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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恶毒反派[快穿]——蜀七(58)

      严凌轻声说:睡吧,我不会走。

    柏易没有回话,他已经进入了梦乡。

    他不再走了,他总是在往前,因为没有后路,没有归途。

    每一次遇到危险,他从不觉得自己这条命值得珍惜。

    但以后不会了,以后他无论去哪儿都会牢牢记得,有个人在等他。

    他有了可以休憩的地方,有了归处。

    如果失去这个人,他也不会再挣扎,对方无论去哪儿,他都会跟随对方的脚步。

    他会拼尽全力保护对方,直到流干身体里最后一滴血。

    他不会后悔。

    将来不管发生什么,哪怕对方移情别恋,他都不会放手。

    不会给对方重新选择的机会。

    严凌躺下去,紧紧抱住了柏易。

    这具身体如此温暖,他的手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

    他抱得这样紧,紧得像是要把对方和自己融为一体。

    天缓缓的亮了,柏易没有睁眼,但头脑已经清醒了,他抱着的触感告诉他,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不是他的梦,他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好过了。

    干燥温暖的皮肤,由一间屋子和一个被窝构建起的小小世界,这一切都让柏易舒服的连毛孔都要发出叹息。

    柏易抱着严凌没有撒手,他不想起来,愿意一直在被窝里待着。

    抱住的人轻微的动了一下,似乎没发现柏易已经醒了,对方的手极轻的放在柏易的手腕上,似乎想把柏易的胳膊挪开。

    可惜柏易用的力气大,严凌并没能轻松的掰开。

    严凌显然被难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在不弄醒柏易的情况下离开床铺。

    柏易实在忍不住,头埋在严凌胸前,发出了一声闷笑。

    严凌的声音还是那么低沉,他无奈地说:醒了还装睡?

    柏易吻了吻严凌的皮肤:不想起来。

    严凌叹气道:我去烧水。

    柏易放开手,他准备去拿衣服:我去吧,顺便给你做点吃的。

    一楼还是能做饭的,做完饭马上开窗,直接去二楼,把门关好,做饭的烟雾就能散去。

    严凌表情复杂,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一直以来表现的冷酷无情,不够体贴,柏易这个受了伤的人还想着拖着伤体去给他做饭。

    你躺着,我去。严凌不容拒绝的把柏易重新按下去。

    然后放缓了语气:听话。

    柏易也不坚持,他喜欢照顾人,但不代表他不喜欢被人照顾,于是说道:窗户缝别开大了,冷,上楼的时候记得把门关上。

    严凌不嫌烦,听柏易事无巨细的嘱咐完之后才离开房间。

    柏易等严凌走后,用被子盖住了自己的头。

    他还能闻到严凌的味道,并不觉得难闻,反而又有了动静。

    爱人的体味是最好的香味,柏易深以为然。

    但被窝失去了另外一个人的体温,又渐渐冷了下来,柏易钻出被窝,穿上了衣服和裤子,再次把自己裹成了一个茧。

    等严凌端着水杯进来,看到的就是坐在床边,一脸温柔缠绵看着自己的柏易。

    喝点水。严凌把水杯递过去,又从外面端进来一盆水,喝完再洗脸刷牙。

    整个早上,严凌都为了柏易忙里忙外,虽然他依旧是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可他的动作举止无一处不体贴,就好像演练过许多遍,根植在灵魂深处,无法更改。

    洗漱结束后,柏易无所事事,很想再把严凌拖进被窝。

    可惜严凌似乎并不想在白天干些什么,他只让柏易好好休息,自己去窗台坐着看书。

    柏易问他:你在看什么?

    严凌心不在焉:小说。

    柏易:

    他还是忍不住提醒道:你拿反了。

    严凌一愣,重新把书摆正。

    柏易忍不住问他:感觉怎么样?

    严凌:什么?

    柏易脸上带着饱足的微笑:昨晚的感觉怎么样?

    严凌没回话,板着那张万年不变的脸,只有通红的耳朵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过来坐。柏易拍了拍床。

    严凌没动,犹豫再三,还是对柏易说:我就在这儿。

    柏易偏过头:怎么?怕我吃了你?

