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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算什么?”
沈时煜头也不抬,说道:“我在算你刚刚浪费了我多少时间用了多少钱,我的出场费用是半小时五位数。”
尹言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沈时煜侧目打量了她一番,突然靠近在她唇上啄了一下,低低笑开:“这个,算利息吧。”
讨厌!
尹言霎时脸红不已。
甜蜜的时光总是十分短暂,老巷子四通八达十字路口多,无人的片区也多。
两人漫无目的地来到一条相对安静的空旷行廊时,前后左右突然出现十几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手里还提着铁棍似的东西。
同在游轮上遇到的精神小伙不一样,他们明显训练有素,且身手不凡。
尹言下意识地往沈时煜身前站,却被他拦住。
她一下子愣住了,看着他的眼睛,却只看到一片深不见底的黑。
“你不跑吗?”他抿唇沉默,然后轻声说道。
她看着越来越近的西装男们,急急道:“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她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完,沈时煜的反应快得惊人,一脚踢开冲上前来的一个男人,并迅速夺过对方手里的铁棍,侧头对她大喊道:“报警啊。”
话音刚落,沈时煜猛地推开她,替她挡住另一侧上前偷袭的人。
尹言的心往下一坠,见他转身敏捷地抵挡左右袭来的人,她眼疾手快地捡起地上的铁棍,一下挥在其中一人的身上。
她怒吼道:“敢打我老公,我跟你们没完。”
于是,双方扭打成一团。
就在这时,西装男们像是发现了什么,其中六人围着沈时煜不断攻击,而其他人则开始逼近尹言。
此时的她因着腿伤还未痊愈,喘气声越来越大,呼吸越来越急促,汗水自额头上流下遮住了眼睛,她的视线逐渐模糊不清,却连擦一擦的时间也没有。
不好,他们想从她身上突破。
尹言马上转身逃跑。
她跑得很快,把后面几个人甩得远远的。谁知她刚跳下台阶,头发就被人用力地扯住,“啪”的一声,一个巴掌甩在她的脸上,令她脚下不稳,狠狠跌落在地上。
“继续跑啊!”
为首的西装男气喘吁吁,面容狰狞。
尹言挣扎着起身,将喉咙里涌出的血吐了出来,说:“这么多男人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男人!”
为首的西装男听了轻蔑道:“我们只管拿钱办事,只要有钱,把我们说成人妖都无所谓,只要速战速决。”
西装男眼尖地发现尹言的右腿一直在抖,熟悉格斗的人都知道,这是受过伤的表现。
于是他向旁边的人使个眼色,其他人立刻心领神会,大步上前一脚踢在尹言的右腿上。
没有防备的尹言右膝狠狠砸在地上,刺骨的疼痛瞬间钻入骨髓。
眼看着那闪着寒芒的铁棍就要落下,忽地眼前一黑,她被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只听见这人闷哼一声,然后她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沈、沈……”
她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下来,越涌越多。
隔着衣料,她都能感觉到他的心脏飞快跳动着,他抓得很紧,紧得发疼。
接二连三的闷响不断在上方响起,无论尹言怎么挣扎如何想要挣脱,都无济于事。
直到警笛声铺天盖地般响起,尹言的心一松,紧绷的身体也随之松懈,随即晕了过去。
刺鼻浓郁的消毒水味扑鼻而来,尹言猛然惊醒,才发现自己手上挂着点滴,莫靖垣正坐在床边。
“沈时煜……沈时煜,他怎么样了?”
她一把扯下针头,挣扎着下床,却被莫靖垣按住。
“他还在昏迷中。”
莫靖垣一改往日的轻佻,神情颇为严肃。
尹言心颤了一下,眼眶越来越红,眼底充满了恐惧:“那、那……”
莫靖垣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如何解说:“随我来吧。”
他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尹言进了电梯,直接上VIP病房,两人才刚出电梯门,便被四名西装革履的保镖挡住了去路。
见是莫靖垣,他们又自觉地让开了路。
只能在重症病房的玻璃窗外观望,尹言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沈时煜,他浑身插满了管子,身旁摆满了各种仪器。他就那样安静地躺在那张病床上,静悄悄的,毫无生气。
身后,老爷子沉重又绵长的声音响起:“你看到了,他此刻离不开这里。”
她脸上的血色急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病态的苍白,她想说对不起,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呢?这是世界上最苍白无力的辩解。
老爷子重重的叹息声钻入了她的心底。
此后的每个夜晚,尹言都会守在重症病房的门外。
直到某一天清晨,有人突然发现,医院里再也没有尹言的身影,她从沈氏集团辞职,整个福兰市再也没有了她的踪迹。
自走廊到医院的大门这一段路,尹言走了很久很久。
她在大门口不敢回头看,视线里都是街道的车水马龙,眼睛酸胀又苦涩。
“嘀——”
有汽车喇叭声在旁边响起。
尹言下意识看去,车窗摇下来,露出常思不高兴的脸。
常思冷冷地说道:“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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