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0
死神的红线 作者:乙竹
1620
死神的红线(十六)
死神的红线(十六)
“奈何桥?”
潜盯著翼,後者也盯著他,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几乎同时出声:
“潜……”
“不行!”
“潜!”翼抓住他的手臂,哀求地看著他:“这已经是第七天了!天亮之後他就必须过桥!潜!再不去就没机会了!”
“不行。”
“我得知道佩枫在哪!”
“不行!”
“佩枫会死的!!!”翼用力摇晃著潜,大声地喊:“你让我去救他!”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潜一把把他按在墙上:“你知道那有多危险吗?!啊?!奈何桥边都是地狱道众生!你会被他们……”
“我会小心……”
“你以为你是谁?!”潜怒视他,一字一顿:“稍有疏忽就会被认出是游魂!你会一直在地狱道待到你阳寿尽的那天!”
“潜……”翼抓著他,眼泪啪嗒啪嗒地掉:“潜,你让我去!你可以把我召回来的!”
“你以为我的功力有那麽深?!我只是个人道死神!”
“可是你成功过!”
“……”
“潜……”翼哭得一塌糊涂,用力摇晃著潜,“我喜欢他……我不要他死……潜──”
“喜欢?!”欧阳潜有点发抖:“把红线掐断!不许喜欢!”
“我不知道……”翼抽噎著仰起头,盈满眼泪的眸子对上潜的:“我不知道,我断了红线,可是我忘不了他,我、我……潜……”
“……”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潜终於闭闭眼,把翼搂在怀里,轻轻叹了一口气:“到天亮,翼,只到天亮。”
翼平躺在床上,闭上眼,轻轻说了声:“好了。”
潜右手紧紧地攥著,舔了舔嘴唇:“记住,一个小时,翼。”然後闭上眼,轻轻打了个响指。
翼觉得身体“忽”地轻了许多,睁开眼,自己正在慢慢地上升,然後不知被什麽东西牵引著,向著某一个方向,慢慢飘过去。
也许这种状态让人对於时间和空间的概念都变得相当模糊,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走了多远,翼发现自己已经渐渐排在一列队伍里,整列队伍正慢慢悠悠地往前飘。队伍里六道的各色魂魄都汇集在一起。
是黄泉路。
像其他的工作一样,死神的工作也难免有出错的时候,如果死神错误地打了响指,理论上说,只要还没转世,身体还完好,就可以用另一只手的响指把灵魂重新召回来。这其实就是许多生命奇迹的真正原因。不过要想死而复生,必须同时满足几个条件,首先必须是误杀,也就是阳寿未尽。其次,必须还没转世,如果过了桥转了世,就算阳寿没尽也没有办法了。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招魂死神的功力必须能够压制地狱道的众生,否则,游魂就会被留在地狱道直到阳寿耗尽。
翼跟著队伍移动著,不敢乱动,许多地狱道的生灵在黄泉路边等待著逆行的魂魄,他们经历了千百年的苦难,唯一的乐趣就是互相厮打,或者等待游魂猎物上门。
前面就是奈何桥,有些阳寿尽心愿未了不愿转世的灵魂徘徊在奈何桥边,指望能有机会托梦,不过,他们最多也只能待七天。七天过後,都要转入下一世。
远远的,翼就看见了长发及腰的幸焦急地站在桥头。
“翼!”
幸看见他,神情都轻松了很多:“你来了!”
“佩枫……”
“佩枫在xx小区的16号楼902。”幸拉住翼的手:“翼,佩枫一定要绑著有生命的红线!他非爱即死,他不能先於潜死掉,否则潜会堕入地狱道!”
“啊?”翼愣了愣:“跟、跟潜有什麽关系?”
幸看了看天色,有点著急:“两年前我和相爱,当时我并不知道他会因为选择爱我而走上死路,当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无论他选什麽都会在一年後死去,所以我为了救他……逆行了时光。”
“时光倒流?”翼惊讶地张大嘴:“你……”
“就是那个。”幸点点头:“我知道那是违规,是歪门邪道!可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著他死啊!”
“那个……”
“那个很危险,而且需要运气,我知道。”幸苦笑了下:“为了他你不是也冒著危险到这里来了?我比你幸运,有个死神正好在黄泉路上,就是潜。”
“潜也死了?!”
