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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荏说:“花无百日红,林雁行总有退出圈子的一天,到时候我还得养他。”
周曜嗤笑:“虽然我无比急切地盼望他早日年老色衰,但看他那样儿玄,估计得红个几十年。况且你养他个屁啊,老林家的一张茶几就能买普通人家一套房。”
陈荏解开衬衫袖口,卷起说:“我自食其力总行了吧?”
“烦人!”周曜语气不好,因为提到林雁行他就不高兴,但陈荏在身侧,话题又绕不开那孙子。
陈荏问:“管老师在哪家饭店请客?”
“某某大学门口那家。”周曜说,“他哪知道什么好店呀,还不是瞎选。咱俩已经晚了,你那几个同学估计已经到了。”
陈荏说:“可惜吕霞跟着林雁行在南边的片场,她来了就热闹了。”
“算了吧,那话痨!”
周曜烦林雁行,连带着他身边的人一起烦。吕霞是林雁行的头号助理,精力旺盛得一个能抵八个,周曜最烦的就是她。
虽然烦但不敢当面表现,因为她男朋友是特种兵,身体比脑袋反应快的那种,你还没看清枪呢他子弹就出膛了。
陈荏说:“我累了,闭会儿眼睛,到了喊我。”
“你睡。”周曜将车速放慢了些。
陈荏在他身边浅眠,头略微低着。
周曜在等红灯时偷看他,居然有些忘情,心想他不过是个小医生而已,有必要生出这幅美妙的皮相吗?
既然生成了这样貌,为什么又甘愿做个默默无闻的大夫?
他们少年时曾有过不愉快的经历,那是周曜的错,他那时太横蛮太自以为是,甚至弄伤过陈荏。如今他改了,他们是朋友,但他并不了解陈荏,也失去了深入了解他的机会。
可惜。
不过周曜讨厌林雁行这一点是相当肯定的,不需要了解!
边上有一辆不守规矩的车子突然加塞,周曜为此猛踩一脚刹车,把陈荏给颠醒了。
他连忙安抚:“没事儿,你睡你的。”
陈荏瞧了他一眼说:“周曜你瘦了些,最近睡眠不好吧,黑眼圈挺重。”
周曜苦笑:“从来就没好过,我盘下那么大一家店,却没有得力的帮手,凡事亲力亲为,压力巨他妈大。”
陈荏突然将那修长的、白生生的手探向他的脖子,他没心理准备,吓得往侧面一让,随即又极度后悔自己的闪躲。
“干……干嘛?”
“让我摸摸。”
“摸什么?”
“甲状腺。”
周曜仰起头,僵直着让他摸,心跳如鼓。
“甲状腺有结节,人压力大了常会长这玩意儿,”陈荏说,“不过没事,绝大多数是良性的,你要是不放心就来我们医院检查一下。”
“我放心,”周曜笑道,“我运气没那么寸!”
陈荏说:“周曜,你想运气好的话,以后别去尼泊尔啊。”
周曜莫名其妙:“我去那地方干嘛?”
“总之别去,”陈荏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一辈子都别去,记住了吗?”
周曜呆呆地应了,隔半天都弄没明白,问:“陈荏,你是做了什么梦了吧?”
陈荏调整姿势,侧过脸去继续睡,直到下车都没转过来。
周曜也不再强求。
他知道有林雁行在,荏儿这辈子都不会回头了。
第91章 番外3 林总、小徐总
番外3
徐君睿、林战涛
林战涛是在办公室接见那人的,据说已经在前台等他两天了。
前台说没预约就不能上去,现在预约也不行,林总忙着呢,显然是把那人当骗子。
那人说我不是骗子,我是丽城理工的学生,还掏出了学生证。
前台说,小弟弟,拉赞助也不行。
不怪前台态度差,这是林总给她下的指令,不遵守她就得收拾东西回家。
林战涛的儿子才两岁,老婆坐完月子就跑了,最近重金请来的保姆突然撂挑子,孩子病了,老娘也病了,老头子天天在家掀桌摔碗,合伙人吵架了,项目怎么都推进不下去,把车停在路边人下去抽根烟,还被交警贴了单子。
所以他谁都不想见,看见人就烦,简直要厌世了。
但他最终还是见了那人,说不出原因,或许就是缘分。
那人走进他偌大的办公室里后显得很拘束,让座不肯坐,用挺紧张的声调说:“林总,我叫徐君睿,在丽城理工读大一,你资助过我。”
林战涛完全不记得这码事。
徐君睿又说:“我是从某省某县的某中学考到丽城来的,我父亲原先是乡村教师,后来当了矿工,已经患病去世了。”
林战涛还是没印象。
但他知道某省某县,也知道那地方有许多私人小矿山,尘肺病和癌症的发病率是邻县的几十倍。
他打量徐君睿,心想原来那种穷山恶水也能飞出这样的凤凰鸟儿。
徐君睿相当之好看,有一张叫人过目难忘的脸,难怪前台动了恻隐之心,宁愿犯老板的忌讳也得把他引荐进来。
当然他穿得极其寒酸,衬衣袖口都磨破了,蓝布裤子洗得发白,那书包估计还是他爸的遗物。
林战涛问:“你找我有事吗?”
徐君睿摇头:“没事,就是想谢谢你。没有你的资助,我大概已经死在矿井里了,哪还能考到丽城来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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