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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丝不挂 作者:liming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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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让萧森倍感恼火的是:刘鑫竟以工作太忙为理由,拒绝了凌尘殷切的邀请。而且在第二天和第二个周末,他又以同样的理由拒绝了萧雪娇憨的邀请。

    以前他可是没这么难请的。每次从外地出差回来,甚至还会带些小礼物分别送给他们。这回是怎么了?难道他竟从什么地方知道或猜到了自己的意图?不可能。萧雪都还不知道,老周老谢当然也不知道,凌尘更绝不会告诉他。他也不可能猜得到。这一年多来,自己从没要他帮过什么忙,见到他的时候也总是一副清高冷淡的样子,他不会想到自己会有求于他。

    萧森越是想不出刘鑫为什么拒绝前来,就越是无法找到解决这个困境的恰当办法。萧雪的事情怎么都应该当面说才对。电话里既看不到他的反应,难以正确选择后续策略;也很容易遭到怀疑,可能还会被他置之不理。而且,谁能知道在听那些蓄意想要打动他的话的时候,他身边会是什么环境,周围会是什么气氛,脑子又会在想着其它什么事情呢?白天肯定要工作,晚上多半有应酬,夜里则没准儿身边就躺着一两个女人。假如第一次没能打动他,以后再想让他回心转意,可就实在太难了。刘鑫本就是个异常固执而自大的人。

    多年前的两件事,萧森一直都记得很清楚。一件,是在刘鑫毕业考研的时候。由于他当初入学的分数就是全校第一,历年的单科和综合学业成绩也全都在法学院前三,于是萧森就和老周暗地里斗法,想把这个尖子拉拢到自己门下。不料,虽然萧森出尽法宝,刘鑫还是选择了给出的待遇条件比他低不少的老周;另一件,是在他想请刘鑫做萧雪家教的时候,刘鑫竟以报酬太少为由不肯接受。假如不是因祸得福,安昭主动找上门来并很快成为他的情人,萧森很可能会想方设法要刘鑫好看。

    萧森并不认为一个男人固执一点自大一点是什么坏事。但如果固执自大到不看场合不辨对象,那就实在有些令人憎恶了。更何况,一个为几百块小钱斤斤计较的男人,很难称得上是个真正的男人。所以,即使刘鑫后来确实偷偷帮过萧雪,萧森也只把功劳算在安昭头上,对刘鑫鄙视依旧,没有丝毫感激之情,更不会因为安昭是他名义上的女朋友而觉得愧疚。这样的男人,安昭不喜欢,本就极其正常。假如不是他走运发了大财,自己也是绝对不会允许女儿和他有任何瓜葛的,普通来往也不行。

    只是,现在又该怎么对付这个一向都不好对付的家伙呢?总不能让凌尘找上门去吧?那也太丢自己的面子了。日……萧森每次想到这最后的无奈之举,都忍不住要暗骂刘鑫几句。而且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咬牙切齿,直到悄悄骂出声来。

    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转眼已经过了月中,他必须找个时间到北京去一趟。

    萧森其实也很清楚这件事情是急不得的,但一天见不到比较确定的结果,尤其是g本无法预期什么时候才会有初步结果,他做任何事情就都总觉不能安心。何况这次去北京打点,要花的钱只怕不在少数,假如没有可靠的收入来源,他这个穷人家的孩子是一定会送得心颤手抖的。毕竟,院长的职位更多只是个虚名,拿来骗几个女大学生容易,要想捞些实在的油水可就太难了。那些教授讲师一个个j得象饿死鬼投胎,谁也不会轻易把自己辛苦赚来的那么点钱分润给管得了行政管不了学术的院长。连校长都还要靠那几个权威打牌子,悄悄给他们各种好处呢,院长又算个什么鸟!

    在这样的恼火,焦躁,自卑,甚至隐约的后悔之中,萧森对所有东西都渐渐失去了兴致,没心思去下功夫讨好那个有意考研的大四女生,也几乎忘记了已经“销声匿迹”十多天的甄琰。

    而甄琰忽然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是你啊,最近躲哪儿去了?很忙吗?”见到甄琰推门走进他的办公室,萧森立刻又惊又喜地问。一边又用眼神示意她关门。

    甄琰却只淡淡一笑,径直走到桌前三米左右的地方,站住。“最近有点事儿,没怎么来院里。萧院长忙吗?”

    见她这么生分地称呼自己,萧森不由有些诧异。看了看空无一人的门外,又上下打量了甄琰几眼,似乎察觉到了些什么,便也拿出公事公办的腔调答道:“挺好。你的事情忙完了?不行的话就干脆请假吧。老这么只点卯不应工,影响不好。”

    甄琰今天异乎寻常地穿了一身白色的套装,而且正襟危步,发髻高耸,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架势。假如不是说话还带着许多固有的娇嗲,萧森简直要以为站在自己桌前的是完全不同的另一个女人。她当然是有求于自己才来的,但她又显然不想付出太多代价,所以才会选择在这样的时候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他的办公室。萧森想,心里不由就有些好笑。她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气,怎么还敢奢望自己免费帮她的忙呢?

    甄琰却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萧森的官腔,仍旧保持着淡淡的笑容。“不用了,我的事儿明天就完,下星期可以恢复正常。”

    萧森“哦”地应了一声,看看那张齿白唇红的脸,意外地发现一本正经的甄琰倒也有种奇怪的魅惑力量,心中便是一动,口气也就软了些。“你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我下个月就要到美国去,怕来不及拿到学位,所以想请您帮我尽早安排一下论文答辩。最好是下月初。”

    “那你也拿不到啊。学位评定会议肯定是要到六月中才开的,评定之后才能发硕士证给你的。”

    “答辩通过不就等于拿到了吗?正式的证书我会拜托同学寄给我。”

    “万一通不过呢?”萧森这么说着,语气已经由官腔渐渐变成了揶揄。

    “萧院长的学生,怎么会通不过答辩呢?”甄琰脸上神色肃静,声音却越发婉转软糯。

    “那不一定。我可不敢保证。呵呵……”萧森得意地笑笑,仰靠在后面,左右轻轻摇摆着坐椅。

    被甄琰有意无意挑逗起了欲望,萧森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又是一个多星期没碰女人了,越发觉得今天不能轻易放过甄琰。她这样的打扮倒是强奸的好目标。严肃套装之下的诱惑,也许可以让自己体味到一种别样的极乐,萧森想,视线不由自主落在正对着房门的那张长沙发上,暗自琢磨着该设计个什么情节才好。

    甄琰看着他,沉吟了片刻,随即淡淡地问:“保证的话,大概需要多少钱?”

    萧森楞了楞,又笑了。“不是钱的事。”说完,挥了挥手,示意她去把门关上。

    甄琰却并没有动,脸上的表情多少有些僵硬。好一阵儿,才勉强说道:“实在不行的话那就明年重新来过好了。您帮我尽快安排答辩吧。”

    萧森只好自己站起身,走过去,关门上闩,又走回来,揽住甄琰的肩膀,想要把她拉到那边的沙发上去。不料甄琰却硬起身子,抖了抖,不肯轻易就范。萧森立刻拿出强硬的语气,冷冷地说:“明年重来也得我同意,提前答辩也得我同意。你的论文现在还没交,能否正式提交还是得我同意。而且,按规定要交了论文两个星期之后才可以安排答辩。我倒不急,但随便什么环节耽误一下,可能就要到五月底六月初了。你要有心理准备啊。这个世界可没什么十拿九稳的事。”说完,揽着她肩膀的手又一次向沙发方向发力。

    甄琰依旧硬着身子,说话却已经有了些哀求的意味。“萧院长,我今天身体不舒服,改天好不好?”

