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大明 作者:荆洚晓

    第一章 柔温柔乡（九）

    【首先感谢这两天投票帮作者镇痛的看官！今天开始恢复正常两，另有细节在章节尾感言处。】

    但丁只走了三步就停了下来，因为殿里弹五十弦瑟的乐师，弹错了个音，而乐师班子正在演奏的，恰恰就是丁把现代五线谱改成宫商角羽的那曲《精忠报国》。尽管丁开口吟唱走音是常事，但总归是练过吉它的人，如此明显错了八度的音，还是教他下子醍了过来，停下了步子凝望着她，难道她也是这局中的颗棋子？是孙太后把她布之为棋？还是她自愿为了英国公府的利益，而来充当这样的棋子？

    她遥遥而立，如男子般抬手作了揖，对着丁说道：“先生，久违了。看先生风采胜往昔，不由教人心生仰慕。”却对着那弹奏的女乐师说道，“不要显丑了，弦有误，丁郎正，平素教汝练习，总是仗着些许天赋不以为然，此番便是成笑柄。”那弹错了音的乐师，却就是她带来的，她又对丁点了点头道，“下人煞风景了，先生见谅。”便领了那乐师退到旁。

    丁心头已经镇定下来，脸上早已端起他模仿了好几年的首辅气度，眼光也没有随着她的退开而移动，他径直向前而去，便如他方才不是为她才上前来，而是只不过是要走向某方向，走到大殿的中间：“谁有腔热血，愿随学生洒之边陲、四海。以谱春秋？”

    走到宫殿正位的丁，回过头来，望着这满堂的宗室、勋贵子弟。却是这么放声问道。

    于是堂上众人的眼光却便愈加的殷切起来，宗室子弟倒也罢了，虽然不得从事士农工商，也就是当猪养，洪武年宗室不过五十八人，到永乐年间也才百二十七人，不是后来嘉靖年间那论万人、万历年间十几万人的规模。所以宗人府不赐名，宗室到死都没名字之类的事。提别那二百石禄米了，在这景泰年还不太可能发生。

    故之这些宗室好吃等死也就安心地过猪样幸福生活，于他们来说，反应还不是很强烈。

    可是那些勋贵不同啊。他们其中不是人人都是嫡出，庶出的，继承不到职位，总是要找门路出头。例如现时在广西为丁打理广西的民兵工作，隐约相当于广西人武部长职能的朱永，他是嫡长子，他父亲死了之后他就袭了爵，但他的弟弟呢？他父亲的妾所生的儿子呢？这样人就要看朱永的脸色，如果他这袭了爵的。讲究兄弟情份，提携下那日子还能过；要是朱永无情的话，那这些人就得自谋生路了。

    而宫殿之中。庶出的勋贵后代，是要比嫡子出许来，丁这名满天下的人物，能在他们面前说出这么句话，无疑对他们来说，就是条晋身之道了。当下便有十数人抢上前来。冲着丁长揖及地道：“愿附先生骥尾！”

    事情到了这地步，丁自然也就不可能让它失控。先述说番四夷百姓饱受奴役，大明身为天朝，有解民倒悬之大义，极为光鲜的道理说罢，丁又开始分析：“若听之任之，便如草原的鞑子牧民，到时被其首领纠结成军，又来祸我边陲，坏我华夏！”偷换了连串概念，又再抄袭起《少年中国论》来，丁某人到了如今，已当文抄公当得极为顺手了。

    最后就算他说明边陲之地，有诸般凶险，条件艰苦等等，也吓不退这样被煽得热血沸腾的年轻勋贵。至于官职，爵位，从头到尾都没提过，反而提了好几次不得克扣军饷喝兵血。对于这些人，是不用去提官职、爵位的，基本从出生他们就在计算着这玩意了。

    只按着丁所提，诸次斩首、拓地又得少户的数目字，按这功劳，在朝廷里活动下，能谋上什么官职、爵位？他们算得都比丁快。张懋这厮是个会敲边鼓的，便说了句：“这里说着是条汉子，等会出去了，却就缩了回去，若是有心，不妨立字为据！”于是当场有二十来人，被煽到脑子不清醒，写下自愿往云远军中效力的文书。

    过了阵，便有兴安手下的中官领着丁留在宫门外的名士兵入内来，丁与他到殿外简单说了几句，便教他出宫去，无非就是叫朱动赶制批棉布口罩，又让李云聪取了三个军中急救包入宫中。那士兵便同兴安派来的中官同出宫去办丁交代的事务。

