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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期

      “朝我笑一笑,好不好?”
    低垂的藤蔓隔绝了远远的火光,两人在黑夜之中对视,静得只闻彼此的呼吸之声。
    钟沁儿被他弄得莫名其妙,轻蹙眉尖,“你说什么?”
    见他仍是安静地看着她,目光之中隐着一丝的期待,又有些惴惴不安的神情,她都心口没来由地一动。
    不知不觉就抬起手来,宛如被蛊惑了般,缓缓地揭开了他脸上的银色面具,几缕乌亮的发丝跟着垂下来,落在他的脸侧。
    幽暗的夜色里,黑鸦鸦的长睫在他脸上晕了一圈阴影,白皙的面孔此刻更显得无辜,薄唇微抿,透出几许的少年气。
    这样的装束显得他更加年轻,本该是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脸庞,此刻在她的面前流露出,从未见过的脆弱神色。
    钟沁儿从未见过这样的容渊,在天山的时候,他的神情总是淡定自若的,甚至是清冷孤傲。
    只有在两人双修之时,他才会有沉沦欲海,情动的神色和话语。
    而在这样的夜色里,凌乱的发丝,昳丽的容颜,凄迷的目光,却衬出他一种破碎的美感。
    她的呼吸几乎要停止,心里又酸又涨,连带着喉间都是满满的涩意,仿佛有一团棉花重重压在那里,让她说不出任何的话。
    容渊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他渴求的东西,眼神渐渐黯淡了下去。
    可总归她还在身边,他像是寻求安慰般地靠近,一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身,一手去握她的手,带着她的手按在他的胸前。
    坚实的胸膛此刻热力逼人,她的手掌被按在他的心口,热意穿透衣衫袭来,有力的心跳声阵阵传出。
    她心一惊,慢慢地缩了回来,“好热。”
    “你不是怕冷吗?”他眨了眨眼,长睫颤动,柔声说道:“帮你暖下。”
    容渊把她的手又按了回来,轻轻摩挲她的手背,眼睛紧锁住她,神色温柔似水。
    她咬了咬唇,忽然问道:“你方才去哪了?”
    心里像是被锋利的刀划了一道细长的口子般疼,他是不是也去暖了谁的手?
    “方才?”他怔了怔,轻声回道:“去看了下地图。”
    “噢……”她垂了垂眼,心更疼了。
    地图明明就在那个人手上,他们果然之前在一处。
    她咬紧牙根,一下用力把手抽了回来,淡然说道:“我不冷了。”
    “你……怎么了?”
    他的手一下落空,又想起白日她也是这样没来由地挣开了他的手。
    他盯住她的脸,见她不仅不笑,面色还越来越冷,一时也微微愣住,轻蹙眉心。
    忽然,他似想到了什么,心头一阵狂喜,屏住呼吸,去轻抚着她的脸,“师姐?”
    她避开他的手,一言不发地咬住下唇,眼底蕴出一点点的艳红,隐忍着委屈的心绪。
    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那么这比得到她的笑容还要更让他激动。
    所有的疑问都被串联起来,答案昭然欲揭。
    此刻,他连声音都颤抖了,“你……是不是在吃醋?”
    原来是这样吗?她一直在意他和别人走太近了吗?
    她偏过头去,倔强地回道:“我没有……”
    容渊又惊又喜,半跪起身子,两只手去捧她的脸,将她的面孔抬起来,让她的下颌抵在自己的胸前处,低下头去看她。
    两人面孔相对,他长发的发尾正撩在她的肩颈,发丝甚至垂进衣间,摩挲着她的颈项痒痒的。
    钟沁儿忍不住伸手去撩拨他的马尾,手抓到他的发带,心里有些忿然,使劲一拉,他的整个长发流泻了下来,将她的面孔给挡住。
    青丝如瀑,迎面而来的,还有他伏下的脸庞,细密的吻落在她的脸上。
    他不停地啄吻着她细若白瓷的面孔,她的眼,鼻,下颌,又滑至她耳际,轻声细语。
    “我和她什么也没有。”
    “是么?子期哥哥。”她咬着字眼,自齿间一个个迸出。
    这一下,他的答案再一次得到了印证。
    他终于笑了,眼中似升起星辰,眸光明亮,晃得她的长睫都不禁地颤动起来,想要避开他灼热的眼神,却被他牢牢地锁住。
    “子期是我的字,从前在魔界常用……”
    他的吻终于落到了她的唇瓣,温热的舌尖舔了一圈她的上齿,撬开她紧闭的牙关,含糊地说道:“你若喜欢……也可以这么叫我。”
    “我才不要。”她还在难受,忍不住地把话顶了回去。
    “师姐,我真开心。”他勾住她的舌尖,舔了又舔,温热的呼吸都拂进了她的唇间。
    钟沁儿从他唇间闪躲出来,低低喘息,“我没有。”
    “没有什么?”容渊抚着她的唇瓣,眼角眉梢都透着笑意。
    “没有吃醋。”
    她试图递给他一个冷冷的眼神,但眼底潋滟的波光却瞒不住他的眼睛。
    “是吗?”
    他一手扶住她的后脑勺,如水的眸光不时在她的脸庞穿梭着,温柔地抚慰着道:“师姐,别担心,我什么都是你的。”
    她直视着他的目光,却是带着恼怒地指控,“你骗人。”
    他再次低头,湿热的唇往她的眼睛上落,她不由自主地阖上了眼。
    “给我时间,为你证明。”
    他的双唇掠过她的眼皮,舌尖舔了舔她细密的长睫。
    “师姐,叫我一声。”
    她心头一荡,声音低柔,“叫什么?”
    起初她的眼睫还能扑闪两下,后面直接被湿意蒙住,再也张不开来,只能紧紧抓住他胸前的衣襟。
    “你知道的。”他吻到她的唇边,轻舔了舔她的唇角,长睫一扬,双眼张开来看她。
    “叫子期。”他声音已透出了一丝的暗哑。
    她抿唇不语,他也不再说话,双目微阖,眸色迷离,惩罚地轻咬她的唇角。
    她只觉得嘴边又是疼又是痒,他的吐息也是又湿又热,撩拨得人更是难受。
    终于是受不住了,才是轻轻地叫了一声,“子期。”
    容渊轻轻叹息了一声,整颗心都软了下来,眼神无比爱怜地扫过她。
    他修长的手指伸入她的发间,将她的后脑托得更紧,向上迎接着他火热的唇舌,深深的吻。
    这一声久违的称呼,仿佛穿越了漫长的百年孤寂,回溯到他们在魔域相互拥有彼此的时光。
    每一次,他不得不离开,与她短暂分别之际,她都会在他的唇间落下一吻,轻轻的触碰。
    “子期,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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