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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在沈阳同居 作者:跳跃的火焰

    第三卷

    第一章

    童谣睁开眼睛。屋冷。灯黑。冷光屏的电子时钟上荧光写着00:40。蒋震还没有回来。

    童谣起身,踩上柔软的棉拖鞋,走到厨房。冰箱里有冰牛n。童谣拿出来倒了满满的一大杯。凉意也就顺着指尖慢慢渗透进心里。童谣看看手机,安静的躺在桌上,没有一个电话,没有一条短信。

    楼梯间里。蒋震看着她的目光复杂。这个男人说想要一个他们共同的孩子。但是当他知道她怀孕之后,他没有惊喜。只是站在那里,静静的,目光复杂的看着她。看了很久,安静的转身离开。

    童谣把脸埋进胳膊里。她不想去想。但是好像所有的事实都指向她不愿去想的那个样子。是自己太天真。还是自己的心已经累了。累到没有办法去分辨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大亮。竟然在沙发上蜷缩着睡了一夜。屋里虽然有暖气,但是穿着薄的棉睡衣还是冷。恐怕是要感冒了。童谣站起来,将头发利落的卷了卷,视线突然落到了卧室前的小地毯上。蒋震的鞋。童谣慢慢的走过去,将卧室的门推开一条缝。屋里,蒋震正抱着枕头呼呼大睡。童谣想了想,轻轻地走过去,俯近蒋震的脸,嗅着他的呼吸。干净的,健康的男人的气息。没有一丝酒j的味道。

    童谣直起身,看了蒋震半晌,转身开始打理自己。她慕容童谣从来都不是一个弱者。遇到这样的事情,总归可以给自己留一个选择的余地吧?!“昨天晚上喝多了,对不起。”蒋震将童谣堵到茶水间。早上他擦着点来上班,差一点迟到:“你怎么走也不叫我?”

    “我不知道你回来了。”童谣的手指轻轻地敲打着开水机的上沿:“你昨晚回来了?”

    蒋震看了童谣好一会:“我回来的晚。”“哦。”童谣接满水转身:“待会还要开会。走吧。”“童谣。”蒋震伸手拉住她的胳膊,仔细的看着她:“你……有什么想说的?”

    “我能有什么想说的。”童谣微笑着推开蒋震,温和的说:“走吧。开会。”

    “大家等一下。”会议结束。江畅红着脸站起来叫住了打算离开的大家,有些羞涩的看向蒋震:“那个,你说还是我说?”“你说吧。”蒋震微微点头,仍然坐在会议室的角落里。头顶昏黄的小s灯打在他的脸上,投下了一小片y影。童谣看着他,面无表情。“下个月初二,我和蒋震结婚。中午在青年大街的新洪记请大家吃饭。大家一定要来啊!”

    “啊!不声不响就结婚啦你俩!行啊!”会议室里道贺声顿时响成一片:“我们到时候一定去啊!恭喜恭喜!”童谣转过头,拿起自己的资料,经过蒋震身边的时候,微微一颔首:“恭喜。”将大家的议论声以及江畅的喜悦淡淡的抛在了身后。原来真的是这个样子。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为什么事到临头,还是会觉得难过呢?

    “童谣。你什么时候去现场那边下壳?”雷哥从后面追了上来。大家陆陆续续的都离开了办公室,走到电梯口。身为准新娘的江畅还在回答着周围人好奇的问题。你俩什么时候开始的?谁求的婚?结婚之后住哪里?啊?蒋震已经买房子了啊?“马上就去。”童谣抬头笑笑:“怎么?”“那你帮我把这个带过去好不好?” 雷哥晃晃手里的技术通知单:“我就不特意跑一趟了。”

    “行。”童谣接过来:“帮你干活你得请我吃饭啊!”“那是没问题。”雷哥笑着拍x脯:“想吃啥你尽管说!”“我也去现场。”蒋震从后面越过人群走上来:“我开车,顺便送你吧,童谣。”

    上楼的都上了楼。只剩下蒋震和慕容童谣在电梯口站着,等待下行的电梯。童谣看着不断闪动的数字示意键,全是上行箭头。两部电梯都去了七楼,八楼,九楼……还在往上升着。

    “你不问我为什么?”蒋震打破了沉默。“没有什么好问的。”童谣伸手再摁了摁电梯的按钮。有一部电梯已经到顶楼了。

    “慕容童谣。你真是一个没有心的女人。”蒋震转身看着童谣。双手c在衣兜里,脸上是淡淡的嘲讽:“看来我是高估了自己在你心里的地位。像你这样g本没有心的女人,突然听见我要和别的女人结婚,又怎么会难过?”“你错了。我很难过。” 童谣静静看着蒋震的眼睛: “蒋震。如果你最终的目的是想伤害我,那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已经对你动了心。知道真相的时候,我真的很难过。”

    蒋震脸上的嘲讽慢慢的消失。他第一次在童谣的眼睛里看见毫不掩饰的忧伤。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么?”童谣眨眨眼,不让已经涌到眼眶的泪水掉落下来:“从那天晚上江畅告诉你我是楼风的情妇之后,你不就一点一滴的实行着你的报复计划么?”蒋震无力的伸出手,童谣往后退了一步:“我不傻。也不笨。我的心清楚的看着你所做的一切。是我给你这样的机会伤害我。现在你对我的恨意消了没有?蒋震?”“童谣……”“一开始我就知道我们没有婚礼。”童谣叹了口气。心里有许多小突起,纠结着,撞击着,让她难过。她到底还是难过了。这个男人的气息已经如此的熟悉。那个家。自己的身上,已经满满的全是蒋震的味道。但是,这个男人,这个暧昧的,熟悉的,温柔的,亲近的男人。要成为过去了。

