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赞~ 非我倾城 王爷要休妃第60部分阅读
超赞~ 非我倾城 王爷要休妃 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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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下,更到这里,筒子们,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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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有几分意味不明的自得。翘楚一怔,几乎握不住手中箸子。
“你既然知道,又何必明知故问?”
她冷笑质问,何苦这样处处算计她。这些日子,她曾为当初也许是误会了他,他从没算计过让她回来,到这时方觉可笑。
那时也许是误会,但现在——
上官惊鸿看她反应一惊,伸手便向她抓来。
她一股悲愤逼到心尖,视线模糊里看到人们向二人看来,在这喧闹的院中,主角明明是一身喜服的上官惊骢。他们瞩目,只因她身旁这个男人。他是大人物,但她不是。
她轻轻笑着,身子慢慢软跌下去。
“翘楚……”
最后的意识是上官惊鸿散在耳边的慌乱的声音和全然变色的在眸……
……
上官惊灏眯眸看着略有些凌乱的庭院,如同众人一样,看着前方数抹身影消失在院门外。上官惊鸿刚和皇帝告罪,率睿王府众人,抱着昏厥的翘楚匆匆奔进夜色中。
翘楚似乎病的不轻。
他幽幽想着,心里生了抹焦虑,却又有几分快意,为上官惊鸿眼底的痛苦。他下意识向桌旁的上官惊骢瞥去,却触上皇帝冷冷盯着他。他心头一沉,却见皇帝对背后的莫存丰吩咐道:“你送沈姑娘到睿王府吧,便在府内候嫁。”
这实是不合嫁娶的礼仪,众人都甚是诧异,但自是不敢说什么,沈清苓眼眸一垂,抬眸的时候,怔怔看向他。
他顿生疑虑。
后来,众人都去了闹洞房。
他没有去,随皇帝离开。
青烟飘渺,此刻他正在金銮殿上。
他淡淡盯着前方的炉案,猛地抬起头,语气也有了些不驯,“父皇,沈清苓背叛儿臣,老八居心叵测,你却为他二人指婚,儿臣委实不懂父皇的意思。父皇若是意属老八继位,将儿臣遣出宫外,让儿臣与儿臣母亲一样颠沛流离便是,何苦要像如今一步一步削权那般麻烦!”
皇帝本坐在桌案后闭目养神,这时闻言,亦倏然站起身来,眸中尽是激怒,将案上奏折狠狠拂到地上,手指颤然指向他,“事到如今,你还敢反咬一口?沈清苓背叛你?她的失踪本便是你一手策划,目的便是要将一切嫁祸给老八。夏海冰从老八府中带出的女人根本便是林海蓝!那天你告诉朕,她戴着人皮面具,朕问夏海冰,夏海冰也证实了。朕不知道你到底都埋了些什么人在你亲弟弟的身边,竟连那女子戴着面具也知道。也是,你怎么会不知道,你甚至曾杀死郎妃的婢女,找人冒充,以在睿王府作内应。”
上官惊灏闻言一惊,皇帝眼利,立即看了出来,气得颓然跌下手臂,他双手紧紧扶着桌案,冷冷一笑的,道:“这事果是真的!老八夜搜太子府的秘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为了保住翘楚的命,死不松口,但朕后来却是知道了。”
“你这逆子,连弟弟的女人也肖想!”
上官惊灏心中愈沉,这时却也顾不上去追究当日的事皇帝是怎么知道,惟今之急,却是昨日之事,他压了压心头惊怒,掀衣跪下,道:“父皇,你昨天命夏大人接进宫的女人怎么可能是林海蓝,明明便是沈清苓!”
