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与多情(清穿) 第31部分阅读
天与多情(清穿) 作者:肉书屋
天与多情(清穿) 第31部分阅读
。看着她的唇形,我读到了“入画”两个。我和胤禩同时跟着侍书奔出去。入画穿戴整齐,悬梁于自己的卧房。她的手腕上缠着一把匕首,上面刻着鄂傅学的名字。我无力地扶着廊柱,入画对不起,我不该瞻前顾后,如果我早点成全你,你也不必满怀失望地离开人世。入画,我的好姐妹,对不起!从来到这个时代起,你就一直陪伴在我的身边,你贪财却不失义,你善良聪慧,是我最最亲近的人。你放心地去吧!既然你和鄂傅学生不能同床,我会使你们死后同|岤!你放心地去吧!我会为让那个人用百倍,千倍的痛苦,偿还他所做下的一切。
我命侍书拿来我的衣饰亲手为入画更衣。她既然走了,就走得光彩照人。胤禩去办入画抬旗的事情了,尽管这个时候,办这个很不合时宜,他还是去了。我很感谢他能如此地体谅我。我曾想去找康熙请旨,但是我很害怕。康熙没有当场问我,甚至没有一点异样的表现,使我的心里更加紧张了。我那种不祥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我决定去找胤禛。胤祉只爱著书立说,胤祺不理政事,三位亲王爵位的阿哥,只有胤禛有这个权威,而且胤禛跟胤礽表面的关系还很好。
胤禛很讶然地我的到访。听完我的来意后,他蹙眉道:“很不好办!”我不客气地撂了一句话:“雍亲王,如果为难,就不麻烦你了。”转身就走。胤禛说道:“站住!我没说不办。”我没转头,说道:“你爱办不办!”继续往外走。胤禛在后面冷冷地说道:“倒像我求你似的!明天等我回信。还有,把衣裳换了。”我才发现,我还穿着那身染着血的洋装。一件接一件,我哪有空儿想着换衣裳。
出来,我想看看胤祯。完颜氏拦着门,说道:“我们爷睡着了。”如果胤祯不替我挡箭,你当我愿意登你的门!可我来是看胤祯的伤势,太医最快也得明天来,虽然时气比较好,但也保不齐有感染或是并发症,而且他又是伤到肺部了。我忍着气说道:“我瞧一眼他就走,不惊动他。这儿没有治外伤的太医,我还略懂一点,我担心他又得往鬼门关走一遭。”完颜氏被我的话吓到了,赶快请我进去。胤祯根本就没睡,扶着胸口不住地咳,一见我来欣喜异常,仿佛当年被太子鞭打的那个少年阿哥。我含着泪快步走到他面前,问道:“疼得好些了吗?有别的不舒服吗?”胤祯笑着说道:“没有。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我嗔道:“哪有那么好!你伤到肺了。记得百日内不可妄动,否则你后半辈子就得当痨病鬼了。”胤祯笑道:“好!我都听你的!”我溜了一眼完颜氏,胤祯指着完颜氏,说道:“你出去!”完颜氏沉着脸,我赶忙说道:“你很好,我就放心了。我走了。”胤祯抓住我的手,又命完颜氏出去。
我羞红了脸,又不忍甩开,悄声道:“放手!叫人看见什么意思!”胤祯说道:“在大殿上,你还当着八哥抱着我呢!那又算怎么一回事!”我说道:“那会儿是怕你出事!你可别误会!”胤祯正色道:“我没误会!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诗璇,我喜欢你!不管怎么样,我都喜欢你!”我摇头道:“但你不能为我舍弃性命!”胤祯说道:“如果牺牲我的性命,可以换来你一生幸福平安!我愿意!”我垂下头,低声道:“谢谢你!胤祯!可是……”胤祯说道:“没有可是!你说我会当大将军王,会建立丰功伟业!这是真的吗?”我心里一叹,说道:“策妄阿拉布坦一定不会甘于臣下,西北必有一战。皇阿玛春秋已高,而大清承平已久,可用之将不多,唯有依靠阿哥。你是最可能出征的!”胤祯说道:“可你说封狼居胥和燕然勒石,这是你的预见?”我犹豫了一下,终究点了头。胤祯欣喜地说道:“如果我建立这样的功业,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我以爱新觉罗的姓氏发誓,我会像珍宝一样爱护你!”我抽回自己的手,说道:“胤禩会保护我的。你好生休息!”我以为胤祯会受伤,但是他的眼睛闪出自信的光芒。我忙逃命似地出来。
回来的时候天色渐渐暗下来。精神的松懈,使我忽然觉得很累。这几天我们都没好生休息过,今天又接二连三发生几件大事,我都绷断了。我扶着树干,慢慢地坐下,侍书并那些跟从的人,都站下来静候我的吩咐。正月的冷风早把吹透了。我抱着肩,靠着树干,不觉流下泪。
回到下处,我立刻沐浴。躺在浴盆里,水气氤氲,洗去我的疲惫。胤禩递过浴巾,说道:“你都洗了一个时辰了。这样伤身!”我忙掩住自己,嗔道:“谁让你进来的?”虽然成亲几年,我还是很不习惯胤禩看我沐浴。胤禩笑着把浴巾搭到架上,转至屏风后面。我匆匆穿好内衣,出来梳妆,看着镜中侍书形单影只,我的泪哗地流下来。侍书含着泪,为我梳头。胤禩命侍书退下,取过木梳轻轻地梳理我的头发。我哽咽道:“你受伤了。我自己来。”胤禩温柔地说道:“多想无益!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要好好活下去。你要我振作,你自己也要振作起来!即使是为了鄂傅学,为了入画,也要争下去!你流泪,我的心会乱!”我忍着泪,用力地点头!
