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钟鼓初长夜第39部分阅读
迟迟钟鼓初长夜 作者:肉书屋
迟迟钟鼓初长夜第39部分阅读
在网上更新结局。而纸书版的发行取决于我能写多快完稿。虽然我现在思路又开始有些堵塞,但是我会尽量在12月完工,让大家不要等太久。从现在起更新速度和内容调整如下:
1,接下去三章将每两周更新一次,不排除某个时间锁文的可能,但是一定会贴。
2,最后两章将在出版之后尽快放上来。
3,番外将开始更新,大家也许可以从中推理出结局。当然,如果您不想破坏最后的乐趣的话,就不要看番外了:)
另外,如果您曾经在本文下发表过多次留言或者写过(也包括将要写)长评并且超过25周岁,欢迎您加入qq群,申请时请注明您发表留言的id。那里的讨论更私人化一些,所以我不得不相对有些保护措施。
再次深深的感谢您一直一来的支持,所有的鼓励,批评,意见我都看到了。的确是,如果不喜欢这个文,是懒得来说话的。批评也是另一种肯定。
最后,对于我推迟更新这件事情我再次郑重的表示道歉。
年表和大事记
谢谢亲爱的felicitas捷整理了很久,以后还会陆续补充。
《迟迟钟鼓初长夜》大事记
和飏十二年隆冬华拯搭救到锦安投亲不遇的石凝。二人之后成婚。
和飏十三年十一月华樱满月。石家被满门抄斩。所剩者只有太子妃和石凝。
和飏十四年年初同有身孕的太子妃和石凝在华拯的安排下在定风寺相会。
和飏十四年十一月太子妃和石凝先后生下赵易和华煅。
和飏十四年十二月太子妃石氏去世。华拯行调包计。赵易被当成华煅抚养,真的华煅进了定风寺,太子身边收养一个孤儿。(从此之后,为叙述方便,小华就是指真的赵易;无悟就是指真的华煅;赵易就是指可怜的小孤儿。)
和飏十七年和飏帝驾崩前夜,二皇子重沣发动政变登基。太子在青翼保护下出走。
迟迟年底出世。
天祥元年青翼起事,刺杀国舅不成,被一网打尽。太子逃往萧家堡。之后萧家被马原出卖,几乎满门被灭,只有萧南鹰带着赵易往追风堡避难。萧红若被锦馨救走。时年赵易和红若五岁。
同年刑部尚书沈秀受青翼一案牵连被罢官流放,死于途中。其妻屈慧仪殉夫、其子沈靖为屈海风照料。沈靖当时七岁。
天祥十二年天祥帝驾崩。华拯在宫廷政变中支持唯逍登基。肃王唯遥企图以华樱为质未果。时年华樱十六岁,华煅十五岁,唯逍十三岁。
仁秀三年秋天迟迟十六岁。初上定风塔,爱上无悟。时年无悟和华煅都是十八岁。
仁秀四年正月迟迟在锦安初遇赵靖。皇帝唯逍亦于尽枫河畔初见迟迟,决心要纳她入宫。
迟迟送了自己的偶人给无悟,后被皇帝得到。迟迟误以为是无悟将偶人送进宫,伤心之余,送了一朵桂花给无悟。
仁秀四年初春骆何带着迟迟毁家离开锦安,以躲避皇帝的追踪。迟迟在逃亡途中,偶然救了华煅一命。
仁秀四年三月迟迟与赵靖再次相遇在柔木。两人在破案之间情愫渐生。遇见锦馨与红若。迟迟初闻太子旧事。
破案之后迟迟发现赵靖意欲通过她和红若,找到赵易下落。在苍河边与赵决裂。迟迟一人带锦馨的骨灰回锦安埋葬。红若与骆何到追风堡养伤。
金州叛乱,朝廷派王复到金州谈判。
仁秀四年四月定风塔被雷击,预示胡姜大难的开始。迟迟回到锦安,到皇宫偷出偶人击碎。
金州、贺州叛乱失控,王复失陷乱军,生死不明。
仁秀四年五月华煅自请押送粮草至连州,顺便查访王复下落。在泊岩遇到迟迟。
仁秀四年夏天泊岩失陷。悠王派兵平叛。
迟迟和华煅在寻访王复下落途中结拜为兄妹。迟迟将一颗比翼鸟眼泪送给华煅。
途中再遇无悟,和迟迟一同斩杀龙蛇。
在横断岭碧影教大本营救出王复。也发现赵靖和碧影教的关系。更由赵靖口中得知悠王已经与追风堡联络上了。
仁秀四年夏末秋初迟迟回到追风堡与骆何、红若相聚。红若和赵易已经相恋。
悠王要将王妃的侄女明霜嫁给赵易。赵易被迫接受,前往悠州完婚。
