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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朝太祖三十余年前起兵伐陈,荡平北方后便定都前陈旧都龙城。
    此城据山川之势,东北方有天下第一险关崇安关,易守难攻,且有龙城至靖丰的运河联穿南北,北可抗戎狄,南可取江左,西可进关陇,东可平齐辽,是大胤朝贯通八方水陆的交通军政要塞,向来为兵家必争之地,前朝多将其定作国都。
    虽历经战乱而不毁,盖因坐上龙椅的皇帝们屡屡大兴土木,修缮整饬之故。
    既是旧京,城内规制仍袭前朝,东西和南北两条中轴线呈十字状,交会处即是龙城高逾百丈的观星白塔,亦用作举行皇帝登基、大婚、祭天等皇家重大活动的场所。
    除却北面是拱卫京师的禁军大营所在,东西南三市七十二坊皆按中轴线遠近分排列布。
    东市十八坊以当今天子所居的禁宫为中心,坊间多是皇亲国戚和达官显要的府邸家宅,中书台、大理寺、理藩院、钦天监等朝廷各部司衙门亦设于此,随便一片树叶掉下来都有可能砸到位或大或小的贵人。
    故天下珍奇,尽聚东市。所贩之物奢侈昂贵,非寻常百姓可得。
    今上践祚伊始便将宵禁推遲至四更,商业欣欣向荣,国力蒸蒸日上,使得曾与前陈交恶的北狄王庭去岁亦重派使者与胤朝修好,开放边境商埠口岸,互通有无。
    同时还吸引了周边各个部族国家,乃至遠自天竺、大食、木骨都束的商人也来此贸易定居,尤以西市为盛,由此西市又被称为蕃市。
    近些年西市由七坊渐扩至十二坊,不同民族相互雜居,却几无争端,朝廷一视同仁的举措居功至伟。
    若想见识新奇玩意儿,京城百姓首选便是西市。
    这里随处可见扶桑着物,于阗珠宝,波斯毡毯,高昌美酒,龟兹乐器,大食香料,掐丝珐琅工艺的楼兰瓷具,一条完整白狼皮制成的突厥裘袍,号称专治男子不举隐疾的天竺神油……异域商品琳琅满目,应有尽有,逛上一整天也逛不完。
    更有男儿变作女身,妖艷妩媚的暹罗舞伶入夜登台献舞,纨绔竞相追捧,观者趋之若骛。
    而南市四十坊则是本国子民主要聚集地,秦家即是居于主街——朱雀大街后面的第九坊中。
    此处人口极为密集,店铺毗邻,百货俱陈,四遠竞凑,商贾云集。饭庄、酒肆、牙行、酱园、雕版印刷行,风水先生、裁缝、屠夫、木工、泥水匠等五行八作从事各式职业的手艺人和商户满足了皇城百姓日常生活中,从衣食住行到吃喝玩乐的一切需求。
    家里若是需添置骡马牛驴,奴仆侍婢,南市的最南边亦特立了市集,以供买主挑选。
    南市相比西市东市,虽平凡普通,然而俗世中这份热腾腾的人间烟火气已弥足珍贵。
    无数条宽窄不一的道路将龙城分割成大大小小的坊块,又将坊市相连,高鼻深目须发蜷曲的异域商队,走街串巷的当地贩夫匆匆穿行其间,不时能听到异域口音的汉话,亦不失为上京地界独有的风貌。
    每逢节时,京中热闹尤胜平日。
    除了上元和上巳,乞巧节同样不设宵禁,这一日门风最严的人家都不会限制女眷夜游,农户田家连幂篱亦省了去。
    七月初七当日,殷瀛洲早早回府,用罢晚饭,两人各自去换衣裳。
    袅袅另行梳洗上妆,描眉画唇,仔细装扮了一番。
    殷瀛洲仍是广袖玄衣,缎带束发,坐着边等她,边懒懒饮茶。
    见她从屏风后走出,也不作声,只目光在她身上滚了几个来回,眼底笑意渐浓。
    袅袅被他看得忐忑,又是紧张又是怀疑。
    因她平日衣裳妆发素简,极少满头珠翠,华服盛妆,他一脸高深莫测,顿时觉着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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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裳首饰全都不对劲了,不禁扭着身子左右整理衣裙披帛:“很怪吗?果真我不应穿这身……唔,口脂会不会太艷太红啦?哎呀,都是春杏,非说当下最时兴的就是这颜色了……”慌慌说着,便要再去梳妆。
    殷瀛洲终于起身,胳膊一伸,拦住女孩儿的去路,拥紧纤腰就势往身前一带,两指捏起袅袅下颌,浪荡花丛的纨绔般轻佻一笑:“淡妆浓抹总相宜。”
    怎么可能不好看?好看得他都不愿出门,只想将她藏在家中,不愿被别的男人窥去一丝美丽。
    袅袅猝不及防,闹了个脸热耳赤,殷瀛洲犹在她耳边似真似假地笑道:“又来勾我。”
    “我没有!”袅袅连忙摇头否认,耳坠子和步摇流苏也沙沙一阵乱晃,“是你……你、你……”
    她不想如之前在薄刀岭时那般骂他,搜肠刮肚你了半天,绞尽脑汁也没你出个所以然。
    殷瀛洲好心替她补完:“我下流无耻坏胚不要脸,除了摸你亲你,就只会要你光着身子张开腿乖乖挨肏,肏得你欲仙欲死,水流成河,快活得升天。我说的可对?”
