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恶毒反派[快穿]——蜀七(52)
磊子低骂了声:遇到硬茬子了,你去找严哥拖后腿吗?别他妈的乱动,就在这儿待着!
你听我说。柏易深吸了几口气,我有手|枪,我能帮忙,就算我帮不上忙也绝不拖后腿,要死,我也得跟他死一块。
磊子一愣,身后的兄弟们也愣了。
磊子思考了两秒,他指着一个方向:他们从那过去的。
严哥要是问你,你别说是我指的路。
柏易:行,谢了,回来再好好跟你道谢,我走了。
柏易弓着腰离开了楼顶。
这是真爱啊。
跟拍偶像剧似的,还要来个同生共死。
严哥不是看不上他吗?
你懂个屁,这就是爱情。
夜路难走,好在柏易有夜视眼镜,他跟着新鲜的脚步一路绕过山脚,又往山上爬,他从没觉得山这么难爬,也从没觉得自己爬山的速度这么慢。
好像晚一步,他就再也见不到严凌了。
等柏易看到躲在树后的人影时,他才送了口气。
不过对方有放哨的人,两边已经开始交火。
对方手里的弹药比严凌这边的多,火力和人数压制让严凌他们无法再近一步,偷袭就是要不被发觉,出其不意,一旦被发现,就会从优势瞬间变成劣势。
柏易猫着腰往前跑,一颗子弹破空而来,正好击中了他脚边的断枝。
他看到了站在最前方的严凌。
严凌手里稳稳地拿着枪,他的胳膊正不停往下流血,身上全是地上的污泥,其他人也没好到哪儿去,中弹以后动弹不得的被拖到后面安全的地方,其他人还在前面顶着。
柏易跑到伤员身边,这会儿严凌那边分不出人手照顾这些伤员,他们只能硬挺着。
但在缺少伤药,无法止血的情况下,硬挺就代表死。
现在一共躺了三个人,柏易只能把背包放下来,先给他们敷上止血药粉,再裹上绷带。
这三个人已经没了意识,只知道哼唧,一身的汗水。
柏易给他们裹好了伤,就继续猫腰往上跑。
有人看到了他,但实在抽不出空去管他,看一眼就作罢。
柏易跑到了严凌身边,严凌正在上子弹,瞥了一眼柏易,他紧抿着唇,额头全是汗,这枪后坐力大,连续开枪手臂受损很大,他们再扛下去,自己就先要拿不稳枪了。
柏易看着心疼:我那有药,你先把胳膊的伤用绷带缠上,我替你。
现在也不是说话的时候,严凌没有拒绝,只问了一句:会不会用?
柏易:开一枪就会了。
严凌正要说话,柏易就自己把枪抢过去了。
他戴着眼镜,比其他人看得清楚,他没杀过人,也没准备杀人,准星瞄准的是对方的肩膀。
肩膀中了弹就端不起枪。
一枪开出去,柏易没看见对方怎么样,只是被后坐力震得胳膊发麻。
严凌已经把伤裹好了,他重新拿回枪,对柏易说:你去看其他人,把伤处理了。
这里没有多的枪,就算有,也没有多的子弹,柏易的手|枪也只能近距离开,这个距离没用,他拿着绷带和伤药,到每个人那去顶一顶。
山顶的枪声终于缓和了下来。
他们的弹药估计不够了。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真的拼下去,他们没什么胜算。
严凌打了个手势,所有人都猫起腰向上走。
柏易跟在后方,他的眼睛只看着走在最前面的严凌,严凌的胳膊上全是血,脸上全是汗。
柏易只是看着,就觉得胸口有些疼。
他每次都来晚了。
严凌转头,两人隔着人群看了一眼,严凌很快转回头去。
对方的人数是严凌他们的两倍,躲在山坡后面,估计就是等着严凌他们走近了以后再开火,子弹不多的时候,这样做最稳妥。
但现在严凌他们没有别的选择,只有主动出击才能争取一条生路。
在来到这儿之前,严凌过得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不知道明天在哪儿,对未来也没有什么憧憬,活过一天是一天,明天怎么样,明天再想。
有时候他都不知道,是他撑着自己的这群兄弟,还是这群兄弟撑着他。
没一个人说话,他们行走在夜里,只有死树给他们掩护,柏易握紧了那把手|枪。
在他们走到里山坡不到一百米的时候,对方开火了。
开得太急,估计是新人,打不到人反而暴露自己的具体位子。
现在没有消焰器,一开枪,枪口必定有火光。
他们也不能移动,一旦动起来,动静就太大了。
严凌压低脚步,做了两个手势,身后的兄弟们分成两队,从两边绕过去,他们子弹不多,只能速战速决,要是失手就完了。
好在身后的兄弟都是老手,大小场面都见过,枪都拿得很稳,步伐也轻。
龟孙子躲这儿呢!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枪声又响了。
不过这回没响多久,严凌这边都是老手,只要压近了,对方弹药又不够,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大胡子带着人过去,一看山坡下的情形就乐了:一群小兔崽子,子弹全打没了,也不知道留后手。
柏易跟着一起往前走,果然在前面的山坡后头看到了二十多个年轻人,看脸就知道没有一个过二十岁的。
估计他们也是第一次抢城,底还没摸,就先开火了。
大胡子举着枪,枪头抵一个年轻人的头上:说吧,想怎么死。
年轻人吓得双眼赤红,他胳膊已经抬不起来了,头一次抢人,他们又激动又紧张,根本没有任何策划,打就不管不顾的打,子弹打光了,才出了一身冷汗。
我、我爸是城主,你们不能杀我们!年轻人大喊,你们要是把我们杀了,我爸不会放过你们的!我可是独子!