仁秀四年深秋红若怀了赵易的孩子,被暗害身亡。
仁秀四年冬天迟迟先去悠州告知赵易红若死讯,又到金州,中毒受伤。
仁秀五年年初迟迟与赵靖同看元宵花灯。赵易刺杀悠王不成身死。悠王发现此赵易为假。
萧南鹰为碧影教拿获,赵靖也了解到赵易为假。迟迟与赵靖定下三年之约。
仁秀五年春夏之交华贵妃诞下皇子骐。稍前殷贵妃生皇长子。
仁秀五年六月无悟、赵靖、华煅和迟迟雪山之行。得世之珠归了华煅。
仁秀五年九月初悠州反。
仁秀六年元月辅国大将军华煅一战成名,柴家滩迎敌,斩了秦亥罗起,重创冷延王承平。
沐州刺史孙统以九星连珠箭重创赵靖。迟迟探营。
年底迟迟满十八岁。
仁秀七年三月初八赵靖返回陇城途中与华煅大军在香扇坡遭遇,悠军惨败,王承平、冷延阵亡。之后不久,迟迟陪伴屈海风与赵靖重聚。
仁秀七年四月赵靖收服孙统,攻下清州。屈海风猝死。
仁秀七年五月悠军进驻涪峪,胡姜大将刘止战死。天降大雪。
夏末迟迟离开赵靖返回锦安。
秋迟迟发现给自己下芳蝶引毒药的是奶妈。唯逍听信隐龙仙预言,要得迟迟为皇后。骆何为救众盗、并使迟迟脱离险境而赴死。华煅身世揭晓。
答疑和解释
0 为什么无弦突然弄了那么多待填?
因为她有强迫症,一定要看到完美的章节结构。那就是,一定要把答疑放在后记和年表之后。因为之前“修订”部分没有能够这么做,她已经难受很久了……还有,读者的太多提问不答不行,可是如果我把答疑放在中间,后来的朋友如果要看看到答疑就没有任何悬念了。我既然都放了所有章节,就索性把番外的章节也放出来,大家看着有个底。所有待填空章请大家不要打分,谢谢。
;为什么小华要逼无悟出关?
因为他需要观影琉璃珠找到迟迟。
;为什么唯逍不让无悟找迟迟?
他不敢。他一直对无悟心有忌惮和敬畏。无悟知道他要做什么,绝对不会告诉他。为了害怕无悟阻止他,他甚至挑无悟闭关的时候做这件事情。
;小华是接到骆何的死讯赶来的吗?
不是。从唯逍打算找迟迟的消息从宫里他的眼线传到他耳朵里时,他就动身了(上次他和迟迟从凤常回锦安用了半月时间,所以请大家考虑消息传播速度和行程需要时间)。他就比迟迟晚了几天,快到锦安时知道骆何死去的消息,他当机立断去了定风寺。他的本意是要阻止这件事情发生,后来已经不在他控制范围之内,而他也已经没有了退路。
;小华有把握救出迟迟吗?
有。他至少能保证迟迟单独平安离开锦安。他临走时已经调兵了,有一定的威慑作用。还有,从朴路瑞都是锦安关键人物,也在他控制之下。他只是想如果迟迟不肯走,他愿意陪她一起死。
;华庭雩为什么这么忠于朝廷?
因为重沣对他父亲有救命之恩。请参看“挽弓决”第一章。
;为什么奶娘知道迟迟的分身术?
因为她知道骆何会使用分身术,可以推断迟迟会使用。而且在群盗追迟迟的过程中,迟迟使用过多次,群盗回过锦安消息就传出去了。
;为什么一开始骆何知道迟迟可能是皇后还满高兴的,后来又不乐意了?
粉晋江里镜花和chill都有问答,我在这里总结一下。骆何并没太把这个事情当回事儿,他只是突然从此意识到该为了女儿过一种平静的生活了。后来皇帝的样子大家都知道,迟迟也不乐意,他自然不会勉强女儿。
;有新任盗王么?
没有。没有人取得过标的物。
;开场要害华煅的是谁?
悠王和殷如珏。
;华煅为什么不能推断出自己是赵易?
因为他少了最关键的一个信息:始皇帝和观影琉璃珠的血誓。还有,他几次发现薛真秘密去找无悟。
;冰宫里为什么两个人的鲜血都看似有用?
因为他们俩的血混在了一起。一个有用就有用了。请看镜花的长评“易惑”,里面解释的很清楚。在这个地方我的确是故意逗读者玩了一次:p
;调包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先声明:文章中所有幼稚可笑的错误不是人物不够聪明,是作者不够聪明!