    电梯叮的一响,停住了。门慢慢的滑开。童谣走进去:“我只是怨你。为什么要把孩子牵扯进来。”婚礼的当天。太阳明晃晃的挂在天上。雪停了。被环卫工人连夜打扫干净,铲起来堆在路边,露出了干净的主干道。蒋震穿着灰色的西服,打着领带,江畅穿着红色描金的旗袍在饭店门口迎接客人。天很冷,江畅的嘴唇冻得有点发紫。“恭喜。”童谣送上写着烫金百年好合的红包,随着人流走进饭店。江畅看着她的眼神是隐忍的得意。童谣低头笑笑。她是应该得意。对她来说,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她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蒋震的婚礼,楼风也来了。开会那天楼风去了北京,没想到他还是特意抽时间赶了回来。按照惯例,有身份地位的老板,领导们坐在一起,离婚礼主持台最近的位置。童谣和办公室的同事们坐在一起。隔着嘈杂的人潮楼风远远的看了童谣一眼,转身和身边的领导们谈笑风生。

    c科打诨的婚礼仪式之后,新郎新娘挨桌点烟敬酒。江畅笑颜如花的站在蒋震身边。他点烟,她便敬酒。一桌一桌的下来,很快就到了童谣他们这一桌。蒋震仍然是那么的谦虚亲切:“谢谢大家来参加我的婚礼啊!我们都是一个屋的,一直以来深受大家的照顾,现在我也算是修成正果啦!”童谣随着一桌的人笑。同桌的男士们都起哄要蒋震和江畅喝交杯酒。蒋震随身拿着的酒瓶空了。同桌的人便嚷嚷着要童谣替他斟酒。说是报答他曾经替她挡酒的事情。童谣落落大方的站起来,接过姜哥递过来的酒瓶,走到蒋震的面前,替他斟上酒。他们面对着面,蒋震静静的看着童谣。清澈的白酒寂静无声的冲入他的酒杯中。微微溅出来一些,润湿了他们的手指。“你说咱组一共就两单身女青年。这就被你挖墙角撬跑一个。这是让我们剩下的深感竞争压力的突然增大啊!”雷哥和姜哥打着趣:“童谣啊。你可一定要把机会留给我们啊!”满桌的人大笑。童谣笑着转身。蒋震在笑声中和江畅交换了交杯酒。交杯合卺。夫妻一世。童谣淡然地看着这个曾经属于她的男人。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章

    童谣提前出了婚宴。屋里人多酒暖,衬得外面越发的寒冷。童谣拢了拢大衣,步下台阶。

    “童谣……”童谣站住了。听着身后这个男人隐含痛苦的呼唤声。这一次追出来又是为了什么?是你自己选择了这样的方式,血淋淋的在我们之间划清了界限。童谣回头。蒋震站在饭店门口。童谣看着他。看着他焦急,慌乱,无助的表情。起风了。冰冷的北风刀子一样刮在脸上。童谣微微有些瑟缩。“怎么跑出来想逃酒?那可不行。”楼风拍拍蒋震的肩。蒋震一震回头。他的那些焦急慌乱慢慢的一点一滴在眼里沉淀下去。楼风笑得云淡风清。“慕容提前退场。我出来送送她。”蒋震又变回了那个谦虚温和的新郎,冲楼风点点头:“楼总再进去喝点?”

    “不了。”楼风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大衣穿上:“我还有事要先走。慕容,我开车送你。”

    “我很高兴你回到我身边。”楼风看看身边的童谣:“我后天要飞马来西亚。你想不想去?”“不去。”童谣缩起身体,像只受伤的小猫一样蜷缩在车座上。“蒋震只是选了他需要的东西。”楼风将车慢慢滑进一个高档的小区,转头看着童谣:“遇到事情的时候,大多数的人最先考虑的还是自己。”童谣慢慢转头看着楼风。这个男人正沉着眼看着她。“你跟他许了什么诺?”“我只是问他。所里有一个去美国培训半年的机会。他想不想去。”楼风点燃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童谣,男人永远是把女人放在第二位的。你做我最疼爱的那个人,不好么?”

    “你让蒋震离开我?”童谣看着楼风,一字一句的问。“我只是让他做出选择。”楼风喷出一口烟圈:“得到你。失去现有的。失去你,得到更多。蒋震是聪明人。童谣。你怎么看待这件事都好。我一向认为。为达目的,就要不择手段。”

    清冷的月光从窗外冷冷的撒进来。童谣躺在床上,没有一点睡意。她下了楼风的车,什么也没说的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楼风新购单位小区的大门。楼风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说着:“想想我能给你的,童谣,又有几个男人能够做到。”童谣翻了个身。黑夜里想起皮肤与床单摩擦得悉索声。突然觉得口渴。童谣坐了起来。酒店的房间没有饮水机。只有安静立在桌上的暖壶。童谣有些无力的靠在床上。所有关于她的东西,她都从蒋震的家里清理得干干净净。就仿佛从来也没有她慕容童谣这个人存在一样。这只是又一段结束罢了。也许楼风说得对。这个世界上的人都太自私。遇到事情的时候,大多数的人最先考虑的还是自己。手机突然剧烈的蜂鸣。童谣看看显示屏,是一个未知的本城号码。已经临近午夜,还有谁能在这时想起她?“童谣……”电话里蒋震的声音带着喘息。周围杂音很重。有风呜呜的声音,有车疾驰而过划破空气的尖鸣,还有水滴打到铁棚上不间断的当当声。他在户外。童谣有一瞬间的迷惑。新婚之夜,你在户外做什么?“童谣……”蒋震的尾音颤抖着,破碎在嘈杂的环境里:“我知道你在听,童谣。”