    萧森涎着脸,突然一弯腰,将手从下兜进甄琰的裙子。“怎么?来月经了?这有什么关系,我们又不是没这么玩儿过,怕什么?!嘿嘿……”

    甄琰尽力躲了两下,终于还是没躲开,只好继续哀求道:“我确实是身体不舒服……”

    萧森的手继续弄着,声音很有些不耐烦。“我看你容光焕发,j神好着呢。怎么?在外面找到更好的了?还是跟我玩新鲜,故意装成这样让我强奸你?”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是身体不舒服,不想做。”见萧森没有停手的意思,甄琰咬了咬牙。“你再不放手我可要喊人了。”

    甄琰的话让萧森先是一惊,后是一怒,终于还是将手拉了出来,甩了几甩,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仰头看了她两眼,恨恨地说道:“好,算你狠。你走吧。别后悔就行。反正去了美国,有没有这个硕士学位估计也无关紧要。”

    甄琰整了整裙子,楞楞地站在那里,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却错综复杂,变换莫测。有求恳,有恐惧,有愤怒,也有怯懦,就是没有屈服和逢迎。

    萧森暗暗觉得可惜。如果是在别的地方,或者是晚上就好了。现在时间地点都不对,谁知道这浪货会不会真的喊叫起来呢?她叫起床来倒一向都是声嘶力竭的。日……想到过去那些销魂蚀骨的体验,萧森不由抽了口冷气,裤裆中的阳具越发坚硬茁壮,呼之欲出。

    好一阵儿,甄琰才总算重新平静了脸色,低声说道:“您真的没办法帮忙吗?萧院长?”

    感觉到最后那声称呼中的重音,萧森笑了笑。“恐怕不行。当然,我也不想故意刁难你,一切都会按规定办。”

    “能不能看在我过去尽心尽力服侍您的份上,帮我这最后一次?该付的钱我都会照付。”

    萧森并没有回答她的问话,而是忽然问道:“你这么快就办好了去美国的手续,是不是傍上了什么大款?可别告诉我是刘鑫?”说完,见甄琰犹豫着没说什么,立刻又气恼地骂道:“日……我就知道。当初在我家里见到他,你的眼神就他妈不对。果然还是被你给姘上了。日……他难道还能比我厉害?不就是走了狗屎运发了一笔洋财吗?你真不知道好歹!”

    甄琰的声音立刻高了许多。“萧院长,你别胡说八道。那次以后我g本就没见过他。去美国的事是以前一个中学同学帮我联系的,绝对和他无关。”

    “好好。我才懒得理你这些烂事。这样吧。我给你二十四个小时。明天此时你的身体要是还不好,或者躲着不肯见我,那就别怪我公事公办了。”说完,萧森笑了笑,站起来,走回桌后,拿起份论文,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

    甄琰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咬咬牙,昂首走了出去。

    等到甄琰玲珑的身影从门外消失,萧森慢慢丢开那份论文,从抽屉里捏了支烟,点上。

    萧森其实并不在乎甄琰还有几个姘头。他很少给她钱,她在外面另找财源当然也就很正常。而且很早以前他就听说,甄琰从大二开始就做了一个香港商人的二n,她现在住的房子,用的车子,都是那家伙给买的。算起来,他倒应该为甄琰的不忠感到开心才对。

    那家伙还真是个冤大头!萧森得意地抖了抖大腿,让充血的阳具逐渐松弛下去。没有大而结实的一张好皮,就不要学人家包什么二n,象我这样找个情人不就好了吗?花大价钱包女大学生甚至女硕士,又能挣得来多少面子呢?面子没挣到,包还包漏了,怎一个冤字了得!萧森越想越觉好笑,险些让嘴里的烟头掉进自己怀里,不得不忙乱了一阵,才总算将它扔进烟灰缸。

    这倒真是乐极生悲了。萧森自嘲地笑笑,忽然想起些什么,渐渐就陷入了沉思。

    刘鑫会不会真的是她裙下另一个冤大头呢?这倒确实值得怀疑。甄琰对他肯定是落花有意的,以他现今的财势和过去的经历,一心想要出国的甄琰肯定会有许多希望他帮忙的地方。而她唯一能拿得出手有可能打动刘鑫的,就只有她动人的身体和高超的技巧。那么,刘鑫会看得上甄琰吗?从安昭的样本来看,他似乎也并不喜欢娇小玲珑的类型;那次见面对甄琰的态度也相当冷淡,即使甄琰有意勾引,见过不少世面的他也应该不会轻易上钩。此外,大多数学业有成的男人都更喜欢那些简单纯朴对自己的尊严和独立不构成威胁的青春少女,而不喜欢个x坚强手段高明的女硕女博。他们更不需要象那些没文化的暴发户一样,拿老婆的才华充自己的面子。

    但,说是这么说,他们之间没关系当然好,万一他们真的有什么暧昧呢?会不会对小雪,因而也对自己的利益构成威胁?想到这里,萧森不由心下惴惴,烟头捏在嘴边,火机攥在手里,却半天都想不起要把烟点上。

    刘鑫这样吝啬而j明的人,不可能被一个小小的甄琰给弄到破产。充其量也不过是几十一百万的事情罢了。在如今的刘鑫眼里,这不过只是一笔小钱。萧森这么想着,艳羡和不屑之余,隐约也有着几丝惋惜。但他也知道,刘鑫的财产是不可能全部留给小雪和他这个泰山大人的,剩下的那些,谁多拿一点,少拿一点,g本就无关紧要。只要他能得到可观的一部分,就算刘鑫被拿成了穷光蛋,和他也没有丝毫关系。真的成了穷光蛋才好呢,省得他以后要一直活在刘鑫的威胁下,讨他的欢心,看他的脸色,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萧森忽然又有些希望甄琰能够勾引到刘鑫了。这样一来,他就等于在安昭之外抓到了另一个有力的把柄。一旦刘鑫将来敢对小雪和自己不利,就可以左右开弓,杀他个措手不及。

    得想办法弄清楚这件事情才行。萧森终于点上烟,扫了窗外一眼,起身走去关了门,重新回来坐下。

    事情真是越来越多了。萧森想,却并没有感到半点痛苦,反而有一种竭尽所能孤注一掷的快意。曾经做了八年军人,他非常喜欢这种大战在即的感觉。而自从当初决心去读大学之后,这种感觉就很难享受到了。北京那次仕途纷争虽然也不算小,但他却是在措手不及的情况下仓促应战的,g本没有时间做任何准备,以至终于一败涂地,只能跑到深圳来苟延残喘。这次自己可该早早准备,让刘鑫这兔崽子好好尝尝老将出马的味道。

