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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5

      绮虐之方死方生 作者:emilyathene/谧滢

    1015

    (10鲜币)第10章焚情曲下(补55)

    唐门内,一处隐匿的楼阁,唐虞静静在那里,斟杯茶等待著,果然过了须臾,一个青衫男子走了进来,温润轩昂,正是阙羽宸。

    “阙庄主,恭喜你顺利进入百毒鉴的殿评!”唐虞微微一笑,已是绝色倾城,看似诚恳异常,却总有种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唐公子,你客气了!”阙羽宸云淡风轻地说。能够以弱冠之龄便继承庄主之位,绝非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简单,他自有一套处世原则。

    “在下冒昧问一句,不知阙庄主是否愿意答!”唐虞啜饮一口茶,然後将话题推给了阙羽宸。

    “唐公子但言无妨!”阙羽宸洒脱一笑。

    “阙庄主的用毒本领,若是遇到我那堇弟,又能如何?”

    “唐公子说的是‘九鼎恨’?”阙羽宸莫测高深一笑,“那麽我倒是想要反问一句,唐公子,若是你那堇弟和寻魔医遇到,又能如何?”

    阙羽宸一怔,随即颜开,“阙庄主真是幽默呢!在下明白了!”

    阙羽宸优雅的举杯,然後品了品茶,一言未发。

    足以容纳四个成年男子的共同沐浴的硕大木桶,氤氲著热气,水雾迷蒙,在这烟花三月的夜色中,平添了几分绮豔之色。

    聂徵狐径自靠在木桶一侧内壁上,闭目养神,即使里面空间阔绰,可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两个人的腿侧暧昧的碰触著,有一搭没一搭,漾起一圈涟漪。

    “让我帮你……”上官瀛邪拿起布巾,朝著聂徵狐缓缓移来,两人虽然早已有所情事,对於彼此的身体都不陌生,却在这般拘束的浴桶中,无论怎样都能碰触到对方,抑或故意在这般境遇当中拉锯著某种情感。

    “後背……”聂徵狐径自转身,趴伏在桶壁上,继续凝神,就仿佛这般事情合该如此。

    上官瀛邪淡淡一笑,然後撩开他黏腻的长发,露出淡蜜色的肌肤,缓缓擦拭著。流水曳曳,滋润了肌肤,他气定神闲,却是在欣赏这个已让他认定此生的男子,他的桀骜,他的任x,他的暴虐,他的邪肆,在他眼中,却都变成最为值得吸慑的地方,上官瀛邪继续帮他擦拭著,水声淋漓,便是一生一世。

    “你明日的毒药,准备好了?”聂徵狐忽的冒出一句,对於这场赌约,他本是颇有自信,可是对於深知息魂内幕的他,不知为何,总是有些浮躁起来。

    “徵狐,你想要试试?”上官瀛邪随x说著,唇在他耳後轻轻吹著,然後忍不住舔了一下。

    “我当然是担心你啊!”聂徵狐不服气的冷笑,“你要不要先听听那三个要求?!”

    “愿闻其详……”上官瀛邪再度靠近一点,双手按在对方肩上,下巴恰好放在对方颈窝,温热的呼吸,正好吹动那半湿的发。

    “第一,自然是你永远都只能居於我身下!不得翻身!”聂徵狐半是戏谑半是认真的说著。

    “哦?难道……你不觉得可惜?”上官瀛邪故意用已经膨胀的物事顶撞著对方的腰际,双手也已经自动游弋到对方x前,若有若无的抚著那对茱萸。

    “可惜?你在开玩笑吗?”聂徵狐斜眉一挑,有种绝世风情,单手握住那悸动的物事,若是旁人,早已有危机之感。

    “那麽第二呢,徵狐……”上官瀛邪却非同常人,握住他的手,缓缓揉搓,那一阵酥麻入骨的欢愉,让他的声音也开始有些喑哑起来。

    “第二……自然是你休了那些什麽侧妃,然後此生此世只对我从一而终!”聂徵狐倒是带了几分咬牙切齿,明显醋意十足。

    “呵呵……这一条可以作罢,不必明日比试,我当下便应你,若然所作所为有负於你,自当让我五雷轰顶不得好死死後永堕地狱无法超生!”

    聂徵狐稍微一震,却只是低低嗤了一声,垂下眼,沈默不语,连带著手也停住,却是张力十足。

    上官瀛邪也不著恼,径自享受著这般静谧,过了半晌,才问道,“那第三个呢?”

    “你真的想知道?”聂徵狐瞥他一眼,似笑非笑。

    不知为何,上官瀛邪忽然有种背脊发凉的错觉。

    一夜不话,次日清晨, 上官瀛邪用了早膳,却看到聂徵狐面色不善的从里屋走了过来,他心旷神怡的唤道,“徵狐,不是让你多休息一会儿吗?”昨夜颠转疯狂,他自是不忍太早唤醒对方。

    一想起昨夜种种细节,聂徵狐已是忍不住咬牙切齿,“我已是等著看你今天如何惨败!”

    “我该如卿所愿吗?”上官笑得优雅沈静。

    “废话少说!哼!“聂徵狐狠狠瞪了上官瀛邪一眼,两人之间暧昧流转,自不必说。

    岑曦然侯在一旁,抿唇看这两人,不禁有些喟叹和惊诧,他和上官瀛邪乃是一起经历生死以渡,这五年来他更是全心辅弼,自然知道上官瀛邪看似温润,实则冷漠刻骨,和所有人包括他们在内,都保持著一定距离,偌大息魂,除了心儿小姐,便只有他们五g之主和姬疏影较密,但这一次,璩尚昂竟然这般公然挑衅背叛,即使上官瀛邪不说,他们也深觉痛心耻辱,更深深引以为戒。

    此番他接到密令来到承鱼镇接应,却看到了帝尊从未示於人的另外一面,平和、温柔、一如静潭般让人沈溺深陷,他不禁感叹,普天之下,竟然还有这样一个人,能够让帝尊为之如此!?即使无论男女。

    “曦然,承凰苑那边如何?”上官瀛邪词锋一转,便又指挥若定。

    “已经按照帝尊的吩咐,属下有把握一击即中!”谈及正事,岑曦然也谨慎起来。

    “好!你且先去!”上官瀛邪冲他点头示意,岑曦然回礼後,带领几个得力属下先行退下准备,今日刀光剑影,竟是蠢蠢欲动,那区区僵命城,果然是放纵太久了。

    抑或说,息魂在这江湖之上,也销声匿迹太久了,久到很多门派甚至已经淡忘曾经息魂的的威名。

    (10鲜币)第11章殿前欢上(补56)

    第11章殿前欢

    延宕数月的唐门百毒鉴,终於在这日迎来了最後的角逐,殿评选在唐门飨金殿上进行,早有黑旗军严密看守此处,主评之人,乃是唐门的长老坊之主唐!、千缠毒王豫灵枢,以及阎王血东方忌,这三人都乃是用毒一道的隐士高人,成名数十年的耄耋高手,由此三人坐镇,即使坐下乃是一群血腥之辈,也足以噤若寒蝉被震慑。

    三位主评坐在正席上,檀木太师椅,香茗醇厚,四色茶点诱人,偌大的殿上四处,早有铜铸雕栏的香炉,沈香渺渺,自有一种安宁之态。

    殿上左侧,仍旧并排三个座位,依次乃是唐门门主唐翟、僵命城城主郗玉冢以及苗疆蛊王荼彩的位置,可是不知为何,只有唐翟和荼彩两人就座,在那僵命城的位置上,赫然坐的是沈缁雅。

    “本城城主有要事在身,不能出席,还请见谅!”当时沈缁雅似这般轻描淡写说著,唐翟抚须不动,荼彩含眸未惊,两个人都一老一少都如狐狸一般狡猾,自能做到表面不动,但是心底都是一阵波澜起伏,郗玉冢突然退出,究竟为何,他们哪里能够想到,之前郗玉冢与上官瀛邪一番激战,竟然身受重伤,又哪里能够想到,郗玉冢竟然又被唐舜救走?!

    可是沈缁雅却是表面沈静,心下忐忑焦虑,毕竟他们的城主已经失踪两日了,不仅是他,甚至连一道出去的谢先生,也失踪寻之未果,此行唐门,除了彤於霜参加百毒鉴外,便是他负责统筹此事,承凰苑早已神经紧绷起来。

    殿上中间,乃是四横四纵十六个圆形石座,座旁鎏金柱形,上衬荷叶白玉托盘,足有尺余见方,雕工j美,莹润异常,这石座显然正是为参加殿评的“天、地、玄、黄”四组十六人准备。

    若然真正算起来,殿评已然有百余年未曾举行,而这些奢华之物,竟然在唐门库房中尘封百余年!

    殿上右侧,则是一众观礼席,席上有各路势力,皆是受邀观礼,唐门趁机笼络,却有称霸之意。

    此番主持这殿试的,赫然正是唐虞,门外铜漏流转,但见他走到殿前,“时辰到,百毒鉴今日殿评,正式开始!此番我唐门为举办百毒鉴,特意准备十份至宝,只资最後前十名之励,最终进入殿评的,一共是十六位江湖同好,下面有请他们依次入殿!”

    “天组前四席,渠元音、融蔻儿、唐堇、邵华年!”