首先,无悟和华煅的相似更多是在气质风度上,而不是相貌上。
其次,华庭雩是一个政客,他有自己的政治抱负要实现,而且他最终也实现了。至于实现后跟皇帝的关系好坏,那是另一件事情。他的确是个矛盾的人,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坚持,也有自己的无可奈何之处。第一次选择让石凝见见她姐姐,还没有太大利益冲突,第二次就有了,所以他不得不在那个时候做一个有漏洞的决定。他知道石凝会答应,只要孩子还在定风寺她就能坚持,何况她也会对自己的小外甥倾注感情。到了后来,你让他帮着华煅去反他已经尽忠了这么多年的东西,不太符合他的性格,他毕竟不是一个枭雄,也并非投机主义者。
再次,从那番声情并茂劝说石凝的话里其实可以判断,华庭雩说的有真有假,他最大限度上的哄了他老婆(他那番话请大家不要当作对任何事实理解的依据)。他其实知道,太子一党并非真的想一辈子让那个孩子不在父亲身边。事态紧急,要把孩子送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很难,送给寻常人家他们不放心,送给富贵人家容易暴露,所以就去皇家寺庙里呆着呗,他清修期间是没几个人能见到的,象谁都没关系。别忘了圣僧是要18岁才上定风塔的,这期间足以筹谋很多事情了(无悟在18岁前就成为圣僧,因为上任圣僧翘翘了,他也已经在定风塔上修行了很久了)。太子即位,那最好,孩子被送回来(假赵易当然可怜,不过应该会做为皇帝养子的身份给予补偿)。如果太子真的不幸遇难,那么孩子也可以被换回来。唯一一个把赵易出家当真的,就是净方大师。后来命运的变数谁也不知道。薛家和萧家确定华煅才是他们要找的人之后就不用着急了,慢慢谋划,青翼的被灭,其实对太子一党打击很重,很难恢复元气。反正那死小孩已经是个冬瓜的性子了(借用盼盼的话),那就看时机呗。
老华其实压根没想到自己能安稳的过这20年。如果事发,他留孩子在身边,要么对重沣说他是以这个孩子为诱饵要把太子余党一网打尽,要么为了石凝拼个鱼死网破。反正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他听说青翼事败,又过了18年居然啥事儿也没发生,应该是大大的松了口气,以为自己跟小华的父子之情可以延续一辈子了。
另外,太子有没有在开始的时候就想过华庭雩可能这么做呢?也许。但是即使薛循死了,还有很多人会跟进这个事情。而且孩子在石凝身边就不会有事(要是华庭雩可以杀了孩子或者伤害孩子,这事儿也不会跟他牵扯上)。他们送孩子去定风寺那段其实薛家已经安排得很周密了,华庭雩几乎没有机会下手。
然后,古代应该是很看重血缘关系的。就象小华怎么可能轻易去怀疑自己的爹不是亲爹一样,别人也不会怀疑。美男子眉目如画长得有点相似蛮正常。更重要的是,华庭雩是重沣一党,谁会想到他会干出这么一件事情?还有,这是一个三连环的调包记啊,谁又会想到太子还没被废之前就把自己的孩子送走了,他身边那个孩子不是他亲生的,那么多人都见过之前的太子的孩子呢。这个事情的确是因为作者的变态心理而复杂得不象一件正常事儿。
最后,其实大家仔细看,两颗珠子的使用其实是有很多约束的。应该不是始皇帝不想随心所欲最大限度发挥两颗珠子的功能,而是凡人要驾驭圣物实在太难了。比如之前就提过,皇帝是不能用观影琉璃珠问自身事情的。再比如,得世之珠一定要再定世之珠蒙尘时才能出现,小华迟早要把得世之珠还回去的。圣僧和观影琉璃珠之间,也是有约定有束缚的,这个后面会提到。但是有一点也许有的读者已经想到了,圣僧其实是要被培养的不能看自己的命运的,看自己命运的人怎么会是出家人四大皆空啊。其实也没必要,他都出家了命运还能是啥。只是偶然的,无悟通过迟迟看到了自己的命运,因为他俩的命运是纠缠的。他身为华庭雩的孩子,而不是正经由严格程式挑出来的小圣僧这个事实,其实注定了,他要跟尘世纠缠比别的圣僧都多。
作者多说一句,其实,也只有我们统观了全局之后才能看出一个事情有多少破绽。身在局中的人,只能根据自己的信息来尽量的最优化。既然是人,错误疏漏都是难免的,哪怕是最聪明的人,更何况还有感情因素在里面。没有人可以象作者一样,在信息完备的条件下,把所有人可以做的选择一二三列表,推敲,推敲,再推敲(饶是这样,作者也犯了很多小错误。)。大家对命运你犯一点我犯一点自以为是的错误,最后反而成为命运不可更改的推动力。我想写这些错误疏漏,更想写人的坚持。这里面的人都多多少少因为这个坚持而痛苦和矛盾,也许可笑或者幼稚,但是也有些可敬之处。还有,有时哪怕明知道是有问题有错误的,也必须这么做,因为没有更好的选择啊。
