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与多情(清穿) 第23部分阅读
天与多情(清穿) 作者:肉书屋
天与多情(清穿) 第23部分阅读
对了。我闲得啊察这些无聊的!不论是宫里,还是府里,都只有我闹腾的份儿,没有人家找我的碴我忍下这口气的。姐姐这样说也好。但愿姐姐不是那一路人,前儿的事只是小小的训诫,我也不怕担那个不贤良的名声。你们不过是下蛋的母鸡,凭着爷的阿哥身份,这种母鸡要多少有多少!出身高的,模样好的,年轻的,一扫一群!我这话你记在心里,别说我没提醒过你!你去吧!”张氏的泪盈盈欲滴,向我行了礼,就退了下去。我把茶碗重重地掼在桌子上,ga over,我也腻歪了。谁再敢跟我的人起刺儿,我立马就把谁赶出贝勒府,大不了我再替胤禩娶一批新的女人回来装点门面。哼!
想是我的话起作用了。她们立刻收敛了。个个装起了贤良人,守着自己的孩子过日子。我还是没有宝宝,我好郁闷啊!
第四十五章 弘旺
今天我正端着茶杯郁闷,难道历史记载是正确的——八福晋就是没有孩子。可是我不愿意啊!我不是那个妒忌成性的女人!我没有挟制胤禩而剥夺他的子嗣,怎么会没有宝宝呢!我一阵阵地头晕,烦躁地敲着杯盖。胤禩回来了,像往常一样把我搂在怀里,柔声问我好不好。我却心气不顺地推开他,自己跑到一边生闷气。胤禩只当我最近一段时间,常犯小孩子脾气,变着法儿从袖中拿出个珍珠手钏儿。我看也不看,就丢在一边,还在想着我的宝宝。胤禩认识到有情况,正想着如何给我解闷,胤禟来了。
胤禟一见我这个样子,也诧然地问道:“怎么了?八哥欺负你了?”胤禩拍了胤禟一下,笑道:“我哪敢惹你八嫂生气了!来做什么?”胤禟笑道:“说那个张明德的事儿。”我一听来精神了,张明德可是胤禩由盛转衰的分水岭,我时刻悬心此事,终于盼来了。胤礻我和胤祯也进来了。胤祯先说道:“大哥果真叫张明德给八哥相面,说八哥有大贵之相,贵不可言。”我摆手道:“这个我早知道了。你们怎么办的?”胤祯说道:“我们都在,八哥没动声色,九哥派人暗中跟着那个相士呢。还真让诗璇说对了,那个相士就住在大哥的别苑里,不知道大哥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问胤禟道:“表哥有什么想法?”胤禟微微一笑,道:“这得看八哥想怎么办?”胤礻我说道:“能怎么办?既然都看清楚了,向皇阿玛奏禀不就完了!”我点着胤礻我,摇头叹道:“蠢才!蠢才!”胤禩说道:“依我的意思,不过是一场玩笑,一笑就罢了。”我狠狠地瞪了胤禩一眼,说道:“你的聪明都哪儿去了!张明德在一废太子时,差点害死你!如果不重要,犯得着让你们四个人天天盯着!”他们的脸色都凝重了,包括胤礻我在内,都错愕地望着我。胤祯说道:“你这话怎么讲?”胤禟说道:“从决定争储开始,你要我们答应的事情,是不是有什么深意?你怎么会想出一废太子,难道还有二废、三废?”胤礻我见他们把话都问完了,只有眼巴巴地等我的回答。而胤禩则道:“你以前说过,做我的福晋会焚尸扬灰,我以为你仅仅打个比方,但每件事,你都能料在前头,你是不是能看见未来?能看到你的归宿?”我犹豫了一下,说道:“如果说我看见未来,你们相信吗?”胤禟说道:“我相信。”胤礻我挠挠头,说道:“九哥,你不会吧?你向来都最冷静的,怎么也疯魔了?”胤禟说道:“我现在很清醒。记得当初吗?诗璇喜欢八哥,谁都看得出来,但是她却躲着八哥,只对十三弟好;她怕四哥,不敢顶撞四哥。对十四弟,她掐尖要强,却想着不得罪十四弟;对你我却不让分毫,不担心任何报复。现在想起来,这些都是有本而来吧?”我暗叹毒蛇九,就是不一般。
我说道:“我哪有你说的那个样子。但是表哥也没全错。我能看见一些事情,但都是大事。这些没有实际发生之前,就不能做数。我们既然能预知危害,自然会想办法趋利避害。”胤禩点头,胤祯却出神地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我叫他,他应了一声,说道:“你说焚尸扬灰,难道八哥不能保护你吗?”我笑道:“他若能护住我,我哪会落到那一地步呢!如果张明德一案不能逆转,我们就有一场大败,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在修补由此带来的危机。