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沦陷

      桃枝有一位远房表兄,去岁中秋时婳还曾经见过一面,生的眉清目秀,模样很好,学问也不错,年纪不太大,已经中了秀才。
    表兄与桃枝是两情相悦,两家是亲戚,亲上加亲早已经定好了亲事,就等着表兄考了功名,选个吉日就给两个孩子成亲,去岁表兄中了秀才,所以时婳心想八成是桃枝的好事将近了,很是替她开心。
    “不是...不是”桃枝羞的不知怎么好,手牢牢拽着肩上的小包袱,小声道:“是我阿娘说嫁衣已经裁制好了...让我回家试试…”
    时婳打趣她:“这不是马上就要成亲了!你羞什么呀,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去年还老是把嫁呀嫁的挂在嘴边...怎么到跟前了,还害羞上了?”
    “姐姐!你怎么也贫嘴起来!”桃枝跺跺脚,脸上的羞意都弥漫到耳上。
    时婳拉拉她的手,收敛起神色,正正经经的说:“桃枝,真好,我真替你开心,一定要幸福呀!”
    桃枝知道时婳不能和她一样嫁人当正室,心里也替她委屈难过,走近抱抱她:“姐姐,我们都要幸福呀!”
    “桃枝,你要成亲了,我没有什么东西能送你的,不如我绣一方盖头送你吧”时婳说完,又想到自己的身份,便摇摇头:“算了算了,桃枝我...”
    桃枝握紧时婳的手,打断她的话:“就是这样!我本来就想拜托姐姐的!我对针黹女红一窍不通,但我又怕你活计多不得空,姐姐都这样说了,我少不得恬着脸要求姐姐给我多绣几朵花,要精致一些!”
    时婳听她这样说,心里很高兴,笑着说:“绝对让我们新娘子满意!到时做整个扬州城最最最漂亮的新娘子!”
    两人又说了一会子话,时婳送桃枝到二门上,才回幽露院。
    金乌偏西,光线渐渐变弱,走在花园子里,柳昏花暝,浓荫蔽日,风一吹,时婳感觉有些凄凉,她这辈子是无法为自己绣一次嫁衣了。
    不过能替桃枝绣盖头她也很开心,总算是有一件喜事了。
    时婳回到院内时,陆时侒刚刚沐浴完,发上不曾束冠,只用发带简单束了个的半髻,穿着天水碧色绣着墨竹的圆领袍衫站在廊下摆弄那盆白玉兰。
    清越脱俗,风流俊逸,玉兰花好像因他的存在都逊色了不少,时婳心想,大概天上的神仙也就这般相貌吧。
    听见脚步声,他抬起脸来看她,眉眼惬意,声音温柔:“你做什么去了?”
    她的心尖狠狠颤了几下,捶在身侧的右手不着痕迹的攥成了拳头,指甲掐到肉里,她要清醒清醒,这是个披着好皮囊的坏人!她不能沦陷!
    “嗯?”陆时侒问,“怎么不说话?”
    “老太太唤我问话。”时婳提裙走上了台阶,从他身侧走过,掀开湘帘径直进了屋。
    陆时侒得到了她的冷对,心中一酸,挑帘进屋,嘴上不饶人:“你如今是越发儿大胆了,怎么同我说话呢?”
    时婳在里间翻箱倒柜找丝线,“二爷,我并不敢,只是尊了老太太的旨意。”
    “祖母?”陆时侒进门,就瞧见时婳弯着腰背,在掏小榻下的箱笼,柔软的身姿弯成一个极美的弧度,很是凸显裙衫下的腰臀,嗯...有些灼人眼球。
    时婳找出里面的丝线一看没有正红色,有些懊恼的抿抿唇,一抬眼发现他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眼神炙热,像是要把她烧成灰烬,她撇过脸,想到陆老夫人的嘱咐,于是说:“不错,老太太说,二爷应当多保重身子,好好用功读书才是!”
    她语气轻飘温柔,但“保重身子”这四个字被她意有所指咬的极重。
    陆时侒往前走了几步,凑近她,挑起剑眉,居高临下的俯视她,弯腰将她肩头的秀发撩到一侧,露出白里透红的耳,双手摁住她的肩膀,脸颊贴过去,亲了亲她的小耳垂,轻声说:“说的不错,是该当多保重保重的!”
    还不等时婳反应过来,就被拦腰扛了起来,她惊呼:“啊...你...放下我下来...”扭动腰肢,试图让他把自己放下来。
    “别乱动...”陆时侒抬手拍了下她的臀肉,恶狠狠的告诫:“再乱动我就把你扔下来,摔疼不许哭!”
    “你...”时婳又羞又怕,咬着唇壁不吭声了。
    她被放在了床上,陆时侒伸手去放玉钩上的床幔,时婳惊骇不已,瞪着大眼睛,“老太太说了...要我规劝二爷的,你不能青天白日的就...”
    接下来的话,她真是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就什么?”陆时侒一边脱衣,一边问她。
    时婳觑到他已经把外衫与里衣脱下,丢到了脚踏上,光着结实白皙的胸膛,正要脱长裤,她吓得往床边爬,咬牙道:“下流!无耻!”
    “给我回来”叁两下她就被制服在他的臂弯里,一动都动不了,“你近日脾气大的很,一点都不乖,得让你长点教训,你才能改过自新。”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需要改啊!但眼下还是得服软,连连保证:“我现在就改!二爷...我错了...”
    “不行...”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天天就知道欺负人!
    时婳挣扎起来,手一挥就挠到了他脖子上,抓出来一道红印子。
    “好啊你,小没良心的你敢挠我!”
    时婳不甘示弱,蛾眉倒蹙,要与他争辩:“良心被你吃了!”
    陆时侒瞟到床上有一团她方才拿在手里的丝线,拽过来,把她乱动的手腕子给绑了起来,放低了声音,故意恐吓她:“别乱动,我若是弄疼了你,你不许哭,不许闹,要不然我会生气,我生气了,你知道的,很可怕的...”
    连恐带吓一番,时婳果然不敢动了,眼里蒙上水雾,长睫一眨,泪珠夺眶而出,顺着面靥滚到正在解玉扣的修长手指上,陆时侒停住动作,他原本只想吓吓她,还真把她吓哭了...
    “我说了不许哭的,怎么不听?”下颚被陆时侒抬起。
    时婳就知道她打不过他!抽抽噎噎的想努力憋回眼泪,狡辩道:“我...没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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