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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难买韶光易 作者:阿随
林大叔听了,笑着开口说:“大伯,你这就看错了,阿泓是个实子,不是男子汉。”
村长诧异地又看了阿泓两眼,“是么?”
林阿姆帮腔,“乡下不讲究那么多,实子又如何,实子还不是干着一样的活,还未必比男子干得少干得差呢!”林阿姆从小就比别的实子有主见,不然也不会从村子嫁到城里去,当年着实艳羡了许多人。
如此村长也不再多说,又吩咐了几句后就走了。
其他人也准备回去,刚搬回来,还有许多事情要整理,只是段简这里只有两人,难办了些,于是阿青自告奋勇留下来帮忙。
段家的房子久不住人,窗棂上,地面上,家具上,落满厚厚一层灰,三人分工,段简和阿青先去收拾卧室,阿泓单独一人收拾厨房。
这一打扫就干到中午,三人一早出发,根本没来得及吃东西,肚子饿得呱呱叫的时候,阿东过来喊三个小子回去吃饭。
第一天在林大叔家里解决,林大叔家的实子特地切了块过年时的腊肉,和切碎的大蒜叶,干辣椒炒了一大盆,大家都饿极了,很快就将饭菜一扫而光。
吃完之后稍作休息,三个孩子回去继续,总算在天黑前将睡觉的地方清理出来。
累了一天,送走阿青之后,两人倒头就睡,一觉到天明。
第二天,林大叔送过来一筐糙米和一口袋精米,虽不多,已经是尽最大的心力了。也有别的听说的村民陆陆续续送来粗面鸡蛋等,口里说是答谢这些年在段家竹林里拔的竹笋。
段简和阿泓心知这是善良的村民们怕他们心里过不去特地找的借口,感激不已,暗暗将这些人都记下,日后再找机会答谢。段简不知道的是,当年他的祖父在这里置办田产的时候就考虑过,将这里作为山穷水尽时的最后依靠,而他们又常年不在村里居住,为了和村子打好关系,特地花钱为村里修了座石桥,又修整了通往罗城的道路,他的这些善心,让淳朴的村民记在心里,一直记到现在。
阿泓已经将厨房清理干净,但是要烧饭的时候才发现,厨房里没有柴火。之前在城里的时候,总有樵夫担着成捆的柴火叫卖,但是在乡下,大伙儿都是习惯自己上山去打柴。他们在角落里找到把生锈的柴刀,但找不到磨刀石,而且没用过,阿泓干脆拎着菜刀,想着能不能从屋后的竹林里砍点竹枝回来凑合一顿,可惜努力了半天,累得气喘吁吁的,也只在竹节上留下几道浅浅的刀痕。
林阿姆放心不下两人,中午吃饭的时候跟着过来看看,看到两人徒劳一场有些哭笑不得,让他们回去等着。他嫁到城里几十年,没有再做过劈柴的活,但毕竟从小做惯的,现在做起来还是得心应手,很快在山脚下找了丛小灌木劈成碎块带回来。
现在春夏交替的季节,刚砍下来的木块没有干柴容易点着,林阿姆帮忙生了火,见阿泓做饭的架势有模有样,稍微放下心来,叮嘱几句便回去了,他还要赶着回去给家里做饭。
吃过饭不久,林阿姆的大儿子林东担着一捆柴送来,同行的还有林大叔家里的实子林粒儿。
阿东跟林粒儿同年,性格却迥然相反。阿东自小生活在城里,十五岁后就到粮店里帮工,每年还要跟着他爹到村里收粮,能言会道,性格活泼。林粒儿恰好相反,不善言辞,老实木讷,作为家里的长子,一直在家里帮忙干活和照顾两个弟弟,今年十七岁都未婚娶,急坏了父母,但他本人倒是无知无觉。
一般人家里的长子都不会送去做实子,但是林粒儿出生那年,阿姆生了场大病,将他的买身钱全花了,无奈之下只能让长子去做了实子。
当朝律例,男婴登记户籍时需要交纳一笔买身钱,否则一律当实子处理,这也是朝廷无奈之举。世间男多女少,而人都是有私心,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去做实子,为了保证足够的实子数量能够生息繁衍,只能通过法律来强制执行。