如果不能修复,非但他,你们都无力自保。在座的每一位都万劫不复!”胤礻我说道:“好了。好了。我们先不管将来,且说这一步怎么做吧!”我说道:“废太子是迟早的事情,因为皇阿玛已经确认太子不适合继承大宝,但是如果谁亲手扳倒太子,谁就不能见容于皇阿玛,不能见容于天下,尤其不能见容于朝中清流。而张明德一案,关键是指证谁在觊觎储位,谁在朝中权大势大,危及皇权!我们不能让皇阿玛得出这个结论。当务之急,把张明德这件事透露给皇阿玛,使其知晓此事,从另一面证实自己的清白。还有一点是,既不能牵扯大阿哥,也不能给太子党可乘之机。”胤禟想想,说道:“八哥写一份密折,呈给皇阿玛。主旨是相士张明德妖言惑众,意图离间我们兄弟,怀疑是朱三太子遗党,但是大哥受骗上当,为维护大哥的颜面,不伤及兄弟之和,向皇阿玛请旨秘密处死妖人,以绝后患。”我不禁竖起大指,说道:“表哥够狠!”胤礻我拍着头,说道:“八哥倒是说句话啊!”胤禩说道:“你们把话都说完了,我只有写折子的份儿了。”一句话说得我们都笑起来,胤禩微笑道:“你又笑了。这感觉真好!”我羞红了脸,转身走出去,借着给他们弄吃的,赶快逃离这尴尬的场面。
可在厨房闻着那油烟味儿,我就觉得头晕恶心,吐得一塌糊涂。侍书和入画赶着扶我回房,把李嬷嬷急着不得了,忙着使人报与胤禩。我忍着恶心,制止她们忙乱。可胤禩他们四个早涌进来。女人就是嘴快!胤禩端着乌梅汁喂我,想缓解我的恶心。我闻着那味道,又吐得不亦乐乎,恨不能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他们都急了,胤祯跺着脚叫传太医。李嬷嬷忽然喜气洋洋起来,抢步到我面前,说道:“小格格这个样子有几天了?月信有多久了?”当着胤禟、胤礻我、胤祯的面儿,她且问这个,把我羞得抬不起头来。入画会意说道:“李奶奶不是急糊涂了吧!你老儿还是早歇着吧!”李嬷嬷也顾不得这四位,一指头戳在入画的额上,说道:“你个死丫头,懂什么!贝勒府又有喜事了!”胤禩一把捉住我的手,向李嬷嬷说道:“这话可当真?”李嬷嬷说道:“老奴经过这么些,没有十分也有八分的把握。”我懵懵懂懂地看看李嬷嬷,又看看胤禩。
太医也来了,就是太后上次派来还没走的那一位。他蹲身想给这帮阿哥请安,早被胤礻我一把拖过来,口里说道:“爷们的礼,回头再补!”太医伸出三个指头,默诊了一柱香,换只手又默诊了一柱香,然后满面笑容,跪下说道:“恭喜八爷!贺喜福晋!”胤禩简直欣喜若狂,握紧我的手,不知说什么好。胤礻我呵呵大笑起来,胤禟、胤祯虽高兴,却带着淡淡忧伤。而我只顾着沉入甜蜜之中,连他们什么时候走的都没留意。抚着小腹,我被喜悦与幸福充得满满的,暗想我已经推着历史走向另一端了。
胤禩回来,紧紧地搂着我,兴奋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李嬷嬷则把上房里的丫头婆子指挥得团团转,闹得我直眼晕,说了几遍也没见好,只得由着她闹去了。赶来请安道贺的侧福晋乌雅氏、马佳氏,侍妾张氏、毛氏、富察氏,都被入画挡在门外。前些日子入画听了不少闲言闲语,这会子抱着肩膀横挑鼻子竖挑眼,连本带利都找回来。我伏在胤禩怀里听她在那里找麻烦,胤禩也不制止,偶尔还在背后指点入画哪句话说得战斗指数不足。
正乱着呢,宫里的赏赐来了。我讶异于这个速度比网络传播还快!太后的赏赐最先到的,然后是宜妃,姑姑终于抢在前面了,之后是惠妃,怎么说也是胤禩的养母,再次是荣妃,然后才是良妃。怎么没有德妃的呢?我心下犹疑。虽说自从我嫁给胤禩之后,德妃心里跟我疏远了许多,但面上却做得更足,绝不输于宜妃,今儿怎么了?康熙的赏赐也没到。我也懒得想了,安心做我的孕妇。
展眼到达康熙四十七年,我腹中的宝宝已三十九周了。轻轻抚着宝宝,我暗暗想,我做了这么多,也改变了这么多,能否给我一个美满呢?太子那个奶公凌普早被康熙干掉,胤禩被任命替代总管内务府。我记得这件事情是发生在一废太子之后。太子胤礽被废,康熙才命胤禩核查内务府,处理凌普贪弊案的。相士张明德在胤祉和胤禛审问之后,密奏康熙赐死的。康熙让胤禔监刑,想是杀鸡给猴看。胤禩的两件大罪都已摆平,就差推举太子一事了。我把心放下一半。但我仍然很焦虑——既然做了这么些,为什么还要拖到康熙四十七年,就不能提前吗?提前些至少向证明,我改变了历史啊!或者推迟些也好啊!
