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
媚杀 作者:疏影簪(湿手摸电门)
第27部分
媚杀 作者:疏影簪(湿手摸电门)
第27部分
卷五 重华 123
夜色初绽,锦霓不敢提着灯笼,便深一脚浅一脚地避开众人,选了另一条偏僻的小路,往后山跑去。
跑得太急,满耳都是自己的*,喉咙处冒出一阵阵铁锈般的味道。
就在这时,她在寂静的荒野里听到了,其他的嘈杂声音。
锦霓喘着,站在一块*的石头上,往山下望:
一道蜿蜒长龙,火把和灯笼点缀其间,远远地从半山腰开始缓缓移动。
风里传来了刀兵的铿锵声和搜索的叱喝声,声势浩大。
这,应该就是第五鹤的人吧——
无往城地势险恶,易守难攻,这样贸然前来剿灭,实在是有些古怪。
心里蓦地一惊,糟了!
锦霓不敢再瞧,掀起裙子便飞快地往后山悬崖处飞奔。
“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在悬崖边站稳,锦霓抓着襟,喃喃自语道。
就在这时,崖壁底下忽然传来声音,锦霓吓了一跳,忙过去看个究竟。
铿锵的争鸣声音响起,在夜里愈发清晰,令人害怕。
不待锦霓退后几步,一只沾满了黑色泥土和绿色苔藓的爪子,扒上了悬崖边沿。
她按捺不住好奇,借着月色细细看去,居然,那是一只人的手!
一声闷响,一个人跃到了悬崖之上!
发丝上沾了几片树叶,脸颊上一点污泥,然一张如玉面庞,剑眉凤目,妖娆美绝,不似凡人!
第五鹤?!
锦霓“啊呀”一声,再也做不到视若无睹,慌得险些绊倒在地。
凤目一眯,危险的光芒一闪即逝,待看清面前人,眼神顿时清冽起来,笑纹在眼角绽开。
“是你,锦霓。”
他站稳,四下看了看,这才把手指放入口中,呼哨了一声。
半晌,再次传来铿锵的声音,这一次,那声音却比方才更响,也更纷乱。
不多时,悬崖边传来喘,很快,十几个人影,依次灵活地跃上来,像豹子一般,敏捷无声。
“你到底派了多少人手?”
刚才看的那些人,加上面前这些,锦霓不禁也眯细了眼睛,沉着脸,轻声问道。
“半山腰那五千禁卫军是装腔作势的,不然朝中老臣定是不许朕出,这十几个,才是朕的锐。”
第五鹤得意地哈哈大笑了几声,见她蹙着眉,这才止声,重新打量她。
“你今日成亲?”
锦霓嘴角勾起一抹自嘲,“是啊,堂还没有拜,新郎官便跑出去杀人了。”
一身红衣,虽然残破,沾满了泥土和草屑,在云雾缭绕的月色里,金线缝制的九凤,依旧熠熠生辉。
一双眼,依旧含着笑意,眼底却遍生寒意,一眼看上去,明净清澈,灿若繁星。
腮边晕开的胭脂,因着一路奔跑,此刻更是艳丽了几分。
看着面前的女子眸中波光流转,盈盈一笑,第五鹤不禁有些恍神。
等了许久,第五鹤身边的一个铁甲侍卫上前,小声探问道:“陛下?”
他飞快回神,低咳一声掩饰,冷声吩咐道:“你带人迅速和李将军汇合,务必要在最短时间内,将城主和其手下一网打尽,至于其他人,大多不成气候,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那侍卫立即领了命,手一摆,十余个人飞快地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看着那些人消失,只余下第五鹤一人站在原地,锦霓故意歪了歪脑袋,气定神闲道:“原来你就是皇帝,当今天子。”
男人微眯双眼,散发出迫人利光,然而却不怪罪,只是微微弯起嘴角,含着一丝揶揄的意味。
“既已知晓朕的身份,为何不跪,为何不惧?”
她略略扬起下颌,笑得委婉。
就在她刚刚要说话的时候,颈上一痛,原来,是第五鹤已经钳住她的颈子。
“如果朕没记错,你嫁的,就是无往城城主的手足?”
他手上不断收紧,果然,锦霓的脸色便飞快地涨红起来,她因呼吸不畅,而皱紧了眉,拼命挣扎。
见她不说话,第五鹤脸上添了一抹狠,冷冷道:“说话!”
锦霓早已说不出话来,只好点了几下头,作为回答。
第五鹤略略松了手,但依旧圈着她的颈子,逼近她,眼中尽是红血丝,看得出,这几天他都在研究地势,准备攻打无往城。
“很好,现在,你带我去找城主,或者他弟弟。”
说完,他松开了手,还退后了一步。
锦霓急喘了几口,终于缓过气来,站稳了,不禁嘲笑地盯着他。
“原来,纵然是天子,也要胁迫他的子民。”
说罢,她转身要走,见他还在原地,回头道:“你不想知道,他们在哪儿?”
明明是随了自己心愿,可第五鹤头皮一麻,竟有一种,反进了她的圈套的错觉。
“既然如此,我们也只好狡兔三窟,二哥,你看这样如何?”
摊平地图,举着一盏油灯,香川手中握着一截木炭,在图上不停勾画着,与寒烟交换起意见。
寒烟平心静气地听着,不时开口,只是不知为何,有一丝心不在焉的感觉。
香川察觉到了,不禁浮上怒意,“啪”地一声掷开那炭笔,扬声道:“二哥!”
寒烟忽然间低下了头,感觉自己的内心,正在有什么东西翻涌着,似乎要从他极力隐忍的膛中,挣脱出来。
然而,他只是抓紧了衣衫,手指深陷,拼命让自己安定下来。
默不作声地深吸一口气,他淡淡开口道:“你说的都好,我这就带人前往后山悬崖。”
一抬头,香川看到寒烟的眼神,不觉一愣——
那样悲悯、挣扎、痛苦,这二十年来,他从未见过寒烟,流露过那样的眼神,不觉心底一震。
他咳了一声,从臆深处,挤出一声苦涩叹息,拍了拍香川的肩,哑声道:“香川,这一世你我为兄弟,二哥很知足。”
“二哥。”
香川只感觉到,口陡然一热,声音哽咽了一下,急急低下头去。
气氛一下凝滞,无往城里的男男女女都在不远处,等待着城主二人的指令。
“走吧,就让我们会一会,已经做了皇帝的,第五鹤!”
说罢,二人相视一笑,击掌鼓劲儿。
卷五 重华 124
剑眉斜飞,凤眸赤红,第五鹤快步疾行,一片凋零的合欢花花瓣,飞沾在他的白发上。
寻常人若是无事披散着发,便显得狂野不羁,但第五鹤不同,登基多年,依旧倾泻着满头白发,反而异常清雅,毫无散漫。
只是,这样疏朗俊逸的人,今日却是来此杀人的。
他的甲胄上,染了不少的泥屑和草片,多日的奔袭,身上不免清减了几分,更显得瘦削挺拔。
手中的剑横了过来,走了约半个时辰,终于,第五鹤忍不住冷声道:“还要走多远?”
