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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熟 第55节

      楚芝用脸贴贴他的脸,叹了口气, “多亏你今天来帮我,不然我要吓死了。”
    其实今天即使他不来,周无极也会醒, 醒了也会知道喊人呼救,就算他一直睡, 白天有光亮了也更方便警察搜救, 总归是能找得到他的。
    只是程岛来了,让事情解决得更顺利了一些。
    她不吝啬对他的夸奖, 好话说了一大筐, “你怎么会想到他在灯箱里啊, 我从那棵树下走了两趟都没想着看一看。”
    作者有话说:
    非常抱歉,这一章是写着写着莫名其妙发出去的存稿…所以非常短小…明天继续哈!
    第47章 数羊
    (爱是恒久陪伴)
    程岛听到她的问题, 居然笑了一下:“你自己不也藏过灯箱吗,忘了?”
    楚芝仔细回想,才想起来她确实藏过, 就是和程岛遇见的那次, 她看人家打架, 怕被殃及, 于是蹲在了破布灯箱里。
    她噗嗤笑出来,笑完了又带点委屈:“哥哥,那个人凶我, 好凶!”
    程岛见到了,他当时很火大,但找人要紧, 而且这是楚芝的客户,她被吼了都没表现出怒意来, 他就更不能擅作主张替她出气把人得罪了。
    现在她回想起来难受了, 他作势撸袖子:“哥去干他!”
    楚芝理智尚存:“那不行,那又把事闹大了, 不好收场。”
    服务业就是孙子, 有气忍着呗。
    不过她想到自己跟周无极爸爸说话他的态度, 和对程岛的态度, 还是郁闷:“欺软怕硬,看我好欺负!”
    程岛替她分析:“也不只是性格, 很多人, 尤其是男人就是这样的, 天生觉得女的解决不了问题, 比如打投诉电话, 如果是女客服就觉得人家没逻辑, 换个男客服同样的话再说一遍就能接受了。”
    他也是听大东小凤说起过,只不过他们都是男人,很难共情到女客服那个角色。
    但今天程岛看见那小孩爸爸对自己和对楚芝的态度时,忽然想起这件事,然后对楚芝的处境有些担忧,“要不你们以后的活动,找男领队来出面吧,你不是老板嘛,老板不用事事亲为吧。”
    这是第二个人跟楚芝说让她不要抛头露面了,楚芝反骨硬起来,自己男朋友也怼:“干嘛,女的就只能永远躲男人背后吗?就是你们有这种想法才让女性的就业环境越来越恶劣!”
    程岛:“说啥呢,我都快当你们家上门女婿了,我早就加入宇宙芝芝教了,骂男人归骂男人,别波及我。”
    通常他一哄,楚芝就不生气了,她不是得理不饶人的性格,很多时候她只需要一个态度,并不一定非要吵架。
    但今天她心烦意乱,还有对未知明天的恐慌,于是他的哄也不管用了。
    楚芝:“你说得再好听,心里还是觉得女人不应该抛头露面。那你换个女朋友吧,换个能在家相夫教子的贤惠女人,我做不到。”
    程岛:“来月经是挺烦躁哈,我给你倒杯热水压压火气要不要?”
    楚芝:“……”
    他说倒水就去倒水了,用的楚芝自带的烧水杯,烧一壶五十度的矿泉水,自己尝了一口不烫,才端给楚芝。
    楚芝说了好久的话,还真是有点渴,她一口气喝见底。程岛在旁边坐着,把空杯子拿走以后亲了她一口,“乖,睡吧。”
    楚芝躺平以后又觉得自己态度不太好,程岛特意跑过来帮自己解决问题的,她这样算不算恩将仇报呢?
    她想了想,决定睡前“报恩”,从前都是两相情愿或是他伺候她,她还没有专门“服务”过程岛。
    楚芝探手,“我帮你吧?”
    程岛把她手握住,包在手心里,“不用。”
    他又不是为了那事住下来的,单纯想要抱着他睡一觉。
    他不领情,她就不勉强了,毕竟受累又没什么乐子的是她。
    楚芝把他的手拉到自己肚子上捂着,像吩咐语音助手一样跟他说:“程岛,关灯,唱首歌。”
    关灯容易,唱歌……这么愣唱有点尴尬。
    他沉默的几秒,她伸手抓了他的操作杆一把,“唱首歌。”
    “嘶——”小没良心的,下手没轻没重,程岛吸一口冷气,开始唱他今天刚学会的歌,是周无极看动画片的时候放的。
    “别看我只是一只羊~绿草因为我变得更香~天空因为我变得更蓝~”
    他才唱两句,楚芝就笑精神了。
    天太黑,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知道他有没有羞耻地红脸。
    他听见她笑,捏着她把纯洁的歌词歪唱,“老婆因为我变得柔软~”
    楚芝弯着嘴角,听他数羊,他根本记不住那些羊的名字,编了一大堆不存在的“手痒痒”“肩痒痒”,边唱边给她挠痒痒,她笑得脑子缺氧,比预想中更快地睡着了。
    梦里还扑倒在羊群里,暖和和的。
    睡着睡着,小腹忽然一坠,楚芝脚一蹬,吓醒了。
    她刚坐起来,程岛就睁开眼,问:“怎么了?”