    童谣闭上眼睛,没有说话。听着电话里那边的声音。一个女人从旁边经过,大声地喊着“信盟是通宵营业啦!要不然还能上哪?”还有一个男人絮絮叨叨的说话声,听不真切了。

    “我懦弱。”蒋震顿了顿,再开口,声音里无比的疼痛:“我坚持不下去了童谣。我只能放开你,去换取我本来以为得不到的东西。慕容童谣……我真的,真的很爱你。”电话木然挂断。童谣觉得脸颊边痒痒的,抬手擦拭,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经泪流满面。悲从心来。他们都是那么的无助。这个世界需要屈服的东西太多。感情太脆弱。谁又离不开谁?谁又怨得了谁?“你在哪?”童谣把手机拿得稍微离开耳朵远一点。电话里,田旭东的声音几乎能用暴跳如雷来形容。童谣撩起窗帘看看外面的天色。天快亮了。又无故旷了一天班。她懒洋洋的仰面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我在酒店。”“慕容童谣!”田旭东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自己的声音:“你在哪家酒店?我过去接你。”

    “北站最大的酒店。”田旭东闯进童谣房间的时候电话挂了还不到十五分钟。难道这个男人还整夜开着车在市里到处找她不成?他真的开着车在市里到处找她。田旭东找到童谣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给车加油。耗了一宿,已经全光了。天慢慢的亮了。童谣坐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回来之后什么都不需要添加。什么都在。只要拉开被子,就可以美美的睡上一觉。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也不曾离开。“为什么不告诉我?”田旭东堵住了房间的大门,不让童谣出去。“告诉你什么?”童谣抬头。一宿没睡,头有轻微的眩晕。田旭东看了童谣半晌:“你想独自躲到角落里舔伤口?童谣,我就那么的让你不可信任了吗?”

    童谣垂下头。许久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淡淡地说:“田旭东。我想对你公平一点。我不想打扰你的生活。”“去狗屁公平!”田旭东的拳头狠狠地砸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你怀了孩子。他和别的女人结婚。你还想躲到什么时候?”“你知道了?”童谣一怔。“你有一天拨了我的电话没有说话。但是在电话里我听见蒋震说你怀孕的事情了。”田旭东顿了顿:“他昨晚给我打电话叫我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你。他说和别的女人结婚了。”

    “所以你就开了一宿车满城漫无目的地找我,一直到我开机?”童谣笑,眼泪隐忍着不落下来:“你真傻。”“童谣。”田旭东伸手将童谣抱进怀里,把她的脸摁到自己的x膛上。他的身体那么暖和。慢慢的,童谣就觉得不冷了:“想哭就哭吧。不要忍着。”外面薄雾浮动。很远的楼下隐隐有人声传来。上早市了。童谣听见房间里自己哽咽干涩的哭声。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发泄过自己的情绪。哭得就像一个孩子。

    第三章

    童谣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躺在田旭东的怀里。田旭东沉沉的睡过去了,双臂紧紧抱着她,让她舒服的偎着他的x膛,他自己却姿势别扭的靠着墙。他们的身上披着田旭东的羽绒外套。

    童谣动了动,想不声不响的离开田旭东的怀抱。没想到这样细微的动作还是吵醒了他。田旭东一惊睁开眼,看见童谣还在他的怀里,紧了紧手臂,咕哝了一句什么,又放心的睡了过去。微一翻身,便将童谣半压在了身下。童谣的x前横过田旭东的臂膀。看似无意地动作,却牢牢箍住了她。童谣看着天花板。田旭东的呼吸就在耳边。或深或浅。“别装了。我知道你醒着的。”童谣忍不住笑。“我困。”田旭东的脑袋半埋在童谣的卷发与枕头之间,闷闷的说。童谣动了动手指,叹了口气。还是静静的平躺着。听着房间里两人怦怦的心跳声。

    “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夏天我们一起偷偷去游泳?”童谣面带微笑,沉入了回忆之中:“我新买的凉鞋结果被水冲走了。”“记得。”田旭东忍不住抱怨:“因为我偷带你下河我爸胖揍了我一顿。打得我一个夏天都没敢穿短裤。身上全是鞭痕哪!”“我知道。你爸让你把裤子脱了趴床上让他打。你挨了没两下就往床底下钻。”童谣哈哈的乐:“结果光着屁股被你爸满屋撵着打。”“好意思。我这是为你好不好?”田旭东啪的一拍童谣的枕头:“你个没良心的。”

    “还有我高二那年。学校组织去大垭口避暑山庄玩。你因为高考想要加分参加国家三级运动员考试没有去。那天晚上我在大垭口喝多了。”“整个一小屁孩,还喝酒。”田旭东哼一声:“结果隆鹏给我打电话,大半夜的我打车过去把你背回宿舍。你又踢又踹还吐了我一背。”“旭东,谢谢你。”童谣伸手堵住田旭东的嘴,侧身埋进他的怀里:“谢谢你。这么些年来。如果没有你,我早就垮了。”田旭东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慢慢的放松,叹了一口气:“算了,上辈子欠你的。”

    “我想搬出去住。”童谣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田旭东,闻着他身上让她安心的味道。田旭东伸手将童谣更加的抱进怀里:“拉倒。你想都别想。”“如果我一直在这里。你怎么过你正常地生活?”童谣挡住田旭东不让他说话:“别说什么你不在乎。你是可以不在乎。但是她呢?她能不在乎吗?她能看着自己的男朋友对一个没有血缘的妹妹这么好而不嫉妒吗?你忘记以前红妍的事了?”田旭东拉下童谣的手,静静的看着她。这是什么样的目光。童谣有一瞬间的恍惚。田旭东的眼睛漆黑如子夜。当他沉思的时候,静默的时候,眼光便会格外的专注。那个时候童谣总是在旁边略带欣赏的看着他。无可否认,田旭东也是一个迷人的男人。成熟。稳重。懂得包容与宽恕。他从未用这种专注的眼神打量过她。不,曾经有过一次。童谣恍惚记得,那是他飞到成都,看见自己和王勃一起出现在他面前的那次。“红妍是红妍。”田旭东慢慢的开了口:“我不想让你走,童谣。”“你在说什么啊。难道我还能在你身边待一辈子?”童谣笑。“我不想让你走,童谣。”笑容慢慢的从童谣的脸上消失。田旭东认真的看着她。他的表情,他的语气,绝对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味:“我……我也不知道。看不见你,我觉得心里很乱。这段时间你去了蒋震那里,我整个人都很不安。每天回来屋子里发冷。我很想看见你。好多次我都开车去你们单位的十字路口,看下班的时候你坐蒋震的车离开。童谣。我……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她呢?”“她?”田旭东懵了一下,随即眼里那一丝光亮便暗沉了下去:“你说李丹?”

