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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夕阳正红,李嘉杨活动了肩膀,问萧叙:“柴颖什么时候回来啊?别碰着咱们这忙活。”
萧叙拿出手机:“我问问。”
“叮”地一声,消息回了,萧叙看了一眼,连忙吩咐还在忙的三人:“快快快,收拾起来,她快到小区门口了。”
四人手脚慌张,将好不容易做好的装饰品,小心翼翼地安置在客房中,地毯上的细末也有专人用手在扣,男人的收拾能力不容小觑,柴颖还未进单元门,李嘉杨兄弟、章天宇三人已经坐上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
阴差阳错,柴颖对今天家中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在家中的萧叙已经锁住了客房门,家中的钥匙也被藏好,以防万一。
柴颖回到家中,觉得家中有一股木质的陈旧气息,不浓,但是很令人生疑。
柴颖换上拖鞋:“老公,你今天在家干嘛?”
萧叙汗颜:“没干嘛,冲浪。”
“哦,那你收拾东西了么?”
“啊,没有啊,怎么了?”
柴颖用力嗅了嗅:“感觉家中空气有点浑浊。”
“浑浊吗?没有啊,没有感觉。”
“是么?”柴颖来到洗手间,拿出一瓶空气清洗剂,“那我喷了喷吧”
“啊,那你喷点。”
萧叙:好险。
第二天的早上,柴颖在衣帽间挑选衣服,萧叙在一旁指、手、画、脚。
前天柴颖从娘家拿回一些衣服,收拾有条有理。然而,今天却被扔得乱七八糟。
柴颖拿起一身短袖+短裤,萧叙说太随意。
将短裤换成短裙,萧叙说太清纯。
柴颖放下短袖,拿起一身白色连衣裙,萧叙说太素淡。
又拿起一件吊带牛仔裙,萧叙说太御姐。
柴颖无力拿出一件豆沙红色一字领,萧叙说可以。
柴颖将衣架一拆,大力把萧叙从衣帽间里推出去:“快走!我现在看见你就上火!”
萧叙举起双手投降:“我保证再也不插手了,我留在这给你拉拉链。”
柴颖硬推着他:“不需要!我自己可以!”
萧叙放弃:“好吧。”
等柴颖换好衣服打算去化妆,却又看见萧叙坐在化妆桌前,对着自己的耳钉、耳坠挑、挑、拣、拣。
柴颖走过去把萧叙推开,坐下,熟视无睹地化起妆来。
等柴颖精致地化完妆,萧叙还在一旁,捡起一对钻石吊坠递给柴颖:“带这个,宝宝。”
柴颖没好气地给萧叙一个白眼,还是拿起那对耳坠戴了上去。
几番折腾,柴颖拿起小包,站在门口,挑眉看着萧叙:“老公,要不你和我一起?”
萧叙摇摇头,帮柴颖打开大门:“好好玩!”
柴颖一脸嫌弃地走出大门,仿佛在看一个智障。
萧叙关上门就给李嘉杨打电话,嘱咐他来一个人就好。
随后,便将藏了两天的装饰品搬了出来,自己一个人开始布置客厅。
李嘉杨来的时候,顺便将萧叙刚订的捧花和花瓣拿了上来,递给萧叙,萧叙将花束放在花瓶里,端着一盒花瓣去了卧室,同时告诫李嘉杨:“你就在这挂气球,别进来!”
李嘉杨哼唧:“放心吧,啰嗦!”
过了两个小时左右,李嘉杨在客厅布置得气喘吁吁,便看见萧叙拿来两套衣服,让自己选一下,李嘉杨指了左手边的那一套,给出理由:“这套吧,斯文败类嘛,柴颖最喜欢这一款了,你再戴个眼镜,就可以了。”
谁知,萧叙听完这番话就皱起眉来,提起右手那一套,走回卧室:“那我就穿另一套。”
李嘉杨在后面咒骂:“萧叙!你大爷的!别再问劳资!”
可是,不一会儿,萧叙又重新拿出一套,同上一套对比:“嘿!那这两件比呢?”
李嘉杨睁大眼:“萧叙,你骚不骚啊,求个婚还要穿红西服?”
萧叙:“柴颖今天穿的豆沙色,我不想配个情侣装么?”
李嘉杨叹气:“好像和这个场景不配啊,你就简单灰衬衣配西裤吧,实在不行别一个红方巾。”
萧叙点头,又回卧室,再出来时,竟然换上了李嘉杨之前赞称“斯文败类”的那一套。
李嘉杨拿着气球捶头:“求你求完婚恢复正常吧。”
萧叙扯起嘴角,朝李嘉杨笑了一下,直奔洗手间去收拾发型。
李嘉杨:妈的,骚男人,朝我笑得那么骚气!
布置完客厅,李嘉杨在沙发上躺尸,这时萧叙开始试戴眼镜。
李嘉杨已经无力了:“哥,咱至于这么用力么?我看柴颖买个那个明星同款就好看,歇歇吧,一会就是你的主场了!”
萧叙的心情岂是李嘉杨这个恋爱智障所能理解的,他现在血流速度极快,整个大脑亢奋,看似现在有条不紊地整理自己,其实心脏已经咚咚地跳了很久。
终于将自己穿戴整齐,萧叙又开始拿着戒指盒开来开去,一声声脆响,让李嘉杨暴躁,真的不能再待下去了。萧叙的焦虑已经传染给自己,他恨不得也找个人求一下婚。
李嘉杨起身告辞,衷心祝福兄弟:“求婚成功,春宵一度,千万别忘词!”
