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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部分

      非鸡非鸭 作者:肉书屋

    第 1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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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j非鸭

    冬青

    我爱女人们。她们是我的生命之核。我见不得她们的眼泪。只要需要,我会把我身上的任何一部分献给她们,让她们快乐;我会用我的柔情,融化尽她们一丝的哀伤……

    题记

    1

    自从老婆死后,女儿送到了父母身边,我便成了一条整天在大街上游荡的狗。我愿意在哪儿溜一会儿,就在哪儿溜一会儿;愿意在哪儿停一下儿,就在哪儿停一下儿;愿意在哪儿啃两块儿骨头,撒一泡n儿,跟哪条母儿的交配一次,都随我的便儿。

    老婆突然死了。这更让我深刻地了解到生命的脆弱。近几年来,虽然我对她的兴趣越来越淡,但还不足以令我盼她早死。我清醒地看到了我们之间的距离、障碍,但我把这种真实的感觉埋藏起来,跟她争吵的次数几乎少到了没有;懒得争吵。相反,我们对彼此的关怀却更加准确到位。就象犀牛鸟跟犀牛一样,不匹配,但和谐。

    我在外面挣钱,跟各种各样的人斗力斗法,用脑子也曾经用拳头。老婆则把我的生殖器、胃,伺侯得舒服,用女人特有的武器和手,还有老婆的心。家是她的唯一。我跟女儿是她的唯一。老婆跟女儿却是我生命的一部分。

    老婆已经死了十三个月。这十三个月的每一个夜晚,我基本都是这样度过的。今天也不例外。我骑着自行车,泡了三个洗头房,让三个不同的女孩儿在我头上、脸上、身上揉搓之后,我才觉得有些满足,决定收兵回家。我之所以不停地换洗头房的原因,是她们的服务质量太差。只要你不是放炮儿,她们就在你的头上身上草率对付,并不认真地跟你按摩冼头。即便你是放炮儿,她们自然也是以挣钱为目的;刚刚c入,她们就左扭右摆,恨不得一下子让你s掉。我厌恶这种性j的方式。所以,我拒绝跟她们性j。但我又愿意跟她们调情。

    就是老婆活着的时候,我也已经好几年没有找过妓女了。我跟无数的女人干过,但只有老婆让我最满意。因为她是用心跟我做a。她是想让我舒服,让我满意,是对我的一种爱。这种感觉,我早就明白过来。我更加觉得跟妓女性j的无聊了。

    从洗头房出来,我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游荡,尽管都是夜里十一点了,我还不想回家。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冬青,在哪儿呢?我是史诗。

    我笑了。这是我大学时候的哥们,上下铺,同桌,晨曦文学社社长。现任北方某杂志记者。前几年,他在杭州搞到了一个美女,急需几千块钱,一个电话,我便给他汇过去了。他的夫人跟他同村,是银行职员。很久以前闹离婚分居了好长时间,家具都拉回了娘家。三年前,她辞掉工作,跟史诗到了一块儿,找了一份零工,家庭才安定下来。

    史诗出了两本书:《逃出围城》,《热爱女人》。最初,他发表一首小诗,不远千里都要给我寄来;我看的时候很少。为了支持我的小说创作,他还给我买了几本理论著作,比如:米兰·昆德拉的《小说的艺术》。他帮助我发表了两个中篇,几个短篇。后来,我发现写小说发不了财,就放弃了;倒卖图书。我到他工作的地方去过两次,十五层的大厦,气派。

    我老婆死的时候,史诗没来,但寄来二百块钱,以示悼念。

    我说:什么批示,大屎?

    史诗说:老班长说“十一”搞一个同学聚会,庆祝我们毕业十周年,联系上了三十多个,在石家庄。aa制,每人一百块钱。你负责联系你那一块儿的。以后,你就是该区红白理事会会长,即日上任。金洁也联系上了,她也会去的,好好跟她聊一聊,把过去的损失补回来。

    金洁?我的初恋情人金洁?我十多年没有她的消息了。我问:她现在在哪儿?

