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也 作者:陈愠也

    “我叫陈梦，也是市一中的”

    “哦哦，是你啊，昨晚许田舅舅把他接回D市了，有事？”

    陈梦语带不安地问：“许田有说什么吗？”

    教练纳闷：“什么说什么？”

    陈梦手一抖，挂了电话，心里说不上是惊讶，但总觉得闷闷的。抬起手机鼓起勇气想给许田打个电话，点开通讯录又忽地想起许田连个手机也没有。

    这一瞬，陈梦终于发现，她联系不上许田了，更重要的是，许田也不希望再见她。

    PS：怕引起误会，小许在本文仍旧拥有姓名。

    23.高考

    原先，陈梦跟爸妈坦诚对许田的感情是为了更有理由地照顾他，然而许田悄无声息走了。

    许田的不辞而别给了陈梦巨大打击，她甚至疑神疑鬼地问爸妈、问陈愠也是不是他们趁着许田正值脆弱的时刻逼走了他，得到的却是，陈梦爸妈恨铁不成钢的叹息与陈愠也的无视。

    最后得知是许田一家无力担负住院的这笔支出，加之许田远在S市，让他们扔下家里的活跑来S市照顾也不现实，这才让许田的舅舅把他接到家中养伤。

    起初，陈梦还因为许田家那个小地方怎么能跟S市的医疗水平相比而闹过一阵。渐渐地，在爸妈的冷处理下，她也消停了。后来寒假还想过要独自一人跑到许田家带他回S市，只不过中途在开往许田家所在县城的大巴上被陈愠也拦了下来。

    回程路上，两人沉默无比，但原本陈愠也也不是会主动找话题的性子，从D市到S市的火车要开4个小时，几乎一路上，陈愠也把手肘支在火车车窗上，静静地看着景色流逝，专注地仿佛在欣赏世界名画。

    陈梦问：“谁让你来的？”

    陈愠也不回答。

    陈梦故意激道：“陈愠也，我讨厌你。”

    陈愠也放下手肘，偏头注视着陈梦，表情淡淡，说道：“随便你。”语气随意、无关紧要。

    陈梦下意识握住羽绒服的下摆。

    回到了家，陈梦爸妈既着急又生气地询问陈梦的去向，陈梦回头望了眼大门的方向，陈愠也没有跟来。看着爸妈激动的脸庞，陈梦有一瞬感到很不真实，像一场空荡荡的梦，她什么也没说地上楼。

    陈梦高三，寒假很短，从D市回家后很快就是年关。陈梦一家没有回老家，陈梦爸爸把爷爷奶奶接来S市过的年。听说陈愠也一家回了老家，陈梦突然想起去年陈愠也要送她手链没送成的事，心里有些落差。临近过年，这段时间她们家跟陈愠也家的交集也多了起来，她跟陈愠也打过几次照面，陈愠也看她，好像在看空气。

    陈梦一直被妈妈看得很紧，跟朋友聚的机会越来越少，烟瘾也越来越大。

    陈梦吸烟的事还是败露了，事情经过很简单，陈梦妈妈在整理陈梦卧室时偶然发现了在浴室柜里的烟盒。陈梦跟妈妈大吵了一架，她愤怒地指责父母把她逼得太紧，生活又那么无趣。陈梦妈妈很失望，争执越来越多，有时陈梦爸爸从店里回来，听着陈梦妈妈的哭诉，从客厅抬头望着陈梦紧闭的房门，只能叹息。

    但意外地，高三过得很快，市一中不是题海战术，但学生练习的量也必须保证，考试后立刻是试题讲解，讲解结束后又是考试，周考、月考和模考，陈梦虽然之前有了不少提升，但后来被逼得紧，浮动也大，好几次，老李找她谈话，说她发挥好还是能够上一本，一本几乎就是市一中的底线。老李知道这段时间正是学生压力大的阶段，除了教学任务，他们老师被领导、家长逼得紧，很多时候也并不是那么有空去关注某个学生。

    高三下学期开始，许田也没有返校，但桌子已经被人清空。

    某个雨天大课间，陈梦很久没交集的体育委员田谧把她拉到走廊，跟陈梦说，说她其实也喜欢许田，所以才会逐渐疏离陈梦，说她喜欢许田，但不会给他这么多的自卑与压力，说她把许田的复习资料全寄到他家去了，许田说不定正在家里努力备战高考，她对许田的关心也不比陈梦少，许田的每一次输赢她都会偷偷为他欣喜或失落

    田谧说得情真意切，却还是忍不住带了些刻薄与恼怒，雨声渐大，来往的人、从教室往外望的人还以为她们在争吵，却听不真切。最后，陈梦流着眼泪进了教室。

    在此之后，陈梦虽然不能算是全心全意勤勉求学，但成绩浮动总归没有过去大。

    高考前一段时间，许田回了校，好几次许田就在离陈梦不到百米处，陈梦喜悦又不安地想要上前同许田打招呼、问问他的伤势。

    许田避开了。

    那一瞬，陈梦突然发现心里像是空了一块地方。喜欢真是一件两极的事情，有的人视若珍宝，有的人如弃敝屣。

    高考过后，班里办谢师宴。陈梦所在的E班定了S市的某个普通酒店，并不会太贵。

    陈梦喝了不少，说不上开心，也不是难过，就是一个劲地喝，把老师同学都看得吓了一跳，但气氛好，无论心里觉得成绩好坏，大家都在兴头上，权当陈梦是高兴的。到了聚餐后半，即使陈梦酒量不错，也还是喝得难受。

    陈梦出门想找卫生间，却遇上了陈愠也。看样子不少班级都在同一家酒店聚餐。

    因为沈一琳在跟陈愠也表白。

    沈一琳头发放下来，穿得特别好看，一身浅蓝色的连衣裙，不会太耀眼，也不会太黯淡。

    陈梦身上穿的校服，刚到酒店还被男生取笑，平时最张扬的人为什么今天尤其乖，陈梦没说话，她爸妈都以为班级这样正式的聚餐大家都穿校服，最后一天，她也不想格格不入，但没想到最后还是格格不入了。

    陈梦在不远处站了一会，很偶然，跟偏头的陈愠也对上了视线。她笑了笑，转身进了女厕。

    出来时，只剩下陈愠也还立在原地，陈梦错过了结果。

    陈梦鼓起勇气走向陈愠也，问他：“你在等我？”

    陈愠也看也没看陈梦，陈梦看他的样子像否认，心里有些闷，头脑也像是接收到了什么难过的讯息，变得沉重而迟缓起来。

    过了会，陈梦突然问道：“今晚想做吗？”

    陈愠也看了眼陈梦，缓缓地开口道：“算了。”过会补充了一句，仔细听，语气里有些别扭，“不合适。”

    陈梦没接收到陈愠也话里的深意，她笑了笑，笑意意味很多，主要是尴尬和苦涩。

    陈愠也见陈梦这副模样，还想说什么时，陈梦已经走了。望着陈梦的背影，陈愠也咬牙自语：“笨死了。”

    高考分数出来后，陈梦倒是过了一本线，但也就高了一丁点。

    填志愿时应爸妈要求报了个邻市的大学，陈梦爸妈专心忙店里的事情，关系不好不坏。接着，仿佛要忘掉一切和开始新生活一般，陈梦跟她的朋友在S市的大街小巷玩乐了整整一个暑假，陈梦下定决心要放下一切的过往和喜欢的人，到一个新的城市学习和生活，也许会好一些。

    收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