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红楼之庶子的奋斗第5部分阅读
穿越红楼之庶子的奋斗 作者:肉书屋
穿越红楼之庶子的奋斗第5部分阅读
,又要争兄弟家的绝产,估计要在金陵安家不入京的。这么点子地,又不值当雇人看着,因此急着脱手。冯家只要现银,田地又好,可出得起真金白银的人家,谁耐烦买这么点子地。此刻听说贾环能立给银子的,当即自己降价:“我与赵爷一见如故,加上倪二爷的面子,爷给个整数便罢了。权当交个朋友。”厄,倪二是买田的中介,俗称经济的。
长寿跟着贾环念书,也渐渐的以读书人自居,况且又是为弟弟买的,故听到那么猥琐的人自称朋友就郁闷:“还是太贵了些,这通共六七十亩地,到分成了好几块,小块的才五六亩,我哪里耐烦操这心?”
这话显然不少来看田的人都说过,冯老头立马脸苦了。冯家立马就要滚蛋,倒是长寿和贾环可能再找倪二做经济,为了长远利益,倪二也劝冯家降些:“您老立等着回去办大事,这赵爷也是诚心想买,也出得起现银,不如双方将就将就。”
冯老头想到十来个看田的,不是嫌田少,就是出不起价,零着卖更不出价,况且急着回金陵争遗产,儿子那陪嫁丰厚的媳妇也要快些娶进门才稳当,心里先软了,又降了五百。
后来做好做歹,到底定了八百两银子。本来要一百两银子的定钱,贾环二人都没带,长寿想拿自己拿几颗珠子做押金,倪二笑呵呵的道:“赵小哥何必如此。我与此地里正很熟,与他借百十两银子与你作定钱便罢。”
冯老头倒是个乖觉的,道:“既是倪二爷的情面,不要定钱也是使得的,只两位爷近几日拿了银子来即可。”
当晚贾环悄悄地跟赵姨娘说了,赵姨娘心里虽糊涂,可大事都听儿子的,听说买的好田,十分欢喜,于是摒开下人,打开箱笼道:“我也不知道什么好些,你随便拿罢。”
贾环再一次感谢贾母对赵姨娘和自己的轻视。因为有意无意的慢待,历来赏给贾环并赵姨娘的东西,都是分量极重的金银。那些工巧精贵别致的东西,也只是买了贵,看着好,等着变卖的时候,还是这些金银什物最实成。
贾环想着自己不太懂这里珠子的行情,就拿了那些金银多些的东西预备出去当。恰好第二天田夫子仍说放学,也免了请假这桩麻烦。
长寿想到那次出门钱被偷了,于是向贾环道:“我们到底还小,拿着贵重物件不稳妥。好在倪经济就在后街不远处,不如约了他一起。他再不会哄我们的。”
“正是。昨日也多亏了他,田少出了不少银子不说,且免了定钱。”贾环想着原著里貌似有个醉金刚倪二的,是个有几分侠风的地痞,好在兔子不吃窝边草,倒是不怕的。
历来地痞都有几分怕官的。倪二虽然在后街称霸,也只有那些小户人家肯买他面子,就是贾府外面的旁支,他都有几分尊重的。想贾芸这号求着贾府的穷人,尚且可直接叫他“倪二”,他反倒叫“贾二爷”。可见这倪二对跟有权点的扯点关系还是很热衷的。就拿这次买地来说,他岂有不知道钱家有钱,不乐意买小块地的道理?不过是想借此卖贾家一账房个好。
所以在长寿悄悄找上他,求他带去看田的时候,他对这两个毛孩子十分热情。此刻听说二人寻他帮忙,又是顺路如何不肯应?
于是长寿、贾环先请他在北市最好的酒馆吃肉喝酒——倒不是舍不得请他去贵族区吃,是倪二自己乐意在这边大碗喝酒。
有了倪二这个地头蛇陪着,果然小偷抢劫的不敢近身。贾环待他吃了一些,也起身谢他:“多亏了倪先生的帮忙。”
倪二拍着胸脯道:“值什么?小哥儿你们是金贵人,用得上我也是给我面子。”
长寿连道不敢:“人都说醉金刚再仗义不过的,果然不假。”
“先不喝了啦,免得误了事。回头再吃小哥儿们的酒。”倪二益发欢喜。
想到当铺里历来喜欢压低价格,倪二又是老江湖,必然知道行情,贾环不由得生出个计较:“古人说一客不烦二主,我们这些要当的东西,烦请倪先生给我们先长长眼,省得被当铺的糊弄了。”
“究竟是念书人酸太多,什么先生后生的,直接叫我倪二好了,再客气,便是不给我面子。”倪二被叫的开心,可也不习惯,见到贾环拿出的东西,大手抹一下油嘴,道“小哥儿既信得过我,给我面子,我倪二少不了多句嘴:你们这东西,拿到当铺里,亏多了。”
第18章 钱庄&船云
“怎么了?莫非里面有什么门道?”听得倪二这么一说,贾环面上有疑问,心里却在嘀咕倪二是否见财眼开。
实际上人倪二喜欢钱,也不至于没见过金银的,况且多半惧着贾府的势力,怎么可能因小失大,断了与贾府可能的联络?好在贾环这小子装傻惯了的,倪二也不防备一小孩有这么多心眼,用油腻腻的手摸摸其中一个金镯子,道:“你们这金子,都是极好的,一般钱庄的金子都未必这么真呢。只是到了当铺,肯定说你成色不好,样子老旧,又说你们来路不正什么的,平白压了许多价下去。那你们就亏大了!”说着忍不住拍着大腿,“要我倪二说,不如拿到好钱庄称了兑成银子,不过费几个融化钱,岂不便宜很多?”