    史诗说:我也不太清楚,是小丹告诉我的,说金洁也要去,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不便再追问。金洁,那个戴着一副白边眼镜,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的金洁!那个在c场上奋力奔跑,突然纵身一跃跳到沙坑里的金洁!那个在苍岩山上旅游,穿着烟色风衣走在同学最前头,我不停地在她前面抓拍镜头,她始终居于照片最中间的金洁!那个月光下、柳树影中与我惜惜告别的金洁!那个倒在我的怀里与我紧紧热吻的金洁!那个雨天里我永别了的金洁!我一去不回头。——回忆就是心痛。

    我和金洁的相恋,完全出于一句玩笑。

    那时候,金洁坐在前排,她有时扭过头来,冲着后面张望。这时,我的同桌史诗一捅我的胳膊肘:冬青!快看!她看你了!我也便开始注意她的目光,她在漫不目的地看……我不以为然了。终于有一次,在上午第四节课的课堂上,金洁又在朝后看。我的同桌说,她肯定是爱上你了,我去跟她讲,你也很爱她。好不好?我开玩笑说:去吧。没料到,他真的站了起来,径直朝她的桌旁走去,然后伏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什么。金洁离开座位,起身跟他朝外面走去。我在心里大叫一声:千万别……但是晚了。史诗站在外面的走廊里,明明白白地告诉金洁说,冬青非常爱你。金洁低头笑了一会儿,一扬头,捋了一下儿乌亮的头发,说,我们还小,还是把精力放在学习上吧。

    但是,我从此就陷入了强烈的单相思中。或许是逆反心里的作用吧,我反倒非常渴望她的认可。我开始给她写情书了,并且越来越长,就象是所有追求女孩子的傻小子一样痴情而愚蠢。她开始有意躲避我。但这更激发了我的欲望。我甚至在一个晚自习的时候,看到她的座位空着,我猜想,她一定是在宿舍等我。我大着胆子,溜到了她的宿舍门口;而她也默默地为我开了门。她坐在窗户下面的小桌旁,我坐在离门最近的床铺上。记得当时我说了这样一句很经典也很愚蠢的话,我说:我……不会恋爱。她马上抬起头来,讥讽我说:难道我是恋爱高手吗?一句话说得我哑口无言。是啊,虽然她比我大两岁,但是,在她生命的历程中,我也是闯入她的生活中的第一个男人啊。此后我们俩便一直无话。快下课了,我赶紧溜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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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j非鸭(2)

    从此,金洁开始正面接触我了。然而,我们什么都没有做过;我们甚至连手都没有拉过。我们在一起的次数顶多不会越过三次。我们更多的是沉缅在精神的纠缠之中。一直到毕业,她都与我保持着一种若既若离的关系。在学校那个最后的晚上,我给她买了一架凤凰琴,送到她宿舍,但她出去了。快熄灯时,我的同桌突然拉我到宿舍外面,说:快!你老婆在c场上等着你呢!

    她站在一棵低矮的野生槐旁边,孤零零地。月亮银盘样儿地挂在天上。金洁秀颀的身上,披着点点的白光儿。她说:冬青,可爱的小弟弟,我们还小,还不懂感情;但我会记你一辈子的。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我只是傻傻地站着。我的两年来的神不守舍,就是一个这样的结局。但是,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我只是问:你看到凤凰琴了吗?

    那年我二十岁,她二十二。

    2

    “十一”同学聚会如期举行。金洁没有来。史诗的初恋情人却来了,她叫小丹。那天金洁的消息,就是她告诉史诗的,然而她也不知道金洁到底在什么地方。她只知道她也在北京,还在一所学校教书;她只有她的一个手机号。小丹跟我不停地拔打这个号码,但一直关机。凭我对金洁的了解,我想,她一定在回避;大学毕业全班的合影,金洁就没有参加。我怀疑是金洁的自卑。我们两年的苦恋,影响了不少学习,我一直为此感到愧疚。

    全班四十五名同学,已经死掉三个。一个难产,两个车祸。在聚会上,我隐瞒了老婆死去的消息,我不想在这种场合讲这种事儿,也不想在这里做征婚广告。

    三分之一的同学是开着自已的车来的。没来的大多数是混得差。小丹的车最好,一辆银灰色的宝来。史诗是桑塔那2000。多数是二手车,超不过十万。我有一辆红色昌河面包,四万。我是坐火车到的。

    史诗跟小丹说话,语气、神态都很淡,但他俩肯定很熟;一定有过非常接触。

    晚上,我跟史诗躺在四星级宾馆里,说起我白天的感觉,史诗一如既往,毫不隐讳地说:今年春天她开车去找我,跟我一块儿呆了两天。啼啼哭哭的,烦人。后来我就把她打发走了。我说:什么事儿?史诗说:还不是她家里那点儿破事儿?遍地都是,有什么新意?木头脑子,一点儿都不开窍,我才懒得理她。

    大学的时候,史诗跟小丹打得火热。两人一块读本科自考,一块吃饭。毕业不久,小丹主动找到史诗的宿舍,要求把自己献给最爱的人,哪怕以后结不了婚,也在所不惜。但是,史诗拒绝了。他的家里给他安排了一个姑娘,他就要结婚了。他要对小丹负责任。