“没错。”幸看见已经有无常拿著名单往他这边走过来,语速变得很快:“没时间跟你解释了!你只要知道,佩枫的红线上一定要连著什麽人的,不然他就会死掉,如果他死在潜的前面,潜就会入地……啊……”
“幸!”翼看著无常面无表情地把锁链套在幸的脖子上,想要伸手去拉,身体却动弹不得。
“咳……”幸挣扎著:“我注定要入地狱道……救佩……啊!”
翼眼睁睁看著无常拖著他,进入奈何桥消失在转世口,眼泪不知为什麽就淌下来。
原来,幸为了佩枫,做了那麽多。
孤零零地站在奈何桥头,看著黄泉路上的众生魂魄,翼感觉有点冷,抱了抱手臂。
不知道潜那边还有多久才天亮。
想著,觉得更冷,不禁打了个哆嗦。
然後,他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一个错误。
阳寿尽的灵魂是不会感觉到冷的。
紧张地抬头看,果然,地狱道的生灵已经注意到了他,正虎视眈眈地望著他。
翼一动也不敢动,与这些危险的生灵对视。
就连周围等待转生的灵魂也仿佛觉察到了危险,从翼的身边散开去。
潜。
翼默念著。
快啊。
翼身边的地域生灵越聚越多,翼挺直了背跟他们对峙。一个生灵终於安奈不住,向他扑过来。
翼快速地闪身躲过,然後拼命地沿著黄泉路跑回去。
潜!
潜!
沿途的生灵都被惊动,纷纷向路上扑上来,翼用路上转生的灵魂做挡箭牌,一路躲避著。格式各样的手、爪、喙向他伸过来,抓伤了他,让他觉得疼得要命。
跑著跑著,一条长长的胳膊一下子环住了他的脖子,翼顿时喘不过气来,然後整个人被从黄泉路上拽下来。
好冷,好热。
翼想要爬起来,身体却沈得像灌了铅。
一条条不知什麽的东西攀上他的身体,撕扯著他,蹂躏著他。翼咬著牙绷紧了身体,想要阻止那些更加猥亵的动作。
没用。
身体被大大地打开,然後被毫不留情地贯穿。
“啊──唔……”
痛苦地呻吟也立刻被堵住,身体被压制著,怎麽也动不了。
疼痛、屈辱、灼热、寒冷……所有的地狱道的痛苦反复碾压著翼的灵魂,渐渐地,他痛苦得甚至忘了自己是谁,要来干什麽,什麽都想不了,只能挣扎,想要离开,想要报复,想要把自己的痛发泄到其他什麽东西上。他挥动著自己的胳膊奋力地打著,张开嘴毫不留情地咬,那种让对方痛苦的快感让他觉得舒服。
“啪。”
清晰的响指。
翼愣了愣。
好熟悉的声音。
似乎,有种力量在把他往上拉。
可是,那种报复的快感正在消失,痛苦又渐渐回到他身上。
翼甩了甩头,用拳头击打最近的一个恶心的生灵。他的身体又沈下来,对著眼前的不知什麽东西,翼张开嘴咬住,然後撕裂。
“翼!”
遥远的声音,飘渺地传入他的耳朵,“快回来!”
是谁呢?
被人一拳打到在地,翼又红了眼睛地打回去,只是那个声音在不停地召唤他。
“快回来!我是潜!”
潜?
翼困惑著,停下来,身体立刻遭到了疯狂的厮打,可是他却一动不动。
潜……
“快回来!”
头脑有一瞬间的清醒,然後整个灵魂轻盈地上升,脱离了地狱,他想起来了。
潜!
忽地睁开眼,潜绝望的容颜出现在面前,翼一把抱住他:“潜,我回来了!”
潜也抱住他,身体抖得厉害:“吓死我,我还以为……”
“我回来了!”翼平静了一下:“我知道佩枫在哪,我们去!”
砰砰地砸门,半晌,门被打开,开门的人看见他,厌恶地皱了皱眉。
“枫!”
“砰!”门被用力关上,差点夹到翼的手指。
“枫!”翼用力拍著门:“你只要出来见见我我就走!”
