锄禾日当午第17部分阅读
锄禾日当午 作者:肉书屋
锄禾日当午第17部分阅读
烫,赶忙打断锄头的话,胡乱的找了个话茬,“那个……,锄头哥,这是啥药草,你,你都知道这药草啊,呵呵,真,那个……,真是博学啊,博学。”
田小午干笑着,觉得手里那碗药就是一高压电,烫的人浑身发窘。
“也,也不是,我,我以前上山采药,那个,那个,村里的几个婶子托我采过些,我,无意间,嗯,听说是,那个……,疗效颇好,这个,我,具体,嗯,那个,我也不知道,但,但这几味药都是,都是通经活血,补气养身的,该,该是不差的,那个,你吃吃看。”锄头倒是不知道田小午这话不过是情急之下随口一提,还以为她打趣于他,特别怕田小午误会什么,赶忙有些手忙脚乱的解释着。
田小午却是没那个意思的,见锄头炯成那副样子,一时间也觉得好笑,端着那药碗,心里却是无比的暖和,几大口热乎乎的喝下去,连肚子都是烫呼呼的,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竟然真觉得舒服了几分。
锄头还等着接小午递过来的碗,见田小午一滴不剩的全喝了下去,咧着嘴,虎目含笑,也觉得分外满足。
田小午递碗给锄头的时候才发现锄头的草鞋上竟然沾着不少的泥巴,连裤脚也是湿漉漉的,□处还带着几道划痕,当下便明白了几分,这治疗痛经的药草锄头一个老爷们家怎会日常备着,想来是早上起来才去山上采的,只是这山虽然就在村后,一来一回也要个把时辰的,何况还要漫山遍野的找药草,这个点锄头已是熬好了药,想来为了找这药草怕是天不亮就起来了吧?
“锄头哥,你昨夜睡了几个时辰?不会是半夜就上山了吧?”田小午忽然有些心酸,满满的不知是什么赌在胸口,噎的有些难受。
“啊?”锄头顺着田小午的目光看了一眼腿脚,这才明白自己因是一路紧赶慢赶回来又手忙脚乱的熬药煮粥,竟然忘了收拾一下,本不欲给田小午知晓的,这下却是自己露了马脚,当下也知道瞒不过去,嘿嘿笑道:“没啥,也不早了,我昨夜听你起来几次,怕你哪里不舒服,也没敢睡太死,知道之后,恰好又想到这几味草药,月色也明的跟白日里似的,我反正也睡不着,就上山采来,想着早上给你熬了吃吃看看,这几味药草寻常的很,在山脚下就有,不难找,也没费啥力气,不过就是赶早起了一回。”
“你啊,白天不忙的时候再去不行啊?又不是啥大事,这般深更半夜黑灯瞎火的,出个啥事如何是好?且你这么大半夜不睡,白日里又要忙活,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啊!”田小午见锄头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看了看那被早晨的露水打湿的裤脚,一阵阵心疼。
“没啥,这熬个夜的算啥?不就是赶了几步山路吗?以前农忙的时候,整夜不睡赶着打场收庄稼的事多了去了,锄头哥皮糙肉厚的,没那么娇贵!倒是女娃娃家,要好好将养才是,小午,你今天也别出摊去了,我跟鸭蛋就行,左右不过少卖一点,你教我的我也记着呢,手艺也琢磨个八九不离十了,砸不了咱的牌子。”锄头边收拾着碗筷边劝着田小午,见田小午要挽袖子帮忙,忙坚决的拦了她,将那些碗碟一股脑的自己抬到井台边洗刷了起来。
看到锄头蹲在那里卖力的洗着碗碟的样子,不知为何,田小午忽然间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段子:男人六个最有魅力的瞬间:一、刷碗;二、刷碗的时候;三、正在刷碗;四、刷碗;五、还是刷碗;六、继续刷碗……
作者有话要说:同志们,周末双休哦,
嘿嘿嘿……
休息一会儿,亲做两个美梦,我马上回来!
我干嘛去?刷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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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马蚤包来了
虽说身子不太爽利,可田小午还是没办法做个甩手掌柜,在家休息的,尤其是鸭蛋才刚刚来帮工,那渡头里里外外也就锄头一人张罗,他怎么忙的过来?
