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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准备工作

      198,准备工作
    黑狼来到慕容家时,见芙瑶不在门外,知道事情应该是有进展了。他站在门口,客气地:“如果不打扰的话,请告诉芙瑶,我来了。”
    黑狼见慕容家主妇出来相送,宾主相晤甚欢。他也不上前,只远远等着。
    芙瑶问云璇:“姑姑,什么时候再见你?”
    云璇笑道:“我随时欢迎殿下。”
    芙瑶道:“再给我一点建议。”
    云璇轻声:“尽量别牺牲自己的家人,也别伤害好人。会留下巨大伤痛,让你改变。”
    芙瑶点头,沉默一会儿:“莫忘少年之志。”
    云璇道:“别背叛自己。”
    芙瑶点头,伸出手,拥抱云璇:“我保证。我会很强大。”
    芙瑶向黑狼点头:“多谢,回宫。”
    黑狼愣了一下:“什么?”
    芙瑶摸摸自己的脸:“我晒黑了吗?”
    黑狼咬着牙,你他妈的……“帅望……”依旧在危险中啊,你依旧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你还在担心自己是不是晒黑了……
    芙瑶道:“慕容兄弟已经去了,我要回王宫。不过,我们得先去弄点珍珠粉,不然,我没法向我父皇解释我为啥晒成这样子。”
    黑狼再一次被芙瑶气到了:“你……”
    芙瑶转过头来:“我不会去看他!如果他死了,告诉他我尽力了。如果他好了,让他滚远点!”
    黑狼瞪眼,彻底被气灭火了,无话可说。
    黑狼郁闷地一路护送芙瑶回皇宫,路上到处去找珍珠粉,最后买了几十颗珍珠,由黑狼一粒粒捏成粉碎,把黑狼气得:“我学功夫不是用来干这个的!”
    芙瑶根本不回答这种无聊问题,绽放一个美丽的微笑,走到半路,大野地里要求:“粉不够细,得热水。”
    黑狼咬着牙,以内力烘干木柴,再钻木取火。
    芙瑶那美丽的笑容:“谢谢。”让黑狼想吐。
    可怜的黑狼几乎是一路翻着白眼熬过去的。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芙瑶似乎一点也不嫌他笨,也不觉得他乏味,他不理她,她依旧一副气死人的怡然自得,乐在其中的表情。黑狼愤愤地想,我哪点娱乐她了呢?我没有啊!
    慕容兄弟在冷思安房屋的余烟袅袅中上了冷家山。
    韩青正在冷良的房子外面,目瞪瞪口呆地欣赏这场大火:“这,这是怎么回事?”
    韦行微笑:“冷思安家失火了。”
    韩青惊呆了:“你干的?”
    韦行不悦:“这叫什么话,我没事烧他房子干嘛?要烧我也是把他父子一起烧了。”
    韩青一想也是,韦行烧人房子干嘛,他应该会一刀砍死冷思安才对:“冷长老人呢?”
    韦行道:“救火呢吧。”
    韩青打量韦行一会儿:“要没你什么事,你笑这么开心干嘛?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韦行一见火烧到自己头上,当即出卖纳兰:“这真跟我没关系,我就下山去见纳兰,遇到冷思安,冷思安是在纳兰那儿碰了一鼻子灰,抱着帐去的,纳兰不收,他又抱回家了,回家就失火了,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韩青哭笑不得:“你是说帐本烧了?”
    韦行道:“那当然,我亲眼看见的。”
    韩青支着一颗沉重的头,那个哭笑不得的表情持续五分钟,他长叹一声:“就算纳兰不是我老婆,你也别惹她。”快准狠,以前也知道纳兰聪明,那时候还没觉得纳兰这么厉害,这样高效地解决问题。
    韦行白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你要不娶这样的老婆,我用这么受罪吗?至少我可以离她远点。
    慕容兄弟进来时,韩青正在嘱咐韦行:“告诉纳兰,给冷长老补偿。我想她应该会的。”
    韩青沉默一会儿,如果我失去了功夫,冷家应该由谁来执掌?如果冷思安不是与纳兰韦行闹得这么僵的话,应该是个不错的人选。如果不是冷思安,还能是谁?韦行恐怕会受到绝大多数冷家人的抵制,如果我强行推荐韦行的话,会不会反而给他带来麻烦?如果纳兰能帮到韦行,情况会好得多,但是,韦行会听纳兰的吗?他们能相处得好吗?