“不要打扰到邻居!”佩枫冷冷地开门,翼慌忙拉起他的红线。
半g已经枯萎的红线,死死地缠在佩枫的红线上。
那是自己亲手捻断的。
翼脸色发白,刚要说什麽,被佩枫冷冷打断:“我已经见你了。”然後毫不留情地甩上门。
潜困惑地看著翼,後者绝望地看向他:“他连著枯萎的红线……他心死了,他不会爱上谁了……他会死的!潜!”
死神的红线(十七)
死神的红线(十七)
“……”
欧阳潜抿了抿嘴,没说话。
“潜!佩枫会死的!”
“……翼,”欧阳潜斟酌著开口:“你对他,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既然他……”
“不是的,潜,如果……”
如果他死了,你会进入地狱道的!
翼的话还没说出口,房间里突然传出一声凄厉惨叫:“啊──”
佩枫!
翼管不了那麽多了,狠命地踹开房门,目之所及已经是一片殷红。
佩枫捂著x口,斜倚在墙角,他的对面,一个男人手中玩弄著匕首,随意地扫了翼一眼。然後冲他笑了笑。
那是……
“逆?!”
身後的欧阳潜惊诧地叫出声来,对面的男人显然也诧异於欧阳潜居然认识他,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
“看来,你就是那个帮助幸逆转时间的死神了?”
潜猛然瞪大了眼睛,咬了咬牙,没说话。
逆笑意更深:“我果然没有猜错,”斜睨了一眼奄奄一息的佩枫,轻轻说了句:“对不起了。”
手起刀落,一剑封喉。
佩枫的手无力地垂在地上,鲜血从颈部汩汩地流出来,翼眼睁睁看著佩枫被杀,居然一动都动不了。
佩枫死了。
“你要怎样?!”欧阳潜快速地向前跨了一步,把翼护在身後。
“我?”
逆似乎认为潜的这个问题很可笑,轻轻咧了咧嘴,然後目光悠悠地看向他:“纠正时间,找回我的恋人。”
佩枫死了。
“你……恋人?”欧阳潜难以置信地看著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麽:“幸……杀掉幸的人是你?!”
逆不置可否地笑笑,认为回答这个问题很没有必要。
佩枫死了。
“可是你的恋人……就是幸啊!”欧阳潜艰难地说出这句话,看到逆的神情有些微的动摇。
“我不想跟你玩这种心理游戏。”逆扬起手,轻轻擦了擦匕首上的血迹。
佩枫……佩枫……佩枫……佩枫死了!
“啊──────────”翼突然爆发,疯了一样地扑到佩枫旁边,拼命地摇晃著鲜血淋漓的尸体。
“枫!枫!”翼已经完全丧失了神智:“枫你睁眼看我!枫!不要吓我!枫──”
“你们造的恶果。”逆微笑著示意谢翼的方向:“他本来可以无忧无虑,无情无爱地过一辈子。”
欧阳潜麽指和中指已经扣在一起,却停在响指的前一个动作,看著翼凄厉地哭喊,神情动摇。
“你要拉他一起下地狱吗?”逆收起匕首,扬起手,把麽指和中指当著潜的面扣在一起。“还是说,放了他?”
潜死死地盯著疯狂的翼,痛苦地皱起眉头,之後苦笑一声。
“对不起。”
几不可闻地说了这一句,欧阳潜闭上眼睛,松开两个手指。
“啪。”
清晰的响指。
潜的身体颓然倒下,普通一声栽倒在翼的身旁。
“潜?!”
如梦方醒般地,翼注意到这边。
“潜!”
翼的眼睛没有丝毫的聚焦,胡乱地拉起潜的手:“潜!潜!不要!不要!不要……”
四周忽然变得漆黑无比,只有翼身上隐隐发著红光。
在这诡异的气氛中,逆走近他,轻轻地抚著他的头。
“潜……潜!”
“你知道吗?”逆抬起翼失神的脸:“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多情。”
“你快起来,你们都起来啊!潜!”
“你才是整个悲剧的g源。”温柔地掠过他的脸颊。
“不要!不要!潜……”
“以死谢罪吧。”
“啪。”
清晰的响指。
四周越变越黑,越来越静,空中浮现出蓝色的选项:
1:结束
2:逆转
结束轻轻亮了下,整个世界一片漆黑。
死神的红线(十八)
死神的红线(十八)
“铃……”
晚上十一点,电话响起,容肖翻了个身,嘟嘟囔囔地接起来。
“谁啊?”
“容容!”
