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辞冰雪为卿热第10部分阅读
不辞冰雪为卿热 作者:肉书屋
不辞冰雪为卿热第10部分阅读
九阿哥,我帮你把他带回了。你可高兴了?”
珠木花无语,只是不断地点头,饱满的泪珠一滴一滴地打在了贺腾的脸上。
“刚才我做了个梦,梦见咱们小时候一起玩娶新娘的游戏。我扮新郎,珠木花你是新娘,我骑着马带你在草原上驰骋,你头上红色的纱巾在风中飘舞,真是美极了!”贺腾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将来咱们还会有自己的孩子,我希望会是个女儿,是个就像她母亲般美丽的如花姑娘,就叫她其其格吧。咱们就这样快乐地渡过每一天,直到——直到——”
贺腾咽声撒开珠木花的手,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闭上了眼睛。
珠木花惨白着脸,瞪大眼看着在自己掌中滑落的大手,脑海中一片空白。良久听到众人的哭嚎声,她突然扑上前推搡着贺腾冰冷的身子,喊道:“你快起来,你像小时候一样在吓唬我,是不是?你快起来啊,我真的会被吓到的!”
贺什一把推开她,沙哑着嗓子喝道:“你走开,不许你再碰他!”
珠木花一愣,环视四周,众人望着她的目光都是那般的痛恨和冷漠,她不住向后退却,口中念道:“我不会原谅他的,他说过要保护我一辈子的,我决不会原谅他的!”说着,转身跑了出去。
跪在一旁的坎坎,颤抖地伸出手,第一次触碰到了贺腾少爷尊贵的脸。
此刻的少爷,睡得是多么安详宁静,世上再也没有任何痛苦可以折磨他了。想到此,坎坎起身走到贺什面前,重重磕了个头道:“坎坎愿意为贺腾少爷守陵,坎坎想陪贺腾少爷一辈子。”
号角嘹亮,王师启动,康熙结束了塞外之行,摆驾回京。胤(礻唐)在饯别临行前,出人意料地走向送行人群中的珠木花。连日来憔悴了许多的珠木花,惊讶地看着九阿哥面带笑容地走过来,拉起自己的手向偏僻处走去,旁人只道他们有贴己话要说,也不见外。
胤(礻唐)带着珠木花来到四下无人处,看着她叹道:“这些日子可苦了你了,看你瘦了这许多,怪让人心痛的。”
珠木花眼中一热,哽咽道:“大伙儿都在怪我,怪我害死了贺腾,可是我是无心的。我没想到他真的会出去,他为何会那么傻!”
“是啊,贺腾真的太傻了!”胤(礻唐)抚上她的脸道:“为了你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妄送了性命!”
珠木花脸上霎时褪去了血色,避开胤(礻唐)的手,有些畏惧地望着他。胤(礻唐)笑意更浓,狭长的眼中却是寒彻入骨的冰冷。
“怎么了,你不是想嫁给我吗?为何又开始害怕起我来了?”胤(礻唐)举起马鞭,磨娑着她的下颚道:“你放心,我是不会伤害你的,不过,我也不会娶你的。像你这样的女人,我可不敢高攀。肖?王爷会给你再找门好亲事,你就放心等着做新娘吧。”
“你我的亲事是皇上亲定的,怎么能——”珠木花不信道。
胤(礻唐)柔声道:“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察哈尔肖?王爷的孙女,这名头的确令很多人趋之若骛,可是再美丽再尊贵的女子也是有身价的,而你的身价就值一把盐。”
珠木花疑惑地看着他,胤(礻唐)叹道:“察哈尔真是太贫瘠了!每年只靠些羊皮买卖的收入,怎能和其他蒙古各旗一争长短。不过,这里的湖水中可以提炼出盐,只可惜卖到关内的运程遥远,利润微薄。我的一个舅舅现任河南都转盐运使司运使,只要他一句话,察哈尔的盐便可以被收定为官盐,所有的运费由朝廷承担。”
珠木花听明白了他的话,不禁心灰了一半。
胤(礻唐)冷笑着,从腰间的荷包里抓出一把盐,在她面前徐徐撒落,“肖?王爷让我把这包盐带回去,请我舅舅鉴定。我就用这把盐的价格,把你又退还给他老人家了。”
听到远处胤礻我的呼唤,胤(礻唐)拍拍手应声而去,走了两步,又回头对还呆滞在原地的珠木花道:“真是浪费了!在我眼里,你连一把盐的价格都不值!”
站在贺腾的墓碑边,尘芳眺望着山下正在缓缓离去的骠骑车队,烟尘飞扬,鸟惊兽走,天下也唯有帝王之家才有这般磅礴的气势。
“贺腾,我该回去吗?该带着小敏回到那个伤心之地去吗?”尘芳原本决意不归的信念,在想到贺腾临终前的叮嘱时,不禁有了动摇。
“云珠,其实九阿哥也是个可怜之人,别让他落得与我一般的下场啊!”
