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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禁断×孪生 作者:近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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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1 好的人,但不是对的人

    自从宋仲夏招待他们去中部玩後,又过了一个月左右,来到台湾的日子,正式进入十二月的冬。

    天气越来越冷了,几乎是一晃眼的,就忙着拆纸箱把冬衣给拿出来替换。湿湿冷冷的,下着毛毛细雨的户外,汽车驶过被雨浸深的柏油马路,街角上则散发股淡淡的湿润气息。

    这一个月,过的相当充实,首先是若晓竖琴教授提早从国外回来了,为了赶上之前没上的进度,她不只主修课,连自习时间也多待在练习室里练习。

    她刚转学来,还没有编制到学校乐团社团里,为了通过入团考试,她最近可是卯起来努力——考个乐团而已,干嘛还要考什麽听谱、乐理呢?

    每天在学校弹竖琴,放学回家则念书复习,每个礼拜几天和若暮一块在琴房练钢琴,自从上次期中考差点没过後,若晓再也不敢大意了,拜托若暮替她写好注解,认真地照着练习。

    陈渊发现怀孕後,便没有再去乐团团练演出,而请了待产假待在家里,亚当也常提早回家,夫妇俩满心期待那小生命的到来。因为之前的惨痛回忆,陈渊比什麽都还要小心翼翼,甚至到了有点神经质的地步。

    去玩回来才过几天,王婶就因为被陈渊在地毯上发现一g猫毛…也不确定是毛发还是衣服上的棉絮,陈渊一口咬定是猫毛,猫的寄菌有可能会害到胎儿,为此竟把王太太就这样辞退了,过几天换了个帮佣她也不满意,最後是尹伊承推荐的派遣公司下请来的新帮佣,才让陈渊不再动不动就摔筷子不吃饭。

    陈渊害喜的很严重,什麽东西都吃不下,连喝水都会乾呕,难受得不得了。清淡的食物也说没食欲吃不下,勉强吃了却还是不小心又吐出来。

    若晓很担心养母,但除了陪她聊天散步外,也没别的办法。陈渊除了躺在床上昏睡,每隔几天还要去社区下的妇产科检查。

    前天她陪着她去做产检时,一路上母女聊着天。陈渊现在满脑子都是替孩子取的名字,她拉着若晓的手,笑道:「如果是男宝宝还好,我大学时代就想了满满一页的男孩名字,不过那时倒没想过是嫁给英国男人呢…嗳,可如果是女宝宝就伤脑筋了——」

    养母瞥了眼若晓,也不知是有意无意的,竟兴高采烈地继续说着:「我高中时看过一本爱情小说,那时就决定了呢,我的女儿要叫泰依丝呀。」

    她愣住了,一时不知怎麽回应才好。要怎麽回答,才不会显得突兀?陈渊的意思…是她这个捡回来的小孩,抢走了她女儿名字吗?

    不过,养母并没打算听她的回答。她和亚当总是这样的,自顾自的说自己想说的话,擅自替她和若暮决定一切东西…彷佛他们只是没有生命的玩偶,任人摆布一样。

    可是即使真的是这样,那又如何呢?

    若晓知道的,像他们这样被人领养的孩子,注定活在一种不真实的假象中。在外人眼里,他们像是飞上枝头的丑小鸭,得到上苍的眷顾,获得幸福……

    可是事实不该是那样的,他们孤独、且必须一辈子低头,因为寄人篱下、仰赖他人施舍的感觉是永远也消除不掉的。

    话虽如此,她仍是感激这对夫妇。他们给了她不一样的生活,而且是真心地对待她,把她当成亲生孩子一样的呵护。

    就算只是替身,她也心存感激。

    「对了,你上会跟sur出去玩,我忙着怀孕的事,都忘了问你…」陈渊疼惜地了稍微隆起的肚子,微微一笑「怎麽样,仲夏是个好孩子吧?」

    「呃,那个…」她猝不及防,狼狈地低下头,握紧手上的购物袋「宋学长是个很好的人。」

    很好的人,但不是对的人。

    那次去渡假村玩,她跟若暮凌晨才偷偷的回别墅。结果刚推开门,就看见宋仲夏坐在门後的沙发上看电视。他没说什麽,只淡笑说了声回来啦…也不知道怎麽的,之後几天他们气氛总怪怪的,仲夏会忽然若有所思地盯着若晓,然後把目光投向若暮……他在想什麽呢?