    一个冶豔的苗女,一个貌似天真的豆蔻少女,还有一个神情y鸷浑身缟素的男童,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书生,这四个人一上殿,便是一阵窃窃声,谁人能对这样四个貌似无害的人起防范,若论起来,这四人倒是有三人身份明显,渠元音乃是苗疆中人,对著荼彩邀功般的一笑,百媚横生,唐堇则是唐门最为显赫的继承人之一,即使他只有八岁之龄,天真少女融蔻儿身世更是显赫,虽然极少人知悉,因为她正是殿上千缠毒王豫灵枢的外孙女。

    唯独那看似手无缚之力的书生邵华年一派新奇无辜之色,可是谁人都不敢小觑於她,毕竟能够从数百人中闯至今日,谁人又能言是寻常人物?!小觑任何人的代价,都有可能是死路一条!

    “地组前四席,戚秀树、晁四涓、霍求彰、方琴鱼!”

    戚秀树、晁四涓和霍求彰三人都是经过年前千珊苑血案之後,他们本就有所图谋,绝对不会相信唐门将所有过错全部推至寻魔医身上的话,只是一直敷衍了事,为的,只是今日殿试,但见这三人气息内敛,显是早已商量若定。

    和他们三人比起,那方琴鱼就显得懦弱无能的多,事实上,当时地组的笔试完全在那三人掌控之中,方琴鱼正是他们选中的实力最无害的一人,让他进入最终殿试,g本就是可有可无的小角色。

    “玄组前四席,彤於霜、姜如翠、姜如松、白盛莲!”

    但是论起玄组,所有的风头都被彤於霜一人抢尽,以至於旁人对於其余三人g本没什麽太深印象,只能当做是勉强凑数而来,姜如翠、姜如松乃是一对兄弟,而白盛莲也是一个寻常武者罢了。

    “黄组前两席,沐箫紫、官檀!”

    唐虞话音刚落,一阵嗡声四起,本届百毒鉴,若论风头最盛,当论这位沐箫紫,他一路晋级,一路斩杀,无论评审还是同组,一律下了杀手,竟然背负了六十余条x命,杀戮无情至极。

    那黄组殒灭的六十二个人,虽说是签了生死状,可是毕竟是死於沐箫紫手下,黑道无情,谁也不会将那生死状放在心上,於是明里暗里,不知有多少人等待著将那沐箫紫碎尸万段。

    “一群白痴!”沐箫紫,或者此刻可以直接唤作聂徵狐逡巡一下四周,冷冷嗤笑。

    官檀,即是上官瀛邪,在他身侧,看似云淡风轻,实则将警惕提至最高。

    “请十四位入席!”唐虞朗声道,“下面是本届百毒鉴作为奖励天下十大奇毒的十样至宝,恭请上台!”

    他话音刚落,一阵议论惊呼再起,谁人也料想不到,唐门竟然选在这一时刻率先将那些宝物拿出来,旁观者则是好奇激动,而参赛者则大多痛骂唐门狡诈,他这般做来,岂不是将他们得了怎样的宝物都一一暴露给众人,以後惹来觊觎不断,唐门则是在一旁看起了笑话!

    抑或唐门设下这百毒鉴,原本就是一场y谋!?

    “第十名奖励千年紫玉参,第九名奖励幽昙曼陀花……”

    唐虞刚说了两个,座下已经是一阵抽息,那千年紫玉参可谓是参中极品,补脉理气,传说中服用者可增加三十年功力,那紫玉参只生长在极北长白山雪岭深处,那里四季冰冷,苦寒嶙峋,寻常百年的紫玉参,已是极难寻得,有市无价,更何况那千年的紫玉参,g本是未曾听闻过!

    (11鲜币)第11章殿前欢下(补57)

    “废话少说!你们是什麽牢子百毒鉴!再罗嗦下去老子我不奉陪了!”姜如翠乃是一个chu鄙大汉,看起来和他颇有诗文之意的名字极其不配,但见他从座上起身,竟然激荡起来阵阵无色烟雾。

    “姜爷请稍安勿躁!”唐虞笑靥如花,安抚道,“难道您对这十样珍宝便不好奇了吗?”

    “呸!老子只对你唐门的凤翥宝珠有兴趣,你们唐门不是有一颗未世宝珠吗?识相的快点拿出来,作为这百毒鉴的头筹之奖,好让老子我名利双收!”

    旁观众人皆以一种此人是疯子的眼神看向他,可是他旁边的兄弟姜如松却是闭目养神,g本不理睬他此番狂言。凤翥宝珠,乃是江湖上一个极为尴尬的传言,传说得到十颗宝珠,便可开启天虐g,那里奇珍异宝,无所不能,但是这样一个明显虚无缥缈的传说,著实让人无奈,凤翥宝珠四散隐匿在江湖各大势力当中,也只有拥有宝珠之人,才会岌岌算计,否则外人g本无从得知宝珠的些微消息,更不用提为了一个假到一下便可戳穿的天虐g传说,而去厮杀追逐。

    外人如是,可是真正拥有凤翥宝珠的人,却是另外一番心思,他们切实掌握著或多或少关於凤翥宝珠和天虐g的秘密,数代以来也无时无刻不再想著齐聚十颗宝珠打开天虐g,但是数百年来真正能够从外面夺回凤翥宝珠之人,却是微乎其微,也只有聂徵狐,因缘际会,从震天堡和僵命城中各得到一颗宝珠,却再无下文。

    座上唐翟眼神古井无波,心下却已经动了杀机,此番前来参加百毒鉴之人,唐门皆调查过背景,姜氏兄弟出自西域一个破落门派,唤作避水g,西域扼守丝绸之路的重要关卡,自古民风彪悍尚武,江湖门派林立,但是若是论到中原武林最为熟知的,自然还是那鬼火教,这避水g是什麽地方,大概也无人有兴趣得知。

    可是姜如翠竟然敢说出未世宝珠之名,便并非空x来风,看到座下一阵喧哗,唐虞不留痕迹的看了一眼唐翟,然後运起内力呼喝一声,“各位!”

    众人一震,又一凛,唐虞继续道,“我唐门今日举办百毒鉴,乃是延续百年前唐门胜景,奖励为何,更是我唐门心甘情愿,之余有人妄自猜测和欺诈,倒是居心叵测!时辰已到,还请各位殿评者先行开始,究竟那其余八样奖励为何,烦请各位拭目以待!”

    唐门震慑力自然非比寻常,唐虞看周遭静了一些,便继续说道,“这一轮殿评,比的是解毒的本领,在座十四人依次向其余十三人下毒,以最终解毒人数的多寡决胜,如出现人数相同,便再下一轮,直至最终决出名次,解毒时间为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後,未解毒者服用解药,如若有人在解药上做文章,唐门以四百三十余年声誉为证,必将追究到底!”

    却在这时,一阵冷冷的嗤笑声音传来,一阵y风四起,仿佛整个天色霎时黯了下来,那是一个黑衣男子,一如从九幽之地闯来,他一路前行,便有一层淡淡的诡谲色绿色烟雾,环绕在他身边。

    “阁下何人!来我唐门所谓何事!”唐虞自然知道来者不善,这百毒鉴竟然再一次被硬生生的打断。

    唐翟在台上更是皱起眉来,以他的功力自然看得出来,那个莫名闯来的男子,竟然放了毒,这毒虽是来势汹汹,但唐门绝非没有应对之力,因而它示弱不见,到了这一步,百毒鉴是否能够继续下去,其实意义已经不大了。

    “我吗?”那男子露出斗篷里一张带著恶鬼面具的脸,“我是千毁的穷奇王,唐门主,我要的东西很简单,把未世宝珠交出来吧!”

    “哼!尔等狂徒,竟敢扰乱我百毒鉴,来人,拿下!”唐翟才不管那些什麽千毁还是万毁,他要的只是杀一儆百。

    “算你有胆!”一旁的聂徵狐皱眉上下打量那人,低低啐道,那人除了雍亦谶还能是谁,真是自讨苦吃,竟然敢来此闹事,此刻聂徵狐听得他的呼吸稳定,哪里还有之前中毒狼狈之相,想必是好生调养过了。

    “我再说一遍!把未世宝珠交出来,我可饶你们不死,否则……”那人正是雍亦谶,此刻眦开唇,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露出惨白色的笑,“否则,今日我不介意血洗唐门!”

    “阁下不要欺人太甚!今日来我唐门,若是退一步,我唐门还当你是无心之客,若然太过分……“唐!端坐殿上,面色森冷,然後掌力喷吐,竟然将那座椅的扶手遂成齑粉,”……休怪唐门关门谢客!“

    “就凭你们!?”雍亦谶傲慢血腥的逡巡著座上唐门之人,“还是就凭那鼎中的‘三更破魂’?”他此言一出,最先有所惊动的自然是那殿中准备参加百毒鉴殿试之人,众人面色皆有所不善,却又暗自忍下,毕竟现在局面浑浊, 谁都不想要做出头鸟。

    “哼!阁下来我唐门,这般目中无人,难道是有恃无恐?!”唐虞也出言相讽,右侧的坐席上,唐暄、唐汩纷纷警惕,暗自给心腹们眼神,即使在唐门内部,也暗潮汹涌起来。

    “哼!”雍亦谶翻手,左手掌心,缓缓凭空浮起一朵绿色的烟雾,嫋娜悬浮,看似煞是美丽,可是当那朵烟雾浮起的时候,豫灵枢、东方忌以及唐翟一起失态站起,惊呼一声,“百劫毒功?!”