反正这些金圈子、套子的,也没指望赎回来。这些足金饰物,只用花些手续费就能和硬通货直接兑换,要划算许多的。贾环仔细一想,果然不假。于是问了信誉好一些的钱庄,倪二说聚宝钱庄是极大的,只没进去过。长寿也听周瑞家小子并钱槐等提过,于是一行人先去换钱。
贾环长寿进去讲生意,倪二就在门外等着,那些惯抢东西的倒也不敢来。聚宝钱庄开始不肯收,怕是偷来的东西,长寿怒道:“我们小爷哪里像做歹事的人?我家奴才都拿得出这样的东西呢。”
怕别人知道名字,惹麻烦,贾环忙止住了长寿。掌柜的连忙请他们里屋里坐,端了好茶水上来,请教府里。贾环再三不肯说,掌柜看其衣着,估计是没落人家的少爷,怕说出姓氏丢人,倒是信了几分。金银到时候必要融化的,就是真偷来的,原主也认不出融成一团的金子。
这掌柜到底是个实在的生意人,一面遣人取了称来,一面道:“另有一事不敢瞒小爷,我们这里金银器皿兑银子,向来度其成色出饶头的。贵府这金子自然是上好的,融化也要费好些去,小号不敢欺心,就抽个一成的饶头。”
贾环估摸着饶头就是经济钱,或者手续费、加工费、中介费之类的,一问,果然。聚宝钱庄不愧是大银行,称很实在,只比赵姨娘秤的重量差二两一钱,况且刚才还从上面取下来好几个石头珠子一类的。出去抽头,还能得一千七百八十五两七钱足银,贾环心算一下,真比当铺多换许多钱,心里一开心,把那五两七钱银子赏了称秤的伙计,那伙计千恩万谢的走了。
取了八百两整银与八十两散银子,其余的就存在这钱庄里,约定了见着银票和密码后才可以支取。出了钱庄大门,倪二就迎上来,要伸手接过长寿怀里的银子:“赵哥儿是念书的体面人,鼓囊囊的包袱,我与你拿着。”
长寿拿眼睛问了贾环,才递给他道:“劳烦你老。”
倪二牙都酸着了:“再客气,我真恼了。”二人这才称之“倪二”、“二少”或“老二”。
那冯家的老头儿见着上好的银元宝,也顾不上心疼地了,双方在倪二和里正的见证下签了转让约——因长寿声称不便署名,签名的是贾环。倪二看了看文书,笑道:“去衙门过了户,此事便全了。”
冯家老头舍不得动整元宝,让他浑家取了十五两碎银子来,当面秤了:“给倪二爷的茶水钱。”
这边长寿因和贾环商议道:“我们买的便宜,也费了他许多心。何况我听说倪二轻易不肯与人做经济的,倒是给了我们不少情面,中人钱不可不多谢他一些。”
“我晓得,表哥看着给,宁可给多些,不要让他恼了。”贾环跟着点头。
长寿看着冯老头的中人钱,添了一倍给。倪二看了看他二人的脸色,方收下了:“谢两位爷赏的酒钱。”
前世今生都受了不少苦的,虽于面上不显,贾环却于看人眼色方面最专,早看出倪二中间似乎一瞬间有恼怒的样子,心里暗暗记下来。
倪二提前告辞回城,因天色尚早,长寿提议不如先去看看广通寺的桃花:“这几日都暖和,再不看就谢了。”贾环就依了。
因为日子并不逢双,看花的人挺少。兄弟二人就在寺后的桃花林转着玩,贾环尤可,长寿却极为郁闷:“环哥儿,你今儿也过于大方了些。”
“不是那二两银子,我们就没得办法进这边来逛。”进来时大多要捐香钱的,贾环不过要他给佛祖上个二两。据说广通寺关系通到皇宫的,哪里看这二两银子。亏得那小沙弥面色不变,态度周到的给他们指路。
“给佛祖上多少贡都是应当的,我哪里会心疼。”被质疑对佛祖不供,长寿难得的反驳了,“我是说钱庄里,那是五两多银子来,能买多少牛肉鲜果你吃?白便宜那个小白脸了。”
“我那会子不是高兴忘了吗?你也别放在心上,那几颗珠子给你好了。”贾环想想也有点心疼。
“我难道为了要这珠子才闹你的?”长寿委屈了,拿起贾环放在自己这里的钱袋就要扔给他。
“我难道为了你闹才给你的?”贾环连忙安抚他,且拿出这几颗珠子给他看,“我是说这珠子陪你手上那串珠子配起来好看,我早觉得你手上只有几颗珠子不像。”
长寿这才罢了。见着落红满地,花雨缤纷,贾环倒没得什么惜花的心思,只管踩上去,觉得像地毯一样,很舒服。看着姿态好一点的花枝,凑上去闻一闻,摸一摸,长寿百无聊赖,就想折了给他玩,贾环止住他:“让他长在枝上也能多开些时。”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只见一个浅绿色丝袍的美人用扇子遮住下半张脸,露出那双春色满园的眼睛伴着落花飘过来,那形态,真是挫得顾盼风流,“为师是怎么教你的?莫非它长在枝上便不会落了?”