我的想法的确太多太乱太复杂,也难免有疏漏,对一个小说来说,给读者造成了困难,不是个好事儿,抱歉抱歉。这是我最后一次对人物心理状态动机做长篇大论的解释(我觉得我这么做的确挺没品的:p),读者还是觉得难以接受的话就尽情拍吧。
一些您可能忽略的细节:
;奶娘曾经想跟迟迟他们走,被拒绝了。
;华煅少年锋芒毕露,为华庭雩招来猜忌:“挽弓决”第一章。
;隐龙仙曾在“流云乱”第一章出现过,当时也是唯逍不再相信无悟而转向隐龙仙让他祈雨。
;迟迟因为无悟生病,就是后来奶娘提到的无意中说到了锦绣的墓在什么地方。
;“踏烽险”第一章结束,华煅当时就有除掉承平的心了。
番外-簌簌无风花自落
云山明到锦安的时候,已经身无分文了。锦安果然不辜负天下第一城的美称,繁华富庶到了令人惊异的地步。他只在饭馆后面转了两圈,就有和蔼可亲的店老板出来,见他身量虽高,却是一脸掩不住的稚气,眼神清澈,带着些羞涩,便摸摸他的脑袋,塞了两个馒头给他。
山明吃饱了有力气,就开始打听自己要去的地方在哪里。
“居成公的府邸啊,那不是你可以去的地方。”每个人都摇头,还是把路指给他看。他天生迷糊,绕了好多条冤枉路,问了好多人,才看见那雄伟的府邸。
那么高那么长的围墙,隐约可见里面鳞次栉比的亭台楼阁。山明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却有成对的军士巡逻而过,走过来呼喝道:“走走走,一边去,乱看什么?”
山明被唬了一跳,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嗫嚅着想分辩,想想还是老实的走开了。
那天夜晚他象一阵轻烟一般飘过,站在屋顶上冲下面的侍卫做了个老大的鬼脸,才足尖一点往里面而去。
公府果然大得惊人,山明绕了几圈都没有找对地方,悻悻然而垂头丧气。下面有马儿嘶鸣的声音,他好奇的探头,却发现自己到了公府的马厩,一个衣着鲜明的人得意洋洋的道:“今日回来得晚了,却是一路盘查。”马夫小厮们都露出羡慕好奇的神色凑过去,那人装模作样的四下看了看道:“我在外面等夫人的时候听他们说,里面出了刺客。”
好像油锅炸了,所有人都哎哟的叫,七嘴八舌的问:“怎么回事?”“刺客什么样?”“有没有得手?”
那人轻蔑的切了一声:“得手了我还能这样跟你们好好说话?”旁边有个小厮噗哧一笑,轻声道:“不就是个赶车的么?”那人没听清楚,瞪着眼睛道:“小八,你嘟囔什么呢?”那小厮忙赔笑道:“我这不是眼红罗大叔知道这许多事情么?”
山明耳力极好,隔得虽远,那句话却是听清楚了,心里纳罕道:“原来这个神气活现的人是给公府赶车的,赶车的也这般打扮,公府当真气派。”
山明打小的玩伴中有一个酷爱马,山明耳濡目染,也对马匹甚有兴趣。见这公府马厩中似乎有不少好马,便趁人都走了,夜半的时候跳下去,一会摸摸马儿的耳朵,一会蹲下去看马蹄。
身后传来细微的响动,他立刻全身绷紧,握着腰间弯刀转身,触上一双清冷的眼睛,不由一怔。
马厩角落里站着一个少女,一张小脸下巴尖尖的,眼睛啊鼻头啊,包括嘴唇却是圆圆的。少女看清他腰间的弯刀,眼神骤冷。山明听得细碎的破空之声传来,想也不想就是凌空跃起,暗器擦着他的脚底飞过。他落到地上,甚是着恼,摆着双手低声道:“你想干嘛?”那少女再没想到他有如此身手,气急攻心,竟双眼一闭往后倒了去。
山明一惊,上前去扶她,却被扣住了手腕命门。少女森然睁开眼,勾了勾嘴角,眼中全是警告之意。山明苦笑,低声道:“我不管你的事,你让我走。”那少女也知道此人是偷偷潜入,刚才自己假装晕倒这少年也确有好心来扶自己,所以哼了一声,道:“带我走。”
山明呆了呆,少女瞪着他:“你轻功这么高,带个把人没有问题。”山明无可奈何,抱起她纵身一跃上了屋顶。
出了公府走了很远,山明将少女往地上一放,沉着个脸转身就走。走了几步,趁着月光清楚看到自己手上有几点血,吓了一跳,又折返回去,见少女还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忙去探她鼻息。她呼吸微弱,山明瞧清楚她背上有好几个伤口,不知怎的,原先没有流血,现在忽的涌了出来,染红了她的背。
山明从没见过这情形,一时慌了手脚,绕着少女团团转了几圈,才想到抱起她去找大夫。哪知少女醒转过来,冷冷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找大夫。”山明磕磕巴巴的回答。
星光下少年焦急的神色纯真自然,少女叹了口气:“你带我到一个地方去,那里有药,我自己会给自己止血。”说着咬紧牙关,似在运功,山明感到她流血的地方又止住了。见山明诧异,她倨傲道:“凝血术,你不懂。”