    史诗闹离婚,是因为一个拉小提琴的女孩儿。当时,史诗在教育局招生办,两个人跳舞的时候认识了。史诗跟她跳完舞,骑着自行车,把她带到了城外的沙滩上,把女孩儿摁到了青草丛中。女孩儿说:史哥,咱们回宿舍吧,你会让你满足的。史诗又把女孩儿带到教育局他的宿舍。两个人在他的单人床上颠鸾倒凤,欲死欲活。几个月后,他的妻子发现了女孩儿写给史诗r麻无比的信,离婚大战开始了。

    史诗离开小城,到了北京,自费读完鲁院文学专业硕士研究生,然后到了他现在的工作单位。几年以后,他的工作关系才正式调入。他的妻子跟他和好如初,不过三四年时间。

    史诗的风流韵事,在这几年中发展到极至。读一读他的两本诗集,你就可以知道他在这几年中究竟搞了多少女人。史诗也从不隐瞒我。前几年,我批评他说:你老婆跟着你,太冤枉了。人家可是一辈子。史诗马上跟我瞪眼:我也是一辈子。

    史诗跟我讲得最多的,是那位杭州女子,黑衣,长发,白肤,又有才情,史诗跟她在杭州同居半年后,她出国了。史诗这才回来。

    史诗又谈到小丹。毕业后,史诗第一次到北京去找她,小丹刚生完儿子三个月。史诗过于激动,根本无法勃起。小丹就蹲在地上,用嘴让史诗舒服。史诗放松下来,他毫不留情地把她推倒在沙发上,把她干了。她的儿子静静地睡在旁边的小床上。她的丈夫是个高中教师,还没有下班。由于声音过大,吵醒了她的儿子;他哭起来,n了一床。当小丹起身给儿子换n布的时候,史诗的欲望下去了。他厌恶地看着她和儿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相信,史诗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他曾经告诉我:赶紧活着。

    我的老婆死了,我也早已经理解了史诗当年的疯狂;甚至,这些年来,我比他做的更过。赶紧活着,这句话我一直清清晰晰地记着。那是史诗跟我在一次酒后,在教育局的厕所里,我们一边痛快地往便池里撒n,史诗一边打着冷颤说的。

    小丹在北京一家小有名气的广告公司工作。近几年相见,总是风姿绰约,面带微笑,凡事总是胸有成竹的样子。夏天,我到北京办事,打电话给小丹,她还开着车,带着老公和儿子,在一家餐厅里请我吃饭。

    房间里的内线电话响了,服务台问是否需要小姐,史诗说:请不要打扰我们。史诗跟我一样,早已经失去了对妓女的兴趣。

    毕业后,金洁不是到你家去过吗?怎么后来完了?史诗不解。

    我永远忘不了那个星期天!

    那天还下着小雨儿!我不知道老天爷是不是为了给我们的相见故意增添一点儿浪漫的情调。因为自古以来情人的约会一般情况下天上都会下点儿小雨儿。比如白蛇与许仙。反正那天的雨给我带来了一股非常缠绵浪漫的情绪。

    非j非鸭(3)

    其实还因为一首歌。我们在学校的时候,学校的喇叭里整天放着一首歌:孤单来到昔日的海岸,景色依然没有改变,不平静,海浪生,是我不平静的心情,啊,离别的情景浮现眼前……

    金洁在学校的舞台上唱过这首歌。她唱歌的时候,给她伴舞的一个同学,就在她的身后撑着一把小雨伞。当然,这雨也给我带来了一点儿小小的窘困。因为下雨,我才到商场赶紧去买雨伞,平白无故地多花了二十元钱,那可是我半个月的工资啊!但当时我连价儿都没还!我不能让她披着一块塑料布进门啊!

    那把红色的小雨伞,是我家买的第一把伞。后来一直放着,直到不能用了。只是她进门的时候,雨早停了。她是把它夹在胳肢窝里进门的。我有点儿遗憾。如果我打着雨伞,她依偎在我的身边;那该有多好啊!