喝了那碗汤药,肚子倒是真的舒服了些,田小午死活不听锄头的劝告,非要照例去渡头不可,锄头见田小午脸色红润了几分,不似先前那般的苍白,才勉为其难的点头答应了,只是一路上千叮咛万嘱咐的,连几个荷叶都不给她拿,通通背到自己的挑子上。
鸭蛋干的挺不错的,个子虽小,好在机灵勤快,嘴巴又跟抹了蜜似的,跑腿送菜不说,还顺道拿着个小本本帮着锄头点菜招揽起生意来。
因如今那些个围着摊子找茬的痞子无赖不在了,大部分的主顾还是喜欢来围着桌子边喝凉茶边拉开架势大吃特吃,图那个爽快跟热乎乎的气氛,还可以吹牛侃大山,有带劲又热闹。
唯有那些个多少有些地位或是家财有点眼高于顶,不愿意与这些粗人为伍同坐,或是船上不便抛头露面的女眷长者之类的,才会足不沾地隔岸点了菜叫送到船上就吃,不过总归是比开始时全部作成外卖经营要少了许多,摊位也好好的利用了起来,终归跑腿的活计便少了些,不似前几日那般忙活,因此锄头一人边揽客边送菜上门一个人倒也迎刃有余,完全应付的来。
由于锄头再三的叮咛田小午不准碰冷水,这拣菜洗菜穿串串烧凉茶的杂货便交给了鸭蛋,这小家伙也格外卖力,干的很是勤快,田小午不过是随手煮一煮“串串香”,收收钱,招呼一下客人,相对先前而言很是轻松自在。
这般几日下来,鸭蛋也熟悉了整套的活路流程,田小午也熬过了亲戚串门子的那几日不舒服期,晚上间多做些准备,白日里二人一个煮菜收钱,一个在江边揽客送菜,一女一小,不慌不忙,配合巧妙,紧紧二人之力倒也足够,干的得心应手的很,锄头倒是可以放心的撒手,全权交给这二人来干了,他恰好可以腾出些时间去地里锄锄草,照看一下庄稼,去山上采些蘑菇野菜,打些麋子野鸡之类的新鲜野物。
地里的豆角如今正是大熟的时候,锄头一早上便摘的来三大包袱,田小午生意好了,倒是不愁这豆角不好卖,她在渡头上卖串串的时候,将这豇豆格外的穿得分量足些,那些个渡头拉纤或是拉客卸货的苦力劳工格外的青睐,倒是比别的稀罕菜肴卖的都快些,每日里也可以卖出大半去。
卖不完的田小午就依照前几日的法子在篦子上整了晒起来,或是腌成酸缸豆,或是直接包成豇豆馅的大包子,她给鸭蛋带到渡头上热了吃,又解馋又顶粮食,鸭蛋一次可以吃掉三大个。
这包子对于农村来讲克算是好东西了,平日里难得的包一回,这鸭蛋天天在田小午这里吃豇豆大包子,竟是百吃不厌的,还回去意犹未尽的天天跟他娘显摆,说是跟着田小午天天的吃大包子,乐的张婶笑得脸上的褶子开成一朵菊花,当天晚上还送了半瓢自家地里种的绿豆给田小午他们熬绿豆汤喝。
连卖带吃加上储备,丰收的豇豆终于是变废为宝,没有浪费在地里,田小午数着豇豆也不发愁了,总算是有了几分数钱的感觉了,现在,她跟鸭蛋两人在渡头张罗着买卖,锄头侍弄田里的庄稼,打猎捕鱼,相得益彰,两两不误,家里养得十几只鸡因为吃的烂菜叶子多,虽是还没下蛋,但个头也长得比别家的肥大些,锄头那天买得那只跛脚鸡,还时不时的下个把鸡蛋出来,田小午乐滋滋的每天都去瞧瞧它那鸡窝里,要是捡到鸡蛋便跟捡了金子般的开心,一来二去的积攒着也有十几个了,田小午觉得这日子要是照着这个形势发展下去,绝对是芝麻开花节节高,一日美过一日了。
不过这几日,王黑妹虽然只是嘴上痛快,没找啥大麻烦,可老天却又为难起她来,接连几个下雨天,闹了田小午的场子,田小午头上没有半片瓦,不过是个光秃秃的小摊子,遇到大雨便就做不成生意了,只有眼巴巴的瞅着老天爷开眼。
淅淅沥沥的连着下了三天雨,田小午只有停了三天,锄头虽是安慰说是全当歇歇了,可田小午却是天生的劳碌命,一刻也是歇不住的,见那天色阴沉沉的,雨点叮叮咚咚敲克没完,就像是砸在她心上似得,在家躺着也没了那欣赏雨景的闲情逸致,直觉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心急火燎的,一刻也静不下心来。
好不容易这天早上见天空放晴,太阳露出了几丝久违的笑容,田小午便赶紧叫了鸭蛋赶紧上渡头出摊子去。
渡头上得人常待的那些个劳工苦力们也都混熟了,几日不来,个个都说念着小午家的“串串香”了,生意自然热闹了几分。
