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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两个女子可以成婚吗?
    兰馨说的将军,与靖瑄可是同一人?
    若真是靖瑄,她都要成亲了,为何还要来招惹她……
    不对。那人要成亲便去成,自己为何要在意,要难过?
    整颗心仿佛被巨大的磐石压住,压得人又闷又痛,喘不上气。
    她迷茫,不知所措。很想,很想去找那个曾让自己无比依恋的女人,当面问问她,当真要成亲么?
    可对方已凭空消失。
    公主大婚订于二月初九,所余时日不算宽裕,礼部紧锣密鼓地张罗着,宫里人人为婚事忙碌着、欢庆着。而她与靖瑄,自那夜之后,再没有碰过面。
    她所能得知的消息,也仅是偶尔自敖公公那里得来的几句碎嘴,说将军备了何等厚礼,丝毫不输藩王派头,想来对公主十分敬爱。
    听到这些,心里似乎有一片角落……裂了。
    “兰堇,兰堇!”
    唤了多次仍无回应,珉福伸手在她跟前晃了晃。
    失神的眼瞳逐渐聚焦,祝妙菱迟钝地应了声:“嗯?”
    一对上少女清澈的眼眸,小太监清秀的面颊起了红晕。
    他略显局促地道:“我、我方才说的事……你思量思量?”
    “什么事?”祝妙菱疑惑。
    珉福是御膳房的小太监,与祝妙菱年岁相差无几,有一回领俸时俩人前后脚入殿,等候间交谈了几句。也不知为何,知她喜甜,他便好几回跑掖庭来给她送糕点,二人由此相熟。
    他似是很羞赫,顿了顿,又清晰地重申:“你我结对之事。”
    对食,指宫掖之中,宦官与宫女私下结为有名无实的夫妻,在生时搭伙共食,互相帮扶;逝后,宫女可入对方牌位,不至为无主孤魂。此举古来屡见不鲜,即便今朝,嬷嬷也曾给她讲过这后宫之中,谁与谁又结对了。
    如今宫中上下因公主婚事一团喜庆,珉福便也跟着动了心思。他虽去势,但也本是少年郎,对青春昳丽的少女仍有美好憧憬。
    当日初见,少女灵动的模样令人魂牵梦萦。他籍着送小食与她亲近,又不敢唐突地袒露心意,难得宫中有此大喜,顺势来喜上加喜。
    “哦……”祝妙菱若有所思地应了声。
    她没有拒绝。
    珉福只当她是在认真考量,喜笑颜开:“你想好了,及时知会我。”
    说完,他高兴地转身离去,却是三步一回头,神情念念不舍。
    清风拂面,拂起少女散落鬓角的几缕发丝。
    发丝微扬,绊住年少儿郎的目光。
    而满心只有那个女人的祝妙菱,怎有心思去想什么对食不对食,连小太监何时走的都不知。
    吉时一日日b近。
    掖庭掌管皇家内务,必是首当其冲统筹宫内婚庆事宜。皇女厘降,排场自然不小,仅鲜花、红绸、缎带等点缀之物已成千上万计。
    今儿花商送了上百车花栽入宫,内侍调去了大批人手,却不仅是搬运如此简单,得将盆花自含元殿沿着宫道摆至承天门,且按着公主的喜好,月季、百合、蔷薇等七种花色依次轮番摆放,半个不能错。
    宫里除了张罗公主婚事的,还得维持各宫主子们的日常,眼下各处方方面面皆需用人,恨不得一奴作三奴使。原是不想让祝妙菱再出掖庭的敖公公也不得不破例,便让她也去搬花,想的是丫头跟着大队总不会再走丢。
    身着碧色宫服的婢子数十人,祝妙菱跟着队伍掩在其中,并不起眼。她们分成了两拨,一拨推着辇车往来送入,一拨将盆花沿路摆道。
    少女在辇车与宫道间穿梭,双手抱着还算精巧的花盆,来回一盆盆将它们整齐摆置道旁。
    日子过得越久,越无法再自欺欺人。诸多细枝末节都在明晃晃地说明,这个即将成婚的将军,便是自己认识的靖瑄。
    祝妙菱自起先的怀疑、否认、恼怒、哀怨,逐渐变得麻木,只是偶尔遏制不住女人突然闯入思绪时,心倏地抽紧。
    她们从来都仅是朝臣与宫婢,不该也不会有什么牵扯。何必,何必对那女人再牵肠挂肚。
    虽是这样想着,宽慰着自己,可眼泪却不听使唤地滑落,悄然滴落打在花瓣上,破碎成细小晶莹,犹如晨间凝结的露珠。
    少女低垂着小脸,籍着逐渐降临的夜色无声落泪。
    曾期待温存后的轻声细语未来得及说,多少令人遗憾。但有些话,该说的时候不说,往后便再也不必说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搬了一盆又盆,天黑了,黑得彻底,她看不清了,抬袖抹抹泪眼,想问领侍何时能回去,却又被前来上灯的宦官吸引。
    点灯不是什么稀罕事,但光明,对此时的她而言,实在太可贵。这么黑的路,仅需一丝烛光,便足够温暖明亮。
    小人儿进了几步,驻足,静静地看着他。
    他一手拿着长长的竹竿,那是用来将高悬的宫灯挑下,另一手提着灯油,袖袋里也备有火折子。
    只见他挑下一盏宫灯,取了火折子点上,忽然“呼”地一阵疾风——
    刚燃起的火苗瞬间熄灭。
    掌灯狐疑地扭头看了看四周,没什么异常。边上无人,婢子们仍在不远处搬弄着花盆。那阵风来得快,去得更快,似乎仅是来一下就消失。
    许是想多了。他摇摇头,手中又点上烛芯。
    这回没有妖风作祟,宫灯顺利点亮,将它高高挂上檐角,流苏在晚风下摇曳得轻柔,一切安然恬静,唯余道旁齐整排列的花卉凹进了一盆月季,像是……被人不小心踢了进去?
    方才……这里是不是还有个小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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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风肃冷。
    她来无声,去也无声。她总是突然出现打乱她的生活,又突然消失让人无处着落。
    如此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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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了来了,靖御姐来了。如无意外下章会是车,(我认为)有点虐的车。肆②ωɡs.C哦м(42wg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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