“我刚睡著你……”
“你给我介绍的什麽破烂游戏啊!怎麽到最後全死了?!”
“啊?”容肖清醒了一下,“你等等啊。”然後安抚了身边半醒的吕苏,拎著分机去客厅。
“全死啦?连欧阳潜都死啦?”
“是啊。”
“唉……我说,”容肖给自己倒了点水“好几个结局,你打出来那个是最惨的。”
“……”
“你爱情智商真低。”
“……”
“我说你别扭吧,你还不信,你和我凯叔都多少年了,还这麽磨磨唧唧。”
“……”
“小心啊,再这麽磨唧下去,最後他像欧阳潜一样。”
“你瞎说什麽呢!”
“你自己琢磨吧,我挂了。”
李骏旋挂了电话,盯著屏幕上的endg6直鼓腮帮子。
说我爱情智商低,容肖这小子,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兀自鼓了一会儿,有点无趣,悻悻地关了电脑,从书房出来。
李骏凯卧室的门缝漏出淡淡的光。
他还没睡。
想想,就走过去,轻轻敲了敲门。
“凯?”
没动静。
李骏旋有些诧异,拧动把手,推门进去。
台灯开著,李骏凯斜倚在床头,已经睡著了。
李骏旋皱皱娃娃脸,都多大了,怎麽还这样?
轻轻走过去,发现他的膝盖上摊著一本旧相册。
相片里的自己只有那麽一点儿大,被李骏凯郑重地搂在怀里,笑得连後面的r牙都看得清。
饶有兴致地坐在床边,拾起那本相册,继续翻下去。
四岁的自己被十二岁的他牵著手,在铺满落叶的花园里踩那些卡卡作响的枯叶。
十岁的自己扯著要去上大学的他,脸哭得皱巴巴。
十六岁的自己一身休闲装,故作成熟地把一只胳膊搭到西装革履的他的肩膀上。
二十二岁的自己……
“旋?”
李骏凯眯了眯眼睛,困惑地看著弟弟。“什麽事?”
“没事。”李骏旋笑笑:“看你灯没关,进来看看。”
李骏凯看著他的笑脸,皱皱眉,坐起来,认真的盯著他的脸:“出什麽事了?”
略显担忧的声音低沈而富有磁x,昏黄的灯光下,李骏凯棱角分明的脸和古铜色的皮肤是那麽x感,李骏旋突然觉得口干舌燥。
见他不说话只是呆呆地看自己,李骏凯更担心了,“旋,嗯……唔……”
李骏旋毫无预警地覆上他的唇,轻轻地吮吻。
李骏凯有点困惑,这个娃娃脸的腹黑弟弟又在玩什麽花样?
一吻既了,李骏旋轻轻放开他,然後仔细观察他的反应。
困惑,探究,疑虑,还有担心。
“……”
李骏旋轻轻叹了一口气,悠悠地开口:“凯,我喜欢你。”
李骏凯松了一口气:“哦。”
李骏旋的眉头渐渐蹙起来,聚集了些怒气:“喂!我说我喜欢你!”
“嗯,”李骏凯放松地点点头:“我也喜欢你。”
李骏旋“谑”地站起来,愤恨地咬咬牙,一把掀开李骏凯的被子,抬起脚狠狠踩下去。
“你干吗?!”被硬生生踩到小腿的李骏凯吃痛地叫起来:“旋?”
李骏旋鼓著腮,娃娃脸憋得通红:“我都说了喜欢你!你还想怎麽样?!”
李骏凯苦笑不得:“我也说了喜欢你,你还想怎麽样?”
李骏旋暴怒,恶狠狠地扑到李骏凯身上,对著那个肩膀毫不留情地就咬了一口。
满嘴的血腥味,他似乎,咬得太狠了。
李骏凯只是哆嗦了一下,没出声,也没推开他。
李骏旋松了口,看著一脸平静的哥哥,有点委屈。
伸手抚上对方的左x,感受著他的心跳,有点闷闷地开口:“凯,我以後再不花心了,喜欢我好不好。”
“旋,”李骏凯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我一直喜欢你啊,前不久还因为争风吃醋打了容肖,你忘了?”
“哪里是吃醋,分明是气我乱伦。”李骏旋神情黯然:“要是我说真喜欢他,你也会成全吧?”