    “她叫李丹?很好听的名字。她长得很漂亮。”“李丹……是个好女人。我……打算和她结婚。”“结吧。”童谣轻呼一口气:“只有结了婚,彻底的把我从你的生活里清除出去,你才能过上正常的生活。旭东。你对我,已经够好的了。真的,真的够了。”“不要走童谣。”田旭东紧紧抱住童谣单薄的身子:“至少现在不要。我现在心里很乱……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童谣,我的心,你要不要?童谣趴在玻窗上,火车慢慢的启动了。电话里王勃的声音低沉。月台上,那个男人的身影逐渐远去,消失。你要不要?童谣痛哭失声。在你如此这般的伤害我之后,我还能用怎样的心情去爱你?如果上天仁慈,就让我彻彻底底的把你忘了吧。王勃。从此见面不相识。也许,我就能如遇到你之前,笑得那般的轻松而没有负担了……“……她打完胎没有调养好。加上受了冻,所以才会发高烧。”医生的语气有些严厉:“你们这些年轻人,只不知道打胎很伤身体?看你们两也不比那些二十出头的小年轻,怎么也不知道爱惜自己?这要是落下什么病g,以后怎么办?!”童谣偏头看着田旭东被医生骂得抬不起头来,忍不住笑。眼睛有一霎那的模糊:“医生,他是我哥,不关他的事……”医生愣了愣,随即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下:“你妹妹醒了。你好好照顾她。记得别让她沾凉水。”童谣打量四周。明明记得在田旭东的怀里睡着了。怎么再醒过来就躺在医院里了?田旭东倒了一杯热水递给童谣。童谣皱着眉摇头。“摇头也没用。知道你爱喝凉水。但你也听见医生说了。你不能喝生水。”田旭东把水杯硬塞到童谣的手上:“昨晚睡着睡着就开始发高烧说胡话,又哭又喊,跟个三岁小孩子似的。害得我三更半夜抱你来医院。这又连着旷班。”田旭东的脸上突然出现一个哀怨的表情:“唉……我的年终奖啊……”“谢谢。”童谣捂着水杯,诚心诚意地道歉。“算了。不就三万块钱嘛。”田旭东扯扯嘴角:“就当炒股赔了。”说完捂心:“唉,我的心怎么那么痛啊……三万块钱啊……”童谣忍不住乐:“别贫了。知道你想逗我开心。再乐乐死了。”“呸呸,什么死不死的。”田旭东敲了童谣一个暴栗:“没点好话。”童谣缩了缩头。生病了。以前自己生病田旭东总会偷偷来医院看自己。背着妈妈给她带一些医生不让吃的东西。被田妈妈发现暴跳如雷,说你是想害她是不是?然后又被田爸爸暴打一顿。

    门响。田旭东和慕容童谣一起回头。门口,一个高挑漂亮的女孩子温柔的笑着:“我可以进来吗?”

    第四章

    “听旭东说,你们俩从小感情就特别好。”李丹微笑着坐在田旭东的旁边:“有的时候看他那么关心你。我都要吃醋了。”童谣笑笑。田旭东低着头,全神贯注的削着手上的苹果。自己不吃苹果。童谣别过脸看李丹。很漂亮有气质的女人。很衬田旭东。“你真漂亮。田旭东找到你算是走狗屎运了。”李丹哈哈的乐:“旭东你妹妹说话真有意思。”“你就欺负我吧啊!”田旭东把苹果递给李丹:“喏。别人送的。她不吃苹果,你吃吧。”

    别人送的?童谣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谁送的?”田旭东自知失言。看了李丹一眼:“……蒋震。”童谣有一瞬间的失神:“他怎么……来了?”“他给我打电话时我告诉他的。”田旭东低下头,拿过一个桔子慢慢的扒:“他来的时候你在睡觉。他看了看你就走了。”自己旷工快一个星期了。以为蒋震已经去了美国培训,原来他还没走。“他和你有联系?”童谣语气平静,被子里双手握成拳。她讨厌这种被欺瞒的感觉。

    “有。”田旭东显然当着李丹的面不想多说,把扒好的桔子递给童谣:“吃吧。我买的。”

    童谣咬牙切齿的吃着桔子。李丹看看田旭东,又看看童谣。偷偷在田旭东耳边问:“蒋震是不是就是孩子他爸?”田旭东看李丹一眼,沉了沉脸:“你怎么知道的?”李丹一瞬间有些不知所措:“……我问医生,医生说她是那什么。我就猜的……”

    “你对李丹那么凶做什么?”童谣拿桔子砸田旭东,转头冲李丹点点头:“我们分开了。所以我哥不高兴。”“什么我哥我哥,谁是你哥?!”田旭东突然翻了脸。将桔子往地上一扔,拉起旁边的李丹:“走。”冲到门口的田旭东和李丹愣了一愣。田旭东想挡。但是童谣已经看见了。蒋震站在门外。

    “我先送你回去。”田旭东握住李丹的手,回转身看看童谣:“我一会就回来。”