    雍亦谶咧开嘴,“算你们有见识!”他的五官隐藏在面具当中,可是不知为何,还是会给人狰狞恐怖之感。

    “哼!阁下如此一意孤行,岂不是太小看我唐门!来人!布阵!”唐翟一声令下,似从四面八方一起涌入数十j壮侍卫,每个人均手握一把似钩似剑的利器,锋芒耀眼,以某种奇特的站位迅速站定,看似散乱,却恰好将雍亦谶所有可能移动和攻击的位置全部斩断。

    “就这般雕虫小技?!”雍亦谶鄙夷道,然後从他周身漾起一层诡谲的红雾,正是他的护体红瘴,迅速扩展至整座大殿,顿时一阵凄厉的嘶喊声响起,惊惶错乱,这传承了数百年的飨金殿,第一次开始笼罩在一片死亡迷雾当中。

    不断有救命声、哭求声响起,一片红瘴,不能视物,更无人能够知晓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便在这时,殿正中,突兀的浮起一片翠绿色的烟尘,熠熠发光,恰好能够容纳两个人!

    (10鲜币)第12章殒华章上

    第12章殒华章

    眼看著那片绿色的烟尘益发扩大,然後另外一缕白色烟尘浮起,三色烟尘彼此吞噬,到最後一阵滋滋作响之後,直至烟消云散,不过是盏茶时间。

    待到终於能够看清楚殿上情形的时候,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殿上近百人,此刻能够保持站立的不过三十余人,其余昏厥在地,面色血红,明显是中了毒瘴,殿前唐胥收起了一只锦瓶,轻咳一阵,显然肺腑之间也受了伤。

    “好,很好!”唐翟呵斥道,看著刚刚上殿的布阵人倒是有七七八八倒地不起,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阁下既然一意孤行,便让老夫今日来领教一番!”

    他纵身跃至雍亦谶面前,全神贯注,气运如山,便在这时,一阵嗤笑声却传来,“真是愚蠢!自己中了毒还要逞能,不过一刻锺,这唐门上下还有谁能活!”

    所有人的视线顺著那声音袭来,再看去,赫然是其中一个参加百毒鉴殿评之人,他翘二郎腿,潇洒坐在石椅上,不以为然的看著所有人,那神情,明显是在嘲讽,而他身後那男子,却气定神闲,丝毫没有受刚才那种种影响。

    众人看去,才认得那两人,赫然正是在整个百毒鉴中闹出最大事端的沐箫紫和官檀二人,雍亦谶殊无惊慌,轻描淡写的说道,“师弟,不要和为兄我闹别扭了,今日之事,你我同心协力,那宝珠,师兄我让给你又何妨!”

    旁人瞬间恍然大悟,原来那血腥杀戮的沐箫紫,竟然是和这个自称千毁的穷奇王的男子是师兄弟,难道他两人里应外合,竟是出此对策。

    “来人,拿下!”唐翟自然不会留情,呼喝一声,唐虞率先掠去,身後数道身形再度前仆後继袭来,这一群人,黑衣劲装,配著金色的腰带,赫然是唐门最为隐秘,实力最为强大的金棋神将!

    眼见被一群杀气十足的高手围住,聂徵狐也只是鄙夷的冷哼一声,上官瀛邪却是上前一步。之前从未有人注意过他,以为他只是隐藏在“沐箫紫”身後的一个无能之辈罢了,见他出头,更是不屑。

    “千毁组织,成立於七百余年前。那时天下门阀林立,割据混乱,争战频繁,江湖上一个唤作寒睿琰的武功天才,练就一身绝世武功无人能敌,并招揽血腥杀戮之徒,成立千毁组织,以和当世的息魂组织相抗衡!”

    他此言一出,大多数人茫然以对,可是诸如荼彩、唐翟、豫灵枢、东方忌之类,全部站起,眼神警惕的盯著上官瀛邪,即使是雍亦谶,都眯起眼来,息魂组织,那是一个在江湖上如此隐秘的存在,这个男子,究竟是谁,竟然如此轻描淡写道出内情!?

    “数百年来,千毁血腥杀戮掠夺,杀劫太重,息魂替天行道,灭绝千毁,难得你们,竟然经过百余年,便死灰复燃起来!”

    “你究竟是何人!?”雍亦谶身上的髓欲刀低低吟叫,仿佛一股血腥的味道开始蔓延起来。

    “我是谁?你还不配知道!”上官瀛邪冷哼一声,身上的缱神剑忽然一阵龙鸣声,压迫著雍亦谶的刀偃旗息鼓起来。

    “哼!你是谁也不重要!今日我千毁便要血洗唐门,唐门主,你想好了吗?”雍亦谶压下心中忌惮,将目标转到唐翟身上。

    “如此,老夫便不客气了!”唐翟忽然身形一转,竟然攻向雍亦谶,两厢交手,一阵拳风掌影,竟然是不分上下起来。

    “唐虞!还不将那千毁的同党拿下!”唐胥见这边正在酣战,命令著唐虞对“沐箫紫”两人动手。

    “是!”唐虞对金棋神将们一挥手,正待兵戎相见,忽然一人掠出,一剑削开唐虞,逼得他後退数步,然後七人不知从何地一起拥上,护卫在聂徵狐和上官瀛邪面前,那正是岑曦然和他麾下朱雀七宿。

    “大胆唐门,竟敢对我息魂帝尊不敬!”岑曦然早已得到上官瀛邪密令,因而才会带著手下七宿井、鬼、柳、星、张、翼、轸,在处理完承凰院中的残余之後,才来到唐门,一路轻而易举,便来到这殿上。

    “息魂帝尊?好一个息魂之主!看来衡巽死了以後,便是你继任了?!”豫灵枢曾经和衡巽有旧,自然知道息魂一些秘辛。

    上官瀛邪也不作答,便这般睥睨站在唐门殿上,傲然以对,无视殿上所有人。

    “好!很好!息魂帝尊吗?倒是省的我们洌皇殿下费神了!”雍亦谶那边抽身,和唐翟再度分开,全然没有把唐翟放在心上,“如此倒是省事了,今日在我的护体紫瘴下,看你们还能活下几人!”

    “不好!快点杀了他!”东方忌呼喝一声,他自问对付刚才的红瘴还可以,但是若是护体紫瘴,饶是他也不敢力敌。

    “今日便让你们领教一下我千毁的实力!”雍亦谶舔了舔唇,姜如松、姜如翠兄弟二人一人一片剑影袭过,如此偷袭之下,金棋神将顿时少了七八个人。

    邵华年笑得天真,不知何时从怀中掏出一只暗器铁桶,一阵攒s,竟是全部朝著唐堇、融蔻儿、渠元音、彤於霜四人,他们四人一阵手忙脚乱,渠元音和彤於霜甚至都受了伤,也幸而豫灵枢心牵外孙女,慌忙来施救,才避免命丧其间。

    白盛莲却是施展卓绝轻功,径自冲向荼彩和沈缁雅,也不恋战,却是切实以一敌二一阵厮杀。

    方琴鱼却是看向聂徵狐和上官瀛邪,耸了耸肩,然後径自缓慢的朝雍亦谶身後走去。

    霎时殿上的局势瞬间转变,原本只是雍亦谶一人,身後顿时多了姜如松、姜如翠、邵华年、白盛莲、方琴鱼五人,这五人同时动手,牵一发而动全局。

    “朱雀七宿吗?呵呵,今日我穷奇五将领教一下!”邵华年挑衅说道。

    井宿乃是七宿中的老大,双臂肌r贲实,横起一把长刀,“好一个穷奇五将!”

    剑拔弩张,生死皆在一线之间!

    (10鲜币)第12章殒华章下

    这厢厮杀一片,却惹得一人不悦起来,“喂,唐门的老头儿,你们这百毒鉴到底还搞不搞了!我可没有空在这里浪费时间!”说话那人,正是被上官瀛邪卫护在身後的聂徵狐,他早已不耐烦起来。

    他这一番话,惹得绝大多数不明真相的众人不满且不悦起来,唐翟一个眼神送过去,唐虞更是带著剩下的金棋神将再一次逼近,倒是把他当成了雍亦谶的同夥。

    “阁下休得胡言!今日你等来我唐门闹事,难道还想全身而退?!”唐胥老当益壮,纵身跃至台前,恰好和聂徵狐相持而立。

    “别把我和那个背叛师门的混蛋相提并论!”聂徵狐一阵怫然,“今日这百毒鉴若是开不下去,我也不在乎你们那些所谓奖励!”他此言一出,便是要走。

    上官瀛邪一言未发,却是寸步不移的守在聂徵狐身边,饶是明眼人都可以看出,这息魂的年轻帝尊,竟是与这个据称是千毁穷奇王的师弟关系匪浅。

    “师弟……何必呢?当初师傅将《医渊》传给你还不够,你还贪心师傅那本《毒嶂》,师弟,本是同g生,相煎何太急啊!”雍亦谶y阳怪气的说著,他丝毫不惧这两本典籍暴露於外。

    此言一出,顿时一阵哗然,《医渊》《毒嶂》二书出於何时、传於何家众人皆不清楚,可是数百年来,这两本被封为活死人、r白骨、阎王惧、鬼见愁的医、毒两派的典籍,早已深入人心,相传神农山庄便是得到残缺凌乱的几章《医渊》,便赫然立於白道医学世家的巅峰,而那《毒嶂》一书,更是被用毒一脉奉为圭臬,却从未有人一睹真颜。

    一时间,人心浮动,沈缁雅和彤於霜相视点头,竟然不留痕迹的逼近,准备一起动手,荼彩暗自在袖中索著什麽,随时准备发难,东方忌更是双掌开始赤红,熟悉的人皆知这位老毒物赖以威名多年的毒掌又开始蠢蠢欲动,更不要提唐门,唐胥、唐翟眼底j光四s,贪婪之意一览无余。

    唐翟上前一步,却是走到聂徵狐面前,“唐门门主,还请阁下赐知,刚才所言《毒嶂》一书,乃是我唐门集数代之力编纂而成,不甚於两百余年前遗失,阁下如愿意将《毒嶂》一书赐还,我唐门愿以三样百毒鉴所奖励的珍宝感激!”

