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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宫倾城乱 完结第15部分阅读

      楚宫倾城乱 完结 作者:肉书屋

    楚宫倾城乱 完结第15部分阅读

    那老板大概四十多岁,花白的头发,瘦削身子。奴婢仔细地看了他,没错,是内监!虽然他说话故意粗了嗓子,但是奴婢还是能立马就听出来那味了。”

    欧阳箬手抚胸口,又惊又喜,直说不出话来。

    宛蕙见她如此,忙轻拍她的后背急道:“夫人,夫人,可别吓奴婢,大悲大喜可不成啊。您是有身子的人呢。”

    欧阳箬回过去,猛抓住宛蕙的手,急急地道:“姑姑,找到吴公公了,太好了,姑姑,太好了……”她眼中含着泪,说完急急地在屋内来回走动。

    荣德禅师说的肯定不对,她的玉儿,她的玉儿一定能找到的!

    她就知道,她能找到玉儿,她的凌玉!

    “德轩,我要出府一趟。我一定要去见见吴公公。”欧阳箬猛地在德轩跟前停下,定定地说道。

    她幽深的美目中闪出坚毅的光来,德轩一怔,刚涌上劝阻的话顿时一句也说不出。

    宛蕙也一时听得呆了,看看欧阳箬,再看看德轩,张口想说话,却是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德轩,我一定要出府。你可有办法?”欧阳箬手紧紧扣住他的手臂,扣得他生疼生疼,她绝美的面容放大在他眼前,美得令人心惊。德轩从不知道她竟有如此激动的一刻。

    “有……”她的激动似有魔力传染了他,让德轩不由自主点了点头。

    屋外蝉声阵阵,热浪翻涌,天将要变了吧。

    ……

    过了两日,侯府西门的门房阿福正依在门边打盹,这日一清早,王妃就去寺里上香了,听管事的人说,好象侯爷又遭了什么刺客。

    人倒没伤着,就是衣服上划了一尺来长的口子,听得管事嬷嬷李婶子讲得眉飞色舞,阿福倒觉得这事可信了几分。

    再说,若没事的话王妃会动不动就经常去烧香拜佛?阿福总觉得侯府里的气氛越发奇怪了。不过,他只不过是一个下人,不是么?这些事可跟他没什么干系。

    所以在这炎炎的夏日午后,他放了心,靠着门边舒服地睡着了。

    正做着美梦,一只手忽然动了动他的肩膀。

    “去去,小旺你这崽子别来烦我。”阿福不耐烦地靠了靠旁边,挥了手道。

    “阿福兄弟,快些醒一醒。”有人在他耳边和声道。

    阿福醒了来,搓了搓惺忪的双眼,眯了眼看向来人。

    来人一身便服,倒是齐头齐脸的,不过不是下人衣裳。那面容标致得很,似曾在哪里见过。

    此人身后亦是跟着一位姑娘,低着头,似有些害羞。

    那人见他醒过来忙拱手道:“阿福兄弟,有个事想托你帮个忙。”

    阿福伸了伸懒腰,露出一口黄牙,不耐烦道:“什么事啊。还有,你是哪房的人啊。腰牌呢?”

    那人手一伸,一块事物就放在了阿福的手中,沉甸甸的,阿福的手不经意一沉,忙看向手中,只见是一锭黄澄澄的金子。

    他的嘴惊讶得合不拢:“这这……”他一个月的月钱才二钱,这一锭黄金该顶他几年的月钱啊。

    那人面上现出难色,一张俊美阴柔的脸含了深深的忧愁开口道:“在下是赵先生下伺候的下人,贱名德轩,今日家中有位亲戚逃难来到了京中想投奔我,于情于理我都该先禀告了管事,可是唉……我身后的姑娘是同乡,她也想跟去叫我亲戚为她家里捎个信。二人一起出去就可不好找管事拿腰牌了。可是……阿福兄弟你也知道,我们是华地来的……这个出府实在不方便。可是谁人家中无父母啊……我已经好几年没有家中的消息了,更别提见一面亲戚了,这位鹃月姑娘也是,她家就剩一个老娘了,想托我家亲戚回个信下……”说着就抹了泪。

    阿福掂了掂手中的金子,心中一阵狂喜。这金子大概有一两多重啊。他有了这金子,加上自己平日攒的,可以风光娶一房好媳妇了。

    眼见得那自称德轩的人边说边抹泪,心里便升起了几丝同情,哎……德轩公公他是知道的,就是内监,跟府里的李公公是一样的,伺候侯爷跟几位先生的。

    想着他一张大脸上为难地想了下,才咬牙道:“这样吧,你们出去只能一个半时辰,过了一个半时辰还不回来,我就只能报给上边的管事了,说你们二人强行出府。老哥我也算仁至义尽了,要不是今日王妃出门,几位大管事不在,老哥我也不敢这般做主。”

    德轩自是千恩万谢地拜了又拜,再三保证只一个半时辰便回来。

    阿福见他领着那位姑娘走了,只不过那姑娘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见她的侧面轮廓清丽,肤色如雪,长长的睫毛低低地垂着,似鸦翼一般。只那么擦肩一刹那,便看得他都呆了。

    这个丫鬟怎么这般美貌?比府里几位小夫人都比下了。听说新来的七夫人也甚美,可是他觉得,就算美,怎么有如这丫鬟美得干净,细致?