段家的房子以前都是林粒儿代为看管,东西摆哪儿他比谁都清楚,他从厨房角落里找到磨刀石,在井边条石坐下开始磨柴刀,而后又和阿东一起帮着修葺了下房顶跟围墙,这一忙就忙到了夕阳西斜。
林粒儿正在专注给鸡圈的篱笆加固,斜里伸出一只手递过一块布巾,阿东说:“擦把汗。”他和爹回村里收粮时住在林大叔家里,两人年纪又相仿,感情比较好,也不太忌讳。
林粒儿默默地接过布巾擦了把脸,阿东知道他的性子,继续说:“今天忙了一天,也不差这些了,明天再继续吧。”
林粒儿点点头,向段简和阿泓告辞后,两人结伴回家了。
既然不用留客,阿泓就将中午的剩菜热了端上来,两人就着剩菜吃晚饭。
乡下的糙米是用石碾子压的,比较粗糙,还混着没去掉的稻壳,阿泓淘洗了好几遍,仍然免不了吃到谷壳,但胜在是新米,吃起来新鲜。
吃过饭,段简趁着天没黑完,如今他们家没有灯油,也没有买灯油的油钱,关上房门,将桌上的匣子打开。
“阿泓,我想过了,虽然靠着娘留下来的钱财,我们可以不用饿死,但想让我们能够过更好的生活,就不能留在村子里庸碌地过一辈子。”段简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这样充满斗志,“我要为娘守三年孝期,等到孝期结束之后,我打算去参加科考,不为出人头地,但有功名在身,做什么都会方便许多。”
阿泓听完呼吸一滞,段简这是打算以后去隆京吗?
作者有话要说:
☆、表兄弟
林阿姆的丈夫林治全从城里回来,带来一个不算好的消息。
城里果然和阿泓担心的那样爆发瘟疫,好在发现得早,已经控制住疫源,现在府衙正从别的县城里召集大夫赶来参与救治,罗城已经戒严,只准进不准出。他本打算进城与东家商议粮店接下来该如何经营,顺便给林阿姆带点针线,见了城门的告示后,决定先回来与林阿姆说一声。
听说丈夫打算再进城一次,林阿姆很担忧,丈夫安慰他说:“我看城门的情形还算好,应该是问题不大,这次封城时间不会太久。再者,大哥家里的情况,我们一家四口停留太久,即使大哥宽厚不介意,大嫂却未必,若是令他们夫妻因此失和,岂不是我们的过错。”就拿他们现在住的地方来说,林阿姆与林粒儿一间屋子,丈夫与两个儿子却和林大叔的两个儿子挤一间屋子。
“那你一个人在城里,万事要小心,有消息一定要立刻回来。”
“我知道的,你跟儿子就在大哥家安心住下,等城里风声过了,我就立刻回来接你们。”
夫妻俩又说了些体己话才各自回房睡下。
第二天一亮,林阿姆早早起来给丈夫做了路上的干粮,林治全喊来大儿子,吩咐他照顾好阿姆和弟弟,不要与邻人争执,不要令大舅为难,阿东一一应下。
满记粮店是罗城较大的三间粮店之一,林治全和老板沾了点亲戚关系,在米铺做了十来年的账房,深得老板信任,这次赶回来让老板心花怒放。林治全来不及歇息,就被老板请去商量一桩大买卖。
原来,朝廷已经拍了官员下来治理赈灾,官仓里的粮食已经施放完了,官府打算从商家这里进购米粮,已经放出风声要从城里的三家粮店里选购。这可是天赐良机,商人无利不往,自然不能错过,林治全回来得正好。
林治全一走就是一个月。这段时间里,趁着农活不重,林粒儿经常到段简家里来帮忙,一来二去,和同样安静的阿泓相处愉快,面对段简的时候却十分不自在。虽然段简才到他腰部高,但他却不敢将他当邻居小孩儿看待。
在林粒儿的手把手教导下,阿泓在后院的池塘边上辟了一块菜地,撒些时令蔬菜种子,边上插几根竹竿,种了些丝瓜跟黄瓜秧苗,下了几场雨后,秧苗就蹭蹭地顺着竹竿往上爬,绿油油的一片。
“等过段时间天变热了,家里的母鸡抱窝孵了小鸡再给你们送几只过来。”林粒儿说。最近家里又准备给他说亲,他不愿见到父母为难的神情,因此越发勤快地往段简这里跑。