不辞冰雪为卿热(清宫) 正文 第36章 汤池
章节字数:3012 更新时间:070918 11:57
避暑山庄后面的山林湖区,有常流不断的温泉注入庄内,出了山庄又汇入武列河,故武列河也叫热河,这便是避暑山庄又俗称热河行宫的缘由。
尘芳坐在庄内修建的温泉沐浴处,闭目养神,口中不禁吟诵道:“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遥想当年杨贵妃从华清池中扶起的娇态,与唐玄宗李隆基几经波折又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最后马嵬驿前的碧草青青,只叹息红颜薄命,帝王无情。
听到划水声,她睁眼一看,却是珠木花披散着长发踏水而来。珠木花走到尘芳身边坐下,双臂划着混黄的池水,忍不住呻吟道:“太舒服了!没想到大热天泡在这里,竟比下了凉水还好,当今皇上可真会享福啊!”
尘芳叹道:“帝王家的生活自然是奢华糜烂,但这浮华之下,也有着旁人想象不到的无奈和痛苦,有所得必有所失。”
珠木花瞥了眼她,冷哼道:“至少我看你就过得不错。九阿哥的嫡福晋,皇上的儿媳妇,你还有何不满意的?”
尘芳替她将沾在嘴边的一缕湿发拨开,浅笑道:“我以前听到过一首歌,叫做《好了歌》,其中有几段歌词可说是唱出了人生真谛。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所谓功名、娇妻,也不过如此。”
“你若真是看开了,便不会徒生这许多的长嘘短叹。”珠木花笑道:“我看九阿哥未必是真待你好,否则你怎会越来越忧郁了!”
“他待我极好,所以我才放不下,正因为放不下,才会生出这般的忧愁和苦闷。”尘芳拣起漂浮在池中的一朵浮莲,拨弄着花瓣道:“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你又文绉绉的念什么诗句了,我可听不懂。”说着,珠木花起身欲上池穿衣。
尘芳一把按住她,吃惊道:“这是怎么回事?是谁干得?”
只见珠木花的背上伤痕交错,虽都是些陈伤,乍看却也触目惊心。
珠木花轻咛了声,随即淡漠道:“是呼沦那个老不死的,他是个禽兽,喜欢折磨女人。我嫁过去后,才知道他前两个妃子,就是因为不堪他的凌辱而自尽死的。”
“你为何不回去找肖?王爷,他这般疼你,决不会让你受这样的苦!”尘芳手指轻划过她的伤痕,哽咽道。
珠木花也不觉红了眼,道:“从爷爷将我许配给呼沦那会儿,我便明白自己其实不过是个用来交换名誉、财富的货物罢了。有谁会在乎我的感受和意愿呢?”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尘芳叹道:“如果——”
“别提他!”珠木花高声阻止她说出那个名字,美丽的眼中流露出无限的痛苦,“别在我面前提起他!我被迫嫁到科尔沁的时候,他在哪里?我被呼沦夜夜鞭打折磨的时候,他在哪里?我流产失去孩子的时候,他又在哪里?他已经死了!为何每个人还是要在我面前提起他呢?为什么!”
内间的高声呼喝,引得在外守候的剑柔频频向里张望。
尘芳示意无碍让她退去后,搂着珠木花柔声细语道:“谁说贺腾不在了?他一直在天上看着珠木花啊!你受得苦,贺腾都知道,所以他不是将其其格送到你面前了吗?现在呼沦已经死了,你可以重新开始生活。贺腾说过要保护你一辈子,他不会赖帐的,他一直是个遵守诺言的人,不是吗?”
珠木花像个孩子似的,在尘芳怀中放声大哭道:“云珠,我知道其实这些年自己所受的罪,都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我唯一的安慰就是在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后,可以收养其其格。可是前些年,呼沦也开始虐待起其其格来,所以我实在忍不下去了,便每日里在他的饮食中下毒,渐渐地他便卧病不起,去年终于就一命呜呼了。我是不是很坏?是个恶毒的女人?我害死了贺腾,害死了呼沦,可我绝不能容忍任何人打我,打其其格啊!”
尘芳心中一惊,随即沉声道:“不会,你是个好母亲。如若换做是我,也会这么做的。”
珠木花破涕为笑,揉着眼道:“我便知道,这世上也只有你可以明白我的。贺腾走了,没有人再可以保护我了,所以我只能靠自己的力量,保护自己和其其格了!”