我们那有枪有子弹,有的是人!
大胡子他们看向严凌,平时杀了就杀了,但现在他们想在这里停下来,就不能不往后想。
带回去,找个屋子关起来。严凌只看了一眼,我们兄弟要是死了一个,就让他们死两个来赔。
年轻人连忙说:我们有人中弹!你们得给药!
大胡子乐了:你搞笑来的吧?你来抢我们,受了伤,还要我们拿药?你晚上睡觉别盖屁股,看看能不能做梦梦到。
年轻人吼道:我们要是死了一个,我爸把你们这儿轰平!
大胡子拉着他的衣领,把他的脸拉到自己跟前,朝他喷了一脸的唾沫:小子,当爷爷是喝稀饭长大的?你能吓住我?大不了弄死你跑了,你爸来跟这儿的房子报仇?
年轻人这才吓住,他嘴都开始哆嗦,那些跟着他一起出来的年轻人也吓住了。
末日的时候被长辈护着,末日之后也被长辈护着,觉得自己长大了,能出来混了,投了抢和子弹还有干粮就往外跑,大的城不敢抢,正好看到这个小镇子没城墙,里面又有人走动,肯定有物质。
结果因为人太多,被大胡子看见了,不得已逼上梁山,只能开火。
现在发现人家根本不用看他爸的面子,杀了他转头一跑,现在通讯和道路基本都断了,这群人一跑,他爸就是有通天的本事都不能给他报仇。
大胡子招呼人把他们都绑上,再押回去。
躺着的三个兄弟被背了回去。
就在柏易也准备跟着下山的时候,后排一个年轻人趁着还没人绑他,从后腰掏出一把手|枪,他吓得全身都在哆嗦,看到有人朝他走过来,一颗子弹就飞了出去。
柏易吓得都懵了,因为那枪口,正对着的就是严凌所在的方向。
等柏易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挡在了严凌的前面,隔着严凌还有两米远。
你干什么!随着严凌一声怒喝,柏易只觉得大腿一阵刺痛。
他疼得呲牙咧嘴,这人的枪法也太菜了吧?打肩上也比打大腿根上好。
剧烈的刺痛之后,柏易反而不觉得疼了,就是左腿用不上力气,他坐在地上,朝严凌伸出一只手,很是没皮没脸地说:我走不动,你背我下去。
他耍赖耍的浑然天成,好像这辈子耍过不少回。
严凌看着他:你等着。
柏易就坐在地上,看着严凌走过去,没有废话,甚至没有多看一眼,他端起枪,一枪要了开枪人的命。
其他年轻人像鹌鹑一样缩着头瑟瑟发抖。
严凌看了他们一眼:我刚刚说了,我们这边死一个,你们赔两个。
有人想跟他一起死的,就站起来,我成全他。
领头的那个直打哆嗦:那、那不是还没、没死吗?
