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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陷了

      露陷了
    这一天,楚国的朝堂上异常喧哗,底下身着各色朝服的文武大员们,叁五成群,窃窃私语,一时间像叁姑六婆似的,把朝堂吵闹得和菜市场般。你若此时来问,他们作甚情绪如此激扬,定然有人会立刻给你投来鄙视的一眼,并暗唾腹诽道,丫的,你这小子是怎么混到这个朝廷上来的,信息这么落后,消息这么闭塞。
    裴行文,那个号称既有潘安之貌,复有左思之才,为官四载有余,上朝下朝不管刮风大雨,严寒酷暑从未曾迟到早退过半次,亦未曾缺席过一日朝务,被誉赞为楚国最年轻,最兢兢业业的相辅大人,请假了,而且一请就是叁日。
    朝臣们沸腾了,皇帝头痛了。
    话说,裴行文在这个楚国朋党众多的朝廷上,就像是一个平衡点,他位高权重,加之又有先帝的遗旨护身,连当今圣上都忌讳他几分,他既不与人伍,也不结党集派。看起来孤立独群,却偏偏又与各个党朋集团的老大中枢们私交甚好,不,或者更准确的说,他看起来跟着朝廷上大多的文臣,武领们都私交甚好。
    先帝很欣赏这个由他钦点的天子门生,当今圣上也很喜欢这个权臣,每次朝廷上有事争持不下,甚至要在天子底下准备上演全武行时候,他的意见总像是一颗安定剂,适时稳妥的按捺住一殿的捩气。现在,他告假了,各大朋党,集团们无不纷纷摩拳擦掌,往日的恩怨,这叁天时间,够咱们慢慢的清算了。
    皇帝一道旨意下来,礼部侍郎陈良俞,陈大人在皇帝的期盼下,众大臣的注目中,危颤颤的接着这烫手山芋,代表皇帝,代表朝廷大员对劳苦功高的相辅大人,进行探访慰问。皇帝意思很明显,让那个小子,早日销假归队。权臣的意思也很直接,尽量请相辅大人,在家多休息几天,朝廷之事,就暂且不必太过挂心劳累了。
    就这样,这位侍郎大人就在众多纷纷扰扰的叮嘱下,带着皇帝的赏赐和各位大人们的心意,假以个人身份,相对低调的敲开了相辅府邸的大门。
    第一次,跨入相辅府,他充满好奇,一路上左顾右盼的,把这里一切细细的记好,回去还得向皇帝以及各大人们汇报情况呢,周围四处多看看,到时候也好有点花絮可以冲一下场子,充当聊资。只是,这个相辅府邸还真的不是一般的朴素啊,前厅大院里,除了几块石头和树木,连个盆栽都没有。
    陈良俞在大厅坐了很久,裴行文却迟迟未到,茶水都凉了几趟,也斟换了几壶了,时间一刻钟一刻钟的过去,他的脸色愈发灰暗起来。忍不住,他抓住一个侍从大声问道,“相辅大人,究竟何时出来!本官还有要事要办。”
    被逮住的倒霉仆役,赶紧恭敬的回答道:“主人昨日身体不适,今天怕是尚需些时辰才能醒!”
    “身体不适?莫非相辅大人病了?”陈良俞听了这个,那猪肝色的脸色才慢慢的有些红润回来。
    你想呐,人家那么多年都没请过一日的病假,这是多敬业的一个朝廷栋梁,人民公仆呐。这会儿,这个模范人物琢磨着有可能是积累成疾了。人家堂堂的一品相辅,也只是让自己多等那么个叁时六刻,他若此刻嚼个什么不河蟹的话语,被传了出去。别说是传到皇帝老子耳朵那里了,就连传到同僚那里,他都怕且吃不着兜的走。更况且,那日这个少年相辅授教刘尚书的那句“万言万当,不如一默!”的八字真言,着实是让他有些震住了,客观的评点这些年他为官政绩,不难发现,这个尚且弱冠的少年朗确实有着让人敬佩的本事。
    “本官要请亲自前往探望相辅大人,你带路吧!”
    “那么有劳侍郎大人尊驾了  ,请!”仆役早就收到赵管家的交代,不可以打扰主子。这位侍郎大人要等就让他等  ,如果等不及了,他若愿意亲自去屋里探望主子,便带过去。若是不愿,就让他回去,切不可以扰了一身伤的主子,起身走动。
    “走吧!”陈良俞在大大小小的礼物堆里,在其中挑了几件轻巧了,随身带上。便跟着领路的仆役入了侧院。
    若然说,前院正厅到处透着一股古板朴实的气息,那么这个相辅府的侧院则是透溢着一种稳而单纯、清淡高雅的色调。
    彩绘、雕刻,琉璃瓦;长廊、殿堂,观景亭;小桥、青竹,莲花池;装饰与建筑,人文与自然,秀丽、绚烂而富于变化,相融和谐的有机结合在一起。
    一门之隔,景色差之千里。
    端是堂堂叁品大员的户部侍郎陈良俞,陈大人这会儿也有了点刘姥姥初入大观园的味道了,庭院很大,几个拐转,裴行文的居室于他依然是遥遥相望。倒是,不远处传来的击剑声,引起来陈良俞的好奇。向领路的仆役询问,仆役脸色有点为难,支支吾吾的凑想了半天才不太确定的回答说:“好像是大少爷和小姐,在练剑!”
    “大少爷和小姐?莫非相辅大人连孩子都有了!”还一举得双?陈良俞心里一阵雀跃,八卦之心茁壮而起,虽然裴行文一早就说过自己已经婚娶成家,但是朝野上下,虽然没有人敢去求证,可是也没有人当真。只当他是被那些莺莺燕燕烦怕了,找借口推托罢了。受欢迎被爱戴不是不好,可是如果事情闹到,连出个门都要偷偷摸摸,躲躲闪闪的,那就不好玩了。有时候,容颜太过出色也是件麻烦事。
    “大少爷和小姐并非主人的孩子!他们是……”那个带路的仆役这会儿脸色已经是有些发青了,话说,他们这些下人,只知道新来的几位访客是很重要很尊贵的客人,他们必须小心侍侯着,可是主人和赵管家都没有告诉过他们,他们是谁?他们这些下人改如何称呼这些看起来就很不平凡的贵客。
    赵管家管同住在侧院的一男一女叫做大少爷和小姐,他们这些低阶的仆役虽然没什么机会碰到那两位如仙人般的人物,不过,曾经有幸运者回来报告说,他也学着赵管家那样称呼他们两位是大少爷和小姐,他们居然也应了。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加之赵管家也没有制止的意思,他们便是也都学着称呼了。
    只不过,他们自己府邸的人还好,可是如果有外人在,这相辅是主子,而另外两位,大少爷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肯定是比主子长些岁数的,而小姐,虽然看起来比较年轻,可是也应与主子年纪相差不大。
    主子,大少爷,小姐!这样的称呼套在一起,其实也难怪陈大人会误会的,只不过他区区一个仆役奴才却也不知道该是如何解释得好,只得听令,领着这位额头上都快印着个“八”字的侍郎大人去满足他的好奇心,换了条小道,向着击剑声的方向走去。
    “乒,乒,乒”尖锐的兵器击打声,越来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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