    聂徵狐嗤然一笑,“我见过不要脸的,还没有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不要说《毒嶂》g本和你们这狗屁唐门一点关系没有,就算是你们的,我看你们不顺眼,不给又如何!?”

    “阁下实在欺人太甚!难道真的以为我唐门无人!”唐翟脸色铁青,他敢举办这百毒鉴,自然有所凭借,这殿上早已机关漫布,只要他想,连一只苍蝇也无法平安飞出!

    “喂喂!你这个愚蠢的老头子,不要被那个姓雍的三言两语给弄昏了头!我可是好心来参加你们这个百毒鉴,他可是故意来挑衅的!唐门真是有意思,都被人逼上门索要未世宝珠了,还在这里当缩头乌g!”聂徵狐又岂是省油的灯,两句话便挤兑的唐翟面色一阵青一阵红。

    “师弟,你我好久也没有一起并肩作战了,捡日不如撞日……”雍亦谶还在下面煽风点火,他话音未落,一道身影已然欺身而至,逼近他,一阵刀光让他不得不被动防卫起来,众人只觉得眨眼之间,一阵风吹过,再看去,竟然聂徵狐已然到雍亦谶面前,觐鬼刀锋起,让雍亦谶仓促相抵,两个人刀光冷寒,内力余波硬生生逼的周围人纷纷运功抵抗。

    “你信不信,我下一刀便可杀了你!”聂徵狐舔了舔唇,眼底血腥味道十足。

    “我不信,难道你不管唐夭的死活了?”雍亦谶脸上的面具霎时崩裂,露出一张伤痕累累的狰狞的脸,上面露出一层蛊虫嫩芽,黄黄白白,让人作呕至极。

    “佛难蛊?!”聂徵狐皱眉,随即低沈笑道,“你果然是在找死!”

    “师弟,你这是何苦呢?”雍亦谶丝毫不避讳自己的面容显露在外带来的一片震惊恐惧,越是这般,他越是得意的笑,“难为你身为寻魔医,却要易容来此参加什麽百毒鉴了呢!”随著他的话音,聂徵狐面上的人皮面具也纷纷坠落,露出一张俊美无俦的邪肆容颜。

    “寻魔医……”

    “寻魔医聂徵狐!”

    顿时众人瞠目结舌,因为这一俊一丑极为强大的反差,也因为聂徵狐的真实身份,反应最快的要数豫灵枢,他见了聂徵狐竟如同见鬼一般,仓促的抓起外孙女融蔻儿,竟几下起落纵身远去,然後留下一阵声音,“唐门主,老夫忽然有要事,先行离去,还望见谅!”

    “好!很好!聂徵狐,杀子之仇,不共戴天,旧恨新仇,今日便一并算算!”唐翟咬牙切齿,他将爱子唐冕之死,全部算在聂徵狐身上,手上不知何时拿出一只金质的令旗,一阵挥舞,顿时整座殿上一阵轰鸣,八座铜铸的巨门缓缓落下,赫然形成一座恢弘的阵势,将众人团团围入阵中。

    “唐门主,你这是什麽意思!我等可不是你的什麽仇人!”眼见自己因为这个莫名出现的寻魔医也被困入其中,戚秀树忍无可忍,终於发怒,他此言一出,晁四涓、霍求彰两人也纷纷呼应,兵刃离鞘,他们自从去年便隐忍不动,直到今时,才决意发威。

    “唐门主,你心太急了吧!”荼彩冷哼一声, y阳怪气说道,虽说他和唐翟乃是合作施为,但他可不信任这个狡猾的老鬼。

    “唐门主,这百毒鉴,我僵命城可不奉陪了!”彤於霜纵身跃至沈缁雅身边,两人合力一处,神情皆是不善,便要离去。

    “如果不想死……统统不要动!“唐翟声如惊雷般,那八扇门轰然落地,“我唐门这绝死惊门阵,可是有眼睛的!”

    又是一阵金铁交织之声,但见数座箭弩轰然架在铜门之上,泛著绿芒的箭簇,蓄势待发。

    (10鲜币)第13章未世凰上

    第13章未世凰

    “就这般微末之术吗?”聂徵狐半是嘲讽,要知道他的邃血小筑乃是用了雪堕尘的仙玄阵法隐蔽,这区区一个人间的绝死惊门阵,g本没有让他放在眼中。

    “唐门儿郎听令,凡取下寻魔医x命者,封为唐门长老坊长老,终身荣禄,延及三代!”唐翟自然舍得下本钱,“在场众位武林同道,如有相助唐门报仇雪恨,杀掉寻魔医聂徵狐者,我唐门允其三个承诺,立此为誓!”

    他此言一出,不仅是唐门中人,饶是其他那些旁观之人,也蠢蠢欲动起来,毕竟唐门的三个承诺,实在不同小觑。

    “就凭你们?”聂徵狐邪肆一笑,忽然整个人身形恍惚飘渺,宛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朝著绝死惊门阵的阵眼休门冲去,与此同时,仿佛心有灵犀般,上官瀛邪反手抽出裹在布包中的缱神剑,一阵剑影翩然,杀气凛冽,替聂徵狐剪除著周遭意图偷袭之人,他二人一前一後,竟如同列缺霹雳般,霎时在阵中杀出一条血路。

    “师弟,你不要著急走啊!“雍亦谶冷笑道,他身後的穷奇五将一拥而上,就算不能当场俎杀聂徵狐,也要拖他三分。

    “尔等狂徒,休得无礼!”井宿则带著手下其余六宿迎击而上,这息魂和千毁两大组织数百年来第一次正面交手,便在这唐门之上展开。

    “s!”唐翟眼底赤红,金旗挥舞,那箭簇攒s,破空声不绝於耳,全部朝向聂徵狐消失的方向。

    “啊啊……”

    “嗖嗖……”

    误伤痛呼声和箭头摩擦声交织一处,连带著毒烟阵阵,唐翟握紧的双拳一再冒出冷汗,然後松开,然後再度握紧,杀子之仇,他今日定要那聂徵狐惨死当场!

    谁知毒烟尚未散去,一阵得意的笑声响起,“姓唐的,不要再白费功夫了!本大爷恕不久留!你这百毒鉴还开什麽开啊,简直就是笑话一场!”

    待到毒烟全部散去,那刚才激战的朱雀七宿和穷奇五将、雍亦谶、上官瀛邪和岑曦然也无影无踪,倒是唐门中的那些护卫,还有一些参加百毒鉴和旁观之人,伤了七八个,正倒地呻吟,血污满殿。

    “给我启动封山大阵,今日便是一只苍蝇,也休得放出唐门!”唐翟早已气得七窍生烟,恶狠狠地说著。

    “唐门主,今日之事,我赤鄢族不奉陪了!”荼彩却y阳怪气的站起,他所属部族唤作赤鄢,眼见著带来的护卫反倒是有几个伤在唐门那一番乱s当中,自然气恼的很,更何况,刚才唐门所有的未世宝珠,以及聂徵狐所有的《毒嶂》,都是他觊觎之物。

    “唐门主!僵命城有事在身,不必相送!”沈缁雅神色冷峻,他已然得知承凰苑中种种,更急於回去探查究竟,更何况,他们的城主,行踪未名至今!

    “好!荼族长,沈殿主请便!今日之事,实在是唐门遇到不共戴天之仇人,怠慢之处,唐翟他日定当亲自登门谢罪!”唐翟自然清楚,那赤鄢族和僵命城乃是他最为有力的盟友,若然他处理不善,很可能引起後患无穷。

    那荼彩和沈缁雅g本就没有理睬他那麽多,分别带著手下同门离去,在交错之时,彼此相视一个暗示x十足的眼神。

    尔虞我诈,本来就是这些黑道门派之间的常事,没有永远的盟友,更没有永远的敌人,刚才一个眼神当中,已经交换了赤鄢族和僵命城太多信息。

    然则在唐门一处隐匿的後园,聂徵狐大喇喇的坐在那边,随x吃著刚才顺手从唐门後厨坊内拿来的葡萄,那乃是储存在冰窖当中,经过一冬,竟然还鲜豔欲滴。

    “徵狐,来!”上官瀛邪顺势递给他一杯热茶,两个人哪里像是被人血腥缉捕,g本就是闲情逸致来此一游。

    “那个该死的唐门,什麽百毒鉴,真是浪费时间!”聂徵狐也不客气,一边啜饮茶水,一边低低咒骂。

    “只是可惜,我们的赌约……”上官瀛邪低吟一笑,眼底深邃。

    “赌约?好啊,若是你能找到那未世宝珠给我,就算你赢了!”聂徵狐爽快说道,他二人之间,输与赢又有何分别!