尘芳望着珠木花,半晌道:“是啊,只有靠自己的力量保护自己所爱的人了。”
月光撩人,胤礻唐一身戎装,风尘仆仆地回到避暑山庄的住处,见房中无人,转而穿过中堂,来到宫殿后的一处幽静别院内。穿过一排竹篱花障,只见绿柳低垂,芭蕉繁茂,一个白衣胜雪的身影正赫然站在翠缕吐丹的海棠树下。他不禁笑道:“可是找到你了!”
尘芳回身,看着月光下精神矍铄、英姿飒爽的胤礻唐,惊喜地跑过去一头扑进他的怀中。胤礻唐措手不及地抱住她,随即笑道:“怎么今日与往日里不同?这般的柔情蜜意,让我好生受宠若惊。”
尘芳将脸紧贴着他的胸膛问道:“你怎么来了,不是在木兰扎营吗?”
“想你了。”胤礻唐抚着她披落在肩的长发,道:“所以连夜赶了回来,明早就要赶回去。”
“这是何苦呢?来回奔波的。过两日不是便可随皇上一起回来了吗?”尘芳娇嗔道。
“可是我连一个时辰都不想等,只想在今夜就看见你。”胤礻唐捧起她的脸,密密地布上轻柔的吻,不时低唤道:“梅儿,我想你,我想得都快发疯了。”
尘芳勾着他的脖子,不断发出细细的呻吟。胤礻唐听得热血沸腾,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折回房中。烛影跳动,落花卷帘,房内娇喘??,声声??。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尘芳趴在胤礻唐的身上,点着他的鼻尖道:“你呀,幸而不是那唐明皇,否则要被多少后世之人耻笑了。”
“我自然不是那李隆基了。”胤礻唐抓住她的手,道:“因为我决不会让你成为那杨玉环!”
“若我是那杨贵妃啊——”尘芳笑道:“即便是三丈白绫也死得心甘情愿,至少保全了唐明皇的江山社稷,皇权帝位。”
“要那皇位有何用?”胤礻唐不屑道:“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算什么天子皇帝!”
“可见有时,人还是薄情些的好。”尘芳叹道:“就似皇阿玛这般的,恩泽群妃,雨露均分,才能置身于后宫琐事之外,放眼天下,成就百年基业,为后世传颂。”
“你怎知皇阿玛便没有钟情之人?”胤礻唐笑道:“你呀,太偏激了。”忽然又神色黯淡道:“只是皇阿玛的情,却害苦了另一个人。”
“是谁?”尘芳好奇地睁大眼,“皇阿玛钟情之人是谁啊?又害苦了哪一个人?”
胤礻唐点着她的唇,摇头笑道:“不可言,不可言啊!”
尘芳敲捶着他的胸膛道:“告诉我吗?我真的好想知道!”
胤礻唐不为所动,只道:“你这般的聪慧,难道还猜不出吗?”
尘芳略一沉凝,明白了他因有忌讳不愿意提及的人,随后又道:“那皇阿玛害苦的人又是谁呢?”
胤礻唐见她执意坚决,便长叹了声,在她耳边私语两句。
“原来是她。”尘芳恍然明白了些事情,方道:“到如今却是万事皆休了。”
在尘芳重回到紫禁城的那个秋日,她寻着落叶,来到株红似火霞的枫树下,在那里却早有一位青衣丽人坐在树下,按音执箫。一曲哀怨缠绵的《忆故人》,伴着飘零的枫叶在空中倾诉忧思。
“空山寂寂,明月皎皎。故人一别,鸿雁不来。我有好怀,无所控诉。茅亭孤坐,鼓弦而歌。”
听到自己的声音,丽人放眼望来,眉若远黛,目若秋水,身形娉婷,气质典雅。
尘芳一愣,忙磕头道:“奴婢给良嫔娘娘请安。”
不辞冰雪为卿热(清宫) 正文 第37章 回归
章节字数:3428 更新时间:070918 11:58
秋?已近尾声,这日珠木花带着其其格来找尘芳商量事情,先让剑柔和绵凝带着兰吟和其其格到房外玩耍,后方问道:“你何时才带其其格去见她的父亲啊!等秋?结束,我可要带着她,回察哈尔去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些日子吧!”尘芳剥了颗葡萄送到她嘴边,悠闲道。
“为何啊?是你不想去,还是不敢去!”珠木花扭开脸道:“若你不愿意见他,我自己带着其其格去。”
“你带其其格去见了他,是想让其其格认祖归宗吗?”尘芳收回手,将葡萄放进自己嘴中,道:“是想让他把其其格,从你身边带走吗?”
