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离 第10部分阅读
桃花离 作者:肉书屋
桃花离 第10部分阅读
说他喜欢她的时候,她的脑袋突然就懵住了,这……这算是表白?从来没有一个男子当着面对她说喜欢她,就算是司君行也没有,在前世她同样是个沉默寡言的人,身边朋友都很少,后来连恋爱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早早地离开了那个世界。她感到不知所措,现在这样的情况应该是什么样的反应才合适呢?
卷二 落尘 第四十章冤家路窄(下)
林苏扬丝毫没有注意到瀚宇风的逼近,她呆呆地站在那里,脑子里乱成一团,等到发觉急促的呼吸喷到了面上才抬起头来,这时瀚宇风已趁机撷住了她的唇。林苏扬瞪大了双眼,右手举起就要向他扇去却被他的手给死死钳住动弹不得,她只好咬紧牙关左右晃着头阻止瀚宇风更进一步的行动,谁知他轻咬着她就是不放口,结果一不小心咬破了她的下唇,浓烈的血腥味弥漫了两个人的口腔。
“对不起,我太冲动了。疼不疼?”瀚宇风立刻放开林苏扬,急急地问道。
林苏扬远远退了几步,不顾仍然流着血的唇,淡淡地看着他:“够了吧?够了就请陛下出去。”
瀚宇风看到了她眼里刺骨的寒意,心下慌了起来,他赶紧上前拉住了她:“不要这样,不要这样看着我,你的眼神比大皇兄刺进我身体里的箭还要冷,还要痛,以后我再也不会这样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七尺昂长的男儿身躯竟在微微颤抖,这不能不让林苏扬感到震动。虽然她恨极了瀚宇风的无礼,可是看到他这个样子,又不禁心软。
“放开她。”伴随震破耳膜的暴喝,瀚宇风的后面袭来一股劲风。他忙抱住林苏扬侧了身子朝一旁避开,回眼一看,只见司君行全身煞气,以不可近一人之势站在那里,红着双眼看着他。“放开她。”不带感情的话却蕴满了狂风暴雨的前兆。
瀚宇风看了他一眼,转过头,扳过林苏扬的身体,慢慢地说:“你,是我的。”林苏扬在怔愣之余瞥见早已怒极的司君行挥掌劈了过来,瀚宇风担心伤及到她,立刻放开了手,然后抬臂挡住了司君行的掌力,一个回旋,又迎了上去。
一时间,林苏扬只感觉面前两团模糊的影子像忙碌的蝴蝶到处翩飞,掌影纷纷,青白相间,经过哪里,哪里就带起了一场小型的龙卷。没过多久,屋子里便是一片狼藉,桌椅在这个强烈的气场里被压了个粉碎,远处的雕花大床四角崩裂,被单、枕头铺了一地。
不多时,外面传来了嘈杂的人声,门被打开的瞬间,正打得不亦乐乎的两个人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停了下来,一人站一边,僵立着对望。
严木清,孔翎和沈笑还有后面闻声赶来的一大群人挤在门口,目瞪口呆地看着已变成了废墟的屋子。“这……这是怎么回事?”严木清指着里面吃惊地问道。
“没什么,是我一时兴起想和司公子切磋切磋武功,不想动作稍大了而已。”瀚宇风抱起胸无所谓地说道。
安静,除了抽气的声音。他讶异地抬眼看,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一个地方,顺着望去,取下了面纱的林苏扬,未施粉黛,眉目清冷而绝艳,站在那里犹如一尊降世的女神,灿烂夺目得让人移不开眼。
还没等众人看清。司君行一个闪身便掠到林苏扬面前把她遮在了身后。瀚宇风半握着拳举到嘴边轻咳了几声。严木清回过神来。忙转身对后面地人说:“没事了。各位快回去做自己地工作吧。”说着马上和沈笑一起关上门。
孔翎看着在司君行身后神情淡然地林苏扬。看着司君行对她小心翼翼地呵护。心中涩涩地。感觉自己和他们地距离遥远得不可触及。仿佛无论她怎么努力都不会靠近他们地身边。司君行。对于她来说。已经成为了朦胧地爱恋。她知道自己应该趁早抽身却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将所有地注意放在他地身上。难道这就是所谓地一见钟情?
“孔翎。孔翎。”严木清发现孔翎从进门起就在发呆以为她有什么心事。不由关切地问:“怎么了?还好吧?”
