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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农的坎坷人生 作者:水涧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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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幕帷用内力将药勉强压制,可沸腾的血还是不停的叫嚣着想要发泄。
很清楚,按照谦之一贯的做法,这药怕是非同寻常的珍罕,也会非一把的难解。
这事,要想简单干脆的解决,怕是只有按他所言的来做了。
只是真这样做了,按照现在自己和山楂的心境,只怕是两厢折磨了,何幕帷单单只是想想都觉有些头疼。
情爱之事,总是伤人,而世人却只管前赴后继。
夏空老远就看见何公子的马车驶向他们家,将手里刚从屋前菜田里扒拉的韭菜放到一旁,便一溜小跑的到了里间,对算账的岐山楂道:“大哥,何公子来了!”
岐山楂正在合计这个月的开支,从账面上来看,已经呈现赤字了。
虽然屋外有青菜,缸里还有米,可是也吃不了多少天了。
而且要是不增加其它收入,他们就没有闲钱购置家当了,这段时间每天都要去阿阳那里针灸,找工打应该也是比较难了,不知道有没有不限时间的短工打打。
改天问问小枣去。
岐山楂正发着愁,听见夏空的话,忙收起手中的账本起身。
“空儿,你倒茶,我出去迎。”
祁山楂刚走出院门,便已看见何幕帷一身青衣站在了门口,朝自己微笑示意。
自从那日吃下了那药丸之后,岐山楂便没有再往镇上跑,怕的就是忍不住去看他。
不过见不见是一回事,想不想却全由不得自己。
这么久不见,那人依旧如脑海印象中一般,行动之间一派清风流动,眉眼弯弯,低头颔首下是一默温润。
此情此人,一眼难舍。
若是能够,岐山楂有很多想法,想这样或者那般。
只可惜,想仅止于想,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是停在安全的人际交往范围线上,手足无措的在那里不咸不淡的吐出一句普通:“幕帷,怎的想到过来了?”
“山楂,能否陪我一同走走?”何幕帷看着岐山楂有些局促的动作,经过这许多,又怎会不明了眼前的人如此动作是为何故。不过明了又能怎样。
“嗯。”岐山楂转身,对屋里的夏空吼了句要出门便带上屋门出了院子。
刚刚倒满的茶盏,映着夏空还带着些婴儿肥的脸庞,波痕微动,似牵动了那平展的眉头。
石板路上有些水渍是昨夜细雨留下的,走起来牵牵连连,别有一番温情。
空气里,泛着雨后的泥土味,混杂着青草香,春季独有的味道。
动动鼻子,闻着这味道,祁山楂好像有种体会到了牛的嗅觉般的感受,心道青草作为食物说不定也不赖。
只跟在何幕帏一步之遥的后方,东想西想,不紧不慢。
看着前面的那人,下脚力度不大不小,鞋跟的褶皱一张一弛,祁山楂东想西想,但不言语。
何幕帏突地一顿,于是俩人终是于在一条水平线上了。
抬腿向前,并肩而趋,身周晓风徐徐。
“山楂,夏空过的还习惯吧?”
“嗯,比刚开始的时候好多了。也能正常的交流了,就是还是认生,对不熟悉的人不大开口。”
“呵,慢慢来,有进展就是好的。”
“嗯,也是。吃过苦的人,总要幸福才好。”
“吃过苦的人,总要幸福才好么?”何幕帏喃喃的重复着。
“嗯,不是都说苦尽甘来吗?我相信,人生的苦有多少,甜就有多少的。”就好比自己,上辈子所有擦身而过的幸福,现在又让自己再遇上,重来一次的幸福,就算抓不住,能够重温,这也算是老天爷子给自己的最惠了。
侧头看去,这辈子的奇遇,正看着自己的眼睛,认真听着自己的话语,此刻,亦是幸福。
不亏是自己看上的男人,剑眉入鬓,勾勒出坚毅的形状,笑眼微弯带出温柔的神采。
不过,仔细看看,他是不是修过眉,怎么如此修齐
头发也疏的过于齐整了,难道他每天清晨都有美貌侍女伺候梳洗侍弄?
祁山楂抬手自己从未修饰过的眉,自己是不是该学学怎么修,以后说不定用得着。
“可有些人穷尽此生也未必能等来幸福。”如果世事真能如此公平,那诗落又曾得到过什么?看祁山楂那仿佛从未受过伤的充满希冀的眼,何幕帏有些恼的移开视线,曾经她也是如此深信的,可最后她又得到了什么?
“那就等下辈子就好了。”祁山楂撑了一个大懒腰,看见天空显出透明的质感,你的这句不平是为了谁?“这辈子要是苦哈哈的过完了,下辈子一定比任何人都幸福,所以才有我们现在看到的什么努力都没有付出就轻易获得了幸福的人,一定是他们上辈子积的德累积到了这辈子。”
何幕帏轻轻牵动嘴角,不置可否。
“你不相信吗?”
祁山楂抿抿嘴唇,总不能拿自己来做论证吧。
“最近春雨连连,今年该是有个好收成了。”何幕帏转移道。
“嗯。”
村子本就不大,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村口。
村口有一颗古树参天,村民在其周围围了一圈石台,向现在这般傍晚的时候,老人们就围坐在那里,说着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小孩子就围着石台,绕着圈圈玩游戏。
再开远一些,是妇人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边纺纱边聊天。
远远的看去,很是和谐的一幕。
寻了石台比较空的地方坐下,很久没有感受过的单纯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让何幕帏长长的出了口气,连肩胛的肌都放松下来。
一直踌躇的话,很顺利的脱口而出了:“你的药毒可解了?”
祁山楂疑惑的看过去,“你知道了?”知道了这一点,还是知道了全部?
“嗯,谦之告诉我了。”
祁山楂把腿盘起,敲着膝盖,无所谓道,“不用担心,啊阳说还有几天就应该能清除了。”
“抱歉。”只希望那位叫向若阳的大夫真能治此药毒。
“是你朋友下的毒,又不是你下的毒,你没必要道歉吧。”祁山楂用手肘拐了拐何幕帏,笑道。
而且,被他下毒是这具身体本就该背负的。
“若是有何事,就过来找我。”你被下此药或多或少有着自己的缘由在里面,奈何,如非万一,自己实在做不到按照他所言帮你解毒,抱歉。
“何事都可以?”祁山楂有些痴了,这话是不是代表着他们二人之间定下了某种牵连?
就算只是仿若那水渍般黏腻的细微。
何幕帏看着祁山楂有些恍惚的神情,会意过自己的话似乎有了些多余,补充道:“是兄弟,就不要客气。”
呵,原来还是‘不可以’。 摆出损友的猥琐笑容,祁山楂状似厚颜的道:“那是,谁让咱们是兄弟,肯定得祸害你了。”
那眼里有太多隐忍,何幕帏实在有些不忍看下去,起身道了“先走了”,便头也不回。
风挽起何幕帏的长发,那黑发一丝丝那么坚硬,像极了着这人难以改变的态度。
盯着袖子卷起处的破洞,祁山楂的思维仿佛被那破洞处突出的一丝麻唆使般,突出了一神经道:“我喜欢你。”
风声,那么大,而世界此刻却突然安静,只剩下呼啸的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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