珠木花一愣,随即道:“其其格是我的女儿,谁也不能将她从我身边夺走!”又道:“我只是可怜这孩子,从小就被人笑作是野种。她小时候还会跑到我这里来哭诉,但随着年纪渐长,便再也不提及这事了。我知道她亲娘死了,可好歹也让她看一眼她的亲爹,至少让她知道她爹长什么模样。”
想到其其格幼时所受到的委屈,尘芳眼一红,叹道:“不是我不愿意,如今朝中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那里,贸然把其其格带过去,不仅徒增事端,我怕其其格也会受到伤害。”
珠木花知她说的有理,便道:“那还要等到何时啊?总不能这一日日地拖下去吧。”
“快了,等到了九月就可以了。”尘芳望着在院子里玩耍的其其格道:“到了九月后,他便再也不会是那众矢之地了。”
珠木花看着她面露忧色,不禁问道:“云珠,你和我说句心里话,你是不是对他还有眷恋?毕竟他是你第一个喜欢过的男人。”
尘芳一怔,转即笑道:“亏你想得到,这话若被胤(礻唐)听到,他不掐着你的脖子,才怪呢?”
“我只是好奇,你若真的对九阿哥心无旁骛,当初回京参加选秀前,为何会答应贺什的求婚呢?”珠木花笑道:“旁人都说我任性,其实你又何尝不是个任性妄为的人,答应后又出尔反尔,把贺什折腾地大病了一场。”
“其实,当时并不是我出尔反尔,而是我不得不离开察哈尔。”尘芳叹息了声,道:“答应贺什的求婚,是我和老天爷打得一个赌。原本我想,若真能够留在察哈尔,便可以过些舒坦的日子。可是在我答应贺什求婚的次日,他就得了伤寒,药石无用,三日下来便已奄奄一息。”
“当时我还以为,是因为你毁婚,贺什才急病的呢!”珠木花解惑道:“原来在这之前他就病了,当时巫医们都束手无策,爷爷急得老泪纵横,还以为贺氏便此就要绝后,幸好后来贺什病好了。”
“是好了。”尘芳苦笑道:“就在我毁婚以后,他的病就痊愈了。”
珠木花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和贺什八字相克,所以才会犯冲吗?”
“也许是吧!”尘芳站起身,倚着窗,看着湛蓝天空中的朵朵浮云道:“我和老天爷打赌输了,所以便乖乖地回京参加了选秀。”
也许就是从那时起,自己才真正体会到了命运的坚决和可怕。谁也不能改变历史,不能妄想更改未来,否则便会被毫不留情地剔除出这时光的洪流。不能让自己身边的人,因为自己的私心和任性而受到伤害,至此她便不得不兢兢战战地又走回了自己原本的人生之路。
也许正是因为当时自己的无可奈何,所以在后来与胤(礻唐)的相处中才产生了那么多的间隙和波折,可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更真切地明白了自己最终所想要得到的。
“如若说当初我回来参加选秀,还带着那么点不甘,到如今我却是万分庆幸自己当时的决定。”尘芳回首对珠木花,娇笑道:“此刻想来,其实我已比许多人都幸运了。”
康熙三十九年,对胤祀来说是喜悦的,自随皇上巡幸塞外归来后,额娘卫氏又在九月被册封为良嫔,想到额娘总算在宫中有了立足之地,可以扬眉吐气,自己便兴高采烈地去给她道喜,可是额娘却淡淡一笑道:“只是多了封号而已,其他的又有何不同呢?”
自己不懂,额娘为何总能如此淡漠地看待这宫中的一切,不想也不争,难道就这样平静寂寞地在禁宫中渡过余生吗?每当宫中庆典盛宴时,没有名份的她只能待在房中抚箫弄琴;每当遇到妃嫔,即便是刚入宫,才册封的贵人,她都要下跪磕头;每次到长春宫看望自己,她都不敢正大光明地走正门,只能从侧门而入。难道这一切的屈辱和心酸,额娘都无视于睹吗?
记得幼年时,自己听着额娘凄凉的箫声,忍不住问道:“您心里一定也在怨皇阿玛吧!怨他这般地薄幸,竟连个名份也不给您?”
卫氏却笑道:“傻孩子,你皇阿玛是位胸怀天下,豁达豪爽的君王,你以为他会故意刁难一个后宫中的侍妾,一个为他生了阿哥的母亲吗?”
“那为何他将您置之不理,任由宫中的奴才欺凌呢?”胤祀忿忿不平道。
“他的置之不理是对额娘的恩赐,他明白这是额娘的心愿。”卫氏叹道:“别看你皇阿玛坐拥天下,却也有无可奈何的事啊!”
胤祀越发听不懂了,俯身将头靠在额娘腿上道:“难道皇帝还有做不了的事吗?我若能坐上那个位子,一定会让额娘母仪天下,为百姓所敬仰。”
卫氏抚着他的背,笑道:“童言无忌,这话以后可不能说了。大清国早就立了太子,你不知道,你皇阿玛有多心疼太子,这天下不传给他,还能传给谁呢?”