孔翎压住翻涌地情绪。对他淡笑着回道:“我没事。木清哥。”
“那就好。”严木清说。然后又对瀚宇风他们说道:“晚宴就快开始了。我们赶快去大厅吧。”也不知他是真呆还是装傻。对刚才这里发生地事不问一字。至于沈笑。满眼地光都绕着瀚宇风转早就忘记东南西北了。
林苏扬从地上被子外面地包袱里取出一张新地面纱戴上才说:“走吧。”
几人到了孔家大厅发现他们来得还不算太晚,有几张桌子都是空着的,在座的有些刚才也去看了热闹来,因此林苏扬一走进去便引来下面的低声私语。或是爱慕,或是鄙夷,或是真诚,各种各样的目光不时晃动,让一直拉着她的沈笑全身冒起疙瘩,好像大街上卖杂耍的猴子。林苏扬对别人的谈论充耳不闻,和司君行一起找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坐了下来。
瀚宇风见司君行坐在了林苏扬的右边,于是很自然地坐到了她的左边,沈笑眼尖,端了瀚宇风身边的凳子就滑了上去。严木清对他这个师妹的行为很是头痛,正准备坐下,后面的孔翎却一把把他挤开坐到了司君行的旁边。
“今天是怎么了?好像都怪怪的。”严木清挠挠头,望了一圈已经坐好的人,呆呆地站了一阵才放心地坐下来。
没有人说话,这个角落相比于周围显得十分安静。司君行和瀚宇风像久未逢面的仇人怒目相视,林苏扬无视身边两人就要展开的敌对,一心思考着从这次武林大会中可以得到什么消息,孔翎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沈笑那个花痴女侧着身,双手捧着头观察瀚宇风的一举一动,两只大大的眼睛里飘满了桃花,差点没流下口水,严木清看得极度汗颜,撇过头,如果谁说沈笑和他有关系,他准和谁急。
陆陆续续有不少前来贺寿的客人走进来,大厅里的座位很快就坐满了。等到全都坐好了后,孔家家主便走到了正中开始了他的发言。四十岁的孔铭起有着练武之人特有的精壮身躯,短促的胡须像被打理过一样亮锃锃地一捋粘在他尖尖的下巴上,和孔翎相似的容貌配着一身宽大的黑色长袍,广口长袖无风自动,足见其深厚的内力,的确很有一番大侠风范。
“承蒙诸位抬爱参加孔某的生辰,在此向诸位道声谢了。借此机会,孔某也想说说关于后日武林大会的事宜。众所周知,近年来魔教势力有增无减甚至有急速扩大的趋势,魔教贼人不仅插足我正道事业,而且不少门派时常受其袭击侵扰,几天前西南火云派竟然遭到灭门,全派无一人生还,令我正道门人人心惶惶,因此孔某广发英雄帖,召开武林大会的目的只为选出新一任盟主带领群雄向魔教贼人宣战,为我正道报仇,还我正道威武!”几句话说得激|情昂然,引得在座众人四下叫好,应和之声此起彼伏。
林苏扬听到这里心里安定了不少,原来是武林中人自己的冲突,朝里那些人都是多想了,原本想来到炎城是为了躲避瀚宇风,谁想到他竟也追到这里来,现在,宏帝的任务已经完成,是不是应该想想回云都了?至于这里的事,她又不是江湖中人,他们之间的恩怨也就和她无关,武林大会也不用去了。那么,司君行呢?司君行该怎么办?林苏扬抬头看了看旁边的人,司君行的眉头不知为何皱了皱,放在桌上的手一直紧握着,好像有什么烦心的事,是因为孔铭起的话吗?
林苏扬其实根本就不了解这个一心对她好的人,他是什么身份,是什么来历,心里到底想了些什么,这些她通通都不知道,她不是个喜欢追根究底的人,对别人的事情也从不热心了解,只是凭着自己的感觉和意愿做自己想做的事,就算别人伤害她,她也不会去耍心机。那两次的追杀,她也只是想能活便活,死了,也是解脱,无心去细细思考是谁对她不利,无心去关心自己死了后身边的亲人怎么办,只是累了,厌倦这种生活,厌倦一个人的周而复始。
袖子凉凉的,瀚宇风的手指轻轻把它捻住,眼睛却看着中间的孔铭起。林苏扬试着扯了扯,扯不掉,于是只好漫无目的地四处张望。眼光忽然停在了斜对面桌子的一个背影,那个人似有所觉,转过头向这边望了过来,林苏扬赶紧低下头。
是言儿。他怎么也会在这里?