    萧森拿出一张打印纸,按照轻重缓急排了排顺序,并注明应特别注意的事项。

    第一重要的当然是小雪和刘鑫的关系变化和进展。但这个急不得,而且很难准确预期双方反应和行动,必须见机行事。目前只能按照既定方针先办。切勿轻敌冒进;第二重要的则是老谢的校长和自己的院长。这件事难度不算大,时间却最为紧迫,只怕周末就得去北京跑一趟。切忌不能吝啬。也要严防老谢过桥抽板;第三是要设法弄清甄琰和刘鑫的关系,这个也不难。凭自己一向极能让她满足的身手,加上老谋深算的智慧,甄琰g本无从反抗。倒是后续对策会比较复杂。假如甄琰确实和刘鑫有暧昧,那就应该想方设法控制甄琰,以便将来能利用她打击刘鑫,或至少得到更多刘鑫的信息。假如她和刘鑫没关系,也许还应该暗示并鼓励她拉刘鑫下水,以便自己能从中渔利。只是,万一给凌尘小雪知道了,自己很可能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萧森提纲挈领写到这里,停了一阵,在第三条前画了个大大的问号,表示后续策略待定。又写了个“四”字,琢磨着凌尘的外遇问题,想不出有什么可写的,便干脆留白。随即c了笔,将纸斜了,身体倒在椅背上,重新看了一遍,觉得很满意。

    其实还应该有“五”“六”“七”的,想起那封给安昭的信,那个身材颀长的大四女生,以及对袁小茵的报复计划,萧森得意地笑了笑。他并没有打算巨细靡遗罗列一切,那会让人认不清重点。反正前者要等安昭有回音才能决定,后两项也几乎可以长时间搁置,都不值得在现阶段费太多脑筋。

    将三件大事的要点再次默读了一遍,萧森抓起打火机,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保留这张纸以备不时的增添和参考。便打开抽屉放进去,锁好。

    订好机票,又打了几个电话,告诉诸色人等他将去北京的消息,看看时间已经接近下午四点,萧森决定提前回家,整理一下行李,顺便和小雪再单独沟通一下。便将桌上的论文随便堆了,拿起皮包,出门下楼。

    去北京之前大概是见不到甄琰了。以甄琰的脾气,是很有可能躲起来不见自己的。但她六月才去美国,时间还很充裕。她一定会想些别的什么招数来说服自己。在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这一点上,甄琰倒还真不愧是自己的门生。萧森一边开车,一边不愠不火地想着。对即将开始的战斗的渴望,已经悄悄把折磨了他好几个星期的x欲,挤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

    出乎萧森意料的是,当他走出电梯,甄琰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他了。

    萧森楞了楞,很快就道貌岸然地问道:“你怎么来了?有事?”

    “森哥。”甄琰没有理会他严肃的语气,顾自娇嗲地喊着。同时扭腰侧脸,神情若羞若媚,若笑若痴。那一身套装,也仿佛忽然变成了x感内衣,不仅无法挡住一点从她身体里沛然散发出来的魅惑,甚至还为她凭添了一种异常的妖媚。“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嘛。刚才吓得人家还不够吗?哼哼!”

    萧森又喜又惊,连忙走近她,低声斥道:“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不能在外面这么叫吗?万一被人家听到了,小心你的屁股。居然还做出这副骚样?想死啊你。”

    “你不喜欢吗?森哥?”甄琰依旧不肯正经说话,还伸出一g细指,轻轻点在萧森衬衣上,指甲划起一阵酸麻,然后停在r头上面,继续呻吟般地说。“我是想死了。森哥你想不想呢?我们有半个多月没爽过了吧?我的屁股正痒的难受呢?你呢,痒不痒?”说完,手指又开始绕着r头画圈。

    低头看着那片被激得渐渐隆起的衬衣,萧森心里暗骂一声,开门关门,随即将甄琰死死地顶在门背后。“看在你这么识趣没让我等二十四个小时的份儿上,今天就饶你一回。下次再这么胡巴乱整,老子非打花你的屁股不可。日……”伴随着最后这声长音,萧森往前狠狠鼓了一下肚子,算是对她的“正式”警告。

    甄琰不以为意地轻轻推开他,半嗔半笑地说:“这会儿不也没在外面了嘛,你还这么凶干什么?哼哼!”

    “你,刚才在走廊里……”看到甄琰揶揄的表情,萧森立刻收住话尾,转而斥道:“你下午装那一副b样干什么?存心要老子好看不是?”

    甄琰忽然板起脸,仿佛重新变成了办公室里的那个女人,连声音也淡得如出一辙。“我那会儿确实是不舒服。而且青天白日的院长办公室,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萧森神情一滞,竟想不出该怎么回话,不由就有些急了。“日你妈啊,好象你有多要脸似的。要脸你还来找我干什么?要脸你当初死气白赖地勾搭我干什么?老子那时候看上的可不是你。你个不要脸的浪货,怕自己考不上研,巴巴地跑来向我哭诉。怎么?现在弄得,好象还是我亏待了你不成?再说了,哪次你不是被老子日得很爽?哪次你不是叫得好象没了魂儿?哪次你不是哭着喊着千求百恳让我再来一次?你说!”

    甄琰也提高了声音,冷冷地说:“得了吧萧院长。再怎么说您也是老师,我还是学生。就算我跑去跟你哭诉,您就可以涎着脸在我身上来去,我怎么反抗都不肯罢休吗?”

    “去你妈的吧。你那是反抗?我看是叫床还差不多。你这种……”说到这里,萧森忽然觉得气氛有异,连忙闭了嘴,“算了,今天我没兴致跟你吵。你回去吧。”

    甄琰立刻就眼泛泪光,泫然欲泣。“你真的就不肯帮我的忙了?”

    “帮什么忙?你这么要脸的人,哪里还用得着我帮忙。呵呵……”萧森一边冷笑,一边就走去坐在沙发上。

    甄琰却神情一变,重新摆出刚才的妖媚模样,紧跟着坐在萧森旁边,双手抓着他的胳膊,r房在肩膀上蹭了两下,用天真少女一般的语气,仰脸在他耳边低声叫道:“森哥,森哥?嘻嘻……跟你开个玩笑,你怎么就急成这样了。我这不是来了嘛。不要脸的话我们就一起不要脸好了。如果你还不满意,那我连屁股也不要了,行不?”

    萧森忍了一阵,到底还是笑了。“妈的,你个浪货,老子真是拿你没办法。”

    “嘻嘻……我还以为这次要玩强奸游戏呢。谁知道你这么不配合。”

    萧森心中一动。“配合配合。我还等着你先强奸我呢。嘿嘿……”

    甄琰看了他几眼,没再说话,而是咬牙切齿,做出一副凶狠的样子,单手揪住萧森的领口,牵狗一般地拉他上楼。

    萧森半推半就地跟在她后面,视线从她的长发,迅速滑过她轻软的腰肢,停在那两片忽然变得异常庞大的屁股上。即使屁股很快又再沉在暗影里,他的视线也不忍轻易移开。

    一进房间,甄琰就迅速把他揪到面前,推到床边,推倒在床上,然后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今天你倒老实。是不是怕我绑你啊?”

    萧森沉吟了一阵,犹疑地答道:“还是绑吧。不然我肯定会乱动,就没味道了。”

    甄琰点点头,看了看床尾。“这张床真破,系绳子的地方都没有。”

    “下面轮脚可以系。笨……”萧森低声反驳道。

    甄琰闻言,立刻一脸怒气地跳上床,骑在他身上,抬手就是一个耳光。“你吃饱了不是?敢跟老娘这么说话?我自己难道会看不出来吗?用得着你多嘴?老娘不过是嫌那样绑不紧罢了。哼哼!”

