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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88

      影后成双 作者:玄笺

    房。

    每晚上医生都会发药,用透明的小杯子盛着,只有药片,没有名字,也不说作用。医生要看着她们吃掉才会走,对有藏药前科的,还会掰开口腔检查有没有藏在嘴里没往下吞,查出来了,六床藏了药,六床是妄想症,她曾经觉得自己是个大蘑菇,现在她觉得自己是什么陆饮冰不知道,反正她不肯吃,来了个男护工,摁着她的头喂了下去,蘑菇没多久就昏昏沉沉意识不清,晕过去了。大概是安眠药之类的。

    医生给陆饮冰发药的时候笑了一下,用口型无声地问了一句:“没事吧?”

    陆饮冰挑了挑眉,示意自己没事。但是医生对她说话的时候,她明显感觉自己胸中有一股别样的情绪在,阳光照耀进来,她这两天虚幻中踩中了唯一的真实。

    和精神病人呆久了,精神难免会受到影响,也许你自己还不觉得,但这种影响是潜移默化的,即便你还保持着正常的大脑思维,但是你的无意识的举动,是不听理智的。

    陆饮冰定下每周末外出一天并做一次心理疏导的硬性规定,假使她后期真的深受影响,医生也会强行带她出去,她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就水喝下不带任何作用的糖片,看着医生回到走廊,关上房门。陆饮冰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嘴里在重复单调的数字,“一二三四五六七……”

    眼睛在观察病房的所有床位。

    三号床,她不知道学术上应该叫什么病症。四号床也是个年轻姑娘,模样看起来只有二十岁,正常人应该在象牙塔里,接受知识和爱情的洗礼,她是抑郁症,陆饮冰没多久就看出来了,因为她自己也患过。时常觉得眼前有人在走来走去,有声音在耳边说话,情绪不受控制,莫名其妙会因为一件小事情心情低落下来,比如说看见墙上有个斑点,就会失声痛哭起来。

    四号床现在就在哭,哀哀凄凄的,但没有声音,全新的一盒纸巾,用了一半。医生又进来一趟,在旁边陪她,陆饮冰估计他陪了得有一个小时。

    五号床就是那个老奶奶,精神分裂,入住时间是1988年,比陆饮冰的岁数都要长一年,不发病的时候真的就是个慈祥和蔼的老太太,花白的发,枯瘦的脸,喜欢看书,研究昆虫,正常了就戴着眼镜坐着看书,不吵不闹。陆饮冰进病房的那天还打了个招呼,笑眯眯说:“年轻人,你好呀。”

    和陆饮冰过世的姥姥有点像,陆饮冰眼眶有点热。

    但是发起病来却丝毫不逊于三号床,甚至比三号床还要严重。她抗拒任何医生和护士,骨瘦如柴的身躯奋力抵抗者护工的接触,尖叫、哀嚎,眼睛里全是浑浊的泪水,不肯吃药不肯睡觉,毕竟上了年纪,护工都不怎么敢动她,生怕力气大了,弄个筋断骨折。

    没几天转到了特殊监护室,如水滴蒸发,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时间飞逝,转眼就在病房里住了五天,这几天她每天晚上都熬到很晚,在观察着三号床的陆灵筠,陆灵筠晚上也需要吃安眠药,睡得人事不省,但是那道一闪而过的亮光始终在她脑海里盘桓,总觉得要出什么事。

    京城开始落叶了,从秋到冬,仿佛就是一瞬间的事情,有一天早上醒来,好像昨天还枝摇叶展的,今天便光杆司令了。

    地上厚厚地积成了一堆,踩上去感觉脚底都有点飘了。

    第五天晚上,陆饮冰决定陆灵筠今晚上再没什么事的话,她就吃安眠药睡觉,眼不见心不烦,楼上还天天有人唱国歌,吵到神经差点衰弱。再有两天,她就能出去和夏以桐视频了,不能让自己的精神一团糟。