“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皇帝大怒,一指侍立在旁的夏海冰,咬牙道:“海冰,你来说。”
夏海冰心里长长一叹,一颔首,道:“殿下,卑职昨天奉旨负责押送“林姑娘”进宫,途中却遇到翘妃婢女美人,请求与林姑娘说上几句话。但那美人根本便不是美人,是易容所扮,对方易容术极为高超,若非她心存顾率,两手不停发颤,卑职也绝看不出她实是易容。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沈姑娘。”
二哥,经由父皇的口,你想必会知道。
一刹,夏王府中,上官惊鸿的声音在耳畔似笑非笑划过。上官惊灏心头蓦然一震,那便是说,被夏海冰带进宫的“林海蓝”早已不是沈清苓。一阵阵痒意从喉中扩散开来,他清楚听到一种类似夜鸟嘶叫的低喘之声从自己咽喉传逸出来。
夏王府中,本为沈清苓出现而心忖上官惊鸿匿藏方镜一事已彻底被戳穿而生出的喜悦,到忽而疑虑那个站在沈清苓身侧的红疹女子的身份,到皇帝的突然反脸——这时,他终于明白,那个女子到底是谁。
“夏海冰和常妃交情你也是知道,倒似那寻常人家的兄妹,是以你将沈清苓易容成美人,沈清苓向夏海冰提出请求,想与‘林海蓝’到林中说上几句体己之言。夏海冰看在常妃份上,必定允许。即便夏海冰看出美人是有人易容所扮,也未必不会放行——”
皇帝冷冷说着,夏海冰苦笑,缓缓跪下,低声道:“海冰惭愧。”
“罢,你对朕总算忠诚,否则也不会告诉朕当日夜搜太子府之事。”皇帝一声长叹,伸手一挥,让他起来,仍看向上官惊灏,“得亏朕早觉此事不简单,将左兵也派了过去。一旦计成,从林里再回到轿子的女人就是戴着林海蓝人皮面具的沈清苓,真正的沈清苓,而‘林海蓝’则早已被沈清苓用药迷昏在林中,你大可随后派人将她移走。”
“如此,老八便被你彻底嫁祸,若朕并未识破你之计,这一回,必不轻饶之,那他是永远不可能再回朝堂了,朕甚至会废了他,将他赶出朝歌。”
“惊灏,你的心真狠,朕初时也信以为真,一个好端端的女子怎么会戴人皮面具。却原来那‘林海蓝’近日脸上长了红疹,又想随其姐郎妃出入行走,并多与老八亲近。这女子皮相甚美,想是那郎家看翘楚日益受宠,助郎妃对付翘楚之用。没想到被你利用了这个机会。”
上官惊灏心中怒意如春草疯长。
原来从一开始便是局。
上官惊鸿知道,他和翘楚二人突然拜访太子府,自己必会猜他二人有所图谋。
翘楚和翘眉走开说话,可知关键就在翘眉身上。
自己必会注意翘眉所有举动。
从中查出信函,得知绝颜丹的事情。
既是索要绝颜丹,必然是用在沈清苓身上。因为沈清苓便像一杯剧毒,只要让皇帝知道她就藏在睿王府里,必是大难。易容不能一劳永逸,只有服食绝颜丹,才最保险。
却原来,第一封信是幌子,第二封信仍是幌子。
套中套里,原来还有一个套!
夜搜太子府带走翘楚的事……上官惊灏忍不住心笑,父皇,你老了,你道真是夏海冰不知从何得知而告诉你的,必定是上官惊鸿故意让夏海冰知道的。
他快步走到桌案前,与皇帝相平而视,咬紧牙,缓缓道:“父皇,这全是老八之计,你试想一下,沈清苓既忠于我,为何会在你面前供出这一切?”
皇帝眸光如霜,眼底下的青黑,随着眼睛转动一下一下跳动,脸上现出几分狰狞,“因为,她到底不如你冷酷。老八自小恋慕她,虽是翘楚所伴,老八却是为她学的射箭,朕看得清清楚楚,沈清苓亦是有知觉的,她这人尚念情份,围场里曾劝你不要谋害朕,昨天,心知此举会害惨老八,心里中是不安,才会泄露了情绪,教夏海冰和左兵察觉。事实摆在眼前,这中间的来龙去脉,只消仔细一想,谁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何需她供!”
“她背叛你?方才老九府里,朕见她还频频看你。这事,你是彻底伤了她的心了。她本不愿意这样做,却经不住你的逼迫。她一旦做成,朕问起老八的罪来,也必定将她问罪,杀了她也未可知。她娘亲与你母亲交情匪浅,你既如此待她,朕倒不如将她许给老八,老八必能爱之惜之,也当朕还她围场之情。”
“围场发生过什么事?儿臣不明白父皇这话什么意思。”上官惊灏心中突地漫过一阵寒意,上官惊鸿到底还在他背后做过些什么事情!
“你在密林里说过什么,做过什么,自己知道。朕给予了你大权,你倒是没拉下一点,善加利用,如今连媲美夏海冰的易容高手也找到,你手下的人才是越发多了,离朕这张椅子的距离也越发近了。”
皇帝一手按上他的肩,瘦病的手背上青筋尽现,显见怒意。
上官惊灏自小权力在手,乃天子骄子,当真从未如此狼狈过,关于围场的事,事过境迁,他知道此时已不可能再问出什么来,握紧袖中两手,他试着平缓怒气,仔细想了想,心中忽而一动,笑意再次爬上嘴角,“天网恢恢,百密必有一疏,父皇可曾想过,老八这计划里有一个漏洞?”