    萧森脸上吃痛,肚子吃瘪,心里却还是为甄琰装腔作势的恶毒感到好笑。但他不敢露出笑容,只能尽量用恭谨的语气,小心谨慎地说:“是是,是我不对。我的床也不对。早知道您老会来,我就该买个四角能挂铁链的大铁床。”

    第二个耳光还是狠狠地打上了另半边脸。“我不是您老,要叫女主人。哼哼!”

    “是是,女主人。要不,女主人您还是凑合着绑绑?松一点就松一点吧。”

    “你想得倒美,绑松点儿?万一你挣脱了怎么办?是我强奸你还是你强奸我啊?哼哼!”甄琰咬牙切齿地说着,几丝笑意隐约浮现在嘴角,转眼就又不见了。“绳子呢?准备好了没有?”

    “有有。在衣柜顶上。”

    甄琰直跪起来,两条纤细的腿异常有力地夹着那只略嫌肥大的肚子,抬手欲打。“要叫女主人!每句话都要叫!”

    “是是,女主人。够不着的话,您就拉这个床头柜过去。也是有轮脚的。”萧森益发恭谨地说,直到甄琰跳下床,拖着床头柜过去,才悄悄喘了几口chu气。

    也只有在甄琰面前,他才能轻松展现出真实自己的另一面。看到甄琰开始逐个绑住自己的手脚,萧森多少有些得意地想。命运还真是待他不薄。在美丽而冷感的凌尘,唯爱而专情的安昭,被动而顺从的袁小茵之后,又把刁钻而伶俐的甄琰主动送上门来,让他终于能够找到一个绝妙的发泄途径,不再需要无限制地压抑那个或chu俗或卑贱的自己。虽然他并不认为这个自己比师生妻女面前斯文有礼的那个自己更真实。但如果让他整年都维持那种形象,他也不可能会感到快乐。如果说儒雅清高是他的理想,那么chu俗卑贱就是他的本能。他融合不了它们,他也不想摈弃其中任何一个。缺少了哪一个,都不能组成现在这样能上能下能附庸风雅也能随心从俗的萧森。他对自己一向可都是非常满意的。

    只可惜她就要到美国去了。想要再找一个象甄琰这样能和自己如此契合的女人,而且还得是漂亮女人,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当初试探和培养甄琰,可实在费了他不少工夫。有没有可能想办法留住她呢?萧森这么想着,看向甄琰的眼神似乎也带上了几丝温情。

    甄琰将他绑好,扯成一个“太”字,回身看到他的眼神,不由也是一楞。“你在看什么?哼!”

    萧森只得收敛起思绪,耸耸阳具,促狭地说:“没,没。女主人,您打算怎么强奸我啊?”

    甄琰用憎恶的表情看了看,随即抬起头,唾道:“切!强奸你还用得打算。总之让你舒服不了就是。”说完,伸手轻轻拨弄了两把,转身下床,一件件脱去自己的衣服。

    “女主人,您忘了关门上锁。”

    “怕什么,还早呢,这时候你老婆女儿怎么可能回家?!”

    “还是小心点好,女主人。万一……”

    “好好。就你这个老东西想得周到。哼哼!”甄琰没好气地打断他,走去闩了门,动作也自然而然地加快了速度,转眼就赤裸着侧躺在萧森身旁。

    随着甄琰蜻蜓点水般的轻抚,萧森忍不住呻吟连声。

    然而,甄琰却迟迟不肯下什么狠手,一味抚弄挑逗着,从x口,到小腹,到阳具,到大腿小腿脚踝脚掌,又转回来,一直升到肩头,升到脖子,升到他耳朵后面的软r。萧森吃痒,猛地摆了几下头,作势欲咬,甄琰却立刻缩了手,吃吃地笑着,忽然又揪住他的耳朵,将整颗脑袋拎得悬在半空。萧森“啊”地轻叫一声,全身的肌r也都绷了起来。

    “你想造反吗?你以为你是李自成啊?”

    “我不是!我是你的奴隶,永生永世永远不变的奴隶。女主人。”

    “这还差不多,嘻嘻……”不待萧森有丝毫准备,甄琰已经俯身下去,死死咬住了他的胳膊。另外那只手也迅速拧在r头上,发出一阵若有若无的哧啦声。

    萧森强行忍住叫喊的欲望。他不想让自己错失了体味快感的最好时机。此时,它们正迅速冲进他的x口和脑袋,象三枚chu大的铁钉,轻易就穿越了经年不化的冻土,穿进下面悠远而温润的回忆,牢牢镶嵌在那一片混杂万端的细腻之中。于是,整张床渐渐开始下沉,以一种坚稳异常的恒定速度,将他陷向那个从来都不曾到达过的深渊。

    在风一般的轻抚承接引领下,疼痛的快感已经将所有的土壳,全都戳成了筛子。

    萧森越来越期盼那摧枯拉朽的最后一击了。他抬头睁眼,看着甄琰,脸上露出乞求的神色。

    甄琰停下动作,笑了笑。“还敢不敢不听话?”

    “不敢了,女主人。”

    “以后是不是我说什么都要听?”

    恍惚之中,萧森本能地迟疑了片刻,还是答道:“是,女主人。”

    “帮不帮我搞定答辩的事?”

    萧森脸上神色一变,没有说话。

    “那好,我走了。你自己爽吧。”甄琰站起身,做出要走的样子,眼睛却依然停在他脸上,象是知道他一定会暂时屈服。

    铁钉正在一点点消失,冻土也正在一点点重新凝结。萧森不由害怕起来,无奈地说道:“我答应还不行吗?你这个浪货,快让老子好好爽爽。”

    甄琰得意地笑笑,回身重新趴下,双手分别抓住他的大腿和r头,使劲掐拧着,牙齿同时落在阳具周围毛茸茸的草丛间,细密而周详地咬啮起来。

    萧森转眼又再呻吟连声。除了恍惚而快乐地下沉之外,他几乎已经忘记了一切。全身所有的感觉,也正被一点点吸进甄琰嘴里。

    那个诱惑了他许久的深渊,却依然遥远如恒。

    不知过了多久,萧森总算恢复了一点神志,勉强睁开眼睛,却正看见甄琰正上下吞吐着他的阳具,心中一惊,连忙喝阻道:“你干什么?想让我现在就泄气啊?老子还没强奸你呢?日……”

    甄琰脸色一抖,动作随即停顿下来,悻悻地坐直了,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

    第九章

    窗外阳光灿烂。天色明透得如水晶一般,似乎稍一努力,就可以轻易看到外面广袤的太空。然而,萧森沉重浑浊的喘息,却也在不断呼出一朵朵若有若无的灰云,试图将周围的一切,全都笼罩在他的控制之下。

    她可以逃离这种控制,那并不难。但这样一来,萧森刚才的承诺是一定不会作数的,甚至仅仅兴致受挫,就足以成为萧森承诺缩水的借口。类似的事情曾经发生过很多次,每次她都必须加倍予以补偿,才能达到那些本来十分简单的目的。甄琰甩了甩头,尽量让失望平复下去,以免再被萧森看出端倪。这个学位毕竟耗费了她两三年的时间和许多代价,即使她将来未必会怎么用得到,也不想轻易让它化为乌有。她现在又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将自己的r体暴露在远比其他任何人都要激烈的萧森面前,上次刘鑫异乎寻常的chu鲁,就曾经让她担忧了好几天,去医院检查了两三次才总算放下心来。