“夫子不是身体不是吗?”看到田夫子对自己露出这样的嘴脸,有些微可以体会到宝玉的心情,也没看到他什么时候动的手,到了身边已经有一枝好桃花了,摇头:“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就为的是身体不好,为师才出来散心。”被学生反调戏,田夫子并没有难看,“原来环儿也觉得为师长得美?”
“美是美,可惜是带把儿的。”长寿居然插嘴了。田夫子挑眉。
“夫子,我表哥是说,带刺儿的。”听见表哥说可惜师父不是女的,贾环吓到了,想到自己添得话把老师比作花朵,更不庄重了,于是更加无语,只有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道:“夫子好身手。”
“哦~~~”田夫子拖长了语调,声音不辨喜怒,“夫子身手怎么样,倒是轮不着你评价。只是为师倒是奇怪了,你们上学时锯了嘴的葫芦一般,怎么一出来就换了个人似地。”
“其实弟子也奇了怪了,怎么船云先生的关门弟子居然愿意屈就我家西席?弟子愚钝,烦请先生解惑。”贾环在贾府为了避免王夫人等人的忌惮,还愿意藏一下拙,装一下笨,此刻在外面,难免略露出本性来。
原来这船云先生本姓李,乃湖州人士。年轻时学问已为一方翘楚,众人皆以为李家一定会出个三元及第的状元爷。谁知道踌躇满志的李先生进了九次秋闱,名次总在孙山后面。开始众人还道是偶然,一次次落榜,连他亲老子都不肯给他上省城赶考的钱。这李先生借钱去省城,临行前发誓,此番定要考了头名举人,不然,再不入科场。结果他因住的客栈饮食不干净,拉了肚子,这第十次,连场都没进。于是非常旷达的道“富贵于我啊,就像那天上的云”,取了个号,叫船云,说是能装一船的富贵。
船云先生也无颜回乡,远走钟山,投奔在该地作宰的挚友,就地谋了个馆教。说来也怪,船云先生对功名心灰意冷,发誓不入科场,偏偏他教出来的弟子,十个倒有九个秋闱必中,中了举人的,半数次年的春闱有捷报到家,便是久考不中的弟子,转行经商种田,也是顺风顺水。五六年的功夫,船云先生已是誉满天下,希望拜在他门下的人不计其数。船云先生也怪,无论高官显宦世家大族还是寒士乞儿的后代,只有看得顺眼,才收。问题是他老人家看得顺眼的极少,故人人争破脑袋要做他弟子。当时有句俗话叫“一入李门,鲤跃龙门”。甚至有轻浮的人说,只要是船云先生的弟子,即使交了白卷,主秋闱的学政也不敢不录——怕当时舆论说他不懂学问。
如此盛名,他家里族里自觉脸上有光,就遣人过来寻他,他却坚决不回去,道:“我父母已去,诸位只回了族长,把我名字从族谱抹了罢。”又有人介绍当地世家的姑娘,言该女如何美貌、如何才情,他指着自家门前那棵柳树道:“我妻在此,断不敢停妻再娶,若是纳妾,须与老妻相谋。”媒人抱头鼠窜。
又,船云先生四十岁大寿,许多弟子来贺或送了贺仪,左右州县的令、府及大族,或亲身道贺,或遣子侄问询。端坐在柳树旁边受了众人的礼后,船云先生指着一个看起来七八岁的孩子道:“此乃我儿也,百年之后,是儿负我入土。”且教那孩子:“初次见面,还不给众师兄行礼?”