丝丝凉意从额上脸上而来,沁进肌肤深处。
心头那股窒闷慢慢散去,眼皮有些沉重,翘楚慢慢打开眼睛。
“主子,你终于醒了。”
欢跃之声从耳边传来,微曳的视线定格在前面两张脸上,翘楚“嗯”了声,对方已根据她的眼里的示意,将她扶起,靠到床栏上。
搀扶她的手温暖有力,永远不如容颜冰冷,翘楚看向自己的婢女,笑了笑,“美人。”
已经回到睿王府自己的房里——新的房间,与上官惊鸿的书房毗邻。房里没有其他人,只有她的两个丫头,上官惊鸿不在。
她自嘲一笑。
美人突然弯膝跪到地上,神色自责,眉眼间竟现出丝慌乱,四大正替她擦拭着汗水,见状吃了一惊,无措道:“美人,你这是怎么了?”
美人苦笑,“我对不住主子。”
四大一惊,心里竟莫名也生了股怯意,不解地看看翘楚,又看看美人,两人进了宫,没见两天而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翘楚摇头一笑,“没事,你又不是有意瞒我,再说那时你也不可能有间隙对我说这件事。”
“睿王将事情都告诉主子了?”美人怔了怔,脸上愧疚越甚,“主子,你真的不生我气?”
旁边,四大一头雾水,怒了,“美人,你说,你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若真对不住主子,看我不和你绝交。”
翘楚仍是摇头,俯身去搀美人,轻声道:“便是按睿王的吩咐,易容成老铁,又有多大的事。”
美人怕翘楚跌倒,连忙握住她的手。
翘楚顺势将美人扶到床上,随之缓缓凝向窗外。窗户没有关,天上星光熠熠。
“主子……”四大和美人看翘楚模样淡然,心里反而越发不安。
翘楚笑了笑,轻声道:“我方才做了一个梦,梦里,睿王的计划失败了。可是,他怎么会失败,如此滴水不透。除了沈清苓,这府上只怕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全部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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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郎妃,昨晚方拿到他早便转交给老铁的锦囊,所以知道今天要在夏王府和红疹女子装亲热,皇帝在看呢。”
“就像我的美人,在曹昭南过来之前便按他的吩咐易容成老铁,这样,将最后一个漏洞也堵上了。那细节普通人未必会留意,但对方是皇帝,心思深,绝不可能不注意。若假美人是太子派过去的,若睿王是‘毫不知情’的,那么随睿王进宫的美人必定还在宫中放置马车的院子候着。彼时,我去了太医院,睿王和皇帝下棋,美人的时间大是松动,只需找个隐蔽的地方,将妆容更改过回来便可以,到皇帝让夏海冰等人去找美人的时候,美人仍守在马车旁,一找便有。老铁的行踪其实是个关键,但那个时候,皇帝的注意力只在美人身上,老铁其实一直在府里,在适当的时候,给郎妃锦囊,让她知道今天该怎么做。”
“就像我,只知道两封信都是诱敌之计,只知道所有信里用的都并非普通墨水,到一定时候即全部褪色,只知道‘林海蓝’的身份早在以前就被郎家安排好,而昨天的‘林海蓝’早已被换成女暗卫,只知道到了太医院便不可再让美人跟着。可我不知道那是个红疹女子,不知道沈清苓在里面扮演了这么重要的角色……”
……
翘楚一口气说了很多,四大听得瞠目结舌,美人也是大为吃惊,毕竟,就如翘楚所说,她只知道计划里属于她的那部分,且是在昨天早晨,上官惊鸿吩咐她,这件事,绝不能再让别人知道,哪怕是她的主子。
她当时警惕的问原因。
上官惊鸿只说了一句,你只需要知道,只有我的事成了,你的主子才会好。
……
此时听来,睿王重新掌权了,但她的主子并不好。
主子不知道的事情很多,却似乎都猜出来了,若她不曾猜出来,会不会开心一点。
她甚恨睿王,却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她的主子。
四大咬牙道:“听说皇帝赐婚了,睿王其实只要安排暗卫将那沈小姐换过来,装扮成‘林海蓝’便可,不让她妆成美人亦是可以的,如今可好,皇帝赐婚了!”
“只有这样,沈清苓才能以原来的身份得到真正自由,这世间最强大的不是药物,不是易容术,而是人心。如此一来,皇帝若动恻隐,必放沈清苓。只是赐婚么,我也是从来没想到过……”
翘楚垂下眸光,却见床边一摊血迹暗暗哑哑,是她的吧,她抚了抚肚子,终于问道:“睿王他在哪里?”
