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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卜算子想反驳,可忽然发现李惜花说的好像确实也没错。
    一手搭在卜算子肩膀上,李惜花摇着折扇朝外走去。
    “吃饭去了,好饿。”
    卜算子叹了口气:“行吧行吧,吃饭去,真是受不了你。”
    他话音一转,又说道:“不过你一会儿不许打哑谜,给我把话说明白了,你这可是浪费了我偷学人家招式好机会!”
    李惜花看了他一眼,笑着走了。
    扫了一眼离去的两人,忘尘却并未离开。他一手捏着茶盏,眸色略深地看向玄霄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比武台上,女人已经发现眼前这人先前根本就是在耍她,然而局势逆转,暗招被破,她也意识到情况不妙,不过即便如此,也不代表要束手就擒。
    女人猛催内力,白练掠过之处顿时飞沙走石,已然是一副破斧成舟之势。
    既然已经没有后招了,那也就没有试探的必要了。玄霄微眯了双目,眼神冷如寒冰,下一秒,他抬起了手中的剑。
    这一剑太快,快得几乎所有人都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众人只隐约可见那一刹的剑光,锋利无匹,仿佛世间无一物可抵挡其锋芒。生死只一瞬间便成了定局,而这一瞬过去后,在场的许多人甚至都根本没回过神来。
    明明还是深秋,却有细细的雪花自半空飘零,落在地上,落在那铺了满地的花瓣上,也落在那张放在女人身上的阎王契上。
    黑色的纸上字字朱红,红得仿佛就像是正从女人脖颈间汩汩流出的鲜血。
    长剑归鞘,玄色的身影转身离去,如他来时一般,无一人敢阻拦。
    ☆、番外二:寻常人家
    盛夏时分,蝉声愈噪,碧透的溪水绕过翠竹下的鹅卵石,轻轻托着只竹筏从远山层峦叠嶂之中飘来。
    玄霄站在竹筏上,手中拿着一根手腕粗细的长竹竿,遇见浅水之处便偶尔撑一两杆。清风扬起他墨色的衣摆,也吹乱了他的鬓边的碎发,然而撑杆之人似乎并不在意,只专注地盯着竹筏前的那名紫衣青年,素来如冰雪般冷漠的眼中染上一点难以察觉的暖意。
    “阿玄,有鱼。”
    向来形容优雅,笑起来带着几分慵懒与邪气的李琴皇正撩起衣摆蹲在竹筏上,把一只手伸进水里,任由清凉的溪水漫过指尖,划开一道波澜。
    “嗯。”玄霄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淡淡地应了一声。
    “晚上煮水煮鱼如何?”李惜花笑道。
    想起这人做的菜,玄霄轻轻地勾了一下唇角:“好。”
    虽然这浅淡的笑容一闪而逝,仿佛溪水中的涟漪一般,但还是被李惜花看见了。他如获珍宝,笑道:“阿玄,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玄霄偏过头不去看他,没有接话,然而下意识微微攥紧竹竿的手出卖了他的内心。
    心细的琴皇见状,笑得愈发欢畅,忍不住又想逗逗这人,毕竟他心上人炸毛的样子实在可爱极了。
    “出来玩,你却总板着一张脸,多无趣。”他掬起一捧清凉的溪水,扬手泼向玄霄,戏谑地说道:“不如让你开心一下。”
    身形一闪,避过这一捧“暗器”,玄霄皱眉:“你干什么?”
    李惜花却笑而不语,掌下内力暗催,一掌拍在水上,霎时以竹筏微中心,四周掀起一丈高的巨浪,实实在在来了个天“女”散花。
    “李惜花!”
    这下为了不把竹筏弄翻而避无可避的玄霄一下子就湿透了,他身上的夏衫本就轻薄,如此被水一淋便紧紧贴在了身上,再藏不住其下包裹着的美好身形。
    看了眼自己滴着水的衣摆,玄霄抿唇,幽幽问道:“请问琴皇阁下贵庚?”
    带着得逞的愉悦,李惜花甚是满足地开玩笑道:“今日在下应是三岁吧?至多三岁半,不能再多了。”
    玄霄:“……”
    不过琴皇似乎忘记了一件事,玄阁主的心眼其实小得很,而且一向喜欢睚眦必报。
    “那也让你开心一下好了。”说着,他脚在竹筏上一踩,瞬间便将其翻了个个儿。
    李惜花似乎早有预料,掉头就跑,不过玄霄哪里会那么轻易就放跑他?
    手中竹竿化作剑锋,剑圣手握“利刃”,一剑砍在溪水之上,顿时掀起一片狂澜。正跑得衣不沾水,飘飘如仙的李琴皇闻声回头,乍舌道:“阿玄你!”就这一愣神的功夫,溪水倾泻而下,让他瞬间湿得比玄霄还要透彻。
    看着站在水里发愣的落汤鸡,玄霄侧目瞥向别处,顿了一会儿又转过头来,话音里带了几分笑意:“好像……是不错。”
    李惜花:“……”
    将湿漉漉的头发拨起,挽向耳后,琴皇轻笑:“这可是你逼我的。”
    把手中的竹竿一折,断作三尺来长的一节,玄霄淡淡看着他:“乐意奉陪。”说完,又补充道:“谁赢,今晚谁在上面。”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手握竹竿,足下发力,轻功于顷刻之间摧之极致,如一支离弦的箭,朝着李惜花飞射而去。
    脚在水上一踩,内力震得溪水又腾起一道巨浪,琴皇施展轻功朝后速退,一面却笑道:“休想。”
    两人你来我往,虽然战得酣畅淋漓,却都没尽全力,因为谁也不想伤害对方,自然也就分不出胜负来。如此打了靠一百来个回合,最后不知谁先开了头,莫名其妙就滚到水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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