    “童谣……”蒋震过来,半跪在床边,握住童谣的手。他的眼神哀痛。才这么久不见,他的脸消瘦了,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整个人看上去很失意。恨他么?不恨。心里只有淡淡的不舍。原来自己最后也还是爱上了这个男人。只是那份爱还没有来得及发展,就那么死去了。“我很好。”童谣慢慢抽回手。她清晰地记得这个叫蒋震的男人现在是江畅的丈夫。这个男人已经不是她的:“你和田旭东达成了什么协议?”“没有协议。我只是常常打电话给他。想知道你的情况。”蒋震不容童谣抽手,握住了她:“童谣,我一直想当你的面说一句对不起。”“蒋震。我不怪你。是我对不起你在先。我能……想象得到你知道我和楼风的关系还那么坚持的想要我时的那种心情。”童谣把头偏向一旁,不想让蒋震看见自己眼里浮上的泪光。是因为生病的原因么?身体意志都变得这么薄弱?“只是当时的我太固执。固执的认为你不知道我和楼风的事情。固执的不把你对我的感情当作一回事情。所有的这一切都是我自食苦果。我又能怪你什么?”“童谣……”蒋震闭上眼,把童谣的手抱在自己的怀里:“对不起,是我太懦弱。如果……我再坚持一些,离开研究所,不……娶江畅。也许我们之间还有挽回的余地。”“回不去了蒋震。”童谣坚定的抽回手:“你已经是别人的丈夫。我们的孩子已经没有。以后……不要再来看我。我们今后就没有任何的关系了。走吧,蒋震。如果没有必要。我不想再看见你。”

    蒋震像是走了很久田旭东才回来。他的额头有隐隐的汗珠。敞着羽绒服的襟口。挽着袖子。脸上有运动后的红晕。眉宇神色间还有一丝尚未消失的戾气。“我揍了蒋震一顿。”田旭东脱下羽绒服甩到一边,坐下来咕噜咕噜的喝水:“我早就想揍他了。这小子居然也练过跆拳道。他说他想揍我也很久了。不过让了我三拳。”童谣简直被这两个大男人气得没脾气:“然后?”“这小子还行。”田旭东呲牙:“揍得我也怪痛的。太长时间没练过了。”

    “他没事吧?”田旭东看童谣一眼:“你还关心他?怎么不问问我怎么样了。”“你能有什么事情,生龙活虎的坐在这里。”童谣推开田旭东凑过来的脸:“一边去。”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我看你旷了一个星期的工。是存心不想干了。打算做什么?”田旭东往后一撑,舒服的伸开长腿。“我想回成都。”“我都说了让你不要离开我。”田旭东薄怒:“你怎么还想着走?”“留下来招李丹恨哪?!”童谣撇嘴:“别给我机会破坏你俩的感情了。不是和你太熟。我真会以为你是喜欢上我了好不好?你的态度语气也太容易让人误会了。”“慕容童谣你白痴是不是?!”田旭东暴怒:“刚才李丹来你就作出一幅妹妹的嘴脸委曲求全。你不是不喜欢她吗?怎么不撵她走?躺在那里看她和我亲热你心里好过是不是?!”

    “我什么时候不喜欢她了?”童谣莫名其妙:“是,我是有点不喜欢她,那是……”

    “是因为什么?”田旭东往前一俯身,又定定的看着童谣:“那次我带李丹回家,你莫名其妙发那么大的脾气,在办公室待了一夜是为了什么?”“我……占有欲作祟。”童谣往后退了退:“冷不丁你身边突然冒个女人出来,我觉得不爽。”

    “因为你觉得我应该是你的。我是你生活的一部分对不对?”田旭东沉下眼:“就像你和蒋震在一起时,我的感受一样。”“我们在一起几十年了。有这种感觉很正常。”童谣推了推田旭东:“你最近把太多j力放在我身上才会胡思乱想。如果要喜欢,早几十年我们做什么去了?别瞎想。你不觉得你有喜欢我的念头,就好像乱伦一样么?”“滚。”田旭东白了童谣一眼,有些气结:“跟你说话真是对牛弹琴。”

    “别指望我会为你争风吃醋满足你的男x虚荣心。”童谣回了田旭东一个白眼:“想都别想。”

    第五章

    童谣在医院住了五天。回家又调理了一段时间,身体慢慢的好了起来。研究所的工作在生病期间被她辞掉了。人健康起来之后突然变得很清闲。倒是田旭东,前段时间因为照顾她旷了不少工,这段时间不得不加班加点。其实这家伙特在意年终那笔奖金。眼瞅着就要过年了。田旭东今年年底特别的忙,没有办法回成都一趟了,他也禁止童谣回去。家里打过来的电话田旭东一一解释。工作太忙。两人都要加班。童谣坐在一边看电视,发现田旭东还没有把她辞工的事告诉家里。田旭东一边嗯嗯回答着电话里的嘱咐,一边抬眼看童谣。童谣的心一跳,迅速的转过脸去。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越来越不敢和这个男人直视。“晚上想吃什么?”田旭东挂上电话,颇累的坐到童谣身边:“今晚就出去吃吧。”

    “随便。我还不饿。”童谣往旁边让了让,以便田旭东能够舒服的斜躺在沙发上。田旭东的手自然而然的搭在童谣的腰间,环过她的小腹:“你长胖了,慕容童谣。”童谣微怒的回头,迎上田旭东带笑的双眼:“终于肯看我了,嗯?”“你有什么好看的。”童谣抓过一边的抱枕摁到田旭东的脸上,被他侧头躲开。手上一用力,童谣便跌到了他的怀里,被他搂了个满怀。“又吃我豆腐。”童谣推,推不开。田旭东像拍小狗一样拍拍她的头:“乖,我抱一会。”

    童谣于是不再挣扎。听着这个男人平稳的心跳声,从掌心底下慢慢的传上来。记得很小的时候她就喜欢这样靠着田旭东。后来慢慢的长大了,有了男女之防,两人便不再像以前那样亲密无间。那又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的距离,慢慢的淡化消失的呢?怦怦的敲门声打破了屋里的平静。田旭东起身去开门。屋外李丹平静的站立着:“你在家?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没听见。”田旭东侧了侧身子,让李丹进门。童谣站起来冲李丹一笑:“你们聊。我回屋了。”“你先别走。”李丹半转过身看看身后关门的田旭东:“有些话你在场也好,一次说清楚。”

    童谣愣了一下。田旭东抬头看李丹一眼,有些不耐烦:“你想闹什么?”

