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崩坏
“为西妖王做事的你为什么要教我这些?”
徐是鸥想了想,头顶茂密林叶,云从间隙飘过,悠悠闲闲地:“因为我喜欢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是吗?”赵湃难以理解却又万分感激她这样的性格。
“过几天北妖王会来这儿,假的北妖王。”
“什么意思,怎么会有假的北妖王?”
“哼,那老家伙心是满是盘算,这次的决斗多半别有所图,劝你们最好小心点别看的上头,老家被端了。”
此时徐是鸥像变了个人,说话阴阳怪气,甚至连神情都令人陌生。他一时觉得昨日说不准并不是真的徐是鸥,可又想不到究竟是什么?真的想到不到吗?
跟徐是鸥这次几日学了不少东西,关于妖的一些基本资料也已掌握周全,唯一不能确定的就是徐是鸥是什么。虽然她自称为半妖,可以掌控花,上面却对她极为关注。
他想起这几日一直在做的梦,梦境中爱花的人眼神虔诚总怀忧心忡忡,不焦躁不迷茫,再麻烦的事总要想出对策。自己却很冷漠,冷漠接受她的付出,关于她的事从不过问并且轻视她的感情。她有一只猫,大大的爪子,蓝色的眼睛,冬天时会和她一起盖着被子睡觉。她总是很温柔,容易让人得寸进尺,长相和现在不一样。
?
双眼皮,杏眼,胖走形的鹅蛋脸,大波浪的中短发扎成马尾,小手矮个子像个胖萝卜。这说不准才是她的样子,但现在这个又是谁?
花?梦境花?
赵湃感觉不妙,周围的场景没有变化,可是人却变了。她眼睛绿色多过粉色,像是太极交融,棕色的发上缠绕着绿藤,依旧是胖胖的。只是,她坐在一棵树上把玩着一朵升腾白色雾气的花。只是盯着那朵花就要睡去,他觉得自己该在柔软的床上睡,因此出现了床;此时该有风,因此微风和煦。一切都是他想象的样子,只有徐是鸥是虚幻的,不会因他的想象改变。
我爱她。赵湃是这么想的,因此才会爱她,这本是幻象但又不是幻象。
“你怎么了?”徐是鸥原本是他喜欢的样子,只是现在才是他最想亲近的。
赵湃走到树下,迎着她吃惊的目光看她:“你怎么到树上去了?”
“你在说什么,我不是一直在树上吗?”
她在暗示我,赵湃很确信只要产生一丝犹豫就会重新回到幻境中:“为什么要这么做?”
“什么?”
“什么时候遇见的虞梁雁?”虞梁雁并不喜欢徐是鸥,绝不可能主动要求让她加入,如果非要选他一定宁愿选薛兰剑。
“嗯?你醒啦。”她对他的突然清醒深感兴趣,然后很高兴的样子,“这倒比那几个厉害多了,楚佚关虽然怀疑我但又没证据,姜禹凡他们正陷入白色相簿的季节。”
“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然是因为好玩儿啦,”她如一片树叶从树上落下,正像是动画里的样子,“我最喜欢这种多——角——恋——啦。”
“那为什么要帮助西妖王?”
“因为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她看赵湃无话可说,就紧咬不放,“怎么不问了,我可是有问必答的。”
“我也可以帮你。”
“嗯?”
“如果你真的有困难,我也可以帮忙。”赵湃是如此认真,与她对视也没有闪烁回避。
“还是算了。”
“为什么?”
“你这么男人怎么婆婆妈妈的,那么多为什么,以为是言情剧吗?成年人,要学会互相体谅,心里明白嘴上不说,懂吗?”
“我向来都是如此,而且这件事我不懂。”
“真不懂?”
“真不懂。”
“哼,提问,我遇到困难是在什么时候?”第一个问题把他难住,下一个问题就不用问了。
“不知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遇到什么困难了?”