林粒儿知道自己条件不好,长得没有别的实子好看不说,经年累月在田里劳作,一身皮肤黝黑粗糙,嘴巴又笨不会说话,年纪也大,家里还有两个弟弟跟一个体弱的阿姆,想要找个好人家根本就是痴人说梦。自从他十七了还没找到婆家,来说亲的都是些死了老婆没有孩子或者三十多还打着光棍的男人,这些人只是求个能生儿子的实子而已,至于实子模样品行如何完全不在乎,要他嫁给这样的人,他是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他已经做了终生不嫁,在家侍奉双亲,照料弟弟的打算。
“果然在这里。”阿东在大舅家里没见到林粒儿,就猜他会到段简家里,“舅娘四处找你呢。”
林粒儿看了阿东一眼,脸上难得露出闷闷不乐的神情。
“怎么了?不高兴啊?”阿东在他身边坐下来。其实林粒儿为什么不开心,他能猜出来十之八九,刚出门时舅妈接待的,似乎就是十里八乡出名的媒婆吧。
林粒儿揪着脚边的草叶子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阿东把草编的一个蛐蛐塞进林粒儿手里,“别不开心了,给你拿去玩。”
“……我不是小孩子了。”林粒儿说着还是接过来,蛐蛐活灵活现,两条腿随着手指一弹一弹的。
“再大你也要叫我一声表哥。”阿东揉了揉林粒儿脑袋,抬腿站起来,伸手把他拉起来,“回去了,不然舅娘该担心了。”
回到家中,林粒儿不免被自己阿姆数落一通,他的性子虽然不会当面忤逆阿姆,心里却生出一股埋怨与不甘。
随着灾情过去,罗城慢慢恢复生机。
满记粮店借着这次赈灾,着实挣了个盆满钵溢,老板高兴之余也不忘犒劳出了大力的林治全,包了厚厚的红包做答谢。
林治全回到村里,最高兴的莫过于林阿姆。经过这次灾祸,林治全觉得城里也不是永远安稳的地方,就和林阿姆商量着在乡下购置田地。
“最好再盖几间房屋,住在大哥家里,实在是不方便。”林治全说着,他家祖上也是林家村,后来举家搬到城里,就将田地都卖掉。
“但是现在村里没有空闲的土地了,要是从别家手里买,要花上不少银子。”林阿姆觉得不值,就连大哥家里种的十几亩地里,有大半都是租赁段家的。
“这个倒不必担心,我与官府买卖的时候打听到,十里外的肖村在这次地龙翻身里伤亡惨重,十户里去了六成,官府打算将田地收回来低价出售。我与官府经手的人有些交情,可以优先卖给我们。我算了下积蓄,足够我们买下五亩地再盖两间屋。”
林阿姆又与大哥商议,希望大哥能和自家一起买地,但林大叔拒绝了,他家积蓄买不了几亩地,而且一家老小都在林家村住了几十年,不希望分离。不过林大叔听了弟弟的喜讯后很高兴,当即让妻子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庆祝,林治全还从城里带回一坛子酒,大家很久没有喝过酒,林大叔和林治全碰杯,阿东等人作陪,大家都喝了个开怀。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林大叔是被尖叫给吵醒的。
“大清早的出什么事了?”林大叔嘟囔着走出来。
林粒儿的阿姆指着地上的两人,气得浑身发抖,林阿姆抄着棍子劈头盖脑就往阿东身上抽。
阿东从醒来后就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谁来告诉他,他明明记得昨晚上喝醉之后扶着爹回房了,为什么现在会和林粒儿衣衫不整地抱在一起,而且看情况,他还是整个压在林粒儿身上的。
林粒儿一直瑟缩着不敢回应。
林治全赶过来先拉过盛怒的林阿姆,口中劝道:“好了,好了,消消气,先来商量下该怎么办吧!你这是要打死自己儿子吗!”