山明带着少女到她的住所,竟是锦安城里一座僻静的小院。一进院子,少女就用力跳下地,推开山明,挣扎着扑进屋去。山明在院子里愣了一会,挠挠头,转身想走,却听到里面一声巨响。他连忙推门而入,见少女衣裳半褪伏在地上,刹那间觉得血往上涌,喉头发干,双脚发软。过了好久,他才定下心神上前去看,原来少女强行要给自己敷药,如何够得着,反而将伤口拉得更厉害。
烛火微微摇晃,光影下少女的背如羊脂玉一般晶莹柔腻。山明一颗心砰砰直跳,几乎想立刻转身逃跑,却还是伸手将少女手里的伤药敷在她背上,又撕下自己一幅衣襟替她包扎好,然后将她抱到床上。
过了许久,少女醒转过来,发觉自己趴在床上,便用手一撑起身,背上一片清凉,疼痛也减少了许多。她转过头,看见那个长得高高人却憨憨的少年已经坐在椅子上睡着了。她脸色一红,想发脾气,却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又趴了下去。
少年在睡梦中隐约听到动静,手忙脚乱的跳起来:“啊,啊,你怎么了?疼么?”看到少女安静的趴在床头,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睁得奇大望着自己,自己就不好意思起来,涨红了脸:“你醒了啊,我,我给你上了药。你,我,我走了。”
少女却唤住他:“这么晚了你去哪里?”少年挠头:“随便找个地方一躺不就行了么?”嘴上说着,肚子却发出咕咕的声音。
少女哼了一声,道:“你帮我敷药,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山明再笨也听得出这话是反的,吓得连忙摆手:“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看你流了好多血。”身子就往后退。
少女低喝:“不准跑。”山明愣住,真的乖乖的站在那里。少女突然笑了,柔声道:“我真的是想谢谢你。你瞧,我受了伤,行动也不便,要不麻烦你照顾我几天,我有银子,你帮我去买吃的好了。”
山明听到吃的两个字,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少女招手:“过来,这些银子你拿着,明天一早巷口有人卖面,你自己吃一碗,替我带一碗。”
山明点头:“好,我去帮你买,不过,我不用你的钱。”
少女奇道:“你身上有钱么?有的话怎么会饿得要到公府作贼?”
山明这才知道她误会了,也不解释,只道:“反正你自己好好养伤,别管我。”走过去将她手上的银子接过。
“你叫什么名字?”
“云山明。你呢?”
“王簌簌。”
“你多大了?”
“十四。”
“你比我弟弟还小呢。不过你比他可爱多啦,他死倔,从不听我的话。”簌簌笑起来,眼角有种特别的天真。
“原来你比我大啊。”山明感叹。
簌簌呸了一声:“我比你大好多岁呢。”说着有些扭捏,“只不过,别人都看不出来罢了。”
山明笑笑,一点也不惊奇:“我婶婶也是。人家都当她是我姐姐。”又问,“你是不是去杀了人?”
簌簌脸色微变:“谁告诉你的?”
山明道:“我听见他们说什么刺客的。你躲在马车里出来的吧?别人都以为你受了重伤必然有血迹,却不知道你会那个什么凝血术,被你瞒过去。”
簌簌有些吃惊,心中惊疑不定,不知道该不该灭了这个聪明少年的口,可是一看到他的眼睛,就不由心软了,道:“是啊,薛夫人的马车一般人哪敢仔细搜?又没有血迹,他们就让我们出来了。”
山明正色道:“杀人是不好的。你以后不要再这么做了。”
簌簌凝视他,过了许久,神情渐渐凄然温柔:“放心吧。我没得手。”
山明见她伤心,忍不住劝慰:“你别难过,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好了。”
簌簌轻声笑起来:“我,我本来该难过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又有些开心。”
山明不明所以,奇怪的看着她,她微微一笑:“隔壁那个屋子没有人,你去那里歇息吧。”
自那以后,山明便在小院中照顾簌簌,替她买来吃的。两人到底害羞,簌簌也没有再叫他帮自己敷药,至于她自己怎么做的,山明就不便操心了。
山明白日去饭馆老板那里打零工,他手脚麻利人又勤快,每天挣十枚铜钱,足够他把自己喂饱,还能偶尔给簌簌也带些好吃的。
到了夜晚簌簌睡熟了,他就偷偷的溜到公府去。半个月下来,公府被他摸得有五六分熟了。
“你在公府找到你要找的人了么?”簌簌有天突然问。
山明正在埋头吃饭,听见此话,吓了一跳,手里的馒头落到地上,又忙着拣起来心疼的吹吹,还没等簌簌阻止就又喂到了嘴里。
簌簌忍着笑道:“做什么啊。我就随便问问么。”
山明道:“你怎么知道我去找人?”