李骏凯扯了扯嘴角,算是同意。
“凯,为什麽你不想独占我?”娃娃脸怒气冲冲地:“那算什麽喜欢?!”
李骏凯看著他,有些无奈,“旋,我是你亲哥哥啊。”
“翼,我没有红线啊。”
凯说这句话的表情,简直跟潜一模一样。
我没有资格,就算再喜欢你,又能怎麽样呢?
死神的红线(十九)
死神的红线(十九)
“亲哥哥又怎麽样?!”李骏旋抓住他的胳膊开始从小到大屡试不爽的撒娇:“我喜欢你啊,我只喜欢你一个人,我要你也喜欢我,只喜欢我嘛~~”
李骏凯笑了笑,了他的头:“我喜欢你,只喜欢你。”
不对。
还是不对。
李骏旋沮丧地垂下头,李骏凯喜欢他,只喜欢他,什麽都依著他,那个在商界被称为“夜叉”的冷面男人在他面前永远都是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可那是因为,他是他弟弟。
不是因为,他是李骏旋。
“你今天到底怎麽了?”
李骏凯伸手捏捏他的脸:“你一不高兴,我都不知道该怎麽办。”
“现在又没人会因为这个打你。”李骏旋撇撇嘴:“我高不高兴又能怎麽样。”言毕,又鼓了鼓腮,翻身下床。
“我回去睡了。”
抱著一丝希望,故意慢吞吞地蹭到门口。
“嗯,好好睡。”
没有挽留,没有不舍,甚至连口气都波澜不惊。
“李─骏─凯!”从牙缝里迸出这几个字,然後“砰”地摔上门。
气死了!
李骏旋回到房间,把一只抱枕当成李骏凯,用力地摔在地上,然後跳上去踩。
这叫喜欢吗!?
大半夜的穿著睡衣都爬到床上扑倒了还没有反应!
这叫哪门子的喜欢?!!!
一边泄愤地踩,一边嘴里不停地念叨:“去死去死去死……”
等我哪天找到真正喜欢我的人,气死你!
佩枫。
李骏旋激灵一下,那个名字好像咒语一般把他定在那里。
他控制翼就是用的这招,结果……
什麽破烂游戏!
郁闷地把自己摔进床,把脸使劲地皱在一起。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呜呜……
“笃笃。”
敲门。
“旋?”
门外窸窸窣窣。
“睡了吗?”
“没。”
没j打采地,李骏旋连姿势都没换一下,闷著头回了一句。
“旋,”有人开门走进来,然後身边的床塌下去,一只手轻轻地著他的脖子:“你是不是……”停了一会儿“……欲求……不满?”
耶?
李骏旋撑起身来,眼睛晶亮晶亮地看著哥哥:“凯~~~~~~”
“……”
李骏凯红著脸,“那怎麽不说,害我想了半天。”
“那种事要你情我愿才好嘛。”嘴里说著,早已经翻身骑上李骏凯的腿,一边摩挲著他的前x一边笑著问:“凯,是不是你情我愿嘛?”
李骏凯也笑了,伸手托著他的腰:“是,是,旋大人,没有半点逼迫。”
“那就好。”
李骏旋偏过头,有点兴奋地在哥哥的脸上“啾”了一下。
“我看看。”
一边说著,凯隔著睡裤按到他的下身,旋没防备,反sx地向後缩。
“呵呵,你还会害羞啊。”李骏凯笑著摇摇头,伸手关了床头灯,带著弟弟躺在床上。给两人盖上被子,然後一手搂著他,一手伸到他的睡裤里面。
旋缩在凯的怀里,心里期待又失落。
能和他亲密到这种地步,窝在他的臂弯里,闻著他身上的味道,接受他大手的服侍,这一切让他觉得幸福。可是……努力了这麽多年,连蒙带骗,又是撒娇又是威逼,也才只能达到这个尺度。
李骏凯,不是一般的保守传统啊。
如果自己不是他的弟弟,早在提出这种事的当天就被毁尸灭迹了吧。
旋微微眯著眼,认真感受著凯手上的每一个动作,按压、圈弄、搔刮、捻磨……旋紧紧地抓著凯的睡衣,咬住嘴唇,不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那麽放荡。
