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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霞

      一旦陷入忙碌,时间就会过得格外地快。好像昨天才刚刚是报名,泡泡图书馆、啃啃资料、写写项目书,一觉醒来两周的准备时间便已将将过去。
    说起来,唯一和往常不同的是,托一起参赛的福,每天晚上泡图书馆时可以和梁见殊一起约一间研讨室,两人各看各的资料,偶尔看到重点讨论一句。就像每次周六在梁见殊的小公寓那样,每每这时,汪沛总是出奇的高效。
    虽然有更多机会光明正大地和梁见殊一起,却无法抵消这两周所积累疲惫与压力的哪怕千分之一。
    汪沛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出图书馆时,差点一个趔趄脚下踩空,还是梁见殊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胳膊,她才没从几十阶的大楼梯上滚下去。
    惊出了一身冷汗,汪沛的大脑才多少清醒点。
    这周日24:00就是交初步作品的DDL,作品虽然已初具雏形,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够。还有两天,却很多地方都需要完善和修改,她对现在的作品还没有信心。
    再说白了,是她对自己没有信心。
    脑中无数思绪飞快飘过,双腿机械地跟着的方向梁见殊走,过了好久才意识到这好像不是平时两人回寝室楼的路。
    汪沛猛地回过神来瞄向梁见殊,只见他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被什么困扰的样子,眉头微微地拧起一个结。
    梁见殊忽然停下脚步,汪沛一下没反应过来,差点没停住。还没等她站稳,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猛地箍住了手腕。
    他的手比想象中的要更加冰凉,隔着她薄薄的外套,她还是能感觉到他的力量。
    汪沛满眼问号,对上了他和手同样冰凉的一双眼。
    “跟我走。”梁见殊只给她扔下了叁个字,手还是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腕,几乎是带着她向前。
    直到坐上车,汪沛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今天是周五。
    紧接着她几近震惊地发现,上周五好像自己也毫无意识地在教学楼图书馆和寝室叁点一线中放过了。
    她忽然意识到,今天是个坏得不能再坏的时机了。两天后的DDL像一座大山一样压着她,比这更糟的是:今天,自己,生理期。
    自己是傻子吗,为什么能过着过着就忘记了时间???汪沛强烈忍着双手捂脸的冲动,在心里对自己咬牙切齿。
    熟悉的小区,熟悉的单元楼,熟悉的电梯,熟悉的公寓门口。
    两人一路无话。分明是往常暧昧的情景,可当下却分明没有一点暧昧的氛围,取而代之的是不知从何时就笼罩在他周身的低气压。
    进门,梁见殊忙着通风烧水,叫一旁的汪沛有点不知所措,却又不知道如何打破沉默。
    一杯温水递到她面前。
    “学长”汪沛伸手接过,迟疑地看着他的眼睛。
    梁见殊顺手拎过她轻车熟路放在一旁椅子上的书包,放进储物柜最高层的架子上。
    “今晚我看着你好好休息。”
    “嗯?”汪沛楞了一下。
    “这两周熬了多少夜?”
    汪沛自知理亏,开口反驳的气势明显弱了好多:“可是比赛”
    没等说下去便被他打断:“充足的休息才能高效完成工作。”
    他顿了顿又补上一句:“况且,目前的部分你做得不错,好好休息一下吧。”
    出人意料地,梁见殊把她带来是为了盯着她好好休息,紧接着,还被他夸了做的不错。这使得汪沛一整晚都被一种莫名雀跃的心情笼罩着。
    梁见殊自然地让她先用浴室,于是她也就毫无顾忌地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
    不知是热水的作用,还是因为他之前说的话,总觉得好像全身的细胞都舒展了。
    洗完澡换他去洗,汪沛坐在写字台前自己的专属座位上,听着浴室稀疏的水声发呆,不知不觉就闭上了眼睛。
    梁见殊刚从浴室里出来,就看到坐在她每次学习时常坐的位置的汪沛。她穿着宽松的睡裙,发梢软软地垂在肩上,一改往常的坐姿,双手抱膝,在椅子上缩成一团,似乎根本就没注意到他走过来。
    大概是姿势不舒服,她睡得很轻,还没等他走近,汪沛便倏然睁开了惺忪的眼睛。
    “啊,我居然坐着睡着了。”汪沛有点抱歉地笑了下,揉了揉眼睛。
    “快去睡吧,盖好被子,小心着凉。”大概是洗了个澡的缘故,梁见殊的声音也染上了湿漉漉的水气,柔柔的。
    汪沛想起自己还没给梁见殊说晚安,本想也给他说早点休息,但忽然意识到这不是在线上,两人就在一个房间里,一句每天都说的“晚安,早点休息”未免显得太冰冷机械了。
    于是,大概是脑子困得转不过弯了,汪沛没有多想便脱口而出:“一起睡吧”。
    梁见殊听到后明显愣了愣,过了两秒,汪沛才意识到好像有什么不对,满脸通红地窜上床,把自己整个人埋进被窝里。
    紧接着,熟悉的大手把汪沛的脸从被子里捞出来,身体隔着被子压住她,他的唇瓣带着沐浴后的身上的气息热腾腾地送到了她的嘴边。
    唇瓣细细与她的唇研磨,软舌在她的口腔扫荡勾挑,身体好像也连带着被他的口舌磨得酥酥软软。想要伸手,汪沛这才明白什么叫“作茧自缚”——胳膊刚刚被被子裹得严严实实不能动弹,
    喘息的空档,梁见殊在她耳边带着气音挑逗:“一起睡吧?”
    汪沛憋红了脸,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我生理期”
    直到梁见殊翻身放开她,顺势关了灯躺好,汪沛才意识到自己中招了——他这是以牙还牙,用自己说过的话逗弄自己。
    可那能怎么办呢?汪沛咬牙切齿地道了句晚安。
    “快睡吧,晚安。”大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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