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如 作者:beac

    现下正是游人多的时节，挑担卖货的人也多，不如京城中秋元宵街市热闹，也是个好去处了。

    挑选首饰，傅霄出手阔绰

    京城中首饰做得最好的有两家，合玺阁、春望楼。傅霄想了想，让管事叫了合玺阁的娘子来府中一趟。

    年底近了，就是平常人家也会去银楼订几样精巧东西。像合玺阁、春望楼这样的地方，在地里讨生活的人一整年不吃不喝也攒不下一副头面的钱。京城中最不缺有钱有势的人，这一小拨人的光顾就让偌大铺子每个人忙得脚不沾地了。

    家中稍殷实一些的女子，莫不喜爱两家银楼每年年底新出的首饰。一有消息便拉着交好的姐妹到店里挑选，店中接待的娘子伙计惯常会说话哄人，加上东西本就好，生意红火得不行。就是贵上几分，她们也乐得掏钱买下，这些珠钗玉簪俱是手艺最好的师傅亲手制的，并不会大量贩卖。抢先买下那最别致的，走亲访友时候，在年纪相仿的姑娘里都多一份谈资了。

    而皇城里最富贵的人家，自然不能到人来人往的店中去挤，俱是叫了银楼的娘子带着最好的东西到府中去挑选，也有的亲画了花样定制的。世家大族女眷众多，这样一回下来，带去的东西大半都能卖掉，夫人们给赏银也很大方，银楼的娘子最爱这样的活计。

    秦二娘接到小厮递上来的消息，很是惊讶。安国公府的老夫人礼佛多年，勋贵圈子里可是出了名的，这几年从来没叫她们去过。今年这是国公爷新得了娇妾？

    从未和安国公府上打过交道，出发前秦二娘把底下人约束了一番，装了一肚子的夸赞话，志气满满想着一定要拿下这背靠金山的娇客。

    天刚蒙蒙亮，秦二娘就收拾齐整了，又亲自点了一遍匣子里的东西。比约好的还早了半个时辰就到门外候着，管家身边得力的小厮带着她们一路进后院。姑娘们或提或捧着东西，规规矩矩的。

    雕梁画栋，朱阁流丹，华贵气象不是一般官宦府邸能比的。

    小厮入内通传，过了片刻才叫她们进去。

    秦二娘端起姿态，向身后的姑娘使了眼神，整了整衣襟便进去了。房内燃着顶名贵的香，可还是盖不住那股子药味。

    丫鬟掀起珠帘，向前再行几步才见得了客人真容。

    佳人斜卧软榻上，华服裹身。若是平日见到这样的衣裙，秦二娘必定用她那三寸之舌捧到天上去。而此时娇颜旖旎容光摄人，看得她恍神片刻，原本打叠在腹中的夸赞之语此时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秦二娘反应过来，才福身行礼，语带钦羡道：“夫人仙姿佚貌，若是咱合玺阁的东西能为夫人妆点一二，实是荣幸之至啊。”

    昨夜里傅霄不管不顾地要了好几回，折腾得媚如难得地腰酸起来，睡得也少。秦二娘她们进来前她正靠在软枕上闭眼休息。媚如体谅人做活不易，才没有让她们改日再来，总归是她挑选一下不用做什么别的。

    侍立一旁的丫鬟向秦二娘打个手势，秦二娘会意，开始一个个介绍。

    媚如要下了红宝石、珍珠头面，点翠镶珠银簪并一对红珊瑚耳坠，另留了几个水头极好的翡翠镯子。

    她要的东西虽不多，但都是品质上佳的，秦二娘脸上的笑顿时又多了几分真诚。没听说这傅家后院什么姬妾成群的传闻，只这一个也不能指着她和那些人丁兴旺的世家相比。

    “除了这十月，每年三月初我们合玺阁也有新花样出来。一到二月底，派人告诉我一声，好东西都留给您先挑”正说着霎时没了声。

    媚如正在看眼前这匣子里的步摇，上面戏花的一对蝶栩栩如生，工艺极佳。傅霄突然出现在她身后，拿起步摇在她发间试了试。

    “这个不错，留下吧。”

    傅霄瞥了一眼，见丫鬟捧着装满的妆匣便知道媚如已经挑完了，示意跟着自己进门的管事带人去结账。他们很快地退了下去，屋子里除了他们二人只剩下收拾妆台的两个丫鬟。

    媚如有些心疼多买那个步摇花出去的钱，毕竟是过了一年苦日子的。那时候为了攒钱进京，如果杨大哥没有猎回来野鸡野猪，他们好长一段时间才吃一次肉，衣物更是久不添置，就是她肚兜小了不合身，也是缝缝补补地过来的。

    傅霄看她神色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揽了她腰肢往软榻走，带着笑意说：“这一点不算什么。府中资产颇丰，夫人尽可随心。”

    他一声“夫人”叫得媚如心尖酥软，但一时想起他们并未真正成亲，连婚书都没见过一次也没听他提起，心里有些不安。

    傅霄今日得闲，又和她待在一处。他注意到媚如时常走神，细细打量了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妥，只想着她应是在这院子里闷久了。过几日去观秀山游玩也不急着回来，便打算带她再在外面住两天散散心。

    午后媚如刚起，就被吵得清醒了。丫鬟们已经放轻声音说话了，但屋子里清净，传到她耳边还是叽叽喳喳的。

    媚如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玉秋立时上前挂起帷帐，用不着她问，便道：“姑娘起了。她们正收拾刚送来的首饰。东西甚多，正不知如何安置呢。”

    媚如心中惊疑，披了衣服就去看。满眼的珠翠，赤金的钗环也是装满了两个黑金描漆的匣子。

    “这是？”

    一个小丫鬟从来还没见过这么多珠宝，心头正激动，看主子有疑问，快言快语地答了：“管事的说这是春望楼这年的最新款式，爷让人都给夫人送了一份来。”

    过后媚如才知道原来春望楼也是他名下的产业，只是托了人在打理。媚如不知怎么地，想起以前管教她的嬷嬷说的话。

    “这男人呀，只要肯为你砸银子，心不说完全在你那儿，至少也是占了个地方的。”

    他有权有势，便是作妾自己也不亏的，原本没有他自己也只能落得这样，何况他那样的好。便把成亲一事抛在脑后了。

    秋日出游

    终于到了要去观秀山这日，被点了跟去的丫鬟早就盼着这一天。画琴清晨刚进院子，两个小丫鬟就满脸喜气地招呼她：“画琴姐姐这是从哪儿回来？”眼睛漆黑水亮，笑盈盈的。

    画琴笑道：“你们两个莫不是睡迷糊了，我手上拿的是什么也不知道了，那我去跟夫人说，换两个人替你们去。”看小姑娘们紧张地看了自己，才不逗她们了。

    “今儿一早去买的果干糖糕，这里头都是夫人爱吃的东西。也有你们的，都在我屋里放着。放警醒些小心伺候着，夫人脾气好这里活又不多，这样轻巧安逸的差事可不好找的。”

    小丫鬟忙点头，恭谨地站着。画琴打量了她们两眼，捧着攒盒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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