    柏易觉得严凌的脾气很可爱,跟章厉几乎一模一样,都是一副稳重模样,但其实最不经逗,认真严肃的过了分,反而让人忍不住逗他。

    过来,我跟你说件事。柏易收敛了笑容,表情严肃正式。

    严凌的眉头一皱,以为柏易要说什么大事,于是站起来,朝柏易走过去。

    低头。柏易说。

    严凌一个指令一个动作,乖巧的低下头,任由柏易靠近自己。

    柏易的嘴边就是严凌的耳朵。

    他没说话,严凌僵硬的站着,既不能退,也无法上前。

    柏易坐在那,他眉眼带笑,温柔的不可思议,虽然他总是笑着的,可是难得有这样真心实意的时候。

    要不要再来一次?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廓,严凌只觉得自己无法控制身体。

    对方的气息近在咫尺,他的眉头紧皱,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窗帘还没有拉,光从窗外照射进来。

    柏易看起来是那样白,紫外线并没能给他带来一丁点影响。

    如同女娲亲手造成,无一处不精致完美。

    严凌低下头。

    他就像是久经风雨,终于到达目的地的人,他怀抱着朝圣的心情,既虔诚又恐惧。

    一切都像是虚假的,只有怀抱中的这个人是真实的。

    柏易的手放在严凌的肩膀上。

    严凌表现的镇定非常,心却漂浮在半空中,无处安放,无处依托。

    他或许永远都无法真正安心。

    他永远都将怀抱着失去柏易的恐惧。

    但为了这一刻,这短暂又宛如幻梦的一刻,他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

    柏易发出一声长叹,严凌更用力的抱住了这个人。

    如果这一次,老天还要从他身边再抢走这个人,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佛说一切如梦幻泡影。

    严凌吻住对方的唇。

    我不信佛。

    第67章 末日美味珍馐(十)

    暴风雪终于过去了,气温稳定下来,至少可以穿着棉袄羽绒服在路上短暂行走,往年冬天严凌和其他兄弟总是要忍着寒冷去寻找物资,然而物资短缺,哪里都一样,常常是又冷又饿,饥寒交迫的状态。

    但今年却不同,他们找到了落脚点,这个村子可以成为他们发展的第一块基石。

    不必日以继夜的担惊受怕,也不用迷茫最冷的时候该怎么过去。

    在这个人命不值钱的时候,他们没有太过精力去缅怀死去的人,向前看才能活下去,悲坏于昨日的人都死了。

    叶明哈了口气,搓了搓手,白雾从他嘴边升腾。

    冯云手里拿着块饼,正认真吃着,他的脸被寒风刮得绯红,皮肤干得似乎要开裂,可他早就习惯了,不觉得痒,也不觉得疼。

    老大这两天心情真好。叶明没话找话。

    冯云点头:难得看到老大这样。

    在他们的映象中,严凌总是板着脸,固然稳重冷静,让他们这些跟随者有安全感,但也有种说不出的距离感,好像他们嘴里叫着严哥或老大,可是在严凌心里,他们并不是他的兄弟。

    就好像他们之间隔了一层玻璃,互相都看得见,却又互相无法靠近。

    此时的柏易正在做饭,站在灶台前不觉得冷,灶膛里火烧得正旺,不少人都在街边走动,土灶就建在街边,搭了棚子,这个村是现代新农村的示范村,老院子全推了,都是二三层小楼,用的也是煤气灶,土灶还是人们这两天才搭的。