    想到这里,甄琰重新拿出刚才那副妖媚模样,满目含春地看着逐渐喘定的萧森。“怎么样?我这个女主人对你还不错吧。”

    “不错个鬼!险些就盗了老子的元阳。”萧森笑骂着,似乎并没有太多心。“快把我解开,轮到老子伺候你了。嘿嘿……”

    该来的总须要来。甄琰轻轻“哦”了声,在脸上堆起几分娇羞,一丝期盼,手脚也轻捷得象是去迎接远方的情人。

    萧森简单绑住她的双手,便直截了当地倒骑在她身上,一边啃咬她的大腿,一边使劲抓揉着她的屁股。他大概也是怕时间不够了吧。甄琰宽慰着自己,心情一松,本来还算清醒的神志,渐渐就被铺天盖地沙尘暴般的刺痛与酥痒一点点淹没。

    听到甄琰细若游丝的呻吟,萧森越发卖力地动作起来,仿佛真的要把她整个身体,撕成碎屑,揉成粉末,并入他潮热而凌厉的呼吸。

    很快,甄琰的呻吟就越来越大,越来越尖,越来越辗转悠长了,两腿的挣扎也越来越急,越来越猛,越来越千姿百态了。层出不穷奇峰叠现的声音,象是一gg不断滋生的钢丝弹簧,在空中万花筒般来回飞舞,和漫无目的没有效果的双腿一起,堆积出一个又一个或优美或chu俗,或古典或现代,或有序或混沌的图样。而在最后的这个刹那,所有的感觉,忽然就全都消失在遮天蔽日的黄沙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双脚枉自摇摆折冲着,却就是找不到着力之处;嘴巴枉自张合歪扭着,却就是发不出一丝声音。没有谁会来拯救她,没有谁能来拯救她,她也不需要别人的拯救。在这个世界里,她是一切的主人。

    那是何其瑰丽的一个世界啊,天空变成了泥黄色,大地融化在风沙里,她自己也已经四分五裂,化骨成灰,随着不计其数的尘埃,飘荡在整个宇宙的每一角落。那是其他任何人都无法带给她的极乐世界。假如不是为了孩子的安全,甄琰一定会在其中尽情徜徉,直到……直到……直到凌尘小雪出现在她和萧森面前。

    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让甄琰残存的神志不由自主地一凛,连忙睁开眼睛,侧耳细听。门外果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甄琰吓得浑身僵硬,四肢抖颤,来不及从黄沙的世界中退出,勉强弯回腿,用脚后跟捣了捣萧森的头顶,见他疑惑地抬眼看她,低声警告道:“有人来了。”

    萧森也是一楞,正想转脸听个清楚,萧雪清亮的声音就已经伴随着敲门声响了起来。“爸,你在里面吗?爸——”

    萧森连忙竖指噤声,见门锁得死死的,这才轻松了些。回头对着甄琰笑笑,悄声说道:“不要紧。她肯定以为没人在家,一会儿就回自己房间了。”

    知道基本上没有被捉奸在床的危险,又可以逃避掉chu壮萧森的最后冲击,甄琰心里暗自高兴。这小雪回来的可真是时候,她想,脸上却仍是一副担心害怕的表情,抖了抖胳膊,用略显遗憾的声音说:“还不快放我起来。再晚一点,连凌尘也回到家,可没这么容易躲开了。”

    萧森低头看看那g依然昂首挺x的阳具,又看看甄琰,看看房门,犹豫了一阵,到底还是下定了决心。“怕什么!凌尘至少还要一个小时才能回来,小雪的房间也从来都是关着门的。我们小心些,她一定听不见。总不能让老子把它憋回肚子里去吧。日……”

    萧森那近乎邪恶的神情让甄琰寒意顿生,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勉强做个鬼脸,将视线也转向门后。

    萧森忽然又低头附到她耳朵旁边,“别怕啊,我的乖乖浪货。我都不怕,你还有什么好怕的。偷情不是更能增加快感嘛。嘿嘿……”

    甄琰斜眼看着他,恨喜难辨地咧了咧嘴,咬了咬牙,随即又转过头去。

    外面的关门声余音未息,chu壮的萧森就已经闯入了那个即将尘埃落定的黄沙世界,上下左右地挥舞着,搅闹着,似乎想用最短的时间,将喷薄欲出的血雨腥风,尽数倾泄在黄沙深处。

    甄琰忍受着逐渐明显起来的涩痛,勉强配合着他的动作,心里却怎么也无法安宁下去。这孩子怎么如此命苦,出生之前就要时时面临夭折的危险。并且这危险还是来自两个最有很可能是他父亲的男人。难道狗娘养的老天爷,也不想让他顺利出世吗?不行,我一定要生下他。只要熬过这一关,我不会再让他受任何苦楚。萧森刘鑫这两个混蛋,如果再敢对我用强,我一辈子都不会饶了他们!

    仿佛听到了甄琰心声似的,萧森迅速在黄沙的层层围裹中丢盔卸甲,萎颓而出。甄琰暗暗松了口气,神色却益发弄得遗憾。“怎么今天这么快?”

    萧森鄙夷地斜着她,“得了吧你,吓得一点兴致都没了。还敢嫌我快。”忽然又笑了笑,语气转而温和起来。“不过,今天确实够刺激的,偷情的快感也太强烈,坚持不下去没什么不正常。”

    萧森的态度让甄琰多少有些吃惊。他可是从来懒得跟自己说这些废话的,甄琰想,心里的怨愤似乎竟有些淡了。“我现在不怕了,要不要再来一次?嘻嘻……”

    “你他妈真是个浪货。明知道时间已经不够了还这么挑逗我,是不是非要弄个鱼死破不可啊?”萧森嘴里没好气地骂着,脸上却一副得意满满闲适愉快的样子,象是秦始皇登上了泰山。

    “嘻嘻……”甄琰笑了笑,想着再逗下去这老东西说不定又要上脸了,干脆就住了口,拿起萧森的衬衫,随手擦了擦,走过去拣了衣服,一件件穿上,拉好。回头看见萧森还大模大样地赤裸躺着,便道:“你也穿好衣服跟我一起出去吧。省得你家宝贝女儿起了疑心。”

    “哦,也对。”萧森点点头,慢慢爬起身。

    他们蹑手蹑脚下了楼,打开房门,正想出去,萧雪的房门却“吱呀”一声开了。两个人都是一楞,正不知道该不该赶快跑出去,萧雪就已经大声招呼道:“爸,你回来啦。外面还有人吗?”

    一手扶着木门的萧森只得堆笑着说:“是,刚进门,你甄琰师姐也来了,有点学校里的事,要来跟我谈谈。”说完,回身对甄琰心照不宣地笑笑。“进来吧。进来坐。呵呵……”

    两个人装模作样说着论文的事,一边走进客厅坐下。萧雪在房间门口迟疑了片刻,也“噔噔”下了楼,走到甄琰面前,淡淡地叫了声“师姐好”,随即又拉着萧森,低声问道:“爸,怎么刚才我回来的时候你的房门还锁着,现在又莫名其妙地打开了?”