    他呆呆出了好半天的神,改天要好好去打听下,说不定能叫李婶子说给他当媳妇。

    想着想着他便傻笑起来。

    ——————

    某冰厚颜更新……谢谢投花花的亲们,在下惭愧……么么!

    第九十章 玉沁凉(一)

    欧阳箬紧跟在德轩身后,出了侯府的西门。小巷里寂静无声,只听到在空荡的青石板路上,响起二人略急促的脚步声。

    欧阳箬不敢回头张望,就怕一回头,就有人把她抓回去。

    她的手紧张地捏着自己的粗布袖子,为了遮住她一头如云黑亮的长发,她头上还戴了一条与衣服同色的包头巾。

    整个身上素淡灰扑,粗布荆钗,任人也怎么想不到她便是侯府的七夫人。

    德轩面色微紧,好不容易才出来,还不知道府中是否有暗卫查探,如今只能堵上一把了。

    他脚步走得甚快,欧阳箬紧跟在他身后,二人不发一语。

    出了巷口,德轩去租了一辆马车,二人往那“凌华行”直奔而去。

    车内狭窄,德轩带了歉意道:“夫人,委屈您了。”

    欧阳箬放下车帘,轻舒了一口气,才笑道:“什么委屈不委屈的。能见到吴公公才是顶顶要紧的。”

    德轩亦是点头。

    欧阳箬从车帘缝隙中不住往外看,心事重重。

    德轩见她一身粗布衣裳,但是却另有一番风韵,看得不由有些怔怔,回过神来忙在心里扇几个耳光,她是他的当家主母,如何能这般看她?

    过了一刻多钟,马车才在一处较僻静的地方停了下来。

    欧阳箬由德轩扶着下了马车。

    举目看去,只见这间店铺不大不小,外边镇着两个小石狮子,那雕刻的刀法,倒更像是华地的。

    她心中一阵激动,迈步便走了进去。

    德轩也紧紧跟上。

    此时,对面的酒楼上有位年轻男子正抬头,冷不防见到欧阳箬一闪而没的背影,怔了怔,欲再看仔细时,欧阳箬却是已然进了店里。

    他忙招来小二问道:“这‘凌华行’是做什么的店?”

    小二哈着腰,看了看他指的店铺,了然笑道:“是个卖玉器的,这掌柜不是本地人,人挺规矩斯文的,常过来我们这吃饭。都是熟客。”

    男子皱了剑眉,忽然嘴里喃喃地念道:“凌华行,凌华行……”

    他反复念了几遍,眼中猛地一亮,恍然大悟。手中一抛,一锭银子划了个弧线落到了小二的怀里:“结帐!”

    小二一头雾水,看看桌上没怎么动的酒菜,再看看银子,抬头疑惑道:“这位客官,这菜你怎么不吃啊,客官……客官……人呢?……哎……这银子多了……”

    桌上人去座空。

    那年轻男子已下了楼。

    ……

    欧阳箬进了店门,四处细细打量,只见里面四四方正,玉都被镶在精致的木盒里,摆在四条案上。一排排,规矩有两三个伙计正在擦拭着。

    德轩上前对店里小二道:“这位伙计,我是前日来看那翡翠的,能否请你家老板再出来?”

    那小二抬眼看了看他,陪了笑脸道:“这位客官,我家老板说这几日感了风寒,实在不宜见客,要不让小人拿了那玉再给客官看看。”

    德轩为了难,望向欧阳箬。欧阳箬见状上前笑道:“炎炎八月,玉沁凉,还望掌柜拿出好玉来给我们见识。”

    那小二一愣,仔细看了他们一眼,才肃了面色笑道:“这两位贵客请稍等,让小人去再请请掌柜。”

    他说完,转入内堂。

    过了一会,他又出来,笑对欧阳箬道:“两位贵客我家掌柜的有请,说是有块好玉要给二位看看赏赏。”