簌簌哼了一声:“你每天半夜溜出去,打量我不知道么?你要是作贼,又何必白天去做工。”
山明讷讷道:“你又怎么知道我去的是公府?”
簌簌狡黠一笑:“本来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山明这才晓得她方才不过是诈自己,气得翻了个白眼不肯理她。
簌簌见他恼了,又笑道:“你要找谁告诉我啊,也许我能帮你。”
山明不说话,慢慢的放下手中的馒头,呆看着桌上的菜,过了一会才说:“我不是要找人,我只想远远的看看那个人是什么样。”
簌簌见他黯然神伤,不由恻然,柔声道:“莫非,你要看的人,是居成公薛大人?”
少年打了个激灵,抬头飞快的扫了她一眼,不再说话。
吃了饭,簌簌靠在窗边,看着天上的星星。
“你养好伤以后要做什么?”这个问题憋在山明心里好几天了。
“我不知道。那你知道,你看到居成公以后要做什么么?”
山明的眸子黯淡下去:“不知道。”
簌簌叹了口气,却听山明道:“不管怎么样,你不要再想着去杀人了好不好?”
簌簌呆了呆,看着他诚恳的神情,心中突然一酸,一颗晶莹的泪珠滑了下来。
山明慌了手脚:“簌簌,你别哭,别哭。我……”他搓着手,又不能说好吧那你还是继续去杀人吧,只急得一张脸通红。
簌簌笑出声来,指指自己身边的椅子:“山明,过来这里坐。”
山明走过去坐下,同她一起抬头仰望天空。天上星子真多,离得又近,好像一伸手能抓下一大把来放在口袋叮咚作响。
簌簌身上有股好闻的香气,很清淡,象是一声叹息。可是这声叹息偏就这样钻到山明的心里,让他从来不知烦恼的心也忍不住总是想叹气。
他侧头偷偷的看了簌簌一眼,她的侧脸晶莹细腻,他立刻就想到了那天给她上药时她光洁的背,惊得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嗽个不停。
簌簌当然不知道他怎么了,笑着去拍他的背,见他执拗的闪开,不由脸色一沉,揪着他的耳朵道:“你这个臭小子,还不好意思么?我弟弟还比你大两岁呢。”
山明老老实实的任她揪着耳朵。她的手指指尖有薄薄的茧,应该是勤练武的结果,抓着他的耳朵却不觉得粗糙,而是有一股酥麻之感不住传来。
簌簌叹了口气,悠悠道:“我这伤,大约要养一个月。这样吧,我每天给你讲故事,讲完了,也许我就晓得该怎么做了。”
“你说的没错,我进京是为了杀一个人。这个人才智卓绝,当初曾设下一个极大的陷阱,害死了我爹爹。我从小就一直想杀了这个人,恰好也有人肯帮我,送我到锦安来,安排我接近那人。那人虽然不会武功,可是他身边总有数不清的高手,我想下手,也只能慢慢图谋。于是,我渐渐的对那人熟悉了起来。”
“没见那人之前我设想过好多次他是什么样子,应该很凶残,很狡诈吧。”簌簌的声音低了下去。
山明忍不住接口:“那他是不是呢?”
“不是。”簌簌摇头,“他啊,你根本看不出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平静得好像井水一样。开心也好,不开心也好,他都不说,总是微微的皱着眉头,好像有很多心事。”
簌簌的眼前仿佛又看到那个男子,颀长挺拔的站在台阶上注视远方。他的轮廓俊秀异常,看上去不比自己大多少,鬓角却已经花白了。
“我平日所做的事情,就是等在他的书房外面,如果他要喝茶,就给他沏茶。他怕热,茶也不喜欢喝滚烫的,但是凉的呢,又对身子不好,所以他喝的茶,总是要掌握得冷热刚好才能送到他手里。我不知练了多少次,打翻了多少杯子,烫了多少次手,才被容许去伺候他。”
山明咋舌:“这人好大的气派。他以为他是谁呢。”
簌簌微微一笑:“我经常啊,就站在那里,站一个下午。书房里静悄悄的,我都以为完全没有人了,偷偷的看一眼,却见他专注的低着头。”
他的眉毛漆黑而长,握笔的手漂亮得近乎完美。廊下有风轻轻吹过,树叶的影子斑驳摇晃,簌簌看着他,觉得周围一切都凝固了,漫长的一个下午倏忽就过去。
番外-少年游
作者有话要说:
注意:本篇送给刘璞和斐捷小同学。这个故事交代了悠王和承泽最后的结局,是正文里没有的。
注:第一节名“饮马渡秋水”出自王昌龄“塞下曲”。第二节名“皆共尘沙老” 出自王昌龄“塞上曲”。第三节名“雪上空留马行处” 出自岑参“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
另,有同学建议将来可以整理一个”迟迟:名将集”,有人有兴趣吗?
