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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最好的朋友(上)

      五年级刚开学不久,班上转来一位转学生,据班主任说她很可怜,父母在一年前双双去世了,现在是独自一个人,所以作为班长的姜惠英要多多关注她。
    姜惠英从小就有不同于旁人的、强烈的表现欲,喜欢放肆大笑,哭的时候哇哇大哭,是一个非常吵闹的人。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是班里的气氛王,跟每个女生的关系都很好,平时与所有人打成一片。她很有信心帮助这个转学生。
    “早上好,郑妍!”姜惠英热情地跟姗姗来迟的郑妍打招呼,班主任把她的位置安排在自己旁边,目的是让她多照顾她。
    郑妍愣了一下,像在思索什么,过一会才点头回道:“早上好……姜惠英。”
    她竟然记得我的名字!
    姜惠英观察过,一周有五天上课,其中四天郑妍会迟到还有一天干脆不来。在班上时她也几乎没见过郑妍去和任何人搭话,更别说记得谁的名字了。
    她很受鼓舞,中午时也端上餐盘坐到郑妍的对面。
    “好巧啊,我们一起吃吧!”
    “好。”
    “今天的猪排炸得很好吃,要不要尝一尝?”姜惠英注意到郑妍没有点猪排,而饭堂一周只有一天有炸猪排,如果没吃到就太可惜了!她用筷子将猪排分出一小块,没等郑妍答应就夹进她餐盘里。
    郑妍盯着鲜嫩流汁的炸猪排好一会儿,姜惠英开始忐忑地低头数白米粒,是不是自己太热情了,刚要懊恼,一双筷子夹着一个照烧鸡翅出现在眼前,她抬头,是郑妍扬起嘴角的笑容。
    “这个鸡翅也不错。”
    “嗯——”
    虽然只是有来有往的交往,明明她对郑妍一点都不了解,话也说不到十句,但她已经开始喜欢郑妍了,说不定、或许是照烧鸡翅实在太好吃了。
    不知不觉中她和郑妍成为了饭友,就是在一起吃饭的朋友,开始分享起喜欢的零食,意外地发现她们的口味非常相似,不喜欢吃太硬的,喜欢烧烤味的薯片,比起巧克力圣代更喜欢草莓酱的……不过她倒是没有郑妍那么能吃辣,小超市卖的速食变态辣年糕一大半都是郑妍解决的。
    朋友,在百科上的解释是“彼此有交情的人,彼此要好的人”。姜惠英觉得她和郑妍已经是比较亲近的朋友了,脱去班长的责任,她还是很想、很喜欢跟郑妍一起吃饭,一起说话,分享她昨晚看到的冷笑话,郑妍会在她讲完后说出更爆冷的话。
    所以每当郑妍请假不来上学时,她既担心又好奇。比如今天,郑妍已经连续请了两天的假。于是她忍不住去找老师要了郑妍家的地址,在放学后来到她家门口。
    “叮咚——”
    姜惠英捏紧背包带站在门口心里乱想,待会见到她应该说些什么,问她为什么请假,劝她按时上学,她一个人住会孤独吧……
    当然,一切准备好的话在见到郑妍的那一刻卡带了,灵活的脑子也变得迟钝。眼前的郑妍穿着家居服,挎一件又大又松的围裙,头发绑成马尾,手中还举着一双木筷子,她舔了舔筷子端,惊讶地问:“惠英?你怎么来了?”
    “我——”
    “先进来吧。”郑妍招呼她进家,转身又跑进厨房捣鼓几下,捧出一小锅,豪华版泡面。“要吃一点吗?”
    咕噜嘟——
    姜惠英尴尬地脸红,咽了口口水:“要吃。”
    番茄和泡菜一起煮出来酸酸辣辣的汤底,面条粗而Q弹,下面垫了好几块鲜嫩的牛肉片,切得碎碎的金针菇,脆脆的生菜最后下,一烫就熟。郑妍把流心的煎蛋分成两半,没熟透的蛋黄融在汤汁里十分可口。
    两人叁五下吃光泡面,毫无顾忌地打了个饱嗝,姜惠英也短暂地忘记来的目的。
    “对了,惠英。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姜惠英一顿,突然忘记准备好的一大段铺垫,直截了当地问:“你为什么不来上学?数学课都讲到第四章了。”
    “因为……”
    “因为什么?”
    郑妍不经意抿抿嘴:“因为我睡过头了。”有时候是看动画片看得太晚,有时候是故意不想去,她太懒了,况且也没人管她。
    “啊?!”姜惠英惊呼,心里也松了口气,她还以为是郑妍因为家人的事,心情不稳定,逐渐变成厌学的小学生。
    “妍儿,你不能在这样了!”她不自觉拿出班长的威严来说教,“你要从现在开始好好学习,和我一起上初中,还要上高中,最后考进全国最好的大学!”她撑桌而起,一脸严肃,把一切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噗——”郑妍咧嘴笑出声,耳根子是红红的。
    姜惠英被她笑得瘪了下来:“我不是命令你的意思……”
    “我没生气,只是惠英认真的样子太可爱了。”
    “那就好。”姜惠英有点害羞又有些开心,“其实我一直担心你觉得我太多管闲事,太热情了。”
    “你很好啊,你是班上第一个和我说话、和我吃饭、分享好吃的炸猪排给我的人。”转来这所学校是妈妈爸爸同事一致的决定,她对此没什么意见,也不觉得独来独往会孤单,但仍旧很高兴认识这个叫惠英的女生,她喜欢炸猪排,喜欢膨化食品,喜欢冷笑话。
    “所以我们是好朋友对吧。”
    “当然是啦。”
    “你知道吗,我一直不敢说,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家人所以太伤心了,才经常不上学。”姜惠英语无伦次问,她实在不是个憋得住心思的人,所以还是问了。
    “不是的,我已经没那么难过了。”郑妍看着她,轻描淡写,“只不过,有时候在被窝里会偷偷想妈妈。”
    “但我很好,放心吧。”
    妈妈爸爸是脑科医生,工作忙得不得了,就算是周末也见不到几次。但妈妈不同,她会抽空带她去玩,到学校给她送便当,没什么特别的,她只有一点点想,一点点而已。
    “妍儿……”姜惠英总觉得鼻子酸酸的,一边鼻孔被堵住呼不出气似的。
    “我以后每天都要打电话叫你起床!”她吸吸鼻子,坚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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