满庭愕然,众弟子大惊,暗道“竟不知师父什么时候纳了如夫人。”船云先生仿佛知道他们想什么,非常深情的抚摸了一下柳树,然后正色道:“此子为爱妻柳氏嫡出,为师守身如玉,岂会琵琶别抱、另纳了小星?”
众弟子风中凌乱:您老人家纳个小星能生出儿子才正常,柳树,生得出儿子吗?
第19章 方子&招揽
众弟子满腹疑问,可自古以来 “天地君亲师”,又有“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说法,况且指着师父的人脉呢,哪里敢质问师父?倒是那个嫡出的儿子先说话了:“我有亲娘的,哪里会是你和你老婆的孩子?”
看着弟子们擦冷汗的样子,船云先生心中无限畅意,摸着下巴上那几根胡子点头道:“此子肖吾。甚好!甚好!”
那个孩子愤愤不平:“哪个是你儿子了?别以为你给我碗饭吃就可以骗我管你叫爹。”
船云先生只管不理他,只管告诉众人许多话,大意如此:“我往后不收徒弟了,这是我的继承人,你们认清楚点。”
等到寿宴过后,外人告辞。弟子们自然留在最后的,一个个给新鲜出炉的小师弟送见面礼,船云先生这才心满意足,微笑着点头道:“你们果然是孝顺的好徒儿,为师真没白疼你们。”又转过头来问所谓的“嫡子”:“你既有爹娘,那你姓什么?”
“我没有爹,跟娘姓田,叫小宝。”这孩子委屈了一天,哭起来:“我娘死了。”
“你既然没有爹,我是你师父,给你取个大名吧,额,就叫田柳儿好了,”船云先生沉吟了半晌,望着屋外的柳树,安慰小孩道,“别伤心,你还有另一个娘呢。”
其余弟子们无语了:敢情您不能和师娘生出孩子,要让师娘和别人生也一样啊?田小宝不太高兴:“丫头才叫柳儿呢。我不干。”
“男孩子大名都要男性长者取。你往后想吃我的饭,我偏要你叫这个名。”船云先生态度很坚决,“除非你一辈子不入科场,我就许你自己取名字。”
“不考就不考,什么稀罕。”田小宝不屑一顾,“我就是要自己取名。”
“好!这才是我看上的人。”船云先生拍掌,于是转头向众弟子道,“他是我最小的弟子,却不能进科场,我把船云书院留给他吃饭。外人怎么样我不管,只你们这些人,若是将来我死了有心来吊孝的,他就是我的为我披麻拉车的孝子。其他几个没来的,你们也转告他们一声。”
名义上说这是关门弟子,众弟子明白老师是想收个养子了,连忙站起来应道:“先生放心,我们一定拿小师弟当亲弟弟看。”
于是整个文人圈里都知道船云先生收了个得宠的嫡传小弟子,此后船云书院的宾客及书信往来,俱是这别号江海的田姓弟子出面打理。
所以你说这田江海不在钟山替他老师管家,跑到贾府做什么?说什么天地君亲师,那全国最著名学院的山长弟子,同一般的家庭老师,地位能一样吗?寻常发蒙教师,地位还是很低的,只能获得面子上的尊重,因此一般是那些考不上学的秀才,或者找不到公务员岗位的举人等才用来谋生。以船云书院的超然地位,贾环绝不相信京城有人家请得动船云先生的传人做老师!贾府这个二三流家族更请不起他。
“这个啊,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为师在钟山住的好好地,忽然有个客人来说闲话,道有人能生出宝石来,”田美人用扇子扶着头为难道,“然后你师公让我来看看。说要是人能生出石头来,那师娘也生得出小师弟,让我过来寻个生子的方子。”
“我还道你专门过来调戏我宝玉哥哥呢。”鉴于船云师徒思维方式均是常人不能及的,贾环将信将疑。
“为师知道了。”田江海先生恍然大悟,“环儿定是怪为师止疼宝玉一个了,怪道你前日里既说要公平对待。好吧,虽然你长得不如宝玉可人,,往后为师也勉为其难一样的疼你。谁让我是名师呢,总要一碗水端平才好。你说是不,环儿?”抛个媚眼给贾环。
贾环看着田师那一副我调戏你是给你面子的委屈表情,脖子发凉:“徒儿不敢。师父同往日一样,就很好。”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宝玉,你长得可爱,也被掐习惯了,接着享受老师的疼爱好了。
“你敢教训为师该怎么做?!真正好大的胆子!”田夫子登时大怒,拿起手上那支花劈头盖脸的打向贾环,“为师怎么说也是船云先生的小徒,怎可受你小子的窝囊气?不如回了令尊辞了馆了事!”