这些人一日也赚不的多少钱,吃田小午的串串多半是图个实惠解馋,大多是数着兜里的铜板买几串打打牙祭,多半是不会消费太多的,茶水倒是喝的个肚儿圆,田小午也不计较,反正水这东西也不要钱,顶多费点柴火草药,这漫山遍野的也多得是,费不得几文本钱,都是出来讨生活的,不容易,所以但凡是来到这摊子坐下的,不论点菜多少一律是笑脸迎人,很得人缘,因此摊子这边的食客络绎不绝,不过大多是些布衣百姓,真正锦衣华服的人都有些心高气傲是不愿意屈尊降贵来这边小桌子前围坐的。
所以,当今天那两个男子锦衣折扇远远的走过来时,田小午便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几眼。
为首的是水天一色的锦缎长袍,束发踏靴,精致的绣着缠枝莲的略深色腰带下垂着白玉如意佩,颌首浅笑,举手投足间透出几分儒雅温文,侧面那一位则是糅蓝色织锦绣云团暗纹袍裾,手里附庸风雅的摇着画着富贵牡丹的锦绣折扇,带出几分风流倜傥的味道,一看便知道非富即贵。
这渡头上人来人往的达官贵人也并非没有,只是如今日这两位这般年轻又马蚤包的翩翩佳公子到也少见。
一时间的确吸引了渡头上所有人的眼球,乡下人没见过多少世面,纷纷看热闹般的远远的打量着这两位人中龙凤般的少年俊秀,猜度着是哪家书香门第大家公子。
田小午的生意正忙活,虽然也是稀奇的看了一眼,却没那么八卦的盯着,不是她不八婆,而是八卦远远没赚钱对她有吸引力。
所以当这两个凤凰进了鸡圈般的人物来到小午摊子前问话的时候,田小午当真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跟她说话。
而且她还真没听清刚刚这两个天皇巨星讲了一句什么,只得傻傻的不好意思的又反问了一句:“两位公子,原谅奴家则个,适才人声嘈杂,没听清楚两位的话,劳烦再重复一遍可否?”
说完这番咬文嚼字的话,她自己都有些绕的舌头打结。
那两位发光体倒也不曾怪罪,当下浅笑着又重复了一遍,无非就是要吃小午这“串串香”,每样六串,涮好了,一律茶水蘸料的准备齐全了,竹桌竹凳单独摆放在那江岸的树荫底下,他们要便品味吃食边临江观景。
田小午这次倒是听清楚了,可不免皱了眉头,满脸哭笑不得望江兴叹。
这二位公子提议果真是风雅无边,且开口便是一样六串,算起来也是上百文的大生意,田小午理当服务周到,尽可能的让顾客满意,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虽说顾客是上帝,但她这绿豆大的小摊子,实在找不出多余的竹桌跟竹凳去做这等风雅摆设啊。
田小午知道他们这要求也在情理之中,看这身价格不菲的装扮,也知道是讲究排场格调的人物,今日不知为何能屈尊降贵田小午这小摊子已是天降红雨百年难遇的事情了,怎么也不可能再体验疾苦般的跟劳苦大众挤在一处,只是她却真的有点为难。
那两位公子想来是说一不二的吩咐习惯了,说了这话也没管田小午是否同意,已是自顾自的相谈甚欢的往那江边去了,想来是根本没想过给田小午否认拒绝的机会。
田小午皱着眉头绞尽脑汁,看着唯一的两张坐满了人的桌子急的抓耳挠腮团团转。
竹椅也是没有的,唯有两张她跟鸭蛋坐的小马扎可以腾出来给他们一用,就是不知道这两位看起来就是挑剔不已的人物可否委屈一下自己的贵臀,可这竹桌是无论如何都没有的。
田小午想要明着过去讲清楚,可心想要是让这两个芝兰玉树般的人物围着这木桌子跟一群汗臭般的乡下爷们一起吃东西,想来这笔大买卖也是滚滚长江东逝水了,想想要唾手可得的将近百十文铜板就这么飞了,田小午那噶朗台的小心肝就要命的疼。
作者有话要说:某遥今天喝了点小酒,不当之处多多见谅。
明天修改啦,别太介意!
某遥天昏地暗中,睡了。错字明天来改啦,还有哦,我醉了……
62、天公不作美
想想要唾手可得的将近百十文铜板就这么飞了,田小午那噶朗台的小心肝就要命的疼。
这般苦苦思索,抓心挠肺了半晌,突然看见了江边那些一块块的奇形怪状的大石头,平日里那些个纤夫吃饭的时候也没什么桌椅,不过是临水而坐,找块还算平整的江石当桌子,坐着矮一点的石头,便豪迈大方的就着咸菜吃自己带的咸菜窝窝头,这石桌石椅,天然风韵,在这大浪淘沙的江边岂不比那纤巧的人为的竹桌竹椅更有几分韵味?