卷二 落尘 第四十一章不知言心
林苏扬不敢抬头,等了好一会儿她才微微向那边瞄了一眼,林子言已经转过去了,可她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扩大。子言在这里出现说明朝廷的人也在附近,如今自己这副女子打扮若被有心人发现定会给林家带来灭门大祸!
她环视了一下周围,果然看见林一、林二等人分散坐在了各个角落,至于隐在暗处的就不知有多少了。现在已经知道这次的武林人集聚不是针对朝廷,但朝廷为了防范又派了这么多人来打探,如果被察觉恐怕又是一通麻烦。目前的情况真是乱得很啊!
孔铭起仍旧在进行他义正言辞的演讲,而林苏扬已没有心思再听下去只想快快离开这个地方,她趁别人都集中注意在了孔铭起的身上便悄悄站了起来,由于袖子一直都被瀚宇风牵着,她一起身,袖子猛地就从他手上滑落。瀚宇风转头看她,她压低声音说:“出去透透气。”然后就从后面站着的人群里钻了出去。
孔家大厅前面是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子侧边有一扇通向后院的小门。林苏扬瞧了瞧,外面很安静,偶尔有一两个人走过都是侍奉茶水的下人。她顿足,然后朝那扇小门走去。离了小门不久便到了先前经过的小桥,此时附近空无一人,只听得见流水细缓的声音。
心事重重的林苏扬丝毫没有发现身后有一个黑色的影子在紧紧跟随,她穿过石桥很快就到了自己的房间,站在门口她才想起里面已经被破坏得不成样子,于是调转脚步,向司君行的房间走去。推开门,借着外面的夜光找到火折子点燃了蜡烛,正准备坐下,掩着的门突然被人推开然后又“砰”地一声被用力关上。
林苏扬望着来人说不出话,那人却激动地盯着她,颤抖着问道:“哥?”
她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看到林子言捏着拳越来越急的紧张,她不由自主地开了口:“嗯,言儿。”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气,仿佛是一条救命的绳索将林子言从濒临深渊烈火的绝望中解救出来,连日来的担心、害怕和痛苦就像一张密致的大网把他紧紧罩住不能呼吸,他站在那里,犹未从那种心境里跳跃出来,许久,他才深深吸了口气,浅浅的笑挂在了嘴边,然后扑身过去抱住了林苏扬,带着欣喜的哽咽说:“真的是你,哥,真的是你。”
林苏扬轻轻拍着他的肩回应着:“嗯,是我。”
“听到你坠了崖我恨不得立刻赶来找你,可是皇上不允许,他说你没事。我日日夜夜睡不着觉,一闭上眼就会看见你全身血淋淋地站在我面前,不敢对爹说,担心他会因此有什么事,我几次向皇上恳求他才同意让我来找你。来这里的路上,我很怕再也看不见你,哥,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林子言像个小孩子一样倚着林苏扬的肩不放,林苏扬被他抱得生疼,她说:“对不起,言儿,让你们担心了。”
林子言摇头:“不,哥,是我不好,是我没有好好保护哥才让哥受伤。”
“不关你地事。言儿。是我自己不够小心。”
林子言慢慢放开了林苏扬。伸手取下了她地面纱。“哥。你……你为什么穿成这个样子?”为什么穿着女子地衣服。为什么梳着女子地发式?林子言疑惑地望着她。
“因为。”林苏扬取过他手里地面纱收好说。“我本就是这个样子。只是以前……”
“你是说你以前一直都是女扮男装?”林子言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地说:“哥。你……你是在骗我。对吧?”
林苏扬苦笑:“傻言儿。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林子言踉跄着后退:“不可能!我们从小到大在一起十几年。我都不知道你是女地。难道。难道林家人都被你蒙在了鼓里?”