    “呵呵,是吗?”上官瀛邪但笑不语,趁机啄吻了一下聂徵狐的颊侧,“等我!”然後整个人宛如阵风,真的俨然纤云飞渡。

    “……”聂徵狐愕然须臾,然後竟有些怅然若失之感,随即洒脱一笑,他倒要看看,这个家夥究竟怎样来赢他这个赌约!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上官瀛邪去而复返,夹挟著一阵腥风,站在聂徵狐面前,摊开手,竟然是一颗犹如黑珍珠般的宝珠,“徵狐,给你,未世宝珠!”

    “你中了毒?”聂徵狐鼻子一嗅,皱眉道,他不愿承认,刚才那短短一炷香的时间,自己竟然心生忐忑。

    “没什麽……”上官瀛邪侧耳听得後面追逐声起,“我们走,有人过来!”

    “不行!你不能动!”聂徵狐却单手将他按倒在座椅上,封住他周身要x,然後强行塞给他一枚碧绿色的药丸,眼神凌厉,凝望著渐渐逼近的唐门追兵。

    这时一阵阵脚步声纷沓而至,兵刃杀戮之气扑面而来,再看来,为首的三人,赫然正是唐汩、唐昀、唐昊三人,身後跟著数十名护卫。他们并未发现上官瀛邪已然夺取未世宝珠,而是在地毯似的搜捕中发觉他的行踪,然後一路追踪至此,事实上若然不是上官瀛邪之前中毒,又怎麽会让唐门中人发现行迹!

    “两位在我唐门杀人行凶,肆意妄为,於我唐门有不共戴天之仇!今日阁下还有什麽话可说!”唐昀厉声呵斥,《毒嶂》一书名声太大,以至於唐门每一个人都开始贪心不古起来。

    “我听你们是在放屁!你们唐门死人,关我什麽事!哼,今日我想来便来,想走便走,就凭你们区区几个人,难道还想要留住我!?”聂徵狐横起觐鬼刀,一派遇神杀神的气势。

    (11鲜币)第13章未世凰下

    “阁下如此狂妄,看刀!”那唐汩一把弯刀已经劈了过来,竟有不自量力之势,聂徵狐冷哼一声,正待轻描淡写解决,忽然上官瀛邪後发先至,缱神剑一招已然将唐汩逼退数步。

    唐汩脸色数变,连聂徵狐也神色不豫起来,“喂,你这算是什麽!”

    “有我在,不用你动手!”上官瀛邪温和一笑,聂徵狐只觉一股气恼之意袭来,恨不得一刀砍在这个男子身上,但是见他面色尚且苍白,分明体内之毒刚刚遏制住,又心生不忍,只得冷哼一声,怫然不悦,又似在一旁赌气起来。

    若然有熟稔之人看到,必将瞠目结舌,寻魔医哪里有听从旁人的时候,难道转了x子不成?但所谓一人,却是一心一念,情之一字,不可用常理言之。

    “好一个息魂帝尊!好!很好!”唐昊哪里料到曾经甯妹的遗孤,竟然如此身居高位,一种被蒙蔽之感让他心下底火正旺,自然也没有好耐心。

    “今日之事,我息魂不欲计较,唐门最好也不要欺人太甚!”上官瀛邪声声掷地,宛如金铁,旁人被他气势所顿,然後彼此面面相觑,竟意图群起而上。

    “哼!一群废物!”聂徵狐再也按捺不住,扯过上官瀛邪,在一片陡然升起的呛人白雾当中消失无影,那剩下唐门中人,不知谁喊了一声,“小心,那白雾有毒!”顿时一阵阵咳嗽声,呼喝声四起,唐门之内,一片狼藉。

    然则这只是开始,他们哪里料想得到,深藏唐门百余年的未世宝珠,竟然早已不知不觉泫然易主!

    再度回到息魂朱雀星g当中,岑曦然等人早已侯立一旁,看到上官瀛邪神色稍有疲惫,岑曦然吩咐其余七宿先退下,然後侍立一旁问道,“帝尊……”

    “无妨!”上官瀛邪笑的稍微有些僵硬,只因为背後某只金针已然c入背脊当中,他一边云淡风轻,一边问道,“可以开始第二阶段行动了!”

    “是!帝尊!”岑曦然自然也知道其间利害,抿唇神秘一笑,先行退下,将内室留给他二人。

    聂徵狐却没好气的,“未世宝珠给我!”

    上官瀛邪缓缓从怀中掏出那只宝珠,光华依旧流转,熠熠发亮,他并不多言,递给聂徵狐,然後问道,“算上这一枚,你应该有四颗了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聂徵狐挑衅问道,将那宝珠放入怀中,一派你能耐我何的模样。

    这时岑曦然却贸然闯入,看他二人,单膝跪下,“帝尊,有急令!”

    上官瀛邪接过信笺,仔细阅之,然後付之一笑,递给聂徵狐,聂徵狐眼尖看得岑曦然眼神一凛,再看上官瀛邪丝毫无所防备的眼神,心下一阵辗转,细细看来,他也笑了。

    “有好戏看了呢!”聂徵狐也诡谲的笑了。

    三月初,江湖之上,风云激变,且不言唐门这场宛如荒唐闹剧般的百毒鉴,三月初六,身为武林七大世家的岭南郡家,惨遭灭门,全族本家三百余人,奴仆护卫五百余人,全部死於一种诡谲的毒之下,据说那种毒,乃是不死邪夔唐毁的独门秘毒“灭门恨”。郡家家主郡乾焕亡故,郡家老夫人凤太君携几个孙儿在郡家死士的保护之下,一路秘密出逃,前往天山,郡家家传至宝九龙辇遗失,连带九龙辇上镶嵌的一颗含章宝珠,一起行踪未明。

    三月初七,京城皇g失窃,遗失一套凰靥褫纹夜光酒具,乃是龙翔皇朝开朝太祖最为珍爱的遗物,帝王震怒,斩首当晚值夜的所有侍卫,连带京畿府尹福传书被革职查办,当朝最为权势浩荡的雍王爷轩g麟全权负责查办,拥有先斩後奏的权利,传说那一套夜光杯共有一壶双杯,乃是上等羊脂白玉j心雕琢而成,那酒壶上镶有一颗宝珠,并因宝珠而得名凰靥。

    三月初八,西域震荡,鬼火教宣布脱离九鼎盟,然後联合五毒派、碧云g等十八门派奉千毁组织为首,成立无毁盟,以千毁洌帝为盟主。自此,江湖上九鼎、无毁两大邪盟林立,正邪之平衡瞬间打破,正道有识之士认识危机存亡,由昆仑派老掌门李祖雍、少林派掌门方丈沈睡大师,以及武当派掌门独醒道长联合召集,五月十七在杭州焚琴山庄举办天道之会,五大山庄、七大世家、九大门派纷纷响应。

    便是这三条极其隐秘的消息,在须臾之间,已经传至息魂帝尊手中,可见息魂的种种情报系统,如此迅捷。

    “帝尊,姬总管带话,珞珈山那边,人心有些浮动起来了!“岑曦然末了补充一句。

    “嗯!你们先去解决了承凰小苑的余孽!”上官瀛邪挥手示意岑曦然先行退下,待到就他二人之时,他忽的问一句,“徵狐,你可愿为我息魂专属的大夫三年?!”

    “三年?”聂徵狐有些诧异,“这便是你所谓赌约?”

    “正是!”上官瀛邪低笑。

    “三年,看来你是早已计划周详了!三年又如何,我答应你!”聂徵狐无谓一笑,却豔若桃李,“反正这三年,你也为我侍寝,你我谁都不吃亏!”

    “呵呵……”上官瀛邪露出得逞一般的笑,“我早已知你,徵狐,你一定不会後悔的!”

    他们相视,这一刻,竟然有种彼此真正交心之感,之前细微窒碍再无,上官瀛邪心下一动,忍不住俯身轻轻啄吻一下聂徵狐的唇,“以此为誓?”

    “这会够吗?我可比你想象的要贪心的多啊!”聂徵狐舔了舔唇,邪恶的扑向那成熟的男体。

    不断纷飞撕碎的衣衫,彼此的交织的低喘和呻吟,淋漓贲张的器官,连带著交缠起伏的身体,两个人都没有太多抗拒,有志一同开始驰骋缠绵,以至於上官瀛邪甚至只能双手扶在椅背上,聂徵狐便趴伏在他背後奋力抽刺起来,两个人发丝黏腻,汗水淋漓,春光不掩,酣畅淋漓。

    “啊……混蛋……你吸得……吸得太紧了……啊啊……”

    “徵狐……难道你就这点本领吗……啧啧……若然你不行的话……还是……还是换我吧……”

    “闭……闭嘴!看我……看我如何捅得你魂魄离乱! 啊啊啊……”

    “嗯……徵狐……啊……啊……”

    以至於门外有事还要禀告的岑曦然,突兀的僵立在外,听得里面异声,神思复杂又哭笑不得起来。

    三月蜀地,江湖血雨腥风,此地春意盎然。

    (11鲜币)第14章飞廉信上

    第14章.飞廉信

    傍晚时分,聂徵狐手中拿著一张素笺,眼神怫然,上官瀛邪递给他一杯茶,知道这封密信乃是他的师弟唐穠刚刚送来的,不知发生何事,问道,“怎麽了?”