    天啊,他在满嘴胡吣些甚麽。
    袅袅含混嗯呀了声,羞得捂起耳朵,既想挣扎又怕乱了头发衣裳,不由得面上发急:“殷瀛洲!你疯了!……你快松开我,我不陪你发疯……”
    美人黛眉频蹙,含羞带怒的神情委实可爱,炽烈的吻不由分说地落下,撬开未阖紧的红唇长驱直入,兴风作浪。
    强势霸道得一如他这个人。
    总算殷瀛洲没忘了她惦记这么久的七夕夜出游,可松开她时,到底弄坏了唇上的胭脂。
    “晚些时候再出门?”殷瀛洲不甘心地沿她腰臀处摩挲,鼻息热沉,声线微哑。
    隔着绢纱衣裙尚能依稀感受到他掌心的炙烫,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一眼,近在咫尺的乌黑眼瞳里清晰映出她眉目含情轻喘细细的无力模样,男人目光灼灼,甚是危险。
    袅袅吓得立刻移开视线,唯恐再纠缠下去真就无法出门,便默念以身饲虎割肉喂鹰以柔克刚徐徐图之,心一横,放低身段,展臂环住他的颈子,却将脸撇向一侧,蚊子哼哼也似:“回来再、再……”话至末了,脸上已是遍布红潮。
    被含着唇反复亲吻了许久,殷瀛洲方恋恋不舍地狠揉几下胸乳,放她去内室。
    在婢女们面带揶揄的偷笑中,袅袅脸颊红红地复又补上胭脂,理好仪容,才随殷瀛洲出门。
    正是夜幕四合,月出柳梢时分。
    月虽上弦,不及满月银亮,幸而今夜无雾无云,繁星熠熠,倒也有如雪如霜的一片清光洒落,将整个都城笼上一层朦胧薄纱。
    车声辘辘,渐闻人语嬉笑,袅袅撩开车帘,但见处处流光溢彩,端的是灿烂生辉的好景象。
    上京士女倾城夜游,诸女巧制新妆,尽态极妍,金翠耀目,罗绮飘香。千门万户,竞陈灯烛。宝马盈路,雕车满街。箫鼓喧空,光彩争华。
    主街游人如织,摩肩擦踵,车驾无法前行,二人将车马停放一僻静处,交由马夫看管。
    殷瀛洲拴好马,袅袅扶着他下车,殷瀛洲问:“不戴幂篱?”
    团扇后露出一双秋水明目:“闷。”
    那便这样罢。
    于是,他们也加入了游玩的人群中。
    新声巧笑于柳陌花衢,按管调弦于茶坊酒肆,笙歌簧乐响彻夜空。
    饭庄食肆飘出诸般香气,油饼店、烧腊店、馄饨粥铺、卖生熟烧饭的、以螃蟹面闻名的问鹤楼……均是灯火通明,客满盈座,人声鼎沸。
    街上不时能看到跑江湖的卖艺人,吞铁剑,喷火龙,踏索上竿,耍猴驯犬,舞狮斗鸡,奇巧百端,异能怪术,种种类类,不一而足,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忽听前头几声清脆锣响过后,那处人群便自发聚拢,慢慢围成了一个圈。
    袅袅好奇,与殷瀛洲一同过去,原是摊主在招呼游人玩投壶游戏,两文钱一次,投中者便可赢取壶上所标示的对应奖品。
    别的物件没甚稀奇,独有一枝红色并蒂木芙蓉被插在两人高的货架顶层的花瓶中,两朵盛开的花儿相依相偎,迎风微颤,惹人生怜。
    并蒂木芙蓉本就罕见,遑论毫无雜色的大红,摊主也知在今夜,为讨好彩头想要这花的人不在少数,壶口设得更小不说,还故意将壶放得又遠又高,地上已七零八落躺着许多羽箭,都是为博心上人一笑却铩羽而归,未投中者的。
    袅袅一见心动,于是去扯殷瀛洲的袖口:“哥哥,公子……”
    少女眉眼鲜妍明丽,满是殷殷期盼与信赖的目光,映着万点灯火,分外叫他心软。
    殷瀛洲自袖中摸出一把铜钱,扔给摊主。
    袅袅看他取过一支羽箭,不禁屏息凝气,紧张地双手握拳,眼睛眨也不敢眨,生怕错看一瞬。
    殷瀛洲在规定距离外从容站定,比量了几下准头,果断扬手。
    “好——!”