林苏扬淡淡地点头。
“我不知道,爹不知道,娘不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你还考了状元,当了驸马……驸马?那静阳公主……”林子言有些惶恐和震惊地看着她。
“秦羽知道我是女子,为了帮我隐瞒身份她嫁给了我……至于为什么我要扮成男子,这件事说来话长,言儿,这里不是很安全,一个不小心我们林家就会有大祸。”林苏扬知道自己的事对林子言的打击很大,试想一个从小把他哥哥当做神一样崇拜的人,突然有一天发现这个“哥哥”是假的,他会是什么样的感觉?林苏扬不想逼着他立刻接受现在的自己,让他认真想清楚对两个人都好,可是以目前的形式不便多说,只有早些回到林府再来解决这个问题了。
林苏扬见他愣愣地发呆,于是说道:“言儿,我知道你一时还无法接受,你……”
“不,哥。我只是很惊奇你怎么有如此大的能耐瞒过我们这么多人,还是这么多年。哥,你是男是女都不重要,因为你永远都是我最亲的人。”林子言定定地看着他。
“言儿……”林苏扬微笑,“谢谢你。”
“对了,言儿,你们这次来带了多少人?”林苏扬想起了一个重要问题。
“自你掉下崖后,护卫队的人就立刻回去禀告了皇上,然后抽调了一个营的精兵来找你,得知你有可能会在炎城的消息后皇上才同意我带五百人前来,加上先前的三百人,总共有八百人。不过今晚我只带了十几人进孔府,应该不会被发现。”林子言说道。
“如今的炎城武林人众多,警觉心很高,若让他们知道朝廷在怀疑他们,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纷争。这样,”林苏扬想了想说:“你让其他人全退回到成皋去找县令柳明,寻地方待命,如果这里情况有变我们也可以及时召集他们赶来援助。不出意外,我想我们明日就能收身而退。”
“嗯,好。我还要飞鸽传书给公主,告诉她你的消息。”林子言点头说。
“她,还好吧?”很久没有给秦羽写信,不知她是不是也很担心。
“她不知道你坠过崖,只是见你许久没有写家书回去不免会怀疑,出门前再三叮嘱我一见到你就要写信通知她。”
“那就好,”林苏扬松了口气,“让你们操心了。”
林子言说:“哥,你别想太多,只要你没事,什么都好。你先休息吧,我下去安排。”
林子言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轻松了好多,之前在桌上就觉得那个女子很面熟,虽然她蒙了面纱可是她的动作和眼神都很像他要找的人,看到她一个人出去,不自觉地就跟着她,一路上不停地观察她走路的姿势,直到看她进了房里才控制不住好奇冲进去询问,结果真的是“他”。
知道了林苏扬是女子的林子言,心里并没有林苏扬所想的那样无法接受,反而是一种莫名的惊喜,同时隐隐有更加痛苦的纠结,他已经分不清自己对这个“哥哥”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只知道从小的那份依恋越来越难以割舍了。
司君行进来的时候,林苏扬早已覆上面纱安静地坐在凳子上等着他。
“我,明天要回云都。”林苏扬说。
“不行。”司君行立刻说道。林苏扬看着他。“你的伤不能拖太久,我马上就能找到解药了,你……能不能再多等几天?”
林苏扬轻轻摇头:“我不在意。”听到这几个字,司君行气极,猛地抓住她的手怒吼着说:“你不在意,我在意!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说要试着接受我,陪在我的身边,才几天的时间你就食言,一心想着回到云都,去找你的荣华富贵?”
面对司君行的不可谅解,林苏扬仍旧心如止水,她淡淡地说道:“是,我放不下我的权利和财富,所以我要尽快回去,至于那天的话,你就当作是玩笑好了。”
“玩笑?我对你的一片痴情只是你的一句玩笑?”司君行像从未见过她一样狠狠地盯着她。
“难道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你在敷衍我?”
“是。我不喜欢欠别人情所以我说了那样的话只是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毫无波动的话像数九寒天的冰水淋在司君行的身上,顿时冻得他失去了知觉。
卷二 落尘 第四十二章琴瑟鸣断
“你的心……是铁做的吗?”司君行有些站不稳,双手撑在林苏扬面前的桌上。林苏扬不说话,默默地看着不住摇晃的桌子。
“好,很好,”司君行惨笑,“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林苏扬。”说罢摔门而去。
林苏扬敛目,不去看那渐渐远去,全身伤痛的背影。她要该怎么开口说并不是他想的那样,她要该怎么解释她的苦衷?和林子言谈过后她就已经决定这样做了,她不会为了和司君行在一起而弃林家上下几十条人命不顾,欺君之罪的结果是满门抄斩,崖底丧生的借口只能拿去哄哄小孩子,否则他们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找到自己。另外,自己的伤……解药应该和孔家有关,不然为何司君行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接近孔府。
林苏扬很聪明,有些事不是她不知道而是她根本不愿去深查,很多东西她都看得清楚明白,只是依了她的性格,一切都是那么无所谓,除了这件事会涉及到她所关心的人。
从司君行对孔铭起说的话反应异常来看,司君行恐怕和魔教有什么关系,他会为了她到孔家偷药是肯定的,如果是这样,说不定就会暴露他的身份,现在正值正道对抗魔教的战火时期,司君行孤身犯险若被抓住就没有生还的可能,她又怎么忍心看着他出事?