第五十九章 崩溃
这时外面传报李德全来了。我的心里一紧,胤禩迎到外间。就听李德全说道:“皇上口谕,宣八福晋即刻见驾。”胤禩说道:“诗璇已经安置了。皇阿玛这会儿为何召见?”李德全说道:“回八阿哥,皇上就吩咐奴才宣福晋,奴才也不知为何。”胤禩说道:“诗璇今天受到惊吓,身体不适,已经服药睡下了。我跟李谙达去回皇阿玛的话儿。”李德全说道:“八爷,奴才说句不当说的话,八爷这会儿去,比福晋不去,皇上火更大!”胤禩说道:“你回皇阿玛,诗璇睡着了。明天一早去见驾。”李德全沉默了片刻,说道:“皇上宣福晋,请八爷叫醒福晋。”胤禩怒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如果在宫里,已下钥匙了!”李德全说道:“八爷一定不让,恕奴才无礼了。奴才今儿就是抬也得抬走福晋。”“啪”地一声,想是胤禩给了李德全一记耳光。胤禩也会发火?!
情势不对,我掀帘自里出来。李德全半边脸通红,后面跟着四个太监。外面影影绰绰的火光。李德全是奉旨而来,见了我不行礼,只点了点头,说道:“皇上宣主子。”我笑道:“我才起来,收拾一下。八爷今天火大,请李谙达别介意!”李德全躬身答道:“主子言重。奴才不敢!”胤禩握住我的手,脸色都变了。我惊讶地看着胤禩,他怎么会如此失态。我微笑着抽回手,到里间梳妆。当我换好衣服出来,胤禩蹙眉坐着。我勉强笑道:“我去了。”他无奈地点了一下头。
外面停着四人的肩舆,并一队侍卫。我坐上去,这队人就匆匆开拨。走不多远,胤禩就追出来,喝道:“停下。”李德全使了个眼色,后面的四个侍卫挡住胤禩,胤禩无力地止住脚步,眼看着我们渐行渐远。我的心底忽然涌起恐惧。
一路越过重重警戒,直入一处景致。看门上的匾额——清溪书屋。这不是康熙驾崩的地方?李德全带我直入屋内,隔着纱橱禀道:“皇上,主子来了。”我想了想,就在纱橱外面跪下了。康熙穿着内衣,正在灯下看书,也没抬头,说道:“都安排了吗?”李德全答道:“回皇上的话,都安排好了。”康熙不言语。李德全磕了个头退出去,关门的吱呀声,唬了我一跳。康熙放下书,说道:“进来。”我进去。里面温暖如春,龙涎香味总使我产生惓意。我打起精神肃了肃,等着康熙训话。康熙问道:“行刺的事儿你怎么看?”我略放松一些,答道:“我认为是策妄阿拉布坦做的。”康熙说道:“朝里呢?”我说道:“我不知道。”康熙说道:“不许敷衍了事。你怀疑谁?”我犹豫着答道:“太子!”康熙平静地说道:“朕怀疑胤禩。”我惊讶地抬起头,迎上康熙的目光,却觉得胆寒。他的回答不是告诉我答案,更像是让我注意。康熙说道:“不相信吗?畅春园的戍卫,隶属于步军统领衙门,但这次太后圣寿,却被人巧妙地调整了。海青在训练圣寿参演的侍卫,拉锡负责朕的安全,而鄂傅学负责整个畅春园的安全。本该在寿萱春永殿守卫的,都被调到外围,本该在外围的,被散在畅春园周围!”我不满道:“胤禩根本没有这种力量。”康熙冷笑道:“他有。鄂伦岱是他的人。朕从头到尾想过一遍,朕本来怀疑胤礽,而胤礽的表现也像是他做的。但是以胤礽的心思,他不会只派这几个人,张牙舞爪地作势,他会把事做绝,做到没有一点回旋。只有朕龙驭归西,他才可以继位。他不会蠢到借圣寿节的机会,只是杀掉胤禩那么简单。”我有点心虚,仍然说道:“胤禩受伤了。如果不是鄂傅学牺牲了性命,胤禩也会没命的。皇上怎么解?”康熙说道:“这也是朕百思不得其解之处。朕自会查明。”我气道:“皇上总想为太子开脱,总是怀疑胤禩。不论太子、胤禩,还是其他阿哥,都是皇上的儿子。如果皇上叫我来,是警告胤禩,我收到了。回去之后,我会告诉胤禩的。我告退!”