    那一年我家里点的是煤油灯。但母亲特意买回了一包蜡烛。黄昏降临了。人们躲到到院子里。屋里只剩下我和金洁。很静。我们谁都不说话。我坐在靠窗台的炕沿儿上。金洁坐在炕中间。屋子中央的方桌擦拭得干干净净。一根白色的蜡烛闪着大朵的火焰。烛光在金洁的脸上跳跃。她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瞅着我。那是火!她的脸儿红扑扑的!那是火烧云!她好像刚刚大病了一场似的,那么疲惫!那么无力!她的眼神儿里蓄满了柔情和渴望!冬青……金洁近乎呻吟似的说。她向我伸出了一只手,仿佛一个溺水的人在向我求救。我的嗓子也干了。我不知道自己的喉咙里咕噜了一句什么。我伸出手,毫不迟疑地抓住了她的手。触电!触电啊!那可是我第一次拉住一个女孩的手!那幸福的火花立刻把我击酥了!是低压电,让我暧遍了全身!暖流啊,暖暖地流!当然,后来我拉第二个女人的手,就是我老婆手的时候,我的身上也有一股暖流,但远远不能与拉金洁的手相比了。它就象是一顿美味的佳肴,在每个人的一生中,就只有那么一次;它永久地在我的记忆中散发着芳香。

    母亲进来了。

    她到里间屋取东西。脸儿朝西,尽量不看我们。但我们还是感到了难为情。我说:到外面走走吧。金洁点头同意。于是我们一前一后穿过院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如芒刺背,溜出了她们的视线。

    我们来到野外。

    我们沿着田间的小径向田野的深处走去。

    两旁,是那么碧绿那么旺盛大丛大丛的金针菜。我坐下来。金洁掏出一块小手帕,垫在p股下面。但我把她拉到我的大腿上,一下子抱住了她。金洁没有反抗,顺势倒在我的怀里,她伸出双臂,紧紧搂住我的脖子,狂吻起来。我吻她的唇,吸她的舌,轻轻咬她的牙齿。她热烈地回应着,进攻着,呻吟着。几年来,在我面前,她是高傲的,含蓄的,任性的。但此时此刻的她,却又是如此的热烈,如此的奔放,如此的柔情。她的富有弹性的胸部紧紧地贴着我的胸口。那给了我无限遐想的双r正送给我绵绵的温暖。我终于忍不住,缓缓地把她的身体推开,小心奕奕地把一只手压在了她的茹房上,就象是母亲的手撂在婴儿的头上一样。她把我的手拿开了一次,但当我再次毫不犹豫地放在那儿,她没有再拿开。

    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月亮升上来了。起初是一个厚厚的红盘子,后来变成了一个薄薄的银盘子。天地间亮起来,不远处的一棵小椿树影子是那样的清晰;还有麦田,疏菜,虫儿。我的情欲在一点点的露头儿,我明显地感到我的东西变得坚硬。金洁也一定明显地感受到了。她在悄悄地挪动着她的p股。但是我向你保证,我的脑子里一点都没有想做什么,一点儿都没有。

    多少年后,我还为我那天的纯洁而自豪!甚至我连提都没有提到它一点儿!当时她在我心目中的形象简直是圣女一样!似乎一提到性就是对她的污辱!似乎一提到性就会玷污我的人品!所以在我深层的潜意识里,我牢牢地把性锁在了我青春的库房里,而不让它露出一点影子!绝不!

    夜已经很深了。月亮都升得那么高了!月亮变得那么明亮!它周围的天空那么清澈!星星都淡了!远处的夜空广漠,深邃!人,是多么渺小啊!我想。

    我们该走了,金洁轻声地提醒我说。

    不,我还在有气无力地坚持着。

    我多么希望那时候能成为永恒!

    3

    几天后,一个晚上,我骑着自行车,正准备回家。小丹突然跟我打来一个电话。

    小丹说:冬青,我的心里特别乱,不知道怎么办。我从家里搬出来了。一个人住在花园小区。一百六十平米的房子,太大了。我想儿子。我想回家。我太失败了。

    我的头皮先紧后松。小丹哭起来。我说:别哭,慢慢讲。

    我明白,小丹的婚姻出了问题,从那天与史诗的谈话中,我就听了出来,只不过是我没有细问。我也没有料到她会给我打这种电话。

    一会儿,我明白过来。她在寻找一个倾诉对象。我把自行车支好,找一个偏僻的地方蹲上,准备长时间地听她哭诉。女人一哭,我就受不了。跟老婆刚结婚那几年,常常吵架,甚至我还出手打过她;但只要她的眼泪一下来,我的心马上软了。连哄带劝,低头认罪。直到她止住哭声。

    小丹从来不是个示弱的女子。从大学到现在,我们认识十五年了。那时候,她总是锋芒毕露。同学聚会上,她还笑容满面!

    非j非鸭(4)

    小丹说:我已经离婚两年了。

    我大吃一惊:什么?夏天我去,不是还好好的吗?