锦霓走得吃力,此刻已是香汗淋淋,急喘吁吁,擦了擦额上的薄汗,她喘道:“不远了,前面便是!”
原来,她仗着第五鹤对山中地形不熟悉,走了一条最绕远的盘山路,其实,也不过是从后山,再次回到城内,那方才成亲的喜堂。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果然,第五鹤看见那红光乍现的院落,也跟着一怔。
门大敞四开,第五鹤执着长剑,劈开那到处飘扬的红色薄纱,凛冽的剑气,将残烛险些逼灭。
“你敢骗朕,哪里有人?!”
话音刚落,男人的剑,已经逼上了锦霓的口。
女子的脸色渐渐苍白,有恍惚和震惊交错而过,在她清丽无双的脸上。
紧紧咬着嘴角,单薄的唇抿成了一线——
这一幕,何其相似!
锦霓脸上,呈现出的骇人表情,看得第五鹤一怔,缓缓地,他收敛起杀意,然而冷锐依旧停留在他的眉梢眼角。
“我就当做你的无心之举,那好,现在,朕问你,你要说实话,无往城城主手下究竟豢养多少武林高手,他们此刻藏身何处,有多少武器工事?”
锦霓对他的话置若罔闻,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而是秀眉微微一蹙,不禁将此时此刻,与当年的广宋山那一幕幕联想起来。
又一次,被自己的男人,用剑指着,呵!
她刚要拨开那剑尖,身后忽然响起一声轻喝,与此同时,一阵微风吹起,锦霓的身形便如同一只纸人儿般,轻飘飘贴着那剑身,远远飞出去!
脚尖刚一触地,一只手臂圈住她,将她轻轻托住。
居然是,拜堂前,就那样离开的汲望月!
“是你!”
第五鹤看向来人,也不禁一惊——
当年他被望月施以妖术,身为傀儡,却也与他达成协议,登上皇位,却不料,望月在朵澜死后,如同人间蒸发一般,第五鹤派去无数批人手,无一能够找到他的踪迹,却未想,在这里遇见他!
“第五鹤,你的皇帝做得好好的,为何要多此一举?!”
“废话少说,你若再加阻拦,莫要说朕不讲往日情面!”
第五鹤长剑一挽,咬牙恨声。
望月出现于此,他顿觉棘手,却不知,他与这无往城有何渊源。
本以为只是江湖草莽聚集于此,未料到,竟有如此高手蛰伏其中。
“你若要杀掉无往城城主,便先杀了我罢。”
说罢,望月将锦霓推向一旁,再转身时,已经抖开了多年未用的火剑。
二人的交手,便在电光石火间,一触即发,不留一丝余地!
第五鹤率先震开了通体血红的火,甫一交手,便立即感觉到,三年时间过去,望月的武功,并未有过多进,反而有些倒退。
望月眼盲,便只是凭靠听声辨位,剑气流转,他身形飞快,*四方,一时之间,双方高下难分。
然而,不过一刻钟,便是如今对武功丝毫不动的锦霓,也看出来,望月渐落下风。
来去如风的身姿,渐渐有些凝滞,多年来未曾动武,他的气息有些缭乱。
早在当日,黎倩为他将浑身的寒毒,都逼迫到双眼之时,便提醒过他,此生最好不要再与人交手,尤其是,第五鹤这般,一等一的高手。
即便如此,望月的脸色,依旧是那样从容而冷静,挥剑抽身之际,率先一个跃身,跳出喜堂。
他是担忧锦霓,生怕照顾不到,第五鹤挟天子以令诸侯,若是他挟持了锦霓逼他认输,那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置她于不顾。
冷哼一声,看出他的心思,第五鹤清啸一声,足尖一点,飞身迎了上去。
两人的身影,在空地上纠缠一处,白衣与红衣团团舞动。
双剑相碰,“叮”的一声,两人飞快地交换了一手,然后便是急速推开。
第五鹤眼中突显一抹狡诈,只见他伸出手指,在自己的剑上,用力弹了三声,那内力一接触到钢长剑,便发出类似于琴弦拨动的“铮铮”之声,响彻天地。
果然,望月脸上滑过一丝异样,侧耳细听,却是无法分辨对手的准位置。
“小心!”
原本抱着坐山观虎斗的锦霓,不禁脱口而出。
果然,望月一个空门,被第五鹤逮个正着,毫不迟疑地一转剑锋,漫天剑光中,一剑刺向望月颈侧,快得只叫人觉得眼前,银光一逝!
望月踉跄了几步,挥剑挡住自己,方才稳住自己,然而再一抬头,杀气已经逼到身前。
第五鹤的眼神,冷漠犀利,带着狠绝。
私心里,他一直认为,是望月,逼死了叶朵澜。
澜儿,今日,我便替你报仇!
那剑,准确无误,带着寒气。
一口气卡在嗓子眼儿,锦霓喘不过气,双眼直直地看着不远处打斗的两个男人。
为何,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么——
不费一兵一卒,不需要她亲自动手,便将他们一个个铲除!
可是为何,这般心痛,尤其是,看见望月此刻,脸上那苍凉的神情!
如同感知到她的心意,望月忽然向她站立的方向望过来,身形却是未动,俨然是在——
决绝赴死!
他,他是知道她的恨意的,是不是?
他面色苍白,犹自带着孤傲与霸气。
就在锦霓以为,望月即将要被那一剑刺穿的同时,在耳中那“铮铮”的剑鸣消失的一瞬间,望月开始反击了!
月色中,他们两个人在同一刻,如同两只扑火的蛾子,极快地接近彼此,手中的剑,纷纷转出刺眼的火红色与银色光芒!
那是他的绝学,这一招与人交手时,望月还从未使出过。
“噗!”
“噗!”
剑刺入,血涌出。
两柄剑,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划破对方的体内,没入肌肤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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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重华 125
这一夜,似乎格外长,也格外宁静。
三月雨缠绵,原本晴朗的夜空,此时连月亮的边缘也朦胧起来,晕黄一片,那细密如绣花针的雨丝,便不知何时,淅沥起来。
“二哥,快!快叫人招来苫布!火器淋了雨,就糟了!”
香川抬头看看天色,知晓时间已过去良久,他担心依照锦霓的子,断不会安安生生地在小楼待着,只盼着速速解决掉攻入山上的朝廷军队。
果然,随着他的一声喊,众人意识到下起雨来,不禁有喜有忧——
喜的是,这样一来,不熟悉地形的敌人,便会更加陷入劣势;忧的是,下起雨,那雷家的火器,不知道还能否派上用场。
“不碍事,雷家的火器手艺是百年传承的,他们早就预料到战争时会遇到雷雨天气,故而在制造时,特意添加了一道工艺,绝不会影响爆炸时的威力!”
寒烟运气,将声音扩展出去,确保无往城中的每一个人都能听见,以慰人心。
果然,那骚动,便平静了许多。
无论是这一边,还是第五鹤带来的五千兵,似乎谁也没有先动手的意思,双方僵持着,在这雨夜里,令人格外压抑。
寒烟面色沉重,这样的局面令他隐忧,无往城里多是三教九流之徒,平日厮杀比武不在话下,然而毕竟是未经一战,若与朝廷训练有素的兵强将过手,吃亏的必然是自己一方。
“香川,命人将十个雷管绑缚在一处。”
他忽然轻声吩咐道,香川闻言不禁一愣。
他立即反应过来,他是要做什么!