正想着,腹中突然疼痛不已。李嬷嬷指挥着侍书扶我躺下,又打发人去请太医、请胤禩、请产婆。不一时,太医和产婆都来了,太医候在外间,四个产婆是太后打发来的,一直住在贝勒府里,备着我随时生产。胤禩本来是候着上早朝的,请旨后才赶回来的。阵痛从早上到晚上,折磨得我筋皮力尽。产婆脸上的冷汗都涌下来,比我的形象还惨。我都快委屈死了,大喊道:“爱新觉罗·胤禩,我发誓再也不替你生孩子了。”我觉得是喊出来的,但体力不支,上气不接下气。外面传来胤禩焦急的声音:“好。我答应!以后绝不让你再生孩子。”旁边是胤礻我大嗓门:“女人生孩子都这样!八哥,你不会吧!”我也没力跟胤礻我生气。渐渐地,我的意识开始游离。产婆几乎是在吼:“福晋!福晋使劲儿,再用力一下就好了!”我积蓄着,积蓄着,这也许是我最后的力量,宝宝,妈妈努力了!“呱”一声嘹亮的哭声响彻云霄。产婆满脸的汗珠儿和眼泪,说道:“恭喜福晋!是个小哥儿!”
我望了一眼孩子,勉强露出个笑容,却觉得自己慢慢沉向深渊。产婆尖叫道:“大出血!福晋不能睡啊!太医!太医!”我想让自己清醒,但是无论我怎么努力,我抵挡不住困意,我想睡了。就听门被一脚踹开,胤禩、胤禟、胤祯的声音都疯了似的叫我的名字,胤礻我一句不能进来,早被一拳打到一边去了,我真想知道是谁打的,可是我睁不开眼睛。接着就听康熙的怒喝:“都出去!叫太医诊脉!”我感觉到太医哆哆嗦嗦地搭在我的手腕上。康熙的声音又道:“把太医院所有的人都叫来!如果救不了诗璇,全部夷三族。”
侍书和入画给我灌了药,寸步不离地守着我。然后来往穿梭的人群,脚步蟋梭。然后不知是什么,总之,好苦啊!我想反抗,但我睁不开眼睛。我真想沉下去,就没有这种苦涩的感觉了。可是,如果我沉下去,我要失去胤禩、失去宝宝怎么办?我保持着清醒,不想沉入黑暗。康熙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诗璇,你听着,朕不准你死!朕绝不准芳儿的悲剧在你身上重演!胤禩既然照顾不好你,就由朕来照料你!朕已经后悔了一次,绝不会再后悔第二次。你记住!朕一定要你!”我吓得魂都快没了,咬牙沉下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来了。睁来眼,还是贝勒府的床帐,我松了口气。再看胤禩伏在床边熟睡。我心头涌起甜蜜,试着坐起来,胤禩忽地直起身,倒唬了我一跳。他简直不敢相信,揉揉自己的眼睛,用力把我搂在怀里,说道:“诗璇,你终于醒了!”下巴的胡子扎得我生痛,我不满意地说道:“扎死我了!讨厌你的胡子!”他笑道:“我该留胡子了!”我撒娇道:“不准你留胡子!留了胡子休想抱我!”他宠溺地说道:“好!不留胡子!”我倚在他的怀里,说道:“宝宝呢?快抱来我看看!”胤禩顿了一下,说道:“皇阿玛亲自给宝宝赐名弘旺,希望他一生能兴旺平安。”弘旺?历史记载胤禩唯一的儿子!耶!弘昭、弘晗都没有记载,嘻嘻!弘旺是我生的!我和胤禩有孩子了!而且这个孩子肯定能平安长大!我欣喜地说道:“好名字!我喜欢!快把我们的弘旺抱来啊!”胤禩犹豫着说道:“你昏迷了十天,才醒过来,以后见弘旺的日子多了,不急在一时。”
我立刻意识到有问题,急道:“弘旺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快告诉我呀!你再不带来,我自己去找!”说着就要下床,胤禩忙按住我,挥手打发所有人下去,然后说道:“皇阿玛非常喜欢弘旺,下旨把弘旺带进宫亲自抚养!”我气得喊道:“他哪里有空抚养孩子!而且你们这么多的儿子还不够他看的!你那个小小弟弟胤祎才两岁,比弘旺大不了多少,还很好玩!还有那个胤祄,皇阿玛最宠爱的儿子,哪里轮得着弘旺!你去把弘旺抱回来!快去!”想是说话太用力了,我不禁咳嗽起来。胤禩拍着我的背,柔声说道:“别急!别急!弘旺很好!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皇阿玛接弘旺回来。”我用力一推胤禩,自己几乎不曾跌倒,怒道:“你是不是觉着是件好事?显示皇阿玛对你的格外宠爱!别做梦了!胤禩!我告诉你,你阿玛心里绝不是这么想的!