回想往事,不觉走到咸福宫门口,却听到一阵阵悦耳的笑声,胤祀心中好奇,走进一看,却见平日里沉默寡言的额娘,此刻正坐在廊下的黄藤椅上捂着肚子,笑得花枝乱颤。
他不禁笑着走过去问道:“额娘,怎得今日里这般的高兴?有什么好笑的事也说给儿子听听?”
良嫔揉着眼,指着身旁的一个格格道:“这丫头真是古灵精怪,难怪惠妃娘娘这般疼爱她。”
只见背对他的那位女子,转过身行礼道:“奴婢给八阿哥请安。”
胤祀定眼一看,诧异道:“是你,董鄂格格!”
尘芳笑道:“怎么八阿哥见到奴婢很惊讶吗?奴婢可是按制来参加选秀的啊。”
胤祀定了定神,道:“对了,前两日待选的秀女都入宫了,可是你这会儿不是该在东所里听嬷嬷授课吗?”
“奴婢开小差了。”尘芳俏皮地眨着眼道:“奴婢和教规矩的嬷嬷说身体不适,便跑出来欣赏这深秋的枫叶,没想和良嫔娘娘不期而遇,娘娘便带着奴婢来咸福宫闲磕会牙。”
良嫔道:“这丫头满腹的笑话,笑得我都直不起腰来了。”
“额娘喜欢便好。”胤祀笑道,随即问尘芳道:“你——还有谁知道你己经进宫了?”
“嗯,惠妃娘娘了,大阿哥,现在还有良嫔娘娘和您呀”尘芳意味深长道:“总之即便不知道的,过不了多久也都会知道了。”
胤祀还未及开口,只听外面有人高声道:“我就说八哥在这里吗!他额娘刚封了嫔,咱们也进去道个喜吧!”
尘芳拍手笑道:“可巧了,这不又多了几个!”
只见胤礻我、胤(礻唐)、胤祯相继走进来,先见了胤祀还笑盈盈的,再猛看到尘芳都不觉怔了下。倒是胤祯先回过神,跑过来笑道:“尘芳,你回来了!先前听说你在察哈尔,我还后悔着没能和皇阿玛去塞外呢!怎么九哥和十哥前脚先到,没几个月,你后脚就跟来了!”
两年不见胤祯,他已长高了许多,只是眉宇间尚还未脱去稚气。尘芳道:“十四阿哥惦记着奴婢,是奴婢的福气。奴婢是来参加今年的选秀的,才刚到了两日。”
一旁的胤礻我看了眼胤(礻唐),随即道:“我说吧,如果不是选秀,董鄂格格怎么会舍得察哈尔的草原,跑回这京城来。”
胤(礻唐)放在身后的手微微一颤,笑道:“察哈尔的确很美,换了是我也是舍不得的。”
尘芳浅笑道:“察哈尔是很美,奴婢的确舍不得。可是这回十阿哥说错了,就算不是因为参加选秀,奴婢也是要回京城的。毕竟奴婢的家在这里,奴婢的亲人也在这里,再说了奴婢还要还债,怎么能不回来呢?”
胤祯奇道:“你欠谁债了?多少银子?”
尘芳摇头不答,转而望着胤(礻唐)道:“我这次回来,就是来找债主的。”
在很久以前,母亲对女童道:“不能忘祖,是作为爱新觉罗家后代最基本的责任。这里的族谱,记载的是我们历代的祖先,从今天起,你便要开始学习了解家族的历史。”
女童懵懂地翻开桌上陈旧的一本黑皮书册,看了会,皱着小脸道:“这些字好难,不会念。”
母亲看着女童手指着的页面,宛然笑道:“娘念给你听。皇九子原封固山贝子允?,康熙二十二年八月二十七日子时生,宜妃郭?罗氏出,嫡妻董鄂氏,为三品协领董鄂将军之女——”
不辞冰雪为卿热(清宫) 正文 第38章 命运
章节字数:3162 更新时间:070918 11:58
木兰围场中,烟尘滚滚,八旗弟子策马扬奔,正抓紧这最后的日子狩猎,已便在庆功会上拔得头筹。胤(礻唐)与往日里一样,悠闲地驾着马,在林中寻找猎物,本与自己一同出发的胤祯早已绝尘而去,想来此刻应该已是满载而归了吧。
尘芳曾说过,十四弟是个将才,将来必被委以大任,如今看来确是初露端倪,皇阿玛已对他日渐器重。不知为何,尘芳总是有如此的先见之明,看事透彻,识人真切,她这般的冰雪聪明、慧质兰心,有时候真是令自己又爱又怕。
那年她跑回京城参加选秀,自己乍见依人,浑然不知所措,听得她一句‘是来找债主的’,便蒙蔽了心智似的,尾随在她身后,默默陪着逛了大半个园子。
尘芳信手掐了朵嫩黄的八爪蟹菊,叹息道:“一转眼便过了数月,这御花园内己百花凋零了。唯有这盛开的秋菊清秀神韵,隽美多姿,不以娇艳姿色取媚,以素雅坚贞取胜,不愧为‘花中君子’。”说着,将蟹菊递于胤(礻唐)道:“送给你,菊花可代表着吉祥和长寿喔!”