林苏扬不是武林人,在她的思想里没有正邪的概念,谁说正道的都是好人,邪教的就是坏人?不管司君行是不是魔教的人,林苏扬都会视他一如既往,只是迫于种种厉害关系,她不得不出此下策。或许,这样,司君行就会忘记她,不再为她忧心,或许,这样,她就不会再为这段还未完全成形的恋情做下无法挽回的错事……
门外,瀚宇风静静地站在阴影里,听到了屋里的对话,看到了司君行痛苦而去的身影,看到了林苏扬无动于衷的表情。林苏扬拒绝了司君行自己不是应该感到高兴吗?为什么心里反而像堵上一块大石,无论怎么也搬不动。他狠狠地把手捶在墙上,然后飞身往司君行离去的方向奔去。
“她受了什么伤?”一路跟着追到了城外的树林,远远看见司君行跪在半尺高的草丛里。
“我问你她到底受了什么伤?”瀚宇风跃过去抓住了司君行的衣襟问。
“火冥掌。”司君行淡淡说道,一把挥开了瀚宇风抓着他的手。
火冥掌,火云派的火冥掌?火云派不是被灭门了吗?瀚宇风心里一凛:“你究竟是什么人?”犀利的眼里是强烈的怀疑和防备。
“我是什么人?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司君行翻过身躺在了地上。
“火云派地灭门。和你有关。”是肯定。不是疑问。瀚宇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是啊。火云派三十二个人。我派了一百人才一个不剩地铲除干净。”司君行地嘴角勾起一个残忍地笑。和之前与林苏扬在一起时判若两人。
火云派地名字在江湖上并不出名。但它地独传绝学火冥掌却是众所周知。主要是这个招式太过狠毒。一般自诩为正道地人都不屑承认它地能力。火冥掌地施出会耗尽发功者所有地功力。所以即便是火云派地传人也极少使用。不到玉石俱焚是不会施展地。这也是火云派不敢妄自争锋地原因。谁想到。这样一个处处小心地门派竟然会因一个叛出地弟子而遭到灭门之祸。这也算是一个极大地讽刺了。
“所以你想去偷九莲冰?”中了火冥掌必须要用九莲冰才能治。这。瀚宇风是知道地。
司君行保持沉默。似乎又想起了林苏扬地话。神情变得很是黯淡。
“你偷也是白偷,九莲冰根本就不在孔家。”瀚宇风说着也坐了下来。司君行转头看着他。
“我的身份,想必她已经告诉你了吧?”见司君行默认,瀚宇风接着说:“孔铭起的祖上原是燕辽的一个武官,虽然来到大央隐世定居却一直对燕辽忠心耿耿。两年前我登基的时候,孔家就把九莲冰当做供品献给了我。”怪不得他可以自由地在孔家出入,原来还是孔家的主子。
“那九莲冰现在在哪里?”司君行急急地问道。
瀚宇风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在燕辽皇宫的冰室。”燕辽皇宫?此去燕辽尚有千余里,不说林苏扬愿不愿去,就是愿意,在路上也指不定她的伤会随时发作,长途的奔波有可能更会加剧她的痛苦。
“我有办法让她和我一起回燕辽,并且替她治伤。”瀚宇风说。
“我为什么要让她和你一起?”司君行冷笑。
“你认为你有这个能耐在燕辽皇宫来去自如吗?还有,你不是已经不想再见到她了吗?”瀚宇风轻描淡写地说道。
“你偷听我们说话?”司君行站了起来。
“只是无意中听见而已。况且如今正道的人全都想除掉魔教为快,我还可以利用我燕辽的实力帮帮你。”瀚宇风拍拍手上的泥土也站了起来。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正道?正道算什么?我照样可以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司君行说。
“那林苏扬呢?你不是很爱她吗?忍心看着她一直受寒冰之苦?”瀚宇风似笑非笑地说道,“还是,你的那些誓言根本就是假的?”