贾环捂着头跳着跑着,长寿连忙冲过去横腰抱住田江海。见夫子虽然满面怒色,眼里却并没有气恼的样子,连忙让寿哥儿放了他,不由得笑着作了个揖:“原是弟子的不是,夫子宽恕则个。”
“要我饶你,也很简单。”田夫子变脸速度真的很快,看着手上的花开了口,“这花开得好好的,白白被你们两个混小子打坏了。”
大哥,被打坏的是人家长寿的脸,好不?贾环虽然心疼,也不敢这个当头去提这个茬,恭恭敬敬的道:“师父有命,弟子岂敢不从?”
“很简单,你去问一下你宝玉哥哥他娘,究竟是如何生出石头的。此事便罢了。”田江海撩了撩没有梳上去的一点头发,“你以为为师天天逗宝玉,不腻歪啊?要不是生子的方子一直没拿到,没法给师尊交差,我早回钟山逍遥自在了。要不是这块破石头,为师至于千里迢迢的跑到京城受罪吗?环儿,你说为师容易吗?”
“这徒儿如何敢?”贾环缩着肩膀装孬种,看到江海兄又扬起树枝,连忙提出建议,“不如这样,徒儿将宝玉他娘晚上寝在哪里禀告师尊,待到他爹不在那边睡时给个信儿,师父即可乘夜潜进去。师傅武功了得,屋里又只有女眷,是时月高风黑,大娘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少不得依了师父。那时,夫子想问什么就问什么,想要大娘说什么就说什么,岂不方便?”
对待变态的人,就不能按常理说话,贾环看看他的脸色,接着解释道:“非是徒儿躲懒。若徒儿去问,大娘打我一顿尚在其次;要是胡乱敷衍几句,徒儿愚钝,只当得了真方子,就献给师父。师父将了方子回去,要是师婆生不出儿子来,师公岂不是怪师父不会办事?到时候再打发师父千里迢迢的入京,师父只有从命的份。如此这般,师公生气,师父旅途劳顿,又虚耗了师婆婆的生子良辰,岂不全是徒儿的罪过?”
“不错,月高风黑夜,劫财劫色时。你还真是为师的弟子。”田江海开始是恼怒,听到后来忍不住乐了,“如此不拘常理,为师还道你是多有兄弟爱呢。”
你这是表扬吗?贾环刚庆幸躲过这一劫,就听得田夫子道:“为师甚为高兴。我常听说这广通寺的斋饭很不错,今儿就赏脸许你请为师吃顿斋饭罢。”心下大惊,这高级寺院的斋饭,便宜得了吗?
田江海见他们不动,喝道:“愚钝的东西!还不前面带路,要为师请你么?”
贾环生怕他再提起生孩子那事,赶紧拉了长寿在前走。
还没走出桃花林,迎面走来两位锦衣少年,只见他们一个光泽似玉,一个面孔如花,一园子盛开的桃花都被他们欺的失了色。贾环心下大惊:“这二人好生面熟,倒是在哪里见过的?”
风度过人的那个先行礼道:“在下金八,闻得船云先生高足入京,长恨无缘一见。谁知天公作美,竟有幸遇见江海先生。”
田江海先是一愣,很快恢复过来,含笑作揖道:“原来是八爷,草民这厢有礼了。”于是转身看向另外一个道,“这位必定是水二公子了?果然风度翩翩,京中传闻果然是不假的。”
水二也回礼,众人寒暄一番。贾环冷眼瞧着,田江海举止正常,哪里有方才那般放荡不羁的样子?哼,还名门出声呢,只会看人高低的。
那边不知道说些什么,田江海道:“劣徒方才无状,草民遂略施薄惩。”
金八遂笑着向贾环道:“这位想必是贾府的二公子了,”取下腰间的玉佩双手递过来,道“一点小玩意儿,不成敬意。”
旁边水公子道:“八哥可是错了,这必是三公子。宝玉原长得高大些。”
金八自言失礼,让贾环勿怪,仍旧递了玉佩来。
别人的礼物不是小事。价值是其次,该收的东西拒了,却了别人好意,等于打人耳光,不该收的东西收了,等于自找麻烦。故贾环嘴上道不敢,却拿眼睛看田江海。
“长者赐,不能辞。八爷身份尊贵,还不谢赏?”田江海道。
贾环于是一揖到地,水公子也有物相赠,说了好多名师高徒、鹏程远大之类的话。田江海于是笑着道:“这小子才学一般,难得的是一片孝心。知道我念着这里的斋饭,今儿特意当了东西请我吃饭。二位无事,不若一起来。”
金、水二位道:“难得见先生一面,倒是我等请先生才是。”
席面不错,众人都是健谈的,宾主相得,觥筹交错,谈笑风生。贾环、长寿跑了好久,已是饿极不过埋头苦吃。
酒酣时分,金八道:“听闻先生现在荣府高就?”
