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痒
阿青回到白家大院,被院子里场景吓得差点晕眩过去。
房门门窗贴上黄色符纸,驱魔金光跟个蒸笼一样罩着房顶。
驱魔金光寻常人看不见,且威力十足。
“这是搞啥子,吓死个人啊。”
阿青像个看见家里有老鼠的小姑娘,哆哆嗦嗦杵在门外不敢进屋。
他心知白似瑾给自己下的法术,除了封住他法力,还能让他像凡人一样不畏惧法器,便鼓足勇气,夹紧屁股跨进门槛。
院子里,少女身着碧绿道袍,腰带如柳叶摇曳,眉眼英气,手持墨笔在石案龙飞凤舞。
桌子摆满张张黄符,金光闪瞎阿青的眼。
许萱草抬头,发现阿青跟鹌鹑似的缩在角落,泰然道:“过来帮我粘符纸。”
阿青身子一抖:“我不!”
“阿青过去吧。”背后伸出修长白净的手,轻轻拍阿青头顶,安抚他。
阿青转过身,望向白似瑾温润的面容,一颗心安定下来,委委屈屈道:“哥……””罢了,不用你帮了。”许萱草倒是洒脱之人,自个黏上浆糊,跳上房梁挂符去了。
阿青扯了下白似瑾衣袖,小声道:“那个老变态昨天找你了吧,他请求你回魔刹界重上高位。现在魔刹界没了你,令狐炜那个蠢材自认魔刹界之主,还有他妻妾和手下狐假虎威,到处为虎作伥。”
此时庭院,风和日暖。
白似瑾长身玉立,斜阳流淌在他无瑕的雪色衣裳,周身镀上银色光晕,衣袂飘动,宛如一名仙人将要乘云飞去。
他摘下晒干的药草,语气平静:“我说过,魔刹界的事我不再过问。”
阿青急道:“魔刹界没你不行啊。”
白似瑾旋身走远,落下寂然的背影:“万法皆空,因果不空。魔刹界不会因我而更好,日后会有它的命数。”
阿青心一阵彷徨,想起当年他跟在白似瑾左右,在魔刹界多么风光无限,不理解白似瑾当年为何离开高位,执意游荡人间,跟寻常大夫一样替凡人治病。
想象一下白似瑾回归,灵狐炜那条老狗被打跑的滑稽样,阿青咯咯偷乐。
暗暗发誓,一定要想办法,劝白似瑾“回头是岸”!
忙碌半天,许萱草贴完符纸,担心防御不够,飞到白似瑾的面前,提出将玉佩再增加一道灵力,不过需要炼金房。
白似瑾雷厉风行地找了间炼金房,所需要的材料也准备妥当。
许萱草的师叔擅长制造法器,她从小跟着学了不少,关键时刻派上用场。
她换上旧麻衣,挽起袖口,拎着那枚玉佩进了炼金房。
一日一夜后,白似瑾在书房翻读医术。
许萱草这才蓬头垢面地出现,端着一方红色锦盒,面色庄重地递到他跟前。
“打开看看。”
白似瑾见着她模样,并未多言,接过她手里干干净净的盒子。
打开一看,是枚金镶玉的挂链,玉中雕了条精致可爱的小金蛇。
“昨天问你属相,你说是蛇,我就雕了条蛇。用属相做配饰,福气满满。”
白似瑾目光落在玉佩上,唇漾出清清浅浅的笑,像绽在清池里的幽莲。
他抬头朝她笑:“能替我戴上吗?”
许萱草微愣一下:“好啊……”
她很庆幸自己洗了手,绕到白似瑾身后,盯着白净修长的颈项,小心翼翼给他戴上玉佩。
从她视角下,看清他极俊的侧脸,他就像一枚暖玉,周身有股能使冰雪消融的柔和,不知不觉让人迷恋。
她的手无意碰到他颈项。
肌肤柔软又有弹性的触感,使得她指尖产生酥麻感,直击她内心。
她喉咙干哑:“戴好了。”
白似瑾轻轻抚摸玉佩:“很漂亮。”
许萱草有点小骄傲:“除了漂亮,增加它灵力之外,我还给了它另一个作用。碰到非常危险的境况,这玉佩能使你瞬间转移到两千里之外的地方。”
白似瑾沉默片刻,紧盯她眼睛:“你要离开吗?”
许萱草生出愧疚感,暗忖他果然聪明的猜测到,自己做那么多就是为了报恩,好心安理得的离开此处。
她不自然地挪开眼,硬着嗓音说:“天下无不散筵席。我眼睛已经好了,在这耽搁不少时间,临安城的案子也等我去查。”
白似瑾垂下眼帘,长长睫毛遮住眼中的暗光,应了声好,看似十分淡然。
“你今天就走?”
“是啊。”
他倏地笑了下,左右打量她一遍:“你走之前,打算脏兮兮的离开?”
许萱草低头看向衣裳,一脸尴尬。
他温煦地笑:“沐个浴再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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