    「那孩子我看着他长大的呢,泰…若晓呀,仲夏从小因为家里的事,过的很辛苦,不过却总是笑嘻嘻的,开朗又乐观……」陈渊没注意到若晓的表情,喜孜孜地说着心里话。

    她不得以,只给笑着点点头:「嗯,妈咪。」

    她们两个由斜坡往上爬,说说笑笑的,回到家里,亚当拉着若暮做了一桌好菜——准确来说是『好在没全焦掉的菜』。大英帝国堂堂的子爵之後,下厨的次数连手指都算不完,还是好在若暮後来放学回家,才制止养父把厨房给烧了。

    「哇爸爸,好厉害啊~」养母少女般托着脸,惊喜地嚷着。

    唔,瞧他和亚当个自穿着粉色围裙,在厨房忙得团团转的模样,不只若晓,连陈渊也笑了。

    自从回来後,他们没做什麽出格的事。因为怕陈渊又会撞见,若暮说什麽也不肯碰她。

    这几天若晓月事来了,肚子酸涨得难受,但今天还是撑着身体,陪养母去诊所检查。若暮嗔怪地看了她眼,没出声,只默默地戴隔热手套把汤端到饭桌上。

    「我煮了玉米浓汤喏,亲爱的你嚐嚐看…」亚当刚舀了碗汤要递给陈渊,就见她忽然「恶!」了声,捂着脸低下头来。

    「妈咪?」若晓和若暮同时抬起头,看着她。

    陈渊苍白着脸,勉强地笑了下「不知怎地,闻这味道觉得很恶心呀。恶呜!」说着又低下了头,连连乾呕。

    「哎,你这样怎麽成呢?」亚当担忧地看着妻子。温柔的摩娑着她的背脊,用英文喃喃道。

    「我带你们妈妈上去休息先,你们自己先吃吧。」

    养父母走後,餐桌上只剩若晓和若暮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捧着碗,却不知该从何开口。

    一桌热腾腾的饭菜,瞬间凉了似的,沉闷起来。

    作家的话:

    你们相信吗?这也是存稿噢~~~~~~

    ☆、32 她累了,真的累了

    ***

    久违了,校园。

    郑清站在校门口,郑家的车才刚走。上次意外车祸,他们一家就被救护直升机直接送往国外。

    她缓缓地举起自己的左手——左手上包着绷带,她试着动了动左手拇指,拇指却仍动也不动的,像在跟她玩一二三木头人那样可笑。

    比起郑朔凯夫妇,她的伤势并不严重,面积不大的烧伤、撕裂伤罢了,只是,郑清不小心被碎玻璃伤了手。那是她原本赖以为生、用来弹钢琴的手…神经手术还算成功,让她的左手不至废掉,但若要恢复到之前弹琴水平,复健的路却还相当漫长——

    哼,开什麽玩笑,她和茜约定过,要为她弹她喜欢的曲子呢。

    今天,郑清是来办转学手续的。

    和养父母讨论过後,他们决定回美国。郑家所遭受的政治陷害过於恐怖,对於他们这样无端卷入的局外人,远离才是唯一方法。

    经历了一次濒死体验,清变得沉默了。她不再像之前那样,拉着朔凯柔安不停撒娇,而总是静静地看着窗外。

    其实她并不是因为车祸变了,而这才是原本的她。沉默、疏远…不是费心讨好别人,露出虚假的表情,彷佛只是个戴着面具的小丑。

    随着那阵剧烈地冲击,她有种感觉,好像在她生命一直以来,支撑住自己的什麽束力,忽然被松开来了——钢琴、复仇。

    想来也觉得可笑,自己到底是为了什麽,给这样拚命的?

    不会有人理解她的行为,就算她当时在那场车祸里莫名奇妙地死了,也不会有人记得,不,就算她的名字被提起,也顶多是出现在报导事故的报纸头条上…那她之前那样努力活着是为了什麽?

    原来她的生命追求的,全只不过是这样吗?

    她是怀着对他的一分憧憬,和为茜的那九分恨意…回台湾的。

    可是没用的,即使真拿刀将礼若暮的r一块一块地剐下来…茜也终究是那样了。

    她累了,真的累了。

    茜…她想起茜,当初她选择自杀,是不是也是因为这样。因为累了?

    厌倦这个残酷的世界,那种全身动弹不得,水逐渐淹上来,渐渐淹没口腔、鼻子直到灭顶似的滋味,活着,是那样的辛苦绝望,自己到底在追寻什麽?拚了命的往前跑,却忽然发现这一切…从头到尾都只是徒然。

    没有她,世界还是继续绕着太阳旋转。

    没有她,礼若暮依旧继续幸福的活着。

    其实,原来有没有她,结果都是一样的…打从在酗酒嗑药的同居父母家中诞生起,她就只是那样的浑噩活着。她追逐的一直都只是虚荣、仇恨那些丑陋的东西,真正想要的…就像茜曾经问过她的那样,问她真正想要的是什麽?