“二哥!万万不可!你我皆知道,这雷家的炸药有多厉害,你这样一去,咱们谁都无法保证,你能全身而退!”
香川大骇,登时站起身子,握拳吼道。
寒烟不答,反而轻轻一笑,直视着他的双眼。
“三弟,你这几日,派人跟踪我的一举一动,你当我不知道么?”
香川一时语塞,抬头看见兄长的黑色双眸,陡然心头一震,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与寒烟,一母所生,相差三岁,自幼一同拜师学武,一起长大,就连狎妓出游,调戏丫鬟,也都是合起伙来,从不曾少了彼此。
即便是后来,两人皆有心扳倒望月,登上庄主之位,也不过是暗斗,不曾明争。
如今,他二人,这是欲将话儿,挑明了么?!
看着他的激烈反应,汲寒烟叹了口气,再度轻轻咳嗽了起来。
无往城里的其余人,均在远处,不知城主兄弟在商讨什么,然而,无人敢过来。
“你叫人无时无刻不盯着我,是因为我负责此次的火器保管与分发,你是怕我,在你成亲这日,炸了你的喜堂,是也不是?”
“二哥……你……”
被猜中心思,香川面上一红,不知道如何开口。
确实,他是有如此的猜测,故而才在寒烟身边,安了许多人手,以备不测。
说到底,他是太害怕,在迎娶锦霓这日,出现意外。
他清楚地知道,也许锦霓愿意嫁给自己,只是一时的心动或者迷茫,她对大哥,对二哥,都是有情意的,只是,她不肯承认罢了。
就让自己,也做一次,自私的小人吧,只为,只为能够此生拥有她!
“香川,你不必自责。也许,换了我,我也会恨不得将她藏起来,远走天涯,再不让别的男人,知道她的存在……”
叹了一声,寒烟用力一击掌,果然,有两个城里的壮年,早已经将那雷管细细用麻绳结好,并且淋上了油脂。
按住他的手,香川果断起身,“二哥,就算非要这样不可,要去,也是我去!”
他眼中的光芒坚定而纯净,看得寒烟几乎要以为,他们这是回到了过去,那年十七八的年少轻狂。
牵动嘴角,寒烟终于发自内心地大笑起来,笑声爽朗,然而不待笑完,他又连咳几声。
“这几日睡不好,夜里凉,染了风寒。”
他自嘲地笑笑,继而目光灼灼地望着香川,“你有这份心意,我就算是死,也值了。”
香川再要说什么,那边寒烟递过来一个严厉的眼神,怒声道:“我为兄长,便是我说了算,你若不听,便尝试着运一下气,再与我争辩也不迟!”
香川愣住,果然试着运气,这一下大惊失色,脱口道:“为何我的真气这般虚散?”
他忽而想起寒烟临走前,给他端的那杯酒来。
“来人啊,扶副城主好生休息!”
寒烟猛地站起身,又有些不舍地俯身低语,“来世,我们还要做兄弟……”
这场任何一部史书都未曾记载的旷世战役,便拉响在武德三年,三月二十八的深夜里。
据说这一场朝廷与江湖的对峙中,死者遍布满山,血流成河。
一方是朝廷锐,一方是武林势力,双方交手,难分高下。
最终,在双方皆损失惨重,僵持不下,增援的朝廷军队即将赶到的时刻,无往城城主,那个在江湖上,被无数亡命徒冠以“在世父母”的绝顶高手,深陷敌军,引爆了携带的雷家火器。
寒烟握住香川的手,苍茫夜色中,有什么晶莹的东西,从他的眼角滚落。
他已浑身是血,甲胄上沾满了敌人和他自己的血迹,手不断颤抖。
“替我,好好照顾她,许她个安稳的后半生……”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闪身,消失在正在厮杀的重重人影中。
手起,剑落,砍下对手的肢体,毫不留情,很快,寒烟便冲入朝廷的重重包围深处。
“二哥!”
香川想拦住他,无奈无法运功,截不住他。
二十几年的手足情在心底涌动,有如波涛层层推来,在他中翻腾如海。
“大哥,她就交给你了!”
说完,他咬牙,不惜破功,硬生生地冲破了臆深处,那抹凝滞不前的真气!
顿时,五脏六腑犹如被强大的石块压制住,但却也在同时,令他得以运功!
香川握起佩剑,毫不迟疑地追随着寒烟,一个纵身,跃入阵势之中。
“不要!”
从喜堂赶至于此的锦霓,刚刚站稳,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幕,她失声尖叫起来!
身旁是均受了重伤的望月和第五鹤,高手过招,毫厘之间便取人命,若不是他二人在最后一刻幡然醒悟,怕是此刻,已经在奈何桥上相遇。
就在锦霓叫出来的同一瞬间,远处,一片火海如瞬间绽放的蓓蕾,在黑黢黢的天际中,爆炸开来!
顿时,哭嚎声、呻吟声、叫骂声、求救声,不绝于耳,响彻云霄!
空气中,立即蔓延起火的燃烧味道,噼噼啪啪的响声笼罩天地,还有那熏人的,死人皮烧焦的味道。
望月惊呆了,他不知道寒烟和香川竟会选择如此惨烈的方式,难道,他们竟然从未想过,和第五鹤达成协议?!
他不知道的是,兄弟二人多年的默契,早已知晓彼此心中所想——
这一次,哪怕是死,也绝不会,将心中所爱,作为筹码,作为资本,用来与人和谈!
望月忍住悲痛,眼神复杂地向锦霓的方向望过去。
他早该制止她,从他知晓她已经想起过往,从他知道她要报复那一刻,他就应该阻止她,而不是因为心中有愧,觉得对她有所亏欠,而放手不管!
他,失去了手足,那是他看着长大的,兄弟!
“我们汲家,再也不欠你什么了……”
他对着空气说了一句,然后,捂住伤处,运气一跃,口中发出悲伤的一声哀鸣,身形已经跃入那片越来越可怖的火海!
“望月,不要去!”
锦霓惊恐地大叫,伸出手想要抓他,却已是来不及!
眼看着,她用力过猛,整个身子就要从山崖处栽倒,一股大力拉住她的后心,将她拖回来,圈在怀中。
“你要做什么?!”
是第五鹤,如今他同样受了重伤,刚吼出这一句,便咯出一口稠血来,挂在嘴角。
她看着他,忽而凄然一笑,“第五鹤,你知道我是谁么?”
男人忽地一愣,再一重新打量她此刻哀戚的眉眼,顿觉那熟悉感更加深重,手指抚*的脸颊,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来。
锦霓却打定主意,不告诉他,看着他愈发惊奇和喜悦的眼神,她挥落他的手,幽幽一声。
“我想死。”
说罢,她猛地一挣,尽数脱离他的怀抱,倒退着从高高的山崖,一跃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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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蕴香 126
转眼又是春去夏至,骄阳似火,挽晴早早换上了水清碧色窗纱,看着便透着清爽宜人。
胡贵妃刚梳妆完毕,便有小太监在外请示道:“娘娘,吴美人来给娘娘请安来了!”