(一)饮马渡秋水
刘璞看见自己着了新服去找同村张行。他们俩都刚刚十六岁,莫说没穿过新衣,连不破的衣服都没穿过。入了伍就有新衣,两个人都甚是兴奋,互相拉着左瞧右瞧,夸来赞去。
旁边罗九一不屑,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刘璞一阵恼火,拎起拳头就要开打,张行一把扑住。罗九一也不是吃素的,腾的站起来,挑衅的看着两人:“乡巴佬,没见过世面。”刘璞冷笑:“你见过世面,罗公子。”后面三个字尾音拉得长。罗九一是隔壁村刘家员外的私生子,从了母姓,方圆几十里人人都晓得。刘员外虽惧内不肯认这个儿子,倒也没太亏待母子俩,罗九一吃穿用度自与刘璞张行不同,所以适才极为嚣张,如今被戳了痛处,如何忍得,握了拳不分青红皂白的一顿乱打。他身强力壮,被他打了两下,矮小的张行吃痛捂头。刘璞红了眼,跟他缠在一起,新兵们都哄笑着凑过来看热闹。
正脸上身上处处都痛,血气却是不停翻涌下手更狠之时,头顶传来清冽温和的声音:“这是做什么呢?”两人的右手被人抓住,轻松就各自推开。刘璞正在想:“这人好大力。”抬眼却瞧见那年轻男子模样甚是斯文,负手立在那里,一身清朗之气。
周围有人晓得这男子的身份,忙唤:“斐队正。”刘璞吓了一跳,心中懊悔不迭,听说军里管得严死人,自己第一日就打架,只怕要被没收了新衣赶出去。可恨他连军中一顿饭都还没吃过,人人都说军里吃的是白米饭,一人可分得三大碗。
果然那姓斐的队正道:“军中私斗,原是重罪,但念在你俩还不懂规矩,一人只罚二十军棍。”
行刑的士兵下手实在,一军棍打下去背上火辣辣的疼,直烧到四肢去,忍不住微微抽搐。旁边罗九一跟杀猪一样哀嚎起来,刘璞到嘴边的呻吟又吞了回去,咬牙死忍。他打小死了父母,跟着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哥哥混,偷鸡摸狗十次里有五次里要被发现,侵了成年乞丐的地盘要挨打,兄长心情不好没找到馒头吃也要打他出气,挨打简直成了家常便饭。这军棍虽疼,他硬气起来倒也忍得住,还有闲暇偷偷抬眼去看,只见那姓斐的队正站在那里面不改色,心中暗恨。
挨完了打只能趴在炕上,自然错过了晚饭。这于刘璞而言才是真正的惩罚。他饥肠辘辘,却见一条人影窜进来,不是张行是谁?张行脸色发白,害怕的看看四周,从怀里摸出个用脏布包的团来,低声道:“快吃。”刘璞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喷香的米饭,当下用手抓着狼吞虎咽起来。张行见他吃得香,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刘璞恍然:张行将自己的米饭偷包回来,又忙着早退,定是没吃饱。刘璞停了手,把剩下的饭递过去:“快吃。”张行急道:“给你的,我刚才吃过一碗了。”刘璞道:“一碗就能饱?快吃。”两人正推来推去,身后传来一声咳嗽,刘璞吓了一跳,手上一抖,雪白的米饭粒洒了一地。明知是又要被罚,心里却只顾着心疼那些米饭。
姓斐的队正慢条斯理道:“你们俩胆子可真不小。谁许你把饭偷出来的?来人,带下去,罚五军棍。这么不懂规矩,今夜让他跟着值夜,不得换班。”刘璞霍然抬头:“要罚就罚我好了。不关他事。”姓斐的队正似笑非笑:“放心,不会不罚你。”刘璞心里大骂,却不敢露出来,斐队正似乎看穿他,淡淡的说:“记住了,军中有军中的规矩,你骂天骂地也没用。”吩咐再打五棍,且第二日起操练之后刘璞不得歇息,必须去甲库房帮着搬运清点东西。
刘璞死咬着牙不让自己破口大骂。斐队正踱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他。他没有抬头,只觉得那人目光如水,自己头顶被浸得冰凉。过了半晌,斐队正方走。门口那个士兵低声道:“你们俩啊,心里再怎么怨,见到长官也要有礼数。斐队正人好,不同你们计较,是你们的运气。”刘璞在心里狠狠的呸了一声。那老兵是过来人,笑道:“我知道你不服。不过,你挨打不能去用饭,自会有人给你送来,急什么?等会还有军医来给你敷药。军中自有规矩,不是你们在外面混荡的样子。”见刘璞不吭声,笑着摇头离去。