    “我想闹什么?”李丹走到沙发上坐下:“不是我想闹。我认为任何一个正常的女人遇到这样的情况都会是我这样的反应好不好,我不觉得自己过份。”李丹说完看着慕容童谣:“童谣。我和田旭东快结婚了。你毕竟不是他的亲妹妹。我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个完整的空间。”“李丹!”田旭东低声喝止:“住嘴!”“我觉得我做的已经很到位了。我快要结婚的男友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女孩子住在一起。我没有说什么。无论那个女孩子有什么,田旭东总是抛下我先去照顾你我也忍了。你为了别的男人打胎发高烧住院田旭东一连十多天不搭理我,我腆着脸去医院看你还被他给脸色。你彻夜不归田旭东可以通宵在外面开车找你,我呢?一个电话他都不肯接。慕容童谣。我想问问。同是女人,你觉得这样对我公平吗?!”童谣怔怔的看着田旭东,为什么。这些她身边,他悉心的小事,从别的女人嘴里说出来却是那么的触目惊心。童谣往后退了一步。田旭东上前抓住了李丹的胳膊:“李丹,够了。”

    “如果你爱的是她就不要这样伤害折磨我!”李丹甩掉田旭东的手。这个j致美丽的女孩子因为眼睁睁从指缝间流失的爱情也失态了。李丹捂着脸跌坐回沙发上:“田旭东,你到底爱不爱我……”

    慕容童谣好像从长大之后便一直扮演着这样的角色。田旭东的女朋友都这样指责她,都想要回田旭东的爱。为什么是想要回呢?童谣为自己这样的想法心惊。是因为他的爱,真的是放在她那里吗?

    童谣脸色发白。田旭东走过去抱起李丹,看了童谣一眼:“我们进房间谈。你……自己吃点东西。”李丹的呜咽声被房门所隔绝。童谣像是大梦初醒。她有些急的回到房间,颤抖着翻出自己随身的旅行包,打点了两件常用衣物,逃也似的离开了家。深冬的街头。行人寥寥无几。空气似乎都静止住了。童谣坐在出租车上,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何方。突然发现诺大的一个城市,除了田旭东,她竟然没有一个可以联系的人,难以抑制的孤独感从四面八方涌来慢慢将她蚕食,淹没。童谣翻出手机取下电源。捂住自己的脸。地面冰凉。她收起双脚坐在张学良纪念馆前的广场上。置办年货的人熙熙攘攘。整个中街洋溢着年前的欢乐气氛。但是这所有的一切,都与她无关。这个角落此时黯然无光,只能隐约看见那些喧闹,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有人走到童谣的面前停住。童谣抬起头。背着光。田旭东穿着黑色的大衣,围着长长的围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他呼出的雾气在灯光下结为一团冰色的晶莹,升腾消失。“我和李丹分手了。”田旭东的声音平静,不带一丝感情:“我曾经想给她完整的生活。但是我发现我做不到。”童谣没有动。田旭东慢慢的蹲下来与她平视,声音里满是无奈:“童谣。你就只会回避我吗?什么时候你才能正视我的存在?”“我喜欢你慕容童谣。也许比我认为的感情还要深得多。我不想放你走。”田旭东伸手拉起童谣,接过她身上的挎包,将她抱进怀里:“我也不会放你走。够了。以后你只能是我的。我不想再眼睁睁的看着你被别人夺走而我却无能为力。”童谣的脸贴在田旭东的怀里。他身上的大衣上有淡淡的松木香味。空气寒冷。他的身体温热。这个陪伴了她将近二十七年的男人对她说爱她。童谣如梦初醒般推开田旭东:“田旭东你疯了?”“我没疯。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田旭东握住童谣的手腕:“我脑子清醒。”

    “别人不知道。你知道我曾经是一个怎样的女人。我和多少个男人,认识的不认识的上过床。我为蒋震打过胎,我还……”田旭东的吻覆盖过来堵住了童谣所有的话。他握着她手腕的力量极大。隐含着怒气,不舍,和不容置疑的坚决。“我都知道。我还是想要你。够不够?”童谣看着田旭东的眼睛。这么近的距离下。她甚至能看清自己的表情。他的眼睛平静中隐含着痛苦。田旭东。只是这样。我就已经让你觉得痛苦了。我是一个怎样的女人。你又何必背负起我的沉重来作为你的负担?“不行。”童谣同样坚决的用力挣脱田旭东的怀抱:“任何男人都可以。唯有你田旭东,不行。”

    第六章

    腊月二十八。还有两天,就是除夕了。大街上的行人也变得稀少起来。整个中国所有游荡在外的人们都匆忙着赶回家想过一个团圆的年。家里每年这个时候,必然是挨家亲戚吃团年饭的。小时候童谣常和田旭东抱怨亲戚太多团年饭吃不过来。每次一过年她的体重都显著增加。

    童谣动了动。睁开失神的双眼。这个城市不比沈阳。空气潮湿暖和许多。即使是深冬,拂过面颊的风也没有透骨的寒意。童谣翻了个身。身体发乏。她躲开田旭东回到了成都。却不能回家。窗户外面传来一群小孩子尖叫欢跑的声音。到处都弥漫着年的欢乐气氛。时不时有爆竹的声音传来。

    好像又发烧了。童谣抬起手搁在自己的额头上苦笑。莫非回来了还水土不服不成?