记着我说的话,你不过是他培养来辅佐胤礽的文臣,一如三阿哥、四阿哥。你们三个人,是他培养的亲王人选,留给胤礽治国的。就像大阿哥、五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都是他留给胤礽安邦一样。如果他发现你们任何一个有‘七王之乱’,或是‘靖难之变’的可能,他会毫不犹豫地翦除!你可以是他欣赏的臣子,也可以是他斥责为辛者库贱婢所出的庶子。我无法判断他现在是否知道你在争储,但是如果他知晓,弘旺就是他手上的人质。你肯为大位放弃弘旺,我还不肯呢!”胤禩叹道:“我怎么会拿弘旺的性命去博弈呢!如果可以,我宁愿我们一家三口远走山林,寄情山水。争这位子,以前是为争口气,也是对至高权力的向往,现在争这个位子那些都排在后面了,而是保护你,如今又是保护你和弘旺。你怎么不体谅我的心呢!”我哽咽着说道:“只叫我体谅你,你怎么不体谅我!”胤禩叹道:“出现这个局面本在我意料之外,皇阿玛连||乳|娘、服侍的丫头都带进宫去了。这些本是皇祖母亲自挑选的。我能怎么办?只能像上次绛雪轩一样,慢慢谋啊!而且上次也是诗璇自己想办法回来的,我连宫门都进不去。真是无能啊!”提到绛雪轩,想起听到康熙的话,我不禁打了个寒噤。胤禩忙给我又围了围,问道:“怎么了?”我掩饰着说道:“提到上一回,我想起司棋怎么样了?”
入画端着参汤进来,我们都掩住话头,又打发她下去。胤禩端起来,亲手喂我,说道:“宫里的消息,皇阿玛没有动静。不过从那以后,皇阿玛再没有召幸司棋,甚至于到惠母妃那里,都不让司棋跟着出来排班迎驾。宫里人就这样,往日里巴结她的人都知道她失宠了,变着法踩她。也是她平日里得罪的人太多了。”我心里倒能理解司棋的恣肆,她的日子朝不保夕,这是一种绝望式的自我放纵。可对敌人的同情,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我想想说道:“你是否考虑再利用一下司棋?”胤禩微笑着拍拍我的额头,说道:“九弟会想办法的。这段时间,我的主要政务是服侍八福晋恢复健康,然后陪着福晋大人要回我们的世子。”我伏在他的身上,说道:“一个贝勒,哪来的世子!”胤禩笑道:“你可是以王妃之礼下嫁的!我们的弘旺不是世子是什么!如果有一天,我赢了,弘旺就是太子,就是大清的皇帝。我所有的,都是弘旺的。”
第四十六章 百日
弘旺百日,康熙为他举办了盛大的百岁宴会,引起朝野侧目。我本不愿意如此张扬,拜托了宜妃,也拜托了德妃,想把这件事压下去。孰料她们刚露出这个意思,就被康熙扼杀于萌芽之中。我无奈在弘旺百日这天,穿戴整齐来到紫禁城。
这是我两年以来,第一次正式踏进紫禁城。许久未见康熙,他没有丝毫老态,甚至不比我康熙四十一年年底时,第一次见到他时添加些许变化。他的目光深邃,隐藏着凌厉。我小心地向他行礼,并按照礼数退回到胤禩身后。康熙的声音很温柔,问道:“你好些了吗?”我蹲蹲身,说道:“谢皇阿玛!臣媳已全好了!”康熙微笑道:“弘旺在宫里很好,长得很壮,越来越像胤礽小时候了。你这个额娘要时常进宫来瞧瞧他。”我答应着,心里却一阵阵地不舒服!为什么要像胤礽,怎么就不能像胤禩呢!哼!胤礽蒸你的小老婆,你仍然那样疼爱他,怎么就不能分点给我的胤禩呢!胤禩早看出来了,轻轻地握住我的手,微笑道:“有你,我平生之愿足矣!”他不知道,他实际上对权力的渴望有多么强烈。我一叹,并不驳斥他。
一时间阿哥和福晋们都到齐了,还有许多皇孙和孙女。我眼花缭乱,也无瑕认人问名儿,老老实实地坐在椅子上,盼着宴会结束。一个小男孩走过来,向我敬酒。我看不认得,正想问胤禩,旁边敬酒没走的胤禑和胤禄都笑着说道:“八嫂不认得了?这是十八弟胤祄。前年我们还一块到八哥府上呢!”我恍然大悟,微笑着接过酒杯,略尝一尝,说道:“有劳十八弟。”胤祄大人一般向我行礼,然后要告退。我转头向胤禑说道:“你看你都有福晋的人了,再看小你那么些的十八弟,真是天壤之别!”胤禑笑道:“我照十八弟差远了!我可没说长大要娶八嫂,还要从八哥的手里把八嫂夺到手。”胤禄在旁偷笑。我真狠狠地扁他一顿,碍于场面,把这口气忍下去。没事逗人家小孩儿干嘛!