“你到底想要怎样?”司君行终于忍不住问道。
“就如刚才所说,我会带着苏扬回燕辽,用九莲冰给她治伤,同时如果你魔教需要什么帮忙我燕辽可以提供你想要的,不论人力、财力。不过,在这之前,你必须答应我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司君行皱眉。
“第一,你我代表魔教和燕辽结成盟约,如果燕辽需要魔教的帮助魔教不可推辞,同样,如果魔教有事,燕辽也绝不袖手旁观。至于这第二嘛,”瀚宇风看着司君行,“我要你永远也不要见林苏扬。”语气骤然冷了下来。
“那不可能!”司君行冷然说道,然后转身离开。
“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回去想想,明天是最后的答复。”瀚宇风在后面说,轻笑扬在了邪魅的脸上。
这个晚上林苏扬睡得很不踏实,也许是身上的伤又开始发作的缘故,全身冷得像冰,整个人蜷在被窝里一动也不动,渐渐的有些神志不清了。后来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人爬上了她的床,从后面紧紧把她抱住,一阵阵的温暖从那人身上传来,让她不自觉地往那人身边靠了靠。
司君行握着林苏扬冷冷的手,不停地输送自己的内力,等到她全身都变暖了才在她耳边轻轻叹气:“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林苏扬一睁开眼就往身侧看去,空荡荡的,没有人。昨晚,是幻觉吧?她眨了眨眼,望着微微波动的帐顶发呆,这条命,还能坚持多久?
出了房间就看到林子言傻傻地站在门口。“言儿?你什么时候来的?”现在应该还很早吧,天才刚亮。
“刚来不久。哥……姐,我们什么时候走?”一时还不习惯这个称呼。
林苏扬说:“我还有些刚结识的朋友,要走也要去打声招呼。”说着便向一旁沈笑的房间走去。
还没敲门,沈笑就在后面叫了起来:“素颜姐姐,你找我啊?”林苏扬转头,看见她拿了一大把金灿灿的野花走过来。
“嗯,这么早你去哪儿了?”林苏扬问。
卷二 落尘 第四十三章宴上阴谋(上)
“这样啊,”沈笑嘟着嘴说,“如果不是木清哥要回山,我都想和风大哥一起走了。”瀚宇风的美貌着实害人不浅,差点没把人家小姑娘骗得欺师灭祖。
“怎么你们也要回去了?”
“嗯,木清哥说师傅吩咐的我们这次下山只是替孔盟主贺寿,至于其他还是不要多管闲事。”沈笑很诚实地回答。看来严木清是深得他师傅的真传啊!林苏扬算是服了这三师徒,一个喜欢自扫门前雪,一个呆呆傻傻不懂变通,一个又花痴好骗得紧,简直就是超强组合。
“那你们什么时候出发?”林苏扬又问。
“可能也是今天吧。对了,孔翎也要和我们一起哦,她说待在家里太闷了,武林大会又没她什么事所以想和我们一起上山玩玩。”想那孔铭起昨日说得慷慨激昂,一派领袖气势尽显,他女儿竟是如此贪图玩耍之辈,这才是真正的虎父犬女。
林苏扬正想着,抬眼看见林子言站在不远处,于是对沈笑说:“笑儿,我还要赶时间,你替我向木清说一声,就不等他了。”
“那,素颜姐姐,我们还会见面吗?”沈笑拉着她的手问。
“当然。”林苏扬朝她笑了笑,然后向林子言走去。
孔翎和沈笑、严木清一起走走逛逛,出了炎城十余里便停下来休息。严木清卷起袖子一边擦汗一边从包袱里摸出水壶递给沈笑。沈笑接过来喝了一口后又递给孔翎。孔翎拿着水壶稍稍润湿了一下干裂的嘴唇然后装作很随意地问严木清:“木清哥,我们这就回归乾山吗?”
严木清说:“是啊,师傅让我们办完了事就赶快回山。我们不在的这些天可怜的黄妞一定又被饿了。”
“黄妞是谁?”孔翎好奇地问。“我家师傅养的一只母狗。”沈笑在一旁插嘴道。孔翎抑制住快要拉下的黑线,憋着气又说:“可是木清哥,你们好不容易才下山,为什么不趁这个机会到处走走看看,增长增长见识?”