胤(礻唐)接过蟹菊,问道:“你究竟回来做甚?你不是说过再也不想回来了吗?”
“我是回来参加选秀的,这老祖宗定下的规矩,我又怎敢违制呢?”尘芳抿着嘴答道。
“那——”胤(礻唐)有些踌躇,“那你适才说还债,是何意思?”
早料到他憋不住会问,尘芳不禁笑道:“我前年和八公主玩骨牌,输了她二十两银子还未还上,自然是要回来还债的。”
胤(礻唐)登即气黄了脸,冷笑道:“二十两银子欠了两年,这利钱倒也要不少。”说着,甩袖便走。
尘芳看着他的背影,想到那日他独立于雪洞外的情形,心头不禁一暖,高声唤道:“胤(礻唐)——”
胤(礻唐)顿然止步,须知他自幼除了皇上和宜妃,从未有人敢唤过他的名字,只“九阿哥”“九爷”的称呼,待长大后,连皇上和宜妃也渐渐不唤他的本名,只“老九、老九”的喊着。此刻被她这突然一喊,只觉陌生突兀,却又分外亲切。
“我是来参加选秀的,我要入选成为秀女,我要成为当今皇上的儿媳妇,我要成为阿哥福晋。”尘芳顿了下,又道:“因为董鄂尘芳,要嫁给爱新觉罗胤(礻唐)!”
胤(礻唐)缓缓转过身,不可置信地呆呆问道:“你适才说什么?”
“我说——尘芳想嫁给胤(礻唐)。不是因为他是皇上的阿哥,不是因为他姓爱新觉罗。尘芳想嫁给那个在枯井中,和自己遥望星空的胤(礻唐);想嫁给那个为自己操办生辰的胤(礻唐);想嫁给那个在风雪之夜,冒险来救自己的胤(礻唐);想嫁给那个和自己携手共看雪景的胤(礻唐)。”尘芳一步步走过去,站定在他面前道:“这样的胤(礻唐)让我无法拒绝,这样的胤(礻唐)值得尘芳厮守一生。”
“我——我不用——你感激我。”胤(礻唐)望着面前清丽的素颜,艰难地摇头道。
“哪个女子会将自己的终身大事当作儿戏?而我更是不会!”尘芳从怀中拿出那方手绢,道:“这首《汉广》,看来是用不着了!”
“真的吗?”胤(礻唐)眼里噙着泪花,颤声问道:“你若再诓我,我——绝不饶你。”
尘芳盯着他的眼,坚定道:“君当做磐石,妾当为蒲草。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是真的,是真的!我太开心了!真的太开心!”胤(礻唐)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在空中旋转,笑声朗朗。待到被放下地时,尘芳已眼前眩晕,脚软地跌进胤(礻唐)怀中,只听他笑道:“这回你可再也跑不掉了!我呀,会把你紧紧拴在身边,寸步不离。”
“我怎么会跑掉呢?”尘芳仰头望着他,感慨道:“你我的缘份是天注定的,跑不了,就只能去勇敢面对。”
胤(礻唐),你可知其实我们的姻缘早在前世便已注定,只是我领悟的太晚而已。既然命运将我们紧紧捆绑在一起,那么让我们从今后,一起去面对这坎坷、艰辛的人生吧。
与尘芳告别后,胤(礻唐)兴冲冲地来到翊坤宫,才走到东厢外间,便听到里面的摔碗声,进去一看,只见宜妃冷着脸坐在大红金漆椅上,一个小宫女正跪在那里捡碎片。
“额娘,这又是谁惹您生气了?”胤(礻唐)奇道。
宜妃也不作声,一旁的太监道:“娘娘今日逛园子,遇到了惠妃娘娘,两人闲聊了两句。”
胤(礻唐)听明白了,这时宜妃扯着嗓子道:“她以为自己是谁?她是妃,我也是妃,她生了个阿哥,我可生了两个阿哥。凭什么她在我面前就止高气昂,嚣张跋扈!”
胤(礻唐)一顿,陪笑道:“大阿哥是直郡王,去年率领八旗兵丁协助修永定河堤,差事又办得不错,皇阿玛前几日在朝上,还夸赞了他。惠妃娘娘这两日难免得意些,您就别放在心上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何必撕破脸面呢?”