胤祯端着杯也过来,说道:“我来敬八嫂。”我见他有几分酒意,犹豫着是否拒绝他。胤祯不等我说话,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又捧起自斟壶,为自己满上,说道:“我再敬八嫂!”胤禑和胤禄瞧着情形不对赶着解劝。胤祯喝过第二杯,又要喝第三杯。胤禟跟了过来,低声说道:“十四弟,别喝了。家去多少喝不得,醉闹诗璇脸上怎么过得去!”胤祯深深地望了望我,转身回到自己的位子。那边完颜氏的脸拉得老长。
我无辜地望了望四周,胤祥也过来了。一眼就见胤祥腰上挂着我绣的荷包,那还是我和胤禩新婚那年做给他的,早已旧得不成样子。他还宝贝似的悬在腰间,瞧着有说不出的暧昧。胤祥成熟了许多,但那双眼睛清澈依旧。看着胤祥,我的心不由得一痛,不敢迎上胤祥的目光。胤禑和胤禄会意,拉着胤祄,悄悄退开。我暗恨,当初你们帮着你们十四哥时,怎么没这么有眼色来着!胤祥说道:“我敬八嫂!”我作势浅饮,却听胤祥低声道:“你平安无事真好!只要听到你平安,我的心才能放下,也才能静下来。”我的眼睛酸酸的,低低地说了声“谢谢!”胤祥把自己的酒喝干,转身欲走,我低声说道:“别戴那个了。太旧了。我相信兆佳氏一定给你做很多很多比这个精致的。”胤祥没回身,低声说道:“这个是唯一的。谁也替代不了。”我心中一软,说道:“我再送你一个。”胤祥一颤,说道:“谢谢!我盼着!”
热乱了一圈儿,八爷党聚在一起说笑,我则与董鄂氏、郭罗络氏、完颜氏默坐,看着自家的心上人。这会子大阿哥胤禔满头大汗过来,说道:“瞧见太子爷没?”胤禟说道:“谁瞧得着他!”胤禩微笑着说道:“我们确实没看见太子爷。大哥且往别处找找。”胤禔咕哝道:“这殿上殿下,我都找遍了,皇阿玛等着散席呢。他不在怎么个收法儿!”胤礻我笑道:“别是被哪个女人绊住吧!大哥找找偏殿,再不成园子、草丛里也成!”胤禩皱眉道:“十弟,哪里的玩笑开不得!”胤礻我一笑,不再言语。胤祯冷笑道:“十哥的话也不全错,大哥没听见外面传什么?”胤禔说道:“我当然听见了。可今儿不同往日,他这点轻重缓急还分得清吧!不跟你们说了,我再去别处找!”我分明瞧见胤禟嘴角的冷笑,胤禩淡淡的笑意含着冰冷,看来今天注定不平静了。
过了许久,我们还坐着。大家便有些奇怪了,窃窃私语起来。帘后的嫔妃连连打呵欠,似是抱怨我惹来的事端。我从教养嬷嬷手中,抱过弘旺,以备万一。大阿哥脸色煞白,几乎是冲进来,叫道:“皇阿玛,不好了!”康熙冷冷地说道:“你看看你这个样子,像个带兵打仗的大将军吗!一惊一诧的,什么大不了的?”胤禔扑通跪在地上,说道:“儿臣,儿臣不敢说。”胤祉看不过了,太子不在,依序该他说话。他说道:“大哥这说一半,留一半是何道理!皇阿玛在上,遇见事情,据实奏报,明事当庭,暗事密奏,像大哥这个样子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康熙冷冷地扫了一眼胤禔,说道:“你这个样子如何做兄弟们的表率!何事陈奏?”胤禔叩头道:“儿臣请皇阿玛移驾雨花阁。”我吓了一跳,雨花阁必是有什么隐密之事,难道是司棋的事发了?胤禩他们布的什么局?
康熙一震,望向我,我想我也是脸色苍白,暗自筹划摆脱胤禩参与其事的感觉。我抱紧弘旺向前走一步,说道:“臣媳请皇阿玛给弘旺赐福!这宴会最后一项还没进行呢!”胤禩会意,笑道:“儿臣请皇阿玛为弘旺赐福!”胤礻我拍手笑道:“赶明儿臣再生儿子,也要求皇阿玛的恩旨,摆这个场面。”康熙握紧拳头,强笑道:“好!朕为弘旺赐福。”胤禔急道:“启禀皇阿玛,这件是急事!儿臣恳请皇阿玛现在就移驾。”胤禟冷笑道:“大哥怎么如此扫兴?边关急报,皇阿玛运筹帷幄,自当决胜千里。一点小事,非打断皇阿玛的好兴致不可!”胤禩作势欲制止胤禟,胤禔早耐不住性子,说道:“事关内庭,儿臣不敢擅断。恭请皇阿玛圣裁!”康熙的脸色刷地变了。我没料到胤禔这么猛,当众说出这种露骨的话儿。我想绕也绕不过去了,但是我把八爷党摘清这件事,算是做到了。我抱紧弘旺,低头退了回来,一切全凭康熙的圣意了。康熙脸色铁青,像一头暴怒雄狮,咆哮道:“住口!”胤禔扑跪在地上,但一副心有不甘的样子。我心道,就你这个样子,一点事都忍不得,还争储位呢!