正收拾着妆奁首饰的贴身婢女凝香噗嗤一笑,“要说这里,嘴巴最是快的就要数这吴美人,品级低,后的消息却传得快,不知这回又来给咱们娘娘讲些什么陈芝麻烂谷子!”
胡贵妃啐了她一口,假意嗔怪道:“就你多嘴!”
然而脸上也是盈盈的笑意不减——皇帝出多日,她们这些妇端得是无聊,若是听听些市井小说,也怪有趣儿,权当打发时间。
吴美人得了通传,一脸火烧火燎地进来,草草问了安,连多余的客套也不管了。
“妹妹做什么这般急,坐下来,喝口茶,慢慢说。”
吴美人接过凝香递过来的茶,越想越气,重重往桌上一置,愤愤道:“娘娘您还不知道么?皇上要废后,立新后了!还说要做什么,后虚设,只要一个?!”
“立新后?”胡贵妃在朝中重臣之家思量一番,疑惑道:“皇后掌管中,并无差池,六中姐妹也克己守礼,本更是未听皇上说起,这‘立新后’一事,妹妹倒是打哪听来的?”
言语之中,倒是暗示吴美人在乱嚼舌了。
果然,吴美人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了,涨红了一张俏脸,辩白道:“娘娘这是不信妹妹我么?我家兄此次跟着陛下去围剿那江湖叛乱,自是知道些个中曲折,娘娘若是不信,便等着吧,听说还是个民间女子,与男人拜过堂咧!”
说罢,吴美人到底年纪尚小,又仗着父亲兄长都是立过赫赫战功的,自然娇宠些,见胡贵妃不肯信自己,也不耽搁,起身一福,也带着婢女风风火火地走了。
“娘娘?”
凝香小声地试探一句,却见那胡贵妃脸色愈发苍白起来,手指紧握,指甲上嵌套着的金甲,都狠狠扎到掌心里。
“是她……一定是她……她回来了呀……”
皇后中,为了避暑,一到夏天,便有小太监每过两个时辰,提来大桶的冰块为中降温,是以外面艳阳高照,殿里却是凉爽舒适。
挥退伺候的众人,就连最为心腹的婢女也遣散出去,年轻的吕后,这才勉强稳定心绪,看向来人。
“民女叩见皇后娘娘,娘娘金安万福!”
十七八的装女子,上前柔柔施礼,一袭簇新的葱绿色纱衣,罩着月白色长裙,清清爽爽宛若从水墨画里走出的一个妙人儿。
身上的装束,在这珠围翠绕的深中,可算得上清减,然而并不显得寒酸,反而有一种画中的“留白”意境,叫人咂回味。
吕后只觉得眼窝一热,一种莫名的情愫浮上心头,百味杂陈——
面前这个女子,便是与自己纠缠十年的人,两人交错了命运,如今,又在这里相逢。
思及此,她忙赐座道:“免礼,起来坐下说话吧。”
言罢,那女子也不推辞,缓缓抬起头来,看向吕皇后。
一头如云青丝,松松绾成倭堕髻,几粒小小的珠花在发间若隐若现,发髻中斜簪着一碧玉长簪,与身上一汪碧水般的罗襦,相得益彰。
待她展露出面容,只见眉眼如画,瑶鼻樱唇,心型的娇小脸庞上,一双美目水波潋滟。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当年明明确认已死的人,就站在自己面前,饶是吕后端庄大方,位居中,却也不免身子摇了一摇,眼看要跌倒。
“皇后娘娘!”
那女子便只好不顾礼仪,上前一把搀住她,焦急低呼道。
吕后稳了稳神,站定了,拍拍她的手,清秀的脸上浮现一丝无奈。
“你回来,便是最好。这个位置,本就不是我的,我坐得累……”
重新坐下,她平静一笑,吕后手中的一盏浅碧茶水,微起涟漪,淡声道。
那坐在下手的女子,闻言侧眸想了想,摇头笑道:“我无意皇后之位,如今身无可取,便在这落脚数日吧。”
卷六 蕴香 127
从皇后的寝归来后不久,锦霓便病倒了,躺在寝榻上迷迷糊糊,全身都如同在火中烧一般,不停地冒出虚汗来。
人说凤凰浴火,若要重生,便要遭此一劫。
脑海里都是隆隆雷声,眼前景象偏偏都是那夜,雨丝繁密如牛毛,浓烟滚滚,火海滔天。
虽然神志恍惚,梦中人影幢幢,可是,锦霓很清楚,第五鹤夜里,共来了三次——
第一次,他不语,和衣卧倒在她的床榻边上,卧着她火烫的手儿,用自己的微凉身躯冰着她;
第二次,他眼中已隐隐有暴风雪在酝酿,凝视着她酡红的双颊,一遍遍低喃道:“快些好起来,朕的澜儿……”
第三次,天已微亮,她烧了一夜,额头依旧滚烫,冰凉的毛巾覆上去不过片刻,就会变得温热,第五鹤终于遏制不住满心怒气,面对着跪了一屋子的太医奴才,疯了一样咆哮。
“她若不好,你们全都给朕陪葬!朕灭了你们九族!九族陪葬!”
就在年轻的帝王要大开杀戒的时候,一个小太监大胆上前,试了试锦霓额头的温度,颤声惊喜道:“陛下,退了,热退了!”
第五鹤大步奔至床前,抱住她激动不已,“朕就知道,你怕朕再杀人,是不是?那你,快点醒过来,不要睡了……”
然而,此后三天,无论中太医们用尽各种法子,锦霓依旧是浑浑噩噩,烧虽退了,却不曾醒来,甚至,连一句呓语都不曾,睡得像是已经死去,唯有浅浅的呼吸。
她的脸色发出死灰一样的惨白,唇瓣也已干燥起皮,第五鹤无法,便只能一遍遍用棉球蘸着糖水,给她补给脱水严重的身子。
熬好的药汤,乌黑难闻,他却毫不嫌弃,每每自己灌下一口,这才托起她后颈,轻柔地口渡口,喂下去,不假他人之手,衣不解带地在病榻前侍候着。
“陛下保重龙体啊……”
黑压压跪了一屋子人,无不磕头如捣米,惴惴不安地求着第五鹤。
他却置若罔闻,眼看着双颊陷下去,双眼却依旧有神,亮得如同南海进贡的明珠,灼灼闪光。
“你若不醒来……你又要怎么报复朕呢……呵!呵!”
第五鹤抓着她柔若无骨的手儿,在唇边摩挲。
她恨他!她一定是恨他的!