盯着空空荡荡的宫殿,皇帝接过夏海冰擦掉嘴角血丝,疲惫地闭上眼睛。
“皇上,可要宣太医?”夏海冰担心地问。
“不。”皇帝缓缓摇头,方才他斥退上官惊灏,便跌摔到龙椅上。
上官惊灏说的漏洞根本不可能。他当时已派夏海冰核查过,上官惊鸿确实带了美人进宫。为谨慎起见,甚至让女官在她的脸上仔细检查过。
他满心悲凉,一时竟然茫然不知所措。
上官惊灏一再相害于上官惊鸿,若让他继了位,先别说其他人,惊鸿是首当其冲,必定要死。
“皇上,恕微臣斗胆问一句,你赐婚于睿王和沈小姐,其实另有原因吧。”
夏海冰有些迟疑的低声询问。
“嗯,惊鸿少时便对她有意,娶了她,还了心愿,对那翘楚的感情也许便能变淡。”
“皇上……必定要取翘妃的命?”
“不错!若惊鸿今晚不承婚事,朕立即便取她性命,红颜祸水,这女人是绝不能再留了,否则,他们三人必起大事,惊鸿如今既承了,朕便姑且再留翘楚几天性命,看看该怎样才能不动声色将她杀死。”
夏海冰一惊,慌忙带过话题,“皇上打算什么时候让睿王成婚?”
“容朕想想日子,但尽快吧……”
“主子,方才睿王还在,似乎是宁王他们过来了,他到地牢走一趟,他原本也说了,给你用了些药,你应该没那么快醒来的,他去去回正好。”
美人答道,下意识看看地上的血迹,睿王方才大是心焦,运功替翘楚治疗,用力过猛,反了肺腑,看他方才模样,脸色煞白,抱着主子只不愿放,会到地牢去,又吩咐下不可告诉主子他受伤了,倒有半数是怕主子醒来看到反为担心他。
她和四大自是不会告诉主子的,省得主子再忧心,且他也要娶别的女人了——
她暗自思量着,却突听得翘楚道:“你们搀我到地下室去,上次见面匆匆一聚便散,我想去见见冬凝她们。”
“是……”
被两个丫头搀起,翘楚心里自嘲一笑,翘楚,说什么想见见冬凝她们,你是不愿自己呆着,你满脑胡思乱想,你满心不开心,还是你根本也想去见见他,因为你醒来之后他不在,你寂寞了……
地牢,数张桌案摆放在竹屋外。
众人听沈清苓说出整个计划都是又惊又喜,只觉凶险万分。
上官惊鸿一直沉默着,喝了数杯酒,这时,手中酒杯被人夺过,他抬眸,见却是沈清苓。铁门之外忽而又传来些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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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小,各人兴致正高,并没有留意到。上官惊鸿却迅速站起来,他派方明守在那个人房外,又让两个丫头在里面侍候,一旦她有任何异样,便即刻过来通知他。
他其实想陪在她身边,五哥等人虽过了来,但见面终是可缓的。
他怕看到她厌恶的眼神。
本来事情简单宁,现在……却不知该如何跟她解释才好。
沈清苓微微蹙眉,这时,景清正说到“爷的计划妙极,惟独是一处,你怎么知道来咱们府里宣第一道圣旨的是曹昭南,若是夏海冰,岂不糟糕?幸亏老天爷保佑。”
上官惊鸿没有出声,他遂看向沈清苓求解。
沈清苓却有些语塞。
众人本亦看向沈清苓,但不见她回答,怕是不知,又见上官惊鸿神色专注,盯着铁门的方向,都随他看去。便见门开了,方明走了过来,后头跟着三个人,居中的人随意挽了个发髻,身上披着件薄披风,却是翘楚。在看到睿、沈二人并立着的时候,她明显怔愣了下,随之像要避开什么似的看向旁边的景清。
“不是老天爷保佑,是爷早料到皇上会这么分派。第一道圣旨目的是带走我们,重点在第二道圣旨里,皇上自是派最信任的人执行,所以夏大人必定落在最后一道圣旨上。”
“原来是这样,我懂了。”景清雀跃着,又小声嘀咕道:“那晚商量清苓小姐的事时候,翘主子你一来,爷就将我们遣散了,只和你商量,这一路过来,让我们担惊受怕的不得了。”
翘楚想起那晚的事。
他将她留在竹屋休息,让冬凝和佩兰看着,他自己出去和宁王等人商量清苓的事,她后来过了去,听到他们说起以绝颜丹作诱饵。
其实,当晚她猜到上官惊鸿出去是说清苓的事,是因为日间金銮殿外,上官惊灏对清苓的试探,上官惊灏既已肯定“林海蓝”是清苓,必定有所行动。
林间,上官惊鸿推测,他会在王府四周设下埋伏,一旦有谁出府,都会被跟踪。清苓很难被送出府去,出了去亦不安全。
上官惊灏会想办法拆穿清苓,在府里也是不安全的,万一亦如上官惊鸿当天一样搜府便是大劫。