大家看到康熙发怒,全都伏跪在地上,大气不也敢出。康熙忽然说道:“诗璇!胤禔的奏报的事情,你怎么处置?”我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突停了,胤禩也惊愕得仰头道:“启奏皇阿玛,诗璇年幼无知,无法应对此等大事。”康熙冷声道:“朕没让你说话!诗璇自己回答朕。奏对不称旨,朕一例治罪。”分明是威胁,胤祯先忍不住,抗声道:“皇阿玛!”被胤祥一把按住。我才松了口气,即使我回答得不对,康熙也不会太找我的麻烦,何况他们都在,更不会让我吃大亏的。但胤祯就不同了。
我迅速作出判断,答道:“启禀皇阿玛,内庭之事自有内庭法度,不必外人干预。臣媳请惠妃、荣妃、德妃、宜妃四位母妃共同按宫规查证,上奏皇阿玛圣裁。”胤禩松了一口气,嘴角露出浅笑。康熙冷声下旨道:“按诗璇的意思办理。胤禔不用去了。都起来。”这是什么旨意!我感觉凉凉的。胤禩扶我起来,温柔地望着我和弘旺。康熙又说道:“阿哥留下,其余都退下。”我兴高采烈地抱着弘旺,跟着大队人马就往外退,紧接着就听康熙说道:“诗璇留下。”我硬生生刹住几乎飞奔的脚步,心道,为什么还不让我走,难道我在这里看这出闹剧,有意义吗!
阿哥们依序恭谨地站立,大气也不敢出,生怕引火烧身。弘旺被嬷嬷抱过去,我心痛万分,也不敢说半句话。只是我发现自己突出来了。我总不能站在阿哥们的队伍里吧!别的福晋又不在,我该站哪儿呢!李德全趋至我面前,说道:“主子上面请。”我顺着他指的位子,真的很想痛扁康熙一顿,还是那个老位子。当年坐那儿可以理解为恩宠,这会子坐那儿成什么了!胤禩给了我一个眼色,我明白是不要争辩,可我没法儿告诉他,我都躲了两年,就是为了他老爸的那个意思,如今又旧事重提了!
我坐在椅子上,跟阿哥们一样屏息静待。直到太子衣冠不整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惠、荣、宜、德四妃从另一条路回到帘后。我这个位子看得清清楚楚,四大名妃个个脸色不好。惠妃气不成气,声不成声;荣妃满面惊惶,不知所措;宜妃柳眉倒坚,杏目圆睁;德妃如老僧入定,青灰交加。太子眼神很惶惑,不等康熙说话,就跪下了。瞧这情形,我倒吸一口冷气,今天恐怕不能善了。
康熙脸色青了,低头问太子:“怎么了?”太子垂头道:“儿臣、儿臣不孝!但儿臣冤枉,恳请皇阿玛明鉴!”康熙嘴角抽动着,似乎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惠妃却不适时宜地说道:“皇上,根本不是这个样子。臣妾真真无法启齿。”我都想笑了。事情大阿哥揭发的,惠妃是大阿哥的母妃,该想想如何避嫌。荣妃低着头不敢看康熙,也不敢看惠妃,哆嗦得说不出话来。康熙转向略为镇定些的宜妃身上,一字一顿地说道:“发生了什么?”宜妃跪下了,低声说道:“启奏皇上,臣妾等人见到的场面不堪入目,不知如何回禀皇上。”阿哥们本就猜到三分,这回已明白了八分,那二分不用想也知道,个个面如土色。我把头埋成驼鸟,仍然能感觉到异常涌动的气流。
康熙铁青着脸,指着胤礽,说道:“你自己说吧!”胤礽叩头道:“皇阿玛,儿臣确实是冤枉的。儿臣接到一张纸,说请儿臣到雨花阁,有密事禀报。可儿臣一进雨花阁就人事不知了。儿臣真的不知道!求皇阿玛明鉴。”康熙指着胤礽说道:“一派胡言!”胤礽苦苦叩头道:“儿臣说的句句是实,皇阿玛英明,一定还儿臣的清白!”康熙咬着牙,说道:“滚回毓庆宫去!在朕查清之前,不得离开那里半步!”