恨他围剿无往城,恨他刺伤望月,恨他不许她死,在她跌落悬崖那一刻,硬生生将她抱住……
高低垂悬的灯,将四壁映得亮亮堂堂,不时有深色焦急的女,频频出入。
“陛下,若是不成,便请巫师来做法吧。”
闻讯而来的吕后,蹙着柳眉,忧心忡忡,她刚把这天大的好消息派人送往吕家,便得知锦霓已经昏睡多日。
成婚多年来,第五鹤第一次细细打量他的结发妻子,却不知,他也不过是用一个华丽的牢笼,锁住了一个无辜女人的一生。
“一切都由皇后做主吧,朕累了……”
他僵硬着起身,十几个时辰偎在她身边不动,他浑身早已僵硬,从赶回中,便不曾有片刻合眼,他亦不是铁打的。
他在小太监的搀扶下,经过吕后身边时,那一向安静,总是叫人忽略的女子,却破天荒地一把抓住他的臂膀。
第五鹤狐疑地抬起凤目,对上那平静的一张脸。
“陛下,人之一生,太多错过。她醒来第一眼,你还是要错过么……”
他一怔,像是从不认识她一样。
这是一个漫长得不可思议的梦:
一个是她,另一个也是她,两个她,都是自己——
一个是清醒的,一个是慌乱的:
清醒的在不停地训斥着慌乱的,然而慌乱的自己,只知道在茫茫山野中奔跑,一次次跌倒,然后踉跄地起身,跑,跑,跑!
到了最后,她的世界里,便只有那种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嗓子里如有火在煅烧,煅烧的是自己的骨,自己的!
她想,寒烟必定也是这么的疼,这么的热,耳边是自己皮“滋滋”的响……
“我们汲家,在不欠你什么了……”
她一惊,倏地清醒过来。
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耳边是古怪的唱腔,铃铛手鼓哗啦哗啦响,眼前混乱,五六个打扮得妖里妖气的男女正在床边又唱又跳。
刚要开口,耳边潮湿温热,均匀的呼吸打在她耳后,灼热的鼻息令她不那么火烫的身躯,登时又烧起来。
“呵,果真是祸害遗千年,我还没死……”
她沙哑地挤出一句话,那几个巫师正好瞧见她醒来,赶紧口中“咿咿呀呀”地大唱起来,索还跪在地上,伸直手臂不断叩拜。
在外间小睡的吕后,听见声音,带着婢女便奔过来,一见锦霓醒了,赶紧挥退巫师,叫他们去外面领赏。
怕吵到床上睡着的第五鹤,她轻轻拖着裙摆,握住锦霓的手。
“想吃什么?喝水么?”
锦霓摇摇头,透过纱帐,依稀看见窗外的一轮新月,这才估出大概时间。
“那便睡吧,要什么,言语一声,外面有人守着。”
给她掖掖被角,皇后瞟了一眼即使在睡梦中,也依旧紧紧圈着锦霓的第五鹤,叹了一声,带*的人,出了寝。
身后的人一动,似要醒过来,锦霓惶惶闭上眼,假装睡过去。
他却只是动了一下,将她搂得更紧。
澜濯。
红砖瓦,琉璃墙,雕梁画栋,飞檐卷翘,只比照着皇后的凤鸾更是气派富贵些。
六中人,莫不是人人自危,只因皇帝登基那年,一次冬日酒醉,望着漫天大雪曾道出一句:“澜濯有主,必为中。”
是以,这殿是空了多年,如今有女子住进去,怎不哗然一片。
住进这金碧辉煌的地方已经有半月余,第五鹤再没有踏进来。
听侍候的昭儿说,朝中大臣对于皇帝要废后立新后的做法颇有微词,其中尤以胡贵妃与吴美人的父亲态度最为强硬。
“原来,第五鹤还是把你指给了我……”
锦霓眯缝着眼,打量着面前长高了些的小婢女,那昭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哽咽道:“小姐恕奴婢多嘴,皇上,皇上是一天也没忘记过你啊……”
锦霓却只是冷哼,不做声了。
皇后?她不稀罕。
锦霓这边正玩着手上尖利的指甲,将那十个嫩生生的指甲泡在凤仙花花瓣压榨出来的汁水里,不多时伸出来,迎着阳光看,果真染上了鲜艳的色泽。
原来这里的女子,闲极无聊,便百般琢磨着吸引龙宠的法子,如今一一试来,倒也有趣。
第五鹤自打进了门,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那刚要喊话的小太监一个激灵,便压下了嗓子,跟在后面。
珠帘一动,他进了寝阁,外间与寝阁仅有一架屏风与一排八宝如意阁相隔,上面都是些供人*的小物件,林林总总,或有十几件。
但见眼前的矮塌上,斜倚着个淡妆美人儿,神色疏懒,眼如春水,正歪着头,看着十葱郁手指。
“皇上!”
昭儿吓得忙跪下,冲后面的小太监一急眼,那意思是,平日姐姐我待你不薄,这会子,你怎么不传一声!
可苦了那小太监,左右为难,抓耳挠腮。
第五鹤今日未穿龙袍,那种凌厉的帝王气便显得不再那样迫人,一身宝蓝色龙纹锦袍,配着金冠束发,倒也爽朗英武。
“叫朕看看?”
他几步走过去,笑吟吟地握住她的手指,凑到眼前细细看去,只见那十指纤细,蔻丹鲜红,修得整齐的指甲像是一粒粒红宝石,耀眼诱人。
那手被他抓住,锦霓也不挣扎,忽然眯细了一双眼,趁他不防,手一转,那尖利的指甲,便按向他的一侧脸颊,猛地抓下!
众人一惊,却不敢出声,昭儿飞快地捂住自己的嘴,连那一直握在手里的水色帕子都咬在口中,生怕发出一星半点的声音!
第五鹤吃痛,半面脸的肌都颤动起来,原本含笑的面容,此刻冰冷得可怕!
“都给朕滚出去!”
他一字一句,冷冷出声。
片刻不到,整个澜濯,死静一般。
他的狭眸,盯着眼前面无表情的女子,薄唇轻启道:“你以为,抓花朕的脸,就算是消了恨意了?呵!”
他手上顺势一提,将锦霓整个人从矮塌上提起来,抓着她的手腕,将她一路拖到铜镜前,按着她的头,迫使她看着镜中的景象。
一男一女,均是俊美无双,若不是那触目惊心的血。
锦霓下手极狠,这一道血痕,从眼角下,绵延到下巴上,蜿蜒一路,血珠随着他说话,不断渗出来,滴落一地。
她的手指,还被他扣着,指甲里,有细细的屑和红红的血渍。
第五鹤捏住她的下巴,朝向镜中的她,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古有半面妆,你这是也在给朕,一个下马威么?”
他大笑一声,满是悲凉,继而冷冷道:“我知道,你想要死,可我偏偏不让你死,这里,没有任何你能杀死自己的东西,连喝水的碗,我都是叫人用木头雕的,你若是要报复我,也只能用一个法子……”
他毫不怜惜地抓住她两只手腕,固定在头上,另一只手,胡乱地扯着她身上的装。
“榨出朕的种子,杀了朕的儿子,叫朕绝后,你便可以解了恨意了……”
卷六 蕴香 128
清风徐来,晚香袭人。
澜濯内,重重帷幕随风扬起,一切都好似在幻景中。
男人沙哑邪佞的声音就在耳畔,脸上的伤口仍自汩汩流血,不断涌出,染红了他和她的华美衣衫。
“现在,朕就要好好疼你……”
当夜,她就那样,对人世间再无留恋一般,奋力一跃,追随着其他男人的脚步,连看也不看自己一眼。
如今,第五鹤很想咆哮,很想捏住她的脖子,狠狠地质问:“那我算什么!我算什么!”