    小丹说:我们办离婚手续已经两年了。只不过是我没有离开家。一是没有房子,二是我想都冷静一下儿,看有没有合好的可能。

    我说:那你什么时候搬出来的?

    小丹说:三个月了。去年我在花园小区投了资,七十万。装修成后,我就出来了。家里的东西,我一点儿都没要;我想留给儿子,让他们生活得好一点儿。

    通话四十分钟后,我安慰她说:过两天我到北京去看你。

    她犹豫了一下儿,说:你现在有事儿吗?

    我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我等你,你过来吧。

    小丹说:我现在就下楼。大约两个小时吧。

    我说:没关系。路上小心。

    关掉手机,我愣在原地。一个单身女人冲我扑来了。我要好好地表现一下儿自已。我要让这个可怜的同学开心起来。本来,这份职责应该由史诗担当。家里很整洁,这是我多年的习惯;根本不用我回去专门打扫。还有两个小时,我不用回家,我要到路口去等她。小丹从来没有到我们这个小城来过。她也从来没有到我的家里来过。

    没有丝毫迟疑,我就钻到了路边的一家洗头房里。外面的风有些凉了。已经是夜里十一点。路上的行人有些少。洗头房外面的霓红灯送给人不少的温暧。大厅里只有一个领班。她非常客气地跟我倒上一杯水,递到面前的茶几上。小姐们都在房间里忙着,一个人的影子都没有;偶尔从屋里传出调笑声。领班小姐说:非常抱歉,先生稍等。

    我只是想坐在这里等小丹,因为一个人在家里太寂寞。我歪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上vcd播出的画面。领班小姐殷勤地给我添着水,用一种狎昵的语气陪我说话。她大约二十一、二岁的样子,高个儿,凭着她的气味儿,我想,她一定被男人干过无数遍的。

    一个男人从二楼上下来,后面跟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姐。领班的迎上去:歇会儿吧。男人一边数出二十块钱,扔到吧台上,说:歇啥呀?掏钱都弄不痛快,不掏钱更不行了。领班的就瞅后面的小姐。小姐气哼哼地坐在我旁边,揉着手背,也不答话,只是盯着电视。男人是东北的,又骂骂咧咧地说了两句,充满敌意地最后盯了一眼,走出门去。

    小姐说:按摩就按摩吧,他还让我给他摸这摸那儿。你又没有掏那份钱?就是掏了,我也不会给你摸的。我又不是小姐。我又不指望靠这挣钱。反正我也有的吃,有的花。

    领班的瞅了她一眼,也没有说话。

    我笑:你是什么地方的?

    小姐说:南村。

    我吓了一跳。在这里面做的,大多数是外地人。南村离这个小城仅十几里路,万一让村里人碰见怎么办?

    小姐说:我又不干那个事儿,怕什么?

    我又觉得好笑。在这里做的,有几个不干那个事儿呢?真正理发的,门口没有霓红灯,工作人员都是白大褂,素面朝天,满屋地头发的。这是一个还没开窍儿的丫儿。

    我又问:贵姓,可以留个电话吗?

    小姐说:郭。有什么不敢留的?一边给了我号码。

    我存在手机里,打上“郭南村小姐”,以免以后忘了是谁。

    领班的多次劝我到二楼按摩,我都谢绝了。我看一眼郭小姐,从东北男人的感受判断,她还不懂男人,不知道男人到这里来是找什么的。再说,今天晚上,我没有兴趣。领班的再劝,我说:没时间了,一会儿一个朋友来接我,下次吧。

    一个小时过去了,小屋里的男人们出来了几个,大厅里的小姐多起来。我走到旁边的一个小屋里,靠在贵妃床上养神儿。刚过了一会儿,郭小姐也进来,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拉亮了灯。她也并没有多少话,只是坐在那里掰手指。大概刚才的事情影响了她的情绪,她不愿意坐在外面。

    我说:灭了灯吧,更安静。郭小姐听话地欠起身子,把开关按了一下儿。只有门上的窗玻璃里泄进灯光来。屋里幽静了许多。我跟她轻声地聊着。原来,她今年高中刚毕业,父母在家种地,还种了一些果树,并不多。她就想到外面学些手艺,挣点儿钱,也开开心的。

    我把手伸向她。象她这种女孩,是不会轻易跟人发生性关系的。但她已经在这地方呆了几个月,让男人摸摸手,大概习惯了。果然,她很自然地把手伸给我。我顺势把她拉到身边,握住了她的手。她的小指甲很长,手上并不是很干净,也不白,一个农村姑娘的手。

    我说:会跟我出去玩吗?她睁大眼睛:现在?我笑了:以后呗。她说:有什么不敢?