田小午心中豁然开朗,赠送了几串豇豆,央求几个相熟的壮汉也是她生意的常客帮忙,抬了一块巨大的表层光滑的巨石去到那临风江岸的树荫底下,权作天然的石桌,又挑了两块矮墩般的略小的石块过去,自当是妙趣横生的石椅。
田小午用江水冲洗了一番,摆上茶壶跟粗瓷茶碗,斟满了凉茶,又摆放好垫了荷叶的蘸水碗碟,看起来倒也风雅志趣。
见那两位公子站在一旁诧异好奇的模样,田小午陪着笑脸解释道:“二位公子莫笑,乡野小地,粗陋营生,确实找不出像样的竹椅竹桌,小女子不才,也曾听闻这古语曰: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其实这天高水长,江流开阔,千帆争流,细浪滂沱,如此豪迈大气的景致,若是配着婉约柔美的纤巧竹器,相形较下多少有些不伦不类,失了这波澜壮阔的气势,倒不若这土生土长的奇林怪石,更添几分雄壮澎湃之气,小女子便就着这天时地利,为二位准备了这番石桌石凳,却不是是否合二位公子心意,还请二位勿怪小女子粗鄙浅薄擅做主张。”
“哦?粗鄙浅薄?这位姑娘怕是妄自菲薄折杀我等了,单凭这‘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之句,就足以让我等读书人汗颜无语,自嘲学业不精孤陋寡闻了!姑娘此番说辞甚是精妙无双,就不知刚刚这句出自何处?从何而来?鄙人不才,特此虚心讨教则个!”那悬挂玉佩的男子微微施礼,礼数周全道。
田小午原本便是带了几分舞文弄墨讨些好感转移两位注意力之意,到不为了吸引这二人的特别青睐,不过是投其所好讨巧求几分好感,想着随后好说话,别在这桌椅之事上太过计较为难于她。
谁知,不自觉的有些失了分寸,话一出口,她才发现情急之下将曹操老先生的诗词搬了出来,而这里,好似是没有这位枭雄的,这个男子当真厉害,一针见血的刺中了她的痛脚,田小午一时间有些无法应答,只得低头假装害羞道:“这,小女子不过是道听途说,也不过是村子里读书的老秀才们随口胡诌的,实在登不的大雅之堂,让两位公子见笑了,羞煞小女子了!诸位莫要取笑,小女子不过是当街卖些吃食讨营生的粗妇,有什么不当之处原谅则个,且先看看这番准备满意与否,要是没有别的,小女子还要为两位涮菜去呢。”
好在那二人也不多问,当下见了田小午的摆设,也甚觉满意,先前问话的那公子随点头满意道:“姑娘且忙去,此番石桌椅布置构思甚合我二人心意,你且去速速上菜来便好。”
田小午听闻此言,如获大赦般正要退下,却听得旁边的折扇公子道:“实话告知姑娘,今日是我这柳兄夸下海口,将你这吃食吹捧的天上有地下无的珍馐美味,说是乡野吃食,却也别具特色,特意请我来一尝,姑娘可要拿出看家本事来好好显露一番,定要为我这柳兄长足了脸面,也让我不虚此行才好。”
田小午听了当下明白了几分,虽不知眼前这文质彬彬的柳兄乃何人,又是何时吃过她的“串串香”,想来是此人无意吃过又喜欢这滋味,顾今日才有此一幕,亏得田小午刚刚还暗暗揣度是不是她的串串香真是香飘千里将达官显贵都引来了呢。
田小午施礼退下,暗暗松了口气,却更加不敢怠慢,麻利的涮菜,上菜,让鸭蛋长着眼力,以便前前后后伺候周全。
这可是大生意啊,她两眼放光,照顾的分外殷勤周到,在田小午眼里那两个公子就是明显的附庸风雅型的带着几分酸气的所谓的文人雅士,好好的家里不待,来这江边吹着江风晒着太阳,喝点小酒,找感觉来了,说白了,就是穷极无聊来找点所谓的“小资情调”!
他们如何穷奢极欲酸臭迂腐与田小午是毫无关系的,她只关心将要到手的响当当的铜板!
她还巴不得这些人多抽风的悲春伤秋几回,那她也就发了!