    欧阳箬按住狂跳的心,与德轩跟了进去。

    过了几重门,才到了一间花厅。

    厅上摆了梅兰竹菊四君子泼墨画,廊下也种了不少花草,整个厅朴素大方,典雅有致。

    欧阳箬由伙计引了入了座,德轩坐在下首。

    过了一会,内屋出来一个人。体面的云青长衫,面容清攫,一双眼睛精亮有神。下巴的一副花白胡子,更显得人干练精明。

    欧阳箬一见,不由立起身来。

    那掌柜猛地见到欧阳箬,惊呼一声:“娘娘!”说着便深深拜了下去。

    欧阳箬眼中含泪,忙上前扶他道:“吴公公,可算见到你了。”

    吴公公眼中泪水纵横,挣了欧阳箬拉的手,拜了又拜,泣道:“老奴身受娘娘大恩,一刻不敢或忘,老奴听说华帝与宫眷都被拉到了此处,心若火焚,只盼能先一步来到楚京。可是进了楚京才知道皇上与娘娘们都被关在了宫内。老奴以为这一辈子都看不到娘娘了。没想到……没想到……苍天怜悯啊……”

    欧阳箬掩面痛哭,德轩亦是唏嘘不止。

    欧阳箬知道时间不多,忙示意德轩扶他起身,擦了眼睛道:“个中内情等日后有空再与你细说,我今日来就是问你可有帝姬的消息?”

    吴公公面上为难,终是沉重地摇了摇头。

    欧阳箬的身子晃了两晃,白了面色,颓然坐到了下。

    德轩忙端了茶上前,忧虑道:“夫人,你放宽心吧。这找帝姬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如今吴公公也找到了,夫人的心该放下一半了。”

    欧阳箬闭了眼,一颗泪珠划下面庞。

    吴公公见状又跪了下去磕首道:“娘娘放心,老奴会再加派人手努力去寻的。”

    欧阳箬拭了泪道:“吴公公不必如此自责,兵荒马乱的,寻人是不容易。以后慢慢找便是。”

    吴公公见她渐渐平静,不由多看了德轩一眼。

    德轩见他打量自己,忙上前见礼道:“奴婢以前是华宫御书房伺候茶水的小内监,贱名德轩。”

    吴公公见他举止有度,表情恭谨严肃。不由在心里赞了一声。

    吴公公回了礼道:“在下吴慧,以后还要与德轩兄弟多多联系才是。”

    欧阳箬见他们二人互道姓名,点了点头,对吴公公道:“吴公公以后就与德轩多多联络。还有一些玉器我找出来让你变卖,到时候银子我也要使一些。”

    吴公公忙称是。正说话间,忽然店里伙计走了过来,神色有些慌张道:“掌柜的,外边来了位年轻男子,看着不像是买玉的,还一直套我们的话,是不是……”

    欧阳箬面色一紧,与德轩对视一眼,均在眼中看到了担忧。

    吴公公终究是世故老辣,他沉思一会道:“无妨,老奴先去前面看看,娘娘赶紧从后门走。以后的事情,娘娘再吩咐老奴。”

    欧阳箬点了点头,郑重道:“那一切有劳吴公公了。我出来一趟不容易,以后再见也是难了。就由德轩代我前来。”

    说完,由伙计领了从后门走了。

    ——————

    被人赤果果地威胁了……我哭……

    第九十一章 玉沁凉(二)

    欧阳箬与德轩不敢耽搁,快步走出后门。“凌华行”后门是一条长长的小巷,都是民房的后院后门所在,地上杂物等等凌乱不堪。

    欧阳箬也顾不得多打量,与德轩出了去。

    走到巷口,德轩忙道:“夫人且稍等,奴婢去租辆马车。”

    欧阳箬点点头又道:“小心点,别让人跟着。”说罢自己藏在不起眼的角落里。

    四周的人来往不少,但是甚少人会仔细留意这小角落里。欧阳箬见德轩渐渐走远,心中不知怎么地越发惊慌。

    她只是个大家闺秀,更何况在华宫深宫大院里更没有出过门,如今猛的进了这烟火闹市,只觉得心若擂鼓,除了惊慌不做他感。

    忽然一队人结伴笑着从她身边经过,欧阳箬忙低了头,侧过脸去。

    一会,那些人走过,欧阳箬才伸了头,怯怯地四下张望。

    猛地,一双靴子立在她跟前,似山一般一动不动。欧阳箬惊的差点拔腿就跑。

    她猛地抬头一看,不敢相信地捂住嘴:“苏……苏……苏将军!”

    那人竟是许久不见的苏将军。

    苏颜青剑眉微微拧,却是依然抱了拳有礼貌地道:“七夫人怎么在此处?”

    欧阳箬只觉得额上的冷汗不停的渗出,心中转过千万个念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颜青眼中的眸色渐渐深重,怀疑之色现在面上:“七夫人如此打扮,难道是……”

    “妾身……妾身……出来透透气,在府中憋得甚闷……”欧阳箬只觉得自己两腿在微微打战,连平日的沉稳都不见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

    苏颜青的俊颜上疑色未改:“七夫人该不会是偷偷出的府吧?”