沈笑两眼放光。极其期待地望着她师兄说:“对啊对啊。木清哥。我有好多地方都想去看看。这次回去又不知道几时才能下来了。木清哥。我们再多待几天好不好?就几天。”
严木清有些为难地说道:“可是师傅他……”
孔翎赶忙插嘴道:“你不说我不说。笑儿也不说。你师傅不会知道地。到时问起。你们就说是我爹强力挽留。你们作为后辈地不好拒绝所以就多留了几天。有我给你们作证一定不被怀疑。”
“哇。孔翎你实在太有才了!”沈笑拍着手叫起来。“就这样。木清哥。放心啦。黄妞不会饿死地。上次我还看见它去厨房偷吃。下山前我把你打地野味全放在了柜子上。都够它吃上好久了。”
野味?死地?柜子?要知道师傅从来不会打扫卫生。不知道那间厨房现在……严木清甩甩头。尽力挥去那幅恶心地画面看向孔翎说道:“可是要去哪里才好?”
孔翎想了想说:“要不我们去找司君行大哥和素颜姐姐吧。他们应该知道有些什么地方好玩。”
沈笑赞同地点头:“就是,他们应该还没走远,现在去追还来得及。”
出了炎城只有一条官道通向最近的成皋县,林素颜骑了马,又要赶时间,势必会走这段平稳宽阔,距离又短的路。严木清把孔翎手上的水壶装好,牵了马对她们两人说道:“那就快上路吧。”
官道上并行了一黑一白两匹壮马,马上分别坐着两个白衣翩翩的年轻公子。其中一个明目皓齿,五官精致绝艳,冷漠中透着沁彻人心的冰寒,却又如同窖藏在千尺冰窟的醉人美酒,看一眼便觉此生无憾。如此绝色之人除了大央国的太傅又有何人?
阳光暖人,山花正盛,他却微皱眉心,仿佛心有牵绊。同行的林子言见他神色恍惚,不由担心问:“哥,你没事吧?”
林苏扬似被惊醒,回过头淡淡一笑,“没事。”
林子言知道他一定有心事,见他不愿多说也不想再问。于是他另找了个话题:“我们可以不用急着赶路,想必他们也还没到成皋,到时等我们会合后就可以回云都了。”林苏扬心不在焉地答了声:“嗯。”
一阵风刮来,林子言忙弯过身抬起袖子遮在林苏扬面前,替他挡去迎面而来的沙尘,与此同时,从后面“嘚嘚嘚”响起了马蹄的声音,一晃眼便从他们身边超了过去。林子言往前望了望,大概有三匹马,隐约可见其中有人回头看,不过马速太快不久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孔翎一面奋力策马,一面暗自嘀咕:“怎么追了这么久也没见人?”看到沈笑不停向后望于是大声问道:“笑儿,你在看什么?”
沈笑呆了呆,回道:“没什么,刚刚好像看到面熟的人。”停了停又说,“可能是认错了吧。”
再一次来到成皋,林苏扬总有一种景依旧,人已变的感觉,算算日子,不过才十多天的时间,心情却有如此的大起大落,不免感叹世事的无常。进了县城,他和林子言直接往县衙行去,刚到衙门口就看见县令柳明带了一干众人等在那里。
见到林苏扬下马,柳明立即迎了过来。“下官柳明在此恭候太傅大人多时。”俯身行礼,极其恭敬。
林苏扬忙过去扶起他:“微服在外,柳大人不必多礼,随意即可。”
柳明谄媚笑道:“素闻大人待人温和有礼,今日初见果真名不虚传。”林苏扬直听得皱眉,这柳明,算起桃花宴和金和殿那两次也该互相认识,今个一见竟装作毫不相识,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下官已备好薄酒为大人接风,大人这边请。”林苏扬本想拒绝,可看到林子言已走进去,只好也跟着过去。
宴席上,除了柳明外,其余全是成皋的官绅富僚。他们不停向林苏扬敬酒,都被林子言一一挡了回去。林苏扬发现林子言像突然换了一个人,平时很少与外人交谈的他竟和那些人聊起了风花雪月,看那言行举止仿佛真是一个纨绔子弟。
“林统领,林大人是我大央一等人才,文采超群,想必统领早就受益匪浅。看此刻众位欢聚一堂,何不作诗一首,也好让下官多学习学习?”柳明挤起一张脸,很是“诚恳”地望着林子言。
林苏扬低垂的眼里闪过一道光,子言自小喜爱武艺,从未学过诗词歌赋,让他即刻作诗岂不难为他么?以为林子言会回绝,谁知他竟似毫不在意一般开口说道:“既然各位不嫌弃,我就献丑了。正好昨晚兴起作了一首小诗,哥,你也帮我评价评价。”
放下酒杯顿了顿,开始念道:“寒叶萧风觉未眠,长夜哀央月独闲。浅纱不耐人回望,倾城一笑我犹怜。”
柳明第一个拍起了掌:“好诗,好诗。”接着响应声四起,众人叫好声一片。
林子言微笑着又一次端起酒碰在唇上,眼睛却偷偷瞄向了林苏扬,轻抿一口,看着他问:“哥,我写得怎样?”