我转身就走。康熙说道:“站住!”我停下来,牢马蚤满腹说道:“皇上还要说什么?皇上不累,我还累呢!皇祖母的圣寿,从腊月起,我们都没好生休息过。昨天到今天,我们都没合眼。”康熙走到我面前,说道:“头发还是湿的。怎么不带个观音兜?”我低下头,说道:“来的太急。”康熙动手解我的大红羽丝披风,说道:“红色的披风,白色的旗装,配得真好看。”我方想起进门忘了脱披风。但他解我的披风?我挡住他的手,说道:“谢皇上!我要告退了……”他捉住我的手,松开了披风的带子,披风慢慢地滑落在地上。我不解地仰望着他,却看了欲望。
我惊恐地想抽出手,康熙却已经把我抱在怀里,低头吻下来。我偏头躲开,惊恐地叫道:“皇阿玛!”康熙抱紧我,说道:“叫朕皇上!”我挣扎着说道:“我是皇八子胤禩的福晋!”康熙淡然地说道:“从现在起不是了。”我用力地推着康熙,说道:“不!我不同意!”康熙打横抱起我来,直奔龙床。我吓坏了,挣扎着,叫道:“皇阿玛!你!你要干什么?”康熙微笑道:“把你变成朕的女人。”他现在还这样冷静!我却觉得天旋地转!我抱紧自己的肩头,在床上踡成一团,喊道:“来人!救命!”康熙抚去我的额前的乱发,说道:“你就是喊护驾,都不会有人进来。”我想起康熙问李德全的话,原来用意在此。胤禩是不是早就料到了?我真蠢!我真笨!我哭着摇头道:“我不要!”康熙捏着我的下颔,说道:“这由朕决定。今夜朕就让你知道,谁是这世上最强的!”我泪流满面,使劲地摇着头,往床里面躲。康熙捏住我的脉门,把我压倒在龙床上,扯下我的一幅衣襟。他是马上皇帝,有猎虎屠熊的力量,今天却用在这里!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泪水模糊了我的眼,惟有抱紧自己,喊叫着“不!住手!”康熙丢下那幅衣襟,说道:“朕御极四十九年,从未被女人拒绝过!朕有哪一点不比胤禩强?”我掩着胸前破碎的衣襟,想要逃出这个牢笼。康熙脚下一撩,我便重重扑倒在地上。他扭住我的手臂,撕扯着我身上每件遮蔽物。我的衣衫变成碎片,如燃烬的纸蝴蝶,片片地飘落。当我只剩下那幅鸳鸯戏水的妆缎肚兜,他停下手,轻轻地抚着肚兜,说道:“朕每天拿着这幅肚兜,想着它的主人。朕受够了。朕是皇帝。”我已无力了,任由他抱回龙床。肚兜被解下来的时候,我很想晕过去。可是我那么清醒,清楚地感受到每一个细节,那种屈辱,那种痛苦!
夜是那么冷!夜是那么长!