    如果有纳兰出主意,韦行大致可以控制局面,如果那样,我还不能离开冷家,如果我不离开冷家……在我治好韦帅望之后,他们会试图治疗我。如果那样,我们兄弟就都得离开冷家,而且开始逃亡,而且会连累我师父,所以,我应该独自离开冷家,让纳兰帮助韦行。
    韦行见韩青发呆:“喂!”
    韩青抬头,这才看到慕容兄弟,忙起身相迎:“两位少侠!”
    拱手:“韩青感激不尽!”
    慕容剑有点窘:“掌门别客气,帅望呢?”
    慕容琴道:“韩掌门先不忙感激,我们是被小公主给逼的,所以疗伤前,咱们先把丑话说前头……”
    韩青给他个眼色,回头道:“师兄你先去通知冷良,把药与我吩咐他的东西准备好。”
    韦行虽然很好奇慕容家有啥丑话要说,但是同韩青在一起放弃思考习惯了,当即答应一声,先走了。
    慕容琴见韩青支开韦行,倒不明白了,什么意思?
    韩青道:“慕容只要肯出手,治好治不好,韩青都感激不尽。以我们的功力打通经脉实在太凶险,不得不麻烦两位公子,其它的,但凡冷家人做得了的,不敢劳动两位大侠。慕容家是北国武林的中流砥柱,如非必要,不敢让慕容多受半点损失。公子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慕容琴噎住:“没有了,都让你说完了。”
    韩青一笑:“韩青倒有个小要求。”
    慕容琴瞪眼,你还有要求?
    韩青道:“治疗的过程,请两位不要再对别人说。打通经脉后,两位只管离开,其它的,由我处理。”
    慕容琴瞪着他:“为什么?”
    慕容剑道:“掌门怕别人拦着吧?”
    慕容琴更困惑了:“什么?你?为什么是你?韦帅望姓韦啊!”看看韦行远去的背影,他有爹的,不是吗?
    韩青苦笑:“两位,咱们说定了。”
    慕容琴点点头,然后喃喃:“我觉得这件事,让他爹做更好点。”姓韦的那家伙看起来挺不讲理的,我们不想将来同他对话。看看韩青,你可是掌门人啊,你要是自废武功了,你还能活下去?你师兄看起来可是真不象当掌门的料,如果别人当掌门,还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韩青淡淡地:“冷家的事,让我们自己定吧。”
    慕容琴当即大大地白他一眼,靠,刚才还说感激不尽呢,这会就少管你们的事了。
    韩青拱手:“多谢了。”
    慕容琴搔搔头,我怎么觉得,你这样子,我们慕容家将来会收不到报酬呢?看看剑,小剑只是一脸感动。慕容琴气,你为别人家的事感动个屁啊。
    韦行以时,冷良正在同韦帅望说话:“不,别做梦了,你们谁爱死谁死,都跟我没关系。别想我替你做任何事,我半点也不想把自己扯进任何事端。你那疯狗一样的……”冷良忽然觉得背后有一股阴风吹过,回头,看到韦行,牙齿一下就咬到舌头上,硬把那个“爹”字给咬断了。
    韦行很感兴趣地看着冷良:“疯狗一样的什么?”
    冷良轻声:“我的舌头好象流血了。”捂嘴,手指上沾血,呜……
    韦行哼一声,推开冷良,到帅望面前:“你需要什么?”
    帅望无奈地:“酒,肉。”
    韦行气得:“放屁!”
    然后才转头道:“慕容兄弟来了,韩青让你准备!”
    冷良看一眼韦帅望,开始收拾东西,不过,他不是在准备药,而是在把所有药品器械收拾到一个箱子里,然后拿出房间。
    韦行呆了一会儿:“你在干什么”
    冷良道:“用不着药了,我拿出去,免得出意外。”免得你儿子又出妙招。
    韦行侧头:“出什么意外?”
    冷良道:“我要是知道,就不叫意外了。”
    把韦行给噎得:“小子!”
    冷良回头:“韦大人觉得我准备得不对?”
    韦行咬牙:“少废话!你该干什么干什么!”
    冷良再一次目测,韦帅望伸手可及的范围内,没有任何可使用的毒药与利器了吧?