林苏扬的心突地窒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抓起了他心底从未涉及过的领域,还搅了个翻天覆地,复杂、疑惑和难以置信齐齐涌向他的脑海,震得他的身子颤了颤。
林子言正满心等待着林苏扬的回答,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如果林苏扬注意看便会发现来人就是那晚负责保护他的护卫队首领。只见这人低身在林子言耳边说了几句便退了出去。然后林子言站起了身对众人说道:“我有事要离开一下,各位先慢用。”
转身轻声对林苏扬说:“哥,我去去就回。”林苏扬没有看他,淡淡点了点头。
卷二 落尘 第四十四章宴上阴谋(下)
柳明见林子言出去后,执起桌上的茶壶给林苏扬的杯子满上,嘴里说道:“下官知林大人极少饮酒,特地准备了成皋的上等新茶,不知大人可否以茶代酒与下官饮上一杯?”
林苏扬犹自对刚才林子言的话心神不宁,因此也未觉有他,接过杯子说道:“同朝为官,柳大人无需客气。”
柳明忙摆手:“大人肯赏脸已是下官之荣幸,大人何必在意。来,我们一起预祝大人一帆风顺!”举杯相碰,林苏扬将杯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大人,不知此茶如何?”柳明小心地问道。
“茶暖脾肠,口齿留香,确是好茶。”林苏扬赞道。
“大人若是喜欢,何不多饮几杯?”柳明提议道。其实林苏扬并不十分喜饮茶,只有当情绪不顺的时候才会偶尔喝喝,排解郁气,现在正逢他心情烦躁的时候便不由得真的多饮了几杯。
饮到后来林苏扬就感觉头脑渐渐昏沉,于是轻抬指尖揉了揉太阳|岤,柳明见状看似关心地问道:“大人莫不是累了,下官已准备了客房,大人可去休息?”
林苏扬摇摇头:“不用了,子言还没回来,再等等吧。”又过了一会儿,还不见林子言的身影,林苏扬终于支持不住“砰”地一声倒在了桌上……
林子言从房里出来后就对着立在门外的护卫队首领问道:“怎么回事?”
首领低头回答:“回统领,我们的马不知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全都口吐白沫瘫在了地上,恐怕不能再赶路了。”
“就为这事?”林子言有些不满。
“属下不敢。只是属下到成皋走了一圈竟没发现有卖马地地方。所以前来请示。”
林子言沉吟了一下说:“你去和县令府上地管家说一声。借十几匹马来。就说是朝廷征用。如果不够。我会去问柳明打听附近地马场。”幸好那天遣了大部分人先行回云都。否则一时到哪里去找这么多马?不过堂堂一个县城竟没有马卖。说出去谁会相信?看来事有蹊跷。得派人去查探查探。
“对了。你们都被柳明安排住在哪里?”林子言问道。应该不会太远。这样可以顺便买些补给。
“回统领。在成皋郊外。”
“郊外?这么远?”
“柳大人说城内住所不足。担心打扰了百姓。就安排在了郊外。”这柳明倒还挺会做官地。林子言暗自嘲讽。
“算了,有什么要买的你先计划计划然后趁今天买好了上路。”
“是。”
首领走后,林子言想了想,不知哥需要什么,现在也不忙,何不快些把东西买回来?想到就做,反正他们吃得也慢,林子言一边细想着林苏扬大概要用到的物品,一边朝大街上走去。当他把大包小包都在了房里后就匆匆赶回了宴席上,一进门才发现只有柳明几人在那里对饮而林苏扬却不知所踪。
柳明见他来了,忙起身说道:“林统领回来了。快坐快坐,下官正等着呢。”
林子言没有回他,只急着问:“太傅在哪儿?”
“咦?统领没有见到太傅大人吗?”柳明故作吃惊地问道:“大人见统领你许久未回便出门寻你去了,下官不好阻止就……
桃花离 第10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