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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水 作者:那个小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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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树在房间里闷了一天,此时不论想没想开,终究没有什么大吃大喝的心情。童彧被饿了半天,脾胃也是稍微有一点虚的,因此只叫人备了些清淡的餐点,简单给二人垫了垫肚子。
当然,童彧煞费苦心地把芳树给劝出来,也不单单是为了这一顿下午茶的。而今众人相对而坐,自然是为了“青铜鼎案”的善后事宜。
童大处长微妙地走上了国内“在饭桌上谈正事”的老路,好像这种有吃有喝的氛围确实有助于缓解他那阵没由来的肝疼。童彧拿餐巾擦了擦并没有弄脏多少的嘴角,清了清嗓子,又正色道:“今天还要打扰几位,是想针对这起案子的后续……”
但其实尾已经收得差不多了——事关芳树的部分,唯一要解决的就是八咫镜的归属问题。芳树默默捧住了面前的杯子,在夫夫二人昨夜披露众多的真相之前,他根本不会想到,自己的祖母祥子,还会拥有这样曲折离奇的身世。
甚至连那对在他看来纪念意义大于实际意义的双刀都——怎么可能会是日本最负盛名的三件神器之一呢?
而整件事情也已经在他心里翻来覆去很久了,芳树有些局促地张了张嘴,说道:“我……我没什么意见。八咫镜虽是祖母与父亲的遗物,如有必要,我也……但凭各位安排。”
这是他到目前为止所能给出的最稳妥的回应了。日本皇室虽然式微,但毕竟还是国民眼中如“吉祥物”一般的存在,更遑论八咫镜这样的国之重器,在民众心中的地位更是无可比拟。如果真由皇室出面要求菅野家“物归原主”,芳树其实很难有可以拒绝的理由。
所以他不如让自己表现得“大度”一些,至少不会给身边的人带来什么新的麻烦。而秦致的语气又是全然温和的:“那菅野先生的想法呢?”
“我怎么想的,很重要吗?”芳树终于露出了一点少年人特有的尖刻,十分坦然地回答道,“事已至此,我还有选择的权利吗?八咫镜是我祖母、是我父亲的遗物,我没有亲人了,可它为什么偏偏是八咫镜呢?”
是啊,为什么偏偏是八咫镜呢。芳树默然片刻,又说道:“……抱歉。祖母做错了事情,无论如何追责,都是我理应承受的。八咫镜原本就是不属于菅野家的东西,刚刚是我太激动了……”
秦致道:“菅野先生,这件事情未必没有转圜的余地。”事关八咫镜的处置,夫夫二人也是在私下商量过的。当初他们察觉双刀有异,当天就将其从钏路警视厅带回,在见过辉子之后,基本落定了它作为神器的身份。而“双刀之一就是八咫镜”这件事情,原则上只有秦致一家、童彧和身为祥子后人的芳树知道。辉子是看破而不说破,所以在临别的时候,她对夫夫二人也确实有一番意味深长的叮嘱。
她的话在含蓄之余自然也更严谨些,秦致却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八咫镜已经遗失了五十多年,皇室上下集体当这件事情没发生过,而深知当年内情的老人也多有故去,人人都以为供奉在伊势神宫的那面铜镜就是真正的八咫镜,所以如无必要,整件事情还是悄无声息地解决了最好。她作为皇室中人,也不想过多地参与进来。
辉子当然不会把“八咫镜你们就留着吧”的话说得那么直白,但联想到她当年假婚避选的举动,秦致觉得她这番话就是在隐晦地告诉二人,她是真的不希望八咫镜回到原来的地方。
它是神器,但同时也承载了太多的不幸了。
既如此,他们两个拿着一件日本的神器也没什么大用,倒不如留给芳树做个顺水人情。
而有关神器的事情,童彧也是不便议论的,默默看着事件的当事人与负责执行的大佬达成了某种“微妙”的交易,终于等到了自己开口的时机。
童大处长的诉求也很简单,就是想请夫夫二人指条明路,提点一下该如何跟前田一郎解释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毕竟不是亲眼所见,空口白牙的,以前田的心性他也不能信啊!
秦致似乎早就料到了童彧会有此一问,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细长的小玻璃瓶,看式样就和医院药剂室里的安瓿瓶差不多,里面流动着一团粘稠的黑雾,就像是一个迷你的微缩景观,近看居然还有种很“梦幻”的感觉。
这黑雾的形态几乎让童彧立刻想到了昨天夜里那个乍分乍合的怪物,虽然两者之间并没有什么直接的接触,但他一时之间还是心有戚戚,并没有贸然地抬手去碰,而是十分谨慎地询问道:“这是……?”
“是我从‘真凶’身上刮下来的一缕混沌,放心吧,不伤人的。”那玻璃瓶的内侧雕刻着一层不甚明显的敕字符文,随着秦致虚握手掌的动作,就像是跨年时分世贸天阶的灯牌一样,一个接一个地渐次亮起,牢牢将那缕黑雾锁在了里面。
“……!”面对秦大少爷这一手出神入化的戏法,童彧除了“卧槽”也发不出什么更多的感慨了。因着功德金光的开启,那缕原本还在横冲直撞的黑雾立时像触到了高压电网,非常“温驯”地回到了一个相对静止的状态。
童彧完全进入了“目瞪口呆.jpg”的模式,讷讷道:“这……”
秦致道:“既然口说无凭,不如让前田先生眼见为实吧。”他把那只流光溢彩的安瓿瓶推给童彧,“另外,我的扳指,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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