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Πρo18.coм 054生孩子这件事·二

      造影结果显示,我双侧输卵管伞端闭合。
    大夫指着片子上那两团高亮跟我解释,我的输卵管伞端闭合得死死的,简直密不透风,卵子不能与精子顺利通过,我自然受孕的几率为零。
    这结果着实震我一下,我问大夫,那要是不完全闭合,我是不是还有机会怀孕?大夫告诉我,机会是有的,但宫外孕的几率更大。
    我操,这咋鸡巴整?
    可能在大夫眼里啥事都不叫事,那老太太淡定得仿佛在给我开感冒药,说我明天就能接受微创手术复通,术后按她给的日子来监测卵泡,按她建议的日期过性生活,怀孕势在必得。
    我追问大夫是什么原因会造成这处闭合,得到的答案让我颓丧。
    “你宫颈很光滑,也没慢性炎症,双侧还能堵成这样,不像慢性炎症导致,更像是先天性。”
    这么多年来的安全套虽没白用,可避孕药都白吃了,还伤身,更要命的是,“不能生”的大黑锅我得和老屁一人拎一个把。
    是你的锅,咋甩都甩不掉。
    打车赶去老屁拍片的摄影工作室,他已经拍完在选片,完事后我告诉他,我结果不好,得做手术才行,他忙开车又拉我去了医院,亲口问大夫咋回事。
    我觉得大夫说啥他根本听不太明白,不过遵医嘱总没毛病,他接受建议,我也决定明天就手术。
    手术当天我才告知我妈,她已经全身瘫痪几年了,一动不能动,告诉她除了徒增烦恼,没啥卵用。当妈的都是脑补怪,我躺在手术台上,她能想象出我死在手术台上。进手术室之前我给她去个电话告知,不过是担心自己一旦出啥意外,她能知道找谁要赔偿。
    第一次经历全麻,让我印象最深刻的竟然是灌肠,拉得那叫一个海枯石烂,居然感觉挺爽!
    我在苏醒室里睁眼是被我老姨说话声吵醒的,她被我妈派来看我,顺路埋怨我这么大的事咋不事先跟家里商量一下,这种私立医院靠谱么就敢往手术台上躺。我当时是真没精神跟她解释,闭眼睛接着睡,再醒来是被护士骂老屁的声音吵醒,原来是他低头打游戏,没注意到输液瓶已经空了。
    这回我彻底醒了,气醒的,我居然要为这么个傻逼爷们儿生孩子,我脑子有坑么我! Иρo①8.cǒм
    有坑没坑手术都做完了,除了听话养着我别无选择。主刀大夫说手术中发现我有子宫内膜异位,顺手给处理了,但有两个肌瘤没动,影响不大,如果将来生孩子是剖腹产也能顺手摘掉。
    术后头两天挺痛苦!
    我有鼻炎,经常打喷嚏,一个喷嚏出去,刺痛瞬间以肚脐为中心向周身辐射,几次差点疼漏尿;术后又肩膀剧烈疼痛到我喘不上来气,只能屁股朝天撅着趴在床上,叫唤的声音都控制不住地尴尬,老屁说像炮打得不舒服还坚持叫床似的。
    挺过头两天,剩下的住院时光我挺开心,仗着自己是病号,对自己贼大方,各种点好吃的外卖,医院后院还有只黑猫,我散步活动时就跟它玩。
    出院后我不时感慨医疗科技发展的重要性,在腹腔镜手术诞生以前,这种毛病怕是得开膛破肚,如今三个管子伸肚子里就搞定了。
    我哪知道肚子上开三个窟窿,仅仅是艰难备孕的开始。
    几大袋的中药西药开回去,我天天光吃药就能吃饱,还要忍着各种副作用,比如不知何时到来的眩晕,暴涨的食欲,24小时不间断犯困,以及身体像气吹的一样迅速发胖,五六年体重都没上过90斤的我,出院没到两周就过百了。
    然而这不是最闹心的。
    遵照“送子观音”的医嘱,我定时去监测卵泡,也吃了不少催促卵子成熟的药物,术后第一个排卵期下腹隐隐胀痛,而这时她告诉我俩,可以回去过性生活了,甚至时间都给精确到次日早晨。
    “送子观音”表现得信心满满,搞得我和老屁也跟着胸有成竹,回家辛勤耕耘当播种,大把吃药当做施肥,按时去医院复查。
    我记得非常清楚,2018年10月19日,复查时“送子观音”说如果24日没来月经,就肯定是怀孕了。
    新生命没如人所愿到来,一个活着的人却离开了我。
    10月21日,我爸很平静安详地睡了一觉,便再没醒来。
    在这之前,我大概两周没去看他,印象里他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跟我妈抱怨吃那些药的副作用让人难受,他插了一嘴:“水到渠成不行么?”
    记得当时我听完还好顿笑,觉得“水到渠成”这词不该从我爸这种大脑受过损伤、吃饭都忘了怎么吃、连人都认不全的脑病患者嘴里说出来。
    这句疑问成了他给我的遗言,事后我想过,水到渠成,顺其自然,这种词汇说给有希望的人听是鼓励和安抚,说给我这种情况的人就是雪上加霜,除了加重无力感和绝望,没有什么用处。
    真的,不要轻易把这类词汇当做安慰说给人听,在极端情况面前,这些除了让人更难受没别的功能。
    对一个天生输卵管伞端闭塞的女人来说,顺其自然的结果是什么?答案是终身不孕。还会有水到渠成么?当然没有了。
    受孕见分晓的10月24日刚好是我爸出殡的日子,也是我结婚两周年。那天我妈没到场,嘱咐亲戚们看着我,不许我事事上手,还让我在衣服里缠一圈红布,说万一有了宝宝,能挡挡殡仪馆的阴气。
    一开始我也小心着,后来想想作罢,身为独生子女,许多事只能亲力亲为,老屁替我分担了不少,可有的事不自己亲手做,我会后悔一辈子。
    我爸的骨灰是我亲手装的,大腿骨太长装不进去,我说了声“对不住了爹”,然后嘎巴一声撅成两段码进袋子。
    啥孩子不孩子的,如果此时身体里真的有个小生命在孕育,这点事都扛不住,也不配做我的娃。
    忙完一切回我妈家吃饭,她看着我疯狂往嘴里塞小橘子,笑着说:“姑娘,妈觉得差不多是有了,你吃东西的样子跟妈怀你时候一样。更多文请加群”
    我很不给她面子,直
    閱渎絟呅請椡:ǹρō18.cōм言告诉她我肚子疼,很像例假之前那种,这种酸橘子我从小就爱吃,跟怀没怀没关系,别多想。
    老屁在我们回到自己家时埋怨我,说我不该那么怼我妈,说几句好话哄哄她能怎么的,家里出了这样的事,让她有点念想、有点奔头,这有错么。
    我偏不想给她留念想,比起她当时的不快,她失望的样子更让我有压力。
    老屁转而哄我说:“媳妇儿,其实我也觉得你好像有了,上楼时候我在后面,一抬头发现哇塞你屁股变得那么宽!”
    他总能在我最郁闷的时候逗笑我,我给他一胳膊肘,转身上厕所,脱裤子一瞧,隔门喊他:“给我拿个卫生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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