萧叙此刻已经丧失了言语功能,只朝着李嘉杨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收到了。
时间越来越近,得知柴颖已经回到了小区,萧叙连忙将精心准备的物件一件一件地从电梯间摆放到自家门口,然后掩上门、调暗灯光,单手执着花束站在卧室门口,静待着他的女孩来到他的怀抱。
柴颖走出电梯,迎着电梯间微弱的灯光,看见脚下的一个硬纸盒,正想吐槽是谁乱丢垃圾,却发现手中的纸盒上画着自己的玩偶像,旁边写着自己的名字,柴颖心思一动,打开,是自己的木质立人。
一路上,柴颖捡起了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里面都是自己的玩偶立人像,可是相貌并不相同,有穿校服的、穿拉拉队服的、有穿学士服的、有穿正装的、最后一个是自己穿婚纱的。
柴颖已经走到门口,掌心握住这五个小小的人形牌,满怀期待地打开了大门,走进去了。
自己一点一滴布置的客厅如今焕然一新,仿佛整个空间沉浸在粉色梦幻之中,脚下铺满粉红色气球,周边挂着彩灯闪闪发亮的小植株是他们俩一起养大的;头顶上淡蓝色的星星灯,罩满了整个天花板,宛如星河,前面浮着一个个氢气球,上面挂着一张照片,是柴颖的校服照,只不过里面还有一个人,那个人是萧叙,站在她背后注视她的那个人。
这时,萧叙的声音响起:“这是高中毕业的那一年,我们一起去操场拍照,拍完合照之后,同学们都聚在一起互拍,我也想和你拍,可是我们两个班隔得太远了,没有借口去找你拍,所以我让杨子趁着你拍单人照的时候,抓拍了一张,好像我们真的拍照了。”
柴颖一步步地走向萧叙,萧叙就一张张照片地讲给她听,讲给她听他的故事。
“我希望你原谅我,是我没有勇气,向你表达心意,我从不知道一个高考会让我们分隔四年,我无比庆幸让我在毕业那一年的高铁上,重遇了你,加上你的微信,我看到了你的毕业照,然后偷偷地打印了出来,放在钱包里,有一天,我突然发现,这可能是上天给我的另一次机会,也许每一次毕业都是我的机会,可是我却错失了。”
“我感谢命运,让我们再相遇,我也感谢那一次相亲,让我勇敢地牵起你的手。”
“这张照片,是我们第一次约会在游乐园里花20块钱拍得合照,是我们的第一次合照。我想开口再要一张,可是,最后还是没有张开嘴,因为,我觉得这不会是我们的最后一张。”
“这一张,是我研究生舍友抓拍的。研一那一年,你还在考编,考试结束之后,你来我们学校看我,我在图书馆前看见你的那一瞬间,我觉得老天对我不薄,之前因为课题问题的所有烦恼都没有了,你冲我跑过来,抱住我,我激动得不能自已,抱着你转圈。舍友给我这种照片时告诉我,萧叙,你可真是栽了。”
“我承认,我栽了。”
“后来,每一次我们出去约会、旅游都会有合照,我把这些合照都保存起来,我想看着它们变厚变旧,就像我们一样一起慢慢变老。”
“我一度也不知道如何待你,我还在上学,你已经工作,每一次你来看我,送给我礼物,我都有点自卑,那时,我急于走进社会,去工作,我希望我能早一点去赚钱。是你抱着我,告诉我,不要急,我们慢慢来。”
“谢谢你,一直等我,等着我这个曾经懦弱胆怯却又心急的人。”
柴颖已经拉着所有挂满照片的气球走到萧叙的跟前,萧叙单膝跪地,将捧花放在地上,举起戒指:“这是我研究生最后一个课题项目所获得的奖金,不多,可足够买一个不是很好的戒指,我原本想着再等等,等着我有钱了,买一个大的,可是那天我路过一家珠宝店,突然就进去刷了卡上所有的钱,买了这个戒指,售货员告诉我这只戒指的寓意是今生之幸。今生之幸,今生有幸在我的学生时代遇见你,今生有幸在南来北往的高铁之上再遇见你,今生有幸有你在每一个黄昏跨越千里飞奔到我的怀里,今生有幸让我此刻跪在你的面前,注视着你。”
“嫁给我,好吗?”
柴颖脸上的两行泪水已经给出的答案,当她听到最后一句话时,终于忍不住用握住人形牌的那只手捂住了嘴巴。
脑海里滑过无数片段,难怪那天家中的陌生气息、难怪今天早上的反常,这一切都有了答案,想到自己今天还抱怨过萧叙未曾求婚的着急模样,想必会被张乐嘲笑到七老八十岁,想到这,柴颖又哭了。
好在柴颖分得清主次,松开左手中的气球,顿时布满荧光灯的气球向天上散开,柴颖伸出左手,郑重地说:“我愿意!”
戒指扣进中指,萧叙起身将花束送给柴颖,揽过细腰,把娇人扣在胸前,欺身吻住娇艳的红唇,诉尽这满心的欢喜。
挂着照片气球像是感受到这浪漫的气氛,如人一般围绕在佳人周边,见证这幸福的时刻,上面都是柴颖和萧叙亲身经历的过往,难忘的回忆在此刻见证了他们的圆满,一往如初。
写完妈妈婚前嘱咐的话、萧叙求婚的告白词,都让我体味到一个道理:经历得太少了(狠揪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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