    聂徵狐随手将密信递给上官瀛邪,殊无防备,上官瀛邪看完倒是笑了,“三月初十,昌宏镇,以未世宝珠交换唐夭x命?”

    “雍亦谶那个混蛋,真是狂妄之极!”聂徵狐笑得邪肆,越是这般,煞气却是难以自已。

    “想必雍亦谶此番来唐门,也是为了这未世宝珠,可是徵狐,如果雍亦谶若是成功的话,那千毁便至少拥有四枚宝珠了!”上官瀛邪沈吟道,眼神一凛。

    “四枚?”聂徵狐皱眉,不知为何上官瀛邪如此笃定。

    “我息魂和千毁对立数百年,自然知道彼此底细,事实上息魂和千毁各自拥有一颗宝珠,作为世代相传,千毁那枚唤作褛微,我息魂这枚,唤作廉雩!”

    “你那枚是我的!”聂徵狐想也不想,开口要道。

    “自然是你的!”上官瀛邪露出神秘的微笑,息魂那枚廉雩宝珠,乃是历代帝後所持的信物,以後聂徵狐若然知道自己所要为何物,到那时方才有趣的很。

    “如今只差雍染和沧綦两颗宝珠了……”聂徵狐眼神微眯,天虐g,紫藿果,他势在必得!

    “徵狐,明日我陪你去!”上官瀛邪也不接话,说起明日之约,那唐夭也算是他的晚辈,於情於理,他也不可能置若罔闻。

    “我可是对我的廉雩宝珠兴趣更浓!”聂徵狐挑衅道。

    “此间事情一了,我便带你回息魂!”上官瀛邪宠溺的应允。

    三月初十,昌宏镇,并不算大的小镇,有著巴蜀典型的风情,可惜此刻镇上青灰色调的石板路上,竟然没有些微人烟,整座小镇俨然一座死城一般。

    聂徵狐、上官瀛邪站在这镇上唯一的一条街道上,放眼望去,他们身边,唐穠脸色肃杀,“师兄,阿夭便在前面的一处宅院!”

    他话音未落,一阵鬼魅的低笑传来,除了雍亦谶,还能是谁,他身後跟著五人,赫然正是那千毁的穷奇五将,“师弟,你果然守信,呵呵,未世宝珠带来了吗?”

    “少在那里废话,雍亦谶,你早就被逐出师门,不要在这里和我套近乎!阿夭呢!?”聂徵狐冷愈冰霜的说著。

    “何必著急!阿夭好的很!而且我之前替她诊脉,你可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一对双胞胎呢!阿穠,你这个舅舅也应该替你姐姐高兴啊!“雍亦谶y恻恻的说著,他每一个字都像是一种诅咒般让人作呕生厌。

    “未世宝珠便在这里!你信不信,下一刻我便直接摔碎它!“聂徵狐没什麽耐心的,拿出那颗黯黑色的宝珠。

    “师弟,何必x子那麽著急呢!?”你一个人在江湖上太辛苦了,何必加入我千毁组织,还有混沌王这个头衔等著你,到时候你我师兄弟二人纵横天下,睥睨江湖,何乐而不为呢!”雍亦谶继续蛊惑著。

    “抱歉!他已经是我息魂的专属大夫了!”上官瀛邪不温不火的c了一句,让雍亦谶眼神一道j光闪烁,随即干笑起来。

    “废话少说!我只数三声,若是见不到阿夭人,哼!後果自负!一、二……”聂徵狐才没有兴趣和雍亦谶这厢废话。

    “好好!来人!把唐夭带上来!”雍亦谶对身後的人招手,不过须臾,从破旧的门楼中闪出一人,个子不甚高,带著被五花大绑并且塞住口舌的唐夭走了出来,唐夭鬓发有些散乱,凸起的腹部摄人心魄,她一看到聂徵狐,眼底惊惶之意闪烁,并且拼命摇头。

    “好了,师弟,你乖乖的走上前,一手交换宝珠,一手交换唐夭!”雍亦谶示意那个人也上前,缓缓走动著。

    聂徵狐打量著那个押送著唐夭的人,对唐穠和上官瀛邪各一个眼色,唐穠对聂徵狐点了点头,双生姐弟之间独特的心灵感应让他确认眼前此人正是自己的姐姐,而上官瀛邪也对聂徵狐点了点头,两人之间自有灵犀。

    於是他们三个人缓慢向对方走去,聂徵狐的步法非常奇怪,看似均匀的向前走著,而且每一步距离上一步的速度稍微慢了一点,若非眼力极其高明之人,g本分辨不清楚,当他和唐夭二人相隔一步之遥,三人一起停住。

    聂徵狐不耐烦的看著雍亦谶,“可以了吧!”

    “好!藐儿,把唐夭给他!”雍亦谶语气轻佻的说道,“师弟,你也把宝珠交出来吧!”

    下一瞬间,那个男子抬起头,将唐夭往前一推,而当聂徵狐看到那个人的容颜的时候,整个人一怔,震惊的吐露出两个字,“卫藐,是你!?”

    “聂徵狐,今日我便要你还我哥哥的x命!”卫藐有一张宛如金童般的脸庞,看向聂徵狐的眼底却充满著仇恨,下一瞬间,他手中一柄短剑已经朝聂徵狐的x口c去,饶是聂徵狐反应迅速,正待一腿踢开那短剑,剑刃竟然s出两枚细小的飞刃,恰好埋入聂徵狐双腿上。

    “徵狐!”一切猝不及防,上官瀛邪後发先至,扶住聂徵狐,一掌将卫藐击倒在地,而唐穠眼疾手快,护卫在姐姐身边,忙不迭的替她解开束缚。

    “卫藐!你……好!很好!”聂徵狐深吸一口气,看向卫藐的眼神充满著矛盾和复杂。

    “啧啧!师弟,被你的旧情人的弟弟亲手杀死,感觉不错吧!这一次我可是j心给你准备了大礼!师傅的‘飞廉信’我可是给你准备了满满一份!你有没有感觉到,刀口处开始失去知觉?”雍亦谶笑得诡诈。

    “就凭你们!?”聂徵狐蓦地朝自己双腿x道点去,那两枚飞刃应声而出,散落到一旁的青砖地上,上面沾染著黑色的毒血,滋滋作响。

    “当然!上!”雍亦谶见聂徵狐中了毒,喜不自禁,对身後穷奇五将一挥手,他五人同时朝聂徵狐等四人攻去。

    “走!”上官瀛邪蓦地抱起聂徵狐, 拽著同样抱起唐夭的唐穠,身形一闪,跃上房顶,雍亦谶等人正待去追,岑曦然带著朱雀七宿赫然挡在他们面前。

    “穷奇王吗?上一次在唐门我们可是见过面的啊!“岑曦然笑得同样y险。

    (11鲜币)第14章飞廉信下

    “朱雀g主?很好,很好!”雍亦谶舔了舔他手中的髓欲刀,“今日本王倒要好好尝下你的味道!”他率先冲上,浑身气机已经锁定了岑曦然,因为此时此刻,他已经不在乎聂徵狐的逃走,中了飞廉信,只有死路一条!

    蜀道难,颠簸的山路上,两抹身影正交叠起伏,在山林之间腾挪不断,仿佛一只只巨鹰般,正是背著聂徵狐一路离去的上官瀛邪,他们与唐穠姐弟分道而行,在这巴蜀群山中,只要给唐穠姐弟自由之身,便几乎无人能制伏他们,而眼下更为棘手和重要的,乃是聂徵狐的毒伤。

    “停一下!”聂徵狐面色苍白的趴伏在上官瀛邪後背上,他的左手无名指上,赫然呈现出一条淡淡的绿色细线。

    “怎麽了,徵狐?!”上官瀛邪回头问道,关切之意丝毫不加隐瞒。

    “放下我!你滚!”聂徵狐皱著眉,y鸷的看著上官瀛邪,那决绝无情的样子,仿佛地狱罗刹一般。

    “我带你去找我师傅,他老人家……”上官瀛邪话说一半,忽然觉得面前数枚暗器袭来,他匆匆闪过,然後眼睁睁看著数枚银针此刺向後面的树干,和自己擦面而过。

    “我说!,你立即消失在我面前!否则我便杀了你!”聂徵狐不带一丝表情说道,仿佛和上官瀛邪这麽多日来的旖旎缠绵,全部化为泡影,镜花水月。

    “徵狐,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本意!”上官瀛邪深深看著他,“都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你放心,我定会帮你……”上官瀛邪虽然不知道飞廉信究竟是怎样一种毒,但是看到聂徵狐表情如此严肃,便也知有些不妙,此刻见了聂徵狐这般反常,更是心生忐忑。

    聂徵狐已然反手推开上官瀛邪,整个人靠著树干站立著,然後冷漠的看著上官瀛邪,“我现在已经不需要你了,所以你可以滚了!”