“我才不信,难道我的阿哥就不如她的阿哥了!”宜妃咬牙切齿道:“你五哥现在军中当差,虽有些功劳,却也没见大出息,额娘现在可就指望你了。你自小机智,安亲王对你更是赞不决口的,日后你若被指派了差事,定要认真办妥当了,也好为额娘争口气。”
胤(礻唐)一一应道,又听宜妃道:“长春宫那里,你也少去为好,不要整日和八阿哥厮混在一处,我现看了她身边的人就头痛。”
听宜妃这一说,胤(礻唐)原本想说的话,也只好咽了回去,心中七上八下的。
待过了两日,胤(礻唐)和胤礻我去慈宁宫请安,却巧遇见惠妃正带着尘芳和胤祀在那里。
仁宪皇太后和惠妃闲聊了两句,转脸对尘芳笑道:“你这孩子,两年不见,似长高了些,越发出落得标志了。我看今年的秀女里,你算是拔尖的了。”
尘芳羞涩道:“太后娘娘过誉了,博尔济吉特氏才是专出美人的。我在察哈尔听肖?王爷说过,娘娘您当年可是誉满草原的科尔沁美女啊!”
皇太后笑眯了眼,对惠妃道:“这丫头的嘴可是抹了蜜的?说的话,都甜到心里去了。”
惠妃起身笑道:“哪是这丫头会说话,是您老人家真如其所言,不信找个宫里的老人问问,谁不知道您当年可是艳冠后宫啊!”
一时间,皇太后笑得更欢了,胤(礻唐)坐在一旁,看着那处眉飞色舞的尘芳,不觉也勾起了嘴角。又听惠妃道:“这孩子太招人喜欢了,若嫁到宫外去,臣妾怪舍不得的。所以臣妾想,若能将她留在身边是在好不过的了。”
皇太后收了笑意,道:“你的意思是——”
惠妃也不便直说,猛推了下身旁的胤祀,接着道:“八阿哥今年也该指婚了吧,他从小在臣妾身边长大,也算是个贴心的孩子!”
在场的人都被惠妃的话给惊呆了,只有皇太后看着尘芳和胤祀不住点头道:“倒也是般配的一对。”
胤(礻唐)顿时心里如被掏空了般愣在那,后来也不知是如何走出慈宁宫的,和胤礻我分手后,随便坐在块山石上发怔,良久才发觉眼前站着个人,抬头一看,却是她。
尘芳望着他满头的大汗,面无血色,不觉心中一酸,蹲下身,拿着手绢替他拭着汗道:“放心吧,我是当仁不让的九阿哥福晋。谁也改变不了!”
胤(礻唐)猛握住她的手,贴在脸上,喃喃道:“这一次,我绝不放开你。”
当仁不让的九阿哥福晋!
想至此,胤(礻唐)不觉一笑,眼前雪光闪过,盘旋在空中的赤翎厉声长啸,竟是只罕见的白狐!他顿时来了精神,蹬马急驰,挽弓射箭。世间也唯有这般的稀罕之物,才可以撩起他的掠夺兴致。
是夜,胤(礻唐)踏着暮色回到避暑山庄,手中捧着张毫无杂色的白狐皮,心中盘算着是给尘芳做条围脖,还是给兰吟做件背心。刚走到房门口,却听到兰吟的催促声,“额娘,那后来呢?睡美人被王子吻了下,接着如何呢?”
“睡美人睁开了眼睛,当她看清了眼前人,便说——”尘芳抬眼望见门外的胤(礻唐),转而笑道:“亲爱的王子,你可知,我已经等了你整整三百年!”
不辞冰雪为卿热(清宫) 正文 第39章 赌局
章节字数:3623 更新时间:070918 11:58
楼台重阁,烟云缭绕,满目落红缤纷,到处莺啼柳翠,避暑山庄中的江南春色真的很美。胤祀望着面前的山峦,栽种着松树的山丘苍翠而如滴,那绿色的沉稠,像是要从远处的云端缓慢地滴落下来,好沉重。
他神情惆怅的脸上突然一惊,为何那滴绿的沉稠竟如同是血,恍惚中,自己已嗅到了血腥味。缓缓地在胸口抹了把,摊手一看,雪白的掌心除了横长凌乱的掌纹,什么也没有。难道不是自己的心在滴血吗?
“快入秋了,这样站在风口里,小心着凉。”听到身后的叮嘱,随即他的肩头一重,便搭上了件月华色的风衣,衣间还残留着淡淡的榴香。
“谢谢!”胤祀侧目浅笑道:“你自己也要注意身子,秋季可最易得伤风了。”
婷媛望着他眉宇间化不去的忧郁,心中一痛,口中却道:“我自小身体就结实,你可曾见我得过什么大病?”
“既是这样,就更该小心。”胤祀将风衣取下,披在她身上,叹道:“越是胸有成竹,就越容易一挫而败,别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
婷媛眼眶一红,哽咽道:“咱们俩都要保重,日子还长着呢,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垮下了。”
胤祀轻轻用指腹拭去她眼角的泪花,柔声道:“都是大人了,怎么还和小时候那般,动不动就掉眼泪!你的首饰盒还装得下吗?”