康熙目光平视,想了很久,忽然转头对我说道:“诗璇怎么看?”我当时就觉得天旋地转,哪里轮到问我,再说这种事情有问人的吗!我肃身地说道:“回皇阿玛的话儿,臣媳不知皇阿玛所指,恳请皇阿玛明示。”康熙冷笑道:“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吗?”我低头答道:“各位母妃并未言明所见何事,臣媳不敢妄拟。所以臣媳无能,不知如何回答皇阿玛。”
就听稀哩哗啦一阵剧响,到处碟碗乱飞,阿哥们又都整齐地跪下了,我只好跟着陪跪,祸又不是我惹的,找我的麻烦干嘛。康熙走到我面前,冷笑道:“这里你最清楚,你却推不知情!”我打了个冷战,伏跪下来,迅速思考如何回答康熙。康熙突然指着宜妃说道:“告诉她,你们看见了什么?”宜妃跪下叩头道:“请皇上三思!”惠妃冷笑道:“宜妃竟敢不回皇上话儿!”德妃终于开口了,说道:“事情尚查明,不但宜妃,臣妾不知该如何向皇上回话儿。就是向皇上奏禀,也不是现在。臣妾恳请皇上准许臣妾四人单独向皇上奏明。”我暗叹,真不愧是雍正大人和大将王的生母,关键时刻敢顶上而且能顶上。康熙的火儿窜起来,咆哮道:“有什么不敢说的!敢做就不要堵悠悠众口。”德妃脸色苍白,俯首请罪。胤祯仰头道:“启奏皇阿玛,额娘说的不无道理。儿臣认为内庭之事,按内宫法度办理。”康熙冷笑道:“替你额娘辩解呢!老四怎么说?”我真是服了康熙,不找胤礽的麻烦,却向我们借题发挥。胤禛肃然答道:“回皇阿玛的话,儿臣认为,天子无家事,皇阿玛自有道理。但儿臣又认为,守孝悌,儿子不应干涉父亲之事;忠君事,臣下只有苦谏,却不应左右君王的决断。”
大殿里静极了。康熙冷声说道:“很好。你们都退下吧。”阿哥们如释重负,施礼后依序往外退。我也跟着起来,向施了一礼,转身快步走向胤禩。直到我走到胤禩身边,康熙才又说道:“诗璇留下。”我立刻扁起嘴来,对着胤禩就要哭。胤禩刚说了一句“皇阿玛”,康熙说道:“朕没准你说话。下去。”胤禩如同挨了一记重击,我想从他封为贝勒之后,他还没受过康熙的重话,特别当着所有兄弟的面前。胤禟对我使了个眼色,压了压我的火气。我恶狠狠地望着康熙,说道:“不知皇阿玛叫臣媳做什么?”康熙冷笑道:“朕的儿子都没有敢顶撞朕的。”我昂起来,说道:“这可不见得!至少有一个!”康熙冷笑道:“你想当第二个?”看着他快喷出的怒火,我赶忙说道:“不敢!岂敢!承让!”阿哥们都想笑,但实在不合时宜,个个嘴角都挂着笑纹,可眉宇间又都带着深深的隐忧,形成一种奇怪的表情。我不情愿地目送胤禩出去。
帘子已经撤下去了,整个殿内就剩下我和四大名妃,外加一个李德全。四大名妃都低着头,谁也不肯先开口。我则摆出战斗架势,只要我和康熙不单独在一起,一切都好办。康熙说道:“说吧。”惠妃终于觉察有问题了,缩到后面,荣妃虽然好些了,但惶然不知所答。宜妃柳眉挑着,怒气犹自未消。德妃看看周围,站出来回道:“回皇上的话儿,臣妾等在雨花阁,看见棋常在私会太子。”果然是司棋的事情发了。康熙说道:“只是私会吗?”宜妃一点也不冲动,眼望着等德妃回话儿。德妃垂头说道:“不只是私会。”康熙说道:“那是什么?”德妃硬着头皮,答道:“回皇上话儿,是共寝。”我真真唬了一跳!如果不是天助胤禩,那么胤禩能做到这步,他在宫里有多少心腹人手啊!史书记载的康熙严厉打击胤禩也不足为奇了!一个皇帝发现自己周围无可靠之人,那反应自然无比激烈!可我怎么才能避免胤禩受到这种打击与羞辱呢?康熙有心理准备,说道:“司棋在哪儿?”他平静的神情着实让四大名妃吃了一惊。宜妃抢着答道:“臣妾等已将她押起来,派专人看守,严令不得与任何人交谈。”康熙说道:“带她来。”
不一时,四个太监抬着一口木箱进来,打开来拎出堵着嘴五花大绑的司棋,扔在地上。司棋虽然容色惨淡,神情倒还镇定。康熙命拿掉口布,让宜妃审问司棋。宜妃定定神,说道:“棋常在,雨花阁的事,向皇上据实奏禀!”司棋垂着头,不说话。宜妃立着眉毛,说道;“你犯得是十恶不赦,诛九族的大罪!不说话就能逃过了吗?”司棋冷笑道:“诛九族的话宜主子可不能乱说。按说九族可包括皇上和宜主子!”一句话把宜妃噎得张口结舌。惠妃说道:“好个牙尖嘴厉的贱婢!你跟太子那档子事儿,以为瞒得过谁!还不向皇上从实招来!”司棋说道:“既然惠主子都知道了,就由惠主子说吧。奴婢听着!”惠妃也快气晕了。德妃看了看康熙的脸色,说道:“棋常在,咱们知道你抱着必死的决心!但是话说不清,连累的不只是你的家人,太子受了冤枉,皇家的颜面何在?不是你一家人抵命就能了的,你就甘心吗?”