    似乎印证著他的话一般,一声春雷振聋发聩。

    “徵狐……”上官瀛邪细细逡巡著他,似乎想要从他的表情当中找出一丝不对,两个人昨夜还是缱绻以对,哪里能料到此情此景竟然如此冷酷残忍。

    “你以为你自己算什麽,倒贴上来的侍寝娈童罢了,我就是喜欢将你这般身居高位的人压於体下,看你在床榻之间有多放浪,谁人能想到,息魂的帝尊竟然喜欢被男人压!?如今我腻了,你最好立即消失在我面前,否则,哼!我有的是办法将你碎尸万段!”

    上官瀛邪周身的气息还是没有丝毫紊乱,他许久才说道,“是因为那个卫藐的兄长?!”若然真的有什麽不对,也只是当聂徵狐被那个卫藐刺伤的一瞬间,那般复杂的神情。

    “你不配提到卫蘼的名字!”聂徵狐仿佛被踩了痛处一般,一阵阵轰雷响起,眼见天际y云密布,裂缺霹雳,竟如同银蛇般不断舞动,慑人心魄,细密急促的雨线,已经开始飞扬飘洒下来。

    “卫蘼……是吗?”上官瀛邪微眯起眼,杀气毕露。

    下一瞬间,聂徵狐已然横起觐鬼刀,朝上官瀛邪劈空砍去,两人相识这些时日以来,第一次刀剑相向,竟然是因为一个名字而已,而且还是一个已经亡故的男子的名字。

    上官瀛邪丝毫不动,那刀锋携来的罡气,将他一缕发丝斜斜切断,聂徵狐y冷的低叱著,“你信不信,下一次再断的就是你的脖子!?”

    “……”上官瀛邪深深看著他,雨越下越大,两个人的身体很快被雨水浸湿,但彼此的眼神却如同有千言万语般交缠在一起,“好!”上官瀛邪末了叹息一声,然後再一次仔细端详著聂徵狐,似这雨水也无法将两个人之间的暧昧迷离驱散。

    当聂徵狐看著上官瀛邪的身影迅速消逝在山雨幢幢之中时,他似乎终於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瘫软在树干上,对隐藏在身後的某个人缓缓说道,“出来吧!”

    一个容颜俊秀的男子,宛如一颗翠竹般清隽脱俗,轻轻扶起聂徵狐,心疼道,“小狐,你何苦呢?”

    “之斓,我便猜到是你!”聂徵狐露出一抹安心的浅笑,然後整个人放纵昏倒在那唤作之斓的男子怀中。

    下一瞬间,一抹玄色身影去而复返,一柄剑正抵在那男子面前,赫然正是刚才分明离去的上官瀛邪,他毫无表情,“我要知道你是谁!”可是周身防御似乎全部都是因为那个刚才还一直在以死相逼自己的男子而起,关情一字,果然非同小可。

    “在下郡之斓,乃是邃血小筑的管家!”郡之斓深深看著上官瀛邪,从容笑道。

    他二人的视线一起交汇至聂徵狐身上,因为他益发苍白却倔强的容颜而叹了口气,然後相视怔然须臾。

    唐门之中,一代枭雄、现任门主唐翟轰然病倒了,这个六十九岁的老者,在失去最为宠爱的幼子,又遭遇百毒鉴的惨败,最终发觉家族世代珍藏的未世宝珠失窃之後,狂吐鲜血轰然倒在殿上,昏迷不醒,唐门大小事务,如今只能由长老坊之主唐胥接任。

    然则在唐门一处偏僻的厅堂内,两具上下交叠的躯体,正在汗水淋漓中交替著彼此的欢愉,终於一阵低吼之後,彼此分开,一张容颜普通的脸,有著不正常的苍白。

    “就这般足够了?”一缕银发,交缠著淡蜜色的肌肤,攻势凌厉之人,赫然正是郗玉冢,而他身上那人,正是唐舜。

    “郗城主,您可只是坚持了不到一炷香时间呢!”唐舜媚笑,那平凡的容颜也显得娇豔起来,单手在郗玉冢身上缓缓移动,似乎顺延著某种奇特的轨迹,又是轻描淡写的挑逗。

    “似你这般生张熟魏,简直是个贱货!”郗玉冢试图运起内力,可是丹田之处依旧空荡荡的,他挥手便给唐舜一个耳光,毫不怜惜的将自己从那靡红色熟透的x道中抽出,连带著一股黏稠的y体,淌在彼此下腹之间。

    “是啊!可惜您马上就要迎娶我这个贱货为正妻了!”唐舜也不著恼,径自舔了舔郗玉冢x前的伤痕,仿佛讨好,又仿佛某种嘲讽一般。

    “你便这麽想要被我c一辈子吗?贱货!?”郗玉冢冰冷的薄唇中继续吐露著无情刻薄的话。

    “郗城主,这是我们的交易!”唐舜故意用颊侧蹭了蹭郗玉冢的x膛,那眼神不带一丝温情。

    “好!我答应你!”郗玉冢森冷的说著,他已经想好待到自己恢复功力以後,如何蹂躏这个放荡的妖男祸水。

    “郗城主果然是聪明人!”唐舜笑靥如花。

    (10鲜币)第15章缠雨情上

    第14章缠雨情

    滇地多情,却在这三月春光中,迎来了y雨绵绵。滇蜀交汇之处,有一个山中小镇唤作离渊镇,镇上一处最大的宅院,唤作聂园,平素只有一个又哑又瘸的老奴看守,这一日,却来了一驾马车。

    赶车的人斯文俊秀,正是邃血小筑四位管家之首郡之斓,但见他先从车厢中拿出一辆木质轮椅,然後扶著一人坐在轮椅上,那绛红衣衫,碧玉璎珞,飞扬眉眼,睥睨气度,即使身中飞廉信的剧毒,依旧不改,除了寻魔医还能是谁。

    “斓,我饿了,找人做点吃的!”聂徵狐没有丝毫颓废不悦,依旧气势怡然。

    “好,你先进去歇息一下!”郡之斓将车驾交给一旁又哑又瘸的老者,“贾叔,交给你了!”

    那老者呀呀呜呜一阵,倒是不知道说些什麽,随即牵著车驾进了後院,聂徵狐自己移动著轮椅,宅院虽然不大,但是干净异常,而且但凡该有台阶的地方,竟然全部用沙砖垒成了缓坡,上面甚至还残留著铁锹拍打过的痕迹,可见悉心。

    将身体从轮椅上移到正厅的太师椅上,聂徵狐晃了晃茶盏,给自己倒一杯,一饮而尽,郡之斓进来的时候,便看到聂徵狐豔色惊人的唇上,悬了一色莹润,他不禁失笑,“小狐,你勾引我是没有用的,你那位帝尊已经被你赶走过了!”

    “哼!”聂徵狐没料到郡之斓忽然提及上官瀛邪,一闪而逝的黯然,然後继续无谓道,“他算什麽东西,我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罢了!”

    “……”郡之斓只是摇头,随即关切问道,“小狐,这一次这飞廉信……你不是随身还带了一枚太极y阳鱼?!”

    “没了!”聂徵狐冷愈冰霜说道,带了一丝别扭之意,那太极y阳鱼可起死回生,可解百毒,区区一个飞廉信,却还不在话下,可他当日给上官瀛邪服下之时,竟然也没有丝毫犹豫和迟疑。

    “那我们立即回邃血小筑!”郡之斓也不多问,在邃血小筑,还有两颗成药,却只有聂徵狐一人能打开那藏药的暗室。

    “来不及的,我将毒素逼在我双腿上,只能延缓十五日,十五日之後,还是会毒发!”聂徵狐轻描淡写的说著,仿佛这g本不是在说他自己,而是在说一个陌生人的生死之事,而十五日,他们是无论如何都赶不回邃血小筑。

    “小狐,你是在开玩笑吗?”郡之斓微微皱眉,口吻已经严肃起来。

    “怎麽,斓?你是在担心我的生死吗啊?”聂徵狐不禁好心情的一笑,捏了捏郡之斓的下巴,仿佛调戏一般。

    “难道你已经知道飞廉信的解毒之法?”郡之斓喜出望外,他虽然知道飞廉信乃是两百余年前一代毒王李飞廉穷极一生所制,至今为止,赫然是普天之下最为狠厉的毒药,寻常人g本就是见血封喉,以聂徵狐多年服食药毒产生的抗药x,还不得不将毒素封於腿上以至於双腿瘫痪,可见一斑。

    “废话,要不然我让你来这里干嘛!”聂徵狐以你是白痴的眼神看向郡之斓。

    “你说吧,小狐!”郡之斓也欣喜起来,他知聂徵狐虽然狂妄,但在医术上从不作伪。

    “你去传书到滇王府,让滇王爷给我准备一只九叶罂棠果,送到这里!”聂徵狐果断说道第一个人。

    “倾莲山庄那边,让老靖给我准备一株万年紫髓人参!”