当我再度清醒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我还赤祼祼躺在龙床上,满眼的明黄刺痛着我的眼,更刺痛我的心。我扶着床栏,挣扎着想坐起来,却无力地扑倒在床上。我想哭,却哭不出来,仿佛泪已流尽了。床帐被掀开,两个嬷嬷并四个宫女向我行礼道:“主子醒了?早膳已为主子预备齐了。老奴服侍主子梳洗。”经历了昨夜,我的喉咙已完全哑了。我拼尽力气喊道:“用不着你们!滚出去!”那些奴才都跪下,连叩响头道:“主子饶了奴婢们吧。李谙达说,主子要是有一点闪失,奴婢们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的。”我不想难为她们,但她们是康熙的人。我恨这里的一切!嬷嬷一边叩头,一边说道:“皇上一会儿就回来了。瞧见主子这个样子,该心疼了。”我搬起床上的木枕,掷了出去,道:“滚!我不想再见到他!让他滚!”她们都吓傻了,惊恐地望着我。我真得想哭,可我怎么也哭不来呢!那种酸痛的感觉,压得我都快疯了。我还怎么面对胤禩!想起胤祯霸气的笑容,想胤祥明亮的眼睛,想起胤禟、胤礻我,我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我是现代人,我曾以现代人的眼光品评贞洁的必要性,但是亲身经历过之后,我才知道,我曾经的观点是多么可笑。什么被狗咬了!什么无所谓!根本就是一派胡言。这种痛是椎心刺骨的,是无法排遣的,就像封闭的囚牢,紧固着自己。
我扶着床栏,冷冷地吩咐道:“预备水。我要沐浴。”那帮奴才都喜出望外,连忙答应着,两个出去了。不一时就准备齐全。我指着她们说道:“都出去。”嬷嬷叩道:“皇上的旨意,命奴婢们寸步不离,守着主子。”我冷笑道:“我要死,也不死这里!滚出去!或者要我现在死给你们看!”她们互相看了看,退出纱橱。我扶着床栏,费力爬起来。身上的伤痛使我出了一身冷汗。我喘息了一回,把自己泡进了浴盆。我永远也洗不干净了!这具身体是那肮脏,这个心灵,也不再纯洁无瑕!
不知过了多久,康熙出现在我面前。我闭上眼睛,不想再看他一眼。
肯定是得到康熙示意,她们一拥而上,把我扶出浴盆,为我打理妆容。我不想抗争,这会儿争没意义,像个木偶似的,由她们摆布一番。衣裳很合身,我也不着意,可头上的首饰,也像是我的。我拨下一件,翻过来就见kitty的大头。有一回我心血来潮,觉得自己的首饰应该有暗记,以示我的独一无二。我画了hello kitty的头像,命人把每件都刻上这个标记,把那三个八爷党笑得肚子痛。胤禟问着胤禩就由着我这么闹,胤禩微笑着回答,诗璇高兴就好。我终于流下泪来。胤禩!我对不起你!
她们又半扶半拖,把我摆到早膳面前,然后行礼退下。康熙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说道:“这些都是你素日爱吃的。”我不答话,摆弄着手里的簪子。康熙说道:“你自己的簪子,不认识了?”这簪子不是宫里的复制品?我抬起头,问道:“我自己的簪子?”康熙没想到我会答话,笑道:“当然是你的。朕派人到你的下处取来的!”我把簪子重重地拍在桌上,嘶哑地说道:“你太过分了!你做得还不够!”我站起来想掀翻桌子,但牵动了身上的伤处,遍身冷汗地倒下去。康熙把我接到怀里,说道:“小丫头还这么烈!”我挣扎着,却觉得浑身无力,眼睁睁地看着他抱我到床上。他拿起一盒药油,褪下我的衣衫,细心地涂在每一处伤痕。他边涂药边说道:“朕舍不得伤你!你越反抗,朕越生气。昨夜你顺从了,朕就不会那样待你。” 我只有憎恨,只有厌恶,我却无力阻止。
康熙替我盖好被,说道:“你不懂得一位帝王的恐惧。但朕是真心喜欢你。”听了这话,我蓦然紧张起来。我抓住他的衣袖,问道:“你把胤禩怎么样了?”他冷笑道:“朕没怎么样他!朕不过是命人取了你的一些衣物,再赏了他一样东西。”东西?他的手指划过我的唇,笑道:“朕赏他的是你昨天穿的那身衣裳!”我昨天穿的衣服!那些碎片!对于封建时代的男人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更何他们是父子!我不敢想像,胤禩看到这些的情形。我颤抖着说道:“他是你的儿子!”他冷笑道:“他有想过朕与他是父子吗?”我不想再理论了,靠着引枕,说道:“我要回去。”康熙难以置信地看着我,说道:“回去?”我坚定地望着他,说道:“在你革了我的福晋封号前,我要回到胤禩身边。”康熙暴怒了,捏起我的下颔,那眼里几乎喷出火来,他忽然松开手,说道:“准奏。李德全!派人送诗璇回去。”拂袖而去。李德全叹了口气,说道:“主子何苦呢!皇上没下决心前,主子怎么闹都好说。皇上主意已定,主子还跟着皇上拧着来,往后可怎么办呢?”我不想驳斥他,费力地起床。李德全跪下,替我穿上鞋。我习惯性地道谢。李德全磕了头,说道:“主子折杀奴才了。主子在皇上心中比孝诚仁皇后还金贵。”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扶着李德全的手走出去。外面备好的肩舆,我却止住了脚步,问道:“阿哥们呢?”李德全答道:“皇上下旨,阿哥们不得擅离驻地。主子不会遇见的。”我松了口气,就让他们只记住我美好的样子吧。
见到胤禩时,我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我呆呆望着他,我想记住他的模样。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的每一个细微之处。一夜,他憔悴得不成样子。我真想记下那个梅花中风清云淡的阿哥,塞外那个勇武矫健的巴图鲁,贝勒府那意气风发的新郎。而今我却只能记下这个伤心失意的,背负着奇耻大辱的男人。他的嘴角颤抖着,猛然间把我抱在怀里。他的手臂都在发抖,冰冷的泪水,一滴一滴落在我的颈间。我嘶哑着说道:“我不配你这样抱着了。”胤禩抱紧我,说道:“不。是我无能。是我不能保护你!”