    人们拿着小板凳在灶台旁坐着,这样省柴,也暖和。

    树木是不再生长了,于是木柴也显得珍贵了起来,能省则省。

    浩浩被郑雪抱在怀里,闻着蒸馒头的香味。

    柏易正在做的就是这个,上一次做面条并没有把面粉用完,他又不能做面包面包需要糖和鸡蛋,糖还好,但鸡蛋太少见,这些东西如果拿出来,他实在不好解释来源。

    白面蒸发后的香味随着蒸汽的白雾在村子里漂浮。

    那是一种任何味道都无法相近的清香气味,新鲜的馒头蓬松白嫩,手指戳下去会慢慢回弹,外面一层柔韧的白色薄皮撕开之后,露出里面细密蜂窝状的馒头肉。

    不需要放糖,只是这样一点点嚼着,都能吃到面粉原有的甜味。

    食物的味道能温暖抚慰人心,除了填饱肚子以外,食物还能让人冷静下来,给人提供与原本职责不相关的心理安慰。

    刚蒸好的馒头最香,许多人嫌弃馒头没有馅,不够有滋味,但真正的好馒头不必有馅,它本身就有无与伦比的香甜味道。

    柏易以前最爱做桂花馒头,新鲜的桂花洗干净后,用糖和蜂蜜腌渍,和进面里,这样做出来的馒头里有美丽的小朵桂花,还有浓浓的桂花香味,与面融为一体。

    但他从没想过要把桂花做成馅给包进去。

    现在这个时候,当然没人嫌弃馒头滋味不够足。

    有馒头吃,这已经是至高享受了。

    宣软的馒头被柏易分到每个人手中,馒头有些烫,柔韧的薄皮锁住了里面的热气,撕开之后,馒头里的热气化作白雾浮到上空。

    郑雪把馒头撕成小块,趁着还有热气,让浩浩快些吃进去。

    香甜的白面刺激了人们的食欲,也抚慰了人们的心灵。

    一切似乎显得还没有那么糟。

    如果那片菜地没有被毁就好了,柏易有些心疼,不然酸菜下馒头,也是非常有滋有味的一顿饭,足可以称得上奢侈了。

    这个冬天也不用过得这么局促。

    但除了柏易以外,所有人都觉得有大白馒头吃的生活已经非常幸福了。

    尤其是那些被换来的人,他们在城里大多数时间都找不到活干,每天忙碌,可却找不到填饱肚子的食物,多数时间吃划嗓子的豆渣饼,运气好找到活干,才能吃土豆或红薯。

    城里种的红薯属于产量最大的那种,不如以前吃的甜,味道寡淡,但比豆渣饼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明年可以种玉米。柏易夜里跟严凌商量,他躺在床上,严凌正在给他按腿。

    在寒风中站久了,夜里柏易受过伤的那条腿总是疼痛难忍,经常一脑门汗的疼醒过来。

    于是每天晚上,严凌都会烧一壶热水,把浸过水的热毛巾敷在柏易的腿上,他隔着毛巾给柏易按摩。

    严凌:肥力不够。

    土地可以自己休养生息,加上人力的加持很快就能恢复。

    但他们现在既没有那么多土,也没有那么多肥。

    只是这个问题难不住柏易,他想了想:我手里的肥料支撑两季没问题。

    我们可以养牛。

    牛粪不仅可以烧火,还是很好的肥料。

    严凌没有嘲笑柏易的异想天开,反而是一脸严肃正经地说:哪里来的牛?

    现在已经看不到动物了,就算有,也一定藏在人找不到的地方。

    开春的时候我们可以去附近的养牛厂找一找。柏易询问严凌的意见。

    严凌用力按着柏易的腿,柏易痛得惊呼一声,严凌放轻了力度:末日都过去六年了,就算真有牛,也早被抓住吃了。

    严凌说的是事实,但柏易有自己的打算,他空间里什么都有,因为是次元空间,所以几乎没有缺失的东西,动物也能找到。

    他之所以提议,就是想找个机会把这些动物弄出来。

    只要圈养起来,给它们红薯藤等食物,让它们繁衍下去,就能做到可持续发展。

    虽然红薯藤人也能吃,但种上玉米之后就能解决人的口粮,红薯藤就可以找到别的用武之地。

    柏易的态度更加坚决了一点。

    严凌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他一直知道柏易的不同,但从不深究,也不问,更不让柏易自己说出来。

    有些秘密烂在肚子里才是最合适的。

    不要告诉我。严凌板着脸,也不要告诉别人。

    什么都不如你自己的命重要。

    他勾着柏易的下巴,目光如炬:明白吗?

    柏易一时语噻,竟说不出一句话,发不出一点声。

    他只觉得眼前的严凌诱人的过了分。

    床上和床下,似乎是两个人。

    于是他拉住严凌的手腕,微笑着说:明白,长官说的对。

    下一秒,长官就被学生按在了柔软的床铺上,学生总是有很大的热情,让长官难以招架。

    训练的轻点,对方说他没用力气,训练的重点,他又怕伤到对方。

    只是到了最后,训练的轻重已经不由他的理智决定了。

    柏易很想要一个小院子,也想要一个小厨房,严凌这些年总是风里来雨里去,没有好好休息过,营养也跟不上,他想给严凌食补,却没有机会。

    他不必跟严凌解释食材从哪里来,也不用绞尽脑汁的编瞎话。

    至于别的人,柏易并不想耗费心力去跟他们解释。

    他并不觉得自己是救世主,也做不到何清那样无私。

    尤其是无私如何清,最终也选择舍弃一部分人,换取另一部分人活下去的希望。

    柏易从未想过成为一个普世意义上的好人,但也不希望成为一个坏人。

    于是多数时间,他是一个冷漠的人。

    他的关怀和爱,只能分给少数人。

    但他从不觉得快乐,商场上的收获只让他觉得兴奋,兴奋过后就是无止境的空虚,他的生活在外人看来很美满,父母是高知识分子,有社会地位,也有钱,他是成功的青年企业家,前途无量。

    他有时候忙碌到了半夜,回到自己那空荡的公寓,只觉得劳累,脑子想的永远是明天要去谈的生意,要去见的客户。

    这样的生活刚开始的几年他是喜欢的,他自由,且充满力量,觉得自己可以拥有整个世界。

    可随着时间推移,生活一成不变,他有时候也会觉得厌烦,只有偶尔的大生意或是谈判,才能让他重新激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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