“还能怎么办!”林阿姆愤恨地扔掉棍子,“只能让他娶了粒儿!”
阿东闻言猛地抬头,林阿姆梗着脖子说:“必须这样,不然你就别认我这个阿姆!”
两人的婚事就这样定下来,因为新屋还没盖好,而婚前新人是不能碰面的,林阿姆便求上段简,能不能让林粒儿暂时借住在他家里。
从搬到村里,林阿姆就对他们照顾良多,段简自然不会拒绝。
林粒儿带着简单的衣服当天就搬到段家,接下来的日子里足不出户,躲着不肯见人。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林粒儿这对应该算主要配角?
☆、偷窥
林阿姆喊来大儿子,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只能叹口气说:“阿姆知道委屈你了……但是……诶!粒儿是个好孩子,又是你表弟,成亲后,你要好好对他。”
阿东点点头,这两天父母总用奇怪的眼神看待自己,弄得他浑身不自在。对于娶亲这件事,他本来就打算等父母给他说个门当户对的实子,如今变成了表弟,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可。他很想和阿姆说自己并没有觉得委屈,但这样只会令阿姆更加误解自己吧?还有大舅跟舅母面对自己时掩盖不住的愧疚,也令他有些头疼。不过说到表弟,他从那天起就没见过林粒儿了。
想不到,小时候那个看起来呆呆傻傻的林粒儿,豁出去了竟然也这么大胆。
阿东又想起小时候跟林粒儿见面的时候了,那时大舅家里经济不是很好,家里又添多了个儿子,只能厚着脸皮上城来找弟弟求助,当时林粒儿也跟来了。
第一次见的时候,林粒儿看着他吃糖馍,明明就馋的吞口水,却又不敢开口要,只能用一双黑黝黝的眼珠子盯着他吃,像极了条可怜巴巴的小狗。
阿东故意慢慢地舔着手里的糖馍,眼看林粒儿口水都要流下来了,问他:“想吃吗?”
林粒儿眼睛跟着阿东手里的糖馍转,忍不住点头。
“那你蹲下来,叫声汪汪。”阿东坏心眼地提要求,没想到林粒儿真的蹲下来叫了两声。这下换阿东苦恼了,要是让阿姆知道,非抽他棍子不可,但是他又不想把糖馍让出去,就说:“你叫得不像,我不给了!”
林粒儿一听急了,磕磕巴巴地说:“你、你骗人,骗人是小狗。”
“你才是小狗,你刚才还学狗叫了呢!”
林粒儿不会反驳,憋得眼眶都红了,阿东见他要哭,又心软了,把糖馍递给他,“喏!给你,不然别人说我欺负实子。”
林粒儿得了糖馍,高兴地把眼泪眨回去。
阿东见他拿了糖馍却不吃,问他:“怎么不吃呀?”
林粒儿像得了珍贵的宝贝,说:“我要带回家给弟弟吃,弟弟还没吃过呢。”
对此,阿东只能说两个字:“傻蛋。”
虽说婚前两人不能见面,但是同住一个村子里,怎么可能完全见不着。但是自从林粒儿搬到段简家里,阿东就还真的没有见过他了,他能百分百断定,那个老实木讷爱钻牛角尖的表弟绝对在躲着自己。
林治全从官府里买了五亩地,又雇了工匠修建新屋,因为等着给大儿子成亲做新房,所以要求两个月内赶工出来,他要时不时回城里,监督建工的事情就落在阿东身上,阿东只能两头跑。好不容易建造告一段落,他找了个空闲时间上段简家里堵人来了。
段简虽然不知道其中的具体过程,但从村里的风言风语里倒把整件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见阿东上门来找人,还特地把阿泓给拉走了。
“可是弟弟,林阿姆说过他们成亲前是不能见面的。”阿泓还搞不清状况。
“走吧,出不了事的!”