    欧阳箬只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想着眼中急出了水雾,猛地抬头道:“是,苏将军猜的对,妾身是偷偷出来的。苏将军要抓妾身回去么?”

    她的眼似琉璃,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倔强又委屈,眼中含了太多复杂的情感,让他的心在一瞬间开始柔软崩塌。

    苏颜青略略踌躇一番,才道:“请夫人移步,随属下到茶楼坐坐。”

    欧阳箬见他语气温和,并未有立刻抓她回去意思,心放下了一半,犹豫地道:“可是妾身的下人德轩还未回来,妾身还要等他。”

    苏颜青了然道:“茶楼就在前面,等等他来了,自然看得到。这地方不是说话之地,请夫人移步。”

    他的眼中的诚挚依然,欧阳箬咬了咬红润的唇道:“也罢,就去坐一坐。”

    苏颜青点了点头,当先向前走去。欧阳箬跟他身后,一步三别扭,灿烂的日光下他的身躯挺拔如剑,虽然犹带风尘,可还是风姿如神,一如当初初见。

    欧阳箬与他步入茶楼,苏颜青叫了几色茶点,又点了一壶清茶温声道:“夫人吃点吧。快日近中午,夫人也该饿了。”

    欧阳箬面上微红,她的确是饿得紧了,见他并未责难她,便不客气拿了糕点吃。苏颜青见她如此打扮,看着看着冷然严肃的俊颜上,便忍不露出笑,她这模样就像是从乡下来的大姑娘家,只不过依然美得惊人。

    欧阳箬专心吃着东西,浑不知他在心里偷笑,吃得差不多了,见他含笑盯着自己,脸上尴尬,轻咳了一声:“这个……谢谢苏将军……妾身也该回去了。”举目四周看看,却见不少人偷着眼在看她。

    欧阳箬吓了一跳,忍不住缩了缩。

    苏颜青回头一瞪,战场上粹练出来的杀气无形地让人忍不住心里发寒,一个个都缩回眼光。

    欧阳箬松了一口气,又低声道:“苏将军,妾身该回去了。”

    苏颜青看了她好一会才缓缓地道:“对面的‘凌华行’是不是你们华人开的?”

    欧阳箬闻言知道他定是明白此中的干系,心中黯然不已,这是她好不容易布置下的点,没想到第一次接头就被他撞见了,以后令她如何施展?可是若不实话照说,他若真查起来,岂不是更糟糕?

    她心中百转千回,只得狠狠心点了点头:“是的。这个玉器行是妾身用来安置凌玉帝姬今后的生活,没想到……还是找不到她。”

    苏颜青见她低着头,楚楚可怜,心中不由升起怜惜,缓了口气道:“夫人虽是华人,但是在子玄心中,夫人依然令人敬重的主母。侯爷对夫人一片真心,还望夫人不要做出对侯爷不起的事来。若真的有那么一天,子玄也不得不对夫人不利了!”

    他话语虽然轻柔,但是却是真的重了。欧阳箬闻言抬起头来,一双幽深的美眸看了看他,才凄然笑道:“苏将军对妾身有过两次救命之恩,照理说,妾身这条命也是苏将军的。不该对苏将军说无理的话。可是苏将军也知道妾身是华国人,在楚地孤身一人,所能仰仗的便是侯爷的爱宠,可是若有一日,侯爷的恩宠不再,妾身又该何去何从?”

    她的话幽幽荡荡飘入他的耳中,在这喧闹的茶楼中听起来份外不真实。苏颜青顿时哑然。欧阳箬说完便不再看他,扭了头只看着外边的车水马龙。

    她的脸有着美丽脆弱的轮廓,从哪一面看来都是绝美无双,可是红颜易老,佳人难再。她的凄苦到今日他才算明白了一点。

    他欲再说,却见茶楼外德轩已满头大汗地赶来了马车。

    欧阳箬匆匆冲他一点头,便出了茶楼。苏颜青不由自主地跟上前去。

    德轩正着急找不到欧阳箬,见她走来,面上惊喜,冷不防看见苏颜青,只觉得身上的血都褪了下去。

    “夫人……他……”德轩的手有点抖,炎炎烈日下猛地来这么一出,任他心脏再好也受不了。

    欧阳箬走到马车边,站定,或过头来,定定看着苏颜青开口道:“别担心,苏将军是帮我们的。是不是,苏将军?”

    她的眼中有着不屈与自信,娇弱的身躯中似隐藏着一股强大的力量,看得苏颜青眼中一片恍惚。

    这样的女人……他在心里长长一叹

    最终点了点头抱拳躬身道:“夫人慢走。子玄不送了。”

    欧阳箬闻言,冲着他嫣然一笑,进了马车。德轩忙也上了车。

    马车咕噜渐渐行远,德轩不放心地频频向后看去,苏颜青依然站在原地,端然如一杆标枪一般。德轩担忧地道:“夫人,苏将军不会报给侯爷知道么?”