    她的个子很高,站起来,比我矮一点儿。但我是一米七八的个子。我说:你一米七几?她说:七二吧。我又站起来,特意跟她比了一下儿。郭小姐说:象哥这样儿的,不要钱我也愿意给你按摩。我没有问。我不知道是自己的什么打动了她。

    4

    手机响了。小丹刚下高速。她说:你别在大街上等我,天这么冷,别把你冻坏了。我说:我在洗头房呢。

    郭小姐出去了。我在屋里又躺了一会儿,便到了大街上。

    一辆银灰色宝来从我面前闪过。我拿出手机拔号的时候,那车已经出去几百米了。小丹掉转车头回来,悄无声息地在我的身边停下。车窗往下滑着,小丹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来给我拉车门。

    。。

    非j非鸭(5)

    我坐上车,看看车上的表:凌晨一点二十分。我说:前走,第一个路口,右拐。小丹说:我不到你家。我诧异:咱俩在车上坐一宿?小丹说:回北京吧。明天公司里还要开会,我不能不去。要在你家里呆一晚上,我就没有精力开车回去了。她知道我开着一爿书店,也有两个服务员,离开几天也没事儿。

    宝来车重新上了高速。我说: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小丹说:我不想再提他。

    我闭上嘴,感到有些意外。我扭头看着车外。夜空幽深。远处城镇的灯火点点。车前方的高速公路上,流动着两条蛇眼似的光线。车里开着空调,暧意融融。小丹打开cd机。她说她喜欢听京剧,不喜欢听流行歌曲。我也喜欢听京剧,但现在我不喜欢;我想听莫文蔚的《盛夏的果实》。

    车前放着这张盘,小丹居然没有听过。我把它放进去。一股缠绵的淡淡的哀伤顿时弥漫了整个心境。此情此刻,我们怎么能够听铿锵锣鼓的京剧呢?小丹说:你知道吗?在我从家里搬出来之前,我从来不会播放光盘;不会玩电脑。只是他们爷两个玩儿。到现在我都不会用qq聊天,我刚刚学会用手机发短信。

    我更加吃惊:你会不会跳舞?小丹说:不会。我说:你也一定不会唱歌。小丹:从来没唱过。公司里搞活动,我就回家。我说:你真是一个忠诚的农民的女儿。亏你还在北京生活了这么多年。这些东西,我这个小县城里的公民都熟练掌握了。

    小丹咯咯地笑起来:有一部电视剧,名字叫《都市放牛》,用在我的身上大概非常合适。我就是都市里放牛的农民。

    我说:这么多年,你只顾挣钱了?

    小丹说:是。我只是觉得老家里特苦。我多努力一点儿,他们的日子就好过一点儿。所以,在工作上,一直肯放松自已。这么多年,父母所有的开销,包括两个姐姐家的大事小情,都是我包揽。每当我回家,不管他们做着什么,不管在哪儿,都要赶回去,陪我吃顿饭。这也是我一直自豪的事情。我是个女人,但我做到了许多男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我说:我在我家的地位,也是这样的;只不过钱的数量不能跟你相比。

    小丹说:象我们这种农村出来的人,责任心都是太重了。心太累,总是惦记这个惦记那个。

    我说:是。很多农村出来的人都是这样子。

    小丹说:但我现在感到厌烦。我凭什么要委屈自己,满足他们的要求?

    我想:大概婚姻弄得她有些变态。我说:原来也是你自愿,没人强迫你。

    小丹说:是。但我现在厌烦了。

    我永远都不会这样儿。我想。这是一种幸福。其实,给予的人远远比接收的人快乐。小丹真的有些变态。我说:你过来休息一会儿吧。

    小丹高兴地说:你会开车?

    我说:驾龄六年了。不过,没有开过宝来。

    小丹跟我调换了位子。

    我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自然而然地搂住她。十几年搞女人的经验告诉我,小丹不会拒绝的,她更不会生气。果然,小丹表现得很平静。

    小丹的身子有点儿僵硬,她怕出事儿。她不敢躲,说:别动,小心开车。

    我笑了。小丹刚才开车的样子,非常谨慎;两眼一动不动地看着前面,身体前倾,手脚都非常到位。她的个子不高,座椅推得比较靠前;不太漂亮。我则完全相反,身体后仰,非常放松,手脚似放非放的姿势。小丹说:我可不敢这样开车。

    宝来车的感觉的确与昌河面包不同。我放开她,一下子把车速提到了一百二。小丹说:慢点儿,慢点儿。我笑着,让车一路奔去。十几年前,小丹是我们班上最活跃的分子。如今,她居然就坐在我的身边。真是奇妙。

    我想起史诗的话,小丹蹲在地上给他用嘴的情景。我想:今天晚上,小丹会给我用嘴吗?我扭头看着她,想着她用嘴时候的样子,不禁笑起来。

    小丹说:笑什么?是不是觉得我特可怜、可悲?