“哪里。”田江海摇头,“我来此间,不过替师父办事。因为见贾家那二公子伶俐过人,就教他几日。”贾环郁闷了,你来我家之前,哪里见着宝玉了?
“原来如此,”金八笑得如沐春风,“我常闻先生风采,今日一见,更是向往非常。先生不嫌弃,敢请屈住寒舍,在下也可常听先生教诲。家父藏书甚多,令徒也可一同念书。尊师所命,不才愿略尽薄力。”这就是存了招揽的心了。
第20章 婉拒&口舌
“八爷的盛情,草民感激不尽,只是不敢从命。”田江海摊开双手、露出十分为难的模样,“师尊对我有再造之恩,在下即便朝夕奉养,也难报答一二。况临行前师尊曾道‘你师娘十几年来待你若亲生,此番你第一次出远门,必然日日倚门以望的。如今小疾,你到京中寻了好方子即可速速回来。若是不舍得红尘,汲汲于富贵,全忘了我等教养之恩,不唯使你师娘伤心,也不必叫我师父了。”
听到田江海抬出师娘等语,金八便知道其志不可夺,虽然有些失望,也不肯失了礼贤下士的名声,道,“既然尊师有命,在下也不敢勉强。只令师的使命,若是不嫌我等多事,倒是想尽点绵薄之力的。”
“我与八爷一见如故,哪里不能对您讲的?”田江海十分真诚,“草民刚才不是说师娘小疾吗?师父正是差我寻医问药呢。”
“那好办,正巧八哥认得好的花儿匠,”水公子见金八看他一眼,也自知失言,虽道,“我等认得的杏林高手不少,或可遣他们去为先生师娘医病。”
“正是,”金八也跟着装傻,道,“有道是术业有专攻,再好的大夫,也有不擅长的病症,不知船云夫人所患何疾?”
“害喜。”田江海打开扇子晃着,“因是头生子,师尊万分紧张,故遣了不才进京。且道,务必在小师弟满月前赶回来。”
“厄,”饶是金八机变无双,那和睦如四月春风般的笑容也僵了一下,于是说些别的话头岔开。
金八、水二当日便要回城,邀他们同车,田江海道:“甚谢盛情,草民酒略多了点,怕唐突了贵人,八爷有心,容我们留在寺里歇歇便是。”二人遂嘱咐主持好些话,大概是不得怠慢一类的,田夫子令贾环、长寿在自己房里侍奉茶水。
待到晚饭时分,有个年高的和尚与田夫子道八爷如何宽厚、如何贤德,田江海不耐烦道:“我乃山野之人,对这世间琐事不甚伤心,大师与我讲这个,可是寻错了人。”那和尚自觉羞惭,遂讪讪的走了。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三人便起身告辞。长寿、贾环共一匹马,田江海一匹。“你们看着吧,他们回去必有送我小师弟的礼物到了。”等到人少的时候田江海忍不住向二人炫耀,越想越觉得自己聪明,道,“对啊,师父的头生子,我那么的多在京师兄,怎么能不给小师弟送礼?过两天我挨个儿上门去要。”
“夫子不是说过来寻生子药吗?”贾环无力了,“到时候满月别人去贺喜,师公往哪里寻个儿子?”
“才说你像我呢,你又呆了。”田江海恨铁不成钢,“我先去把催生礼、满月礼、周岁礼都要来再说。师娘不小心小产了,他们难道再讨回他们的礼不成?”
你强悍,咒你师娘小产。看你师父打你不?
田夫子道:“你说什么?”