那么多年自作聪明,用尽手段,交付真心,他究竟得到了什么!
江山?!权力?!
这世间,可有一个公平?
他对她,又哪里不如其他男人?!
他拱手给她真心,付诸一切,却只是换来灰烬,换来凋零,换来仇恨!
此时此刻,他只能可耻地,用一个牢笼,来困住她,即使只是身,拴住她的身。
忍住脸颊的疼痛,也丝毫不在意是否从此破了相,男人从身后圈起她,手腾出来,卡在她下颌上,抬起她的头,野蛮地吻住她。
“唔!不……”
反抗与挣扎全都被第五鹤吞入口中,锦霓发不了声,只能在他怀里扭动身子,整个人眼看着便要从桌子上掉下来。
第五鹤对她的花拳绣腿不为所动,身子不动,依旧*着她的小嘴儿。
“张嘴!”
不满足只一遍遍舔吸着她的唇角,他想要完完全全地进去,与她的小舌痴缠缱绻,男人惑魅地哑着嗓子命令着。
无法撼动他的坚实身躯,锦霓只得放弃抗衡,却仍旧冷着眉眼,偏偏咬紧贝齿,倔强地扣着牙关。
看出她的无情,第五鹤忿忿哼了一声,将她从桌上扯下,扭着她的身子,直直将她压向旁边冷硬的墙壁。
满身的*指使着他,若非他饮了酒,今夜也不会按捺不住满腹思念,乐陶陶地赶来看她。
锦霓只觉得脊背像是碎了一般,疼得钻心,甫一张嘴,那等待多时的湿润的舌,便饥渴难耐地长驱直入进来。
脑子里“轰”一声,男人那急切而贪婪的舌,立刻搅翻起她的口腔,鲁地缠着她的舌和牙齿。
第五鹤眯起眼,仔细享受着她嘴里的每一丝甜香,此刻他已化身野兽,多日累积的欲望渴望着喷薄,想要在她体内逞凶驰骋。
娇小的女躯,被卡在男人和墙壁之间,无法动弹,大腿一凉,原来是那薄纱裙底,已经被急躁的男人一手扯开。
他喘着,双眼猩红,气息缭乱,脸上的血原本半干着,被他这么一咧动嘴角,重新迸开,鲜血哗哗。
“朕才知道,这衣裳这么撩人……”
他的手,一寸一分地滑过那纱衣,若隐若现地露出洁白丰盈的大腿,和腿尽头,那罩着白色亵裤的一处*。
“不要!”
锦霓后悔了,她知道这次是真的惹怒了他,后悔自己没有步步为营,后悔自己太过*,再一次勾起他的征服欲。
“不要?!朕,不许你不要!你总是不要我!你想要的,已经死了!烧死了!”
第五鹤口不择言,红着眼咆哮着,眼中不带一丝温情。
锦霓愣住,待那漫天大火真的在眼前弥漫,她终于忍不住,嘤嘤啜泣起来。
“你胡说!没有!没有火……”
她挥着手,不断落在他的膛上,第五鹤却纹丝不动,眼眸鸷。
“别喊了!在这里,朕让他们滚,谁敢进来?!”
颈子上的青筋暴起,第五鹤一把推高她的素色衣,常年练武的掌心略显粝,就那么直直罩*的丰盈,大力地按捏挤压起来。
形状姣好的在他指间变形扭曲,肌肤很快染上樱色,随着他的动作,大片的白腻上,甚至滴上了他的血。
“第五鹤……我帮你包扎一下好不好……”
她无法,只好软软地求,希望他暂时放过自己。
少女含着哭腔的话语,更加激发了男人的兽欲,他完全不能控制自己,干脆一把扯过她的一条腿,抬起架高,盘在了自己的腰间。
锦霓个子不够高,这么一来,她站立的一条腿,便完全承担了身体的重量,她几乎踮起脚,勉强地撑着自己,颤颤巍巍。
小麦色的大手用力在接线处一撕,便把她的前衣襟撕裂,那被他亵玩许久的,莹白似雪的一对小巧椒,顿时完完整整地*在他眼底。
“啊!”
突来的凉意,使她下意识伸出双臂护着自己,无奈不得平衡,这一动,便几乎跌入他的怀中,自投罗网。
她的软绵绵*,贴紧了他,蹭着他身上华贵的布料,给了第五鹤继续下去的动力,加速了他的渴望与欲求。
他伏*,定固住锦霓胡乱动的脑袋,狠狠吻下去,几乎要咬破她的唇。
湿润的滑腻的舌,伸得好深,几乎要探到她的喉咙里,不断地舔舐着。
她合不上嘴,晶亮的唾便顺着嘴角,一缕滑下来,被他发现后,嘴紧紧包着她的嘴,舔净她的银丝。
“这里有水,那别处呢……”
他低喃了一句,脸上的血水蹭到她的脸颊上,异常妖魅的一抹红,堪比江南水乡的上好胭脂。
牛一般的前,不断地遭到他的侵袭,一口一口啃咬着,他像是在品味着皇家的珍馐美味,整只都纳入口中,那般用力,就放佛能吸出水来一样。
他*得太过惨绝,很快,锦霓便呜咽起来,脸上显露出痛苦又带点欢愉的神情,双手抓着第五鹤的头,推挤着他。
“好软……”
男人松开嘴,用她的小蓓蕾,隔着他的衣服,不断地摩擦着他坚硬的膛,小小的两颗*抵在他的男上,他的气息浑浊不堪。
锦霓半闭着眼,眼角已经微微渗出泪珠,双手仍自无助地拢着自己的身体。
身上的纱衣,早就胡乱地绕在半裸的肌肤上,那样半透明的装束,似乎便是故意要引来天子的爱宠,在橘色的灯光下,映得玉肌胜雪。
曳地的湖水绿肩纱早被第五鹤扯掉,洁白圆润的肩部*出来,如露出水面的藕瓣,肩窝往下,是渐隆起来的*,随她的呼吸正颤巍巍,那舞出的圆弧好不优美。
第五鹤吞咽口水的声音,响在两人之间,他的热气吹拂着她。
“看来,朕现在需要让你知道,何为真实……朕,才是你真实的男人……”
他剧烈地喘着,顿了一顿,又补了一句,“我会叫你心里,只有我……”
“你……卑鄙……老天怎么会叫你这样的人,做皇帝……”
他轻笑,捏了捏她涨红的脸颊,大手贪婪地往下滑,在腿缝儿间停留,继而再次浮上颠倒众生的笑容来。
“卑鄙?嘿,我还没开始呢……”
语毕,他猛地抓住她那条已经不知何时有滑落趋势的腿儿,用力一掰,困在自己腰间,胯上一顶,隔着布料,已经将自己纳入她腿心之间。
被那热物烫得一哆嗦,锦霓只恨刚才没有再用力些,将他的眼珠子挖出来才好!