“这样啊。”这可真是乱拳打死老师傅,与徐是鸥预想好的完全不一样,一时间反而是她不知道怎么继续了。
“要是有困难就说。”
“您也太正经了,放松一下试着回想当时您还讨厌着我呢。”徐是鸥再也不想和他兜圈子了,这招还是留给楚佚关好了。
赵湃露出很明显的吃惊后悔,转瞬间他像是重新做人一般用很响的声音回道:“以后再也不会了。”
这跟宣誓一样,搞不好真的是用此类心态说的话,如果不把他甩开一定就是大型嚼后泡泡糖。要是当初不选他而是加入白色相簿搞不好还不会这样,更不会被楚佚关怀疑,要是他怀疑搞不好那些人直接把她摁进悬赏名单里。
佛了。
都怪自己选了虞梁雁,她从没想过这次失手是从这么早先开始,但其他人都不好下手。徐是鸥有些气恼,于是反问他:“那你说说看,我要是想正常加入你们该选谁好?”
赵湃没想到她能跳回去,上一秒还在说遇到困难没人帮这一下又回到开头了,而且这么问题他也没研究过:“这我也不好说,感觉都不行。”
“行吧,那祝你们好运,我先走了。”徐是鸥憾然退场,在心里跟自己加上超失败退场特写并加上悲情音乐,这一刻真是泪目。
赵湃还没反应人就不见踪影,这下真是不上报不行了,要是她到处跑惹了什么祸事也好有个准备。于是,当天夜里几乎所有人都收到消息称徐是鸥忠诚于西妖王,本人是半妖的消息。
“唉——”楚佚关坐在妖类堆成的山上,看着这消息忍不住叹气,“她要是选择跟着我就没这么多事,看来身份重新核定迫在眉睫。”
“长官,将军找您。”
“好。”
而白色相簿这边接到消息时反应可谓剧烈,虞梁雁运用自己丰富的想象已经确定自己从出生时就被她拉入幻境。姜禹凡却怀疑她是否真正喜欢自己,其目的恐怕只是为了给西妖王打探消息。邹品乌想到有一年传闻薛兰剑被蔓藤钉在墙上怎么也下不来,凶手恐怕就是她。
工具人姜忧郁地坐下,这一刻他不再是偷偷喜欢韩玥君的姜禹凡,而是个被欺骗感情的可怜人。整个屋子弥漫着他的长吁短叹,间接感染了虞梁雁,两人此刻站在同一阵线发誓绝对要找徐是鸥讨回公道。
邹品乌就不这么乐观,看他们这样忍不住提醒:“她这次找上我们只是因为熟悉,而特意分开行动很有可能是离间,千万不要小看她。”
“说得对,不能太冲动,她现在隶属西妖王麾下,贸然行动只会正中她下怀。”韩玥君也赶紧劝说。
虞梁雁满口称是,工具人倒是真心答应毕竟人设是这样嘛,所以他没被抓。
没错,一个月还没到,虞梁雁又以诡异再次和她相见了。
“又见面了。”她抠指甲完了还吹走脏东西,一会儿又拿起磨指甲的东西整理,完全不意外他的出现。
“你怎么不亲自来见我,还让别人偷袭!”
“什么叫亲自来见,虞大少爷,妖是有管辖地的,走到别人的辖地让谁来见您?扔出去吧,他没用还提高暴露风险。”
“是。”
“你说什么?”虞梁雁没想到她是如此冷酷无情,整颗心被揪起来,眼中含泪,“你之前还用幻术迷惑我让我做了那种事,要是有这种想法早点跟我说就好了嘛。”
此时此刻此地,徐是鸥和她的跟班们被恶心到了。
“什么想法?”
“逆后宫啊,让我加入也不是不行,但我要正宫。”
“送他出去。”
“是!”
“那侧室,我要求不高的!”
“快送出去!”
“是!”
“我不要做妾啊!”
“!”徐是鸥感到疲惫,她坐下喝了一口啤酒叹道,“这世上只有李白懂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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