    我忙说:没有没有。

    十几年前的小丹,愣劲十足,女人味太少。现在的小丹,把自已打理得恰到好处,唇膏淡淡的,眼影浅浅的,指甲修剪得略尖一点儿。秋天的套裙,略高一点儿的黑靴子。短发,额前微卷,耳轮分明,皮肤光洁、白净,没有一丝皱纹。

    凌晨三点,花园小区的门口,还有不少的车进进出出。小丹的家在十四层。一进屋,我说:哇,好漂亮啊。小丹说:光装修费就六万块啊。靠近阳台的地方,有一个紫藤绕的吊椅,非常好玩。我坐在上面,晕了好一会儿。小丹在卫生间里洗漱,一会儿穿着睡衣出来了。她躺在我对面的沙发上,说:太累了。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就在沙发上睡啊。

    我微笑着看着她,说:你想吃点儿东西吗?我去给你做。小丹说:我不饿。如果你想吃的话,有方便面、饼干、牛奶。我摇摇头。小丹说:你去烧点水吧。我有点困了。我走到厨房,往水壶里灌满水,却燃不着气灶。这是y化气管道,阀门还没有打开;半天,我才醒悟过来。“嚓”的一下子,火烧起来。

    等我从厨房出来,小丹蜷缩在沙发上,快要睡着了。

    她迷迷糊糊地说:你睡屋里吧,我睡沙发。

    我笑了。几百公里的路程,小丹不是让我来睡沙发的。我洗了手脚,只穿着内衣裤,把小丹从沙发抱起来,往卧室走去。小丹一下子睁开了眼,双手紧紧地搂住我的脖子:人家会笑话我们的。

    非j非鸭(6)

    我说:今天晚上,如果我俩不睡在一个床上,人家才会真正地笑话我们。

    小丹一手摸着脸,说:好烫。

    小丹从衣柜里取出两床被褥,铺好。

    我说:不用这么多。一面把床上的东西都收拾干静;否则,它们会被蹬到床下的。

    小丹笑了:你怎么这么霸道?跟史诗一样。她穿着衣裤钻了进去。

    我则脱个净光。

    小丹的手里本来拿着本书,她见我脱了,便扔掉书,关掉了灯。

    我跳下床,一把把窗帘拉开。月光一下子泄进来。

    我把小丹搂在怀里,轻轻地吻着她。一只手握住了她的茹房。

    片刻,小丹的呼吸急促起来。她拉着我的手,往她的另一个茹房上按。黑暗中,我偷偷地笑了。女人,这就是女人。当女人难过的时候,你应该怎样去安慰她?用语言?忏悔?不,应该用男人的武器!狠狠地去消灭她!当战斗结束的时候,女人心灵上所有的沟壑都会被你填满,女人所有的冤屈都会被你赶跑!

    小丹迫不及待地褪下衣裤。她要求我压到上面去。小丹说:我要全方位地享受一下儿你。小丹的身体比较丰满,她伸直两腿,我并不能如愿。她举起两腿,分开,配合着让我c入。我已经好久没有干过女人了。我的g头格外敏感。小丹扭动了还没有两分钟,我就叫起来:完了完了。小丹叫:别别别。但我已经完了。

    小丹说:你怎么这样不行?

    我说:我已经好久没有干过女人了。

    她说:那你应该能干才对啊。

    我说:太敏感了。

    小丹的身体松懈下来。她浑身是汗。

    我说:我没想到你来的这样快。

    小丹说:我也挺敏感的。你一摸我,我就受不住了。

    我说:你有多少天没干过了?

    小丹说:搬出来以后,就再也没有过。六七个月了吧。

    我说:太浪费资源了。

    小丹说:你不也闲着吗?

    我说:我最近的一次,也有两个多月了。

    小丹问:跟谁?