    不过这切依然没有挣出孙太后的手心，若是这般籍着张懋的姐姐，暗中相助，就被丁破了局，孙太后又怎算得上宫斗之中的绝世高手？

    时间渐逝，中间又用了午膳，到了午后时分，便有太监来传旨意，说是太皇太后乏了，各家命妇都有赏赐，随着命妇入宫来的宗室、勋贵后生，也都同样有赏了些宫中的物体，只是到了丁这边，那太监就赔笑道：“如晋少爷，娘娘教少爷先留，等下还有旨意。”

    却是教丁留宿宫中，当然不是在后宫，而是去南宫那边和看守英宗的王骥作伴。

    连那原本在宫外等候丁的士兵，也被恩赐入宫侍候丁，另外太皇太后又派了八名宫女给予丁，这回的八名宫女，可就不比当时从猫儿庄回来报信，孙太后所赐的那几个宫女样，觉得自己是太后身边人，还端着架子。太皇太后对丁怎么样她们看在眼里就不必提了，现时丁某人海内人望归之身，又是少年高官，是永镇广西和沐王府样有着地盘，大明的藩镇，除了沐家也就丁某人真正有着实权的了……丁容城如今是少淑女的深闺梦中人，能被太后赐予丁，不知慕煞少平日里的姐妹，都恨着自家缠了脚：“若不是娘娘迁就着如晋少爷，专门择着没缠脚的姐妹，奴奴末必就没这福份……唉，都是命啊……”

    孙太后的旨意，是说许久不见丁，所以留他在宫中小住几日。就算是去南宫和王骥作伴，在场那些勋贵、宗室，也无不感叹丁容城圣眷无二。但对于丁来说，他自然是很明白，这是布置的手段，孙太后不单是看透了他，并且毫不犹豫地吃准了丁某人。

    到了这刻丁才想通了，为什么刚开始他入宫，才开口说了声“微臣”，孙太后就要当面砸玉如意。她根本就不需要在意有没有破绽，会不会刻意，个母亲给予儿子的关怀，特别是在这“无不是之父母”的年代，还需要什么讲究？正因为不讲究，才显得率真，正因为有着许破绽，才显得出自于本心。

    所以不管丁怎么想，她便是这么套从头到尾做下来；不管丁信不信，反正她自己是信了；而在心理上偏偏对于这种家庭温情极为贫缺的丁某人，孙太后有着强大的自信，丁某人总归会说服他自己，去相信。

    当英国公府的佳人，和其他勋贵同离殿时，丁对张懋说：“让你二师母上京，带几个医生护士和药，跟为师从云远过来的士兵里，有几个只怕有些隐疾。”然后丁又低声说了串数字，张懋听着，眼中亮，在嘴里低低重复了那串数字，看着丁点头，便对其姐说了声有事先行，就匆匆而去了。

    当她行过丁身侧的时候，丁某人伸手去握她的柔夷，任她如果聪明，终归是末出阁的女子，在这大堂观众之下，被丁这么明目张胆地拉起手，也不禁脸生红霞，挣了几次没挣开，也只好抖了抖袖子遮住了两人的手，却低声嗔道：“重耳入内为申生，还要祸殃及我么？”

    这却是句成语的出处：申生在内而亡，重耳在外而安。重耳在受到迫害时，远去他国避难，最终成就翻伟业，成五霸之。而重耳的兄长申生明知是祸，还留在国内，结果就死亡了。她这么说，是指丁不该回京，而应该如重耳样，在外而安；如今入了京师，却就变成了将会被害的申生。

    “重耳？”丁笑了起来，摇了摇头道，“重耳的格局太小了？”

    她听着，又去挣那被丁握着手，却仍挣不脱，便低声道：“汝欲为公子小白么？”公子小白就是齐桓公，春秋五霸之首。

    丁依旧摇了摇头：“始皇帝于我看来，格局都太小了，何况公子小白？你知道美洲么？那是片流着蜜和奶的土地，丁某此生，若得志，当踏平江户，统拢美洲、非洲大陆，教大秦诸国来朝！若不得志，也当霸据美洲，方不愧来这大明活上趟！”

    “汝须知道……”

    丁放开了她的手，毕竟众目睽睽之下，不好太过火：“我知道，听着弹错那个音，我便知道了。”她如此聪慧的女子，能代幼弟来撑起英国公府的人物，会看不清孙太后的意思？她能让乐师弹错那个音来提醒丁，丁某人还有什么不明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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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柔温柔乡（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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