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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

      第31章 和我交往
    言稚雪睡到了下午才起。
    言稚雪睁开眼睛发现陆弈辰就躺在他身边看公文,陆弈辰靠着床头,而言稚雪双手缠在陆弈辰腰上,整个人几乎贴着陆弈辰,像一只黏人的猫咪。
    陆弈辰: “下午好。”
    言稚雪愣了好久才回过神,陆弈辰也不催他,等言稚雪自己慢慢缓过来。
    片刻,言稚雪揉了揉眼睛,松开对陆弈辰的禁锢爬了起来。
    陆弈辰合上文件,笑道; “饿了吗?”
    言稚雪取过一旁的水杯一边喝一边点头。
    像是想起了什么,言稚雪问道: “你……一直在这里坐着吗?”
    言稚雪还记得陆弈辰昨晚答应他自己不会离开,会一直在他身边陪着他睡,如今睁开眼陆弈辰也确实还在。
    陆弈辰点头。
    言稚雪蹙眉, “你还没吃东西?”
    “我也刚醒,不饿。”
    “……笨蛋。”言稚雪瘪嘴。
    陆弈辰揉了揉言稚雪的发顶, “五十步笑百步。你去洗漱吧,我烤点面包,等我们准备好了可以去外头找好吃的。”
    “哦。”
    陆弈辰起身去厨房,言稚雪草草洗了脸却跑到陆弈辰身后,拈住他的衣角拽了拽。
    “嗯?”
    言稚雪: “让我仔细看看伤口。”
    陆弈辰乖乖卷起袖子, “换过药了,轻伤罢了,没事。”
    言稚雪蹙眉, “你昨晚……”
    陆弈辰把烤好的面包放到桌上,拉着言稚雪坐好, “我慢慢和你说。”
    陆弈辰简单和言稚雪阐述梅薇的发现和秘书的事。
    “然后呢?昨晚你就是去见秘书吗?”
    “嗯。昨晚我如约来到秘书指定的地点,一个很偏僻的工厂,他说他将证据藏在了那里,我和梅薇带着几个兄弟过去,他也如实地和我说了真相,但……”
    最后秘书——潘钬却忽然发了疯似的抽出匕首朝陆弈辰刺去。
    一切毫无预兆,多亏陆弈辰原本伸手也不错,横臂挡了下来,只是手臂还是不慎被划伤。
    经过审问才知道潘钬的妻女被谢儒绑了,对方要求潘钬以命换陆弈辰的命。
    言稚雪不傻,很快就厘清了逻辑,蹙眉道: “也就是说……潘钬是得知了谁是说服我父母的幕后主使,为避免被幕后主使灭口便想逃到国外,后来被梅薇姐救下。而谢儒知道了这些事后便绑了他的妻女针对你吗?”
    陆弈辰点头。
    “……所以,谁是幕后主使?”
    言稚雪察觉到陆弈辰有意隐瞒。
    陆弈辰深吸一口气, “稚雪……”
    “我没事,按照你这个态度,我已经大概猜到是谁了。”言稚雪苦笑, “毕竟在我的过去,我身边对我好,足以让我伤心的人不多,我仔细算算,似乎也就夏氏姐弟和邓老。夏氏姐弟没有这个本事,所以只有……”
    言稚雪看向了他挂在一旁的画,没有再说话。
    陆弈辰垂眸, “也许这里面有误会。”
    但可能性不大,陆弈辰从潘钬嘴里知道了邓老的名字后也去查了,确实……
    邓老在言稚雪小时候坚持让他学画画,如果没有邓老也没有如今的言稚雪。言父言母从一开始的坚决反对到最后的无奈接受,毕竟邓老也是业界一等一的泰斗,言父言母没办法太过一手遮天。
    而等言稚雪长大后,邓老便干脆投资了言父言母的公司让言稚雪安心深造。
    也许言父言母对邓老是心有不满的,但他们不会和钱过意不去,若是投资项目与邓老的本业有关,言父言母想必也会被说动。
    但……为什么?
    邓老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他为什么愿意帮谢儒?
    无论是言稚雪还是陆弈辰都想不通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言稚雪呆呆地看着自己的画, “陆弈辰。”
    “嗯?”
