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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体育场馆的地面和运动鞋摩擦的时候会发出刺耳的吱吱声,现在正在尤曼宵耳边不断响起,但她不像以往一样觉得这声音难听。
    眼前季函斯飞扬的发丝和他翻飞的衣角都正被夕照淹没,橘色的光抹在他白皙的脸上,更衬得他俊俏绝伦。
    他挥舞着的拳头一下下砸在杜明昇的脸上,又抓住杜明昇反击的手和他扭打成一团,紧蹙的眉头和挥洒的汗水,让她不由自主想起他更为性感的时候。
    杜明昇实在是比他瘦弱多了,没过多久就只余下被季函斯按在地上揍的份,他双手抱头被打得有节奏地闷哼,蜷缩在地板上毫无还手之力。
    尤曼宵看不见被打得半死的杜明昇,只眼尖地看见季函斯紧握的拳头上破了块皮,忙心疼地跑上前拉住他的手。
    “心疼?”季函斯猛的被尤曼宵扯着,心下有些吃醋起来,只以为她是心疼杜明昇被揍,问道。
    尤曼宵用力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不过才打了几下就心疼…”
    季函斯的话被她接下来的动作截了下来,尤曼宵握着他的手送到自己眼前端详了会儿,小心地吹了吹,道:“都破皮了。”
    “心疼我?”季函斯原本紧绷的手臂松了下来,任由尤曼宵握着。
    “不然呢?”尤曼宵不解地抬头,问。
    季函斯摸了摸鼻子扭过头,松开杜明昇站了起来,把尤曼宵也一并拉了起来:“没什么。”
    地上被揍得呻吟的杜明昇实在有些碍眼,季函斯揽住尤曼宵退了几步,伸腿踢了踢地上的人:“我还是之前那句话,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杜明昇没有回话,只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站直了身体。他摸了摸嘴角的血迹,从牙根里渗出的血丝被他吞咽下去,杜明昇挺直脊骨回望向季函斯,硬气道:“要打就打。”
    季函斯闻言不屑地嘁了一声,按捺不住想再揍杜明昇一顿出气,被尤曼宵拉住了胳膊。
    “你手都受伤了,而且天也不早了,我们快走吧。”
    她殷切地说着,季函斯便点了点头,假做孱弱的样子虚靠在尤曼宵身上,搭着她的肩膀转身向场馆外走去。
    不知道这场打斗持续了多久,不过出门的时候还可以看见融融的夕阳,在路的尽头半真半假地下沉。
    树影比午间的时候黯淡了许多,正长长地被拉扯到东边去,有稀稀拉拉的几群人踩着影子往校外走去,嬉笑声在空旷的场地上显得格外嘹亮。
    尤曼宵扛着季函斯往外走,男生意外地不是很重。她在门口停了下来,体育馆外的路一边通往她的宿舍,一边通向校外,若不是她现在正扛着季函斯怕是该在这里分道扬镳。
    “我送你回家?还是回你们学校?”尤曼宵问道。
    “回我家吧。”
    “小数在家吗?”
    “在的。”
    “他的病好点了吗?”
    “他的病?”季函斯稍一愣神。
    不过他们身后传来的奔跑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杜明昇急匆匆地从场馆里跑出来,衣服被扯得几乎可以称作褴褛,他气喘吁吁地在他们不远处站定,大喊了一声“尤曼宵”。
    尤曼宵回头就看见狼狈的杜明昇,他平日里漂亮的棕发此刻在打斗中被毁得彻底,脖子上一条不知道哪里蹭到的血痕横亘在他颈侧的小痣上,淤痕在他的嘴角显得很是刺目,她这才发现杜明昇被伤得很是严重。
    她小心地把季函斯朝自己身边拉了拉,怕杜明昇是来寻仇的。
    “还有什么事吗?”
    远处突兀响起一阵喧闹,男生女生的呼号声混杂着在傍晚的校园里乍起,歇在树尖的黑白相间的鸟儿被惊起四散飞去,扑棱棱从他们头顶飞过。
    “曼宵。”杜明昇等着四下重新寂静,哀切地望向她:“对不起。”
    先前飞走的鸟儿此刻不知道在哪里应景地鸣叫了两声,尤曼宵循声望去,正对上季函斯眯起的眼睛。
    尤曼宵悄悄握紧季函斯的手,仔细想杜明昇到底在向哪件事道歉。
    是刚刚在季函斯面前提起g镇的那晚。
    还是他堵住季函斯更衣室的门。文壆鑒賞請↑HΑíTΑηɡSHЦωú(海棠圕箼)嚸℃╉ο╉M
    或者更广更远的,他在为自己对她做的所有坏事道歉。
    但尤曼宵也并不是很在乎了,无论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她甚至已经无所谓杜明昇是否真的需要向她说这一声对不起。
    晚来的风里带着新鲜修剪过草坪的清新气味,尤曼宵在昏黄晚照里一扬头,笑着朝杜明昇说道:“原谅你了。”
    杜明昇在晚风里被钉住了脚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尤曼宵扛着季函斯走远,他心下有些空落落的,不知道是放松,还是和往常一样的惆怅。
    夏天时候的梧桐叶不知缘何又落了一层,季函斯靠在尤曼宵肩上走向校外,说着这树怕是要死了,被她嗔了一眼。
    他实在没忍住,低头凑近了问她道:“你喜欢杜明昇吗?”
    尤曼宵摇了摇头。
    季函斯满足地咧嘴笑起来,走了段路又低头在尤曼宵脸上亲了口,问:“那我呢?”
    尤曼宵轻轻掐了掐季函斯的腰肉,硬邦邦的没见他被痛到,只好撇脸不看他。
    “说啊。”
    “明知故问。”尤曼宵闷声道。
    “那我们现在?”
    “你不是自己说了吗,你是我正在发展中的对象。”
    “对哦。”季函斯一拍脑袋,笑得眼睛弯起来。
    “小数的病怎么样了?”尤曼宵又问起来。
    季函斯这才想起来自己为了接近尤曼宵以前扯了些什么谎,说:“还是很严重的。”
    “多严重啊?”尤曼宵紧张起来。
    “需要你多去陪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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