奴才们早都退下了。胤禩拉着我手往内间走,伤痛使我举步维艰,冷汗浸湿了我的内衣。胤禩轻轻地拉开我的袖口,乌青的伤痕刺痛着他。他解我的衣服,我却抱紧自己,哭道:“不要!”胤禩说道:“我要了消肿化淤的良药。我给你上药。”我依旧躲闪着,胤禩放下药油,说道:“我叫侍书给你上。”
侍书进来了。她的脸上写满了惊惧。我没有叫她上药,却叫她找出了去年胤禩生日的那身蓝色的短袄与长裙。我命她为我梳了妆,点了胭脂。然后从后面走出了屋子。侍书不解,跟上来。我扶着她的手,费力地走着。想是阿哥们都被禁足的缘故,这里不见什么人影。
又到一片梅林。我微笑着对侍书说道:“你去找四阿哥,问他入画的事办得怎么样?然后去义庄,把这个蠋子亲手套在入画的手上。”侍书磕头,接过玉蠋,比道就她一个人跟我来的,我怎么办?我笑道:“我略待一会儿就回去。”侍书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待她远去,我取出袖中的白绫,搭在树杈上,慢慢地挽成结。胤禩,我见到你了!我把你深深地刻在心里!我既在落梅中遇见你,也在落梅中离你而去!我不是才女!我不能写下自己的抚歌。夕日黛玉葬花,今朝谁来葬我。泪慢慢地滴下来。原来我也摆脱不了,这不是失贞的伤心,更是一种无法摆脱的耻辱,我无法面对每个人,每件事。
别了!胤禩!我不希望有来生!来生我也无颜见君!质则金玉不足喻其贵,其为性则冰雪不足喻其洁,其为神则星日不足喻其精,其为貌则花月不足喻其色。可惜此生已污,唯有一抔净土掩风流。我闭上眼睛,投环自缢。一个声音惊道:“你干什么!”我被他抱进怀中,百合的清香,他总是带着这种味道,即使他每日焚香礼佛,他依旧带着这个味道!我重重地给了他一记耳光,说道:“滚开!”
胤禛没有放手,把我紧紧拥在怀里,说道:“天塌下来,我来顶!”我挣扎着哭喊道:“放开我!”胤禛依旧抱着我,说道:“我不准许你死!”我捶打着他,说道:“我不要你管!”只几下,我便酸软无力了,伤痛折磨着我。我伏在他的胸前,尽情地倾泄着自己的泪水。胤禛露出难得温柔。他轻轻地为我拭去泪水,说道:“别做傻事!我们都无法承受失去你!不要……”他的目光定住了,这件衣服袖口略短,露出一段小臂。我想掩已经来不及了。他的眼神充满杀意,捉住我的手,看着青淤的手腕,紫色的指痕!看到他的表情,我可以想像到胤禩的伤痛!我哀求道:“放开我吧!求你!”我腿下一软,歪倒下来,他却依旧把我搂在怀里,问道:“是皇阿玛?”我在他的怀里发抖。他紧闭着嘴唇,沉默了好一会儿,解下自己的披风,把我裹紧,说道:“我送你回去。”我摇头道:“我不要见胤禩!我没脸再见他!”他抱紧我,问道:“去我那里?”我哭道:“我不要!”我一直哭着,把满腔的委屈,化作泪雨,宣泄在这个男人身上。比起胤禩,他更冷静,更坚强。我也是他心爱的女人,他能把这种悲愤,压抑得无形无踪,他的意志必定坚如磐石,他的心思必定缜密如发,他的手段必定狠如豺狼。我的胤禩,败在他的手下,也在情理之中。
在这片落花中,他一直默然地陪着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也是一如此落花。从对雍正皇帝的仰慕,惧怕,到斗争,我也第一次以平和的心态看待这个男人。我也第一次安然地枕着他的膝,与南巡时那么不同。我流着泪,轻轻地哼着《葬花吟》——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柔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处诉。
手把花锄出绣帘,忍踏落花来复去。
柳丝榆荚自芳菲,不管桃飘与李飞。
桃李明年能再发,明岁闺中知有谁?
三月香巢初垒成,梁间燕子太无情!