“唔,好甜呐!”
男人捧着她的一条腿,屈膝矮下半截,从那细白的小腿处,一路啃了上来。
他并不用力,所以,那啃咬,便叫人产生噬骨的*,痒麻酥软,浑身难耐,尤其是,只能用一条腿支撑自己的锦霓,顿觉万只蚂蚁上身一般。
男人一路激狂,降下自己的高度,全然地*着她,吸食着少女每一寸的腿部嫩肌,一直到了*部。
“这里最嫩。”
他咬了一口,呜咽着得出结论,鼻端是她的幽香阵阵,正从不远处的蜜处散发而来。
挺直的鼻尖儿,不断地刮蹭着她的敏感肌肤,果然,已经人事的锦霓便很快受不住,百般压抑之下,仍是溢出来一声尖细的叫声。
这样的感觉,是服下几百颗湮萝丸也达到不了的美妙幻境,真实得令男人几乎全身发抖,只想捧着她的娇躯,顶礼膜拜。
“对啊,乖……忍住做什么,叫出来,朕喜欢……”
他抬起湿润的一双眼睛,里面涌动着她熟悉的*色彩,舔舔嘴角,男人故意哑着嗓子魅惑着她——
她这压抑不了的一嗓子,叫他恨不得碾碎了自己,融入她体内,不出来,再不出来……
锦霓悔死了,只得咬住牙关,再不愿发出一声。
“不叫?!”
男人斜睨了一眼,哼了一声,重又低下头,这一次,手指却不老实起来,从那松松垮垮的裙子里探进去,一把扯碎那白色绡纱缝制的薄薄小裤儿。
原本隐隐约约的嫩粉色,此时此刻,便清晰无比地展现出来,如一朵四月蔷薇,含羞半开着。
那花儿将自己保护得很好,紧闭着,沉睡着,在他的百般欺负下,也只是微微颤动一下,并不全然绽放。
她没有动情!
这个认知,显然惹怒了第五鹤,也令他懊恼,失望,愤怒!
“啊!你做什么!放我下来!”
他一把提起她的另一条腿,将她的两条腿全都挂在自己的臂弯上,面朝自己。
锦霓大骇,毫无着力点的她,只得下意识地圈住他的脖子,整个身子,摇摇欲坠。
将她居高,腾出一只手来,狠狠地分开她的紧闭,那两片嫩粉色便被迫咧开,露出深不见底的欢乐源头。
呼出热气喷洒在上面,他一个深呼吸,将口唇都紧贴在上面,大力吸裹起来——
她不肯主动湿润自己,便只得由他来嘬弄。
整条热热的灵舌,不进去,却是沿着那敏感的路线,不住地上下移动,来回刺激。
见她仍是倔强地闭着美目轻喘,却就是死咬着牙关不出声音,第五鹤猛地将她*墙上,手掐着樱果一枚,并且不断用自己的身体,蹭着她。
果然……
纯阳刚的气味包围着她,他的味道也熏染着她,他的唇舌也折磨着她。
一长的手指,在她的嘴角不住地轻点,慢戳,终于看准时机,顶入她的小嘴儿,叫她再也无法阖紧牙关。
呜呜的轻吟,便很快,随着他的动作,从她的口中,本能地流淌出来。
好热,好晕,好累……
他一面舔吸着她,一面揉捏着口,指头还在她的小嘴里,一送一退,模拟着交欢的频率。
“叫得很好,一会儿也要这么叫……”
他眯着红彤彤的眼,龙颜大悦,却在她嘴巴刚要动的一瞬间,抽回手指。
“呵,挠破了朕的脸,还要咬断朕的手么?”
第五鹤虽是笑着,却了脸色,将她抵在墙上,一只大手便解着自己的裤子。
此刻,他不过是一个被*冲昏了头的男子,只想着让那抹滑腻炙热包裹自己。
很快,那释放出的巨物拍打了几下她细致的大腿内侧,发出轻轻的“啪啪”几声。
将她的身子分得更开,简直成了一字形,扣住那细腰,整个人在那入口处轻磨了几下,便横冲直撞进去。
被撕裂的痛楚自纠缠的地方,迅速蔓延开来,锦霓疼的连眉头都皱起来了,却隐忍着不呼喊,不求饶。
察觉到她的疼,男人甩落满头的汗,额头抵住她的口,浑身一抽,禁不住哭出声来。
“你疼么?我也疼,我好疼啊……好疼……”
他哭着,慢慢动着自己,侵占着那依旧干涸不已的深处,每动一次,都能看见她皱一下眉头,于是他的泪,便汹涌上一分。
她疼,他也疼,那被干燥多皱的肌肤一一擦遍关键处的滋味儿并不好受。
可是最疼的,不是身,是心呐……
他倍感委屈,他觉得无辜,他只是想要做个能稳固江山的皇帝,除去一切对自己皇位不利的势力,难道错了么?!
第五鹤胡乱擦了一把脸,站直身体,撑着她的全部重量,天啊,她好轻,就这么挂在他身上,他都几乎感受不到她的重量。
“看着我,看我……”
他死盯着她,加速驰骋,已经到了*的尽头,然而那泪依旧止不住。
他想要她看着自己,此时此地,他很清醒,没有任何外力的驱使,他就是他,一个渴爱的男人。
看着我呵,看着我,我这么渴望着你的人,你的心……
一直紧闭着双眼的锦霓,便真的睁开了眼,看着他左脸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一字一句道:“你做梦!”
他低吼一声,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却也在这一刻,再也绷不住,腰眼儿一麻,完全交付了自己。
卷六 蕴香 129
春入行映翠微,玄宗侍女舞烟丝。如今柳向空城绿,玉笛何人更把吹?
从前不知帝王家是何种模样,总觉得书中那白头女颇有自怜自艾的幽怨,如今入得门,才知晓这妇们的悲哀——
她们将满心的爱与期待,都系在那一人身上,然而这世间,还有什么,是比帝王爱更加飘渺无踪,难以捉,无法*控的呢?
尤其是,第五鹤这样,喜怒无常的男人。
他的温柔,早就在那年的义庄,被人一掌挥断,不留半分情丝。
着自己遍布痕迹的身体,锦霓苦笑,只得唤来昭儿,专门捡些素净高领的衣裳来穿,好遮住那欢爱后残存的印记。
从那日她抓花了第五鹤的脸,每到傍晚,哪怕是叫小太监们搬来大摞的书籍奏折,他也要宿在这儿。
批折子常常是到了后半夜,然后他便脱衣上床,不知疲倦地要她,要她,清晨还能神采奕奕地去上早朝。
他不与她多说话,最多是清晨离开时,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呢喃一句“再睡会儿”,而她总是倦极,无法应答,唔一声,翻身睡去,醒来时总是晌午了。
正拥着锦被发呆,昭儿已经捧了脸盆进来,为她梳洗,上妆,主仆俩有一句没一句的,一磨蹭,便总是到了下午。
“主子,吴美人求见。”
一个十几岁的小太监进来通报,他极聪明伶俐,嘴巴也甜,因为锦霓一直没有正式的封号,他便率先叫起了一句模棱两可的“主子”,澜濯上上下下的人,总算也都不用再愁称呼的问题。
锦霓正照着镜子,给自己一玉簪,不知为何,听到这一声,这心底一缩,手跟着一抖,没拿稳也不怎么,那嵌着猫眼儿的翠玉簪子便落在地上,脆响一声,碎成两半。
“呀,都是你个笨奴才,惊到主子了,讨打!”