后来刘璞才知道,那队正姓斐名捷,家中原本殷实,所以读过书,后来家道中落,才投了军。刘璞虽然瞧不起他那假斯文的架势,也忍不住好奇,这人不知从哪里学的武艺,那日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自己和罗九一分开。问来问去,竟没一个人知道。
斐捷原是火长,前几个月才升了队正。此次负责协助校尉教训操练新兵。高承福来过几次,对进度颇为满意。那日正教如何肉搏,高承福旁观一会,就指着场中一个少年道:“那小子力气可真大。”校尉欧阳准笑道:“那是罗九一,看着狠,却有些娘们儿气,挨个打叫得惊天动地。”高承福又指着另一个说:“那小子也不错,灵活得紧,一个人对七八个人没问题。”说得正是刘璞。欧阳准道:“他叫刘璞,自小打架打惯了。”高承福点头:“这帮小子暴戾得紧,你们几个给我好好收拾。”欧阳准笑道:“刘璞罗九一不久前被斐队正教训过,杀一儆百,目前倒都还老实。”高承福瞄斐捷一眼,记在了心里。
训了一个多月劈刺砍杀,欧阳准方教他们看旗语结阵对敌,又教他们十人为一行小队迎敌。斐捷持了枪在一旁,突然出声喝骂:“罗九一,刘璞,你俩做什么?”原来两人恰好被分在一起,又互相挨着,你看不惯我我看不惯你,明明该替旁边那人掩护,却不肯去做。斐捷命两人出列,缓缓道:“军棍稍后再罚。你俩功夫不错,是吧?那就让别人领教领教。”便命两人为一伙,余下八人为一伙互相进攻。刘璞暗自冷笑:“老子一人就能对付。”哪知在斐捷的号令声中那八人枪盾互相配合,进退有度,刘璞罗九一各自攻击许久竟无法冲破对方队列,倒被打了个鼻青脸肿,要不是枪上没有枪头早受了伤。
刘璞受了军棍后两日有人来传他去见斐捷。到了斐捷帐中,他第一次沉默无语,垂着眼睑和双手。斐捷换了青色便服,容色蔼然,负手上前和他面对面站着,他惊异的发现斐捷身上竟无汗息之臭,气味洁净。
“知不知道那日张行偷饭,为何我连你也罚了?”斐捷的声音宛如泉水。
刘璞想了想,道:“这是军中,不能只求自保。同伴若做错了,自身也会被殃及。同那天我们对八个人是一样的,若大家都做对了,就能很厉害,比简单几个人一起打架厉害多了。”
斐捷沉默片刻,低声笑起来:“你果然很聪明,能举一反三。”他拍拍刘璞的肩,“还有一条你要记住,要是不想死,就要信任你身边的人,个人恩怨且放到一旁。”刘璞涨红了脸,却没有为自己分辩。
肩上似乎尚留那人掌上余温。刘璞在黑夜里睁眼,伸手去摸自己左肩,然后慢慢坐起。外面风声凄厉,沙石翻滚之声隐约可闻。他点亮灯,觉得口干,起身拿水囊咕嘟咕嘟的喝了个痛快。
“将军。”外面亲兵低声唤。
他朗声答:“无事。”
太阳|岤处突突的跳,不得不用手指按住。
夜深忽梦少年事。
案上沙盘的起伏在摇晃的烛火下形成深浅阴影。他走过去低头注视,剑河两百里之外是沃金山。沃金山前大片开阔的原野处被标记了青色的草秆。那是胡姜铁骑所到之处。若沃金山到剑河防线被撕碎,身后陪都埘南必定不保,悠国即将灭亡。
“臣必为圣上守住剑河。”临行前,他按剑跪下,誓言铿然。一头白发的伏帝坐在龙椅深深的注视着他,竟然没有说一个字。而很久很久之前,天下都听说过悠王如何口才了得,出征讨伐锦安之前一篇檄文说得壮怀激烈,下面百万悠军莫不振奋。当年刘璞也在下面聆听,他记得自己流下了眼泪,跟众人一起高举手中的长枪,嘶声长啸。
十年弹指,悠王成了伏帝,青丝化
迟迟钟鼓初长夜第3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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