婷媛听他这一说,眼泪不禁掉得更厉害了。记得幼时,和表哥吵架被气哭时,胤祀总是笑着安抚自己道:“满族家的格格,眼泪可是很珍贵的。一滴泪落在地上便化作了一颗珍珠,你掉了那么多滴眼泪,该用多大的首饰盒装珍珠啊!”当时自己听后总能够破涕而笑,可是此刻重温却越发感到酸楚。
“你可曾怨过我?”婷媛叹道:“其他阿哥们都儿女成群,唯有你膝下只有一双子女。都是我不好,也难怪皇上说我是妒妇了。”
“其实是我连累了你才是。”胤祀望着远处道:“以你的出身,本不该似如今这般落魄凄凉,是我不好。”
“这是我心甘情愿的。”婷媛望着他清雅瘦削的脸,沙哑道:“富贵荣华也好,贫穷落寞也好,只要能和你厮守在一处,即便是死后挫骨扬灰,我也绝不后悔。”
胤祀身形一僵,看着她,嘴唇轻颤道:“流着郭?罗氏血的人,果然都是疯子。”
当年选秀时,记得一日胤祀刚从书房下课,见天空中乌云密布,忙疾步赶回撷芳殿,却半路被胤礻我拉去他的住处。只见房中胤(礻唐)、胤祯、尘芳、婷媛正围着桌子在玩骰子,他便道:“一帮阿哥、格格公然在房中聚赌,若传到皇阿玛耳里,岂不是自讨苦吃?”
“八哥,咱们只是偶尔玩玩罢了,外边有小崔子看着,不碍事的。”胤礻我拍着他的肩膀笑道:“再说小赌怡情,无伤大雅。”
胤祀皱眉又问尘芳道:“那董鄂格格呢,你不是秀女吗?怎么不在东所呆着。这次又是开小差了?”
尘芳吐着舌,笑道:“八阿哥扳起脸来,真比老夫子还严厉啊!奴婢这次,可是惠妃娘娘亲自从东所带出来的。您可别想给奴婢穿小鞋告状去!”
见到她娇俏的笑脸,胤祀不觉也笑道:“就你嘴厉,我哪有那闲情。”
胤(礻唐)则冷着脸道:“既来了,大伙儿就玩两把吧。”说着,示意胤礻我将胤祀拉入座。
其实玩骰子很简单,比大小而已,赢家坐庄,输了的则罚钱,每次十文,胤祀见赌钱不大,便也不愿扫众人的兴致,一起玩了起来。
几圈下来,胤(礻唐)是大赢家,其余的人各有输赢。此时,胤(礻唐)突然道:“光赌银子好没意思,咱们赌些其他的吧!”
“赌什么呢?衣服?首饰?还是字画?”婷媛问道。
“咱么就赌个愿望吧!”胤(礻唐)环视众人,笑道:“输家要完成赢家的一个心愿,不可反悔!”
胤祀按在骰盅上的手一紧,望进胤(礻唐)墨黑湛亮的眼,刚想开口拒绝,只听那边尘芳道:“这可不行,九阿哥您连赢了数把,在场的有谁比得上您的手气?”又道:“不如咱们反着来,赢家要完成输家一个心愿。大伙儿看,这可好?”
胤祯首先举手笑道:“好啊,这下我可要把前时输的,一次捞回来。”
胤礻我和婷媛也连声附和。
胤(礻唐)为难地斟酌了会,方才点头答应。
胤祀则问道:“若是故意输了呢?这输赢岂不是毫无意义了。”
“八哥,你这是何意?这输赢本就是未知之事,难不成你还怀疑这骰子有问题?”说着,胤(礻唐)一把夺过骰盅,从里面掏出骰子便往窗外一丢。
没料想他会有如此大的反映,胤祀一怔,随即道:“我只是开玩笑罢了,你这一丢,大家岂不都玩不成了。”
“八阿哥说的倒也不错,毕竟咱们赌注稀罕,除了杀人越祸不能答应外,这心愿可大可小,为了以防出千,就用最干净利落的法子吧。”尘芳自右耳上取下只墨绿滴水翡翠耳坠,握在手中道:“猜左右手如何?庄家自选在座一人为对家,说出愿望后,若对家猜中耳坠即是赢家,便要完成庄家的一个心愿;若是猜不中即是输家,庄家的愿望也就此作罢。”
看着尘芳留在左耳上不住晃动的单坠,胤祀不觉点点头,其他也无人反对。
自尘芳开始坐庄,先选了胤祀猜,胤祀没猜中成了输家,她要胤祀书房中那幅《九洲烟云图》的愿望便落空了。接着依次是婷媛、胤礻我、胤祀、胤祯。结果婷媛要了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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