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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康乐突然放开他的舌,有透明的液体从他嘴角流下,康乐就眯着眼在仔细端详他的脸。
周澧深知他只有一张脸能勾引到康乐,所以当他在康乐的眼里找不到对他容貌那种叹息的惊艳后他彻彻底底慌了。
他狼狈地躺在地上,瘦小的右脚腕被康乐捏在手里,眼里脸上满是情欲的红,衣衫大开,只有裤子还被一条可怜的腰带勉强缠在胯骨上。
康乐站起来,睫毛垂下,冷静得完全不像从一个吻中刚刚抽身,她面无表情地俯视着他。
她头顶的灯光模糊她的脸和她的表情,虚无得就是一个轻柔吹出的泡泡糖,周澧含着满腔的无所适从注视着她暧昧的脸部轮廓。
他的丑陋和他的不堪还紧紧握在康乐手里,康乐甚至用拇指食指缓缓摩挲他像朵花枯萎下去的脚腕。
他被迫着抬起那条让他歇斯底里的腿,那条像他在面对所有狂风时一样软塌塌的器官。
地板的缝隙开始不断渗出滚烫的水,周澧的后背被濡湿被烫伤,他痛苦地想要蜷缩身体,可是水瞬间就灌满整个房间,从墙壁和天花板的缝隙向四面八方渗透。水压迫使周澧放平身体,承受窒息的痛楚。
周澧再次失去视觉嗅觉触觉,他只听到自己张开嘴像一只蛤蟆一样大声地喘息,平静的水面下有翻滚的巨浪将他卷起又抛下,他沉沉浮浮就是找不到那一根浮木,只有脚腕上的那只手是他与世界仅剩的联结。
天光乍破。
那只手在他惊恐万分的哭号中松开了。
像是永夜里烫破天幕的流星,将外面光亮的世界从那个划出的口子给他看了些许,流星就倏地弥散在空气里,那条缝隙外的天也黑了。
他追逐他奔跑他想赶上流星。
可他是个残废。
被放开的耻辱砸回地面时,周澧终于哭了起来。
眼泪悄无声息融进满屋的水里,海洋并没有因此更咸或更广,可是这一整片海洋从此都叫他的眼泪。
他哭得无声,但心里的飓风咆哮着将树木连根拔起,他就站在飓风眼里,那里没有风,他只能看着自己栖息的森林在风墙上旋转撕裂,他站在寂静的黑暗里绝望。
然后他被吻了。
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吻。
康乐将他的舌裹挟到自己的上下牙膛之间,然后接近温柔地舔了舔他。
他们的嘴唇越过山河,越过鸿沟,哆哆嗦嗦地挨在一起,康乐慢慢弯下腰来将自己的重量压在周澧身上,从眼睛鼻子嘴巴脖子到胸膛腹腔阴道,最后腿和脚一起融进周澧的身体。
海洋立刻被蒸发,撕破的天幕里猛然透出光,飓风突然消失,眼前的森林还是一片深绿。
周澧再次回到世界。
他以为有一根浮木就足够他苟延残喘,可是感谢漫天神佛,他等来了诺亚方舟。
无论方舟是驶向大陆还是深渊,他都义无反顾地一头扎了进去,沉溺或是沉溺,都去他妈的。
晕眩中周澧感到身上重逾千斤的衣服被一只手毫不留情的撕碎,那根皮带被快速地抽出带起令人愉悦的响声,他以从母亲阴道滑出时一样的赤裸面对康乐。
周澧兴奋得战栗。
那根东西从漆黑的丛林中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坚决地抵上康乐的肚腹。
康乐意味不明地感叹一声。
周澧剧烈地喘息,粗重的鼻息声不再像蛤蟆,他像刚杀掉恶龙喘着粗气的勇士。
他的眼角还挂着一滴泪,可那滴泪再没融进海洋,而是被康乐温柔地舔掉了。
周澧哭叫着喊:“求你,求你——乐乐,乐乐,康乐——”
康乐不厌其烦地贴着他的皮肤回答:“好,好——我在,我在,我在——”
周澧终于把一直在心底流淌的泪水从眼睛倾泻。
他拼命地向上耸动胯部,那个东西自发地寻找温暖的洞穴来填补空白。
周澧粗暴地扯开康乐的衬衫,断断续续地喊她:“你不可以——你不可以丢下我——是你把我拉上来的,是你是你——乐乐,乐乐——”
他猩红着眼握紧那一对娇嫩的乳房,乳尖是从未被人采撷过的红,他从未见过这样并不鲜艳但却漂亮得让他发抖的红,他被蛊惑一般疯狂地舔舐啃咬,直到让空气中都充满暧昧的水声。
周澧在喘息的间隙抬头捕捉康乐脸上隐忍的快感。
康乐的眼睛像猫,里面澄澈一片,可是光芒背后隐藏无数复杂的情绪。
周澧呆住。
那是怎样一双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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