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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孽微信差不多一百来人,可他相信这一百来人的力量,果然,连一宿都还没过去,知道林孽这人的,几乎都知道他有女朋友了。
谁哭了,谁骂他了,谁觉得自己被辜负了,林孽都不关心,他就知道他等这一天,等很久了。
他发完还问邢愫:“你们怕不怕泄露消息?”
邢愫还愣在林孽这系列动作中,没答。
林孽又说:“怕也没用,我已经发了。”
邢愫突然扭头看向窗外,她不想让林孽看到她发胀的眼。
林孽打开车窗,点了根烟,抽一口,说:“你要想反悔就试试,看我让不让你好受。”
邢愫眼胀那劲儿过去了,扭过头来,从林孽手里把他那根烟拿过来,抽了一口,轻轻吐出来,烟雾荡开在两人面前。
他们就这么看着彼此,不知道过了多久,邢愫说:“我为什么要反悔?”
林孽伸手托住她后脑勺,把她抄到跟前,咬住她嘴唇。
*
钟成蹊当晚就看到那条朋友圈了,他比林孽还高兴,在床上跳来跳去,佟眠拿枕头把他摁住,才避免第二天退房时赔人家床。
他搂着佟眠,又哭又笑:“你都不知道,林孽那些年日子多不好过……”
佟眠轻轻拍着他脊梁:“所以他有归属了,你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钟成蹊松开她,憋了半分钟,才说:“高兴。”
佟眠笑:“看着不像高兴那样。”
钟成蹊是把林孽成长路上吃的苦看了一半的人,他知道他那张绝情的脸是堆积了多少防御,没有人保护他,他当然要自己保护自己。
早在上一次邢愫花钱处理网上对林孽人肉那事,他就觉得,林孽熬出头了。
这么强大的女人,肯定不会委屈他的。
佟眠摸摸他的脸:“我是理解不了你们兄弟之间的感情,但我可以接受,接受……我的男朋友,心里有另外一个男人。”
钟成蹊被她说愣了,随即往她怀里钻:“哎呀我们是兄弟,而且更多时候还是我单方面的。”
佟眠笑:“听你这语气,你还挺遗憾。”
钟成蹊脑袋在她怀里来回蹭:“你看他那狗德行,有一回跟我好好说话了吗?我就是可怜他终于有主了,你都不知道过去那些年,是个妹妹都往他身上扑,我看着多眼馋。”
佟眠一个‘哦’字拐成八个弯:“眼馋妹妹。”
钟成蹊心里咯噔一声,赶紧解释。
佟眠不听,捂着耳朵。
钟成蹊急了,把她压床上:“我口误!”
……
这天晚上的月亮特别圆,也特别亮,月光照进每一扇窗户,照在每一张脸上,映出人间百态。有些没被命运眷顾的人,总算是被月亮发现了。
后来,钟成蹊跟林孽的联系就少了,可只要聚到一起,他们就还是青春时的模样。
*
第二天,邢愫送林孽去了学校。
车停在东侧门,邢愫给他解开了安全带,然后看着他。
林孽看了她两眼:“你这眼神,是轰我?”
邢愫拿手机看看时间:“是。”
林孽不想下车,这次分开,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见面了,异地好烦:“我再请天假吧?”
邢愫给他把车门打开:“赶紧滚!”
林孽又把车门关上了:“我才跟你待了一天。”
邢愫纠正他:“两天。”
“那天晚上也算一天?你过分了。”
“你赶紧走,现在你们学校都知道你请假是来找我了,你还磨蹭,非要让我头上这顶好色的帽子扣严实了,是吗?”
“你本来也好色。”
“我好色我找你?那么多长得帅的身体好的。”
林孽手肘抵在车窗上,手撑着脑袋,歪着脸看她:“你自己知道你找我是不是因为好色。”
他是真的讨厌,邢愫好烦,就下了车,到副驾驶开车门,把他拽了下来:“废话那么多!”
林孽喜欢邢愫气急败坏的样子,那证明她在他面前越来越像自己了,而不是那个别人印象中的邢愫。他在拉扯中稳住邢愫的腰,把她往怀里带了带,照着嘴唇亲了一口:“姐姐要诚实。”
以前让他叫个姐姐跟要他命似的,现在张嘴就是。
邢愫不想跟他说话了,越说越有的说,再说下去甭上学了,就往校门推了推他:“你赶紧走。”
林孽被她推着:“回去给我发微信。”
“嗯。”
林孽又说:“再删我就弄你。”
邢愫最后手戳了他腰一下,把他推出了两步:“行了,滚吧!”
林孽转过身来,双手抄着裤兜,站也不好好站,看着她:“要不,你再让我抱一下吧?”
邢愫扭头就走。
林孽笑了笑,准备进校门了,邢愫却突然转身,跑向他,扑进他怀里,说一下,就一下,抱完还说:“好了。”
林孽不松手,就像是最后一次见面那样,抱了她很久。
进出校门的人就这么看着他们,有人脸上是羡慕,有人脸上是嫉妒,也有人对林孽,以及他怀里人并不感兴趣,就好像过了对八卦特别感兴趣的年纪。
*
邢愫跟谈笑在机场碰面,贵宾休息室里,谈笑脸上的笑很不怀好意。
她盯着邢愫看了好一阵,说:“你是不是老早以前,你就跟他好了。”
邢愫偏过头去,不想搭理她。
谈笑缠着她说:“可以啊,老牛吃嫩草?还一吃就吃个这么帅的?身体怎么样?活儿好吗?哦对,你那天晚上喝多说了,那玩意大。所以是多大?有没有……”
邢愫瞪她:“管不住嘴?”