上官惊鸿要在他行动之前先行下手,并提出用绝颜丹作诱饵的办法。
但翘眉几乎从不出太子府,便似被太子软禁了似的,要约翘眉出去,千难万难。
众人都明白,给翘眉送信,最直接的方法就是由翘楚出面。
但宗璞方说出翘楚的名字,便被上官惊鸿狠狠斥住。
她从林中出来,告诉上官惊鸿,她愿意过去。
那时已到艰难的境地,上官惊鸿后来一狠心,承了,但无论如何不肯让她自己一人过去,后来,有了睿王携睿王妃拜访太子府的事。
翘楚想,若再有一次,她还是会去送这封信,只是,今晚她确实不该过来。
沈清苓这时也看过来,笑道:“原来翘妃也知道。惊鸿与爷儿他们是过命之交,惊鸿自是不怕将计划告之,但考虑到这事非同小可,私下谈论间,稍有不慎走出一点风声便麻烦,他只跟我全盘说了,你该早过来的,好向大伙解说解说。惊鸿又是个少言的,我一个人说难免有不周足的地方。”
虽说早有心理准备,翘楚闻言,心里还是狠狠一抽。
“不,我不知道,方才说的只是猜的。我……回去了,你们好好庆祝,沈小姐,恭喜。”
众人面面相觑,对上官惊鸿事先并不告知,各人相识十数年,并不嫌隙,越少人知道确实越安全。但如今由清苓跟翘楚来说,却是大忌。
四大和美人已经气得不行,两人搀住翘楚便要离去,还是冬凝最快反应过来,立刻向翘楚跑过去,“翘姐姐莫走,方才是看你睡了才饶过你,现下你既然来了,我说什么也不许你走。”
那道青色身影却比她快上更多,强硬的插进她和翘楚中间,美人怒极,把翘楚平素对她说的忍字诀通通抛主诸脑后,五指弯成爪,狠狠向青影抓去——
对方却不闪不避,“嘶”的一声,一幅衣袖被撕扯下来,手背更是顿时被连皮带肉抓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爷。”
众人一惊,景清惊怒,已飞身夺上前,便向美人攻去,美人却正为上官惊鸿并不还手而微微怔愣,稍一迟疑,竟来不及抵挡。
她正准备受了,却见景清突变了脸色,却是被一股劲风扫打出来,连退数步方狼狈的稳住身子。
便在这时,听得四大怒叫,她吃了一惊,方反应过来,翘楚已不在二人手上。
上官惊鸿动作极快,将翘楚夺过,身形一动,已在数步之外,此时正单手揽着翘楚。
翘楚也是措手不及的,目光不争气的在上官惊鸿手背上掠过,却终是淡了声音,“我要回去了。”
“不。”上官惊鸿缓缓说了句,低俯的眸里,闪过一抹沉痛,更有一抹她不明所以的决绝。
他凝眸看向清苓。
“是,她是并不全然知情,但是,若非你是从头至尾贯穿在这个计划里的人,你也没必要知道所有事情!这一次我若败了,将永无翻身之机。她很聪明,却比我们这里任何一个人更不会做戏,我不敢保证她知道之后,能不能做到毫无破绽。她要面对的是荣瑞那只老狐狸,她脸上稍有一丝轻松之意,一旦被荣瑞看出,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我当天确实没有骗你,我从没想到你会回来,那几天我是真病了,铁叔去找你,我竟然都不知道。那是我活了二十二年第一次生病。我要重新掌权,为了逼真,我借夏海冰的口告诉荣瑞夜搜太子府的真相。这样做的后果是荣瑞绝不会放过你的,但我府中的翘楚是假的,他要杀翘楚我让他杀,我也许可以设法瞒过他,万一真的瞒不过,你早已远走高飞。但你却回来了。”
“这个计划里,沈清苓必须易容去接近‘林海蓝’,不然计划不会成功,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若一切果真全是太子所策划,则他必定有把握送到荣瑞面前的是真的沈清苓,否则便是诬陷,但睿王府上的沈清苓却是假的,那么就少不了他在中途掉包一途。”
“每一个环节我都仔细揣摩过百遍,包括上官惊灏每一步会怎么做,包括荣瑞的反应和做法。我唯一没有想到的是荣瑞会赐婚。当时,我可以不承,但若不承,他必定立即便要了你的命。一个被皇帝盯上的人,要送走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何况,我也绝不可能放你走。记得我说过什么吗?我放你走,是你自己要回来的,回来了,我就永远都不会再放你。”
上官惊鸿低沉一笑,笑声里有尽是自嘲的涩意,却又带着一股不可反抗的强势。
“我知道这样做你不喜欢,知道你必定恨我,但我自小就活在这么一个环境里,我手里握着我们这里所有人的命。你的,你腹中孩子的。”
