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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辕北辙 作者:温柔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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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朋友
白是分手了,是崔淣主动提出来的。
这段只维持了一周的恋情,就这样匆匆收场了,这多少会让人有些惊异。尽管对于当事人白是来说,已经有几分意料之中,但是在心里,却还是不能不感到失落。白是第一次觉得,自己就是那种干啥啥不行,只会把事闹大的,然后弄得两不愉快的无大脑女人。
这种感觉,当她收到陈雪年的安慰时,更加明显了。
陈雪年很显然不是什么会柔声细语劝导人的人,这不仅是因为她体育生的出身。但这也不是完全没有优点的,言简意赅,全面准确,这一向是陈雪年说话的一大特点。拿这次举个例子吧,当白是用那种文艺女青年招牌式的愁情脉脉的眼神看相陈雪年时,陈雪年翻了一个白眼,然后轻轻吐出“活该”两字。
随后,在学校食堂麻辣烫窗口附近的小餐桌上,陈雪年对于她的命题,进行了全面的论述。
“我说你摆这副表白遭拒的鬼样子给谁看,不就是一个从小追你到大的男生被你踢了之后再也不想你了,还有被你的第一个男朋友在交往了六天半之后甩掉了么,你至于每天幽幽怨怨的就像死了爹一样么。”很显然,道理论证。
白是不语,用筷子搅拌着碗底的芝麻酱。
“你确定你没有先天的智力缺陷么?从小到大,我就没见过江昭他对哪个人像对你这样用心。你知不知道,那年你执意要去查你爹的风流债,天知道那个白痴侦探怎么拍照,让那女的逮个正着。后来人家不干了,到处找你,人家给你拦下多少事,你是眼瞎还是耳聋!”
其实这件事,不过是江昭在他的漫漫征程上顺手做的而已。但是白是却把这件事记得很牢,大约是上初二的时候,那年的中秋节,白是放了学,她那时候已经在学校附近自己租房子住了,然而那几天天气无常多变,而自己的一件很厚实的风衣还在以前的房子里,所以那天,白是不得不回去。
没想到的是,何欣也在。各大节日,一直是他们应酬最忙的时候,所以,白是看到母亲在客厅边开着电视,边在笔记本前敲敲打打,真的很惊奇。
“佳佳回来了?”何欣从沙发上起来,唤着白是的小名,笑的很温柔。白是现在还清晰的记得,那顿晚饭,母亲没有叫外卖,而是亲自下厨,做了几个清淡可口的小菜,当自己洗过手扎着围裙要去帮厨的时候,何欣笑着把她推了出去,说小姑娘总接触这些锅碗瓢盆,手会变的。
或许是那天晚上太过美好,白是看着那几道色香味俱全的菜,居然想起了她几个月之前才见过一次面的父亲。何欣知道,自己陪伴孩子的时间太少,所以也不愿拂了白是的意愿,难得的给丈夫白绍群打了个电话,让他回来吃饭,自己和佳佳都在等他。
话到了这个份上,何欣做了最大的退让,这让白是感到了一丝希望。电话那头的白绍群明显也有迟疑,不过听上去没有不满的意思。白是眼看胜利在望,却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声,“阿群——”不出意料的,白绍群吞吞吐吐,拒绝了这次真的特别难得的全家团圆。
白是觉得,自己的心正在一点一点的往下沉,又好像永远也沉不到底。原来,自己的愿望,真的只是愿望而已。
后来,白是近乎偏执的,想找到那个女人,割破她的喉咙,让她再也发不出那样娇嫩妖媚的声音。她雇佣了两个侦探,同时在调查她的父亲和他的情妇,却没想到她用人失误,其中一个白痴在拍照的时候,竟然被那女的发现了。那个女人不过也就是十八九岁的年纪,和白是差不出多少,不知道怎么听说了那个白痴的雇主是白绍群的女儿,当然,她还不敢在白绍群面前说什么,不过在暗中,找了几个流氓混混,要弄花白是的脸。
那几个混混里面,有一个和江昭认识,有一次两个人喝酒,半醉不醉的就把这事说给了江昭,骂骂咧咧说那女的,干什么跟一小姑娘过不去,显自己多大能耐。