林粒儿躲在房里,给自己赶制嫁衣,心绪不宁的他,已经刺破好几回手指头了。
那天晚上,他一时心迷鬼窍,第二天的时候就反悔了,不敢面对父母,也不敢面对姑父一家,更不敢面对阿东本人。
叹了口气,林粒儿听见推门的声音,以为是阿泓来找他有事,抬起头却看见如今最不敢面对的人竟然出现在眼前,慌忙之中扔下手里的衣服就想夺路而逃,被堵在门口的阿东给拦下来。
“怎么?不高兴见到我?还是因为想到算计了我,所以才心虚害怕了么?”
林粒儿低着头,脸涨红得像要滴血,连脖颈都红了大片,死死地咬着嘴唇,浑身颤抖不停。
“怎么不说话?问你话呢!”阿东故意放重口气。
又过了很久,林粒儿才一脸绝望地抬起头来,泪流满面说:“是我对不起你,你要怎么打我骂我都行,但是求你不要退婚!不然我爹娘就没法在村里抬头做人了!婚后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但是求你不要休了我,你要想另娶,我绝对不会反对的,我能干活,吃得也不多,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林粒儿不知道,他的嘴唇在情绪激动中咬破了,沾了点鲜血的嘴唇上下碰合,阿东突然有些燥热。
大概是自己还没酒醒吧,阿东亲吻着林粒儿的时候,模糊地想。
段简拉着阿泓在外面逛了好几圈,阿泓还是觉得不太安心,要回去看看。
拗不过他,想想他们在外面也逛了一段时间了,再多的话,那两人应该也说完了吧,段简就跟着阿泓回去了。
到了房门前,阿泓抬手想敲门,却被段简拉住了,手指头放在嘴边嘘声示意,段简让阿泓跟着他,蹑手蹑脚地绕到后面。
阿泓疑惑,照着段简小声说的那样,垫脚从窗户往屋里望去,这一看就把自己弄得面红耳赤。
房屋里从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一双指节粗大的手在裸|露的脊背上无力地抓挠,同时传来若有似无的呻|吟声和肉体拍击的声音。
阿泓捂着嘴蹲下身,这……这简直让人太……
屋里动静还在持续,并且有愈来愈烈的趋势。
林粒儿痛苦的哼声里逐渐透着欢愉,和阿东粗重的喘息混合,听得阿泓捂住嘴巴又想捂住耳朵。等他稍微冷静下来,却发现段简用力垫着脚趴在窗沿上努力往里望,神情还挺专注。
阿泓霍地站起来,一把拉过段简,死活将他拽走。
房里的那两人仍然沉浸其中,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是初次,根本无暇分心注意周遭。
阿东跟林粒儿两人清醒过来,时间已经不早,阿东要赶着回去,免得让家里人发现不妥,虽然他们已经定亲,但是婚前失身是会引起非议,尤其是对林粒儿的名声不好。确定林粒儿无事,阿东匆匆忙就离开了。
做好晚饭后,阿泓隔着门问,只听见林粒儿有气无力地说很困,今天的晚饭就不吃了。阿泓想到下午尴尬的情形,就不再打扰他休息。
在床上躺了很久,林粒儿趁着夜色,偷偷将染血的被单洗了。回到房里紧闭门窗,他才敢检查后面的伤势,流了血应该是受伤了,直到现在还痛着。想到下午突如其来的情事,他有些羞涩,有些迷惘,还有一些难以觉察的甜蜜,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和阿东的婚后生活,不会像自己原先预想的那样不堪?
第二天一早,阿泓特地用精米熬了稀粥。
经过一夜休息,林粒儿坐下来的姿势仍然有些别扭,面对阿泓跟段简的表情也很不自然。饭桌上最正常的就是段简了。要知道,他上辈子不晓得过得多糜烂,岂是这点小动静就能被撼动的。
过了几日,林粒儿的阿姆来看儿子,唠唠叨叨了老半天,见儿子还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脸上的忧色倒是去了不少,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没用,不再废话,转而进入今天的正题。
“阿姆,这是做、做什么……”林粒儿打开盒子,立刻闹红脸,啪地把盒子盖上。
作者有话要说: 这种程度应该不会和谐吧=。=
从明天起恢复一天一更,更新时间晚上八点
我是逗比我写错了不是一周一更是一天一更已经改过来了顺便把框框也改了_(:3」∠)_
☆、婚礼
“这是实子成亲前都必须要经历的!”