    没有,从头到尾,她都没有那样想过。

    她的存在只是一场玩笑,茜也是,她们两个从来不曾为自己活过。生命短暂脆弱的叫人心寒,那何苦她要继续执着…这场毫无意义的复仇呢?为了报仇,她连自己也能拿来当筹码,但作贱自己的行为无异於自残,她连自己也快看不起了……

    如果是这样,那她跟礼若暮,有什麽差别呢?

    呵、他赢了…无论她做了什麽,礼若暮都是胜利的。

    这场复仇从头到尾都只是笑话,毕竟礼若暮真正背叛的人,是茜而不是她清,毁了他也好得到他忏悔也罢,复仇g本没有意义存在的必要……因为决定原谅与否的人是茜,她g本没有主控结局的资格。

    其实她没有告诉礼若暮,郑茜并没有死,而是自杀未遂。

    半年前经过一番抢救,茜的命是从鬼门关拖回来了,但据说是窒息时间过长造成脑部缺氧,她如今住在私人疗养院里,像个小婴儿,连话也不会说。

    彷佛忘了一切。

    清之前去见过,远远的,隔着透明的玻璃窗,看着站在那里…静静晒着太阳,眯眼微盹的茜。那模样就像真的无忧无虑似的安稳。

    或许,那样才是她真正想要的…幸福吧?

    是也好,不是也罢。清的人生是因为茜才得以步回正轨的,她们明明只是半条血缘的姊妹,茜却几乎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她……清这辈子,第一次被人那样紧紧拥着,眼泪像下起雨般的滴在她脸上,第一次有人因为她的存在而感动、而流泪。

    第一次,有人愿意真心的爱她。

    而且若非茜,郑朔凯和余柔安也不会收养她。

    郑清甚至还清楚地记得,车祸发生的瞬间,余柔安是如何拼命地解开安全带,转过身来用身体护住自己…她也记得,她和柔安卡在压扁车体里时,满脸是血的郑朔凯吃力地喊着小清,要她不要害怕……

    生命过於短暂,不及花开花谢的更迭。

    而这世界是这样的宽广,难道会找不到一丝她真心喜欢的事物?

    郑清垂下手,叹了口气,迈开步伐往行政大楼走去——身後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她回过头来,超龄的老成神情,渐渐凝聚绽放成一抹疲惫的微笑:

    「是你啊……」

    作家的话:

    (呵呵这.还.是.存.稿.哦~=w=)

    我一直很想告诉你们——

    it’s 虐 ti~~~

    ☆、33 当然是关於你哥哥和你的事

    「我说暮哥哥,你怎麽能这样不慌不忙呀?」

    位於研究大楼b栋的实验室窗边,那个手持赏鸟用望远镜,藉着窗帘隐藏自己位置,认真地往外监控中的白痴,正是尹伊承本人没有错。

    「是说郑清今天要回学校没错吧?」他深呼吸了几口气,严正以待的模样让一旁靠在实验桌上,闭目养神的若暮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嗯。」

    「哎哟哎哟,瞧你这副无所谓的德x~」尹伊承忍不住用大婶似的语气,啧了好几声「难道是我跟自己双胞胎妹妹谈禁断恋吗?人家都打到你领地来了,你还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想累死我这个军师喏?」

    若暮抬眼,平静的语气却有几分杀气:「别胡说。」

    「噢,看我这张大嘴巴~」尹伊承连忙捂住嘴,讨饶地笑了笑「暮哥哥我不是故意的,你就大发慈悲饶我一命吧。」

    他懒得理他,今天化学课不幸被老师抽中签,选了他和尹伊承一起趁午休整理实验室。诺大的教室如今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已,望着那些试管广口瓶,若暮不自觉有点烦躁,忍不住遮着嘴打了个呵欠。

    「哟,睡不饱呀?」唯恐天下不乱的尹某人涎着脸笑道「晚上不睡觉,都做什麽去啦~?」

    若暮再度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伊承也不怕,此刻的暮哥哥g本构不了危险呀,顶多只是只炸毛的猫罢了。尹某缩了缩脖子,怪笑起来:「好啦,我懂我懂!年轻气盛嘛…」