江昭听了倒是没说什么,也没找人去直接报复那个女人。却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录了几段免费电影,主角正是那个女人,然而男主角,却不是白绍群。这段视频,还有那个混混的录音,一起被放在白绍群的办公桌上。白绍群良心未泯,那个扬言要给自己女儿毁容,而且还跟别人勾勾搭搭的女人,从此再也没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尽管整件事情并没有多少愉快的意味,但是江昭这样有些不顾后果的保护,让白是感到欣慰。或许愿望,遇到对的人,就不会只是愿望了吧。同时,她也第一次感到,江昭于她,大概不只是朋友,而是好朋友。
想到现在,白是又不禁苦笑,如果能一直保持那样的状态,该有多好。
“你就少玩那欲擒故纵的,再这样我可不管你!”陈雪年一直认为,白是对江昭这种若即若离的态度,就是传说中的欲擒故纵。“我再跟你说一遍,少摆出那副文艺的样子,就不能大大方方的?”陈雪年始终坚持的一个观点,感情的事经不起反复无常。
白是像是挨骂挨得很习惯,也没有反驳什么,只是感觉这次被她说的惨了些,忍不住嘀咕,“我哪有那么奸诈。”
“总之,我不觉得你有什么情商可言。”随着最后一宽粉进了肚子,陈雪年对于白是的批判,也落下了圆满的句号。“对,所以这都是我自食其果。”白是很完美的补充了一句,使这成为一篇更加严整的论说。
“所以,该干啥干啥吧,忙点正事,行不?”陈雪年撂下最后一句话,就去那个麻辣烫的窗口要纸巾了。白是当然知道,她说的正事指的是什么,大概再过半年,真的不会有时间再纠结这些无味无用的东西了吧。
陈雪年回来的时候拿着三张餐巾纸,递给白是一张,自己用另一张擦擦嘴,扔到一边了。嘴里还在抱怨卖麻辣烫的给的纸太少了。陈雪年或许不是最贴心的闺蜜,但一定是最关心你的朋友,白是这样想,便觉得心情开阔了不少。
“我说你能不能不总喝这种女人喝的饮料!”江昭看着南晓棠手里拿的珍珠茶,真是觉得这人没救了。南晓棠不喝酒不吸烟,身上甚至有种淡淡的新草的清香,看上去实在一副阳光少年郎的样子。可是这个关于茶的偏好,江昭实在不能理解,这种又苦又甜又涩的饮料,怎么会给他那么大的兴趣。
“你管我喝什么,婆婆妈妈的以为自己很爷们么?”南晓棠瞪他一眼,一条白毛巾搭在脖子上。南晓棠本来坐在教室后门的旁边,一边上课一边睡觉,却在醒来时透过门玻璃看见江昭在走廊里,笑的一点都不厚道。这家伙又在显摆他的清闲,无耻,南晓棠趁老师不注意,偷偷打开后门,窜了出去。
在走廊里还没等说什么,上去就一脚揣在江昭大腿上。好在凭着江昭对南晓棠的了解,早就知道他会用这一招,所以并没有多意外的,就笑着躲开了。不过又凑回来,用手肘杵杵南晓棠胳膊,坏笑着揶揄道,“翘课的小孩不怕挨揍么?” 这次江昭也做足了准备,话音未落,人已经跑到下一层楼了。
南晓棠想,他恐怕不是一个保守秘密的绝佳人选,因为他憋了一个礼拜,终于把他和北源的事告诉了江昭。如果自己早生八十年,一定是共(和谐)党倒戈的叛徒。所以感谢上苍,感谢我姥姥,感谢我妈以及家族的所有女,做出了这等利国利民的事。
至于江昭,好像他真的和这里八字不合一样,自从他回来,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当他听到白是崔淣分手的消息后,嘴角不自然的笑了笑,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感觉这一切都像是场闹剧,所以当他和南晓棠一起靠着墙壁坐在学校篮球馆的地板上时,心里有种难兄难弟,同病相连的感觉。
有了同行的人,才不会感到孤单。
南晓棠拿起脖子上搭的毛巾,随便的在脸上呼噜了一把,毛巾浸着少许的水,清清凉凉的感觉让人很舒服。
“其实我现在也挺知足,幸好回来的是我爹,不是我姥姥。”
江昭听见,差点一口水喷在地上,你姥姥,亏你想的出来,怎么不说你妈呢!
南晓棠拍拍他肩膀,他们都不是陈雪年,过多的劝慰会在一定程度上侮辱了两人的默契,江昭一直这样有些病态的想着。
江昭回握了南晓棠的手,这,真的会是一种力量么。
我的朋友,但愿你能心境开阔,如自己所言。
另一边,我们著名的北大作家又别出心裁,独树一帜,一定要在胡威威的办公室里,和他面对面坐着,才敲的动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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