    和田旭东发展到这一步,出乎童谣的意料之外。她本来以为 ,田旭东会永远作为她身边一个类似于亲人的存在。她是一个怎样的女人?田旭东最清楚。她相信现在的田旭东对她确实是动了真感情。但是她不相信他以后不会介意以前的事情。感情都是产生于一瞬间。然后在长长的生活中,一点一滴磨掉,于是剩下的,只有那些不堪。她从来没有考虑过作为一个女人留在田旭东的身边。他对她而言一直是中x的存在。也许偶尔意识到他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不,现在她已经意识到他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了。无论如何,她再也不能用以前的心态和态度去对待他。他要她。童谣挡住脸。仿佛这样就可以挡住这些纷乱的想法。他怎么能要她?他值得更好的,更干净纯洁的女孩子。而不是识过万人身的她慕容童谣。枕边的手机又开始震动。童谣转头看了一眼。是楼风。童谣呆了几秒。然后接通了电话。“我想和你说春节快乐。”童谣垂下眼睛,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你还恨我吧。童谣。”楼风的声音听上去很安静。周围也很安静空旷,突出了他低沉的声音。

    童谣没有说话。楼风静默了半晌:“无论怎样。你……气消了,还是回来吧。不想上研究所工作也好。上次带你去看的那个小区房子在你名下。我等着你。”童谣直直的看着天花板。心里发冷。这些年来。她慕容童谣,到底过着怎样的日子?

    二十九一大早童谣就开车去了乐山。中午时分到了乐山大佛脚下。潮湿的江风扑面吹来,视野开阔。虽是深冬,依然是满山的绿。一丛一丛的竹林从山隙间拔地而起,苍劲青翠。信步拾级而上,一路上有农家的土狗友好又带着几分警戒的打量着她。童谣翻过乐山大佛,随着当地人才知道的小路穿过山间的木廊桥,往乌由寺而去。与乐山大佛所在山峰紧邻的这座山巅上有一座乌由寺。山体则被汉代的墓x添了个满满实实。青石板的路边全是青藤遮掩的墓道入口。里面黑漆漆的隐藏着生与死的秘密。童谣到了乌由寺,先拜了进寺前的大佛,再拜了高僧的舍利塔。然后去了罗汉堂。乌由寺香火极盛。据说拜进寺的大佛是极灵验的。再者就是罗汉堂。男左女右从门槛进去,按照自己的生日一个一个罗汉数过去,数到的那个罗汉名记下来。就可以到门口去求个签了。

    童谣随着虔诚的佛教徒进了罗汉堂。一路数过去。抬头一看,是通体漆黑剑眉怒张司刑罚的罗汉。童谣的心一跳。自己做的错事太多,所以潜意识里也认为自己该罚吗?解签的大师看了看童谣求到的签文,摇了摇头:“这个求婚姻是个下下签啊!你的感情怕是极其不顺。也罢。情爱本事缠身之物。看得开也就好。”看得开就好。童谣谢过大师出寺。心里隐隐觉得失落。她身缠于红事,又哪能像那些个大师看得破呢?童谣再去进寺大佛前磕头烧香,然后转身下山。此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天y了下来。在贴着崖壁的山间小路上看长江,青灰色的雾气中有一种凄凉的美。你不得不承认。有些东西你忘不掉。或者人,或者景,或者事。雕刻一般印在脑海里。如同这宽阔的长江,潮湿的江风,温柔中带有一种恬静的哀伤。童谣的手指在细砂砾的小道护廊上刮过。江面上有轮船。悠长的汽笛在雾气弥漫的江面上空缓缓飘散。如同下过小雨一般。童谣的头发,衣服慢慢的都濡湿了。童谣觉得自己的呼吸益发的沉重起来。天旋地转。也许是因为发着烧开了一上午的车,又爬山受冻。这具本就不算太健康的身体终于承受不住了。只是这前不着村后不挨店,悬崖峭壁上的一条小路。若是她晕倒在这里,又要等多久才有可能被途经的游客发现?可惜她只能想到这里。她的身体软软的顺着护廊滑了下去。玻璃器皿碰撞的声音吵醒了童谣。很困。为什么不能让我再睡一会。手背一凉。微微的刺痛。接着便有冰凉的y体顺着血管进入自己的身体。童谣挣扎着睁开眼睛。一个护士正在为她扎点滴。她的身后,田旭东安静而焦躁的坐着。童谣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短路。自己又发烧了。田旭东怕是大半夜的把自己送到医院来的吧。随即记忆慢慢的苏醒。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在乐山。她昏倒在了山上。田旭东怎么找到她的?!

    “身体不好还开着车到处乱跑。”发现童谣醒了过来。田旭东眉宇间的那一丝焦躁消散了些。帮助护士替童谣固定好手背上的针头,又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幸好烧已经退下去了。闹成肺炎怎么办?”“……你……”童谣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干渴,异样的痛。田旭东拿起旁边的水杯,就着童谣的唇喂她喝了一小口。“二十九的早上我就到清白江了。你开车出门的时候我正好看见。”田旭东轻描淡写:“我的行李现在还寄在你家小区的保安那里。”“你跟了我一路?”田旭东看童谣一眼:“如果不是我跟着你。现在可能你已经没有了。”童谣垂下眼睛偏过头不想面对这个男人。为什么逃了这么远。他还是这么真实的出现在她的面前。“童谣。记不记得,那条路当初是我带你走的。”田旭东叹了口气:“你第一次去乌由寺的时候,我还带你在半山腰上挖过冬笋。去吃过山里卖的三江鱼?”回忆。满满的全是回忆。和这个男人在一起的回忆太多太多。所以即使她想忽视也做不到吗?

    “童谣。我不要求你现在就答应什么。但是至少,不要这样躲着我好不好?”田旭东握着童谣的手贴到脸颊上:“你不知道我发现你不见和看见你晕倒时那种发狂的心情。不要再折磨我了童谣。留在我的身边,不好吗?”