随后,那两位公子的小厮也抬着食盒果品酒菜的来了,想来是刚刚准备这些去了。果然是有钱人家的排场,不消片刻便满满当当的摆放了一桌子。
那两人低吟浅酌,品酒论诗,远远的看去,海阔天高,江风猎猎,倒也有几分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豪情壮志。
田小午不过偶然抬头的惊鸿一瞥,却见到一个熟人,原来就是那日锄头殷勤招呼过的柳家的小厮,貌似是跟着柳家二少爷的,蓦然间茅塞顿开,如此看来刚刚那华服公子口中的柳兄,也就是那位佩戴玉珏的锦衣男子,想来便是指的这柳家二少爷了。
田小午已是对这柳家二少爷久闻其名,今日才得此一见,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觉得那人长身玉立,面白无须,端若修竹,皎如玉树,眉目间温文俊秀,谈笑间月朗风清,松柏之姿,芝兰之貌,虽不是是不是如传闻中所言的才比子建,貌比潘安,但如此看来,到果真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
这便是以前读到的书上描绘的那些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诗词歌赋信手拈来的才子文人?
田小午当年读书的时候便对那些才子佳人无比仰慕,而今看到书里的人物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把酒言诗,朗朗而笑,款款而谈,竟然有了一种亲眼见到自己所崇拜的明星一样的感觉,小心肝竟然莫名其妙激动的跳个不止,凭白的添了几分激|情澎拜热血沸腾!
不过对于田小午来说,激|情什么的,都是浮云,与她这乡野农妇无关,她也不过是远远的抬头眯着冒着星星的财迷眼睛两眼放光的看一眼,眼热一番这个时代富贵闲人的娱乐生活,她生意好着呢,眼热归眼热,可没有收银子的快乐来的直接实惠。
岂不知,天公不作美,老天偏偏见不得这两位“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晴天白日的突如其来洒下一场瓢泼大雨来扰其兴致!
但其实更惨的是田小午,对于她而言,岂止是扰了雅兴,简直便是砸场子。
她刚刚才费劲心机为这两位金主准备好了舞台背景,上齐了菜肴道具,这现场才子卖笑的电视剧暂停了也便罢了,她的串串香钱可是没收呢,那可不是小数目,近百文铜板啊!
老天对谁都是公平地,不会因为你穿着金丝缕衣而卧穿着破衣烂衫便少淋你一点,这两位才子哥哥显然没想到老天会来这么戏剧性的一出,毫无准备,伞跟蓑衣都未曾备下,浓密的树叶显然在这暴雨之下不堪一击,两位只得仓皇间以手略做遮挡,狼狈不堪仪态尽失的往这边渡头处跑来,当下也顾不得许多,与那些四散奔逃的行人一起,三步并作两步的进了那茶寮避雨。
这雨来的突然且迅猛,田小午等事先也丝毫没有预兆,不过瞬间的时间便是乌云压顶,大雨瓢泼,豆大的雨点密密匝匝的从天而降,打了田小午一个措手不及。
摊前的众人大都是熟客,有些是抓着串串,有些还抬着蘸料碗碟,当下也顾不得吃了,匆忙间有人付了钱,有些还来不及细算,都一哄而散,各自找地方躲雨去了。
田小午跟鸭蛋手忙脚乱的收拾着摊子,别的可以不管,但那汤料跟蘸料却是丝毫都淋不得雨水的,慌乱的盖了锅盖,将东西先抬到两张木桌子底下密密麻麻的盖了几片荷叶避着雨水,火炉跟碗碟这些不怕淋的东西只有先胡乱的堆放在桌子上。
忙乱的做完了这些,田小午还没来得及擦擦脸上的雨水喘口气,便又发现木柴炭火还在雨中淋着呢,便赶忙再将木柴也堆到桌子底下,这才略略松了口气。
她跟鸭蛋戴着斗笠,却也已经是淋成了落汤鸡,浑身上下没几处干地方了,那两张桌子下面已经堆的满满当当,方寸之地都没了,自然再也挤不进他们两个人进去。
大雨滂沱,仿若由天上被谁直接倾倒下来,田小午慌乱中只觉得哗哗啦啦一片水声,毫无那书中描绘的大珠小珠落玉盘的美感,喧哗密集且嘈杂,她浑身湿透,狼狈至极!
天地茫茫,却无片瓦遮身之地。
作者有话要说:另外注明:古时称男子:阿郎,郎君;称女子:小娘子或娘子,或女子;称有些身份的男子为官人,称有些身份的女子为女士;姑娘,其实在清代以前,那是指姑母辈的,公子,实在是公爵之子的称呼,不是随便可叫的,可是某遥纠结再三,听惯了公子姑娘的电视剧称呼,突然对个男子说:阿郎!,或是叫做女子:小娘,真的有些别扭!!!
反正此文是架空,我也就不较真了,挑顺嘴的用了,考究党勿入啊!