柏易:
小朋友脑子还是清醒的。
严凌把枪收起来,交给别人背着,自己走到柏易跟前,背着着柏易蹲下。
上来吧。严凌背对着柏易,柏易看不到严凌的表情,他想此时的严凌应该是紧皱着额头,一脸的苦大仇深,一想到这个表情,他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真心的笑。
柏易趴在严凌的背上,严凌双手托着柏易的屁股,把柏易背起来。
现在伤口已经不疼了,只剩下麻。
他在严凌的背上向后望了一眼,那个开枪的年轻人脸朝地躺在那儿,他的血染红了身下的地,没人多给他一个眼神,也没人准备给他收尸。
在这里,人命不值钱,没了就没了,没人主持公道,也没人会给他报仇。
他的那些朋友们,现在都被捆着手,一个个老老实实的押着走,连一个仇恨的表情都不敢露出来。
这条人命没得轻飘飘的,让柏易没有一点真实感。
柏易的下巴搁在严凌的肩膀上,他在严凌的耳边问:疼不疼?
严凌只感觉一股热风吹在自己的耳廓,他有些恍惚,但声音依旧没有起伏:什么?
柏易又问了一遍:问你胳膊疼不疼?
严凌这回听清楚了,但他没回答。
受伤的时候太多了,没人管他是不是累,是不是疼。
时间久了,他也不觉得自己是肉做的,好像是铁打的,只要不去想,就能撑下去。
回去把伤处理一下,好好休息两天。柏易靠在严凌的肩头,闭着眼睛轻声说,等我能站起来,我给你做饭,把身体养好点。
上次给你煮的鱼,你只吃了一片。
他说着说着就不说了。
严凌听不见他的声音,嗓子发干地问:怎么了?
柏易没有回答他。
严凌停下脚步,他收回一只手,去探柏易的鼻息。
手指僵在那,严凌自己都没察觉自己松了口气,好在只是晕过去了。
那群年轻人被关在一间仓库里,仓库落着锁,里面以前是储存器械的,为了防偷,用的钢化玻璃,他们撞不开门,也打不碎玻璃。
柏易躺在床上,他还没醒,发起了烧,脸烧得通红。
严凌把浸湿的毛巾叠好后放在柏易的额头,又让人从物资里找来了退烧药,一个人坐在柏易的床边,等着药发挥效果。
他静静的看着柏易,晚上点着蜡烛,烛光闪烁不停,一明一暗。
柏易的脸也在这烛光中忽白忽黑。
严凌伸出手,但却在指尖即将碰到柏易的脸时收了回去。
他背对方回来,只是因为对方这伤是因为他,不是因为他对一个男人起了什么不该起的念头。
对方给他挡这一次,这恩他记得。
但只报恩,不还情。
柏易醒来已经是两天后了,他睁开眼睛就看到坐在床边的严凌,严凌靠在椅子上,仰着头睡着了,柏易一动屁股很疼,不能说是屁股疼,应该说是大腿根疼。
幸好开枪的年轻人用的是女士手|枪,离得又远,威力不大,不然他这一条腿就没了。
柏易没有出声,静静地看着严凌。
这疼也不怎么疼,他在亚撒身边的时候疼了二十多年,也熬过来了。
一时的疼不叫疼,长久的疼才是疼。
严凌即便睡着,眉头也是紧皱的,柏易从见他开始,就没看见他笑过。
严凌醒过来的时候,一低头,就看见柏易正躺在床上眼也不眨的看着自己,两人都没说话,他们对视过许多次,但这是第一次心照不宣。
眉眼间的纠缠,不需要言语。
我睡了多久?柏易问道。
严凌:两天。
柏易看着他的胳膊,上面已经缠好了绷带。
柏易:我身上的子弹取出来了吗?
严凌:取不出来,没医院,没手术条件。
柏易一愣:就等它长在里面?
严凌并不当一回事:都这样。
不管是他还是下面的兄弟,谁身上没几个弹眼,里面没几颗子|弹?
血止住了,肉长好了,也没什么感觉。
虽然到了老年可能要受罪。
但没人觉得自己能活到老。
柏易脸色一变:不行,必须要取出来。
他希望自己能活长点,不想老了受罪,严凌一身的伤,到老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他到时候还要照顾严凌,身体不好一点不行。
我那有手术刀,趁伤口还没长好,子|弹也不深,你帮我取出来。柏易冷静地看着严凌。
严凌也看着他:没有麻醉药。
柏易笑着说:给我一根木棍就行了。
严凌眼神奇怪地看着他。
柏易微笑:我咬着就行了。
严凌:我手粗,这种精细活干不了,让别人给你弄。
柏易也不勉强:那要胆子大手稳的,手粗点没关系,就怕手不稳。
严凌点头:我帮你问问。
问来问去,没人愿意干。
大胡子:我又不是医生,我拿枪手稳,拿手术刀肯定不行,我怕我一下给他屁股上划个大口子。
小眼睛也连连摆手:我也不行,肯定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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