谈笑管得住,就是不想错过一个调侃她的机会:“愫总,你的小男朋友还有没有同学是单身?给我也介绍个,我也想要大的。”
邢愫起身到旁边坐着去了。
谈笑追过去:“好了,不闹了。我现在就想知道,你怎么跟孙耀武说。还有他身份是不是绝对安全,会不会对你造成威胁。”
邢愫抬眼看她:“你想查他?”
谈笑一看她这表情,懂了:“不查,不查,你是老大。”
邢愫拧开瓶水,玻璃瓶在她手中静静待了半分钟,还是回到了桌上。她没喝。
谈笑想起她那个操蛋的家庭:“前段时间,我老公去广州出差,回来时包里多了个奶嘴,婴儿用的。我一宿没睡着觉,第二天去查了DNA,不是他的。”
邢愫又拿起了那瓶水。
谈笑接着说:“这比是他的还让我恶心,他居然去给别人养孩子,拿我的钱。而我因为我妈那些离婚的女人找不到主,还有很给娘家丢人,这些封建思想,必须忍着。”
她轻轻阖拳,拳面抵着脸,神情轻松了些:“我妈说女人要柔,要尊敬丈夫,就因为我太能干了,所以男人心里压抑,觉得身为男人的尊严没有了,所以我应该反思。”
她每次跟邢愫提起她家,都差不多,她什么都明白,也知道,明白,但无力改变,最痛苦。
后面一句话,她的口吻略显沉重:“你没我这些烦恼,但也要擦亮眼睛。我希望你好。”
邢愫能为自己负责,她死都不怕,会怕林孽负她吗?没有林孽之前,她也误以为她是爱贺晏己的,当他出轨被她抓到现行,她才发现根本没那么难以承受。
也许当她跟林孽也走到这一步,她会和那时候一样呢?
心里是这么想的,可开口却是:“就他了,眼瞎就眼瞎,死就死。”
看看,她的身体总是比心诚实,她应该屈服于身体的。
既然这样,那谈笑就不管了:“行吧。不聊这个了,说说北爱尔兰那单生意,孙耀武跟你说了吗?那边有个我们国家的女孩被查到手里有一批轻型武器,在游行时制造了混乱,打死了人。”
邢愫只听他说形势严峻,其他没说,电话里不太安全。
她闻言站起来,去了私人空间。
谈笑跟过去,门关上,又说:“英方想借这事儿做文章,以此来控制北爱尔兰隔叁差五捣乱。咱们都知道,北爱尔兰这么闹或许是有俄罗斯的支持,但现在问题是英国那边查到这批武器跟咱们西北有关系,加上SL几个黑单也被他们追踪到了,所以英方相关人士就开始把话题往我国身上引了。”
这就是林又庭的后招吗?脑子转挺快的。邢愫轻轻摸着手腕。
谈笑接着说:“之前你跟SL闹崩,确实在圈内掀起一些风浪,但英国这事儿出了之后,那些伪政治专家就开始说,那一次是咱们跟SL演的一出戏。”
邢愫想到了。
谈笑看她神情,也知道她明白了,点点头,说:“他们认为,事情起因是西北、SL合作,想搅浑他们英国这潭水,没被发现就继续跟一些暴乱组织合作,出售武器,被发现了就说是被栽赃嫁祸的。
“毕竟西北和SL前一段时间谈崩的动静不小,很显眼,最适合拿来当替罪羊。
“再加上之前SL就在MI6留下案底了,他们觉得,SL会拿这个说事,说没那个胆子顶风作案。
“如果没有实际证据,证明我们跟那些暴乱组织合作,西北和SL最后顶多被扣个监管不严,还能顺利脱身。这是那些英方分析人士分析出来的,支持者挺多的。”
邢愫问她:“俄罗斯那边什么说法?”
谈笑摇头:“没说法,还是老生常谈那一套,他们以为一个国家内部骚乱是正常的。”
邢愫真觉得自己被林又庭摆了一道:“我跟林又庭把敌对关系摆到台面上,他就将计就计,做了这个局,好为他自己在英国那几个黑单找个分摊罪名的人。”
谈笑说起来还来气:“真是够阴的,也是咱们一直打反手,要是主动出击,准没这么被动。”
其实这也不怪邢愫,她权利再大,也有限制,可以做坏事,但也得是那种被允许的坏事,毕竟算是半个为国家办事的人。
不像林又庭,就是个坏人,没有底线。
谈笑是想不通应对措施,这个还得是邢愫来:“那怎么着?就吃这个亏?”
邢愫吃够亏了,她早就不吃了:“去找找那个拿着我们西北武器的女孩。”
谈笑点头:“对,既然把我们扯进这场阴谋的是那女孩,就去会会她,说不定能找到突破口。”
邢愫预感这一趟不会轻松,而她又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这大概就是,使命?或者说,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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