    你懂个头啦!礼若暮险些这样脱口而出。前几天若晓那个来,经痛的睡不着,若暮还给半夜替她敷了热水袋,揉了半天才哄着她睡着。昨天总算好了,结果晚上陈渊忽然有轻微出血,闹得全家人仰马翻,赶着要送她去医院检查。

    好在後来没出什麽事,但他跟若晓却还是提心吊胆的陪亚当在待诊处等了两个钟头,回到家也没睡好觉。

    呼,想想他竟跟亚当一样,整晚忙着侍奉女人,弄得不得好眠啊…。

    尹伊承着下巴,转头看向窗外,叹了口气:「不晓得郑清妹子会怎麽做啊?」

    都风平浪静两个月了,忽然又冒了出来,不觉得很不道德吗?要知道他现在堂堂的尹大帅可是处於热恋期耶,这种碍眼的反派角色,还是快点处理掉比较好……

    「她说过要毁了我的,大概是把我跟若晓的事传出去吧?」

    「呃,但她可没有证据啊。」尹伊承胡乱地抓了抓脑袋「这种流言虽然棘手,但还不至於到无法处理的地步啦…比如…比如传出更猛更劲爆的话……」

    若暮瞄了他眼:「比如?」

    「嘿嘿,」伊承怪笑起来,很有几分猥琐的「比如我跟文家千金的秘恋爱情史啊。」

    「……」这人也真不要脸,连自己的感情都可以出卖。

    若暮瞥开目光,顺着窗台往楼下看去,斜坐在桌上的姿势相当优雅,冷冽而平静的俊美脸庞更是散发出迷惑人心的气质。

    「我不想伤害到若晓…」

    这一切的孽,都是他自己造的,跟若晓无关。他不能,绝对不能再伤害到她了——

    「欸,暮哥哥呀。」伊承忽然在他身後呐呐地叫了声。

    「干嘛?」

    「…如果不是因为我已经有了娜娜,人家一定会疯狂地爱上你的。」

    「……很恶心耶。」

    「这是真心话嘛,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像你这样完美、x感和诱发母x於一体的男人嘛~?」

    「文娜娜要是听到的,应该会想宰了你吧?」想她文娜娜竟然只排在礼若暮前面一个名次,那大小姐一定会气不过吧…

    「呵呵,她可不是排名第一,」尹伊承瞅了若暮一眼,微微一笑「因为娜娜在我心里,始终都是唯一。」

    ***

    若晓往旁边两排的空位置上看去,静静地叹了口气。

    「想什麽呢?那麽忧虑的脸!」

    小秦啪地搭上她的肩膀,笑得眼睛都眯成两条缝的模样,可爱的像个小孩。若晓转头看她,摇头微笑:「没什麽。」

    「你看你看啦,甜恩…」小秦嘟着嘴,指着若晓转头道「小晓每次都这样,什麽也不跟我们说,朋友是这样当的吗?嗯?」

    甜恩放下桌上的书本,看着若晓无奈地笑了:「小秦你又闹了。就算是朋友,也有些话没办法说出口的。」

    「啊~怎麽连甜恩都酱说~~」小秦皱着眉头,委屈地嚷着,若晓忍不住笑了。

    其实,她担心的…是听说今天会返校的郑清。

    听说她之前出了点小意外,请假了快一个半月才会学校。虽然若暮没有说什麽,但郑清总是让她很不安,不管是她对若暮的所作所为,还是从前郑茜的事……唔,有些话还是由她,去跟小清说清楚好了。

    告诉她若暮并不是故意的,还有她对茜的事很抱歉…。

    「喂~小晓?」一只手猛在若晓面前晃来晃去,吓得她拉回注意力。

    「啊、什、什麽?」

    「你怎麽魂不守舍的呀?」小秦困惑地看着她「手机响好久了耶,快接啊。」

    「呃,手机…」若晓这才注意到桌上不停振动的手机。难道是陈渊吗?她连忙伸手抓住,往萤幕看去,却是不熟悉的号码,是谁呢?「喂,请问是哪位?」

    冰凉的手机萤幕贴着耳畔,透着一股凉意,通话接通了,另端却迟迟没有声音传来,只是静默着,难以言喻的不安,慢慢地窜上心头。

    她按紧手机,轻轻地又说了一声:「…喂?」

    先听见一声深呼吸,旋即传来有几分熟悉的嗓音:「…泰依丝。」

    「呃…宋学长?」算来,他们已经一个月没说过话了,严格来说,是从一起出去玩第二天开始,虽然必要的招呼,还是会打,但宋仲夏对若晓的态度,似乎骤然冷却了不少。

    「你今天有来学校吗?」宋仲夏的嗓音永远都是那样的,沉稳、温柔,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天气太冷的关系,总觉得那声音似乎有点距离。

