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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捡个伴读当助理 作者:三千大梦叙平生

    温热血液。

    强烈的寒意叫他止不住地打着哆嗦,飞快地扯下了一条衣襟,想要替他包扎,却被怀里人轻轻抬手拦开。那个不祥的预感仿佛已经强烈到了极致,他恍惚地抬起头,却迎上了那一双依然温润含笑的眸子。

    “不必麻烦了……”

    他听见那个人的声音,语气依然是和往日无异的温润柔和,却已微弱得只剩了隐约的气音,就像是风中的一点残烛,稍一摇曳便会无情熄灭。

    “不――你不要说话,省些力气……快运内力护住心脉,不够的话我给你,快一点……”

    他无措地用力摇着头,眼中止不住的泛上些雾气,怎么都眨不干净。怀里的人依然耐心地望着他,眉眼间竟还带着浅淡缠眷的柔和笑意,无力地摇了摇头,忽然轻咳了几声,唇角就已有血痕蜿蜒而下:“我心脉已断,内力已绝……能护你脱险,就已知足了……”

    那个人每说一句话,那双眼睛里的光芒仿佛就随之黯淡一分,可即使如此,那双眼睛里却依然是一片坦然又温存的满足平和。那只手费力地朝腰间探去,艰难地摸到那一块腰牌,想要交到他的手里:“把我留下吧,带着这个――帮我送回开封去……颜寒心存不轨,你要多加小心――你信我……”

    “我信你――我信你!”

    他忽然再忍不住泪水,哽咽着用力拥紧了怀里的人,徒劳地试图用手堵住那一处狰狞的伤口,却有越来越多的血液从他指间溢出,滴落在地上,无声无息地汇聚成一片触目惊心的殷红:“紫枫……紫枫,我跟你回开封好不好,我再也不会误会你了,我帮你追回九龙佩――你不要死……求你……”

    那人的目光已近乎涣散了,望向他时却仍是带着笑的。抬起手轻柔地拭去了他脸上的泪水,又拾起了那一柄剑,轻轻放回了他的手里:“永远不要松开它……走吧,不会再为难你了……”

    他的话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已无法再说下去。

    凌易水的手握着那一柄剑,叶紫枫的手握着他的手――那只手正无力地跌落下去,仿佛也终于彻底耗尽了最后的一丝生机,那双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已轻轻地合上了,神色安宁地靠在他怀里,平静得仿佛只是沉沉睡去。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紧握着那一柄剑的手上。曾经不识愁滋味的少年紧紧拥着怀里已无声息的人,哭的全身发抖,却始终都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

    不能出声,会被外面的人发现的。

    第60章

    “好――卡!”

    一听见导演的声音,云砚就立刻撑着地翻身坐起,把自家不住发着抖的小狗用力揽进了怀里,安抚地轻轻顺着毛:“好了好了,没事了――别怕,没事,都是假的……”

    林清墨恍惚着被他抱在怀里,怔忡了好一阵才终于反应过来。一头扎在他颈间,紧紧地扯住了他的衣服,声音仍带着没来得及从剧情里脱离出来的嘶哑哽咽:“我不走……我就和你在一块儿,哪儿都不去……”

    “就一直在一块儿,哪儿都不去。”

    云砚点了点头,轻轻地拍抚着他的背,温声应了一句。又耐心地安抚了好一阵,直到怀里的小狗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才终于轻轻放开了手。

    一旁的剧务连忙快步上去,把一沓子湿巾递给他:“砚哥快擦擦血――真不愧是科班出身,刚才演得真是太带感了,别说清墨,连我们都差点儿以为是真的了。我们主任的眼睛现在还是红的呢……”

    云砚浅浅地笑了笑,温声道了句谢,把唇角和手上的人造血浆擦拭干净,至于衣服上的实在太多,也只好无能为力地作罢,等着回头交给剧组来想办法处理了。

    望着林清墨脸上被泪水搅得一塌糊涂的血迹,云砚的眼里就多了些无奈又柔和的笑意,抬手把人拉到身旁,抽了张新的湿巾替他耐心地一点点擦干净:“我们先去把衣服换下来,好不好?”