    甄琰心中一惊,偷偷看了萧森两眼,却见他表情自在地反问道:“不会吧?你是不是晒昏了头啦。我不在的时候从来都不锁房间门的。”

    “那是怎么回事?我刚才还拧了半天呢,现在门却敞着。难道我们家有鬼不成?”萧雪这么说着,视线有意无意扫了扫甄琰,忽然又说:“也许真的是我弄错了吧。今天下午考数学,估计是给考糊涂了。”

    甄琰忍不住c嘴道:“多半是你弄错了。”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妥,连忙掩饰道:“可别告诉我你们家有鬼。我最怕鬼神这些东西。你再这么说,我更不敢到你们家来了。”

    “师姐堂堂法学硕士,怎么也这么胆小啊?我看人家电视里的律师,可都一个个浑身是胆,什么人都不怕的。”

    “人我也不怕,我就怕鬼,嘻嘻……萧院长好象和我就不一样了。不怕鬼,只怕人。”

    萧森立刻接过话题,一本正经地说:“我是无神论者,怕什么鬼。再说了,鬼害死我之后,我也变成鬼,正好可以找他报仇,他怕我还来不及呢。呵呵……算起来倒还是人更可怕些。”

    “不跟你们说了,再说下去我晚上要睡不着了。哼哼!”萧雪娇嗔着转身上楼,忽然又回头对甄琰笑道。“师姐,你们慢慢谈正事,我上去写作业。有事尽管叫我。”

    萧森笑着斥道:“你这丫头真没礼貌,师姐来了怎么也不去倒杯水来待客?”

    “师姐又不是什么外人。嘻嘻……”萧雪一边说,一边看着甄琰,仿佛在等待她的反应。

    “是啊是啊,我可不敢当自己是客人。小雪你快去做作业吧。明年就要高考了,还是功课要紧。不用在这里招待我。”

    “得得,你们俩倒亲得象姐妹一样,我懒得和你们争。呵呵……”

    “就是。师姐。晚上在我们家吃饭吧。我可能还有几个数学题要问你呢。”

    “不行啊。”甄琰做出无奈的表情。“我晚上还有点私事,等下就得走了。你也别再下来送我。有什么问题打我电话吧。”

    “嗯。小雪你别烦着师姐了。打电话找你刘鑫师哥不是一样吗?”

    萧雪这才遗憾地说道:“那好吧,师姐拜拜。改天见。”说完,便转身上楼,进房关门。

    房间里顿时安静异常。窗外的天色正在渐渐暗下去。萧森却并没有要开灯的意思,只走过来坐下,在昏光中静静地看她。甄琰心中诧异,觉得今天的萧森处处都有古怪,想问,又不知道该怎么问,便站起身,打算告辞出门。

    “等等。”萧森忽然叫住她。

    甄琰只得一本正经地问道:“还有事吗?萧院长?”

    萧森招招手,“你坐,有点事要问你。”见她犹疑着坐了,又沉吟了一阵,用温和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是在很严肃地问你,这件事也很重要,你最好说实话。你和刘鑫到底有没有什么关系?”

    这老东西怎么吃起醋来这么长气?甄琰心中暗笑,嘴里却平静地答道:“真的没有。你实在要不相信,我也没办法。不过,你可以自己去问刘鑫。”刘鑫肯定是不会承认的。当初他甚至还要求自己不许把他们的关系告诉任何人呢。甄琰想,越发有些得意。

    “哦。”萧森顿了顿,又问,“如果要你接近他,会有什么困难吗?”

    甄琰吃惊地看了看那双昏黄中益显深沉的眼睛,却什么也没发现,只好迟疑着问:“怎么?为什么要接近他?”

    “实话告诉你吧。他下面有个公司最近要上市,据我了解已经内定了老周做法律顾问,我打算抢下这个肥缺。你如果愿意帮忙的话,将来大家都有好处。”

    “这样啊。”甄琰总算明白了萧森所有的那些异常举动,便松了口气。“你先说说看,我都能得到些什么好处?”

    见她并没有什么特别反应,萧森的声音也轻松了许多。“我会尽自己能力帮你做任何能做的事。毕业,留学,甚至读博士,留校当老师,都行。不过,你搞定刘鑫之后,说不定就不会在乎这些好处了。呵呵……”

    搞定他也未必就有什么好处。甄琰颇感失落地想,觉得还是不要让萧森对她和刘鑫的关系有任何怀疑为好,便冷了语气,淡淡地说:“没可能。我不打算接近他。”

    萧森楞了楞,声音里带着几丝焦灼。“怎么?在他那儿碰过钉子?”

    “我只见过他一次,能碰什么钉子。”甄琰没好气地抢白道,随后又加了句。“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哪里。我怎么敢不相信你。呵呵……”萧森解围似的笑笑,“我只是奇怪,刘鑫也是个很有价值的男人啊。你那次见他的时候好象还对他满有兴趣的。是没机会还是……”

    “有兴趣就一定要接近他吗?我只是对他发达的过程有兴趣不行吗?”甄琰继续抢白道,忽然又觉得有些过火,连忙放慢了语速,放柔了声音。“再说了,我只喜欢萧院长这样豪爽型的男人,身体又好,又平易近人,刘鑫那种眼高于顶的瘦麻竿儿,没几个女人会喜欢的。嘻嘻……”

    萧森却并没有显现出丝毫被恭维的快慰,而是收敛了笑容,盯了她好一阵儿,才故作轻松地问:“那么,你是不打算帮我这个忙了,对吗?”

    “萧院长的忙我怎么敢不帮。”甄琰看着意存要挟的萧森,心里益发觉得好笑。一直难以摆脱萧森居高临下控制的她,一旦得到这样的主导机会,自然要尽可能从中获得最大的快乐。

    “扯淡,你都不肯接近他,怎么帮?”

    “我帮得了你就是。”甄琰轻描淡写地说,终于还是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容。

    萧森见状,楞了片刻,这才若有所悟地问:“难道你还有其它什么办法吗?”

    反正以后就可以和他平起平坐了,这会儿倒不用太过刺激他。甄琰这么想着,好不容易才平顺了呼吸,笑着说:“如果你是想不费力气凭空得到那个职位,我绝对没有办法;但如果你只是想得到刘鑫公司的一些内幕消息,那就好办了。”

    “是吗?你怎么得到那些消息?”

    “这个你就不用c心了吧。”

    萧森忽然又严肃起来。“不行。我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也不会做任何有损你利益的事情。但你必须告诉我消息的具体来源,否则我信不过,一切只能做罢。”

    这老东西还真够狡猾的。甄琰暗骂一声,做出犹豫不决的样子,半天才说:“那好。既然你这么开诚布公,我也不瞒着你了。陈琳现在是刘鑫的秘书,什么事情她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陈琳?那个只知道读书长得不怎么样却自视甚高的女孩子吗?”

    “对,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千万别直接找她,她对你的印象可一直不怎么好。”

    “哦。这样我就放心了。呵呵……如果她还能对刘鑫的决策稍稍施加一些影响,那就更好了。”

    “您老还是自己做足功夫吧,别指望着别人把什么都弄好给你。”感到自己语带训斥,甄琰顿了顿,看着萧森的眼神也没有刚才那么从容了。自己显然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慢慢适应这种突如其来的平等,做到真正的不卑不亢,甄琰懊恼地想,越发感到有必要加重一下自己的分量,便又补充道。“陈琳那里也不是轻易就可以搞得定的。这人死心眼儿得很。”

    “所以啊,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忍辱负重……”萧森y猥地上下扫视了她几眼,又说。“凭你的手段,要真想搞定他,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别想得那么简单。刘鑫这样的人,未必肯听女人的枕边风。尤其是工作上的事情。没准儿秘书对他的影响力还要大一些呢。”

    “也对。呵呵……陈琳那里就拜托你了。你认真帮我这个忙,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甄琰故意拿出娇嗲的声音,说道:“我想您也不是过桥抽板的人。是不是啊,森哥?”