    像在试探,又像为压抑住激动的情绪,所以刻意用冷调掩过去那样。

    「呃,有啊…有、有什麽事吗?」

    出乎意料的,手机另头传来仲夏低低的笑声。随着那嗤地一声,若晓的心脏,忽然从最深处凉了起来。

    「还能有什麽事呢?」他笑完,安静几秒,重新抛回问题。手机收讯时的杂音沙沙地躜进她耳里,彷佛有无数的虫,蠕动着往她血管里爬。

    「当然是关於你哥哥和你的事了。」

    作家的话:

    报告医生,我、我觉得我有存稿上瘾症

    ☆、34 他为什麽会发现

    她既不答话,仲夏索x自个说出来。事实上,他自己拿手机的手也抖得厉害,几乎拿不稳。

    那麽天大的消息,那样可怕的事……

    「礼若晓,你和你哥背地里近亲相奸搞乱伦,台面上把我耍得团团转,害我像个傻子一样丢人现眼的,感觉很好玩吧?」

    嗡——

    若晓呆住了,她一度无法了解宋仲夏刚才说的字句意义。什麽…他刚刚说什麽……不行,她听不懂……

    完全无法理解……

    「学、学长…我、我不懂你的意思…」这是玩笑吧?他现在是在跟她开玩笑吧?不好笑,一点一点都不好笑!

    「呵,你还要继续跟我装傻下去吗?」仲夏似乎有点忍无可忍,连嗓音都阵阵地颤抖起来「我从去别墅那次就一直在怀疑了,你们…你们竟然……」

    「不,学长你一定是误会了…」她脑子一片空白,只听见嗡嗡地耳鸣声。她该说什麽?有什麽理由可以现在说服他的?他为什麽会发现?

    是、是谁说出来的吗?

    是尹伊承吗…可是,可是他没理由告诉他啊?

    那…那到底……

    「礼若晓,你跟礼若暮还真是一对无耻的双胞胎啊。欺骗我、欺骗全校的人就算了,你们居然这样,回报好心收养你们的陈渊。」

    「我…我没有!」

    刷地一声,若晓猛地站起身来,也顾不得上课钟响了,打开後门就往走廊冲。一路跌跌撞撞的,还差点撞到迎面走来的教师。

    她走到走廊底的厕所外头,确认没有其他人听见後,才继续对着手机着急的解释着:「学长,学长你真的误会了啦,我、我跟若暮——」

    「你别再喊什麽若暮了,我听了就觉得恶心。你们怎麽能这样不要脸?欺骗每个人,暗地里做这样龌龊恶心的事情。」

    「…那只是胡说,您怎麽随便就相信了呢?」

    若晓全身都在发抖,脚软的连站也站不稳了,只给靠着饮水机边的墙,缓缓地蹲下,抱着自己的肩膀,啜泣似的开口。

    「是胡说也好,是真相也罢。现在我还真的忍不住自我鄙视一下了呢,居然会对你这种恶心的女人心动…」

    「学、学长…」

    「不过,这麽重要的消息,要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你不觉得太不公平了点?」

    她倒抽一口气…什、什麽?

    「礼若晓,这样吧,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我现在手上一张关於你和你哥的证据照片,不得不说这照片拍的可真清晰啊…」仲夏顿了顿「你现在马上来体育馆後面的置物室找我,一个人,一定给是一个人,不准告诉你哥或者其他人。否则,我就马上把这照片拿给陈渊亚当看。」

    他说什麽…?

    照片?

    若晓此刻真的慌的六神无主了。虽然之前对若暮说的那样理所当然,好像她对被发现这件事一点也不害怕似的…那全都是骗人的,她很怕,她真的很怕、很怕,宋仲夏如今的态度让她只觉得世界绕着她旋转般,绝望、恐惧……

    她不能告诉若暮,不能告诉他。

    「我…」

    不待她说完,宋仲夏便抢先一步,喀地切断通话。

    出大事了……宋仲夏竟然知道了?