    林清墨听话地点了点头,扯着他的袖子不松手,老老实实地被他带回了更衣室去换衣服。拍了这些天下来,已经充分掌握了林小狗情绪变化的李导这两个宝贝的态度显然越来越宽容体贴,早上一共就只给他们安排了这两场戏,下午的戏份也都是些吹吹笛子吃吃饭的轻松文戏,两人把这一身戏服换下来,今天上午就算圆满收工了。

    一直到进了更衣室,林小狗都始终寸步不离地跟在云砚身后,任谁劝都不肯离开。云砚也只当他是刚才入戏入得太深,一路上有意地缓声哄着他说些闲话,又帮他把身上的戏服脱下来放好,这才开始脱自己那一件几乎已经被人造血浆浸透了的衣服。

    这还是他头一次演这种假作受伤的情节,身上的人造血浆和真正的血液还是有着不小的区别,黏腻冰冷地沾了一身,被冷风一吹就透心的凉。才把外头千疮百孔的捕快服脱下来,林清墨的目光就落在了他身上那件血迹斑斑的里衣上面,云砚心中微动,下意识侧身遮了遮,利落地脱下来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又轻轻揉了揉自家小狗的脑袋:“那些都是假的,不要总是想着了……”

    “是不是很疼?”

    林清墨忽然拉住了他的袖子,微仰了头望着他,脸色仍带着些苍白,眼里竟已带了隐隐的水色。云砚不由微怔,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带了些茫然地望向不知道想到哪儿去了的自家小狗:“什么――很疼?”

    “你――那个时候……”

    林清墨轻声应了一句,眼眶就瞬间泛上了一片红色,扑到了云砚怀里把他紧紧抱住:“我还记得你刚醒的时候――那时候你是不是也受了这么重的伤,是不是特别的疼……”

    云砚怔忡了片刻,目光就一寸一寸地柔和下来,反手把怀里的小狗抱住了,浅笑着轻轻点了点头:“是很疼,而且很冷,好像永远都逃不出来……不过醒来之后就遇见了你,所以现在回头想想,好像也就没有那么疼了。”

    林小狗的脸上骤然泛起了些血色,埋着头窝在自家白菜的怀里不动弹,也不出声,只是抱着他不肯松手。

    云砚耐心地拍抚着他的背,目光却也不自觉地略略恍惚――前世的那些刀光剑影和生死搏杀,现在看来居然已经恍若一梦。虽然还被封存在记忆的角落里,却也已再留不下什么更深彻的印记。

    ――因为在那之后,还有无数更温暖、更明亮的回忆,可以充满无数个曾经被那些回忆所笼罩着的梦境。

    望着怀里暖烘烘软乎乎的小狗,云砚的目光里就浸润过些许柔和温存的暖意,浅笑着微低下头,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好啦,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下午的戏还有挺长时间才轮得到呢,卸完妆冲个澡,我们不回酒店了,中午出去吃好不好?”

    这一招用来对付可喜欢出去玩儿的林小狗向来屡试不爽,他的话音才落,瞬间就被转移了注意力的林小狗就立刻抬起了头,亮晶晶地晃着尾巴望向他:“我想吃牛排了――我们去吃法餐好不好,我请你吃h蜗牛!”

    “……”光听这个名字就很有心理压力的云伴读头一回毫无出息地犯了怂,望着自家小狗满是期待的目光,终于还是咬了咬牙,横下心点了点头:“好,我们去尝尝看……”

    先前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把云砚忽悠过去,好不容易今天赶上自家白菜松了口,林小狗可兴奋地拉着他卸了妆,又钻进了剧组备着的淋浴间把自己洗涮干净,就兴致勃勃地叼着自家白菜朝法式大餐一路杀了过去!