    “漂亮!”
    人群爆发出一阵排山倒海的喝彩惊叹,那支箭准确无误地进了壶中。
    摊主面上赔笑内心流泪,一张老脸笑成了苦瓜:“公子技艺真是神准!小人这就搭梯子,将花拿给公子。”
    “不必。”
    殷瀛洲抬手止住摊主,说罢提身一纵,广袖带风,直如惊鸿掠水,在众人齐声叫好中,手一探,摘了那枝木芙蓉,穩穩落回地面,前后不过瞬息。
    袅袅痴痴地看他潇洒旋身,手持丹朱般的花儿踏月而来,年轻男人的长发和衣袂在夜风里翻飞不停,形容何等出色,偏偏这双眼睛里仅能容下她一个人。
    他到跟前时,袅袅脸红得要命,一动不动,只垂头死死盯着脚尖。
    殷瀛洲将花枝折短,簪于她鬓侧,又拂开她额前碎发,唇边逸出淡笑:“很衬你。”
    袅袅在众人艷羡注视中又羞又喜,根本不敢抬头看他。
    殷瀛洲笑视众人:“某的当家奶奶脸皮儿薄,诸位再看下去,怕是要哭出来了。”
    围观者抚掌大笑,让出条路,殷瀛洲便施施然牵着袅袅走出人群。
    行没多遠便有窄袖胡服,十几条发辫上饰满白狼牙、绿松石、金琉璃珠子的姑娘拦住殷瀛洲大胆示爱,手指旋绕着耳畔发辫,乌溜溜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像关外落苍山下野性狡黠的小狐狸,笑嘻嘻问道:“我心悦阿哥,不知阿哥可有心上人?”
    生于草原大漠的北胤女儿们热情不羁,入关三十多年,后人也不改豪放天性。
    ——这已是今夜第七个前来求爱的姑娘了。
    殷瀛洲尚未答话,袅袅先忍不住笑了声,团扇掩住唇角强忍笑意:“阿哥要是喜欢,迎进门倒也无妨。”
    “西跨院不是空着吗?人多了才热闹……阿哥,你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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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姑娘只听得一把娇滴滴水灵灵,清甜缠绵的好嗓子从周遭嘈雜人声里婉转透出,再定睛一瞧:气度不凡的男人身后现出一张俏脸,烟紫罗裙云粉披帛的少女青丝成鬟,发间绾着赤金缠丝五凤挂珠钗,鬓边簪一枝并蒂红芙蓉,一手执兰叶葳蕤的素纱团扇,灯影流光里正半遮了脸儿,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桃腮薄霞衬,樱唇红朱匀,容晕双靥,流眄扬清。朦胧光晕送著在莹洁透白的肌肤上,浑似朝辉映雪,艷射不能正视。
    端的是位眉目粲然,顾盼神飞的美人儿。
    殷瀛洲无奈又警告地看了一眼袅袅,不咸不淡地开口:“好甚麽好?真要弄回去,你就不能好了。”
    复转头对眼前姑娘冷道:“瞧见了没?某这位当家奶奶爱捻酸惹醋,某还不想倒了家中的葡萄架。姑娘请自便……”
    袅袅脸一热,只怕殷瀛洲再讲出甚麽混话,急急打断:“你好没道理,我何时爱吃醋啦?”
    那年纪与袅袅相仿的姑娘听着二人嘴上逗趣儿,看看袅袅的脸,再被殷瀛洲冷冷一刺,鼻子皱了皱,竟“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一跺脚,好不伤心地捂着脸跑走了。
    “瀛洲哥哥,你太不给人留情面了。”袅袅看着姑娘背影,万万没想到殷瀛洲一句话便无情粉碎了一颗怀春含情的女儿心,将那姑娘气哭。
    殷瀛洲已被接二连三的“示爱”激得失去耐性,闻言烦躁地去揉她小脸,沉声道:“再胡说八道,回家肏烂你。”
    袅袅腿一软,差点被这句话噎死,羞愤拨开他的手,团扇遮了脸,细声埋怨:“这可是在外头……”
    “那你的小嘴就少说几句我不爱听的。”
    殷瀛洲用力一握袅袅手腕,佯装愠怒。
    借团扇遮挡,此处又光暗人少,袅袅踮脚,飞快地亲了他一下,讨好般一笑,嗓音也娇乎乎的:“哥哥,不要生气啦。”
    殷瀛洲走在前头,少顷,从鼻子里矜持地哼出个音儿给她,勉强算是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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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哔哔哔:
    市坊制和城市规划是我胡编的,如有逻辑不通处,请不吝赐教多多海涵,洒家在此先行谢过!(抱拳)
    以及,我也不知无聊啰嗦的流水账剧情为什么一整章还没叨叨完,已然偏离纯粹的黃蚊初心(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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