意识到说出了心里话,贾环赶紧往后缩,却听田夫子道:“你到底还是嫩了点,来,为师教你个乖。为师回去把这些礼同师父二添一作五,师父只有夸的。”
贾环巨汗:“师父,你不会姓陆罢?”据说船云先生有个姓陆的弟子,任着船云书院的副山长,现替老师打理学院内部事务。京城有人道,这陆山长模样是一等一的好,学问人品更是没得挑。当日首试秋闱,就拿了个头一名解元。旁人邀他一同入京参加会试,他却道“师尊年龄渐长,小师弟尚且年幼。功名何时去考都不算晚,我还是先给师父尽孝罢。”于是安心呆在书院做教书匠,一尽孝心便是八九年。孝行文采如此,也难怪世人敬重。
可常言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陆山长万事皆好,就在银钱上看得极重,招录学生,无论贫富,一概多收束脩。旁人劝他,他一概不听,道“阁下既然爱才轻物,不如替我这学院里的学生通共教了学费。”便是他师尊特意发话照看的学子,他也要从船云先生润笔里扣除这笔钱来。
淮左一个大盐商附庸风雅,拿了五千两银子求船云先生的一幅字。船云先生对传话的人道:“我也不短这五千两银子使。你去告诉那盐贩子,让他有多远滚多远,没得脏了我的字。”有人指点这盐商道“去寻陆山长说说,此事必成。”盐商许了陆山长道“船云先生得多少润笔,小人一定照样谢先生的润口银子。”不知陆山长怎地劝了师尊,船云先生胡乱写了几个字给他,道:“少了一万两,断不许给那村汉。”赵山长也同样坐享了一万两。
当初听到这个故事,贾环还以为是有人刻意抹黑赵山长,如今看了他师弟的行止,十分倒是信了九分。
田夫子在外自有房屋,嘱咐贾环跟里面说放一日假,就先回家睡回笼觉了。贾环长寿二人便从东角门回府——平日里贾环为着避人耳目,大多从后门溜进去,长寿要把马牵到前面马圈,贾环急着看长寿脸上的伤,也顾不得会不会撞见贾政了。
刚好管马的李大头也在,少不了说了许多不是:“爷既然昨儿不回来,也该告知小的们一声,小的们也好提早安排。一家子大大小小的老爷少爷大爷们奴才们都要应着,设若老爷出门没得马骑,那板子可要落在奴才们身上。爷多少知道我们做下人的难处。”一般时候他们也不敢如此数落贾环的,因为看贾环一夜未归,自以为拿了他的短处,贾环又没给赏钱,因此嘴上絮叨起来。
“扯你妈的淡!就这匹破马你还伺候老爷呢!老爷不拆了你的骨头!”长寿当场呸了一声。这老头纯粹是找茬儿,两位老爷一年到头骑过几次马?
李大头自以为算个体面人物,若是与他好好说罢了,长寿一开口骂,他一般恼了:“你个小蛋黄子骂谁呢?一个奴才,挑唆着爷儿彻夜不归,看告到老爷那里,拆的是谁的骨头?先放着脸上的印子是罪证。”
贾环听其话音,倒是明显警告自己别插手,只打算折辱长寿的。既在说要自己自重身份,不要和奴才出身的长寿混在一团,也是暗示说要告状到贾政的。只是一来,长寿与自己比亲兄弟还亲,二来,即便是当奴才看,也算是自己的小厮,他们当众给长寿没脸,也等同与作践自己。
眼看着长寿怒气冲冲,要去打人,李大头一直激他道:“寿哥儿你个小妇儿养的,有种过来打爷爷一下。”贾环估计着,且莫说长寿打得赢李大头不,就是旁边这些站成一圈看戏的,也是拉偏架得多。
按说主子和奴才对嘴很掉价,贾环还真没觉得自己有多少身份,就冷笑着道:“李大头你这瞎啦眼的贱奴才,爷看你兴头得了几时?”于是喊长寿“寿哥儿,你理他做什么?先生有话要我们回老爷呢。莫误了先生的事。”
李大头料不到贾环居然真的出言骂人,也不敢直接和少爷回嘴,只好自然晦气,暗地里嘀咕道“哪里有二爷半分体面。”
长寿仍旧生气,贾环劝他道:“他们那些人明显是一国的,你吃了他们的暗亏,难道后面有人肯说一句话不成?”