    想了想,把瓷碗瓷杯瓷碟也拿走了。
    再想了一会儿,把韦帅望头上的银簪换成玉的。然后从头搜到脚,脖子上一块玉拿了下,外一玉是空心的,里面藏毒呢?身上的荷包上次韦帅望自杀,就被搜走了。袖箭自然一早拿下来了,只穿着中衣的韦帅望也没有腰挂玉佩什么的,手上一只银扳指早就取下来。因为每天要擦洗身子,活动四肢,韦帅望贴身带的小东西,早就都被拿走,冷良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没想到的地方。
    韦帅望的目光中喷出熊熊烈焰。
    冷良侧头看了一会儿,眼睛瞄着韦行出去了,苦笑:“其实帮你对我有好处,这还是我平生第一次做出对我没好处的选择。”摸摸帅望的头。韦帅望眨了三下眼睛。
    冷良再次笑了,轻声:“好孩子,一代新人换旧人,是正常事。”
    韦帅望冒火地眨出:“我杀了你!”
    冷良不屑地:“你吓谁啊!”
    帅望无语望天,人倒下了,连吓人都吓不到了。
    韩青问慕容剑:“公子介意进去之前先换身衣服吗?帅望瘫在床上多日,稍有不慎,就会发热,冷良说,如果我们进去之前都换身干净衣服,会好一点,当然,如果公子觉得有什么不便的话……”
    慕容剑道:“没问题。”
    慕容琴惊奇地:“韩掌门,你是担心我兄弟伤到韦帅望吗?”
    韩青苦笑,看看韦行:“当然不是!”
    慕容琴看了一眼韦行,啊,真的是另有理由,只不过掌门大人不想他师兄知道。到底是啥事啊?
    韦行此时也觉得有点不对,冷良那翻准备,对慕容家的奇怪要求,为什么事啊?他看看韩青,没吭声,等会儿我同你聊聊。
    慕容剑向不多想,人家要求他换衣服,替换衣服又准备好了,他就去换了,进去后一脱衣服,身上所有铁器“乒乒乓乓”全飞到一块磁铁上,慕容剑看到这种情况,终于惊讶地瞪大眼睛,冷良叹口气:“不瞒你说,前两天韦帅望差点自杀成功,所以……”
    慕容剑愕然:“他不是不能动吗?”
    冷良道:“所以,这下子他有可能能动了,才要小心防备。别生张,姓韦的还不知道这件事。”
    慕容剑半晌:“他不想他师父……”
    冷良微微点点头。沉默。
    慕容剑再一次内心迷茫迟疑。然后看着冷良:“你要一直看着我换衣服?”
    冷良转身:“身上如果有尖锐物,即使不是铁的,也要不带进去。”
    韩青拿了块磁铁在整个房间里搜寻,看看有没有在哪落下一枚针,他开始有点后悔,不该把韦帅望送到冷良这儿来,如果在纳兰那儿,至少他可以确定,不会在哪个砖头后面藏着韦帅望的秘密毒针什么的。
    可怜的韦帅望,如果可以动脸上的肌肉的话,他一定会苦笑了,喂,先生们女士们,你们好象应该准备好药与功夫吧?而不是在整间屋子里寻找一枚针。
    可是现在,他只能流泪。
    他想活下去,可是不想要亲人做这样的牺牲。
    没有更好的选择,甚至这个糟透了的选择也得来不易。
    韩青确定这个房间里没有任何能拿来当武器自杀的东西,沉默一会儿,坐到帅望身边。
    帅望在流泪,当一个人悲哀时,多半是已经接受了事实。
    韩青握住帅望的手,那只手,松软,象一件东西一个物品。韩青握着它,微笑:“帅望,我知道这样做,又违背你的意愿。可是当父母的,总会强迫孩子一些事,我握着你的手,帅望,我希望你也能握住我的手,而不是没有反应。看着你不能动,比我失去功夫更痛苦,所以,原谅我的选择。帅望,做一次孝顺孩子,你有没有哪次听过我的话,而不是听你自己的主意?就这次,做个孝顺孩子,好吗?”
    帅望闭上眼睛,泪水从他眼角滑落。
    韩青再一次握紧他的的:“帅望,给我一个对我,对你,都比较好的选择。”
    帅望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