    欧阳箬苦笑道:“苏将军为人光明磊落,他答应的事便会做到,只不过,我们需要好好再重新与吴公公安排了。唉……好不容易才在楚京中有个点,却让他发现了。真不知道该说我们今日是幸运还是不幸运。”

    车内二人俱是沉默,前面侯府的深宅大院却是渐渐近了。

    第九十二章 施二计

    欧阳箬与德轩又依原路回了侯府,守门的阿福见他们回转得快也甚是高兴,正要想法子与欧阳箬说几句,德轩却涎了笑脸对他千恩万谢。

    待阿福回过神来的时候,欧阳箬早就不见了人影子。

    回到了“静云阁”宛蕙正心神不宁地守在门口,一见欧阳箬的身影忙上前道:“我的姑奶奶,您总算回来了。怎么样?”

    欧阳箬回了屋赶忙换下身上的衣裳,边换边道:“见到了吴公公,可是也碰到了苏将军。……”

    宛蕙亦是一惊,面上发白道:“我的老天,夫人这这……”

    欧阳箬坐下来长叹一口气道:“还好,他答应我不会把这事说出去。如今姑且只能相信他了。君子可欺之以方,好在他是个君子……”

    宛蕙点点头,忽然又想起一件事,犹豫地道:“夫人没回来之前,奴婢去周围走了下,看见王嬷嬷在我们阁子边探头探脑的,神情可疑呢。”

    欧阳箬听了不由地立了身,微颦了眉道:“难道她看见我与德轩出了门?”

    宛蕙也不敢确定,只好道:“奴婢也不确定,这事夫人如何看?”欧阳箬沉吟了一会才猛地醒悟:“坏了,那王嬷嬷是管西边那块的花草盆栽的,是不是我与德轩经过之时被她看见的?若不是的话,难道她一直就是盯着我们这阁子?我们出入她都看着?”

    说着与宛蕙相视一眼。宛蕙惊疑不定地道:“夫人,您的意思是有人一直盯着我们阁子?恐怕不会吧。谁人敢这般大胆放了眼线出来?”

    欧阳箬纤细白嫩的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圈圈画画,顷刻便在桌上画出一副简单的路线图来,欧阳箬仔细回想了一路上所见,才缓缓道:“这次出门被苏将军看见也就罢了,可是若被这王嬷嬷看见了,她的口可不好堵。总要想个办法才是。”

    宛蕙亦是低头苦思,过了半晌,才微笑着道:“奴婢想到了个法子,夫人看看这管不管用。”说着在她耳边如是这般说了一会。

    欧阳箬越听面容越是轻松,到了最后才赞一声:“姑姑果然妙,这着引蛇出洞实在是高。”

    宛蕙笑道:“高不高得看她们上不上当,若是能一招绝了夫人的后患才好啊。”

    欧阳箬笑着半躺下来,松了口气道:“这事慢慢计议,我看那香叶为人也机灵,且人小好半事,你去探探她的口风。对了,上次你与我说她娘生了病,可有给她银子让她送她娘治病么?”

    宛蕙道:“给了,不但她有,这院子里上上下的干活的人奴婢都看着给了,奴婢知道我们初来乍到的,又是华地来的,就怕压不住他们,一早都让他们服帖了。”

    欧阳箬点点头,又道:“姑姑看人我是放心的,若是心眼不正的,早早打发了才是。别坏了我们的事。”

    二人说了一阵,欧阳箬才平了心气休息了。

    过了一两日到了午间,欧阳箬正准备躺了休息,这些日子她犯困犯得厉害,每每吃过午膳便想睡觉,宛蕙正给她宽了衣,正要帮她放下发髻,鸣莺就一溜烟地进了来,边偷笑边脱身上的粗布衣服。

    欧阳箬见她面上通红,若熟透了的苹果,不由笑道:“看你那猴样,怎么样,事情如何了?”

    鸣莺咯咯一笑:“回夫人,顺利着呢,只不过那阿福说的话实在好笑,他见了奴婢扯东扯西的,满嘴说的不着边际,说什么娶媳妇的,差点把奴婢给笑死。哦,还有香叶也去跟了。夫人放心吧,等等一准有结果。”

    欧阳箬抿嘴一笑:“你啊,小心点吧,万一被抓了,我可不知道能不能保住你。”

    鸣莺吐了吐粉舌道:“夫人,奴婢可问过了,顶多就是打个二十大扳,奴婢不怕,再说了,又不是没被打过。忍也忍也就过了。”

    欧阳箬与宛蕙听了俱是笑,宛蕙点了点她的额头笑道:“放心吧,夫人绝对不会让你挨打的。”

    过了小半个时辰,欧阳箬正昏昏欲睡,帘子微动,宛蕙领了香叶进来。

    香叶见了欧阳箬忙福了福请安,欧阳箬整整云鬓,和声道:“起来吧,对了,听说你娘病了,可好些了么?”