明朝花发虽可啄,却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倾。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
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飘泊难寻觅。
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闷杀葬花人。
独把花锄偷落泪,洒上空枝见血痕。
杜鹃无语正黄昏,荷锄归去掩重门。
青灯照壁人初睡,冷雨敲门被未温。
怪侬底事倍伤神,半为怜春半恼春。
怜春忽至恼忽去,至又无言去不闻。
昨宵庭外悲歌奏,知是花魂与鸟魂?
花魂鸟魂总难留,鸟自无言花自羞。
愿奴此日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
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
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
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浓身何日丧?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愿奴此日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天尽头,何处有香丘?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我的质还是洁的吗?如果我也是一抔净土掩风流,此生也算洁净而去!
我忽然听到哭声,抬起头来胤祺、胤禩、胤禟、胤礻我、胤祥竟然全都在。其他人在流泪,唯有胤礻我在痛哭。我扶着胤禛的手,慢慢站起来,垂下头来,说道:“胤禩,对不起!” 胤禟抹去泪,说道:“八嫂,我带八哥给你陪礼来了!”胤禩低下头来,说道:“是我对不住你!”胤礻我说道:“八嫂,不就跟八哥吵了一架吗?我和我们家那个大吵三六九,小吵天天有。要像你这样,我得赔多少‘不是’进去!你这首曲子唱得我的心都碎了!”我羞得无言以对。胤祺指着悬着的白绫,说道:“至于到这步田地!到底因为什么?”他们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胤禩手都在发抖。胤禛握紧拳头,一拳把胤禩打倒在地,抢步跟过去还要打,胤祥抱住胤禛的拳头,叫道:“四哥!”我喊道:“住手!”摇摇欲坠,扑倒在地!胤禛松开紧握的拳头,说道:“如果她有事,我不会放过你!你这个蠢货!在做之前应该想到后果!”胤禩惊愕地望着胤禛,胤禛铁青着脸,大步离开。
胤禩起来,把我拥在怀里,流泪道:“不要!都会过去的!你不要做傻事!”他们面面相觑,弄不明白。胤禩打横抱起我,像捧着无上的珍宝,在众兄弟的环视下,扬长离去。
我贪婪地倚在胤禩怀里,慢慢地睡着了。
第六十章 阴霾
好冷啊!我仿佛置身在冰窖里,四面都是冰墙,我想叫胤禩,可是叫不出来。我捶打着冰墙,胤禛、胤禟、胤祥、胤祯一个一个从外面走过,却没人理会我的呼救。我仰望上天,漆黑一片。我绝望了,想要沉沦,康熙却出现了。我逃跑,狭小的囚牢,越来越紧窄。
我哭喊着醒过来,泪水已浸湿了枕套。枕头软软的,不是畅春园的硬木枕,我回家了?看着床帐,我的心又沉入谷底。绛雪轩!又回到原点。我慢慢坐起来,却觉得头有千斤重,浑身酸软。侍书眼里透出狂喜,忙为我垫上枕头,又端了一杯水到我面前。我喝下去。
李奶娘端了一盆水进来,一见我起来了,丢了盆扑到我面前,搂住我哭道:“老天保佑!小格格可醒了!”我宁愿不醒来。我问道:“我怎么会在这儿?”李奶娘含着泪笑道:“皇上接小格格进宫医治。这不还住老地方!”我刚想再问,外面回十六、十七阿哥来了。
胤禄和胤礼一齐进来,欣喜若狂,说道:“八嫂可醒了!”胤礼拿出一个锦盒,说道:“这是我和十六哥给八嫂带的点心。虽然比不上八嫂的,好歹八嫂也吃一点!”胤禄的眼圈都红了,说道:“八嫂都昏睡不醒三天了。比那次木兰秋狝还可怕!我们都担心八嫂……”胤礼赶快接道:“皇阿玛特偏心!一听说八嫂重病,即命启驾,亲率轻骑,护送八嫂回宫医治!”胤禄拿袖子抹了眼睛说道:“三哥、四哥、五哥、七哥、九哥、十哥、十二哥、十三哥、十四哥、十五哥进不来,都叫我们给八嫂带好!说一有消息就给他们送信儿!”我靠在枕上,说道:“谢谢!你八哥呢?”胤禄低下头,胤礼则专注地切点心。我提高音量问道:“你八哥在哪儿?”胤禄吞吞吐吐道:“八哥在奉先殿!”胤礼越性说道:“八哥和太子爷都在奉先殿长跪!皇阿玛说太子爷和八哥都很能耐,命他们长跪反醒!”我掀被子就起身,可头痛欲裂,眼冒金星,又跌回床上。李奶娘赶快扶住我,说道:“小格格,慢慢来!这会子把身体急出个好歹来!”胤禄狠狠地给了胤礼一拳,说道:“没人把你当哑巴卖了!”胤礼委屈道:“八嫂问啊!这话是学八嫂!”