    那些回忆一定都是特别不好的内容,云砚好不容易都快忘得差不多了,一定不能再被自己勾起来――林三喵说过,没有什么是一顿大餐解决不了的,一顿不行那就两顿。只要带着自家白菜来多吃几顿好吃的,那些黑暗的往事就一定都会被很快忘掉的。

    林小狗有着特殊的拱白菜技巧!

    在被自家小狗带进西餐厅的时候,云伴读的紧张几乎已经到达了同手同脚的高度,脑海里充斥着对h蜗牛的各种超越现实的想象,简直要比同时面对着十来个杀手的压力还要大出不少。

    林清墨倒是没少来过这种地方,当初硬拗高冷贵公子人设的时候,梁助理坚持说这种餐厅的格调相对高一些,也不容易出现食客拥堵围观的状况。直接导致了他只要想单独出去吃一顿饭,就只能老老实实地往这种地方进,直到云白菜从天而降,才终于摆脱了这种严酷得令人发指的管制。

    所以说――云白菜的到来无论对林小狗还是其他人而言,都实在是特别的感天动地!

    现在还没到饭点,店里的人也不算太多。林清墨要了个角落里半私密的四人座位,熟练地点好了菜,黏着自家白菜坐在了一张沙发里头,絮絮叨叨地给他小声念叨着自己当初天天吃西餐的惨痛经历,总算叫紧张过度的云伴读渐渐放松了下来。

    两个人都不怎么喝酒,餐前的红酒也只是象征性的要了一瓶波尔多。可坏心思的林小狗把其中一只高脚杯推向了云砚,忍着笑意示意他尝一尝:“这个是红酒,用来在餐前开胃的,尝尝看好不好喝?”

    因为家里家教太严,长这么大都根本不会喝酒的林小狗在第一次尝到红酒的时候就一点儿不剩地喷在了自家大哥的脸上,场面也是一度特别的尴尬――而从那以后,林大狗就再也没有试图把自家弟弟往任何宴会上带过。

    望着他过分期待的目光,熟知自家小狗脾气秉性的云白菜就知道这酒准不是什么太好的滋味。警惕地端起酒杯细细端详了一圈,又嗅了嗅酒香,才终于试探着浅浅地抿了一口。细细品了一阵,却没有像林小狗料想的那样喷出来,反倒是带了些茫然地放下了手里的杯子:“味道尚可――香气醇厚,入口绵柔……这是果酒么?”

    “你居然会不觉得难喝……”

    可失望的林小狗耷拉着耳朵趴在了桌上,没精打采地点了点头:“是葡萄酒――你们那里也有葡萄酒吗?”

    云砚不由失笑,轻轻点了点头,安抚地给自家使坏失败的小狗顺了顺毛:“自然有,不过口感略有不同――军阵之前粮食贵重,以酒曲酿酒又工艺繁琐,所以多有用葡萄或是山果子酿酒的,要比这个喝起来还要更辣些。”

    “对了――葡萄美酒夜光杯,这个我背过来着……”

    林小狗一拍脑袋,终于想起了当年的小学必备古诗文,可失落地晃了晃尾巴,一想到接下来的主菜,却又忽然打起了精神:“头盘菜我点了h蜗牛和熏鸡肉粒――这回你肯定没吃过,h蜗牛特别的好吃!”

    毕竟是在西餐厅里头,林清墨的声音压得很低,那双眼睛里亮晶晶的光芒却是一点儿都没少。对这道菜的名字保持了长达几个月的深切恐惧的云伴读下意识打了个寒颤,无可奈何地揉了揉额角苦笑一声,终于还是特别没出息地败在了自己无限的想象空间之下:“要不然――你吃h蜗牛,我吃熏鸡肉粒好不好……”

    毕竟这个名字听起来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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