    香叶忙道:“回夫人,已经没事了,我娘说叫奴婢要尽心伺候好夫人。”

    欧阳箬点点头,叹道:“病好了就好,也就是你能领我的好,换了别人许是给了银子回过头也是一番不屑呢。”

    香叶听了,慌忙跪地上道:“夫人万不可这般说,且不说夫人平日就对我们和颜悦色的,若有什么难处,夫人都能体恤奴婢们。奴婢真的是该不知道如何报答夫人。”

    欧阳箬听了微微一笑,她只着了一件薄薄夏衫,身上曲线毕露,头上云鬓微乱,面色潮红,慵懒如海棠春睡,这微微一笑,直看得对面的香叶呆了又呆。

    欧阳箬笑道:“什么报答不报答的,只是以后有些事,你知道便好,别告诉外间的人就行。对了,方才鸣莺叫你去看,你可看到了些什么?”

    香叶回过神来才道:“奴婢看到了……”

    ……

    七月末的天闷热难当,楚妃一早就受不了搬了主屋,换了旁边的凉阁去睡。反正楚霍天也甚少回来,楚妃也习惯了,乐得清净,日日午间叫人拿了冰块放在屋子四角,凉阁外边又搭了个水车,水声淅沥,风过处倒也消了不少暑气。

    这日她正要午睡,正卸了妆,就听见外边嬷嬷禀道:“王妃,徐夫人求见呢。”

    楚妃听得不耐烦,她最重妆容衣饰,见又要收拾一番,心头不由又躁起,没好声气地回道:“什么事啊,叫她有事等本妃睡起再说。”

    嬷嬷犹豫了一会,进来在她耳边如此这般说了一通。

    楚妃越听越是惊讶,忙问道:“真的有这事?”嬷嬷低了眉道:“徐夫人说了,让王妃亲自去看看便知。”

    楚妃点点头:“也罢,这事可大可小,给本妃更衣吧。”

    楚妃收拾停当,出了阁子,见徐氏在一边,心中暗自冷笑,面上却缓缓道:“徐妹妹,你可要看好了,等等若无此事,你可得想想怎么说辞。万一那边闹起来,到了侯爷那边,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徐氏俏面上闪过狠色道:“回王妃,妾身都看好了,那个狐狸猸子这回可跑不了了。”

    楚妃不置可否,一行人便出了“簌玉斋”,直奔西门。

    果然,过了小半个时辰,西门边就鬼鬼祟祟地出现一个头包粗布头巾的身影,她手上还提着个篮子,似里面事物甚紧要,还用布密密包着。

    楚妃看了半天,却见道上来了欧阳箬,正扶了宛蕙地手过来,接过那篮子,面上含笑地往回走。

    楚妃与徐氏一对眼神,二人便下了隐在假山后的小凉亭。

    欧阳箬走到半路,楚妃与徐氏相携着走了过来。欧阳箬一见二位,粉面上微微惊慌,却是强自镇定下来,福了福道:“妾身见过王妃,徐姐姐,恭祝王妃金安,徐姐姐安。”

    徐氏也并不回礼,冷冷一哼道:“欧阳妹妹今怎么来这西门散步了。”

    欧阳箬笑道:“王妃与徐姐姐不也来了么,想来是这西园子里面的花开得艳,更可人些。”

    楚妃轻咳了一声,肃然道:“欧阳妹妹,你身后那人是谁啊,怎么看着面生。”

    欧阳箬面上吃惊,支吾地道:“王妃,这……这是妾身园子里的丫鬟呢。王妃许是没怎么见过罢了。”

    徐氏早按耐不住,上前劈手夺过宛蕙手中的篮子,呈到楚妃面前道:“王妃,您看看,妾身可没说错,这欧阳氏就是私通外人,说不定是拿些什么秘密情资给外边的华国j细呢。上次侯爷不是遇刺么,还不知道是不是就是他们通的风报的信。妾身就说,这华地的人都是一副花花肠子,不可信,偏偏侯爷还看不清楚,疼得跟宝似的,就该让侯爷看看她的面目。”

    欧阳箬越听面上越是苍白,一双大眼含了泪水,不可置信地看着楚妃与徐氏,颤声道:“王妃,徐姐姐……你们……难道你们真的是这般想的么?”