    第七章

    童谣和田旭东回到青白江的时候已经是初一的凌晨。这个除夕,就这么半夜在医院,半夜在路上的渡过了。田旭东把自己的大衣裹在了童谣的身上。车里暖气开得很足。童谣在车上就沉沉的睡了过去。田旭东开车很稳。他是一个做什么事情都很稳的男人。车开进小区的时候整个青白江都还笼罩在一片寂静当中。田旭东停了车,从童谣的包里翻出钥匙,随即抱了她上楼。刚进房间童谣就醒了。挣扎着要下地。田旭东不放手。回身锁上大门抱着她就往卧室而去。童谣突然觉得很慌乱。田旭东抱着她去卧室的次数数不胜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隐隐让她觉得不一样。田旭东把童谣放到床上,替她除下围脖,大衣,然后是外套。毛衣。他的手下并不停歇,伸手解开她身上衬衣的扣子。成都的冬天本就不冷。童谣不过是衬衣外加了一件薄毛衣再套件大衣而已。除去衬衣她的上身便赤裸了。童谣握住田旭东的手,却被他一用力摁倒在床上,他的身体便压了上来。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玉兰花的香味。院子里的玉兰全盛开了。洁白厚重孤零零的花朵。淡淡的冷香就这么萦绕在他们之间。田旭东用身体压住童谣,手上不停的解开了她的衣扣,他的唇压到她颈窝的同时,大手便伸了进来。他的手心温暖,带着让她心慌的温度覆到她x前的柔软上。童谣想要推开他,不成想他真的便撑起了身子。还没容她明白过来。他已经将她翻了个身摁在床上,她身上的衬衣也被他一捋随即缚住了她的双手。“田旭东,别这样……”田旭东俯低身子,靠近童谣的耳后:“童谣,我要你。”他的大手下滑到童谣的长裤。童谣穿着宽松的长棉裤。只是被他一拉,便露出了莹白光滑的大腿和双股间隐秘的所在。田旭东顿了顿。等再贴过来时,童谣明显感觉到双股间被一种灼热顶住了。她觉得心慌口渴。心跳如鼓。想挣扎,从他身体上传来的力量以及决心制服了她,想逃避,身体私密处传来的阵阵摩擦逼得她逃无可逃。田旭东一手揽住童谣的脖子,修长的手指在她纤细的锁骨与肩膀上轻抚,一手紧摁住她的腰,让她不得不翘起双臀迎向他身下的坚硬。他绷着身体,在她的入口处反复摩擦。童谣的身体紧绷,变软,再紧绷,再也不能控制的发出了带着哭音的呻吟。田旭东握着她脖子的手一紧。随即他灼热的x膛便贴到了她的背上。身下,他身体的一部分正在缓慢坚定的入侵她的身体。童谣突然觉得很绝望。他得到了她。他们之间,就再也回不去了。

    这样的姿势让童谣的甬道格外的紧致。田旭东一寸一寸坚定的推进,等到入侵了快三分之一时,突然猛力一挺。童谣的整个身体都绷了起来。她x前的嫣红像花一样在寒冷的空气中绽放。田旭东微偏过身子含住她x前的一颗珍珠。身下不停的进攻起来。难以抑制的快感潮涌一般洗涮过两人的身体。田旭东在她身体里的欲望刚刚进攻没多久便危险的涨大。热源从两人的结合处往外扩展,烈火一般焚烧着他们的身体和理智。田旭东的动作,渴望,力量。刚刚的接触让童谣感觉到,也许在他的想象中,他已经和她云雨不下千遍了。他疯狂的要着她,像是想把全身的力量都倾注到她的身子里去。田旭东抱起童谣的身体,将她抵在窗台上。童谣的双腿还被长裤和鞋所缚,不能张得很开。他用手分开她的双腿将自己送了进去。童谣猛地向后一仰头,感觉到他无比沉重的推了进去,像是戳穿了她的灵魂。“童谣……”因为情欲,田旭东的声音变得分外暗哑。他漆黑的眸子专注的看着童谣脸上的每一丝表情。看着她在他制造的情欲蒸腾中如何挣扎臣服。她光裸的x在他的动作中颤巍巍的在凌晨的空气中晃动,加倍刺激了他的情欲。这个女人的皮肤就在他的手下,身体就在他的怀中,而他,则凶悍的深埋在她的体内。这样的交合就像是浑然天成。童谣的神志完全支离破碎只能在欲海中沉浮。田旭东在她的身体里越埋越深,越攻越凶。她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了这样极致的欢乐,颤抖着到了顶端。

    激情像潮水一样慢慢的从身体里褪去了。田旭东紧紧抱住和他一样赤裸的童谣。怕就这么一放手,她便会消失不见。童谣闭着眼睛。她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刚刚和她发生了r体关系的田旭东。她应该坚持反抗的。但是她的身体可耻的出卖了她。完全的臣服于这个男人。也许她想要他,也已经很久了。童谣动了动。感觉到紧贴着大腿的欲望又开始变得坚硬,难堪的微偏过脸半睁开眼睛:“不要了……”“你也想要我,不是么?”田旭东撑起身体,压住童谣半个身子。他的一条大腿紧压着她的。欲望顺势抵在她的隐秘处。这样的接触让童谣禁不住呻吟了一声,随即害羞的偏过脸。但是这一声呻吟已经足够的刺激了田旭东。他的身子一挺,就又攻了进来。时间就这样变得毫无意义。童谣臣服在了田旭东的身下。累到乏处,田旭东便紧搂着童谣睡觉。醒了之后又需索无度的占有童谣的身体。到了后来童谣的身体就像要散架一样的痛。人事不省的就那么在田旭东的怀里睡了过去。等到两人终于离开床的时候已经是初四的早上。田旭东抱着童谣冲过澡,洗去了一身欢爱的气味。换过干净的衣服,准备带她回家,给双方的家里一个惊喜。田旭东和童谣一前一后下了楼。满院的地上都是鞭p的尸体。天y沉沉的。在成都仿佛一年四季都见不着几天太阳。哪家的窗户大开着,里面飘出重播的春节联欢晚会的音乐声。玉兰盛开的院子里,一个身材高大,短发黑衣的男人正合上车门慢慢的走来。田旭东浑身一僵。童谣的头剧烈的晕了一下。视野一片惨白。全身的血y仿佛一下被抽光。她完全不能思考或者挪动脚步。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男人越走越近,拍拍田旭东的肩膀,然后似笑非笑的对她点点头:“谣谣。我们又见面了。”

    第三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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