    礼若晓眼前一黑,差点昏了过去,但她撑住墙,勉强扶着墙爬起来站好。不行,她不能眼睁睁地看这一切失去控制。

    她一定、一定给想想办法才行——

    若暮,她的若暮,她绝不能再让他哭泣了。

    ***

    「礼若暮,你找我有什麽事呢?」

    在学校不远处的一家法式餐馆户外的透天位置。郑清娃娃般甜美的脸庞被绿色的遮阳伞y影笼罩住,看上去脸竟泛了点瓷青。她优雅地拿着骨瓷杯呈的美式咖啡——咖啡的香气在冷空气间迅速地淡去,她没加糖也没加nj,端起来啜饮了一口,平静地看着对面的少年。

    「不,应该不是找我什麽事才对。」清微微一笑「我们之间,也只有那件事可说了,所以…我应该问你,你特意翘课约我出来喝咖啡,是有什麽话要告诉我罗?」

    若暮静静地把玩着手上沉沉的玻璃水杯。

    冬天的阳光照在玻璃上,折叠出缤纷的彩虹色泽,美的像万花筒一样。

    「怎麽不说话?」郑清含笑地看了眼手表「我可是大忙人,转学手续办完车子就会来接我走啦。」

    「你车祸的事,不要紧吧?」

    毫无预警地,清手轻轻地晃动了下,手上的咖啡险些溅出来,但她随即以自信的微笑掩盖过去。

    「我车祸?我可是第一次听见这消息啊。」

    若暮没有理她的戏谑,这件事确实封锁没有流到媒体上:「听说你和你养父母出车祸了,看起来你应该康复的很好。」

    「哦,你消息很灵通嘛。」清无谓地耸肩,躺回椅背,慵懒的笑了笑「多亏尹伊承吗?他这人可不是那麽善恶分明的。」

    「你真的要转学了?」

    「唔,总算问了重点。」郑清托腮看向若暮,眼底微微地烁动着「是呀,我总算要离开你了,还真有点舍不得呢。会想我吗?我的暮哥哥。」

    「郑清,你…」他低头看自己并拢的手指「你一定很恨我。」

    不是疑问,而是笃定。

    清有点惊讶,但脸上只露出甜美的笑靥:「那当然,我对你可是真的恨之入骨啊。」

    「我背叛了茜…结果让你失去至亲,这点我…很抱歉。」

    「哟~世界最了不起,天不怕地不怕的王子礼若暮,你现在是在……跟我求饶吗?怎麽?怕我对你,还是对你妹妹做出什麽坏事不成?」

    「嗯,我很怕。」

    他的坦率,反而让她有些调侃不成。

    「你…你这是什麽表情啊?」清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样轻易的认输,一点也不像你啊。你那麽害怕做什麽?我可是无凭无据的。就算现在跑出去跟所有人说『噢天哪那个礼若暮和他妹搞乱伦哦~』这样,又有谁会相信?嗤…连我都不太敢相信了,你怕什麽?」

    「失去重要的人…那种感觉,就像死了一样,所以,我明明该懂的。」

    若暮低下头。

    「但,我还是害了你……对不起。」

    曾经,他以为那句『对不起』,并没有任何意义,因为没有意义,所以乾脆省略。

    不过…若晓让他明白,就算说出来的话,并不能改变现实。

    也还是要说出来。

    没说出来的话,有些心意,人是一辈子……也无法感受到的。

    「对不起?呵…来不及了,礼若暮,你的忏悔太迟了。因为你的贪婪,我已经失去唯一的姊姊,你此刻的道歉,什麽也改变不了啊。」

    「我知道,我的罪,不管做什麽说什麽也没有用处。但是,」若暮握紧自己的双手「能不能就请你冲着我一个人来,不要…伤害我身边的任何人…」

    「身边任何人?你是说那既是你妹妹又是你恋人的礼若晓?」

    「郑清,算我求你…」他的语气,是那样焦急而卑微。

    清看见若暮的表情,忽然莫名地厌恶起这样的他来,忍不住撇开目光:「别这样可怜兮兮地看着我,礼若暮,我真是错看你了…」

    她放下瓷杯。

    「原来,你也只不过是个卑鄙懦弱的小人…」清咬住下唇,嗤地冷笑了声「什麽嘛,这样随便就看到你求饶了,继续玩下去,还有啥好玩的?」

    她的憧憬,她曾经用尽所有目标追逐着的憧憬…也不过这样的软弱,她看不起他,是啊,她完全看不起这个少年。

    哎,她浪费了多少时间在他身上啦——「礼若暮…我放弃,我再也不想浪费我的生命,只为看你这种人痛苦的嘴脸。」

    郑清猛地站起身来。一如方才的优雅,伸手揽了揽荷叶边的裙摆,可爱的娃娃脸蛋,平静地露出一丝淡漠:

    「因为你……不值得。」

    彷佛眼前坐着的这个少年,与她未曾有过任何瓜葛一样。

    她的神情,就好像人们在听他人的故事时那样,轻描淡写,偶尔蹙眉,偶尔叹息…但那些故事与她并无交错,她只是个偶然路过的听众,像冉冉升烟的滚烫咖啡,事不关己地等待着。

    然後,转身离开。

    她没说的是,其实——她还是复了仇。刚刚在行政大楼前,她把他们的事告诉了宋仲夏。那人相信也好,当她胡扯也无所谓,反正,她终究还是见不得他们超越血缘的爱情。

    第一次…也最後一次,像这样又爱又恨过的人,怕这辈子,也只有他了。

    再见了,礼若暮。

    ap;ap; end if ap;ap;gt;

    作家的话:

    受过伤,从来都不该是不经意伤害别人的理由。

    ☆、35 威胁

    ***

    体育馆是这几年才修建完成的。位处於离主建筑稍远的空地上,外观全是现代感的玻璃搭建,营造出相当开放式的清爽气息。若晓之前体育课有几次也是在这里上的,她对体育馆的环境并不陌生。

    但此刻,空无一人的体育场,反而让她x口感到窒息似的紧缩。

    若晓手抚在颈子上,指甲几分都陷进肌肤里也没察觉。她一路张望着往前走,模样好像此时她走的不是体育馆的地板,而是大野狼埋伏的幽暗森林。

    她从两排观众席中央的走道踏进馆内。她的脚步极轻,但仍破坏了原本挑高体育馆中的宁静,诺大的空间,连脚步声,都隐约引起了回音。

    她听着自己的脚步声,每一步往前,每一次吸气……她都觉得有千斤万吨的压力压在她肩膀上。

    陈渊亚当如果现在知道的话……一定会把他们赶出家门,那,他们的未来会怎麽办呢?

    要是这件事传了出去,那她…和若暮,这辈子也就这样完了吧?乱伦相奸,这麽可怕的字眼,竟是用来描述他们两个的爱情……

    不行,她不能让若暮再度受到伤害了。

    若晓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运动场最前端的位置,是一个平常集会或圣诞表演时可以利用的大舞台,如今没有使用,大红布幔放下遮住了舞台全景——平常放运动球具用品等杂物的置物室就在舞台後方。

    她犹如失去灵魂,纯粹跟随招唤的僵尸,魂不守舍的朝目标处走去。

    看着那红晃晃的布幔,简直像在等一出舞台剧上演…可笑、荒诞但却残酷的是现实。腥红布幔皱褶得如同一个个箝在里头,扭曲了的人脸孔,狰狞地冲着她直笑。

    而那两旁垂下的黄竖绳子……像蛇般扭曲蜷在角落,其中一条没放好,吊在布幔间垂荡着,若晓手心全是冷汗,不知怎麽地,她竟觉得那晃来晃去的黄绳…好像上吊自杀的尸体,轻轻地摆荡着,全身都流淌着恐惧,血y间窸窣地战栗着。

    可是她不能呼救,不能逃跑……

    即使眼前是地狱,她也要无怨无悔地跳下。

    若暮……

    「礼若晓,你真的来了。」

    打开置物室的门,咿地一声,灰尘和潮湿的气味扑鼻而来。置物室很大,但却只有一扇小小高高的窗,上头装着抽风用的风扇,喀、喀、喀地转,外头的阳光由上照了过来,连着那电扇的形状,化成y影打在若晓脚边。

    她随着那平静的嗓音,倏地打了个冷颤。两只手防备地抱住自己,警戒地抬起头来,往门後几步远处,坐在靠墙摆着桌上的宋仲夏。

    他脸庞线条一如以往的柔和,习惯x地对她笑了笑——但眼底却毫无半分笑意。

    「我原本以为你不会来的,」仲夏低头,对若晓摆摆手上的纸张,那是张b5大小的相片纸,随着他的手晃动,她觉得世界在那一瞬间天崩地裂了「欸,对了,你先告诉我,你跟你哥…是从什麽时候开始搞乱伦的?」他看着相片,神情好像猎物觉得倒胃,却又不肯放过的豺狼般馋嘴。

    她深吸一口气,连声音都在发抖:「学长,你、你误会了…」

    「误会?我有什麽好误会的!」仲夏啪地,用力搥了下身边的桌子,那桌子巨响间,快要解体的趋势。他猛地站起身来,走向她,抓着她肩膀,chu鲁地猛摇「我告诉你!我原本还只是怀疑……因为我不敢相信,你!和你哥!竟然这样玩弄我!嗄?你说啊?你倒是说说话啊——」

