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世界 血月十四行诗 (29) 我要咬回来
“希瑟,你知道吗,我想去找一个人,想了整整半个世纪多了呢。虽然吸血鬼死了以后,就什么都没有了,但我总是觉得,他一定在什么地方,安静地等着我的。已经让他等了五十多年了,他一定很想我,很寂寞的吧。”
他阴沉的视线一路追寻着她,她取了另外一个酒杯,给他倒了一半的清酒回来,再次站到了沙发上,以比他高的高度,盈盈递给他,轻松地半眯着那双绯红的眸,居高临下地又摸了摸他的头。
她说:“这下希瑟你也长大了,成年了,不用管你了。我总算可以去找他了,好开心呢。”
“来,干杯!希瑟十八岁生日快乐!你看我赶着你生日回来了呢!”
她不提醒,他都完全忘了,明天是他生日了呢。
随着她的话,他的眸光益发的阴森了下去,因为怒气和悲凉沾染上的红,一丝一缕地浮了上来,如幽深的湖间一点点透出狠戾的血色。
此时,对上她笑意盈盈的脸,血红酒意湛然的眼眸,他慢慢地挑唇笑了,笑容冷得让人背脊一凉。
真是个好礼物。
这就是,她真实的想法,么。
她究竟,把他当做了什么啊。
她俘获了他的心,他的整个世界到了现在都只剩下她,从头到尾就只有她,再也容不下其它;可她不想要他,连一点点,都不愿意依靠他,一点念想都不肯给他。
即使他长大了,强大了,早就不是那个弱小,需要她护在身后的,存在;她也看不见他。
她想着死,想着去陪,那个男人。
他像是,等在绝望得要将他吞没的黑暗里,站在她身后,等她回头看见他。
可她一直在向黑暗完全淹没的更深处走,一直没回头。
她心里,依旧只有那个男人,从来都只有那个男人,一直都没忘掉,一直都忘不掉。
她不想要他,她想着死掉去陪那个男人。
这个认知,像是刀尖破开了血肉扎入他的心里,每一下心跳都像是,刀在心间狰狞地反转绞动,他像是一尾搁浅了许久要窒息的鱼;每一下呼吸,都是,沉闷而绝望的,心痛。
她这个,混蛋。
“希瑟,你这是什么表情啊,我很高兴,你这个臭小鬼怎么沉着脸,看起来一点都不高兴!”
她似是这一瞬才发现了他的表情不对,很不满地扯了扯他的脸颊,就像,对待个孩子,对面的那两瓣娇嫩却有些失色的红唇,还在一张一阖,她在说什么,他已经听不见了。
疯狂的火焰在烧,他想要,被看见,他想要她的心。
不惜,一切地,想要她的心,她不能那么混账那么自私,不要他。
他不能,没有她,不能忍受失去她。
他的心已经,疯掉了。
青年劈手将人横抱了起来丢在沙发上,自己以身覆压了下去,他想要狠狠地吻她,不让她再说话。
两个玻璃杯带着清酒重重摔到了地上,砸开了一地透明洇着浅琥珀色酒液的残渣,蔓延开圆滑的湿迹,他的薄唇已经直接迎着她压了过去,死死堵住了她的话,他在暴戾地寻找着她的唇,想要整个把她咬碎吞下去般,凶狠地噬咬她。
“希瑟,你做什么?”
她的身体落入柔软的沙发包围时,还尚有些迷糊,挣扎着问道,然后被堵成了含糊的呜咽。
好不容易松开她,他的唇齿间都带上了细微的,血液腥甜夹杂着清酒和玫瑰的气息,让他浑身上下,都像是要烧起来般的,热。
“朵娜·梵卓,你十一年前拿走了我的心,四年前还强吻了我,那是我的初吻。所以,你要死可以,你把我的吻和我的心还给我。”
青年嘶哑粗重地喘着,声音都带着一股子嗜血的戾气,他通红血丝密布的眼睛洇着戾意,伏在她上方恶狠狠地盯着她,再度吻噬了下来。
他狠厉地咬得她的唇都肿了流血了,少女嘶了一声,气愤得尖叫出声。
“混账,希瑟!你是吸血鬼还是我是吸血鬼啊!你居然咬我!”
“我要咬回来!”
她二话不说,反身气势汹汹地压倒了他,去狠狠咬他的薄唇。
没有丝毫的温柔可言,两人像是捉对厮杀着的兽,都想要征服对方,让对方臣服,主次的位置前后急遽地变换着,谁都不肯认输,谁都带着想要吞掉对方的狠,不知疲惫地较劲着,激烈地咬噬着对方,从沙发上滚到了地上。
即使火气正盛,他也记得叠护在了她之下,于是几块玻璃渣扎入了男子精劲紧绷的背间,染红了一片白色的衬衫。
疼痛也没能让他冷静下来,他看也不看地回手拔掉碎片扔开,继续野蛮地吻她,鲜血反倒让他的喘息更加粗沉,也让她,更加疯狂。
不知道什么时候,突兀地开始响起了第一声撕啦的清脆裂帛声,然后,便是不绝于耳的连续,先是一件撕下来带血的白衬衣袖子被扔开了,然后是裙子的一部分,零零散散的衣服碎片扔了一路。
间隙气恼的尖叫声和怒气冲冲的沙哑男声也开始变了调,低沉的喘息声洇上了愉悦和享受,清冽的女声蕴着甜腻的妖媚,然后开始安静了下去,就只剩下暧昧而缠绵的吻吮声。
“我要在上面!”
等到了床上,即使醉得不清楚了,她也不甘示弱,再一次反身赤裸地压倒了他。
她全身上下只剩下了一圈圈的绷带和一双黑丝长袜,骑在他身上,双手牢牢地箍抓着他的手腕,嚣张地宣告道。
“随你。”
他躺在床头眯着那一双几乎是通红的眼眸看她,舔了舔干裂还尚在流血的下唇,喘息的声音嘶哑:“是你的话,随你怎么折腾。”
这是他的房间,床边就挂着他黑色的西装领带,她于是跨坐在他之上,一把够过来就直接以之牢牢绑住了他的手腕,毫无顾忌地绑得死紧,然后双腿缠在他劲瘦的腰胯上,下沉娇躯,猛地接纳了他。
两个人都不好受地,闷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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