对方的钳制,翘楚无法挣开,便侧头避开了,但头顶灼热目光让她清楚知道,他正紧紧盯住她,这句话是对她说的——
她静静听着,心情却是动荡,厚深的苦涩在他的一言一语里重重翻腾着,竟越发陷在他的怀抱里,挣扎不开来。
“五哥,你先带大家离开,我们改天再聚。铁叔,你和景平景清也先上去,方叔,你带这两个丫头出去。”
上官惊鸿却紧禁着她,甚至不给她喘息的机会,便又再强硬的吩咐着。翘楚知道,他有话要跟她和沈清苓说。
眼里映着那双熟悉却酷冷的眉眼,沈清苓深吸了口气,本来的喜悦早已经荡然无存,她为他做了如此之多,却换来这样的对待?
上官惊鸿,这公平吗?
甚至连应允成婚也是为了翘楚。她心里又痛又恨,悲愤到极点,伸手一指众人,咬牙道:“谁都不许走。上官惊鸿,你到底要说什么,说,便当着所有人面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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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苓劈手指向他,眸光亦自强硬,道:“说,上官惊鸿,你说!”
“我们是爷儿他们所有人见证着开始的,如今你既要相负,却不敢在他们面前说吗?你这懦夫!”
“清儿,我们还是先告辞,你和老八好好谈谈。”
宁王叹了口气,苦笑说道,他是男人,亦是一个有过姬妾的男子,明白上官惊鸿要说什么,
从送别那天,翘楚转身一瞬,上官惊鸿眼里的冷漠一寸一寸褪去,万念俱灰的盯着她的背影直至消失,双脚仍钉立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从那天开始,他们所有人终于比任何一个时候都清楚,上官惊鸿对翘楚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再也并非那个残缺了记忆的镜花水月,而是真真切切。
这段时间来的处处相忍,到此时的大权回握,上官惊鸿的隐忍亦已到极点,他什么都有了,越发无法忍受和翘楚之间的隔阂,但亦不愿清苓难堪,才让他们离开——
沈清苓眉目间却透出一股近乎疯狂的执拗,缓缓环了各人一眼,冷冷笑道:“我知道你们早亦如他一样被翘楚迷惑了,我不怪你们,但若你们还当我是朋友,便把话听完再走!”
宗璞率先停下,众人随之也慢慢顿住脚步。
“苓,你这是何苦,”上官惊鸿一记低笑,嘴角挂起丝更深的涩然,亦是更深的残酷。
终于,他毫不闪避,盯着她缓缓道:“若要说开始,我们从来没有开始过。我爱你之时,你并不爱我。如今,我已不再爱你。”
“你若不爱我,为何还说双全,让我和她一起生活,要我试着接纳她?”沈清苓哽咽着问,眼睛却满含深恨看着翘楚。
上官惊鸿半侧身子掩住翘楚,同样笑道:“不是你接纳她,其实是我心底里希望她能够接纳你。说是双全,不过是一场谎言,骗你也骗我自己。从那时开始,我已经不再爱你。”
翘楚看着前方高大的身子约微颤着,便像要将十多年的感情一并在讲述中放下,心里没有半丝喜悦,反一点点疼痛起来。
她明白他这一刻的痛苦,十年不长,却并不短,尤其是对一个少年来说。少年里的和一个人度过的十年时光是谁也难以取代的。
“我曾说过不会娶你,只可惜如今皇命难违,你我不得不为。但我们成婚以后,我自保你清白之身,待他日一切过去,我便还你自由,护你一生平安。”
上官惊鸿说着忽而止住笑意,声音越发低了去,他说得极慢,有种郑重的意味。
仿佛那是承诺。
对她的,对清苓的。
翘楚闭眼将眼中湿意阖掉,沈清苓眼中的泪水却缓缓流下来,眸光凌乱的看过众人,一脸狼狈难堪,所有人都别过头。
沈清苓嘶声哭着笑着,定定看着前方的男人,他却站在那里抱着翘楚,身躯纹丝不动——
“那时你将碧水赶走,我安慰她说,你不过是暂时失去记忆而已,待记忆回来,你就会明白,这些年来是谁陪你走过来的,是谁在你最困难的时候仍然对你不离不弃。”
“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她痛苦说着,目光又猛地如箭矢射向翘楚,“林羽,是你,是你对不对,不然他不会这样待我。那一世是我认识他在先,这一世明明也是我先到,我已经决定留在这里陪他,秦歌给你就是,为什么你还要将他也夺走,为什么你要这么残忍!”