林粒儿的阿姆才不管儿子会尴尬,把盒子打开,将里面的东西之一拿出来,竟然是个木头雕的角先生,只有拇指头粗细。
“从今天起,每天都要用,用之前先用罐子里的油抹一抹,先用最小的,等到不难受了,就换一个,直到最后面这个。”林粒儿的阿姆发现儿子又要逃避,一拍桌子,“我说的你听见没有!这都是为你好,免得新婚夜里自己难受,阿东也难受!”
林粒儿下意识坐直来,“听见了……”心里却默默反驳,其实难受只是一开始难受,到后面虽然也难受,但是慢慢就没那么难受了,相反还有点舒服,尤其是不知道阿东碰到哪里的时候……
眼看儿子又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林粒儿的阿姆忍不住叹息,这傻儿子,嫁出去真的能过得好吗?只能盼望阿东看在两家人亲戚的情分上,对儿子能够好一点了。
阿泓走进来的时候,林粒儿还没回过神来,盒子里的东西直接敞开着放在桌上。
两人看看对方,又看看桌上的东西,过了好一会儿。林粒儿猛地站起来,慌忙将东西收进盒子里。
“抱歉,我敲门了,但是没回应,我以为你是不是不舒服……”阿泓解释。
林粒儿平复着呼吸,说:“没、没事……我没事。”
阿泓过完年就十五,普通人家的实子这个年纪就准备嫁人了,并非不通人事,一眼就明白盒子里的东西是做什么用途。两人相对无言,最后还是阿泓先打破诡异的沉默,起身告辞。
经过堂屋的时候,正在桌面上用清水练习写字的段简听见阿泓凌乱的脚步声,忍不住抬头看了眼,纳闷道,阿泓今天怎么了,怎么看起来有点慌不择路的样子?
林粒儿出嫁的日子选在八月夏收后的农闲时间,似乎为了弥补大儿子从小受的委屈,林大叔准备了一大笔的嫁妆,请全村人吃了顿丰盛的酒席。
肖村的新房赶在婚前盖好,阿东一家已经先行搬过去,是以林粒儿能从段家搬回去,在家里出嫁。
为了表示感谢,婚礼自然请了段简和阿泓,阿青特地赶着车子来接送他们。
实子嫁人不用像女子那样盖红盖头,但拜完天地之后一样要送回洞房,留新郎在外面应付宾客。
婚礼上,阿泓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林粒儿,直到被送入洞房,他这个举动引起段简的注意。
阿泓这是……羡慕吗?
段简想到阿泓有可能想要嫁人,心里隐隐被刺痛一下,好像自己从小保护的宝贝,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意识,想要离开自己。
如果这是阿泓的心愿,即使段简再不舍,也不得不放手。
想到阿泓的身份,他是从官府里买回来的官奴,还是不能自赎的那种,这意味着阿泓这辈子都不能嫁人,只能顶着奴隶的身份一直到死。只有犯了极刑又不想死的人,才会想着用实子的方法来逃避刑罚,虽然他不知道,阿泓小小年纪怎么会犯下重刑,但他说过会护他一生平安。考取功名的另一个目的也是为了日后能够为阿泓换个身份,早在好几年前段简就想过了,要为阿泓脱离奴籍很难,到时候他可以假托阿泓暴毙,然后再为他弄个合法的户籍重新生活。
而一场地震改变了段简的计划,罗城灾难死伤众数,到时候肯定要重新造册登记人口,朝廷也许还会为了祈福而大赦天下,段简内心有个想法逐渐成型。
因为肖村和林家村离了十里远,吃完酒席,村民们就陆续告辞回程了。
回去的时候,段简和阿泓是跟着林大叔的车一起走的,临走前,阿青一脸不舍地和阿泓说:“以后我们就不能常常见面了,阿泓你有什么事情,记得一定要来找我啊!”