我笑不出来,吩咐道:“你们出去。我要更衣!”胤禄瞪大眼睛,说道:“八嫂这会儿不能见皇阿玛!那是火上浇油!”我说道:“我不想见他!我要见胤禩!他一定跪了很久,我去陪他!”胤禄和胤礼都想劝,但又觉得拦不住我,都分头寻救兵去了。梳理整齐,我慢慢地站起来,头重脚轻,仿佛在云端飘动。我扶着侍书,挣扎着一步步走出绛雪轩。跟班的奴才没有敢拦的,默然跟在我身后。路真远啊!我浑身都是虚汗,喘息着想着胤禩该成什么样子了!
魏珠在半路上截住我。我有气无力地说道:“敢拦我?我现在就杖毙你!”魏珠笑道:“皇上命奴才给主子送肩舆来。主子想去哪儿,奴才这里引路。”我想不理,可实在走不动了。坐上肩舆,魏珠示意,肩舆飞奔起来。我轻轻地咳着,视线模糊起来。当我揉着发痛的额角,发现自己进了乾清宫。两个宫女扶我进了东暖阁,又服侍我躺下。我没力气跟这帮奴才理论了,努力保持自己清醒,准备跟康熙战斗!
宫女们端来几样精致的小菜并四五样汤粥,我一概不理,等着康熙。过了许久,康熙才过来。康熙扫了一眼满满未动的食物,说道:“没用的东西!杖二十!”在场的宫女太监都叩头,出去领刑了。外面竿子噼噼啪啪地一片乱响。康熙端起一碗燕窝来喂我。我偏头不吃。康熙说道:“吃了朕准你见他。”我喘息着说道:“我要回府!”康熙抚着我的面颊,笑道:“养好病再说。”我喘嗽着说道:“你不让我回家,我就这样病死好了。”康熙依旧微笑,说道:“朕太宠你了。郭罗络氏·诗璇!”我想起来,我该向他行礼。为了胤禩,我勉强起来,向他跪下。他沉着脸说道:“你还记得上下尊卑?”我咳着答道:“是你违悖伦常的!”康熙捏着我的下颔,说道:“是。但朕是皇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今天朕说明白——你和胤禩约定不做孤雁,以胤禩那份精明,那份心计,那份妄想会随你殉情?你可以绝食,或者让自己病死。但朕会把弘旺贬入辛者库,终生为奴!朕会除胤禩的宗籍,彻底打消他的妄想!”这句话击中我的要害,我惊恐地说道:“你不可以难为我的弘旺!”他冷笑道:“朕过于纵容你了!你真忘了朕是皇帝!”我的泪滴下来,说道:“你要我怎样?”他抱我到床上,说道:“你是朕心爱的女人。朕会宠着你、疼着你!你也要做朕的女人,给朕一个儿子!”我浑身都在发抖,在他的怀抱中无声地流泪。他拍拍我的肩,说道:“吃点东西,朕带你去见他。”我像咽药似的咽完了一碗燕窝粥。
康熙拿自己的升龙纹麾衣,把我裹得像只棕子。可我觉得自己更像秋风中的枯叶,迎不来春天,也不能凋零。胤礽和胤禩都跪在奉先殿,离得远远的,想是他们已经吵过架了,都沉默着。我推门进来,狂喜与哀痛至极同时出现在胤禩脸上。我摇摇晃晃地走到他面前,却又无话可说。胤禩很憔悴,却微笑着说道:“我很好,你放心!好生调养,我很快接你回家!”我知道,他在骗我。可我很高兴被他骗,他不怪我,他在等着我。我不想哭了,露出苍白的笑容说道:“我等你接我回家。”他郑重地一点头。天地都在旋转,我重重地扑倒在地。我醒来时,又回到绛雪轩。
满人本没有礼仪约束,但现在汉化严重,这是在紫禁城,康熙不能明目张胆。我倦然地倚在床上,康熙有足够的手段,把冤狱变得公正,不能让我的小弘旺现在就受苦。我把端来的苦药一饮而尽。康熙对我的乖巧很惊讶。我想他认为还需要跟我斗几回合,才能使我服软。作为回报,他解除了对胤禩的罚跪,甚至下旨恢复胤禩的贝勒爵位。
接下来的几天,我老实地吃药,老实地吃饭,偶尔与康熙争辩几句,多数时候乖乖地听他的旨意。那一夜给我的记忆太深了,而我不能死,所以我开始怕他了。以前壁立千仞,无欲则刚;现在有所求,必受制于人。