    若晓被他用一甩,身体重心不稳,竟就这样踉跄地往旁摔去。脚边有篮装篮球的塑胶箱,她一跪,就整个人栽进箱子上,扶着箱缘勉强地撑住,手和脚都很痛,但她没有多馀时间喘息,只狼狈地慢慢站起身来。

    「你真的误会了…」

    「呵,」宋仲夏嘴角扯起一道难看的狞笑「郑清…和你同班的那个,她告诉我时,你知道我的感觉像是怎样吗?不、我并不觉得震惊……」他咬牙切齿「而是相反!觉得恍然大悟!当初我约你出去玩时,你和你哥就这样趁着所有人没瞧见的时候调起情来!後来更夸张!三更半夜的,也不知道两个人溜出去打野合还是干嘛了!」

    「学长!」

    这样说真得太过分了,在那之前,若晓心中多少还有对宋仲夏的歉疚…他什麽都不知情,而她瞒着他也全是事实,但,但他怎麽可以这样变了个人似的随口侮辱他们!

    「我不知道郑清跟你说了什麽…但、但郑清跟若暮…跟我哥哥一直都有点误会,我想,我想是因为这样她才跟你说那些——」

    「你是要跟我唬烂说她只是在挑拨离间吗?」

    仲夏咆哮吼道。忽然「呀——!」的叫着,转身发泄似的把刚才桌上所有的东西全扫到地上,一时霹哩碰咚的,笔、纸和登记资料夹全部滚得满地,带起一阵尘雾。

    若晓吓得不知所措,环着手,哆嗦地往後退。

    他猛地转过头来,两眼充血地瞪着她瞧,却原因不明地咧嘴露出灿烂的笑容。

    简直像疯了一样。

    「是啊,是啊…女人全只不过是这样的婊子而已…」仲夏像在自言自语,又像在回忆什麽地看着自己一道血痕的手掌,手还紧抓着那张被揉烂的相片「我是傻了才会相信你跟其他女人不一样。原来,哈哈,原来你g本只是个想被人c,连亲双胞胎哥哥也可以的贱女人……」

    「不是的!你不要乱说!」若晓两眼睁得大大的,几乎一口热气从x口灌上来,她忍不住,往前朝宋仲夏就是一巴掌——

    啪!

    清脆悦耳的声音在置物室里引奏一片死寂。

    仲夏眼睛像停格似的,紧紧地盯着她,脸颊上还有一道五指分明的掌痕。

    「不是…?」他缓缓地说,语气轻柔,彷佛忽然又变回从前那个爽朗的少年…但不是,他当然不是了,嘴角间慢慢渗出的腥红血丝,由如诅咒般再再提醒礼若晓残忍的事实。

    「如果不是,你为什麽要这样匆忙地赶来?」

    「什麽?」

    「如果不是的话…」仲夏不在意地胡乱抹了下脸,擦去嘴角的血,笑得狂溃「那为什麽我一给你打电话,你就连课也不管就拚命冲来了?照片?」他瞥了眼手上早被他篹成球状,白花花的相片「难道不是吗?如果不是你跟你哥真的做过什麽恶心的事情,你为什麽要怕会有照片?」

    「我…」

    若晓听见自己x腔碰咚碰咚的剧烈心跳声,她怎麽没想到?她怎麽能没想清楚这件事可能只是的幌子?

    「你太傻了,比我还傻…」仲夏摇着头,一脸轻浮可鄙的神情「我只是错爱上一个欠人干的婊子,而你…却是连事实真相都搞不清楚的蠢女人。」

    「你…你太过份了…」

    有一瞬间,她想伸手去抢仲夏手上的照片,但被他查觉。宋仲夏手往旁一举,眼睛紧盯那划过半空的纸团弧度,若晓探出手,距离两毫米不到就可以拿到了——

    刷。

    她感觉自己的指尖抓到一点冰冷、脆硬的纸感,想也不想的,若晓不顾一切地紧握住那团纸团。

    抓到了!她抢到相片了!

    结果,宋仲夏也不抢,只任她推着他抢东西,还沾着点暗褐色血迹的嘴角,露出无法猜测的诡谲笑意:

    「急了?」

    什、什麽?

    礼若晓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就被他蛮暴地箝制住,用力往後一压,背硬生生地撞在刚才脚边的篮球箱,宋仲夏顺势趴下,她两手被抵在两旁,勉强支撑在箱子中一颗一颗凸起的篮球上,他压在她身上,笑得恐怖。

    「照片想要就拿去吧,不过…」他贴在她耳畔「我还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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