    言稚雪沉默了好久后,忽然笑出声, “还挺好笑,我身边都是些什么人啊……”
    “稚雪……”
    “我没事。”言稚雪打断陆弈辰道: “你不是说要出去吃好吃的吗?走吧。”
    “……”陆弈辰定定地看着言稚雪。
    言稚雪就像个没事人那样,神色如常地吃完了面包去换衣服。
    “走吧!”
    ……
    街上气温已经变得很低了,冬天就要莅临。雪焰和麦吉的联名卖得很好,如今夏明焰他们也在准备着冬季产品,言稚雪回国后想必得忙起来。
    言稚雪穿了一层厚厚的大衣,和陆弈辰一起穿过铺满了落叶的街道,这里是小城镇,因此人烟稀少。
    言稚雪一直没说话。
    陆弈辰第六感告诉他,言稚雪现在状态不是很好,因此并没有打扰他,只是让他自己默默消化。
    两人去了西餐厅,言稚雪点了份意面,吃着吃着却见他忽然面色发白,说也没说直接大步走向卫生间。
    陆弈辰察觉不对劲,跟了上去。
    卫生间里,言稚雪撑着马桶大吐特吐,但他本来就没吃很多,因此吐了一阵都是胃酸,整个人有些抽搐。
    陆弈辰蹲下给他拍背,动作很轻柔。
    言稚雪吐完后洗了嘴巴,神色有些恍惚。
    陆弈辰牵着他, “回去吧。”
    “哦。”
    ——回去后,言稚雪就病倒了。
    言稚雪发了高烧,蜷缩在被窝里无精打采的,陆弈辰请了医生来看,说是无大碍,只需要好好调理。
    言稚雪整整病了两天。
    这两天里他时而清醒时而恍惚,意识游离,只是每一次睁眼陆弈辰都在。
    发烧时人总是会做各种各样的梦,言稚雪梦见了好多好多。
    在言稚雪还小的时候,邓老还未归隐。
    小稚雪放学后第一件事就是冲向邓老的画廊。
    “老师……!”
    有时候小稚雪会笑着蹦蹦跳跳冲进去和邓老分享学校发生的趣事,有时候小稚雪是哭着去的。
    比如这天,小稚雪哭哭啼啼地扑倒老人家的怀里, “我妈妈把我的钢琴砸了……”
    老人便会温柔地抚摸男孩的发顶, “没事,不就是台钢琴吗?老师给你买一台放画廊里。”
    “真,真的吗……?”
    “嗯,只要阿雪答应老师要好好画画。”
    “好!”
    言稚雪的喜欢的都要被言父言母和谢儒剥夺,唯独画画因为邓老而让他成功保存了下来。
    至少,至少他还有一件一直喜欢做的事。
    在陆弈辰还未回来的时候,言稚雪最大的快乐是抱着画具窝在小小的房间里创作。
    创出来的作品完完整整的属于他。
    并未他带来荣誉,独立与反抗的金钱资本,朋友与微小的快乐。
    在生病的第四天,言稚雪情况有些好转,他爬起来直接给邓老打了电话。
    陆弈辰微微蹙眉,但最终没有反对。
    “你知道了?”
    手机的另一端,邓老也有所察觉。
    言稚雪蜷缩在被窝里,哑声问道: “为什么?”
    邓老以往对他的关怀和爱不可能是假的,这真的演得出来吗?
    即便演得出来,那么多个日日夜夜,那么多年,那难不成邓老真有这个精力去演?
    邓老语气没有太大的起伏, “我想你也许无法理解,但我这么做……有我自己的原因,是为了你。”
    言稚雪愣了,久久无法回答。
    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邓老见言稚雪没说话,重重地叹了口气, “电话也许说不明白,但是……阿雪,我小时候便对你说过,你是我唯一的学生,我自然对你很是重视,我们之间属于师徒的爱与羁绊做得了假吗?”
    言稚雪颤声道: “那你为什么要陷害我父母?”
    邓老有些疑惑, “阿雪,你不是讨厌他们么?从小你在他们那里受了多少委屈,我看在眼里。”
    “……可是你不是在害他们,你是在帮谢儒!我和谢儒什么关系你不知道吗?如果不是陆弈辰回来,我现在已经是谢儒的未婚夫了!而且你想帮我,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
    “阿雪……”
    邓老的声音有些悠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