“我原是个奴才,哪里指望别人替我出头?一样的主子,我只是气不过他们这般明目张胆的欺负人。”长寿愤愤不平。
若不是了解长寿,贾环还以为他是挑拨离间呢,知道他一片好心,就道:“踩低就高的人多了,一一与这些人置气,我们还活不得了。常言道,花无百日好。后来的事,哪个说得清?且走着瞧罢。”
说着兄弟二人走到“梦坡斋”,即贾政内书房了。长寿站在外面,贾环自进去回话。多少知道些幼子的难处,贾政倒也没当众骂他,只问他:“昨天到哪里去了?也不遣人送信回来?你姨娘急的只哭,真是白养你了。”
众清客道:“三世兄素来沉稳,政老原不必太焦心的。“
“因先生连着两日身子不爽利。儿子不放心,就要寿哥儿陪着去探望先生。先生说心里发慌,想去广通寺瞧瞧。儿子就和寿哥儿陪着先生过去。看了会子桃花,先生才高兴了,就在那里用了斋饭。后来先生身上乏,不好回来的,儿子并寿哥儿就在先生房里打了地铺,轮流给先生端水。”贾环怎敢讲实情,只能用虚词掩护,捏着袖里的九百两银票道:“为的是没带赏钱,不好烦寺里的师父们给府里报信。出门时忘了给姨娘说一声,是儿子的不孝。”
“三世兄果然是好忠厚的品行,这才有缘法遇了名师。也只有江海先生这般的才学人品,才有福气得了如二世兄、三世兄这般弟子。不是晚辈们唐突,将来这二位公子,必是给世翁争脸的。”清客们混饭吃一个必备技能便是说话凑趣,尊师重教本来就是中央宣传的主旋律之一,田江海在文人圈也算得上个人物,故他们闭着眼睛夸起人来毫不脸红。
看来田夫子没有为环儿顶撞的事恼了,贾政心里暗自点头,听贾环说了先生说今日免学的话后,嘱咐完他要听夫子的话后,道:“今日家里闹哄哄的,原上不得学的。老太太微恙,你快些进去请安。”
贾环露出担心的神色,连忙退下,走到旁人看不见的地方,拉起长寿一口气跑回赵姨娘房里,道:“总算活过来了。”就过去搬着他的脸看着,“寺里没得好药膏子,再不换好的,怕要留疤的。”
喊吉祥儿翻箱倒柜的寻丸药或是药膏,长寿道:“哪里急着一时。倒你去老太太那里请安是正经,昨日前日都没去,今日祖母生病再不去,益发落了口舌。”
“我请不请安,上头原不在意。顶多就我其他的罪过再加一等罢,左右我不是个上得了台面的。我少去请几次安,怕是老太太还多吃几碗饭,这才是真孝心。”受气又受累,贾环心里着急,也顾不得掩盖心情了。
只找出来三五种药,贾环看看闻闻,估计都用不得了,道:“彩霞现在不在家,只有往二嫂子那里寻些药。”
好药只有贾府只有四个人有,贾母、邢夫人、王夫人、琏二奶奶。邢夫人小气不说,还白落个坏名声;上次贾环自己伤着了,赵姨娘回贾母,贾母直说“知道了”且骂她:“你不回他母亲寻太医,到我这里做什么?!”王夫人请了个太医来看了,开了方子,胡乱抓了药与他涂。伤的是长寿,回她们不是找骂是什么?王熙凤嘴上厉害些,手里倒是大方。
第21章 发问&接招
想着这会子凤姐必然在贾母院里凑趣的,交代长寿:“这里等我,我请了安就过来。有事与你说。”
遂一径走到院里,给贾母请安:“孙子从先生那里回来,知道老太太身体违和,焦心的很。”
“原来你倒是有心。”贾母斜靠在榻前,道。
“环儿这可是撒谎!”探春看了看鼻观眼眼观心的众人,张口就道,“昨儿老太太、太太遣人跟宝玉去给夫子请安,门房明明说夫子往城外朋友的庄子去了。”
贾母看了看贾环,也不说话,眼里透出几分狠劲儿来。贾环知道,贾母是犯不着亲自问她,王夫人李纨宝玉不好责问庶子庶弟,邢夫人、贾琏、王熙凤不好在老太太面前说二房的是非,然这些长辈都是不满他说谎的——故发问的虽是探春,要求他回话的却是诸位长辈。
“哪个撒谎了?我昨日老早就去了,那会子先生还没起来呢。先生起来后,说到城外散心,我才陪先生去的广通寺。先生遇了两个朋友,那两位还送我东西了呢。这不是?” 贾环深吸一口,从怀里掏出玉佩和扇坠来,向探春道:“姐姐瞧瞧,别混冤枉了人。”
探春吐吐舌头道:“环儿也太不晓得事了,既得了好的,我们不问,你便藏起来,生怕别人抢了你的。”
贾母远看着那东西不是一般人家能有的,知道贾环没有说假话,心里并没有气平多少:“你既然贵人事多,原不用向我们这些老的要扔的货请安的,左右你封侯拜相了,我们也指望不上你还记得我们。”
贾母一向不待见贾环,也断不至于这样直接发作他。贾环给她请安,她固然是不稀罕,可贾环不给她请安,那就是打她的脸。平日里贾母不跟他计较,这会子赶上心情不好,加上赵姨娘早上犯了她的忌讳,自然要新帐旧账一起与他算。
听得贾母这么讲,贾环吓了个魂飞魄散,却灵机闪动,“扑通”一声双膝跪地,眼泪鼻涕一起下来,拼命地叩头:“孙儿不懂礼,求老太太责罚。只老太太身体不得劲,添了气倒是孙子的罪过。”
邢夫人装着木头,贾琏假托解手溜出去,王夫人忙着向前奉茶给贾母:“老太太喝口水换换气。”宝玉、探春都吓得不行,一句话说不出来。
王熙凤连忙上前道:“环兄弟这是做什么?老太太不过是一句气话,心里岂不疼你?你这里磕着碰着了,上至老太太老爷太太,下至我们
穿越红楼之庶子的奋斗第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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