    楚妃见她楚楚可怜,不由得尴尬道:“这个……欧阳妹妹,你若没做错,便没关系,可是若做错事,本妃也容你不得。毕竟现在外间纷乱,我们是伺候侯爷的人,可不能给侯爷再添乱了。”

    欧阳箬听了只是一味地哭,身后的鸣莺不服,跪下道:“王妃,徐夫人可是冤枉我家夫人了,奴婢知道徐夫人从一开始就不待见我家夫人,处处想栽赃陷害。可我家夫人身正不怕影子斜,要查就来查……”

    她话没说完,徐氏就上前狠狠地扇了她一个巴掌,顿时鸣莺的脸上红肿了一片,可她尤自不服气,一双眼睛恨恨地瞪着徐氏。

    徐氏如何肯让她如此瞪她,怒骂道:“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这丫头牙尖利的。再吭一声,叫人拔了你的舌头。”

    欧阳箬一听,哭着扑在了鸣莺身上,对着徐氏怒道:“要打就打我吧,干脆叫人将我打死好了,是我叫她出去。要罚就罚我一人。我就知道徐夫人心里对我有成见,看我是从华地来的,可怜我们主仆几人跟着侯爷几千里来到这府中,从没过上一天安生日子。如今我也知道徐夫人心里是如何看待我们了,既然这样我们死了算了。省得碍了徐夫人的眼。”

    楚妃看着眼前一团乱,板了面轻喝道:“别说了,是不是j细查查便知,打开篮子。”

    旁边的嬷嬷应了一声,忙打开篮子,呈到楚妃面前。楚妃越看越是惊奇,皱了眉道:“这是什么?怎么乱七八糟的一堆?”只见那篮子里什么都有,用油布包的一包热呼呼的东西,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碎布。

    宛蕙正扶了欧阳箬起身,见状忙上前跪道:“回王妃,我家夫人怀了身子,听外间回来的下人说外边‘王李记’臭豆腐好吃,因我们家乡没有,不知怎么地,就心心念念想尝一尝。还有我们家乡说道,若是新生的孩儿穿了百家衣,便能福寿康健。于是夫人就叫鸣莺出去,若是见到长得白胖健康的孩儿,便向人家剪块穿过的布。夫人平日谨守府规,若是万不得已是不敢惊动王妃的。”

    “再说王妃最近为了侯爷的事劳心劳力的,常常一早就出门去烧香,夫人道,这孕中谗嘴的事不好意思禀告夫人,还有那百家衣也不知道会不会犯了府中的规矩,于是就偷偷叫鸣莺出府去。”

    “请王妃明查啊,千万不可冤枉好人呢。我家夫人胆小,万不敢做出那等私通j细的事来。”

    宛蕙说完,拜了再拜。

    欧阳箬亦是拿了帕子在一旁抽泣。楚妃听完面色变了几变,徐氏一张脸早就绿了,指着欧阳箬急急地道:“你你……你这个狐狸精可真会装!”

    欧阳箬听了又哭了起来。楚妃回过神来,喝道:“徐夫人,你说话检点点,欧阳妹妹如今怀有身子,怎么能如此辱骂她,你回去好好给本妃反省反省。没事都被你搞出风浪来,若侯爷知道的话,怕你也难逃府中的家规!”

    徐氏听了俏面上又青又白,只恨恨地跺了脚领了丫鬟嬷嬷回去了。

    楚妃见欧阳箬哭个不停,拉了她的手柔声劝慰道:“欧阳妹妹别哭了,我们都是做娘的人了,哭多了,对孩子不好。本妃也是过来人,知道怀了身子想吃什么就一定想吃到,要不然这心里就跟猫在抓似的。唉……也怪本妃考虑不周,竟然忘了妹妹会害嘴。是本妃不对。”

    欧阳箬停了哭声,红着眼睛对楚妃道:“王妃别自责了,都是妾身不好,若是早一日禀告王妃就不会闹出这事来了。如今……如今妾身的脸也丢了,又让徐夫人再恨妾身一层,这可怎么办才好呢。”

    楚妃这些日子本来心里就躁,一想起徐氏偷鸡不成反蚀米,不由得怒火中烧,恨声道:“你别理会她,她就这德行,恨不得府中闹得个沸反盈天,她就心里舒坦了。也不想想看侯爷日理万机,处在风口浪尖上的人物,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我们定侯府呢,她倒好,做出些糗事给外人看。哼……这回定要好好罚罚她。”

    欧阳箬听了,只是擦了眼泪。

    楚妃又回过头来安慰她道:“府中的事本来就多,本妃有照顾不到的地方,欧阳妹妹还望心里不要怪本妃才是啊,你既然想吃些稀奇的东西,这样吧,本妃给你快腰牌,以后想吃什么,想用什么,府中没有的,就叫下人去外边买。唉……侯爷事务烦多,我们就不要拿这些小事情去烦他了,今日之事就此揭过,欧阳妹妹看着可好?”