    楚芝打开台灯,“没事,你接着睡,我换卫生巾。”
    程岛“唔”了一声,趴下睡了。
    这床是一米二的单人床,靠墙贴放,程岛长手长腿地自己躺上面看着都局促,还要抱着一个她,睡起来应该不太舒服。
    好在是冬天,屋里也不是很热。
    楚芝去了趟厕所觉得冷,赶紧跑回来钻进程岛怀里,他虽然眼还闭着,但手脚已经自发地把她环住,还拍了拍她的背。
    楚芝再闭上眼却睡不着了。
    她伸手到枕头下面摸出手机,在黑暗中看信息,看到睡前课程顾问发在群里的聊天记录截图,已经有家长对营地的安全问题提出来质疑,包括监控的范围布防,还有人要看公司的证件,教育许可证,消防许可证。
    人都有从众心理,群里有几个人领头吆喝,其他人就被带得也跟着抗议,最后甚至有两家要提前退出活动,要求退钱的。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她还是有点难受。这个时间给同事发消息太过打扰,她打开手机文档开始编写分工安排。
    之前有过一个发生紧急情况的处理预案,楚芝在那个基础上把这次闹事的家长名字填写进去,每个人的安抚方案分级设置,从增加广告拍摄数量到退费再到补偿。
    同时还要人资把公司各种可公开证件准备好,消防当时是花了大价钱请的保过施工队,但那是他们公司,营地这边的相关手续需要外联人员去找合作方要。
    程岛睡得不算沉,尽管楚芝连呼吸都控制地尽量轻了,他还是醒了。
    楚芝背对着他,他看到了楚芝手机屏幕的亮光,甚至看到了手机上的时间:5:07。
    程岛把搭在她肚子上的手收紧一些:“不睡了?”
    他嗓音带着沙哑睡意,楚芝听着只觉得也被那困感传染,打完最后一行字,把手机倒扣,“睡。”
    这次又睡了一个多小时,然后就彻底起床穿衣服了,她也不和程岛客气:“你自己吃点东西就回吧,我不送你了,家长都炸了,我得去组织个家长说明会。”
    程岛点点头:“好,要不要我陪你去。”
    楚芝:“不用,我能搞定,他们总不至于动手,真动手还有警察呢。”
    确实没动手,但她也小瞧了这些家长闹事的本领。
    楚芝把公司里的课程顾问们全都喊来了,按家长的情绪激烈程度给他们分成abc类,c类继续上课排练送礼品,b类加赠广告拍摄条数,a类再送一次夏令营。
    还有叫嚣最厉害的那两位,属于sos类别的:楚芝亲自接待。
    她这边说得口干舌燥,赔笑赔的脸都抽抽了,总算把难缠的客户搞定了,退费,但签了保密协议,保证不对外散播有损公司形象的信息。
    以为这事解决了,下午却接到李文复给她打的电话,“给你通个气哈,有家长举报你们无证经营,让我们查你们。”
    楚芝头顶黑线:“谁啊?谁举报的啊?”
    李文复没说,他只是在职责范围内提前让楚芝准备好材料,以免有遗漏什么的要停业整顿耽误生意。
    楚芝跟李文复道了谢,把这消息在群里跟大家通了个气,有个课程顾问回复:“我好像知道是谁举报的了。”
    她说今天有个家长问她要了各种执照要看,后来交了定金,但是一再要求课程顾问保证如果公司属于非法经营是要把定金退还的。
    楚芝噎住,这人是不是有大病?
    她这一天过得跟坐过山车似的,又累又悲,处理完事务倒头就睡。
    冬令营还有最后一天,楚芝咬牙坚持着看完了大家的汇演,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和家长孩子们道别,还给周无极送了个大乐高作为礼物。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营地,这两天格外心累的老师们瘫坐在临时办公室,一个个鬼哭狼嚎:“终于熬到头了啊啊!”
    大家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就在手边,楚芝要安慰大家的情绪,虽然她自己的情绪也不怎么好。她问:“要不去喝两杯再回?”
    几个老师都还没家室,说走就能走,楚芝一招呼他们就跟着响应说“好”。
    没想到程岛和她想到一起去了,他来营地接楚芝回去。
    楚芝惊讶:“你怎么来了?”
    程岛把她的行李放到摩托车上,“别的小朋友都有人接,你当然也要有。”
    他不止是接她,还跟她身后的同事招招手:“给你们点了巴西烤肉,走,喝酒去!”
    小年轻们高举双手鼓掌:“呜呼~谢谢姐夫!”
    楚芝坐到程岛后座,边戴头盔边跟他说:“你倒是会笼络人心。”
    程岛笼络这些人干嘛啊,还不是为了让她开心点。
    他不说她当然也知道,车子开出去,她紧紧搂着他的腰,把头靠在他背上,大脑放空。
    晚上吃肉喝酒加吐槽,大家聊得都挺嗨,还把几个在公司的同事也喊来了。
    其实压力大的主要是楚芝,家长的烦琐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她现在却要去担心证件是否齐全还有之前广告违规的事。
    说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算问题,可现在的问题恰恰是钱赔得太多了。好不容易这个月看到点希望,又搞得乌烟瘴气一片混乱。
    程岛今晚就坐在楚芝旁边,看她已经喝了三杯酒了,手按了一下她的胳膊,附在她耳边问:“月经没了?别喝了吧。”
    楚芝便不喝了,听同事们聊天。
    话终人散,她跟着程岛回她的小窝。叨叨不在,这阵子它都住楚芝爸妈家,这边太久没人住显得冷冷清清的。
    程岛洗了手,开好热水器,让楚芝先去洗澡,“看你晚上没怎么吃东西,我给你煮个面吧。”
    楚芝故作无知:“你下面给我吃吗?”
    程岛松了一口气似的:“还能开黄腔,看来问题不大。”
    他俩斗几句嘴,就各干各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