    就在这天晚上,三号床陆灵筠割腕了,用的就是她偷藏下来的易拉罐拉环。

    为什么藏起来那么久才割腕,陆饮冰不知道,但是她看见对方的动作了。她没想到这么晚还有人没睡,开了小台灯,用拉环边缘,竖着划开自己的血管。

    拉环边缘锋利,但是小,程度也比不上刀,放久了还生了薄锈,她是面对着陆饮冰,陆饮冰看见她手在抖,闭眼咬着牙齿,脸色都是白的。

    三号床割腕没成功。

    陆饮冰跳下床先砸门叫医生,回头来制服她,电视剧里精神病人的力气都很大,陆饮冰没验证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打起来才知道,是真的。她动作比常年在医院的陆灵筠快很多,死死地压着她的手臂,但是依旧感觉到对方的扭动和挣扎,是那种不要命的、让人惊恐的挣扎,她的关节发出可怕的响声,再压下去,肯定会因为反抗骨折。

    随后赶到的医生和护工用束缚带将她全身牢牢地绑在了床上,拉环被收走,上边有斑驳的血迹。

    陆饮冰惊魂甫定,坐回到自己床上,发现陆灵筠偏头在看着她,不是那种神经质的目光,只是静静地在流泪,眼泪渗进枕头里,那是属于一个正常人的眼神。

    陆饮冰心神一颤,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她轻声喊了一句:“陆灵筠?”

    陆灵筠哭着说:“为什么要救我……我不想拖累我妈妈了,你让我死不行吗……我不想这样行尸走肉的活着……”

    从她断断续续的自言自语里,陆饮冰推测出了事情的全貌,陆灵筠疯的时候全然没有理智,醒的时候痛恨这样的自己,但是她清醒的时候太少了,而且时间特别短。比如说她上次只有偷拉环的那短短几分钟是清醒的,她把拉环藏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快一个星期以后才想起来她藏了这么个东西。

    这也解释了陆饮冰白盯了好几个晚上为什么一无所获。

    也许那天吃饭的时候,她也是清醒的,但是陆灵筠没说,她无从确定。

    陆灵筠在哭泣中睡着了,陆饮冰大着胆子,上前拨开她的乱发,发现她模样很清秀,鼻挺唇红,就那么安静地,像婴儿一样睡着了。

    第二天,她妈妈又过来看她,脸上满是惶恐,估计是得知了她女儿自杀的消息,连滚带爬地摔进来,陆饮冰动作奇快地起身扶了她一把。

    陆灵筠上半身绑着束缚带,被固定在床尾,口中念念有词,依稀是什么“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如来佛祖斗战胜佛”,她妈妈扑过去抱住她,痛哭流涕,她踢了她妈妈一脚,用牙齿去咬她脖子,歇斯底里地喊:“别吵!你会死掉!大家全都死掉!”

    她妈妈捂着流血的脖子,泪流不止,被医生带出去包扎。

    陆饮冰手指惨白,按着自己的床面,只觉得呼吸苦难,喘不过气,提前一天出院进行心理疏导。

    第219章

    医院有专门的心理医生,出门拐个角就是,陆饮冰先回自己宿舍把衣服给换了,那身病号服穿在身上她老感觉心里不舒服。

    在心理疏导室待了大约半个小时,她开车回家泡了个澡,裹着大浴巾躺在沙发上,跟来影视频。来影比女一号闲得多,在宾馆被窝里躺着,只有个脑袋在外边。

    来影一见她,先“哟”了一声:“采风告一段落了?啧,瘦了。”

    陆饮冰两只手交叠,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对着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来影不明所以。陆饮冰的眼神忽然变了,她猛然靠近镜头,眸心受到剧震似的,瞳孔骤缩,里面充满了陌生的惊怒和敌意,还有她刻意营造出的紧张的呼吸声,透过话筒传出去。

    来影吓得把手机扔了,连人带被子往后滚了三圈。

    陆饮冰恢复正常,挑眉道:“怎么样?采风结果。”

    “艹。”来影诚实地回答了她,又趴了回来,说,“你有病啊?不能事先提醒一下吗?”