只是哥哥在帮弟弟解决生理问题而已啊。
“嗯……凯……凯……哈啊……快……”
“嗯,知道。”
chu糙的大手加快了节奏,李骏旋的身体被一波接一波的快感冲击著,他紧绷著全身,不想让整件事太快结束,可是又无法抗拒地想要更激烈一些。
“凯……”
他已经开始不自觉地抖腰了,他紧紧地扒著哥哥,闭上眼睛想象他深情爱抚自己的样子,那种幻想让他的身体更加敏感,李骏凯的每一个动作都会被放大。他跟自己紧贴著,他搂著自己,他的呼吸喷在自己脸上,他……
……爱自己……
一到白光闪过脑海,然後是持续的几个痉挛,凯的手始终温暖地环著他的,不躲也不闪。
“凯……”
虚软过後,李骏旋撒娇地扒住他:“陪我在这睡麽……”
“算了吧,让人看见不知道会被传成什麽样子。”
李骏凯毫不犹豫地起身,温暖的被窝里空落落地冷下来。李骏旋瘪瘪嘴,转过头去。
“好好睡吧,我回去了。”
哼,回去就回去。
“晚安。”
安个鬼。
“啪嗒”关门声,屋子里既黑暗又安静。
自己要是爱神就好了。
孤独地躺在床上,李骏旋自己漫无边际地瞎琢磨。
就绑住凯的红线,一辈子不放。
死神的红线(二十)
死神的红线(二十)
睁眼时,一片洁白。
医院吗?
翼舒了口气,自己怎麽会中途晕倒?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啊。
“翼。”
疲惫的声音传来,翼转转眼睛,看到潜担心的目光。
“认识我吗?”
翼微微笑了笑,“怎麽会不认识。”
“太好了……”潜的眉毛一下子舒展开,伸手去按护士铃。
“你的名字?”
“谢翼。”
“这是什麽?”
“苹果。”
“英文有多少字母?”
“26个。”
……
“他是谁?”
“欧阳潜。”
医生推了推眼镜:“欧阳先生,目前来看病人的记忆力没有因为供血不足受损,真是幸运啊。”
潜送走医生,一脸温柔地看著翼:“你把我吓死了。”
翼微闭著眼,没说话。
潜坐在床沿上,轻轻抚著他的脸:“谢谢你。”
翼偏了偏头,把脸靠近他的手,接受他的摩挲。
潜撩开被子,钻进来,翼顺从地往旁边挪了挪。
“我想抱抱你。”
一边温柔地说著,一边就势把他揽进怀里。
翼也想回抱他,可是稍稍一动,竟感觉下身传来阵阵的钝痛,疼得他直冒冷汗。
“翼。”潜轻声安抚他:“别乱动。你後面被那个变态弄伤了,他还给你用了过量的催情剂导致你心脏停跳了一会儿,总之现在不要太激动。”
翼听说自己心脏停跳过,立马安生起来,乖乖地窝在潜怀里不再乱动了,只是後面的疼痛还是不时传来,经常疼得他痉挛。
潜哄著他,轻声说:“我知道你是怕我被那个变态折磨死,你这个人情我欠下了,快些好,我才能报答你。”
翼抿了抿嘴,歇了会终於开口:“怎麽报答?”
“你说。”
翼似乎真的开始用心地想,过了好久,他抬起头看著潜:
“潜。”
“嗯?”
“你後面还是处吧?”
“……”
“我想要。”
潜无奈地看著他,伸出手指弹了弹他的脑门。
“你别拿我找乐子了,好好休息。”
“我是认真的!”翼盯著他:“你难道宁可把第一次给那个变态也不给我?我……”
“翼,”潜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既然你说到这个……我,其实也许这样说你会生气,但是……”
“说。”
“呃……现在不是说这事的时候,算了吧。”
“说嘛!”
“……”
“潜?”
“翼,这样好不好,等你好了我保证告诉你。”潜安抚地抱抱他,想要敷衍过去。对方却挣扎起来:
“潜,你好罗嗦,你就说吧!”
两人对视了很久,翼越来越焦急,潜则越来越尴尬。
“我其实……”
“什麽?”