    “你又来了。哼!”萧森作了个责备的样子,却显然不敢真地生气。“关于那家公司,你现在都知道些什么,说来听听。”

    “我还没打听呢,怎么会知道?我从来都不关心别人的事情。”甄琰一本正经地说,忽然又韵味十足地加了句。“当然,森哥除外。您可不是外人。嘻嘻……”

    “好了好了,真受不了你。没什么事的话就走吧,凌尘快要回来了。”

    “嘻嘻……那我可真走啦?”甄琰一边说,一边走去开了门。“有什么消息我会随时打你电话。”

    “好。”萧森跟在后面,扶着门,带着得意的微笑,目送她走进电梯。

    甄琰心中的得意更是无以言表,甚至,当她开着车来到自己家楼下,嘴巴都还没有办法完全合拢超过十秒钟。在多年的被鄙视被侮辱被看成没有灵魂的r体之后,即将得到作为一个人的尊严,这让她怎能不喜笑颜开呢?

    现在也就只剩下刘鑫了。甄琰想,快乐却并没有丝毫消减。她相信自己能战胜刘鑫。即使现在还不行,将来也一定能够做到。她还有的是时间,刘鑫毕竟比她早跑了6年。或者她读书成绩不够好,并不能完全仿效刘鑫的故事,但她也有着比刘鑫更充分更有力的条件——r体。两相增减,至少也是个平手,更何况刘鑫在明,而且还一直对她有所轻忽呢?

    叫了一个保安帮忙,甄琰把dvd,电视,还有十几部动作片的光碟,从楼上搬下来,放进车子后座。给了他二十块钱,重新开车上路。

    灯光下色彩斑斓的深南大道,美丽得象是无数年前春节夜空的缤纷p花。

    甄琰忽然有种要说说自己故事的欲望。但,找谁呢?最好当然是找一个不认识自己也不会借此找自己麻烦的人。想到这里,甄琰立刻有了决定,将车子转个方向,直奔那家在健身房认识的女朋友说起过的那家歌舞厅。

    看着y暗角落里那些暧昧交谈和动作着的男女,甄琰多少有些发窘。即使她完全能够想象这里会是个什么样子,但亲眼看到所造成的震动,还是让她两腿发软,喉咙发抖,象是第一次遭遇爱情,或者第一次在男人面前赤身裸体。没错,那些独坐男人的奇特眼光,虽然没有几分欲望,却分明已经把她的衣服剥光了无数次。这种眼光,可一向都是她用来看其他男人的。

    甄琰晃了晃肩膀,昂首挺x,跟着服务生,在一个角落坐下,扫视了周围一圈,随即清了清嗓子,吩咐道:“来杯天蝎,再请你们黄经理过来一下。”

    “是。”那个小男孩恭谨地应了一声,转身离开。很快就带了一个白净胖子过来。

    “您是……”黄经理有意拖长了声音,一边递上名片。

    “我是玲姐的朋友,第一次来,还请多照应。”甄琰淡淡地说。

    “哪里哪里,应该是您照应我们才对。呵呵……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一定尽力做到。”

    “也没什么,我想找个文化高点的,说说话。最好是大学毕业生,但不要深大的。您这儿有没有?”

    “有有,硕士都有。”

    “不要硕士。大学毕业生就行,但一定要老实懂规矩,气质要好。”

    “那当然。您先坐,我这就叫两个来让您过过眼。”

    “先叫一个就好了。不顺眼再换。”

    “好好。”黄经理堆着笑,唯唯诺诺地答应着,走开。

    那是一个叫冯虎的年轻人。身材魁梧,面容清朗。沉静中还颇有些阳光的味道。假如不是眼泡有些肿,眼圈有些黑的话,甄琰也许会很乐意跟他做个朋友。

    黄经理识趣地退开了。甄琰看着冯虎,笑了笑,端起天蝎抿了口,静静等着看他会有什么反应。而他竟也不说话,静默的脸上,艰涩,尴尬,疑惑的神情排着队一闪而过,很快就变得从容自在起来,仿佛面对的是一位多年深交的知己。

    甄琰满意地点了点头,问:“你多大了?”

    “二十三。”

    “哪里人?什么学校毕业?学什么的?”

    他楞了楞,随即又温和地答道:“银川人。南开毕业,学的是管理。大姐怎么称呼?”

    “叫我刘姐好了。”

    “好。”冯虎等了阵儿,见甄琰还是不说话,便小心翼翼地问,“刘姐今天好象心情不错啊,是吗?”

    “你眼神倒尖。确实是不错。”

    “那为什么……”冯虎刚说了几个字,忽然就停住,似乎是觉得自己有些多嘴。

    甄琰体谅地笑笑。“是不是只有心情不好的人才来找你们聊天?”

    冯虎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那倒也不是。不过,心情好的一般都不只纯聊天了。”

    甄琰不由觉得有趣。“我就是心情好,所以才想找个人说说。不行么?”

    “当然可以。我其实挺讨厌那种怨妇式哭诉的。不想办法解决问题,一味哭哭啼啼等人怜悯,有什么用呢?还是刘姐这样又漂亮又能干的人聊起来才舒服。”

    酒劲终于渐渐浮上了双颊。甄琰看着冯虎,得意地笑出声来。“算你会说话。看来我是找对人了。”

    “我最擅长的其实不是说话,而是倾听。呵呵……”

    “嗯。你确实不错。”甄琰一边说,一边点点头,沉吟了一阵,忽然问道:“你说,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要求不高,能让自己和家人都过上好日子,就够了。”

    “不想将来能做人上人吗?”

    “那是刘姐这样的人想的。我连正经工作都找不到,哪里还想得了那么多。”

    “你倒想得开。就是太灰心了些。”甄琰笑了笑,端杯放在嘴边,却没马上喝。“如果有人看不起你,你也一点都不想战胜他,或至少能和他平起平坐吗?”

    “我毕竟还是个男人,说不想是假的。只不过我无权无势,看不起我的人又太多,想了多半也是白想。还是先顾住自己为好。”

    “别这么悲观。权势也是慢慢谋来的。而且,如果你够聪明的话,有很多东西可以利用,不见得非要权势不可。”甄琰放下杯子,朦胧着眼睛,倒在靠背上。见冯虎多少还有些不以为然,又道:“想不想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这么开心?”

    “当然想。刘姐就别再卖关子了吧。我都等得心急如焚了。呵呵……”

    “简单这么说吧,就在这一个星期之内,以前侮辱过我的人,反过来求我保护;以前鄙视过我的人,反过来求我帮忙。你说,我开心有没有道理?”

    “有道理,太有道理了。刘姐你真厉害。小弟佩服之至。”冯虎这么说着,一边就抱起双拳作了个揖。“请刘姐详细说说,如何?若是小弟有幸能从中学到些什么,一定不忘刘姐的大恩。”

    “你看金庸太多了吧?”甄琰斜着眼,嘲弄地笑他。“怎么个不忘法?免费陪我聊天吗?”