    陆饮冰勾着唇角:“事先提醒了不就没这个效果了嘛。”

    来影:“那你怎么不去给夏以桐看啊,她不是你的亲亲女朋友吗?”

    陆饮冰说:“对啊,所以我怕吓到她。”

    来影说:“你就不怕吓到我?”

    陆饮冰看着她,来影顿了一秒,耸肩:“好吧,我就不自取其辱了。”

    陆饮冰问:“你还没回答我,怎么样?”

    来影手掌拍了两下,说:“跟精神病一样。”

    陆饮冰呲了呲牙,一个笑容还没成型就散掉了。来影敏锐地捕捉到了,问:“怎么?有事就说。”

    “心跳得有点快。”陆饮冰按着自己的心口。

    来影夸张地表示:“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不行,我可是有夫之妇。”

    “说什么呢,正经点儿。”对着来影陆饮冰不避讳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因为当年的事她是知情人之一,来龙去脉也很清楚,陆饮冰道,“昨天晚上,我隔壁病床自杀了。”

    “啊?”来影心提起来,立刻追问道,“死了?”

    陆饮冰摇头:“没死,被截下来了,现在绑在床上,不见好转的话估计要送去四防区。四防区就是防自杀、防杀人什么什么的地方。”

    “继续。”

    陆饮冰把擦头发的毛巾盖在自己脸上,闭着眼睛把三号床的平时表现、收易拉罐拉环自杀、自杀失败后说的话,以及第二天她妈妈来她又疯了,那些事事无巨细地都说了一遍。

    来影沉默了很久,唏嘘说:“感觉是电影里才能看到的事情。”

    “我不就是为了电影才去的吗?”陆饮冰揭开了脸上的毛巾。

    来影看着屏幕里的陆饮冰,憋了半天,长篇大论死活没憋出来,只说了句:“小心点,注意安全。”

    陆饮冰望着她的表情笑了起来。

    “我不舒服就会出来放松的,没事。”

    她转念一想:那个妈妈无论如何也不肯放弃自己的女儿,但是身为患者的陆灵筠却巴不得自己死去,不想拖累母亲。如果有精神病的是妈妈,而女儿尚未成人,她对自己的孩子应该是怀着什么样的感情呢?她对发病时的自己毫无印象,醒来后该怎么面对女儿的目光,如果她伤害到对方呢?

    脑海中一个一个的问题涌上来,陆饮冰从抽屉里翻出来纸笔,飞快地记录着,头也不抬道:“我有点事,你去忙吧。”

    来影没关视频,她知道陆饮冰一定想到了什么,看看能不能偷个师,但是陆饮冰拿着写满字的本子,转眼间消失在屏幕里了。

    陆饮冰起身去卫生间,把脸打湿,看着镜子里面凤眉长目、锐气十足的女人,看起来就是霸气十足,一双眼睛里都是跃跃欲试。

    陆饮冰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上方,从台子上找了把修眉刀,把眉毛修了修,原来的棱角消失不见,那股睥睨天下的气势也随着一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长久注视之后、浑然陌生的一张脸,她的眼睛里写满了痛苦和隐忍。

    她用腿抵住洗手台,开了水龙头,强迫症一般在下面冲洗着自己的手,从手背到指缝,每个指尖,她低着头,发出那种短促而密集的呼吸声,像是那种被碎玻璃扎进了掌心,用镊子一点一点地夹出来,再用棉签消毒,是很漫长的过程。

    水声停了,陆饮冰两手用力地攥进盥洗盆边缘,喉咙中发出垂死之人的喘息声,慢慢对上镜子里自己的眼睛。那里面不是一个保养完美的女星,而是一个饱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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