司棋没有顶德妃,也没有开口的意思。她抬起头望向我,又垂下眼帘。德妃又说道:“棋常在,就算是你想一力承担,也得有供状。不然太子在众位兄弟面前,怎么抬得起头来!”司棋仰起头来,说道:“奴婢愿意写供状。”四大名妃都讶然地看着司棋,德妃问道:“你会写字?”康熙示意。李德全捧着纸笔放在司棋面前,两边太监为她松绑。司棋活动了一下酥麻的手腕,对我说道:“记得是格格手把手教奴婢们四个写字的!格格说过,女人要独立,要有思想,要有个性,要勇敢地追求自己的幸福!格格还记得吗?”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但这些话确实是我说的。那时我还是个无忧无虑的格格,享受着重拾的童年,教导我的丫头也按着现代人的观念。此时司棋旧话重提,不知是做何打算。我答道:“那时年少轻狂,说过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话。我希望你们四个人,摆脱为奴为婢的日子,教你们读书写字,让你们不走妾滕的道路,追求自己的幸福。可是你们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都为自己选定了一条不归路!”司棋冷笑道:“格格不要说如此轻巧。奴婢用了三年想清楚了一件事——奴婢被格格算计了。奴婢要去了,奴婢临别送格格一句话儿——你不会与八阿哥白头携老!太子一定会实践我的话。”说话间,她一头撞向木箱,就听一声巨响,鲜血顺着她的后颈涌了出来。两边太监救之不及,都惶恐地跪在地上。而那四大名妃个个掩着嘴,拼命地忍住尖叫。
我款款地走到司棋身边,俯身悄声说道:“我也告诉你一句话,我会扳倒胤礽的太子之位,让你死不瞑目!”司棋鲜血从嘴里涌了出来,指着我却说不出话来,直直瞪着我离开了人世。我长出了一口气,胤禩的计划总算没有出状况,至少在四大名妃和李德全面前,把太子的私情赤祼祼地曝露在康熙面前。我慢慢盍上司棋的眼睛,你与我之间的恩怨就此了结,因为你,我和胤禩步步危机;也因为你,我和胤禩终成眷属;我憎恨你,也感谢你。
惠妃尖声说道:“死了也不能饶这个奴才!这种贱婢该剁碎了喂狗,全家都应凌迟处死!”德妃说道:“惠妃,这恐怕不妥!还请皇上拿主意。”宜妃说道:“臣妾认为此事不宜张扬,惠妃如此大张旗鼓,十分不妥当。”荣妃这回却说道:“难不成就这样便宜了这个贱婢!臣妾不赞同。”四个人你望我我望你,谁也不服谁,就等着康熙的话。康熙凝眉沉默一会儿,说道:“知道这件事的还有谁?”惠妃答道:“回皇上的话儿,都在这里了。阿哥们怕是也猜到了几分。”康熙扫了一眼李德全,说道:“叫拉锡带人进来。”拉锡带着四个侍卫进来,李德全一抬手,四个太监没来得及叫一声,就被割断喉咙。康熙吩咐道:“所有人都焚尸,不留一点痕迹。”拉锡单膝向康熙叩拜,应声“嗻”,带着人把尸体抬下去。康熙逐一扫过这四位妃子,然后说道:“今天的事情不得再提。”惠妃还不死心,说道:“皇上,今儿就这么算了?”康熙没理,对李德全说道:“她的家人和周围服侍的人一个不留。再查平日跟她要好的人,也一个不留。”李德全叩头答应着退了出去。康熙方转头对四大名妃说道:“若是宫里有流言,就在你们四个身上。都退下。”四个人表情不一,跪了跪都退下。
有了前车之鉴,我没有试图跟着往外走,静待康熙的吩咐。康熙一手扶着头,问道:“怎么没走?”我立刻肃了肃,说道:“是。皇阿玛。臣媳告退。”拔脚就往外走,康熙说道:“回来。到朕身边来。”我只好走到他身边,想想跪下了。康熙冷笑道:“知道错了?”我仰起头,说道:“我没错。”康熙说道:“还说没错!朕也想明白了一回事儿—
天与多情(清穿) 第2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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