    “免费陪您上床都行。嘿嘿……当然,如果您需要的话。”

    “我没那么多需要。也不敢随便剥削你的血汗钱。”甄琰看着他,一阵好笑,又一阵怜悯。假如自己处在他那样的位置,表现未必就会比他好多少。当初求香港佬,求萧森,甚至求刘鑫的时候,不也是如此这般地卑躬屈膝,连自己回想起来都感到有些可耻吗?想到这里,甄琰正了正身体,收敛起笑容。“你别乱说话,好好听我的故事。”

    “哦。”冯虎应了一声,正色静住。

    周围忽然变得异常静谧。甄琰的声音,即使在她自己耳朵里,也仿佛响自遥远的天涯孩角。

    “我父母都是军人出身,小时候一直跟着nn住在乡下。一个很江南的地方,水远草长,天蓝山青。”甄琰停了停,觉得嗓子有些滞,便抿了口酒,喘了口气。

    她没想到启齿之际,一切竟还是如此艰难。即使她刻意选择了从头说起,后面的话却还是纠缠往复,不肯轻易出口。那些从未对任何人讲过,甚至自己也很少仔细想起的往事,一下子又全都浮现在她脑海里,象是被什么人突然灌进来的记忆,破碎而零乱,必须好好整理一番,才能找到拼起它们的线索和次序。

    “很美的地方啊。”冯虎轻轻地说着,眼神居然也有些恍惚。

    甄琰一时捉不清他的反应,便收回目光,继续说道:“回忆起来确实很美。真实生活却简陋得厉害。而且那个老师很可恶,总是说我上课不专心听讲,找个借口就打我手心,罚我留堂。我那时不懂他为什么老是要针对我,后来看了那些社会新闻,才明白他一定是那种潜在的奸y幼女犯。只不过他还没敢做出来罢了。”

    有很多时候,甄琰甚至情愿自己的历史是一片完全的空白。但那毕竟不是空白。所有的那一切,都在她心里留下了如此坚硬的印记,让她即使现在想起,x口都还会隐隐作痛。

    “这老师真可恶。”

    “幸好我只在那个小学里呆了两年。爸爸妈妈复员后,便把我和nn接到了城里。不过他们总是很忙,不怎么关心我的生活和学业。军人出身的妈妈更是连家务都不怎么会做。所以等到我上了高中,nn也过了世,我一下子没了束缚,就跑得很野,整天跟邻居几个男孩子在外面逛荡。甚至还跟他们一起打架,一起泡妞,象是忘记了自己其实是个女孩。”

    那是美好的吗?也许是,当然是。之前在乡下,之后在深圳,也同样发生过不少美好的事情,让她在苦心孤诣之余,益发感到生命的可贵。想到这里,甄琰不由有些心惊。一直以来,对命运的怨愤和对成功的渴望,竟将她裹得如此周密严实,几乎淡忘了那些曾经有过的快乐。

    只是,这些快乐,远远无法和她受到过的屈辱等量齐观,而且转瞬即逝,象是萧森眼里昙花一现的温柔。

    “刘姐这么漂亮,那几位大哥居然可以视而不见?”

    “什么啊。我那时候是个黑瘦的小丫头,哪儿有一点女人味道。呵呵……”甄琰浮泛地笑着,酒劲一阵阵涌上来,急于要把她的五脏六腑都冲上云端。甄琰连忙咽了两口唾沫,重新将隐隐作痛的心,集中在那段最为凄楚的往事上。“后来,我就喜欢上了一个工人家庭的男孩子。也奇怪,他高中都没毕业,是个街头混混,长得也实在不怎么样,个子很矮,头发稀疏,说话又不怎么灵便,整天就知道随便放狠话吓人,真要动手的时候却总是畏缩在后面。而我那时已经上了大学,模样渐渐长开了,追求者也不少。可不知为什么,我还就是喜欢他,喜欢到非他不嫁的地步。甚至为了他不惜和父母断绝关系,退了学出来打工挣钱。想着只要能跟他结婚,安安定定地过日子,就是绝大的幸福。可谁知道,最后竟落到那样一个下场。”

    甄琰一口气说到这里,眼睛渐渐就有些模糊。冯虎递过一张纸巾,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周围的声音忽然又嘈杂起来,象是有谁悄悄拧大了所有人的音量。

    那些破碎而凌乱的记忆,就在这嘈杂的声音伴奏下,一点点拼凑成形,又一张张排出情节,排成故事。初恋的焦灼,初吻的欣喜,以及初夜的失落,象是昨天才刚刚发生一般,清晰得纤毫毕致,看不到一丝曾经撕碎过的痕迹。

    也不知过了多久,甄琰才终于擦干泪水,轻轻叹息了一声,说道:“想想也是好笑。他父母不知为什么,怎样都不肯相信我是真心喜欢他,可是又找不出任何我能从中获取其它利益的地方,就只好有事没事挑我的刺,稍不顺他们的意,便在他面前添油加醋地说我的不是。后来,我家好不容易答应了我们的婚事,要求两家共同出钱买套新房。他父母又说什么都不肯拿钱出来。直到有一次,我和他们讲道理不听,而且他们说话越来越恶心,我饭吃到一半,气得扔了筷子就走,他追出来,跟我争了几句,打了我一个耳光,我才终于看清楚,他g本就是一团狗屎。”

    “这样的男人简直就是狗屎不如。让刘姐吃这么多苦头。妈的!”

    酒劲已经随着眼泪的流淌渐渐散去。甄琰看看冯虎,笑了笑,忽然就端起杯子,一饮而尽。“也不算怎么苦,主要是j神上的压力而已。生活上起初比较难,后来找到工作,再节俭一点,过得也还好。而且从我退学开始到和他分手,前后不到一年。一年的时间,现在想想,也不过是转眼的功夫。”

    甄琰嘴里这么说着,想起当初自己高官厚禄的父母有意制造出来的那些障碍,心中犹有余悸。在那些日子里,她不得不常常一个人奔走在乡间,为的只不过是几十一百块钱的可怜收入。而他呢?除了借口有大事要做整天跟在那些狐朋狗友屁股后面拣些残羹冷炙外,连到车站接她也渐渐都不肯了。

    假如不是那一巴掌,自己还真不知道要被他蒙蔽多久呢。

    “后来呢?”

    甄琰迟疑了一下,觉得没必要再讲下去,便淡淡地说道:“后来我想躲得远一点,就重新考到南方。一晃已经六七年了。”

    正是在那段时间里,甄琰发誓将来要把父母用在她身上的钱全都还给他们。而且,在来深圳一年之后,她就不顾父母的猜疑和威胁,退回了他们寄来的所有汇款,并逐渐开始向他们支付养育费。

    “现在那家伙又来投奔你了?”

    甄琰不由一楞,很快又笑着说道:“你果然很聪明。没错。否则我也不会这么高兴。”

    “刘姐千万不要再上了他的当啊。”

    冯虎眼中的关切让甄琰有些吃惊,又有些感动。“不会的。我有分寸。不过还是谢谢你。这样吧,你留个电话给我,等我哪天有空,心情又好的时候,就打电话约你出来聊天。”

    “怎么?您要走了?”

    “我还有事。已经晚了快两个小时了。”

    “不要紧吧?”

    “不要紧,那个混蛋,等我等到饿死也是活该。”

    “难道就是……”冯虎识趣地笑笑,没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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