“你会有报应的,你和你的孩子都会有报应的,你这个夺人幸福的女人,你会像秦歌一样惨死,全身血液流干流净,不,秦歌还没死,他说过要和我一起的……”
“思微……”看着清苓此时悲痛无依的模样,虽然这个人曾一再想置己于死地,终究是同学一场,两世缘份,翘楚心中也不禁酸涩。
这时,突听她翻扯出后世的事,看她眸中闪烁着血鸷一样的光芒,狠毒刻骨,身上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后一世是林羽先认识的秦歌,这一生是思微先认识的上官惊鸿。
都不是她。
是她夺走了思微的幸福吗……
看着眼前情景,众人心情越发沉重,不管怎样,相交多年,谁都不愿看清苓如此狼狈痛苦。
但她突然出口的话却又让人满心惊撼,什么是那一世这一世?秦歌又是什么人?
佩兰和冬凝迅速交换了个眼色,秦歌这名字,在上官惊鸿去救翘楚那晚,她们都听清苓提过,一时都止不住惊疑。
林羽,秦歌……上官惊鸿心中一咯噔,但此时怀中人气息紊乱,他不得不暂压住疑问,他虽不信不畏神鬼,涉及翘楚和孩子,他亦是忌讳,尤其翘楚现在寿弱福薄,念及此,心头顿时盈上一股怒意,冷冷对方明道:“方叔,带沈小姐回房休息。”
清苓悲怒到极点,这时反清醒过来,同样报以冷笑道:“你这阉人,不要碰我!宗璞,你陪我走走。”
方明苦笑,众人闻言,一怔之下不觉气愤,但若要说她,这个时候到底开不了口。
“追本溯源,你是阉人的侄女。”
掷下话的是上官惊鸿,他将翘楚拦腰抱起,头也不回便往铁门走去。
她和别的男子一起,他也不在乎了吗?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沈清苓咬紧牙,随着宗璞走近,绝望之中又慢慢找回丝力量,她还没输!方才是说的急了,秦歌的事……
而且,她不信上官惊鸿当着便对她无情了。上官惊鸿对翘楚怜惜,一部份原因不过是翘楚身体不好,且二人已有肌肤之亲,若有一天,她和他……
“宗璞……”
见宗璞拧眉看了冬凝一眼,清苓自嘲一笑,快步向林里走去。
冬凝避开宗璞的目光,拉住佩兰的手。
宗璞终于还是跟了上去。
佩兰叹了口气,宁王却微一沉吟,压低声音道:“我们先走吧,小幺,我也想问问你,你翘姐姐向你提过秦歌这个人么?”
……
“你让铁叔他们先下去歇息,我们在这园子走一走好不好?”