    “还有再通知千晴一醉楼,让舞冷给我送绿冠人形何首乌一颗、千年黄岑三两,在加上……”

    郡之斓一一记下,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滇王府、倾莲山庄、还有富贵浮云那几位,恐怕要倒霉了。

    “然後我们去把那位灵犀公子拖出来再扒层皮!”聂徵狐笑的狡猾,他是堂堂寻魔医,怎麽可能拿自己身上的毒伤没有办法!?

    待到午後,郡之斓去传书这些事情,偌大的堂屋,只剩下聂徵狐一个人。他骗郡之斓说要小睡,却在好不容易打发走他以後,浑身拼命压制的冷汗,一层层冒了出来。解开双腿上的纱布,看那受创处早已乌黑糜烂成一团团腐r,他想要清理,却蓦地发现自己的药箱在另外一个房间。

    原本轻功便可解决的事情,因为这该死的毒伤而变得困难起来,聂徵狐试图从床榻上挪到轮椅上,却发觉只要身体稍微移动一点,便钻心地疼痛起来,他方才想起,之前止痛的药粉,大概药效已经过了。

    聂徵狐一时间有些恍惚,那个深藏在他内心深处的名字再度浮现。卫蘼,当初他同样是中了飞廉信,却没有来找他,相反,一个人默默的死去,以至於那时年少的聂徵狐,经历那一番锥心之痛後,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释怀。

    世事无常,谁人又能料想到,多年以後,卫蘼的弟弟卫藐,竟然同样以飞廉信之毒伤了他,聂徵狐怎能不好好体味,这种毒的每一份痛苦,和撕扯?

    敲门声传来,一阵呜哇乱语,聂徵狐才记得,似乎这里还有一个哑奴老头叫做贾叔的可以使唤,“去隔壁帮我把药箱拿来!”

    贾叔随即没了声音,过了片刻,便推门进来,手里捧著那药箱进来,聂徵狐看了他一眼,却是奇怪的低吟一声,然後深深问道,“你难道不想说话吗?”他言外之意,竟是想要替贾叔治疗。

    贾叔大概也听懂了,露出一抹哀伤的难看的笑,沾了些吐沫在桌子上写到,“多谢主人,老奴不愿!”

    “哦?那算了!”每一个人都有伤心事,聂徵狐也懒得强求,从药箱当中拿出一枚药丸,捏碎抹在腿上伤口处,那贾叔第一次见到聂徵狐腿上伤口,竟是倒吸一口冷气。

    聂徵狐却未理睬他,径自将药粉洒在受伤处,仿佛g本不是在对待自己一般冷酷无情。

    贾叔却似乎终於看不下去,啊呜一阵,然後在桌子上写道,“主人,让老奴帮你吧!”

    “你?”聂徵狐稍微不屑道,却看到贾叔真诚的眼神时,不禁一怔,随即失笑,“好啊,你来帮我上药!”

    (10鲜币)第15章缠雨情下

    五日後,第一个赶来的便是靖白胤。长歌当剑、风流谪仙的靖公子,此刻早已没有之前的潇洒俊逸之色,有的只有焦急和慌乱。

    “小狐,我听说你中了毒,到底是怎麽回事,你的腿……”当靖白胤看著贾叔推出坐在轮椅上的聂徵狐时,整个人心疼的扑了过去,蹲在一侧,双目通红。

    “废话少说,我要的东西呢!”聂徵狐没好气的说道,对於靖白胤的深情款款熟视无睹。

    “到底是怎麽回事,是唐门那些混蛋?“靖白胤自然有自己的渠道,可以知道那些消息。

    “不关你的事!”聂徵狐依旧冷漠的说著,不经意的扫了一下贾叔的扶在轮椅上的手,那双手苍老并且皱褶,有著风霜的侵袭。

    “小狐,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你怎麽可以……”靖白胤受伤的说道,他对聂徵狐的心意可昭日月,可是聂徵狐对他的无情也是一如既往,多年以来从未有丝毫转变。

    “心意?哼,笑话!我现在变成一个废人,可能活不过十五日,你能怎麽做,能救我x命吗?”聂徵狐轻描淡写的说著,每一个字,对於靖白胤而言都如同刀割一般,他深深的看著聂徵狐,许久没有作声。

    相识这麽多年,靖白胤自然知道聂徵狐的倔强和桀骜,也知道有些时候绝不能触碰他的禁忌,例如怜悯,例如帮助,睥睨天下的寻魔医怎麽可能接受旁人的帮助呢?

    於是他只是深深叹息,然後转身离去,在跨出门槛的瞬间,却留下一句,“小狐,我还会来的!”

    “……”聂徵狐笑靥如花,充满嘲讽之意。

    许久之後,贾叔轻轻的拍了拍聂徵狐的背脊,浑浊的老眼充满著欲言又止。

    “怎麽,你也想要安慰我?”聂徵狐莫测高深的说著。

    “啊啊……”贾叔拼命摇头,试图说些什麽,却急得抓耳挠腮开不了口。

    “好了,够了,我想要出去转转!”聂徵狐似看够了贾叔的丑态,好整以暇的命令道,那神情,高傲仿佛王者一般,而贾叔,便忙不迭的推著他缓缓走出去。

    并不算大的庭院,其实没有多少隔人之事,郡之斓自然也知道靖白胤的到来,看那个心急如焚的男子大吼大叫地对他说道,“你们是怎麽保护小狐的,到底出了什麽事情?”的时候,郡之斓忽然有些嘲讽。

    “靖庄主,我不是你倾蕖山庄的人,所以我没有任何向你解释的义务!”郡之斓温和而淡漠的说道,相较而言,他情不自禁拿靖白胤和另外一人做起了比较。

    “哼!不要以为你这样做是为了小狐好!他到底中了什麽毒,以他的医术为什麽还会到轮椅上?!“靖白胤有些愠怒起来,情之一字,让他可以把聂徵狐的任x无情当成可爱,而郡之斓的疏远无礼却让他无法忍受,靖家是一个古老而神秘的家族,向来等级森严,若非可能郡之斓知道内情,靖白胤才不屑和一个下人说话。

    “靖庄主,你可以自己去问他!”郡之斓不疾不徐说道,他终於有些明白,为何这九年来,以靖白胤这般家世风貌,痴心以对,竟然没有打动聂徵狐些微!

    靖白胤恼怒异常,一接到消息便昼夜不停的赶来,风餐露宿,却受到这般冷漠待遇,若然不是自己此生已然认定便是那个男子,他怎麽可能忍受得了!可他能够继承倾蕖山庄那偌大的家业,武功心机自然是非比寻常之人,见郡之斓越是这般,他越是忍下,反而强挤笑意,“既然这样,我便不客气,在这里住下了!”

    “主随客便!”郡之斓好整以暇,见靖白胤拂袖而去,他才走入主厅,贾叔正捧著一杯茶侍候在聂徵狐身边,不禁怔了一下,然後摇头,“小狐,阿穠的信到了,他和阿夭平安回到震天堡,厉怀谡这一回再怎麽笨蛋,也不会眼睁睁看著自己宝贝金孙再有些微动荡了,他亲自坐镇堡中,并且派人向唐门讨公道来了!”

    “哼!那样才有趣!”聂徵狐就著贾叔的手喝著茶,那喝的人无所谓,喂的人心甘情愿,倒是一旁的郡之斓看的有些心惊r跳玄机难测。

    “唐门内也是大乱,唐翟病倒了,唐堇那个小鬼失踪了,唐昀和唐汩明争暗斗愈演愈烈,倒是唐虞处处救火,据说很得唐胥老头的欢心!”郡之斓自然有途径知悉这些消息。

    “越乱越好!”聂徵狐眼神y鸷一闪,“竟敢浪费本大爷的时间,还害得我输掉那该死的赌约!”聂徵狐倒是丝毫不忌讳,眉眼如丝,还瞥了无动於衷的贾叔一眼, 那贾叔倒也奇怪,似乎全然什麽都没有听到一般。

    这时门外却是一阵嘈杂车马之声,贾叔、郡之斓一起凛然,朝那喧哗之处望去,两人相视,贾叔纵身如风,却是先去探个究竟,聂徵狐倒是觉得颇为有趣,“斓,你这个贾叔从哪里找来的?”

    “贾叔是被我所救,家破人亡,无处可去,我看他可怜,才留他在这里,怎麽,小狐……”郡之斓不留痕迹的看著聂徵狐,却见他笑得狡猾,他无奈的叹息,想起那人当初和自己说过的话,“小狐,你……”

    “贾叔如此有意识,我怎麽舍得赶他走!”聂徵狐口吻中的漫不经心,却有种让人惊心动魄的味道,“走,我们出去看看,又是谁来了?!”

    郡之斓淡然一笑,“好!”便推著聂徵狐到了前厅,却看到两个人已经刀光剑影打成一团,而贾叔正朝他们走来,一派戒慎神情。

    眼见著颇为雅致的庭院,此刻却杂草尘土纷飞,聂徵狐终於忍不住低吼一声,“够了!”

    那两人一起住手,其中一人,赫然正是刚刚不见须臾的靖白胤,而另一个人,贵气逼人、器宇轩昂,此刻正讨好般的对聂徵狐笑著,“小狐,哥哥我来帮你处理这个混蛋!”

    “轩g麟、靖白胤,你们两个混蛋想要拆了我家吗!”聂徵狐冷然觑著他们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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