某遥对不起乃们啊,昨天胡乱的更了一更,如今看来,错字太多,惨不忍睹啊!
当然,某遥不喝醉的时候也是错字连篇的咕~~(╯﹏╰)b
男配来了……
乃们闻到j情的味道没有?
63、一伞之恩
天地茫茫,却无片瓦遮身之地。
鸭蛋那孩子心地纯良,跟田小午一路忙活着坚决不肯自己去避雨,当然附近除了那茶寮跟几处打渔的渔夫家的舢板小船也没处可避了。
那几艘小木船上早就人满为患,相识些的船夫纤夫劳工们挤得满满的,田小午一个未婚的女儿家,自然是不可能跟这些大老爷们身贴身肉贴肉的挤在一处的,而那茶寮,自然是巴不得她淋成落水狗,别说是让她前去避雨了,怕是还火上浇油的巴望着这雨再大点呢。
鸭蛋见小午不肯去跟那些汉子挤在一处避雨,他也坚决不肯去,这夏日的雨伴着电闪雷鸣,大树底下田小午是无论如何不敢去的,唯有跟鸭蛋二人哆哆嗦嗦的挤在桌脚处戴着斗笠认命的接受大地的洗礼。
雨越下越大,原先熙熙攘攘的渡头瞬间安静了下来,田地之间,唯见奔流不息的江河,还有那密不透风的倾盆而下的雨帘,带着土黄|色的水雾,奏起一曲磅礴的交响曲,柳家二少柳玉涵跟其知交好友王裕也顾不得感叹这天地之神奇万物之博大,只得赶忙去那茶寮里避雨。
那王黑妹向来是个势力眼,刚才见这两个衣冠楚楚的少年贵公子来这渡头,她心神具乱了几分,心思早就不在那卖茶招呼客人身上,匆匆忙忙的理理鬓角,沾些水拢了拢头发,做出一番端庄秀气的模样,拿好了架势专等这二人来她这茶寮小坐闲谈片刻,心中犹自窃喜说不定她的好姻缘便在这里也未可知!
谁知她倚在茶寮门口的柱子边翘首以盼搔首弄姿了半晌,这二人却看都未曾看她一眼,直接去了对面那个碍眼的小摊子,让她更是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扭烂了手里的毛巾帕子。
岂不知老天也帮她一把,人不进来,天来请,一场及时好雨好巧不巧的便为她迎来了这贵人。
王黑妹心里那股子畅快无以言表,脸上愈发笑的跟朵野菊花似得,亲自为这柳家二少跟王裕擦桌子上好菜端点心,伺候的分外殷勤,连那些个没钱喝茶,舔着脸皮来茶寮里避雨的劳工苦力们,她也一反常态的多了几分好脸色。
尤其是远远的见到田小午在雨里淋成落汤鸡无处容身的样子,心头更是痛快舒坦的很,这边越发娇笑连连,唯恐雨里的田小午听不见她那独一无二的透着讥讽欢乐加得意的笑声一般。
柳玉涵跟王裕已然从刚才的狼狈不堪中解脱出来,身旁的小厮用帕子为他们拭去了衣物头发上的雨水,虽然依旧潮湿,但坐在茶寮内,喝着热茶,听着雨声,安然接受着茶寮里姑娘的殷勤招待,倒也不似向前那般措手不及的狼狈落拓。
雨雾翻涌,百米之内难辨事物,柳玉涵跟王裕毕竟是自命风流的人物,此番刚刚坐定,已是开始意兴盎然的欣赏外面的滂沱大雨。
谁知,这番向外看去却是隐隐约约见到刚刚娟秀水灵的为他们准备石桌石椅的姑娘跟那个虎头虎脑的瘦弱孩子还在雨中淋着。
二人此番看去,皆有些瘦弱娇小,躲在那几乎毫无遮蔽作用的木桌之侧,戴着斗笠,抱做一团,在雨里看不出表情,却无端的让人觉的那两个互相取暖的小家伙定然是在瑟瑟发抖,让人无端心怜。
柳玉涵本是心慈良善之人,饱读了几年诗书,多少也平添几分锄强扶弱怜香惜玉的侠士情怀,见那个田姓的姑娘刚刚还跟自己笑语嫣然的谈论着大江东去的壮志豪情,顷刻间便那般无人怜惜的任着风吹雨打,多少便有那么一念之间的心软。
抬头却见这茶寮之内虽然挤满了避雨的人,却也不是容不下一个姑娘孩子,正要开口问询,却听的那茶寮里里外外招呼着的黑皮肤姑娘正在幸灾乐祸的跟旁人指着那两个雨中的小身影说着有些粗俗难听的风凉话,言语间嘲讽谩骂,污秽不堪,柳玉涵一个男子听来,都有些面红耳赤,当下便明了了几分因由,虽然不知道这同场生意之间有何过节罅隙,但只是凭着那黑脸姑娘口中的污言秽语,柳玉涵原本对这热情的老板娘的好感便已是荡然无存,对她口中言语肆意侮辱的那个明眸善睐的女子无端的又生出几分可怜。
扭头却见旁边一避雨之人手里拿着把出门在外备用的竹伞,当下起身施礼,客气出言相商,指着那伞想要讨来一用,那行人见这公子如此以礼相待,自然也是当下应承,赶忙将那伞双手奉上。