昭儿斜了一眼小太监,赶忙去捡起,脸上堆上一片惊惧,“可惜了这簪子,倒是主子最喜欢的……”
锦霓瞄了一眼那两截的玉,淡淡道:“也说不上喜欢,便只是近来新鲜吧。你去妆台上那盒子里,拣个大小适中的金饰,赶明儿融了,把它镶上,自己留着吧。金包玉,有福气。”
说罢,她站起来,嘴边扬起惨淡一笑,裙裾逶迤在地,独自向外间走去,只留下一脸惨白的小太监和傻愣着的昭儿。
吴美人,其父是武将,吴氏一族,便是当日对第五鹤出兵无往城,最为拥护的一派,不是么。
绕过山水屏风,小太监在前面打起水晶珠帘,却见那不请自来的吴美人,正端坐在主位的牡丹椅上,身后站着两个横眉冷目的丫鬟。
锦霓见她正摆弄着桌上的珠花盆景,也不恼怒,自捡了一旁的椅子坐下,吩咐昭儿看茶。
吴美人年纪轻,人又生得珠圆玉润一些,她本是挟着怒气来的,这会儿便有些气喘吁吁,额头上也冒出汗来。
“听说,皇上最近子,都宿在你这了?”
吴美人咬着*,柳眉微挑,哼了一声,“到底是不知廉耻的乡下村妇,连行礼的规矩都不懂?”
昭儿正在上茶,闻言手上一顿,回嘴道:“娘娘这是什么话,我家主子……”
不等她说完,那吴美人身后的一个身材丰腴的丫头,便一闪身走近来,上去便推了昭儿一把,口中教训着:“这是哪一家的奴才,这般不懂规矩……”
昭儿双手奉茶,来不及躲闪,冷不防被那大丫头推搡在地,滚烫的茶水洒了一地。
锦霓端坐在位置上,正掀开碗盖儿,徐徐吹了一口,那眉眼被热气一熏,似乎都跟着淡了。
昭儿倒在地上,手被那热水一溅,登时起了一溜儿水泡儿,钻心地疼。
“昭儿,”锦霓见那茶水太烫,便重又置在桌上,一扬手,手指着殿门方向,“去看看,那匾额上写的是什么?”
昭儿愣了,还能是什么,可她不知自己主子要做什么,还是挣扎着起身,低低道:“可不就是‘澜濯’,主子的……”
锦霓抿嘴儿,却是对吴美人看也不看,悠然道:“是啊,是澜濯,你是这里除我以外,说话最算的。如今有奴才在这耍泼胡闹,你这丫头却好没眼力,难道还要娘娘亲自教训?去,你手上有力,活做惯了,莫要脏了吴娘娘的手,狠狠替娘娘甩那*几十个耳刮子,娘娘还要赏你呢!”
昭儿反应过来,忍住笑,上前一步,“是,主子!”
说罢,她仗着个子小,身子一动,便转悠到那丰腴丫头前,手臂抡圆了,“啪啪”就是六七个耳光。
这前前后后不过眨眼功夫,不管是吴美人还是她后面的两个丫头,任谁也没反应过来,生生看着那丫头挨打。
昭儿倒是见好就收,待吴美人反应过来,赶紧一闪身,回到锦霓身边。
吴美人大怒,她高耸的*便不断起伏着,雪白的脸颊涨红起来,一指锦霓道:“你这个!你……”
不等说完,她“哎呦”一声,双手捂住下腹,弯下腰,说不下去。
锦霓冷冷,不知道她又要做什么,只是心里加倍小心起来,心道这后的女子,果然一个个吃饱了没事做。
吴美人的丫头赶紧搀起她,方才那个挨打的,更是忿忿道:“你好大的胆子!我家主子可是怀有龙胎,若是动了胎气,你吃不了兜着走!”
好似惊雷乍起,锦霓眉一挑,龙胎?第五鹤的孩子?
呵,原来他都有妃子怀孕了,他要当爹了?
冷笑一声,她站起身,懒懒道:“既然都要当娘的人了,还是小心点吧,莫要带着你那颗龙珠子到处跑,小心扎了某些人的眼……”
说罢,她便一手掩口,打了个哈欠,起身回房。
昭儿觑了那主仆三人一眼,心里总是咯着不舒服,抬脚跟上。
自从上次巫师作法,锦霓得以清醒后,第五鹤便愈加信奉起这宗教巫术,经那巫师卜算,说是殿重修,原本的戾气便要尽早驱除,便定在今夜驱邪。
夜色初染,殿前栽种的玉兰花轻吐芬芳,微风阵阵,那缭绕的香气便传进殿里,和熏香混杂,叫人心神安宁。
锦霓立在整面的檀木铜镜前,一袭合身的杏色云纹轻纱装,下着粉霞藕丝绡纱裙,长发挽起,梳成迎春飞髻,斜一只金丝步摇,三串赤色珠子叮当作响,依次是石榴石、芙蓉石、碧桃石。
她多日未曾出去走走,整日便是睡觉看书,脸色异常苍白,多亏了那蔷薇色的胭脂上妆,用来遮掩憔悴。
昭儿替她罩上抽丝的同色披风,低声笑道:“我家主子可真是风华绝代,您看那吴美人的脸子,临走时甩得那叫一个长……”
后女子个个心思玲珑,这吴美人倒是有些莽撞沉不住气,锦霓眼波一动,只觉得有些没来由的头疼。
倒是那据说圣宠不衰的贵妃娘娘,真的是颇有大将风姿,忍到现在,她不免对那胡贵妃高看一眼,心道是狠角色。
看了一眼桌上的水滴铜更漏,按说,这时间,第五鹤该到了。
一想到第五鹤,锦霓便不免有些隐隐的闷难挡——
不是不在乎么,为何,听见别的女人,怀着他的孩子,她却这般难受,酸气沸腾,好似在吃醋一般。
手中无意识地绞着那丝帕,她静不下来,只得踏着鞋,走来走去,昭儿虽不说,也跟着烦躁莫名,不时地向门的方向张望。
忽然,小太监小桂子连滚带爬地翻进来,脸上都是汗,大眼睛里都是惊惧,跌跌撞撞进得门来,见到锦霓,“噗通”就跪。
“主子!主子!皇上宣您去萱香阁,吴美人,吴美人小产了!”
主仆二人相视一眼,都是惊讶。
那小桂子一抹脸,结结巴巴道:“吴美人说,今天、今天到了澜濯,喝了杯茶,这不晚上刚一掌灯,就腹痛难忍,叫、叫来太医一看,说是……说是……保不住了……”
这算是,斗么?
锦霓狐疑地向那萱香阁的方向望去,拿龙种来打压自己,这吴美人,是不是太不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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