院外,更夫打更的声音传来,将翘楚紊乱不安的思绪猛地拉回,她蓦然从上官惊鸿怀里抬起头来,却见上官惊鸿正痴痴凝着她。
她心里情不自禁亦微微一动,出了声。
随即想起什么,摇头道:“三更了,还有两个时辰你便得上朝,你要歇一歇才行,是回去吧。”
“不,我一点也不累,我这就陪你走走去。”
上官惊鸿却不愿意,眸光当即一亮,似乎很是高兴,侧身吩咐随在身后的老铁等人:“铁叔,你们先回去。”
翘楚亦看向四大和美人,四大和美人有些迟疑,却见翘楚点点头,也只好退下了。
天大地大,星光袅袅,在天际蜿蜒着一道道荧荧河桥,诺大的园子,林荫花道,假山鱼池,不远处溪湖亭台,潺潺的水声从各处婉约传来,反为这个夜深人静的初夏之夜更溅缀上几丝宁谧。
“放我下来吧,今天一天折腾下来,你也累了。”
上官惊鸿抱着她向湖中水榭而去,他衣服上淡淡的酒汗之气,像有根绳子在心上磨了一磨,让翘楚先想说的话出了口。
“你这是心疼我么……”
上官惊鸿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将她抱得更紧一些,并无丝毫放下之意。
翘楚怔着,不知道怎么回答,上官惊鸿遂也没有再说什么。倒是路上有不少值夜的护卫和奴仆经过,向两人问礼请安。
不难看出,人人脸上都是敬畏又高兴的,因为他们的主子重新掌权了。
虽说君心难测,翘楚却有种感觉,这一次而后,上官惊鸿不会再轻易退出朝堂了。
她想着,冷不妨头上吃他轻轻一掸。
她一看,他已抱着她到了目的地,此时已在亭里坐了下来。
“翘楚,你有什么想问我,想和我说的,说……”
手指在她脸上轻轻摩挲着,他的声音蓦然变得有几分低沉,带着丝许烦躁。
359
“你方才为什么要那么说?为什么要骗清苓?”
她微一迟疑,终于低声问了出来。
上官惊鸿蓦地笑,“嗯?”
“你说你唯一没有猜到的是赐婚的事,你其实早就猜到了有这可能对不对,你父皇赐婚,似乎有两种意思,一为安置清苓,毕竟清苓已没有退路,二来是因为……我。”
翘楚轻轻一笑,却发现仍是满嘴苦涩。
没有人喜欢被隐瞒和欺骗的感觉,但从某一种意义上来说,这个男人其实并没有错。毕竟,他们生活的环境并不同。
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她清楚自己的病。
而今晚,他对清苓所说的话,她明白有多难,她一直知道清苓至于他是什么样的感情……
不管爱还是不爱,清苓给过他的,是他很珍贵的东西。
今晚,他的话,已经给了她的承诺。
接没有喜悦,却有很多很多感动和感激。
她是不是也可以试着放下?
“翘楚,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女人太聪明不好……”
上官惊鸿眸光一暗,蓦地逼近她,脸抵到她脸上,道:“因为我认为那样说你会喜欢,你喜欢那样的绝情,我只想你能高兴一点,本来有些话我是绝不可能在五哥他们面前说的。那些话让我觉得自己很低很低,我以前也没对沈清苓那么过,可你仍然不高兴,你还在怨我是吗?”
“好,那你告诉我,我还要怎么做,你才能高兴起来?告诉我,你还想我怎么做?沈清苓的命我不能给你,你这个人,我亦是不会放,其他的,你还想要什么?”
“我真不该爱你,你有什么好,你这个丑八怪,你这个倔女人……”
他说着也动了脾气,低沉的声音带着凌厉和自嘲,粗哑的气息一下下喷薄在她脸上,他忽而狠狠掐住她两侧的脸颊,一句接一句骂道:“丑八怪……又丑又倔……”
“说话,心里在骂我是不是,说话!”
翘楚脸上有些吃痛,却知道他并没有真正用力,凝着眼前目带凶狠却又痴然的眸,她想笑又想哭,月色星光仿佛在他的黑发上染上了一层霜华——
她忍不住伸手去碰他的发,掬在手心的时候方才发现,有些是视觉的差错,却亦不全然是,如霜的发,是白发。他的发中,竟夹集着些许白发。
他犹自揉捏着她的脸蛋,那略略有些孩子气举动,她却终于哽咽着低低哭了出来。
他才二十一二岁,正值最好的年岁,怎么就有了白发。
以前和他一起也没发现。
放在现代,他其实还是个半大的孩子。
也许还在上学,也许已经工作,虽然也有竞争,但无碍性命,累了就歇息或者放下,何须这样算计。
多情应笑我,小心早生华发。
白发,亦是累的。
……
上官惊鸿却倏地慌了,手忙脚乱地给她擦眼泪,又去给她揉脸蛋,“别哭了,爷给你掐回便是。”
他说着一瞥四下,看着无人,随即将铁面摘下,“啪”的一声扔到石桌上——
他的声音焦头烂额,偏偏一抹打量四周的眼神犀利异常,翘楚怔住,一时竟哭笑不得,愣在那里。
上官惊鸿眉头一皱,已抓起她的手放到自己脸上。
翘楚终于忍不住噗哧一笑,狠狠往他脸上掐了几下,随即闷声道:“回去了,明天还要上朝,回去睡觉。”
上官惊鸿却眸光一拢,狐疑地盯着她看,仿佛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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