柳玉涵便示意旁边的小厮柳顺拿着那伞给雨中的田小午送过去。
柳顺刚刚为了护着自家公子原本湿透的衣服还滴着水呢,这番擦了擦刚刚舒服了几分,便又要钻进那雨帘子里干这劳什子的差事,当下脸就垮了下来,可自家公子之命却无法违背,只得硬着头皮跟那不知为何脸色瞬间黑的跟锅底灰似得女老板陪着笑脸找了个斗笠戴好,撑着那伞便冲进了茫茫雨雾之中。
雨声震天,江水咆哮,柳顺远远的喊了几句可惜雨声太大,田小午跟鸭蛋抱着蜷缩在那里自然是听不见的。
那柳顺只得一腿泥一脚水的跑到近前,将那竹伞撑到两个水鸭子头上。
田小午恍然间觉得头上雨停了,疑惑的抬头,见竟是那柳家二少爷的小厮,有过一面之缘的柳顺淋的湿漉漉的给他们冒雨撑起了一把伞。
心中的感动自是无法言表,只得一边接过柳顺递来的竹伞,一边连声致谢,感激不尽。
柳顺抹了抹脸上的雨水道:“妹子你也别谢我,这伞原是我家公子命我送来的,要谢你便谢他好了,只是这伞也是我家公子跟旁边的躲雨人借的,等这雨停了,姑娘记得还来就是,好了,我也赶紧回去了,瞧这破差事,唉——,这衣服今天是干不了了!”
说完顶着那大斗笠转身踉踉跄跄的便往那茶寮跑去。
田小午撑着那半旧的竹伞远远的望向那雨幕中透出几分朦胧飘渺的茶寮,不由得弯了弯嘴角,忽然之间,觉的那个原本自己见都不愿意见得地方如今看起来竟然很有几分清雅脱俗的味道。
这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半个时辰便开始逐渐转小,淅淅沥沥,叮叮咚咚,渐渐的平息了那份波澜,慢慢的露出水洗的天空,犹自带着灰色泛着水汽的流云,透出几分宁静淡雅。
周遭的树叶被洗过这一番,绿的发亮,好似打了蜡色一般,空气凉凉的扑面而来,带着泥土的清新,让人心旷神怡。
下雨稀疏,飘散的好似风中吹飞的杨花柳絮,田小午等不得这雨丝完全停歇,已是将伞给了鸭蛋一人撑着,她胡乱的拧了拧身上的雨水,随便的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便戴着斗笠开始用抹布抹去木桌子上的积水。
原先避雨的纤夫劳工们这点点牛毛细雨是不怕的,已是陆陆续续的走出来,踩着实靠点的江岸,避着雨水积洼的浅坑淤泥,三三两两的出来抹着湿漉漉的水汽,谈论着这雨势及自家地里的庄稼。
原先再田小午这边点过东西吃了来不及付钱的几个汉子,也陆续的过来将铜板悉数付给小午。
这渡头上来来往往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熟人,平日里见面都还打个招呼的,又都是些实在憨直的汉子,不是赖账吃白食的无赖泼皮,做不来那吃了抬屁股走人不认账的事,刚刚匆忙之间找地方避雨是没错,可回头这钱自然是一文不少的付清才是正经所为。
田小午感激这人心的纯良,收钱的时候也多少让个几文,彼此间各自体谅,一团和乐。
田小午见那西边还有几团黑云,乌压压的,带着几分山雨欲来的狰狞,想来这天气不过是略略放晴了些,看架势一会儿少不了还有几场不大不小的雨,这摊子摆出来说不定不出片刻就要匆忙间再收拾一回。
看了看那些菜色,也已是卖了大半,串好的也各种菜蔬也没几串了,那些没挑拣串串的蔬菜放个一夜,晾晒着也坏不了,明儿个捡捡洗洗去去黄叶子,照样还可以卖,也浪费不了,再说,那干柴木炭虽然堆在桌子底下,没淋透,却也泡了不少的水,已是潮湿的不好点燃,因此也不打算再起炉灶生火做生意了,便跟鸭蛋一样样的收拾着东西,分门别类的往那扁担挑子上装。
这雨已是彻底停了,田小午时不时的抬头往茶寮那边张望着,见那柳家二公子跟另一位友人从茶寮里出来,忙甩了甩竹伞上的水,用抹布擦干了些,快步过去给那柳公子还回竹伞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寡妇的收藏竟然跟锄头的收藏平了……
那文已是30万了啊
我是该高兴锄头的增收,还是该痛恨寡妇的不争气呢?