“我其实不是用身体跟他做交易的。”
“……”
“见到你的时候,我们的交易其实已经完成了,但是他希望我去家,估计也想对我做些什麽,但是,你,呃……”
“……”
“翼!我知道如果我进去的话很有可能成为那个变态的猎物,所以你还是救了我啊……”
“……”
“翼?”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翼开始把潜推下床。
“你怎麽这样……”
“我知道,你是正人君子,我是垃圾,我自讨苦吃,自作自受,自……”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出去。”
“翼……”
“滚出去。”
潜不断地解释,翼只是一个劲地往下推,随著他的用力,脸上也不断地闪现出痛苦的表情。就在两人推来推去的时候,潜的手机忽然响起来。
“幸?!”潜的整张脸都明亮起来,顾不得还在床上的翼,转身跑到走廊上接电话去了。
看著被随手关上的房门,翼仰起脸,眼泪不知怎麽就唰唰唰地淌下来了。
“翼,真的是你!”
熟悉的声音传来,还没等有机会擦掉眼泪,他就落入一个温暖厚实的怀抱:“担心死我了!谢天谢地!”
一张英俊的脸,从模糊变到清晰。
深情地注视著他的,是那个被潜打晕,被他丢在路边的男人。
他想扑到这个男人的怀里哭,男人对他一往情深,不远千里地找他,如今又找到医院,断了那麽久的红线还紧紧地绑在一起,如果扑到他那厚实的x膛里,一定再也不用受这种折磨,不用为了自己毫无回应的付出感到心酸。
可是他不能。
他并不爱他。
他这辈子,喜欢的人只有欧阳潜。
“你”翼稳了稳心神,轻轻把他推开,“怎麽在这里?”
“我一直在找你啊!”男人看起来很担心:“我被人敲晕了,怕你卷入什麽事件,就用了朋友的关系查找各个医院、旅店……什麽的。”
“我很好。”翼扯出一个笑容,“我很好,现在没事了。”
“翼……”男人还想要继续问,却被开门的声音打断。
“翼,幸他……”
电话结束推门进来的潜看见病房内多了一个人而愣了下。
“初次见面,佩枫。”男人颇有风度地伸出手,潜也只能回握:“欧阳潜。”
“潜是我的男朋友。”翼招呼著:“潜,枫是我的朋友。”
潜愣了愣,随後明白过来:“哦,哦……那个,原来就是你啊,翼常说起你。”
佩枫笑了笑,打量潜:“看来翼果然很有眼光,我败得心服口服。”
“呵呵,他,有时候是非常任x。”
佩枫笑笑:“如果你受不了他的任x,我可是随时会趁虚而入哦。”
“不会的。”潜拉起翼的手,与他十指相扣:“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又说了会话,佩枫就告辞了,他走的时候,翼看见那g红线有些许的松动。
“每次都要帮你挡风流债,”潜刮了刮翼的鼻子:“你啊,什麽时候能稳定下来。”
“稳定?”
翼的眼珠叽里咕噜地转:“潜,要不,我跟你稳定在一起?多稳定啊~~~”
潜笑了笑,伸手拿了一个苹果,刷刷刷地削皮,然後递给他:“吃点维生素,你脑子就不晕,也就不说胡话了。”
翼哀怨地咬了一口苹果,然後重重地叹了口气。
第二天,潜突然被紧急派到外地出差,满怀歉意地打了一个多小时电话,才在翼“每天都要打电话回来”的苛刻要求下挂断。从那天之後,每天固定两个小时的电话,短信基本上白天都不断,翼虽然一个人在医院,有护士照顾著,倒也过得舒坦。
只不过佩枫会隔三差五地来,让他觉得有点别扭。
翼努力调整著他和佩枫的相处模式,跟他划清界限,回避他暧昧的问题,减少肢体接触,一再表明自己跟潜的关系是稳定并且稳固的。
一直到出院的那天──
“翼!”
潜风尘仆仆地进了病房门:“我来了。”
“呵。”佩枫自嘲地笑笑:“看来我又输了呢。”
“啊?”潜有些不著头脑,翼款款地上去勾住他的胳膊:“我和佩枫打赌,我赌你会回来接我出院~~~”
“呼。”潜平复了下呼吸,笑了笑:“我敢不来?”
翼幸福地笑笑,扬起脸看著佩枫:“你输了,要说话算话哦。”
佩枫低头笑笑,然後抬起头,真诚地看著翼:“要幸福。”
“嗯。”
郑重地点头,眼看著那g红线从佩枫的红线上飘落,不知为什麽,翼的x口竟然觉得酸酸的,他和佩枫,似乎不该是这种结局,他们之间,似乎还应该有很多很多。
1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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