    我说:多年前,她是个代课老师,我到那所学校卖书,就认识了她。那时候,她才十岁,我跟她聊得很有感觉。去年,她的丈夫搞女人,被她逮到了床上。她哭得天昏地暗,在我家住了三天。头一天,我不停地陪着她喝酒。你知道吗?我们俩个喝了一捆啤酒,轮流着上厕所。那三天,我动都没有动她。睡觉的时候,她抱着我的后腰,叫我哥,不让我离开房间。我说,我不能趁人之危。

    小丹说:可是你趁我之危。

    我抚摸着小丹的后背,她的皮肤非常光滑。我摇摇头:你跟她不一样,我们都是受过教育的人;我们可以把这种事看得很重,也可以把这种事看得很轻。她才高中毕业,她把这种事看得很重。我不能害了她。

    小丹说:那你怎么后来又搞了她?

    我说:半年以后,她的心情稳定下来了,出于感恩的心情,她让我搞过两回。她那两个奶,饱满得很。还有她的皮肤,也很白,也很光滑。只是肚皮上绷了纹,那是怀孩子撑的。

    小丹感叹说:象你这么老实的人,也搞女人;我真是没有想到。她又问:你嫖妓吗?我看着她的眼睛,点点头。

    小丹的手,不停地给我摸着。我终于又硬起来。我伸手摸她的y部,又滑又湿。我再次压上去。小丹很快也热烈起来。她紧紧地搂着我的腰,不停地扭动。我猛烈地撞击着她。小丹短促地叫着,几乎快要哭了。最后,她翻身骑到我身上,使劲套弄。我承受不住,s了。小丹久久爬在我的身上,动也不动,死了似的。

    我们的身上渐渐凉下来。我把小丹推下去。下意识地,她给我拉了拉被子:睡吧,别着凉。月光如水。窗外,汽车偶尔驶过。

    5

    醒来,小丹感冒了。

    鼻塞,微热。我到外面给她倒了杯水,吃了两片药。她说,她很少光着身子睡觉。

    我说,我一年四季这样,不光着身子就睡不着。老婆活着的时候,也要穿着衣服睡觉;就是干完了,她也要把衣服穿上。她说,不穿上衣服,觉得不安全。

    我有些歉意,把小丹搂在怀里:以前,你们常干吗?

    小丹说:一般三四天一次,多数是早晨。他也特别厉害。每次干完后,他就赖在床上不起来,由我去做饭。我就多炒几个菜,吃得特多,心情也格外好。不过,他几乎每天都要找我,我受不了,就不理他。他的脸上就憋出许多疙瘩来。

    几年来,我跟小丹的丈夫也见过几次面,的确,每次见他的时候,他的脸上总是疙瘩挺多。当时,也没有多想,原来是小丹把他憋成了这样。

    小丹说:后来,他就开始在外面找女人。那几年,尽管没有得证实,但我感觉得到,他在外面一定有了女人。然后,人家的肚子大了,找到单位,又找到家里。

    我问:她是谁?

    小丹说:他原来教高中,是他的学生。1994年他才调到银行。他还有别的女人。有网友,也有同事。他身边的女人,不下五六个。我不太在意他这一点儿,我说,你去找吧,不就是满足一下儿人的兽性吗?我给你十万块钱,一天找一个妓女,够不够?然后,我真的扔给他一个存折。不就是几个月的工资吗?

    小丹说:我是个没有情趣的女人,我知道;这么多年,我光顾工作了。我把自己打造成了一个不男不女的y阳人。可是,有什么办法啊?家里缺钱啊。现在,有钱了,我又不知道怎样花。我想找情夫,可没有这份勇气;我想找个鸭子,又舍不下脸皮儿。我就这么无能。我只能找自己的同学。我真实失败透了。

    非j非鸭(7)

    小丹哭了,泪水汪汪。

    我瞅着她散乱着头发躺在枕巾上,递给她一块纸巾。小丹使劲擤了一下鼻子。

    我说:咱们都是一样的人。只不过我活得轻松点儿,你活得沉重点罢了。老婆象阵风似的,说没就没了。我们应该活得更快乐才对啊。

    小丹说:赔了多少钱啊?

    我说:十二万。

    小丹说:按一般交通事故,赔得也算不少。

    我点点头:我给了丈母娘十万,算做一个安慰,老两口就这一个女儿。反正我还年轻,也不在意这点儿。还剩下两万,留给孩子。

    小丹说:听说他快结婚了。我特别想家,想儿子。

    我说:你干嘛不要了儿子,反正你也不生了吧?都快四十的人了。

    小丹说:他在那边上学方便,离家近。如果跟了我,荒郊野外的,每天接送就够麻烦的。我点点头。小丹还没有被生活弄昏头脑。女人带着儿子,更难出嫁。

    我跟小?

    第 1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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