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着她坐着
那屋里床上的女人不就活生生的一个外人吗?
可话被甘霖说死,甘麓没办法,只有硬着头皮继续讲:“二十七号没有几天了,我很担心你。”
甘霖换了一只手托着盘子,手指轻轻碰了碰那杯温牛奶,似乎是怕要失去温度那样加快了语速:“不用担心我,还是多考虑自己的出路。不需要滞留在这里,也要找找自己的生活。”
要不是一门之隔还躺着一个随时会起床的女人,甘麓几乎要尖叫出声,她的出路明明就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她不是一直在等着他吗?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几句话就要甩脱自己。
甘麓眼睛发红,楚楚可怜不是装的,是真心觉得自己好可怜。
她身高矮驺虞几公分,更加需要仰头才能望着甘霖面孔掉几滴眼泪,可这眼泪一如当初,半分作用也不抵,甘霖那双透明的眉眼里仍然是没什么波动,想了想才真诚道:“你今年大学毕业,也该有独立人生。你要做什么样的人,以后组建什么样的家庭,这都是需要考虑的问题。”
“现在离开,不会有人阻拦你。这一点我会竭尽所能。又或者……”他沉吟一下,眉眼扫了她一下才疑惑开口:“你需要钱,我想我可以支持你到实习期过。”
可甘麓想要的会是区区一点点钱吗?明明是她无妄的念想。
“我为什么要离开?”甘麓闻言没有缓和的余地,立刻狠狠咬着牙威胁:“当年他们知法犯法,把我买来做童养媳,我离开你不怕我现在就去报警?”
“我要找律师告你们,让你们身败名裂!”
甘霖话已经详尽如此,没有更多的一分耐心,说了一句:“好,我同意。做错事是该付出代价。”便绕开她将门打开,无意再与她交流。
身败名裂他显然不在乎。
门反手被拉上,甘麓眼泪流了满脸,不解大声问他:“为什么不可怜可怜我?你不是也可怜那个叫周渔的吗?我也很不幸啊,你不知道来甘家之前我过了什么样的日子。我也很苦的。”
他那么多慈悲,难道不能分给她一些,让她也能被怜惜被珍爱?
甘霖到底是应了这一句,随后毫不客气地将门再次合上。
床上的女人还是一动不动保持那个姿势,窗外的阳光从纱帘的缝隙投射过来,将她侧身面容切成一半明媚一半阴沉,甘霖将早餐放在床头才俯身用手指剐蹭了一下她的睫毛温声道:“还装睡?”
驺虞忍不住勾唇,先是翕动鼻翼嗅了嗅面前的早餐,随后稍稍眯着眼睛望了望面前那只手,随后才翻个身躺平了身体,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道:“哎呀,不是怕打扰你们讲话嘛。避免尴尬!”
其实她能睡得有多沉?方才从甘霖拉开房门她就醒了。
听到甘麓要和他独处,更是差一秒就揭竿而起,跳起来给这只小白兔好看。让她看看母老虎发威,到底能咬下她几块好肉。
可甘霖真的是从来不给她任何瞎想与介怀的机会,就当着她的面,与她谈话。
甚至中途他略过对方意图,左绕右绕地打太极时,她都快忍不住要捧腹大笑,还是手指用力掐住自己的大腿一块嫩肉,才能保持相对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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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比自己重拳出击要爽的多,毕竟,如果男人能处理好的烂桃花,女人何乐不为?还能保持优雅和体面对不对?虽然这东西她驺虞好像也并没有。
不过时不时有大度可以装也是好的。
两条胳膊像柔白的藤蔓,缠在甘霖肩膀上让他拖着自己的肩胛骨借力坐起。
甘麓是没猜错,这女人真的什么都没穿。
被子势必要随着重力滑落,她的肩膀,锁骨,包括柔白水嫩的胸膛便全都一点点晃出来,非常不害羞地展露在甘霖的视线里。
落英纷飞,羊脂似得皮肤上还有点点甘霖昨夜留下的吻痕。
驺虞本人很好意思,也很愿意在他面前展露自己的美,可甘霖还是以怕她着凉为由给她套了一件自己的宽大毛衣。
卷几圈袖口,露出纤细手臂,驺虞这才敛了挪掖笑容将餐盘摆在自己的腿上,大呼:“男朋友你可真好,谁要是当你女朋友真是享福。哦,不对,这享福的人不正就是我吗?”
樱桃小口吞咽了一口牛奶说好甜,又切一块吐司细细品尝吃了说好香,腮帮一鼓一鼓地咀嚼半天,驺虞才忍不住捂嘴学着他的模样平平道:“因为你不是她。”
“啧啧,最后这话也说得太绝了,人家小姑娘要伤心死了。八成觉得你是个渣男。”
就连关上门,被甘霖率先截断了这段谈话,甘麓都没有再有勇气敲响房门,只是“蹬蹬瞪”地跑下了楼梯,大概是觉得一颗心终究是付错了。
这种男人也不过如此,心里喜欢一个,身边又带着一个,大概也根本不是她这么多年来内心描画的那种清风霁月的良人。而且还喜好搞色情之事,简直成何体统。
可谁会来跟她解释呢,显然两个当事人都不在意她的看法。
他们的剧本,其他配角非请勿进。
阳光正好,有几丝调皮碎发不停从她耳后落下来,摇摇晃晃往嘴角去沾。
甘霖起身精准无误在她行李箱里找到一根发圈。
站在床头帮她将肩头卷曲的发丝束缚成一个慵懒的发髻。
他站着,她坐着,可这画面怎么看怎么养眼,驺虞应该也感觉到了甘霖的视线,歪着头耸肩,嘴里还塞着半颗草莓冲他颇为挑衅地扬眉。
唇红齿白,明眸善睐是她,满面倔强,艳丽剔骨也是她。
甘霖忍不住伸手,从她嘴角抹掉一点汁水,送进自己嘴里。
启唇地时候只是道了一句:“别人确实不是。”
因为从来都是你,只有一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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