    欧阳箬抬起泪眼点点头,怯怯地道:“那王妃可别跟侯爷道妾身谗嘴的事,若侯爷知道了,说不定就会责怪妾身乱吃东西。”

    楚妃忙笑着点了点头。一行人慢慢回了去。

    楚妃本以为这事就这样按下不表,却没想到,这府中有多少只眼睛看着,一日楚霍天回来,柳氏无意中把这事当笑话讲给了楚霍天听。

    没想到楚霍天当下大怒:“这凝霜闹得太不象话了,本以为她能修身养性,没想到她越发变本加厉,前些年她闹也就算了,就当她心里不舒坦,如今到了这岁数,还在闹。当本侯是没脾气的菩萨是不是?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箬儿是有身子的人,竟然这般对她。”

    他说完,又怒气冲冲地对楚妃道:“你也就是心善了些,该管的舍不得管,不该管的一把抓,她在闹腾,你去凑什么热闹。凝霜那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把她惯出坏毛病了,以后就该骑在你头上去了,你别忘了府中你是王妃!不是她!若她以后再不老实地待着,就动家法把她撵出去!”

    楚霍天虽然冷面冷心,可是对楚妃一向是敬重有加,不曾对她疾言厉色,就算她生了霖月郡主后不再有所出,他都好言劝慰,如今这般说辞听在楚妃耳中简直要了她的命。

    她哭着跪下道:“侯爷息怒,是妾身不对,妾身没有教导好几位妹妹。请侯爷罚妾身吧。”她边哭边磕头,唬得一边的柳氏亦是连连磕头不已。

    楚霍天余怒未消:“如今朝堂混乱,党派纷争,本侯头大如斗,回了府还要看你们几房妻妾猜忌斗狠,你还劝本侯多纳妾,你看看,再多几个,侯府的天都快被你们翻了。这事不能姑息纵容,你自己看看怎么办。”

    说完拂袖而去。

    楚妃见他离去,哭得软倒在地。

    最后楚妃动了家法,罚了徐氏跪祠堂三日,每日一时辰,又因她犯了善妒,恶言,等几条妇德,又罚她抄写《女训》、《女戒》,等等几本书,楚妃又命人拿了一大堆佛经,命她禁足一个月,日日念佛抄经书。

    楚霍天也连着两日宿在欧阳箬处,皱了眉头对她道:“你怎么想吃那些东西,怪脏的,外边做的不干净,万一吃坏肚子呢?”

    欧阳箬红了面,扭了头嗔道:“妾身就知道侯爷不许妾身乱吃,可是他们说得好吃嘛,再说又不是天天没命的吃,尝一尝而已,如今这可好了,阖府上下都知道这事了,妾身丢脸可丢到家了,以后妾身也不出门了,省得一出门就被下人笑话。”

    说着堵气不理她。楚霍天最常见她温婉可人,如何见她这般小孩子脾气,哈哈一笑,搂了她笑道:“好了,不说你了。以后想吃什么就叫人去买,行了吧。”

    欧阳箬这才回转了身子,搂了他的脖子娇笑。

    ……

    欧阳箬听得宛蕙来报楚妃对徐氏的责罚,面上微微一笑:“就该让她好好修身养性下,这般飞扬跋扈,还不知道以后怎么死呢。”

    宛蕙听了,疑惑道:“那日怎么是她来闹呢,这王嬷嬷真的是她那边安的眼线?香叶可是说那日王嬷嬷进的是……”

    欧阳箬比了比手示意她禁声道:“姑姑心里明白就好,借刀杀人,这可是一计呢。那人深藏不露的,我们以后可要小心点才是。”

    宛蕙点点头:“不过如今可好了,夫人得了腰牌,以后出入府可是方便多了。”

    欧阳箬笑着抚摩着手中的腰牌,是啊,这才是最重要的。

    以后的路,可要好好筹划了。

    她望向窗外,天光明媚,草木欣盛,似一切都美好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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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29日欠的一更两千字,加上今日30号的四千字,一共六千字,某冰完成任务,今日这章看完,亲们不必再等了。hoho……

    第九十三章 宫门血(一)

    楚妃狠狠罚了徐氏,顿时把这府中徐氏一房的嚣张气焰给打压了下来。楚霍天因这件事越发不待见她。

    顿时徐氏的门庭几乎可称得上门可罗雀。

    鸣莺曾开怀笑道:“就该让这头母老虎好好拔拔嘴里的牙,如今才可算是大快人心了。”

    欧阳箬听了只是笑,宛蕙却是一再告诫园子里的下人,不可在外边恃宠而骄,得罪了别房。

    欧阳箬看着鸣莺单纯而快乐的面容,对宛蕙叹道:“她哪里知道里面的水深水浅,不过这样也好,她这年纪就该简单点。”

    宛蕙却忧虑道:“如今徐氏倒了一半,夫人却被推上令人眼红的地位,看这风头刮得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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