无限怨念……
64、聊表谢意
柳玉涵见田小午浑身水淋淋的,发梢脸庞上还闪着明晃晃的水珠,衣服也是湿透了贴在身上,还滴滴答答的滴着水,完全是一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模样,虽有几分狼狈,却清透水润。
贴在额头的几缕乌发越发衬的她皮肤白皙,眉目如画,那长长地睫毛经过这番雨打润泽,仿若平添了几分灵气,扑闪扑闪的竟描画出一番别样的韵致,那唇瓣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别的,越发的红润,到带出几分红艳欲滴的风韵,她那般亭亭玉立不卑不亢的站在那里,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勾勒出笔挺秀美凹凸有致的身形曲线,竟似那出水的芙蓉,含羞待放,一时间竟然清丽娇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柳玉涵一时间有些怔忪,脑中竟然闪过“海棠着雨胭脂透”之句,只觉的眼前这女子似那雨洗的海棠花,竟是那般的娇艳清灵,果真是“风含翠筱娟娟净,雨浥红蕖冉冉香”,让人耳目一新。
柳玉涵还未接话,那边自命风流不凡情场老手的王裕已是双眼放光,赞叹出声,“‘昨夜海棠初着雨,数朵轻盈娇欲语,’没想到,一番风雨竟然冲洗出此等佳人尤物,未曾料到这等乡野之地,却有如此娇花美玉,我等自命风流之公子竟然眼拙了! ”
田小午虽然见不得自己如今的样貌,但想来湿衣裹体,曲线尽露,必然不雅,她从小穿惯了露袖衫短裙的思想中虽觉得无甚要紧,但毕竟这个时代不同于她那个可以随意穿紧身衣的二十一世纪,当下也不想与这些富家公子多做纠缠,只是那几十文钱却不能不要,这也是她亲自来还伞的目的之一。
亲兄弟明算账,一伞之恩,铭记于心,可这一桌菜钱,也自当两清相欠的好。
田小午将那竹伞还了,便低头施了一礼道:“两位公子恕小女子怠慢了,让二位难得雅兴既起,却被这场雨淋得败兴而归,想来是没吃好吧?小午不过是个无棚无屋檐的小摊子,照顾不周之处,还万望海涵,多多见谅。”
田小午刚刚还受人恩惠,总不好明着当即便要那几十文钱的帐,只得客套一番,旁敲侧击的提醒一二。
“不防不防,你那吃食到果真特别,我现如今犹自感觉唇齿留香,而且,不但吃食香,这人,更是鲜花一朵,芳香四溢啊!”那王裕本就是吊儿郎当惯了的世家子弟,说话行事向来放荡不羁,如今恍然间见田小午这番人比花娇的模样,已是勾起了那风流兴致,当下直勾勾的再也看不见听不进别的去,说话间已是带出几分撩拨挑逗之意。
田小午忍着想要给这厮增添两个国宝标志的冲动,完全无视那张笑的几乎要流出哈喇子的自命不凡的脸,自动屏蔽掉他那些轻薄之语,只是对着一直沉默不语的柳玉涵道:“既然还合二位公子胃口,那小女子我也略略可安心了,不然,收公子们的银钱,小女子都甚觉有愧呢,这下,到聊可心安几分了。”
听明白没?银钱!一共是八十六文!你们豪门公子不是挥金如土的吗?怎的在这几文钱上这般不干不脆起来?快给钱!老娘没心情湿哒哒的陪你们这些等徒浪子玩情调!
“银钱?哦,我等到把这茬给忘了,总共……”那王裕虽有些花花肠肠,肚子里却没几分文章,当下一愣,果真如田小午所愿的提到了这银两一事,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已是中了田小午的套,心甘情愿的被田小午牵着鼻子走了一遭。
“八十六文!凉茶免费,蘸料奉送,几串豇豆也分文不取,聊表心意,权作谢谢公子惠顾!另外为感谢刚刚柳公子的雨中送伞的恩情,这六文的零头也全免了,您在给小女子八十文铜板即可。”田小午等不得跟
锄禾日当午第1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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