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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水 作者:那个小顾
示道,“我看过许绍成留下的手书,北宋仁宗年间,兴元府内曾经出过一件奇闻,说是一个书生上京赶考,不幸在途中沾染了疫病,被送回乡后就成了一个口不能言的痴儿,然历经三朝,直至耄耋之年才以喜丧过身。而他当时上京的路线,是自京兆府一路向东而行,刚好途径如今的河南境内。当然,我没有证据表明这件事一定与复生鼎有关,只能说是一个有趣的巧合吧。”
伍春行终于听明白了:“等于说,这个诅咒就类似于某种辐射对吧?当时没事不代表以后没事?被诅咒的人会被偷走一部分的寿命,等时间一到,不管是天灾还是人祸,这个人很自然地就嗝……呃,就死了。但那些鬼偷来的寿命吧,对它来说又完全没用,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它们就会找个倒霉的普通人替它们背锅?”
秦致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事关复生鼎诅咒的前因后果,椿小次郎确实付出了很多。保险起见,细节部分我也让许愿和殷浩核实过了。”
其实早在最初敲定计划的时候,不论是远在日本的夫夫二人,还是预备着落地执行任务的许愿和殷浩,都没料到对x村的寻访会变得如此容易。原因无他,因为椿小次郎早就替他们铺好路了——这二十年来,他先是潜心研究了一通中国近代史,大约八年前开始以青铜器学者的身份在国内活动,五年前就已经锁定了陆旺村遗址的所在。
按照当地老乡的说法,这位自称冯献椿的西安学者,自几年前起,隔三差五地就会来县里进行所谓的考察,但他探宝的劲头儿似乎多于学术,甚至异想天开地想用挖掘机挖开陆旺村的那一片死地,神神叨叨地也不知道在做什么研究,最后搞得所有人都对他敬而远之。
而追溯到他远在川中的时期,一度还和罗家的旁支有过接触。毫不夸张地说,他是以一己之力重塑了诅咒流传的整个过程,夫夫二人也是踩在他的肩膀上才拼凑出了事件的全貌。
当然,安阳一行的波折种种,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所以秦致只挑要紧的部分简单交待了一下。
肖云鹤也管不住他这么多话,好在问题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伍春行想了想,又问道:“那天女呢?”这好像也是陆旺村传说里很重要的一个点啊。
“天女啊。”秦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那就让天女来回答吧。”
众人还没听懂他这句“让天女来回答”究竟是什么意思,肖云鹤就似有所感地睨了他一眼。伍春行莫名从他俩的对视里读出了一连串噼里啪啦的电火花,片刻的交锋过后,又见他嫂子露出了一个十分冷淡、又略带了三分纵容的——情人间专属的嘲讽笑意。
肖云鹤已经懒得吐槽秦大少爷的“万死不辞”了,转身走到青铜鼎的面前,手畔长刀翻转,径自在掌心划开一道鲜艳的红痕。鲜血入瓮,被放置许久的诅咒本体也终于在此刻夺回了一点点微弱的存在感,随着他掌心的血光愈盛,挣扎着发出一阵阵恶鬼哭嚎般的凄厉叫声。
童彧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咣当”咬破了自己的半片嘴唇。博物馆的地面隐隐颤动,仿佛有什么更加可怖的怪物要破土而出,嗡嗡的地动声与厉鬼的尖叫声组合成了一曲奇异的共鸣——
而就在这样的狂风骤雨里,肖云鹤的背影依然稳如磐石。他染血的手掌与“介质”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暗金的瞳色在一瞬间几乎燃烧成了明亮的赤金:“——元始安镇,普告万灵,升天达地,出幽入冥。现敬告尊使,我等有一事不明,烦请拨冗一叙,不胜感激。”
下一秒——
天地倒转,星辰日落,随着幽冥之门的开启,整个博物馆都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漆黑的风旋儿。童彧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骤然一轻,灵魂脱体而出,直直跌入了深不见底的埋骨之地。
黄泉彼岸的浓雾终于散去,露出了他们遍寻不得的车马声的真容。
那辆青色的马车遥遥地停在忘川之畔,车前站了个白衣长舌的中年男人,拱手一礼道:“久不见了,司刑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
真相还没完呢。
☆、第三十四章
白无常其人……啊不,其鬼,在地府公务员的考评体系里,其实是个相当两极分化的人物。差评呢,多集中在对他外貌的投诉上——什么没事儿就抻着个舌头到处招摇啦,于公务形象实在是有碍观瞻;好评呢,大约是他做鬼做得还算周到,无论忠奸善恶,对谁都是一团和气,比起他那位“天下太平”的黑衣同袍,也算对得起他头顶上的那句“一见生财”。
童彧这时的感受明显偏向于前者,在经历了“神仙打架”、“徒手抓鬼”、“黑猫变人”等一系列风云诡谲的变故之后,童大处长自认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成功进阶了一个level,不说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吧,好歹再来个阿飘怨灵之类的也能见怪不怪,万万没想到——
你们怎么就这么不走寻常路啊!
看着眼前已经完全具象化了的白无常,童彧在惊恐之余真是连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惜,他现在是半个游魂状态,连“晕过去”这个最基础的动作都变得有些强人所难,只得十分僵硬地转了转脖子,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玄珏也从秦致的膝头跳了下来,落地时身量已经变回了原本的大小。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人间与冥府的“夹层”——活人不入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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