段简在身后黑着一张小脸,死心吧小子,我家阿泓就算要嫁人,我也会另外找个好人家风风光光地嫁出去,至于你就别想了!
秋耕开始之前,村长果然找上门来,在他的主持下,段简和林大叔重新签了契约,将之前租赁的两亩地退给段家。
村长还好心地将家里的耕牛和犁具借给他们,虽然要等在其他村民用完之后才轮到他们家用。阿泓和段简学着别人的模样,费了几天功夫将土地仔细深耕一遍,再照着村民的指点,播种些豆子跟谷物,这样到了冬天的时候,也能有点收获。
两人从未做过真正的体力活,每天回到家中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等到能够歇息的时候,手里都磨出一层茧子。
即使如此,两人没有喊过一声累,尤其是段简。罗城安定下来后,他曾拜托过林大叔带他回去一趟,把上次丢下的那一箱子书都带回来了,每天做完农活回到家中,不管多累都要坚持读上一会儿书。
林阿姆去求段简收留林粒儿暂住的时候,顺口提了句自己家在肖村买了地,正在建新房,过不了多久就能把林粒儿接走。
段简一口答应下来,多问了几句买地的事,林阿姆便将官府要把没人的田地收回来贱卖的事情说了,听到这里,段简当下就做了决定。
他拿出段娘子留下的大部分积蓄,委托林治全从中搭桥。和林治全在肖村买地不同,段简将城南那块段家附近无主的房地全都买了下来,那块地方受灾尤为严重,房屋几乎都倒塌一空。
官府经手人虽然诧异来买地的竟然是个十多岁的孩子,但想想那里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能活下来就是命大,看在他年纪小小就没了父母,再加上林治全一旁帮腔,一时间动了恻隐之心,很痛快就将地契给批下来。
拿着一沓地契,段简有些得意的同时也松口气,有了这些地,就能保他和阿泓今世衣食无忧。
重阳的时候,段简和阿泓去祭拜段娘子。
坟头的草已经长得有点高了,段简一点一点拔干净,把坟头修整一番,和阿泓两人跪拜在坟前,将这段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告诉段娘子。
“娘,你安心吧,我现在过得很好。”段简说,手一倾,将杯中的茶水倒进泥土里,褐色的液体很快渗入黄土中。
阿泓虔诚地磕了三个响头,双手合十,说道:“夫人,请你在天之灵,保佑弟弟平平安安。”
一阵清风将纸钱吹向天空,两人目送着纸钱越飘越远。
“弟弟,你说夫人已经听到我们的话吗?”
“会的,娘会保佑我们的。”段简伸过手,和阿泓站起来,说:“回家吧。”
两人手牵着手,朝着他们新家的方向走去,越拉越长的影子在身后逐渐重叠成密不可分的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作为重生的主角,怎么可以没有金手指呢!发家致富第一步,从倒卖地皮开始……
ps:连裸|露都被框框太丧心病狂了
☆、狼和契约
在林家村住下的第一个冬天格外冷。
两个孩子在村民的帮衬下,日子逐渐步入正轨。入冬前,林大叔来过来帮他们囤够过冬的柴火,过意不去的阿泓把养得半大的一只鸡送给林大叔当谢礼。他们的存粮不多,这几只鸡估计也活不过冬,本来就打算过年的时候杀了打打牙祭的。
入冬后下了一层厚厚的雪,覆盖了整座山,以往山里的野兽极少到山下来,但是大雪增加了狩猎的难度,一些野兽不得不冒着危险往山下移动。
这天段简一直嚷着要吃肉,阿泓就把家里的一只小公鸡给杀了,如今这种手起刀落的事情,阿泓已经做得很顺手了。
段家的屋子就建在山脚下,和林家村的其他村民们离得有些距离,后门正对着山脚的一片竹林,估计是杀鸡时的血腥味引来了觅食中的饿狼,而偏偏他们家后院的门年久失修下方缺了一道口,缺口太窄人进不来,阿泓和林粒儿就没放在心上,况且他们忙着种东西也没时间修缮,这才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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