康熙是位手不释卷的皇帝。他到绛雪轩时,也带着书籍或是奏折。我略好一点就起来给他研墨,偶尔泡茶斟茶。想是因为我病着,他没有再伤害我。但他总要看着我入睡才离开。绛雪轩和整个御花园被他划成禁区,不准任何人接近。胤禄和胤礼都溜不进来。海青虽升至领侍卫内大臣,也无法越雷池一步。我孤单地养病,等待他的到来,听着关于胤禩和弘旺一鳞半爪的消息。我不敢再走太后的关系,他说得再明白不过了。如果我再有异动,他先拿胤禩开刀,再找弘旺的麻烦。我这只金丝雀当定了。
看书、写字、画画、弹琴,我都静不下心来,于是我开始玩女红。胤禩担心的我心悸之症,总不让我动针线,去年一年,只做了件衣服。前年是做了两个荷包,一个胤禩刚上身,就被胤礻我借太后的东风赢去了。另一个是给了胤祥,但我没告诉胤禩。答应胤礻我的香袋,也该动工了。胤礻我不喜欢文的,我借用现代艺术,把“十”字精巧地堆在大红的缎面上,又寻了百合花瓣细细地研成汁,反复浸泡之后,方把百合、玫瑰的干花瓣塞进去,又编了五彩的缨络,缀在下面。
我微笑着欣赏完工的香袋,却一阵咳嗽。背后有只手轻轻地拍着,我咳得头肿面胀,忍着起来向康熙行礼。康熙把我抱在膝上,笑道:“怎么知道是朕的?”我轻咳着答道:“龙涎香。”康熙拉过我的手,看了一回香袋,说道:“这个送给朕。”我把香袋藏在身后,说道:“皇上该用明黄,这个不合仪制!各宫里的主子给皇上做的,十年也用不完。”康熙硬生生拉回我的手,说道:“这是给谁的?”我感到他的怒气,低头小心地答道:“圣寿节时答应给十阿哥做一个的。”他强迫我抬起头,说道:“在你心中,老十都比朕重!”我不敢再辩,轻轻地咳着。
康熙盯着我樱红的嘴唇,慢慢地吻过来。我想躲,却不敢。侍书挑帘进来,一见这个情形,吓得跪下来。康熙阴冷地抬起手,我一把抓住,说道:“她从小服侍我,又是个哑巴。求皇上饶过她这一回。”康熙摆摆手,侍书磕了个头,逃了出去。康熙把我抱到床上,俯身要吻我。我偏头躲开,泪滴了下来。康熙拥我在怀中,说道:“明天朕要巡幸五台山。今天依朕一次。”我流泪不语。康熙动手解我的衣服,肩上的青紫露了出来。他轻轻抚着伤痕,说道:“还没好?身子越发弱了。”他叫道:“李德全!把药拿来。”我恐惧地望着他。李德全在外面答应着,端着盒子进来。里面有一盒是那次擦过的药油,另一个是一个像红豆一样的药丸。康熙略一犹豫,取过药丸,李德全眼里闪过一丝不忍,把药油放在桌案上,躬身退下了。康熙命道:“吃下去。”我含在嘴里,带着清香,入口即化。我咽了下去,不解地望着他。身上忽然涌起一种感觉,那种缠绵悱恻的感觉。那药……我怕极了,蜷缩到床里。他解下龙袍,放下床帐,贪婪地吻起来。
我很痛,但药效很强,强得我不断地迎合着他。我哭啼着,呻吟着,他却越来越用力,直到他疲惫地入睡。
四更天时,李德全服侍康熙梳洗。康熙握着我的手嘱道:“好生养病。朕不在时,不许胡闹。”我答应。康熙又说道:“朕带胤禩走。如果打歪主意,朕说到做到。” 我垂下眼帘。康熙拿起药油,细细地涂抹着我身上的青青紫紫。他沉着脸,说道:“用了药还反抗。趁朕出巡,你自己好好想想。朕回来要看结果。”我点头。
康熙走后,我又病重了。李奶娘说我是心病,她的眼里涌着疼爱,搂着我痛哭一场。我这回病得更重,心悸之症使我经常呼吸困难。太医院都快吓死了。每天四个人一起诊脉下药,脉案都以六百里加急飞报康熙,却不见丝毫起色。我叹息着想着那句话“治得病治不得命”。
康熙不在,胤禛监国。他虽然不能过来,却几乎不曾拆了太医院。在京的阿哥都打发人到太医院打听消息,一时间太医院门庭若市。这都是胤禛打发来瞧我的张保,一五一十地学给我。临走,他求我给胤禛写几个字。我苦笑道:“八福晋和雍亲王私相授受,外面该说他的闲话了。”以此不肯。张保跪求了半日,我勉强起来,画了一幅kitty,张保欢天喜地带走了。
康熙不
天与多情(清穿) 第3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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